發新話題
打印

【唐川】家裡養個狐狸精(連載中)

第221章 天地之間的大恐怖

紫苑的話說完,李雲東立刻便點頭道:「好吧,我要怎麼才能學御氣飛行?」

  紫苑不急著說話,先轉過頭去,對阮紅菱輕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教他學御氣飛行!」

  阮紅菱哦了一聲,出奇的沒有鬧情緒,臨走前只是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李雲東,然後便飛回了自己的住處。

  紫苑等阮紅菱走了以後,便對李雲東說道:「其實御氣飛行並不難,但難就難在,想要御氣飛行的人,必須要有龐大無比的真元之力。一般人修行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將真元之力修煉到能夠抓起自己的肉身,但你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人元金丹,有龐大的金丹元氣,又是童子之身築基,因此體內的真元格外的純正雄渾,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李雲東問道:「具體我該怎麼做?」

  紫苑說道:「你先在蒲團上坐下來,一會我來告訴你。」

  李雲東依言盤膝坐下,他問道:「然後呢?」

  紫苑說道:「像平常那樣運氣,但是注意,不要入定,要保持你的神識,要有意識的控制你體內的真元向身下釋放。」

  李雲東對氣息的掌握已經極其熟練了,他立刻便按照紫苑所說的話,閉著眼睛,運氣將身體的真元源源不斷的調動了出來,並朝著自己的身下釋放。

  李雲東剛放出真元,便覺得自己身下彷彿多出無數觸手,自己像是多出了幾條腿,能夠感覺到肌膚以外的事物。

  過不一會,李雲東龐大的真元釋放到一定程度後,他的身子竟然慢慢的抬高了半寸,一眼看去像是漂浮在了空中。

  又過了一會兒,李雲東隱隱覺得自己盤膝的身下的氣息彷彿變成了一條粗壯的腿,硬生生的將他的身子抬了起來。

  一旁的紫苑忽然說道:「現在,你睜開眼睛。」

  李雲東依言睜開眼睛一看,頓時發現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屁股下面離地半尺!

  李雲東心中一驚,這一驚,他體內的氣息立刻紊亂,氣息一亂,濁氣便生,他的身子憑空從半尺高度硬生生摔在了蒲團上。

  李雲東雖然是金丹再造之體,可他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這樣摔下來,他很是吃不消,尤其男人盤膝而坐的時候,一屁股摔下來,雖然有肥厚的臀部作為緩衝,可兩個蛋蛋也會殃及池魚!

  「我靠!」李雲東只覺得下身像被人狠狠鑿了一拳一樣,只痛得他眼冒金星,齜牙咧嘴,他看著紫苑,咬著牙齒說道「你讓我睜開眼睛幹什麼?差點沒摔死我!」

  紫苑不解的看著李雲東:「很痛?」

  李雲東滿臉幽怨的看了紫苑一眼,不忿的說道:「你們女人哪裡知道蛋疼是什麼感覺!」

  紫苑看著李雲東,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們知道女人每個月來一次月經是什麼感覺嗎?」

  李雲東哭笑不得:「我說,這種話不應該從你這樣神仙一般的仙子嘴裡面說出來吧?更何況,你不是應該在天癸來臨之前就以童體築基的修行人麼?怎麼可能知道月經的感受?」

  紫苑淡淡的說道:「我師父說,修行人要品嚐各種人間百態,所以,我模擬過那個場景,嘗試過那種感覺……」

  李雲東張口結舌的看著紫苑,他腦海中出現了紫苑這仙女一般的女子在衛生間換下一塊衛生巾的場景,那場面實在是……惡寒,太惡寒了!!

  李雲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對紫苑說道:「很好,你牛逼,你無敵!我服了!不說這個了,下面我該怎麼做?」

  紫苑開始說出這話便覺得有些不妥,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又如何能再收得回來,她雖然被李雲東說得臉上微微有些發熱,但好在她控制能力極強,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要慢慢學會睜眼也能夠做到控制你的氣息不亂!只有氣息平穩,真元才能穩定,真元穩定,你就能在半空中掌握平衡,然後通過真元之力將你抓起來。」

  李雲東點了點頭,先是閉上眼睛,開始控制氣息,然後再釋放出真元,將自己緩緩抬高,在抬高到一定程度後,紫苑又說道:「現在,睜開眼睛。」

  李雲東這一次睜開了眼睛,心裡面有了心理準備,一開始身形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但很快便又穩定住了。

  紫苑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睜著眼睛運氣,把你自己再升高一點。」

  李雲東嘗試著控制這股真元將自己再抬高一點,沒過多久,他便已經離地有一米多高,這時候紫苑又說道:「慢慢的嘗試把你的腳放下來。」

  李雲東又依言而行,緩緩的將腳放下來,他腳一放下來,立刻便覺得身體忽然一沉,自己吧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腳一放下來,我就覺得身子像是一下沉重了很多?」

  紫苑解釋道:「因為人盤膝的時候,人體內的氣息走動是最流暢最通順的,從小腹下丹田到腳板湧泉穴,雖然氣息走動的長度沒變,可氣息要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的高度變了,以前氣息要走將近一米高,可盤膝而坐以後卻只要走一巴掌左右的高度,自然氣息更加順暢。所以你腿一放下來,體內的氣息突然間變得不那麼順暢了,所以你便覺得你身子沉了。」

  李雲東這才恍然大悟:「那我該怎麼辦?」

  紫苑說道:「好辦,在放下腿的時候,加快氣息的流動!」

  李雲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又盤膝坐下,然後慢慢運氣讓自己漂浮起來,等到離地有一米多以後,他睜開眼睛,慢慢的放下雙腿,這一次有了經驗,他也只是身子往下忽然沉了一寸,然後便穩住了身形。

  紫苑點頭道:「嗯,就是這樣,等你熟練了,就可以直接站立飛行,不需要盤膝坐下再御氣飛行。」

  說著,她自己走到陽台上,然後身子忽然一飄,飛到了陽台外面,身子懸浮在半空中,紫苑對李雲東微微一笑:「現在,跟我出來體驗一下天地之間的大恐怖吧!」

  李雲東有些愕然:「現在?馬上?我才剛剛學會漂浮也?你就讓我飛?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紫苑笑著反問道:「怎麼,剛才豪言壯語,現在就打退堂鼓了嗎?」

  李雲東眉毛一挑:「開玩笑,來就來!」

  說罷,他控制著體內的真元猛的一動,身形剎那間加快,瞬間便衝出了客廳,飛到了陽台之外。

  李雲東一下飛到半空當中,他這是第一次飛在空中,不由自主的低頭一看,頓時看見腳下的大地彷彿一剎那間化身為一張巨大無比的嘴,向他張著血盆大口,只等他落下去,便瞬間將他吞噬!

  這可怕的高空眩暈感讓李雲東忽然心中一陣猛跳,他渾身氣息頓時一沉,整個身子也跟著猛的一沉!

  這一沉不打緊,李雲東立刻便一陣恐怖的失重感突然襲來,讓他心中亂跳,氣血亂湧,他的身子一歪,迅速朝地面跌去!

  李雲東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可這個念頭剛閃過,他的手腕便啪的一聲被人抓住,卻是紫苑伸出潔白的柔荑,輕輕的抓住了他的身子。

  紫苑微笑著說道:「天地之間有大恐怖,只有戰勝這種恐怖,你才能夠保持在任何的狀態下你的氣息都能夠平穩順暢,只有在你的氣息百分之百穩定的時候,你才能夠去引天雷,這樣天雷落下來的時候,才能夠更加精準的擊中你的目標。」

  紫苑雖然沒有直接開口嘲笑李雲東,但是李雲東卻覺得她的笑容像是在嘲諷自己剛才在說大話,他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頓時心道:她能做到,我為什麼不能?

  想完,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緊守靈台,腦中一片空明,他穩定住身形後,對紫苑說道:「好了,你放手吧。」

  紫苑鬆開手,果然見李雲東穩穩的飄在了空中。

  好在他們兩個人穿的衣服顏色都不顯眼,而且這又是深夜,要不然被人瞧見說不得又是第二天的新聞頭條。

  紫苑對李雲東點頭道:「跟我往上飛,看看你能飛多高。」

  李雲東緊守靈台後,渾身氣息雄渾而凝練,緊守不散,這連帶著讓他的心境也變得沉穩淡定了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遇到驚詫的事情便心浮氣躁。

  他點頭道:「好!」說完,便控制著自己的身形往上飛。

  李雲東控制著自己的真元不斷的往上飛,他感覺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包裹著自己,在不斷的將自己往上拉扯,漸漸的,他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飛的也越來越高,不一會兒功夫,之前住的樓房便已經離腳下有幾十米的高度了。

  紫苑在他旁邊緊緊的跟隨著,大聲道:「你要記住,雷雨天千萬不要御氣飛行,更不要使用法器飛行,否則很容易引來天雷。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再飛高了,會引來天雷的!」

  李雲東沒有回答她,他心中像是憋著一口氣要證明什麼似的,依舊控制著自己的身子快速的往天空上飛。

  紫苑一愣,她見李雲東依舊在往上飛,她忍不住大聲道:「別飛了,再飛高很危險的!」

  李雲東恍若未聞,他有心想要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更有心想要體驗一下天地之間那大恐怖究竟是什麼滋味,便一個勁的使勁往天上衝,像是要一下將天都扎一個洞似的!

  這天晚上雖然有明月,但天空的烏雲不少,而且低垂濃密,李雲東穿過這片雲層後,他陡然間發現眼前一片開闊,銀盤一般的月亮在廣袤的空中高高懸掛著,妖嬈可人,明媚異常。

  李雲東只覺得天是那樣的廣闊,自己在這天空之中渺小得簡直就像一粒塵埃,四周無依無靠!

  「這天真是廣闊,人真是渺小!」李雲東心中暗自感慨著「可如果說這就是天地之間的大恐怖,那也太言過其實了一點。」

  他這個念頭剛閃過,便猛然間感覺到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在空中匯聚!

  四周像是有一個黑洞,不斷的在旋轉拉扯著下面的烏雲,這烏雲被不斷的拉扯匯聚,很快變成了一張擰眉瞪目的猙獰面孔,之前明寐皎潔的月亮在這張恐怖的面孔中恰好處於眉心豎瞳的位置,冰冷陰森,如同天神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

  李雲東被這隻眼眸一瞪,他只覺得渾身一麻,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剎那間遊遍全身!

  緊接著,天空中轟隆一陣炸響,雷鳴閃電在這猙獰的烏雲面孔中翻滾,李雲東置身在這即將到來的恐怖天劫中毛髮皆豎,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彷彿瞬間凝固了!

  「天地之間的大恐怖……便是這樣的麼!」李雲東瞪大了眼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

  便在這天雷即將劈落的時候,忽然間一個身影飛快的閃到他身邊,一把拉住他:「快走!」

TOP

第222章 周秦的下落

紫苑一把將李雲東拉住,身形像閃電一般朝著地面狂衝。

  速度之快,李雲東都覺得耳旁傳來嗖嗖的風聲,風勁疾厲刮得他臉頰都隱隱作痛。

  紫苑飛快的拉扯著李雲東回到了他的住處陽台上,她和李雲東的腳剛落地,紫苑便忍不住聲厲色疾的說道:「你瘋了?飛那麼高?不是說了飛得高容易被引起天劫的嗎?」

  李雲東神情依舊有些發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空。

  紫苑見他這個神情,頓時心中一震:我剛才是不是說話太重了?若是在他心裡面留下陰影和心魔,那可不妙,這會讓他的進境止步不前的!

  紫苑想到這裡,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她柔聲想要開導兩句,卻見李雲東忽然一下跳了起來,哈哈大笑。

  紫苑滿臉不解:「你笑什麼?」

  李雲東笑道:「我能飛了!」

  紫苑瞪大了眼睛:「你能飛了?你剛才沒看到天劫即將來臨的場景嗎?怎麼就光顧著高興這個了?」

  李雲東笑著看向她,說道:「我看到了啊!可那又怎麼樣呢?我現在不還是在活著嘛!」

  紫苑愣道:「這天地之間的大恐怖,你不因此而感覺恐懼麼?」

  李雲東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點,他淡淡的說道:「剛才的確很恐懼,但現在想想,卻覺得我更加的想要去學天雷之術了,因為自己如果能掌握這麼強大的力量,那將是一件多麼有征服快感的事情!」

  紫苑目光震驚的上下打量著李雲東,她暗自搖頭道:「這人絕對是修行界的怪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些見了天劫卻依舊不畏懼的修行人!真不知道他是假裝的,還是缺心眼!」

  李雲東看見紫苑的神情,他笑著問道:「你不信?」

  紫苑搖頭道:「不是不信,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的膽子是鋼鐵澆築的嗎?」

  李雲東笑了笑:「我只是覺得看事情要往好處看,剛才的好處就是我知道了什麼是天地之間的大恐怖,也學會了飛行,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還活著,人只要還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對嗎?」

  紫苑發現眼前這個男生雖然在修行一道上剛剛入門,可他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卻同樣也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發人深思。

  她笑了笑,說道:「你倒是一流的性情!不過,下次別這麼魯莽了,天地之間的大恐怖不要去輕易觸碰。另外,既然你已經學會了飛行,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自己身形一閃,便要飛回阮紅菱的家中。

  李雲東看著她飛過去的時候,忽然間心中一動,問道:「喂!」

  紫苑停在半空中,回過頭看著他,李雲東笑著問道:「你來那個的時候,墊衛生巾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紫苑身子一晃,險些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又羞又惱瞪著李雲東,她想說:你們男人蛋疼又是什麼感覺?

  可這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李雲東惡作劇得逞,也不再跟她鬥嘴,哈哈大笑著進了房間。

  只剩下紫苑一個人在半空中臉頰緋紅的瞪著李雲東離去的身影,好在這時候是晚上,否則要讓這個混蛋看到了自己的反應,那才叫丟死人了!

  紫苑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以後這才回到家中,剛進陽台,阮紅菱立刻便上來問道:「紫苑姐姐,剛才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像是有天劫似的?好可怕的天威神力!」

  紫苑有些恨恨的說道:「李雲東初生牛犢不怕虎,他一口氣飛得很高,結果險些引起天劫!」

  阮紅菱頓時瞪大了眼睛:「那他被嚇壞了?」

  紫苑忍不住神情古怪的說道:「好像沒有……他反而更來鬥志了!」

  阮紅菱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過了老半天,她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紫苑姐姐,你說,他能渡過天劫嗎?」

  紫苑神情忽然變得很是嚴肅,她很認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太可能!」

  阮紅菱歎道:「如果他能渡過天劫,將來很有可能會是一個有大神通的大修行人!」

  紫苑忽然一笑,她搖了搖頭。

  阮紅菱問道:「你不相信?」

  紫苑依舊搖頭,她說道:「不,不是很有可能,而是肯定會是!而且,只要他能渡過天劫,他會成長成為一個修真界百年一遇的強者,甚至有可能開宗立派!」

  阮紅菱極為震驚,她覺得自己把李雲東已經看得很高了,但沒有想到紫苑看得竟然還要更高!

  「開宗立派?那豈不是像張三豐、王陽明那樣大宗師一樣的人物?」阮紅菱震撼的說道「他,他能和這樣五百年一遇的人比肩嗎?」

  紫苑目光向李雲東住的地方望去,目光一下變得十分幽遠,她淡淡的說道:「這個傢伙,哼,只要他渡過天劫,能活下來,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李雲東第一次學會御氣飛行,一晚上反覆修煉了許久,一直到天濛濛亮,他才覺得有些倦意,在客廳裡面盤膝打坐休息了一會,然後背起七寶通靈扇前往學校。

  剛進學校,便有好奇的學生上來向李雲東打聽:「老大,迎新晚會演什麼節目啊?你演什麼內容啊?」

  一開始李雲東還能笑著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可後來問的人絡繹不絕,連綿不斷,李雲東有些受不了了,只好落荒而逃,他剛逃進教學樓,便瞧見馮娜和幾個人在樓梯間討論著什麼。

  李雲東一看見她便氣不打一處來,他說道:「馮娜!」

  馮娜聽見聲音扭頭一看,笑了出來:「喲,大明星來了!」

  李雲東氣道:「你害得我在這學校都沒法呆了!」

  馮娜掩嘴笑道:「當明星就要有當明星的代價嘛,過兩天迎新晚會就開始了,到時候就好了。哎,對了,今天下午綵排,記得來啊!」

  李雲東翻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不去!」說著,拔腿便走。

  馮娜追著趕了兩步:「哎,一定要來啊,你有台詞的,別到時候演出的時候崩盤啊!」

  李雲東哈的一笑:「是你要我來演的,演成什麼效果,我可不保證!」說著,他終於找到了一點復仇一般的快感,對馮娜笑道:「我很記仇的哦!」

  馮娜目瞪口呆的看著李雲東離去,她氣得跺腳:「這個混蛋!」

  一旁她的同學們傻眼了,他們和李雲東沒有什麼接觸,唯一知道的消息都是道聽途說,或者從論壇上看來的,可今天一看,居然發現平日裡這個看起來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傳說人物竟然如此無賴!

  一個同學吃吃的對馮娜說道:「馮娜,看樣子你找他來演出,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啊?」

  ……

  李雲東還沒進教室,便聽見教室裡面的學生們吵雜而興奮的討論著昨天小禮堂發生的事情,有去參加投票選舉的人則繪聲繪色的描敘著昨天的情景,沒去的人則捶胸頓足的後悔不迭。

  李雲東來到門口有些犯愁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這如果進去了,只怕十有**就會被轟然圍觀,那滋味可絕不好受。

  他正猶豫範疇間,忽然眼角餘光看見丁楠挎著小包朝教室走來,李雲東心中一動,立刻迎了上去。

  「丁楠,今天該告訴我周秦的下落了吧?」李雲東問道。

  丁楠目光不住的在李雲東的眼睛上打量著,似乎想找尋出一絲虛情假意的成分,可她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出來,只好作罷。

  但她又有些不甘心,她冷哼了一聲,問道:「現在所有的人都在躲著她,你確定真的想去?」

  李雲東反問道:「如果一個人得勢了就去捧著她,一個人失勢了就把她扔在地上,這種行徑跟小人有什麼區別?」

  丁楠心中忍不住大怒,她覺得李雲東這是在罵她是小人:「這是人的天性,趨利避害,你懂嗎?我見你與眾不同,是一個不一樣的男生,這才好言相勸,你竟然這麼說!你別這麼幼稚好不好!」

  李雲東沉聲道:「如果這就是成熟,那我寧願一輩子幼稚!她既然是我的朋友,那我就更應該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她,否則,這算得上什麼朋友?」

  丁楠心中難受極了,她一方面依舊執拗的認為李雲東這是打腫臉充胖子,可另一方面潛意識裡面卻渴望自己能夠成為周秦,得到李雲東這樣的關心和關切。

  「這個世界上錦上添花的人很多,可雪中送炭的卻沒見幾個。他會是這樣的人麼?」丁楠呆呆的注視著李雲東,她覺得自己心裡面痛如刀絞「不會的,他肯定是礙於面子,等他見到了周秦,就不會這樣說了!」

  李雲東見丁楠不說話,他沉聲說道:「丁楠,就算你現在跟她關係不好了,但也看在以前你們兩個人關係不錯的份上,你也應該去看看她。」

  丁楠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我跟她關係從來就沒有好過!她不過是在利用我!」

  李雲東立刻說道:「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她呢?」

  丁楠心中像被人猛紮了一下,她失態的大聲道:「市人民一醫院。要去你自己去,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李雲東本還想勸導一下丁楠,可他一聽周秦竟然在醫院裡面,他頓時呆不住了,扭頭便往學校外面跑。

  丁楠站在原地,她眼中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的流下來,她喃喃道:「我就這麼不能讓你多看一眼麼?知道了她的下落,你就連多和我說一句話都不肯麼?」

TOP

第223章 寧折勿彎!

李雲東趕到市一人民醫院後,他向住院部詢問了周秦住院的房間。

  「您好,您要探望的病人在住院部一號大樓普通護理病房502房,現在是家屬探望時間,您可以前往探望。」聲音甜美的護士小姐說出了一番讓李雲東很是驚訝。

  「周秦怎麼會住到普通護理病房去?」李雲東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他快步向周秦的病房趕去。

  一路上住院大樓裡面濃重的藥水味道讓李雲東覺得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開放式的集中營,比起二戰時期慘無人道的集中營來說,這個地方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它是合法經營的,裡面的人想出去,可一時半會出不去,外面的人不想進來,可他們終歸會有各種原因往這裡面來。

  彷彿,這裡是人的歸宿。

  來到住院部一號大樓的五樓走廊上,一路上往來不斷都是撐著枴杖行走的老人,以及在一旁幫忙扶著吊瓶的家屬。

  李雲東彷彿置身於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完全無法想像像周秦這樣的女子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方?

  李雲東按照房間號一路找尋過來,在找到502病房後,他發現502病房裡面雖然有四個病床,但四張床都是空的,只有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子坐在輪椅上,正背對著他。

  李雲東走進病房,問道:「你好,請問……」

  他聲音剛響起,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便渾身一震,緊接著抓著扶手的手也不由得用力抓緊,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李雲東心中一動,快步走到這個女子的跟前一看,卻見這張輪椅上坐著一個容貌絕美,但皮膚蒼白,雙目無神的女子,正是周秦!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李雲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日裡那個驕傲自信,青春美貌的周秦到哪裡去了?以往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周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李雲東不由得蹲下來,雙手去抓周秦的手,可周秦卻像是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李雲東抓了一個空,他覺得自己腦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腦袋裡面嗡嗡作響,心裡面又急又躁:「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周秦那雙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注視著李雲東,她內心世界翻江倒海,宛如驚濤駭浪:他來了,他終於來了!當所有人都離我而去,不敢接觸我的時候,他終於還是來了!

  周秦的嘴唇微微一動,她縮回去的手輕輕動彈了一下,像是又要伸過去,去觸碰李雲東那溫暖的指尖,可她剛要伸出手,腦海裡面卻像是有一個惡魔一般的聲音在大喊道:「你醒醒吧,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是個廢人了,你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你還有什麼值得他去愛你的東西?你現在是一個拖累,你只會成為他的負擔!」

  這個念頭剛閃過,周秦微微伸直的手指又重新蜷縮了起來。

  她心中翻滾,可臉上的神情卻絲毫不變,只是越發的顯得冷漠。

  這樣的神情表現讓李雲東越發的心驚,他越發的篤定一定有什麼驚人的事情發生在了周秦的身上,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跟自己有關!

  「周秦,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話啊,你告訴我啊!也許,我能幫你啊!」李雲東忍不住焦急的喊道。

  可周秦沒有說話,她眼神越發的變得冰冷起來,身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李雲東還要在追問,卻聽見門口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不要再問了,我來告訴你吧。」

  李雲東聞言轉過頭,卻見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的周克強正站在門口,一隻手拿著一個熱水瓶,一隻手拿著一個剛剛洗乾淨的飯盒。

  李雲東吃驚的看著他,不敢將上次來學校那個前呼後擁,眾星拱月的周克強和眼前這個頭髮鬢角有些灰白,眼中沒有了平日裡懾人的威嚴目光的周克強放在一起對比。

  前者是久居上位的高官,而現在這個不過是一個照顧病人的普通中年人罷了。

  「你……」李雲東吃吃的說道,他腦海中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不敢去證實這個結果。

  周克強將手中的東西放好,他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李雲東,說道:「出來說吧。」

  李雲東看了周秦一眼,站起身,跟著周克強走出了病房。

  周克強在前面走著,一路上沒有說話,一直走出住院大樓,來到在樓下的草坪上,他才指了指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邊的長椅,說道:「在這裡坐坐吧。」

  李雲東坐下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周副省長,這到底是……」

  周克強不等他說完,便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我已經不是什麼副省長了,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而已。」

  李雲東心中咯噔一下,他試探性的問道:「周伯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周克強並不著急答話,他摸了摸身上,翻出一包香煙,正要點上的時候,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對李雲東晃了晃:「我可以抽煙嗎?」

  李雲東說道:「可以……」

  周克強笑了笑,正要點煙,卻又聽李雲東說道:「……不過周伯伯,您最近是不是經常耳鳴,眼睛也會有時候眼花,而且呼吸的時候鼻氣也有些發熱?」

  周克強一愣,停下了點煙的動作,他不解而好奇的看向李雲東:「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李雲東說道:「周伯伯,耳屬腎,目屬肝,鼻屬肺,您會耳鳴,這說明是您的腎臟不好,眼睛會眼花說明您肝臟不好。一個人如果肝腎都不好,那麼他就已經是大虛之症,您如果還抽煙的話,就會讓您的肺也變得不好。一個人的肺不好,那麼鼻子也會不好,連帶著的症狀便是呼出的鼻氣發熱!」

  周克強這是和李雲東第一次打交道,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男生竟然對中醫還有這麼深的研究,周克強笑了起來,說道:「我已經抽了幾十年了,要壞也早就壞掉了!」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還是將煙給收了起來。

  周克強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雲東,他過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李雲東點了點頭。

  周克強歎息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將李雲東離去後發生在周秦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在說到周秦最後與自己談判破裂的時候,周克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早就該料到的啊!」

  李雲東聽得心驚肉跳,他沒有想到自己引天雷劈死何少竟然引發了這樣劇烈的動盪,給周秦和周家帶來了這樣恐怖的災難!

  一個正在冉冉升起的家族因為自己而衰落!

  李雲東呆在了原地,腦中亂哄哄的,他聽見周克強說話,便下意識的接了一句:「料到什麼?」

  周克強眼中閃過一絲後悔和痛苦,他仰著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像是在追憶著什麼:「當初秦秦她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弟弟找了一位大師來幫她取名字,當時大師說秦秦她五行屬金,眉宇間隱有殺氣,將來性格必定剛硬堅強,寧折勿彎,為了沖一衝她的這種煞氣,便給她取名叫周琴。」

  周克強苦笑了一下:「我當時年輕氣盛,又是無神論者,對這一套當然嗤之以鼻。我覺得叫周琴顯得太柔弱,我周克強的女兒取名字也要比其他人霸氣一些,因此給她改名叫周秦,取名為秦朝縱橫捭闔,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意!」

  一旁的李雲東聽得入神,他也感慨道:「望女成鳳,望子成龍,這都是父母的渴盼,周秦也的確有大家氣度。」

  周克強喟然而歎:「可惜啊,就是我的渴盼,反過頭來害了她。這麼多年,我不斷的將自己的願望和意願強加在她的身上,我希望她來走我的路子,接我的班,卻從來沒有詢問過她自己的意見。一開始她一直很順從,可直到……」

  周克強轉過臉來,目光看著李雲東,他緩緩的說道:「……直到她遇見了你,她就開始不斷的 展現出越來越強烈的叛逆心理。不,應該說,她內心深處真正的自我開始覺醒了!她渴望自由,她渴望去追求屬於自己的愛。」

  「愛情啊……」周克強搖了搖頭,他嘴角噙著一絲苦澀的笑「真是一種讓人發狂的東西啊。為了這個東西,她果然如同那位大師所說的一樣,做了一件寧折勿彎的事情!」

  李雲東心中一緊,他問道:「什麼事情?」

  周克強目光直視著李雲東,定定的說道:「在何家咄咄逼人的逼迫下,專案組將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了秦秦的身上,他們認定了自己再多施加一點壓力,這個女生就會崩潰,他們就會拿到他們想要的答案,這樣,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對你下手!」

  李雲東聽得心中抽緊,他追問道:「然後呢?」

  周克強沉默了一會,他緩緩說道:「然後……秦秦意識到事情已經絕對不可能善了,所以,她決定用自己的死來平息一切!她向專案組說她決定坦白一切,並要了紙和筆,然後要求專案組讓她一個人獨處。」

  周克強慘笑了一下:「可當專案組的人剛出去後,周秦便在紙上飛快的寫下了幾個大字,然後她從四樓的窗戶上跳了下去!」

  「什麼!」李雲東悚然而驚,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李雲東儘管沒有親眼看見這一幕,但是這一剎那,李雲東卻被周秦飛身那一跳的決然和寧折勿彎的剛烈所震撼,所震驚!

  周克強看見李雲東這種反應,他反問道:「你知道周秦在跳下去之前,寫了幾個什麼字嗎?」

  李雲東震驚的問道:「什麼字?」

  周克強一字一頓的說道:「上面寫著:殺人者,周秦!」

  李雲東雖然對周秦有比較深的瞭解,但是他依舊小看了這個女生所能迸發出來的力量,

  她為了自己,竟然把這天大的禍事都攬在了自己一個人的頭上!

  周克強看著李雲東臉上極為震驚的神情,他忽然間心中的不忿和怨怒都消散了許多,平心而論,如果不看身世背景,眼前這個男生的確值得周秦去愛,他的確是一個當代社會中極其少有的優秀男生。

  可是,愛一個人而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值得嗎?

  李雲東被震驚得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扭過頭看向周克強,不可思議的問道:「我連累得你們變成這樣,你不恨我嗎?」

  周克強掃了李雲東一眼:「剛開始那幾天,我恨不得一槍斃了你!但是當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以後,我卻忽然間看開了,嘿,人世間起起落落不就是這樣麼?我現在就想過一陣帶秦秦出國去看看病,爭取讓她以後能自己站起來。」

  李雲東又是一驚:「她站不起來了?」

  周克強聲音沉重的說道:「她脊椎受損,醫生說她很幸運,其他地方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但她也很不幸,第十和第十一個脊椎中間有淤血腫瘤,現有的醫療手段無法取出,如果強行取出,會有以後全身癱瘓的危險。」

  李雲東面沉如水,他在原地沉默了一陣,沉聲道:「我去看看周秦。」

  說著,他快步向病房走去,走到病房,李雲東發現周秦正歪倒在病房裡面,輪椅也倒在了一邊,這個女生正在地上掙扎著向前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櫃子上的水杯。

  李雲東這一剎那間心猛的一顫,他快步上前,一把將周秦抱了起來,將她放回到輪椅上,隨著趕來的周克強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說道:「你怎麼性子就這麼倔呢?為什麼不喊護士幫你拿?偏要逞這個強?」

  周秦嘴唇抿得緊緊的,她面色如霜,眼中隱有淚光閃動,卻被她倔強頑強的忍住了,顯得眼眶有些紅紅的。

  周秦不願意讓李雲東看見自己的這個模樣,她扭過了臉去。

  可李雲東卻因為剛才抱周秦的那一瞬間,他猛然間感覺到周秦體內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隱隱的呼應著自己。

  李雲東忍不住伸手在周秦手腕的脈搏上一摸,這一摸,他頓時發現,周秦的體內竟然有自己的人元金丹之氣!

  李雲東一愣之下,隨即想起自己第一次築基的時候,周秦便大著膽子將自己和蘇蟬分開,想必便是在那時候,自己的人元金丹之氣便湧進了她的體內!

  李雲東心中忽然一動,他不由得想道:她雖然遭受重創,但渾身骨骼和內臟完好無損,體內既有處子玄陰之氣,又有我的金丹元氣!她氣息如此旺盛,不可能連脊椎的淤血和腫瘤都無法消散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李雲東便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一定是周秦她自己不懂得運氣,因此坐守金山而不自知!我如果運氣將她的血瘤驅散,想必她便能再站起來了!

TOP

第224章 我要教她修行!

中醫認為,人之所以會有淤血和腫瘤,十有**便是因為氣不順而血不行,血不行則導致經脈不通暢,氣血淤積,腫瘤滋生!

  李雲東這些日子翻閱眾多典籍,多佛家、道家頗有涉獵,而道家的典籍雖然有很多是在講玄而又玄的修行之術,可更多的是在講修行最基礎的知識,中醫!

  因此李雲東心中一動,立刻便想到了一個幫周秦重新站立起來的辦法,他直起身,對周秦柔聲道:「你別擔心,我會再來看你的。」

  李雲東心中雖然覺得自己有辦法將周秦治癒,但他也不敢肯定,想去找紫苑確認一下,因此也沒有對周秦說出來。

  他走到門口,跟周克強打了個招呼,正要出門,忽然聽見周秦冰冷的說道:「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李雲東頓時在門口一愣,他沒有想到周秦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話,他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明白過來:這個倔強而驕傲的女生顯然不想讓自己看見她此時這個狼狽的模樣。

  李雲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自己出了門去。

  周克強看著李雲東離去,他歎了一口氣,將水杯送到周秦的手邊:「秦秦,這值得嗎?」

  周秦牙齒緊咬著嘴唇,默然不語,握著水杯的手指用力得有些發顫,發白。

  李雲東回到家中,他剛進門便大聲喊道:「紫苑,紫苑!」

  可他在房間裡面打了個轉,卻不見紫苑的身影,李雲東便衝到陽台上,衝著阮紅菱家的陽台大聲喊道:「紫苑!」

  他喊了兩聲,見對方家中沒有反應,正要飛過去,卻聽見門口一陣門鎖響,他扭過頭一看,卻見紫苑穿著一身休閒居家的白色運動服,手裡面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其中一個塑料袋裡面還有一條魚在不停的跳動著。

  李雲東雖然心情不佳,可驟然間看見紫苑這個樣子,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個樣子好像一個家庭主婦!」

  紫苑很罕見的翻了李雲東一個白眼,顯然昨晚李雲東的那句話讓她現在還不舒服。

  李雲東見她不搭理自己,一個人朝著廚房走去,他乾咳了一聲,不再開玩笑,說道:「對了,我問你一件事。」

  紫苑在廚房裡面熟練的忙碌著,她隨口說道:「說吧。」說話間卻沒有轉過身來,依舊在廚房裡面忙碌著。

  李雲東在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裡面忽然覺得怪怪的,紫苑倒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他像是客人!

  李雲東開口將周秦的事情對紫苑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他最後說道:「你覺得我這個辦法可以不?是不是疏通了她脊椎的淤血和腫瘤,她就能好起來?」

  紫苑正背對著李雲東在洗菜,她聽完後停下動作,轉過身來想了想,說道:「理論上是可行的,不過,你就算能治好她,又能怎樣呢?」

  李雲東一愣:「什麼怎麼樣?」

  紫苑臉上神情淡淡的,她將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問道:「她就算能重新站起來,那又怎麼樣呢?她已經失去了她以往的所有,失去了一切,難道她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嗎?而且……」

  紫苑意味深長的看了李雲東一眼:「……而且,她真正想要的東西,你能給她嗎?」

  李雲東渾身一震,陷入了深思之中。

  周秦喜歡自己,李雲東並不是不知道,但他真的沒有想到周秦竟然能夠為自己付出這麼多!

  這種付出已經深重到了他幾乎無法償還的地步!

  紫苑微微歎了一口氣,語氣像是看穿了世事人情,她淡淡的說道:「你治得好她的外傷,卻治不好她的內傷。難不成,你還能以身相許不成?」

  李雲東立刻斷然說道:「我上次去醫院看趙玉健的時候,曾經在病房外面聽見丁楠說過一句話。她說:愛情不是施捨品,不是誰可憐,就要去愛誰。我愛的是蘇蟬,她也愛我,這一點現在沒有變過,將來也不會變!」

  紫苑深深的看了李雲東一眼,她歎氣道:「我師父就曾經對我說過,紅塵苦,最苦莫過愛情苦!他說修行人千萬不可沉迷於世俗愛戀之中,否則將來將很難有大修為,大成就!」

  李雲東滿臉正色,他反駁道:「我卻不這樣認為。我是一個修行的新手,可在我看來,我卻覺得你們修行人之所以修行,純粹只是為了修行而修行,卻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修行?」

  「你師父說紅塵苦,最苦莫過愛情苦,你便相信了?你品嚐過愛情的滋味嗎?你連愛情都沒有品嚐過滋味,你怎麼能說愛情是苦的呢?」

  紫苑愣住了,她下意識的反問道:「我見你與蘇蟬分別的時候,兩個人愁苦慘淡,淚如雨下,心中之痛就算是我這個局外人也彷彿能感同身受,這不是苦是什麼?」

  李雲東聽她說到蘇蟬,忍不住眼中便露出了幾分柔色,他說道:「人生在世,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只見到了人生有生離死別,所以便認為人生苦,只見到了愛情有聚散離合,便認為最苦莫過愛情苦。可是,你可曾見到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彼此之間的甜蜜和幸福,又可曾見到哪一天兩人相見了,那相思愛戀在一瞬間得到滿足的愉悅和歡樂?」

  李雲東越說聲音越是溫柔,他目光悠悠的出神,像是一下飛躍到了不久的將來,自己將蘇蟬接回來之後的日子,他說道:「我為什麼要修行?因為我知道我如果不修行,那我就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更沒有辦法保護我的小妞!一旦發生了事情,那麼我們就不得不再次面對聚散離合的場景!」

  「我不要再看見這樣的場景,所以我要修行!」李雲東說道「你認為我沒有出息也好,認為我不求上進也好,但我就是這樣!我就是要做一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修行人!」

  「我現在修行的所有動力就是讓自己盡快的強大起來,渡過天劫,然後和我的小妞在一起,我好好的照顧她,讓她再也不再受到一點點兒的傷害!」

  紫苑被李雲東的這一番話說得一愣,她覺得自己以往根深蒂固的一些東西被李雲東撼動了,她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師父從小就是這麼跟我說的,難道他說的是錯的?不可能的,師父怎麼會錯?他從來都不會錯的」

  李雲東見紫苑平日裡向來是智珠在握,風輕雲淡的模樣,此時竟然如此茫然,他忍不住說道:「你師父就一定完全是對的嗎?如果他什麼都是對的,那他為什麼又要和傲無霜當年結為情侶呢?」

  紫苑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李雲東忽然有些同情的看著紫苑,說道:「你自己也說過,世態人情,不經歷過,又怎麼知道是什麼滋味?看你這個模樣,我大膽問你一句:你談過戀愛嗎?你知道兩個人之間相愛是什麼感覺什麼滋味嗎?你能體會情到深處,甚至願為對方付出所有的那種感覺嗎?」

  紫苑被李雲東問住了,她愣在原地,腦中亂糟糟的,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周秦不也是為你付出了所有嗎?你怎麼回報她?」

  李雲東眼中流露出深沉而深思的目光,他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她為了我,毀了自己,毀了她的生活。所以,我必須要把這一切還給她!我害她不能站起來,所以我一定要讓她重新站起來,我害她失去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我一定要再給她另一種可以與之相比的生活!」

  紫苑回過神來,她意識到了什麼,試探的問道:「你要教她修行?」

  李雲東重重的點了點頭:「是!」

  紫苑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的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那我不再多說什麼了。」說著,她轉過了身去,繼續開始洗菜,只是動作顯得緩慢而生硬,顯得很不專心,像是在想著什麼問題。

  李雲東在門口站了一會,他想到幾個專業的醫學問題,便問道:「脊椎之處的血瘤可以通過什麼方法來消散?」

  紫苑也不回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她隨口說道:「普通人需要用金針或者銀針,功力差一點的用骨針,而你體內的氣息太強大了,所以只要普通的按摩刺激周圍的穴位就可以了。」

  李雲東笑了笑:「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心裡面拿不準主意,不敢妄動。」

  紫苑淡淡的說道:「那就去做吧。」

  李雲東沉聲應了一句:「我明天就去。」

  李雲東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紫苑停下手,她扭過身來,滿臉迷茫的說道:「李雲東,愛情到底是什麼滋味?為什麼那麼多人說苦,卻又有那麼多人去品嚐?就連我師父也不例外?」

  李雲東微微一笑:「你自己去品嚐品嚐不就知道了?別人告訴你一千遍,也不及你體驗一遍!」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廚房。

  紫苑卻癡癡的站在原地,她目光迷離變幻,心中輕歎了一聲,她淡掃的峨眉間像是有萬千感慨,可最終還是化為了一抹淡淡的迷思。

TOP

第225章 你討厭!

第二天,李雲東一大早課也不上,買了些水果便直奔市一人民醫院而去。

  在快到醫院的時候,李雲東忽然發現路邊有人在賣小寵物,他忍不住駐足觀看了一下,想了想,掏錢買了一對倉鼠,然後拎著籠子便往醫院趕。

  剛走進住院大樓,便見一個身材壯碩的護士對他大喊道:「哎哎,寵物不准帶進來!你,喂,說你呢,你怎麼回事!」

  李雲東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這護士不客氣的說道:「廢話,難道還有別人嗎?這裡是什麼地方,能帶寵物進來嗎?」

  李雲東故作為難之色:「那我放哪裡呢?」

  護士扭過頭,指著一個地方,說道:「放那裡去寄存!」可她再扭過頭來,卻見眼前哪裡還有李雲東的身影?

  李雲東避開這位護士後,不再大咧咧的進病房,他小心翼翼的將籠子藏在了身後。

  來到周秦的病房後,李雲東看見周秦正躺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熬好的稀粥。

  一旁周克強正用慈愛而難過的目光看著她。

  李雲東剛進門,周秦的目光便順著看了過去,她眼中剎那間爆出一陣喜悅之色,但很快又被很好的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將人骨頭都凍結起來的冰冷。

  周克強見他來了,乾咳了一聲,對周秦說道:「我出去有點事,你們先聊。」

  李雲東進了房間,先將手上的籠子和背後背著的七寶通靈扇放好,他笑著對周秦打了一個招呼。

  周秦卻不領情,她冷冷的說道:「不是讓你不要再來了嗎?」

  李雲東微微一笑:「你是我朋友,我哪能不來?」

  「朋友?」周秦冷笑了一下,她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我還有朋友嗎?哈哈哈!」

  李雲東神色柔和的看著她,他拿起桌旁的刀,又拿了一個蘋果,也不問周秦要不要,便自己開始削了起來,一邊削,一邊問:「哪能沒有?我不就是嗎?」

  周秦冷笑道:「你可要想清楚說話,我現在就像是一個瘟神,誰見我都躲!」

  李雲東微笑道:「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躲你,但我不行!你是因為我才弄成這樣的,如果我也躲你,那我與何少那樣的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周秦一愣,眼中冷色稍微柔和了一些,但很快又變得冰冷起來,她冷聲道:「那也不用你管,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關你的事情!你現在來是來看我的笑話,來嘲笑我的嗎?」

  李雲東知道周秦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一個驕傲公主,此時陡然間被打入塵土,她心中肯定轉不過彎來,他笑著說道:「別說那麼多,來,吃個蘋果。」

  周秦見李雲東根本不接自己的話,她忍不住怒道:「我不要吃蘋果!」

  李雲東笑道:「那你想吃什麼?」

  周秦看見李雲東這淡淡的笑容便心裡面不知道怎的,像是有尖針在紮著她的心一樣,痛得厲害,她想像一個潑婦一樣破口大罵,說最難聽的話,說最具有殺傷力羞辱性的詞,用這些將眼前這個男生趕跑。

  可話到嘴邊,周秦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她內心深處隱隱約約在迴響著一個聲音:如果真把他趕跑了,他再也不回來了,怎麼辦?

  周秦一咬牙,她指著旁邊的水果籃,說道:「我要吃香蕉!」

  李雲東連忙給她拿過一個香蕉,將香蕉皮剝開,可周秦接過香蕉,看也不看便往地上一扔:「我要吃梨子!」

  李雲東一愣,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這丫頭轉不過彎來,鬧脾氣呢!

  李雲東笑道:「好好。」說著,又去拿梨子。

  周秦說道:「我不吃帶皮的!」

  李雲東笑道:「好,我給你削!」

  他削完了梨子,遞給周秦,周秦抓過來,然後又往地上一扔:「我要吃香蕉!」

  李雲東看了看地上削好的梨子,他神色淡淡的,一動不動。

  周秦見他不動,還以為他生氣了,便冷笑道:「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就快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李雲東這時轉過臉來,對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依舊又拿了一個香蕉,然後剝好了遞過去。

  周秦見他這個模樣,不知怎的,越發的來氣了,她一把抓住,又往地上一扔,然後又氣鼓鼓的看著李雲東:「我要吃菠蘿!」

  李雲東笑了笑,轉身便去拿菠蘿,削好了以後,他遞給周秦,周秦果然不負眾望的接過菠蘿便朝外面砸去,同時大聲道:「我要吃香蕉!」

  這菠蘿咣噹一聲扔到外面,嚇得走廊上的病人和護士都大喊了起來:「喂,裡面搞什麼鬼,水果不要亂扔啊!」

  周秦一聲大吼:「喊什麼喊,我的水果我願意扔你管得著嗎?」

  這年頭,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周秦這一嗓子吼出來,外面頓時安靜了。

  李雲東笑道:「好嘛,好嚇人的一聲吼。」

  周秦冷笑道:「是,我就是個河東獅吼的潑婦,你今天才第一天認識我嗎?」

  李雲東嗯嗯應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身,他看了一眼,然後又轉回來,很委屈的說道:「香蕉沒了!」

  周秦一開始見李雲東竟然還真的點頭,她心中頓時一怒,但很快又見他這個委屈的樣子說香蕉沒了,她頓時忍不住便有點想笑的意思,可她很快忍住了,依舊寒著臉說道:「那我要吃桃子!」

  李雲東哭笑不得:「這個季節哪裡來的桃子?」

  周秦板著臉說道:「我不管,我就要吃桃子!」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從水果籃裡面拿了一個蘋果,然後自己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一邊削皮,一邊哼著小調。

  周秦見他拿著一個蘋果削得起勁,便忍不住怒道:「我說我要吃桃子!」

  李雲東嗯嗯的點頭,可依舊紋絲不動,繼續哼著小調削著蘋果皮。

  周秦氣得兩條眉毛都倒豎了起來:「你聾了嗎,我要吃桃子!」

  李雲東不緊不慢的將蘋果削好,然後將皮扔在垃圾桶裡面,再不緊不慢的自己卡嚓咬了一口,他一臉奇怪的看著周秦,說道:「我有說這個是削給你吃的嗎?」

  周秦一愣,她下意識的便想笑,可她嘴角剛剛翹起來,便又被她忍住了,她眼睛一瞪,正要發脾氣,卻見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好哇,我說哪個傢伙跑到這裡來調皮搗蛋,原來是你哇!」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剛才在樓下那位體形壯碩的護士MM站在門口叉著腰,挽著袖子,氣勢洶洶的便要衝進來。

  李雲東站起來連忙搖著雙手:「別進來!」

  胖護士冷笑一聲,一邊說,一邊往房間裡面衝:「你讓我別進來我就不進來?你算……」

  她下面的話沒說完,腳下忽然間踩到周秦扔在地上的香蕉,滋溜一下,她整個人便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仰面八叉,地動山搖的摔在了地上,腳下的鞋子都摔得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臉上。

  李雲東這時候才一臉委屈外加一臉同情的說道:「都說讓你不要進來了嘛!」

  周秦再也忍不住了,失聲哈哈大笑了起來,她剛笑了兩聲,便見李雲東向她看來,周秦頓時臉色一板,可板了沒多久,她見這胖護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扭動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那滑稽模樣頓時引得她忍不住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周秦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她又不願意讓李雲東看見自己笑,便用手抽出身後的枕頭,捂著自己的臉,渾身笑得顫個不停。

  胖護士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李雲東暴跳如雷的吼道:「你這個混蛋,是你故意將這香蕉扔在地上的嗎?」

  李雲東一臉賠笑,說道:「別跳別跳,小心一會又摔跤!」

  這胖護士剛才這一跤實在摔得有點狠,她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腳下,她這模樣頓時惹得好容易止住笑,掀開枕頭的周秦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胖護士被笑得拉不下臉來,但她又不能直接對病人發脾氣,門外又圍滿了人對裡面指指點點,捂嘴竊笑,她又氣又怒,一時間忘記要找李雲東帶寵物進來的麻煩事情了,她心想:媽的那些八婆要老娘來管這檔子鳥事,果然沒安好心,老娘不管了!

  想到這裡,她一跺腳,怒氣沖沖的丟下一句場面話:「你等著瞧!」說完轟隆隆如一座肉山一般滾動著跑了出去。

  李雲東見她出去,自己啞然失笑,用房間裡面的掃帚將扔在地上的水果掃好,然後倒進了垃圾桶。

  周秦止住了笑以後,便一直用枕頭捂著自己的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她看著李雲東在房間裡面忙來忙去,一時間忍不住目光越來越柔和了起來。

  等到李雲東忙完以後,向她看來,周秦頓時有些驚慌的躲開了目光,但很快她又發現不對,又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李雲東笑道:「瞪我幹什麼?還要吃什麼水果?」

  周秦恨恨的說道:「我要吃桃子!」

  李雲東哦的一聲,然後轉過身又從水果籃裡面取出一個蘋果,慢悠悠的削著皮。

  周秦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恨恨的說道:「你怎麼盡顧著自己吃?這裡誰是傷員?」

  李雲東只是嗯嗯的點頭,也不說話,依舊慢悠悠的翹著二郎腿,削著蘋果皮,嘴裡面哼著小調。

  周秦見他這副模樣,恨得將懷中的枕頭都砸在他的臉上,臉都氣得白了。

  李雲東削好蘋果以後,他像是邀功獻寶一樣將蘋果皮一拉,笑道:「當當!新鮮上好的蘋果削好了!」

  周秦冷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心道:肯定又是給你自己削的,又想來耍我麼?

  可她閉上眼睛沒多久,便忽然間覺得嘴邊有一個冰涼而維濕的東西觸碰了一下,周秦睜開眼睛,卻見李雲東對她微微笑著,柔聲說道:「現在沒有桃子,只有一個削好的蘋果,你勉強湊合一下吧,明年我再給你買,好嗎?」

  在周秦的印象中,李雲東從來沒有這樣和自己說過話,這個男生對她客氣,那也只是處於禮貌和禮儀,又何曾像這樣溫柔的說過話?

  周秦目光呆呆的看著李雲東,一時間有些發癡?

  李雲東見她沒有反應,便說道:「不要?不要那我扔了。」說著便要扔。

  可周秦猛的反應過來,一把奪過,像是解恨一樣卡嚓猛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得太大,以至於讓她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蘋果的甘甜混雜著鮮血的鹹腥,讓周秦心中忍不住暗道:這便是愛情的滋味麼?

  自己為他付出這麼多,終於能換來他給我親手削一個蘋果了麼?

  想到這裡,周秦忍不住眼中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她一邊流淚,一邊咬著蘋果,嘴裡面含糊不清的說道:「李雲東,你討厭,你真討厭!」

TOP

第226章 一見雲東誤終生

李雲東這是第一次看見周秦在自己眼前落淚,要在以往,他簡直無法想像這個高高在上,堅強驕傲的女生流淚的時候是什麼模樣的。

  可這個時候,這個女孩的淚珠兒卻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落。

  李雲東本來就心中有愧,此時更是心中忍不住難過,他伸手過去,輕輕的撫摩著周秦柔順的長髮,柔聲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打起精神來。」

  女孩兒不管將自己偽裝得再堅強,再成熟,她們終歸有軟弱,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當她們面對自己所喜歡的人時,這種軟弱和脆弱將會更加容易被展露出來。

  周秦也是如此。

  聽見李雲東出奇溫柔的安慰,周秦再也無法板著一張面孔對他了,她雙手捧著蘋果,淚如雨落的點了點頭。

  李雲東笑了笑,伸出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珠,他的手一觸碰到周秦的肌膚,周秦便忍不住渾身一顫,彷彿李雲東的手有電一般,短短的一觸,便讓她渾身發麻,心中激盪。

  周秦身子一抖,臉下意識的縮了一下,可她剛縮,心裡面便後悔了,但她面子上又過不去,不好意思再湊過去,周秦見李雲東的手僵在原地,也沒有再繼續伸過來,她心中頓時便暗自氣苦了起來:你就不會再進一步麼!

  李雲東收回僵在空中的手,訕訕的笑了笑:「別哭了,多漂亮的一個女孩,哭多了變難看了可不好。」

  周秦抹了一把眼淚,沒好氣的嗔道:「要你管!」

  李雲東笑道:「是是,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你。」

  周秦哼了一聲,使勁抹了一把眼淚,臉上重新又冰冷了起來,可說話的聲音卻明顯有了暖意:「你來幹什麼,不是說過要你不要來的麼?」

  李雲東笑著輕歎了一口氣:「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怎麼能不來?」

  周秦慘笑了一下:「你來了又能解決什麼問題?我能再站起來麼?我能再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李雲東說道:「能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不知道,但我能讓你再站起來!」

  周秦哪裡相信他的話?她臉上的神情慢慢又變得淡淡的,她歎了一口氣,說道:「沒用的,我的主治醫生已經說過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李雲東沉默了一會,他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在底下買的寵物籠子拎了起來,放在了周秦的面前,他笑道:「不要多想,你以前很樂觀的,怎麼現在變得悲觀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只看你肯不肯去做!」

  說著,他指著籠子裡面正在不斷跑著輪子的小倉鼠,他笑道:「你看,就連它都知道要鍛煉身體保衛自己,你怎麼能放棄呢?」

  李雲東的話讓周秦聽了心中很暖和,可她嘴上還是忍不住要頂一句:「它們一輩子這樣在輪子上面跑,難道就能跑出一米遠嗎?還不是永遠都在原地打轉,還不是永遠都逃不出這個籠子?」

  李雲東目光定定的看著周秦,他柔聲說道:「不,周秦,它們固然沒有力量掙脫這個籠子的束縛,但你不是已經從以前那個籠子裡面跳出來了嗎?」

  周秦想到這裡,便忍不住心中一陣莫名的糾結痛苦,走出這一步固然需要天大的勇氣以及一時的衝動,可自己墜落下去摔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可現在醒來卻發現自己一無所有了,這要如何讓她去面對未來,如何去面對以後?

  是,她的確是自由了,可這種自由的代價太大了。

  周秦一下想起《黑客帝國》裡面的尼奧,他以前生活在被機器人擺佈的世界,儘管懵懵懂懂,絲毫不自由,可他錦衣玉食,活著很快樂。

  但當他突然間從這個世界裡面掙脫了出來以後,猛然間發現真正自由的世界竟然如此冰冷,如此殘酷,那這一切究竟值得嗎?

  周秦茫然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的說道:「我跳出來了又怎麼樣呢?」

  李雲東知道周秦的情緒雖然比以前好了許多,但現在依舊有些轉不過彎來,他也沒有勉強,只是笑著說道:「會好的,有我在,你會好起來的。」

  周秦聽見這句話,渾身一顫,她看向李雲東的目光忍不住變得癡迷而柔和了起來,不管怎麼樣,他終究對我好了許多,自己付出的這麼多,終究沒算白白浪費。

  周秦心中雖然並不相信,但她依舊微微笑了笑,其笑嫣然,其美絕倫。

  李雲東有心讓周秦開心起來,便一直陪著周秦說說笑笑,盡撿些笑話和有趣的事情給她說,只逗得周秦一直咯咯直笑。

  在門口準備要進來的周克強看了一眼,便止住了腳步,然後又轉身離去,他心中感慨:果然是女生外向,自己說了一萬句都不頂用,情郎一來,立刻喜笑顏開。女大不中留啊!

  只可惜啊……太晚了點!

  周克強感慨了一聲,自己慢吞吞的走下了樓,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出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克強旁邊忽然有一個人也跟著坐了下來,周克強也不轉臉,只是沉聲說道:「抱歉,能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嗎?」

  「怎麼,老周,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一旁響起。

  周克強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對自己微微笑著,周克強一驚:「老李?你怎麼來了?」

  老李呵呵笑了笑,從懷裡面掏出一包煙,遞了過去:「我來看看你這個老朋友嘛,來一根?」

  周克強剛伸出手要去接煙,可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來,他笑了笑:「算啦,不抽了,我戒煙了。」

  老李一臉奇怪的看著他:「什麼時候戒的?」

  周克強笑了笑:「就剛剛。」

  老李自己將煙點上以後,他吸了一口,慢慢的吐了一個煙圈,微微歎了一口氣:「老周啊,我知道你心裡面有怨氣,但你不要多想嘛,凡事要往開闊處看,對不對?」

  周克強滄桑一笑:「我現在已經看開了,就這樣退下來,也沒什麼不好。以前是我太官迷心竅了,沒處理好與何家的關係,也沒處理好和自己女兒的關係,這是我的命,我認了!」

  老李哼了一聲:「何家這次太過分了,他何家絕後了,可那是何少他自作孽自找的,居然還想讓周家也絕後麼?」

  周克強笑道:「老李啊,這次還多虧你仗義援手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老李嘿的笑道:「說的什麼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不管怎麼說,周秦把自己都搭進去了,你也跟著搭進去了,他們還想怎麼樣?何家再想調皮,我第一個不同意!」

  周克強感慨的笑道:「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啊!」

  老李哼道:「什麼患難,連一支煙也不肯賞臉抽一下!」

  周克強哈哈大笑了起來:「煙我是不抽了,我們老哥倆下盤棋怎麼樣?」

  老李一拍大腿:「好啊,我就好這口!俗話說,這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老周啊,咱們今天好好手談一把,體驗一下棋內人生!要知道啊,人生的輸贏勝敗皆是常理,別看你眼前大輸特輸,未必不能東山再起啊!」

  兩個體制內的中年人在住院大樓下面找了個石台開始對戰,在病房裡面,李雲東打來了熱飯熱菜放在了周秦的面前。

  周秦看著面前的菜,她忽然耍小孩子脾氣的說道:「這些菜不好吃!」

  李雲東笑道:「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周秦眼珠一轉,她有心想刁難一下李雲東,便說道:「我想吃你燒的飯菜!」

  李雲東果然流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現在餓不餓?」

  周秦將面前的飯盒一推:「不餓,我要吃你做的飯菜!」

  李雲東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你等我一會。」

  說著,他背了七寶通靈扇便走了出去。

  周秦見他真走了,伸手哎的喊了一聲,卻沒來得及喊住,她忍不住糾結的想道:他還真去啊?我隨口說說的。我這樣使喚他,他會不會生氣?

  周秦心中患得患失,只覺得時間過得簡直度日如年,短短一個小時,她彷彿等了有一個世紀一般,直到李雲東的身影再出現在房間裡面,她的心才重新落回了胸腔之中。

  「讓你久等啦!」李雲東笑呵呵的說著,他從隨手提著的塑料袋裡面拿出幾個密封的飯盒,放到了周秦的跟前「匆忙之下來不及做什麼好吃的,只做了幾個家常小菜,你先湊合吃下?我改天給你做好吃的?」

  周秦打開飯盒,卻見裡面是粉蒸排骨、素炒藕片以及蘿蔔絲炒肉,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菜,要按照以往周秦錦衣玉食的生活來看,這都是不入眼的東西。

  可周秦卻覺得眼前這菜卻是天底下第一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儘管她還沒有品嚐過。

  周秦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勉強動了動身子,想要嘗一口,李雲東見她行動不方便,便湊過去扶著她坐了起來。

  周秦沖李雲東笑了笑,夾了塊排骨放進嘴中,緩慢而仔細的品嚐著,吃著吃著,她眼眶忽然又紅了起來。

  李雲東在一旁誇張的說道:「不是吧,我做的有這麼難吃嗎?竟然難吃得你要哭出來嗎?」

  周秦撲哧笑了出來,飯都噴到了床單上,她眼睛紅紅的嗔了李雲東一眼:「討厭!把我被單都弄髒了!」

  李雲東一臉委屈的說道:「這是你噴的也!」

  周秦嗔道:「是你害的!」

  這句話語帶雙關,周秦說者無意,李雲東聽者有心,他歎了一口氣:「是啊,是我害的!你賴我吧!」

  周秦卻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有一種初嘗戀愛的感覺,彷彿跟李雲東能鬥鬥嘴,便是這天底下第一快樂的事情,此時旗開得勝便越發的心中竊喜,她嗔道:「不賴你那我賴誰?哼,就是賴你!」

  這句話讓李雲東心中猛的一顫,他一下想起了蘇蟬,小丫頭曾經巧笑倩兮的依偎在自己的懷裡面,仰著頭,嬌憨的說道:「就是賴著你!」

  李雲東和周秦開玩笑的心思漸漸消散,他默默的等周秦吃完飯,然後問道:「周秦,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TOP

第227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

聽見李雲東要給自己按摩,周秦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李雲東為什麼要這樣,但她出於對李雲東的愛戀和信任,輕輕的點了點頭。

  周秦脖子根微微有些紅,她輕聲說道:「我要趴著麼?」

  李雲東笑道:「不用,你能坐到椅子上就行。」

  周秦勉強笑了笑:「那可要你幫我了,我一個人是不行的。」

  李雲東會意,自己來到床邊,用手抄著周秦的腿,一隻手從她肋下穿過,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

  周秦雖然知道李雲東這不是真的擁抱自己,但她還是感覺到一股濃烈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讓她渾身忽然微微發抖起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李雲東的脖子。

  李雲東渾身一緊,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周秦的眼睛,只是繃著臉,渾身僵硬的將周秦抱到了輪椅上,然後自己心中暗自長鬆了一口氣,趕緊放開了手。

  周秦驟然間從溫暖的懷抱坐進了冰冷的輪椅中,心中落差讓她一時間悵然若失。

  李雲東將周秦推到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讓她四周開闊,呼吸順暢,李雲東微微笑道:「你閉上眼睛,我幫你按摩一下。」

  周秦依言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李雲東為什麼突然間想要給自己按摩,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可緊張中又隱隱期盼著一點什麼。

  李雲東伸出一隻手的手掌,按在周秦的頭頂,微微運氣,將自己雄渾凝練的金丹元氣輸往周秦的體內。

  周秦只覺得自己頭頂忽然一熱,緊接著自己體內便像是有一股熱氣被勾動了似的,緩緩的升了起來,不斷向著頭頂湧去,緊接著當她體內這股熱氣與頭頂的熱氣一觸碰後,周秦渾身便猛的一顫,她覺得自己體內像是一下多了無數只小老鼠,不停的在自己的血管經脈中遊走攢動,讓她又癢又熱,又麻又酥。

  如果是其他人,這時候少不得要渾身扭動,又叫又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可周秦定力極強,竟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從外表上看去,李雲東只見她脖子裡面微微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除此之外,便再無異狀!

  李雲東心中大奇,蘇蟬給他按摩過,他也給曹可菲按摩過,自然知道這股元陽之氣入體之後是什麼感覺,雖然可能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而有不同的反應,絕對不至於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怎麼可能呢?」李雲東沉吟了一會,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注入的元陽之氣還是不夠多。

  於是李雲東加快加強了元陽之氣的輸入,頃刻間周秦便覺得頭頂像是有人倒了一盆開水,體內更是氣血奔湧,如同無數野馬在發狂的奔騰,一股極其雄渾凝練的熱氣從她的頭頂順著脊椎柱往下,節節貫通,如同燒開的水銀,無孔不入!

  這股沸騰的熱力在遇到她脊椎間的淤血和腫瘤後,去勢稍微一頓,緊接著周秦明顯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氣血都圍繞著這個腫瘤和淤血塊高速的轉動了起來。

  在這高速的轉動過程中,周秦一開始還只是覺得腫瘤和淤血處有些發脹,緊接著,這股熱力燒得她腰間都開始慢慢感覺到了熱力,漸漸的,周秦感覺到自己腰部以下都開始慢慢的發脹起來!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周秦猛然間明白過來:李雲東是在幫她治傷!

  他還懂醫術嗎?

  周秦腦海中猛然間閃過自己曾經親眼目睹過發生在李雲東身上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知道李雲東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的醫生做不到的事情,他卻能做到!

  周秦原本死灰一般的心陡然間熾烈了起來:原來他不是在安慰我,他是真的能治我的傷!她猛然間興奮若狂,還有什麼比能夠讓她再重新站起來更令人興奮的事情呢?

  她這一興奮,腳下忽然間挪動了一下,這一下動作雖輕,可周秦卻敏銳的感覺到了!

  周秦險些喜極而泣!

  周秦興奮得雙手一撐,下意識的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夠自己站起來了。

  可她剛要動作,便聽見李雲東在她身後沉聲道:「別動,深呼吸,氣息放平緩。」

  這一聲宛如晨鐘暮鼓,重重的敲在周秦的心上。

  周秦的身子猛的一緊,然後緩緩的放鬆,她撐在輪椅兩邊的手也慢慢鬆了下來,她腦海中閃過一個令她驚恐不安的念頭:如果我好了,他會不會就不再理我了,就不再關心我了?

  他現在之所以這樣對我百依百順,對我這樣溫柔,是不是因為同情我,可憐我?

  如果是這樣……

  周秦手緊緊的抓著扶手,手指用力得發白:「……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一輩子都這樣坐在輪椅上,讓他照顧著我,讓他虧欠著我。」

  想到這裡,周秦流露出既甜蜜又心酸的笑容,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抓了抓。

  這一抓,周秦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她知道:自己的腿已經開始好轉了。

  中醫的神奇之處就在於它對於一些西醫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往往有絕佳的功效,普通的中醫要想疏散周秦傷處的腫瘤和淤血,就必須用針灸之術刺激她督脈以及傷處周圍的穴位,從而加速經脈氣息的流動,讓氣血自然而然的帶走淤血。

  可李雲東卻是憑借自己強大的氣息,摧枯拉朽一般的將周秦體內的淤血和腫瘤疏散,這雖然不能畢其功於一役,但是手段對症,見效卻是奇快!

  李雲東在輸送了長達一個小時的元氣後,他開始收功回氣,過不一會兒,他抬起手來,蹲在周秦跟前,問道:「你剛才覺得怎麼樣?」

  周秦睜開了眼睛,微笑道:「覺得全身好熱。」

  李雲東看了她一眼,說道:「那趕緊進屋去吧,外面風大,別風從毛孔吹進了你的體內,那就成濕氣了,這樣反而會加重病情。」

  周秦微笑著說道:「好啊。」

  李雲東推著周秦進了病房,然後將她抱起來準備往床上放。

  可李雲東手剛觸碰到周秦,便發現她的衣服已經濕得透了,就連脖頸的頭髮也是濕漉漉的。

  李雲東皺了皺眉頭,拿起了一塊床頭的毛巾:「這塊毛巾能擦汗的嗎?」

  周秦點了點頭,她目光流轉的盯著李雲東手上的毛巾,神色間忽然有些羞澀,又有些期待。

  李雲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只想幫周秦身上的汗擦乾淨,因為剛才他用強大的元陽之氣幫周秦打通了身體許多的穴位和經脈,周秦此時渾身毛孔大開,如果汗水不及時擦乾淨,那麼等汗水自動揮發後,其中一部分水氣就會從毛孔鑽入人體,最後進入經脈,形成濕氣。

  在中醫裡面,這叫做濕邪入體。

  很多人年輕的時候不注意,下雨的時候淋雨濕了身上,又或者運動後大汗淋漓不及時擦乾,那麼這股濕氣便會入體,等哪裡的骨骼出現了問題,這股濕氣便會順著氣血遊走到哪裡,形成風濕病。

  李雲東是修行人,他可以通過運氣排除掉這股濕氣,可周秦不是,她此時體內若是進了濕氣,將來李雲東幫她排除掉的話,那就要花好幾倍的力氣才行。

  因為濕氣是會轉移的,它就像一個鑽進人體的小偷,會四處亂竄,哪裡有空子就去哪裡。

  李雲東要想把這些濕氣趕出去,就得花費幾倍的力氣先去搜尋,搜尋到了才能再花幾倍的力氣將濕氣驅逐出去。

  李雲東此時心裡面已經下意識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醫生,所謂醫者不避諱,李雲東也沒有多想,拿起毛巾便開始幫周秦擦起身上的汗來。

  一開始李雲東擦的是周秦脖頸處的汗珠,接著便很自然的將毛巾伸到她背後去擦,人的背部穴位最多,因此出汗的時候往往是後背首先出汗,而且出汗也是最多。

  周秦穿的是醫院統一的住院服,衣服寬鬆,李雲東一伸手便進去了。

  周秦輕輕呀的一聲,身子微微一顫,但她很快便忍住了,細膩如玉的肌膚感受著李雲東輕輕的擦拭。

  李雲東專注的擦完周秦背上的汗後,他還想再幫她擦擦其他地方,可他目光往周秦一看,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見周秦臉蛋漲得紅紅的,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眼中秋波流轉,鼻竇翕合不停。

  尤其是周秦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粉膩,當中一條誘人的溝壑令人血脈賁張。

  李雲東頓時心中猛的一顫,他知道自己一時間太入神,失態了,李雲東乾咳了一聲,將毛巾遞給了周秦,有些尷尬的說道:「胸前你就自己擦吧。」

  周秦面紅耳赤,她癡癡的接過毛巾,可過一會兒,她突然間反應過來,嚶嚀一聲將腦袋都埋在了枕頭裡面,不敢抬頭去看李雲東。

  李雲東見她羞得脖子裡面都紅成了一片,耳朵也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他越發的覺得尷尬,乾咳了一聲:「你要趕緊把汗擦掉,要不然對身體不好。」

  周秦像一直鴕鳥一樣,她猛的一下將被子拉了起來,蓋在自己身上,然後顫聲道:「你轉過身去。」

  李雲東苦笑不得:「你蓋這麼嚴實,我難道還能有透視眼不成?」

  周秦唰的一聲從被窩裡面扔出一個枕頭來,朝李雲東砸去,她顫聲道:「轉過身去!」

  李雲東一把接過枕頭,他苦笑道:「好好,我轉過身了!」

  周秦小心翼翼的從被窩裡面探出一點頭來,偷看了李雲東一眼,見他的確很君子的轉過了身去,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將毛巾伸進自己的衣服裡面輕輕的擦了擦。

  這一擦,周秦便覺得這條毛巾都彷彿是李雲東的手,溫柔而輕輕的撫摩著她的肌膚,讓她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尤其是當她擦著胸前柔軟的雙峰時,更是讓她身子猛的一顫。

  正當她回味的時候,忽然聽見李雲東咳嗽了一聲,說道:「你擦好了沒有?可別拖太久,濕氣入體可不是說著玩的。」

  周秦心中一慌,趕緊將毛巾抽了出來,朝著李雲東扔去,嗔道:「擦好了,催什麼催!」

  李雲東也不回頭,順手一接,他毛巾剛入手,便覺得一陣溫暖潮濕的感覺傳來,他心中猛的一震:這便是剛才周秦拿來擦胸前的毛巾……

  李雲東雖然心中愛蘇蟬愛得極深,對她的感情也從來不曾動搖過,但他畢竟是一個人,人心肉做,更何況周秦為他付出那麼多,便是鐵石心腸也要為之動容!

  這一剎,李雲東猛然間覺得這條毛巾似乎都覺得香氣怡然,一股處子幽幽的乳香撲面而來。

  而周秦在扔出毛巾的那一剎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先是羞得腦袋全部都縮進了被子裡面,但過一會兒又偷偷露出一雙眼睛,她看著李雲東手中捏著這條毛巾,神色間呆呆的出神。

  「他在想什麼?」周秦癡癡的看著李雲東,忍不住目光越來越柔和,宛如清水河中柔柔的水草,輕輕撩動著河邊堅硬的磐石。

  這一刻,病房裡面安靜極了,只有一股淡淡的暗香在兩個人之間浮動,撩人魂魄,勾人心扉。

TOP

第228章 趕出門去!

這種令人尷尬的曖昧氣氛直到周克強進了房間,看著兩人乾咳了一聲,李雲東這才回過神來,他乾咳了一聲,對周克強說道:「周伯伯,我明天再來。」

  周克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也好,你多來陪陪秦秦,畢竟……」他本想說「畢竟她為你付出了這麼多」,用這些話來敲打敲打李雲東,讓他不要忘恩負義。

  可周秦卻敏銳的察覺出周克強下面的話是什麼,她連忙搶在前面說道:「李雲東,你明天如果有事可以不用來的,我沒關係的。」

  李雲東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他轉過身笑了笑:「沒關係,我明天反正沒事。」

  說完,他自己想逃跑一樣逃離了這裡。

  周克強看著李雲東離去的身影,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怎麼這麼倔犟?有些話不說透,有些人就一輩子不明白,或者裝作不明白。」

  周秦等李雲東離去後,臉上便又像是戴上了一層面具似的,她冷淡的說道:「這不用你管,我不要這種求來的東西。我周秦要的東西,從來自己去取,輪不到別人給!」

  周克強苦笑道:「你真傻假傻啊?這個時候不趁機把他搶過來,那還等什麼時候?」

  周秦眼神複雜,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更不是挾恩圖報的人。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的專情專一,他如果是一個多情濫情之人,那我反而會離開他!」

  周克強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他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你,你變態的嗎?你這樣豈不是一輩子孤老一生?」

  周秦目光迷離,她癡癡的說道:「我只要他有空的時候,能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說說話,多給我做一餐飯,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周克強極其震驚的看著周秦,他大聲道:「秦秦,你真的是瘋了!你……」

  他話沒說完,忽然周秦大聲衝他嘶吼道:「你出去,我不要你管,你出去啊!」說著,她拿著身邊一切能拿起來的東西便向周克強砸去。

  周克強無奈,只好抱頭鼠竄的出了房間,只剩下周秦一個人抱著枕頭,重新又安靜了下來,一個人默默的流著眼淚。

  李雲東回到家中,剛進門便見阮紅菱正坐在自家客廳裡面看電視,紫苑在廚房裡面忙碌著,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切菜聲。

  李雲東一愣:「你不是自己有家麼?跑我這裡來看電視幹什麼?」

  阮紅菱沒好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我家紫苑姐姐一天到晚照顧你,我跟著來隨便坐坐也不行啊,怎麼,不歡迎?不歡迎好啊,我走!」

  說著,她便站起來,拍拍屁股便要走人,可走就走吧,偏偏惟恐天下不亂的沖廚房裡面大聲喊道:「紫苑姐姐,有人嫌棄我,看我礙眼,我先回去啦!」

  李雲東在周秦那裡弄得現在都有點回不過勁來,眼見回到家裡面又這個狀況,他頓時頭大如斗,連忙伸出雙手:「好好,我怕了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阮紅菱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說道:「哪,這可是你說的啊!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李雲東心裡面氣不打一處來,他瞪了阮紅菱一眼:「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

  阮紅菱和李雲東不對付,又加上天生力量被克制,她被李雲東一瞪,頓時嚇得往後一跳,大聲叫喊了起來:「紫苑姐姐,你看,他又欺負我!」

  紫苑從廚房端出一個菜來,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你們兩個為什麼不回到幼兒園去吵!」

  李雲東和阮紅菱同時一指對方,同時大聲道:「是他(她)先吵的!」

  兩個人說完,同時一愣,又互相看著對方,同時大聲道:「你學我說話幹什麼?」

  紫苑將手中的菜放好,啞然失笑道:「你們兩個修煉了他心通嗎?這麼心有靈犀?」

  阮紅菱立刻跳腳大罵:「呸呸,誰要跟他心有靈犀!」

  李雲東也不客氣的還嘴道:「我才不稀罕呢,我只跟我家小妞心有靈犀!」

  阮紅菱怒道:「有什麼好得意的,妖女一個!」

  李雲東頓時大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阮紅菱嚇得一溜煙飛快跑到紫苑身後,跺腳大嗔道:「紫苑姐姐,你看呀,這人一點都不給你面子,欺負你小師妹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也不替我撐腰!」

  紫苑頭大如斗的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行嗎?」

  李雲東對紫苑還是頗為敬重的,他哼了一聲,轉身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紫苑喊了一句:「哎,馬上要吃飯了!」

  李雲東悶聲道:「沒胃口!」說完便砰的一聲關了房門。

  李雲東回到房間後,他放下七寶通靈扇,自己坐在床邊,拿起粉紅色的hello kitty儲錢罐,愣愣的出神。

  「小妞……」李雲東手輕柔的撫摸著儲錢罐,目光出奇的溫柔,他輕聲喃喃道「你到底在哪裡啊?我好想你。」

  ……

  在狐禪門中,傲無霜無奈的看著面前東張西望,伸頭探腦,抓耳撓腮,渾身就是安靜不下來的蘇蟬,她唉聲歎氣的說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寧的?」

  蘇蟬縮了縮腦袋,怯怯的看了傲無霜一眼:「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哦?」

  傲無霜這些日子帶著蘇蟬修行,她發現蘇蟬不僅寸功未進,而且還連累得她自己都安靜不下來。

  以往蘇蟬雖說算不上是頂尖的修行天賦,但好歹也算是一流,努努力再加上一點造化,終歸可以修行到六尾靈狐的境界。

  可眼下看來,這丫頭自從遇見了李雲東之後,一身功力便再無寸進,以往的一流此時看起來竟像是末流,實在是氣煞人也!

  傲無霜覺得自己忍不住便要虛火上頭,她強忍著怒氣說道:「你不說我難道就不生氣了嗎?」

  蘇蟬哦的應了一聲,很是委屈的說道:「那我不說了。」

  傲無霜額頭青筋跳動了一下:「快說!」

  蘇蟬弱弱的問道:「真的要我說?」

  傲無霜忍不住了,她大怒道:「再不說我趕你出門!」

  蘇蟬嚇了一跳,起身便往門外跑。

  傲無霜一愣:「哎,你到哪去?你還沒說啊!」

  蘇蟬躲到門口,隔著木門露出一隻眼睛,怯怯的看著傲無霜:「你不是會所趕我出門嗎?」

  傲無霜氣得笑了出來:「趕你出師門,不是趕你出這個門!快點給我滾進來!」

  蘇蟬哦的一聲,她低著頭走到門口,眼珠子忽然骨碌一轉,計上心來,她雙手一舉,竟然真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滾進了門去。

  傲無霜目瞪口呆!

  她吃吃的說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好在這地面是青石地面,也沒有什麼灰,蘇蟬身上也不見髒,她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不解的問道:「不是你讓我滾進來的麼?」

  傲無霜深吸了一口氣,她說道:「好哇,你這孽徒,我看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為師鬥智鬥勇啊你!」

  蘇蟬嘻嘻一笑,趕緊貼到傲無霜跟前,雙手纏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師父,不要生氣嘛!」

  傲無霜被她的這個寶貝徒弟弄得沒想法了,她瞪了蘇蟬一眼:「你到底發什麼瘋,快說!再不說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蘇蟬也不怕,她厚著臉皮,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剛才好像聽見雲東喊我了!」

  傲無霜呻吟了一聲,她抬起手去揉自己的太陽穴:「天哪,你哪天不說這話啊?」

  蘇蟬嘴巴撅得高高的:「剛才是真的啦!」

  傲無霜怒道:「那你告訴我,哪次不是真的!」

  蘇蟬抓著她的胳膊撒嬌發癡道:「我不管啦,剛才那一定是真的,我能感覺到的!」

  傲無霜被折騰得怕了,她指著門外,說道:「出去出去,快點,我怕了你了!我也不勉強你修行了,等那小子過了天劫,我就送你過去,以後啊,讓他頭疼去!看他嫌棄不嫌棄你!」

  蘇蟬本就沒心思練功,她歡呼一聲往外跑,跑到門口,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她嘻嘻笑道:「師父,雲東可疼我了,他不會嫌棄我的!」

  傲無霜哈的一聲笑:「走著瞧吧!」

  蘇蟬哼了一聲:「走著瞧就走著瞧!」

  她快步走出了住處,來到後院之中,這個後院中佈置得十分高雅,有假山石亭,有小橋流水,有鮮花綠草,顯得幽靜而優雅。

  蘇蟬坐到石凳上,她左右看了看,然後從口袋裡面掏出千紙鶴,她用手指點了點這個千紙鶴,小聲道:「喂,醒醒,找你有事哪!」

  蘇蟬還想讓這千紙鶴再飛到李雲東那裡去通風報信,可她用手指戳了戳這個千紙鶴,卻見它歪倒在一邊,像一個普通的紙鶴一樣,一動不動,半點不像沒有法力的樣子。

  蘇蟬一驚:「不會吧?死了?還是法力用盡了?」

  蘇蟬用手將千紙鶴撥弄得來回顛倒,卻見這紙鶴半點反應也沒有,她心中頓時大為失望:「不是吧?這麼沒用?跑這幾趟就掛了?」

  蘇蟬想到自己不能給李雲東飛鶴傳書了,她便心中大為失望,幽怨的跺了跺腳,將紙鶴往前一扔,嗔道:「真沒用,氣死我啦!」

  可她紙鶴剛扔出去,這只千紙鶴在半空中便忽然間呼啦一聲,一展翅膀,一下便飛到了房頂上。

  靠,裝死?

  蘇蟬頓時大怒,站在屋簷下叉腰大罵:「你這個混賬,竟敢跟小妞我鬥智鬥勇!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快點下來,否則我撕了你!」

  這千紙鶴好容易逃出魔掌,哪裡還肯再回去,腦袋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蘇蟬挽著袖子,怒道:「好,有種,別讓我捉到你!」說著,身形一縱,朝著千紙鶴便飛了過來。

  這千紙鶴嚇得渾身一哆嗦,扭頭便飛。

  蘇蟬怒笑道:「我看你能跑哪裡去!」說著,身形化作一道青光,閃電一般追了過去。

  可蘇蟬速度快,這紙鶴的速度也不慢,而且每每蘇蟬要抓住它的時候,這紙鶴便一扭身子,硬生生的躲了過去。

  蘇蟬氣得七竅生煙,追著千紙鶴便跟了過去,等她連著飛過了十幾個院子後,終於一個縱身,在一間屋子的屋簷下將千紙鶴抓在手裡面。

  蘇蟬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她正要說話,卻聽見房間裡面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蘇蟬心中忽然一陣好奇,湊到門縫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頓時驚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TOP

第229章 妖不可貌相!

蘇蟬往門縫裡面一看,只見這屋子裡面一張掛著紗帳的紅木床上滾動著兩個赤條條的肉蟲。

  其中一個在下面的男人蘇蟬認識,正是她的二師伯古風,而在上面的那個女子,正是那位看起來寶相莊嚴,宛如菩薩一般的大師伯莫阿詩!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蘇蟬驚得頓時渾身一震,直起了身子,腦中宛如落下了一道晴天霹靂:大師伯和二師伯竟然有苟且之情!這,這師父她知道嗎?掌門人他知道嗎?

  她正震驚之時,卻聽見裡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聲音雖然弱,可語氣語調之淫靡,蘇蟬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嘻嘻,大師姐,我可終於得到你了,這一天我可盼了很多年了!」古風吃吃的笑著。

  莫阿詩的聲音也清晰的傳到蘇蟬的耳中,她哼了一聲,語氣雖然依舊顯得有些莊重,但是骨子裡卻透出一股遮掩不住的放蕩:「你不是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好徒兒了麼?怎麼,那麼多的好鼎爐,都不夠你享用的?」

  古風嘶的長吸了一口氣,彷彿剛才某個動作讓他嘗到了甜頭,他笑道:「哪裡及得上大師姐你的萬一啊?啊,別動別動,好乖乖,你想把我的元精勾出來麼?」

  莫阿詩低聲笑道:「不把你的元精勾出來,你怎麼能繳槍呢?」

  這兩人說話淫.穢不堪,蘇蟬聽得忍不住心中暗自低聲啐了一口,她暗道:原以為大師伯是個寶相莊嚴的活菩薩,沒想到背地裡竟然是個歡喜菩薩!

  她正要轉身離開,卻忽然間聽見裡面古風壓低了聲音嘶吼了起來,聲音中透出一股極樂的快意:「啊,你這個妖女莫非真想搾乾我這把老骨頭麼?」

  莫阿詩笑道:「不搾乾你,我們狐禪門幾個女子又逃的出你的魔爪?嘿,蘇蟬小師侄,你看得很心動吧?別狡辯了,我看出你眼中的慾望了。」

  古風笑道:「還是你最瞭解我!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現在出落得這麼水靈了!真是勾得人心中癢癢!」

  莫阿詩哼了一聲:「比我如何?」

  古風連忙賠笑:「哪裡比得上大師姐你艷色無雙?那丫頭還小,還青澀著呢,怎麼能和你這個熟透了的水蜜桃比?」

  說著,他淫笑著掏在兩人相連的地方掏了一把。

  門外的蘇蟬聽得心中大怒:沒想到二師伯人模人樣的,竟然心思打到我頭上來了,混賬,等我見到了雲東,我要他好好教訓你!

  可她剛想完,便忽然間聽見房間裡面傳來一聲驚呼:「大師姐,你這是做什麼?你慢點,再來,我的元精可就真的要洩了!」

  莫阿詩不僅沒慢,反而加快了動作,她像一條樹籐一樣緊緊的纏繞在古風的身上,眼中流露出冰冷而陰森的目光。

  古風啊的一聲大吼,精關告破,元精狂瀉而出,他大吼道:「大師姐,你想要我的命麼,快停下,停……」

  他沒喊完,便見莫阿詩忽然從頭上取下了一個金釵,烏雲斜墮的黑髮瞬間鋪灑下來,將她寶相莊嚴的面孔遮住,這一瞬間,莫阿詩彷彿化身為一個索命的厲鬼,她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金釵朝著古風胸口的華蓋穴一扎!

  古風此時本就精關大開,小腹下丹田的精氣失守,胸中重要關卡華蓋穴又被這麼一扎,頓時中丹田心臟、上丹田大腦的氣關也全部失守,他體內的精氣血瘋狂的朝著莫阿詩的體內湧去!

  古風兩個眼睛瞪得幾乎都要暴突出來,眼球上滿是血絲,眼神驚駭欲絕,他想要大聲的吼叫,可他嘴巴長的大大的,聲音到了嗓子眼,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兩隻手伸到莫阿詩的臉上,五指用力,像是想要抓下她的這張面皮,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魔鬼。

  沒過多久,古風臉上的皮膚迅速的枯萎了起來,他整個人被硬生生的吸成了一具乾屍!

  門外的蘇蟬看得心驚肉跳,手腳發涼,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大師伯不僅和二師伯苟且私通,而且竟然還將二師伯古風吸成了人干!

  這到底是為什麼?

  蘇蟬心中又驚又恐,尤其是當她看到古風被吸成乾屍後,他的腦袋往旁邊一側,兩個深陷的眼眶裡面白森森的眼球定定的盯著自己,恐怖得簡直令人窒息,蘇蟬下意識的一聲驚呼:「啊!」

  「什麼人!!」

  莫阿詩猛的扭頭,她原本端莊絕美的面容扭曲得猶如厲鬼一般,她一雙眼睛目光如電,朝著門外惡狠狠的瞪去。

  蘇蟬駭得扭頭就跑,身子迅速化作一道青光,閃電般離去,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跑,必定被莫阿詩滅口!

  蘇蟬一路上頭也不敢回,瘋狂的躲進了自己的家中,她身子縮成了一團,渾身瑟瑟發抖,腦中恐懼得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師伯她為什麼要殺二師伯,她的臉又是怎麼回事?她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怕掌門人把她踢出門嗎?

  她正腦海中嗡嗡亂響,忽然間聽見莫阿詩的聲音響了起來:「咦,小師妹,你在啊?」

  蘇蟬渾身一顫,她蹭的一下站起來,下意識的想撲到門口去,對自己的師父大喊示警,可她衝到門口,卻見莫阿詩身上衣衫平整,頭上髮髻完好,依舊是一臉平靜如常的緩緩走了進來。

  莫阿詩的模樣端莊而貴重,宛如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菩薩,一臉的寶相莊嚴,尤其是當她看見在裡屋門口的蘇蟬後,更是微微一笑,笑容恬靜而莊穆,充滿了寧靜和祥和,絲毫也看不出半點異樣,彷彿剛才的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是蘇蟬師侄啊!」莫阿詩對蘇蟬笑了笑,柔聲道。

  蘇蟬面色僵硬,她想強行擠出一個笑,可臉上的肌肉彷彿變成了石塊似的,怎麼也笑不出來。

  傲無霜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微微笑道:「原來是大師姐,你來有事麼?」

  莫阿詩微微笑著說道:「沒事,只是從你這裡經過,過來打個招呼。」說著,她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掃了蘇蟬一眼。

  蘇蟬被她掃得渾身一顫,她一下跳了起來,剛想將她剛才看見的對自己的師父說,揭穿莫阿詩的本來面目,可她眼角餘光一掃,忽然間看見一個人影!

  只見一個人從門口經過,穿著一身道袍,手中拿著一個拂塵,一臉仙風道骨的模樣,不是她的二師伯古風,那又是誰?

  蘇蟬驚得吃吃說道:「二,二師伯?你,你沒死?」

  古風在門口忽然停住腳步,他一臉奇怪的看著蘇蟬,笑道:「你這小師侄,難道還盼著我死不成?」

  蘇蟬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不是被……」

  她話沒說完,傲無霜便一聲呵斥道:「蟬兒,你怎麼這麼無禮!」

  莫阿詩微笑道:「沒事,我也只是路過,小師妹你如果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我喊人幫你去做便是。」

  傲無霜微笑道:「有勞師姐關心了。」

  說著,莫阿詩微笑道:「那我先走了。」說完,古風也笑道:「我也不在這裡多留了,我那些徒兒們還等著我呢,哈哈!」

  傲無霜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輕蔑,可她臉上還是微笑著說道:「大師姐、二師兄,好走。」

  等這兩人離去,傲無霜才回過頭,寒著臉對蘇蟬說道:「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在我跟前放肆也就算了,居然放肆到同門師伯那裡去了,你想讓他們背後笑話我管教無方嗎?」

  蘇蟬急聲爭辯道:「不是啊,師父,我剛才明明親眼看見二師伯古風被大師伯莫阿詩給殺死了!」

  傲無霜一愣,她隨即大怒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你胡說八道什麼!之前跟我胡鬧一天到晚胡說八道也就算了,現在竟然編排到你大師伯的身上去了,你真想讓我逐你出師門嗎?」

  蘇蟬被傲無霜這一嚇,頓時腦袋一縮,但是她依舊小聲爭辯道:「真的是我親眼看見的呀!」

  傲無霜怒不可遏:「你還說!從今天開始,你不准踏出這個門一步!」

  蘇蟬急道:「我說的是真的呀!」說完,她正要將自己看到的前前後後說給傲無霜聽,可傲無霜一拂袖子,蘇蟬整個人便飛了起來,只落到裡屋之中,緊接著門扉砰的一聲關上。

  蘇蟬氣急敗壞的撲到門口用力捶門:『師父,你聽我說啊!「

  傲無霜用手一指蘇蟬,厲聲道:「噤聲!」

  蘇蟬頓時發現自己張開嘴說不出話了,她又氣又急,忍不住心中怒道:「師父怎麼不相信我?真是可惡,雲東他就不會這樣,他肯定會相信我的!」

  蘇蟬想到這裡,她突然間想起自己懷中捉住的千紙鶴,立刻便取了出來,然後自己飛快撲到桌前寫了一張紙條塞了進去。

  塞好後,她剛要將紙鶴往窗戶外面一扔,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自己沒辦法告訴這千紙鶴飛到哪裡去,萬一落在別人手裡面怎麼辦?

  蘇蟬想了想,又在紙條上補了幾個字:請轉交給天南大學李雲東。

  她將紙條夾好後,將千紙鶴放在窗口,這千紙鶴呼啦一聲便飛了起來。

  蘇蟬見它飛遠,心中漸漸放下心來,目光閃爍的想道:希望雲東能看見。

  可蘇蟬並不知道,這只紙鶴在飛出去一千多米後,忽然間一道青光閃過,一隻潔白如玉的手結結實實的將它抓在了手掌心之中。

  這個人身形窈窕,穿著一身道袍,是個美貌的道姑,她一頭烏髮斜墮,黑髮上插著一根金釵,正是莫阿詩!

  莫阿詩神情淡淡的取出紙鶴身中的紙條,打開看了一眼,然後這紙鶴和紙條便在她的手掌心中呼的一下燒了起來,在火焰中,她神情冰冷,嘴角微微噙著冷笑:「李雲東?這李雲東又是哪門哪派的?想請救兵麼?哼,你們就是請玉皇大帝來也不管用,誰也無法阻擋我親手覆滅狐禪門!」

TOP

第230章 帶你去看演出

原本要飛到李雲東手中的千紙鶴被莫阿詩攔下,毫不知情的李雲東依舊在自己的修行道路上大踏步的奮力前行著。

  只不過在他前行的路上,李雲東因為周秦的事情駐足停留了一下。

  第二天,李雲東依舊前往醫院探看周秦。

  來到醫院的時候,周秦正坐在病床上拿著筆記本上網,她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冰冷寒意,她的笑容雖淡,可李雲東卻覺得房間裡面彷彿有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要想治病,情志是最重要的,一個病人如果每天心情不好,那麼他就算吃仙丹妙藥也治不好病,就算勉強治好以後遲早還會再病。

  周秦心情恢復平常,李雲東心中也跟著開心了起來,他走進房間,笑道:「你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嘛!」

  周秦最大的心病便是自己以後有可能會癱瘓,可她現在知道李雲東能治好自己的腿,自然心病盡去,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此時又見到李雲東來看望自己,心中更是開心。

  這一開心,周秦便罕見的流露出了小女孩的脾氣,她抬起頭來,故意板著臉,說道:「本來心情挺好,你一來我心情就不好了!」

  她話雖這樣說,可眼睛裡面藏著的一絲笑意和開心卻是怎樣也遮掩不住。

  李雲東也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啊?我這麼惹人討厭啊?那好,我走了!」

  周秦嗔道:「快走快走!」

  李雲東走到門口,回過頭:「喂,我真走了啊!」

  周秦笑道:「不送了!」

  李雲東呵呵一笑,真的轉身出了門去。

  周秦坐在床上忍不住撲哧一笑,她巧笑倩兮,眼波流轉,冰冷的病房都剎那間明媚了起來,她低低的哼了一聲:「我看你進不進來?」

  她說完低著頭繼續看著筆記本,可目光卻時不時的朝著門口瞅去,她瞅了一會兒見門口沒有人影,她不禁心中暗自想到:這個傢伙不會這麼小家子氣,真的走了吧?

  周秦又等了一會,見門口還是沒有李雲東的人影,她忍不住有些著急了,直起身子衝著門口大喊著,可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直喊李雲東的名字,只道:「喂,喂!」

  她喊了一陣,門口只是看見一些經過的病人和護士不解的向她這個病房看來,卻就是沒有李雲東的身影。

  周秦心中慌亂了起來,她剛要大聲再喊,卻忽然間聽見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美女,你在喊誰啊?」

  周秦轉過頭去,卻見自己另外一邊正站著李雲東,這個她日思夜想的男生正一臉賊兮兮的衝她擠眉弄眼的笑著。

  周秦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你是鬼啊?」

  李雲東呵呵笑著,他指著陽台走廊和病房的連接門口,笑道:「你這裡有走廊的嘛,我走到隔壁病房,然後從後門經過走廊就走進來了咯!」

  周秦張口結舌:「你,你在我旁邊站了多久了?」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從你說我看你進不進來那句話開始吧。」

  周秦頓時面紅耳赤,她又羞又惱的拿起身後的枕頭,使勁去打李雲東:「你討厭,你真討厭,快走快走,我不想看見你!」

  李雲東哈哈大笑,跑開了兩步,他說道:「喂,真想我走啊,那我真走了?」

  周秦張開嘴,剛想說:「你快走吧」可這話到了嗓子眼又說不出口,她生怕這個男生這回是真走了,那她找誰哭去?

  「這個混蛋,就不知道讓讓我嗎!幹嘛什麼事都吃得我死死的!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嗎?」周秦心裡面恨恨的想著「不知道女生有時候口是心非的嗎?討厭!」

  李雲東見周秦不說話,便說道:「喂,不說話啊?那我走啦!」

  周秦頓時惱怒的將枕頭向他扔去:「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來了!」

  李雲東見自己把這位大小姐逗得惱羞成怒了,他哈哈一笑,接過枕頭,不再提這茬事,自己在她床邊坐了下來,將七寶通靈扇放在一邊,笑道:「剛才在看什麼呢?看得這麼開心?」

  周秦白了李雲東一眼:「還能看什麼?學校論壇唄!」說到這裡,她忽然興奮了起來,對李雲東問道:「你今年的迎新晚會又有表演?」

  「迎新晚會?」李雲東愣了一下「不就是今天嗎?」

  周秦點頭如搗蒜,像一個追星族的小女生一樣興奮的說道:「是啊,你今天要表演什麼?上一次的演出我現在都還歷歷在目呢!」

  李雲東笑道:「還不是馮娜學姐安排的?是仙劍奇俠傳的一個劇目,好像是劍聖帶走趙靈兒那一段吧。」

  周秦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演誰?你一定是演李逍遙吧?」

  李雲東笑道:「我才不演李逍遙這個最後孤家寡人的廢柴呢!我演劍聖!」

  周秦啊的一聲,眼中流露出嚮往的神色,她身子緩緩的往後一靠,幽幽的說道:「真想去看啊,可惜……我沒辦法看!」

  李雲東心中一動,說道:「你不介意的話,我推你去看?」

  周秦眼睛一亮:「可以嗎?會不會很麻煩你?」

  李雲東心道:你為了我自己的家都毀了,險些還落個殘疾,我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肯做,那豈不是冷血禽獸?

  李雲東笑道:「這是什麼話?你等我給你按摩好,我們就去。」

  周秦喜笑顏開:「那好啊,現在就按摩嗎?」

  李雲東點了點頭,將周秦抱起放到輪椅上,然後又將她推了出去,依舊按照昨天的方法幫她按摩通氣,只不過這一次他一邊運氣一邊與周秦聊天道:「對了,你這個病房怎麼就你一個人?」

  周秦閉著眼睛說道:「我把其他幾個病床都包下來了,我不喜歡和其他病人住在一起。」

  李雲東知道周秦愛靜,更怕有人騷擾她,因此也沒有多想,他奇道:「那你為什麼不住VIP單間?」

  周秦冷哼了一聲:「還不是衛生系統的那些官僚跟紅頂白?他們見我爸失勢了,都跟著來踩他,順便也踩到我頭上了,說VIP單間已經住滿了。哼,扯淡,VIP包間一年四季就從來沒住滿過人!別人不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麼?」

  李雲東聽著不禁默然,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周秦,你會有重新站起來的一天的。」

  這句話語帶雙關,既暗指了她的腳,又暗指了她以後的生活。

  周秦聽了心中也不禁感慨,她嘗試著動了動腳指頭,發現自己的腳指頭已經能夠靈活自如的聽話活動了,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是好了,想要站起來,現在就可以站起來。

  可她卻不願意站起來,在周秦看來,現在就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她寧願自己這樣坐著輪椅一輩子,只要李雲東肯天天來看看自己,陪自己說說話,逗自己笑一笑。

  李雲東哪裡知道周秦心中所想,他運氣完畢後,自己感覺周秦體內的淤血和腫瘤都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他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腳有知覺麼?」

  周秦別過臉去,不敢去看李雲東的目光,她搖頭道:「沒,沒有感覺。」

  李雲東有些失望和訝異,暗道:怎麼會沒有效果呢?這不可能啊!

  他這個念頭只是轉瞬間的事情,過了一會,他便笑道:「算了,我們先去學校吧,你也好久沒有回去過了,同學們都很想念你。」

  周秦嘿的笑了一下:「想念我?這不太可能,倒是你幾天不去,他們想念你倒是有可能的。我見論壇上已經有帖子在問你為什麼這幾天沒有去上學了。」

  李雲東笑了笑,他推著周秦跟正好在走廊撞見的周克強打了個招呼,然後跟主管護師也打了個招呼,便推著周秦出了住院大樓。

  出了大樓以後,李雲東攔了一輛車,抱著周秦將她放在後座上,然後自己將可以折疊的車收好放在了車尾箱裡面,兩個人便奔著學校而去。

  下了車以後,李雲東將周秦又從車裡面抱出放在輪椅上,推著她便往學校裡面走。

  一路上有學生看見李雲東無不側目,看見周秦的時候更是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能想像這樣漂亮而有氣質的女生為什麼竟然坐在輪椅上?

  李雲東一開始還擔心周秦有些受不了這些目光,但他眼見周秦面容平淡自若,絲毫沒有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他便忍不住心中佩服:到底是大家閨秀,心理素質真是堅強!

  他還沒有走到教學樓,便見到了馮娜的身影,馮娜一眼瞧見他,頓時又驚又喜,隔著老遠便喊道:「李雲東,可算找到你了!」

  李雲東看見她,又看見她身邊形影不離的程程,頓時笑了起來:「是你們啊!」

  馮娜和程程在看到李雲東的時候也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周秦,她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走近以後小心翼翼的跟周秦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道:「周秦,你這是?」

  周秦淡淡笑了笑:「沒什麼,一點小傷,會好的。」

  李雲東怕這兩個女生問到她傷心的事,便趕緊衝她們打了一個眼色,好在馮娜和程程都是機靈角色,很快反應了過來,岔開了話題,程程笑道:「李雲東,我跟娜娜剛才還說你今天會不會放我們鴿子呢,正說到你,你就來了,不錯不錯,有信用!」

  李雲東嘿的一笑:「你們下回別再出么蛾子就行了!尤其是你,馮娜!」

  馮娜抿嘴一笑:「我哪裡出過什麼么蛾子了?你舉例說明?」

  李雲東哈的一笑,正要揭她的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柔和的聲音:「李雲東。」

  李雲東聞聲回頭一看,卻吃了一驚:她怎麼來了?

TOP

第231章 家傳寶劍!

在他身後站著的正是紮著馬尾辮,一身水手學生裝的阮紅菱,而在她旁邊則站著一身素淨白色長裙的紫苑。

  李雲東壓根沒有想到紫苑會到學校來,他驚道:「你怎麼來了?」

  紫苑一襲白裙,裙擺迤地,黑色長髮高高的盤起,露出雪白無暇的脖頸,猶如高貴的天鵝,透出一股聖潔與自矜,她身形亭亭玉立,渾身上下不透一絲俗塵氣息,只把周圍的學生們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馮娜和程程也是看得傻了眼,吃吃的說道:「她是仙女來的嗎?怎麼這樣漂亮?」

  紫苑淡淡看了李雲東一眼,她微微一笑,說道:「我就不能來嗎?」

  李雲東笑道:「倒不是不能來,只是沒有想到而已。你來找我的嗎?」

  一旁的阮紅菱哼了一聲,說道:「別自作多情了,紫苑姐姐是來看我演出的!」

  李雲東奇道:「你?你有什麼表演?」

  阮紅菱得意洋洋的說道:「你可不要小看我!」

  李雲東哈的一聲,忍不住奚落道:「誰敢小看你啊?一會上台別嚇得哭啊?」

  阮紅菱大怒,正要跟李雲東鬥嘴,忽然聽見馮娜看著阮紅菱恍然道:「啊,你就是那個表演書法的大一美女?」

  阮紅菱哼了一聲,一擺頭,傲氣沖天的說道:「除了我還有誰?」

  李雲東忽然問道:「話說,我還沒有問你,你怎麼想到讀這所大學來了?你讀的什麼系?」

  阮紅菱白了李雲東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要你管!我讀歷史系也要告訴你嗎?」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想當考古學家嗎?讀歷史系?歷史系的男生可有難了!」

  阮紅菱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紫苑見這兩人見面就吵架,她頭痛萬分的說道:「你們兩個能不要在這裡吵嗎?」

  李雲東和阮紅菱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周圍的學生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馮娜和程程本來就是很出色的美女,本來非常吸引眼球,至於紫苑、阮紅菱、周秦等人,這更是世間少有的一等一的頂級美女,平日裡就算見到一個都是極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這裡突然間出現這麼多個?

  一些新生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們,忍不住吃吃的說道:「這個學校這麼多美女的嗎?原來我報考這個三流大學的決定竟然如此英明神武的嗎?」

  旁邊的老生忍不住嗤之以鼻的說道:「少廢話了,只可遠觀不可近玩,你敢湊過去搭訕嗎?」

  新生們頓時一陣訕笑,看著眾星拱月的李雲東,眼中滿是嫉妒艷羨。

  馮娜為人比較圓滑,她笑道:「我們別在這裡站了,去大禮堂的後台吧,今天沒課,演員都在那裡,現在應該比較熱鬧了。」

  說著,她對李雲東說道:「對了,正好你來了可以臨時綵排一下,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看過劇本台詞呢!」說著,馮娜忍不住嗔了李雲東一句:「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演員?」

  李雲東嘿嘿笑道:「我是客串嘛,又不是主演!」

  說著,他走到周秦身邊,低聲道:「你在後台看,還是在台下看?」

  周秦一開始一直默不作聲,此時她才微微一笑,說道:「我在台下看吧,台下看得好一些。」

  李雲東點了點頭,他對馮娜說道:「那我們先去大禮堂吧,搶幾個好一點的位置也是好的。」

  說著,一行人在眾人的矚目中浩浩蕩蕩奔往學校的大禮堂。

  到了大禮堂後台,眾人便見一陣吵鬧聲傳來。

  馮娜一看,卻是一群後台晚上有演出的演員圍在一起,一名男生大聲道:「我已經打過她電話了,沒人接,我有什麼辦法?」

  「沒人接?再打啊,一直打到通啊,這女人搞什麼啊,今天晚上這麼重要的事情她也能遲到的?」一名穿著古代戲服的女生大聲說道。

  馮娜眉頭一皺,擠了進去:「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名女生扭頭一看,頓時面露喜色:「娜娜,你來了?劉玲到現在都還沒來,打她電話也接不通,真是急死人了!」

  馮娜皺眉道:「她手機打不通?」

  這女生跺腳道:「打得通,可就是沒人接,所以才急死人啊!」

  一旁一個穿著青色長衫,頭上扎個青色頭巾,一身古裝打扮的男生忽然說道:「該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他話剛說完,眾人齊聲啐道:「呸,你這個烏鴉嘴!」

  李雲東拉了拉馮娜的胳膊,小聲問道:「怎麼啦?這劉玲是誰?演員?她演什麼的,不重要的話,找個人把她換一下不就行了?」

  馮娜苦笑道:「她演趙靈兒的,你說能換不?」

  李雲東一驚:「不會吧?主演沒到?」但隨即他又安慰道:「沒事,這不是離開場還有四五個小時麼?還早呢,會來的。」

  馮娜苦笑道:「只好這麼想了。」說著,她轉過身對後台參與話劇演出的演員說道:「來來,大家來認識一下,本場話劇最重要的龍套角色終於到了!隆重歡迎劍聖登場!」

  後台的演員們早就認出了學校的風雲人物,紛紛鼓掌笑了起來,他們看了李雲東一眼,很自然的看到了他身邊不遠處的紫苑,無不被她出塵的氣質和絕美的容貌震撼得自慚形穢。

  李雲東呵呵對著眾人笑了笑:「我就是過來打醬油的,你們繼續!」

  馮娜拉過一開始說話的女生,笑道:「這是余樂,林月如的扮演者。」

  余樂長得相貌姣好,雖然比馮娜差些,更沒辦法跟周秦等人比,但也算是中上之姿,她大大方方的與李雲東握手道:「握個手吧?」

  李雲東故意一板臉,一臉嚴肅的與她握了握手。

  余樂咯咯一笑:「劍聖大人要手下留情啊!」

  李雲東擺了擺手,一臉滄桑的唏噓道:「老夫已經封劍多年,天下間哪有值得我出手的人?」

  他這故意賣弄的模樣逗得這後台裡面的人無不哈哈大笑,周秦、馮娜等人掩嘴而笑,阮紅菱一邊笑一邊啐道:「呸,真是大言不慚,連御劍都不會,也敢說封劍?臉皮真厚!」

  一旁的紫苑聽了李雲東的話不禁面露微笑,可她聽見阮紅菱的話,頓時瞪了她一眼。

  阮紅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頓時吐了吐舌頭。

  馮娜笑了一陣,將劇目的其他角色介紹了一下,扮演李逍遙的是之前扎青色頭巾,故裝打扮的男生,叫鍾秀國,長得倒也清秀,和胡歌同學有得一拼。

  但讓李雲東很意外的是,扮演蓋羅嬌的竟然是之前搞過大烏龍的蔣秀秀!

  蔣秀秀看見李雲東朝她望來,很不好意思的打個招呼,然後找了個借口便閃到了人堆當中。

  李雲東心中暗自有些好笑,他對馮娜笑道:「我記得蓋羅嬌戲份應該是最重的吧?蔣秀秀她行不行啊?」

  馮娜笑道:「她可是表演專業的,台詞功力很不錯呢!可不要小看人家!」

  李雲東笑道:「我哪裡敢小看專業人士?不過,我要扮演劍聖,你總要給我個道具吧?總不可能讓我空手上台?」

  馮娜嘻嘻一笑:「這個我早想好了!」說完,她對後台招呼了一聲:「嚴華,把劍拿過來!」

  一聽到這名字,李雲東頓時不解的問道:「你跟他和好了?」

  馮娜笑道:「李雲東同志,學生會主席要能容人嘛!我讓他當了學生會副會長!」

  李雲東拱手道:「佩服佩服,會長大人果然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厲害厲害!」

  過不一會兒,嚴華懷裡面捧著一把長劍走了過來,一臉警惕和敵意的看了李雲東一眼,他哼了一聲:「千萬別把我的劍搞壞了!」

  說著,他把劍拿了出來,卻不是給李雲東,而是給馮娜。

  李雲東心中暗笑:這個男生的肚量當真小得可以!

  馮娜接過這把長劍,笑道:「什麼家傳寶貝,這麼重要啊?」

  一旁的阮紅菱看見這把劍,忽然瞪大了眼睛,失聲道:「嚴華,你把你們家的傳家之寶偷出來了?」

  嚴華臉上一紅,他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說道:「什麼叫偷?我們家的還不就是我的?」

  阮紅菱扭過頭,震驚的向紫苑看去:「紫苑姐姐,這不是……」

  紫苑對她搖了搖頭,示意讓她不要再說。

  阮紅菱心中一凜,將下面的話嚥了下去。

  一旁其他人雖然只見這把劍古色古香的,但並沒有什麼出奇了不起的地方,自然也不知道阮紅菱沒說出來的話有什麼重要的。

  可李雲東卻留了一個心,他走到紫苑和阮紅菱旁邊,低聲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這把劍怎麼了?」

  阮紅菱看了看紫苑,見紫苑點頭,她這才目光瞅著這把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六合劍,是我二師伯的劍!與我師父的八荒劍,也就是現在傲無霜手中的八荒劍原為子母雙劍!」

  「你二師伯的劍?」李雲東大吃一驚,他猛的向嚴華看去「那他也是修行人?不會吧?」

TOP

第232章 誰演趙靈兒?她!

阮紅菱聽到李雲東的話,她嗤笑道:「他?這個志大才疏的傢伙,他算什麼修行人?不過他家裡面的確出過修行人,只是家裡面沒人知道,嚴華也不知道。這把劍是嚴華姑媽的寶劍,也就是我的二師伯。我二師伯十四歲遇到我師父,然後跟他一同出家修道,九年前前往狐禪門找傲無霜的麻煩,後來下落不明。」

  紫苑聽著這一段往事,她不由得眼睛裡面流露出一抹滄桑感慨的神色:「沒想到啊,我兩個月前看見了師父的八荒劍,在這裡又看見了二師伯的六合劍!這莫非是機緣巧合?」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你二師伯的劍為什麼在嚴華的手裡面?」

  阮紅菱哼了一聲,說道:「二師伯臨走前沒有帶她的隨身寶劍,把它留在了嚴家,只是告訴我們要我們看住它一點,有朝一日會再取回來。」

  李雲東還要說話,卻見馮娜走了過來,好奇的說道:「你們在說什麼?」

  李雲東轉過身來,笑道:「沒什麼,在說這把劍呢!」

  馮娜將手中的劍往李雲東身前一送:「哪,你的道具劍!」

  李雲東接過這把劍,一邊打量一邊問道:「你怎麼想到找嚴華要這把劍來做道具?」

  馮娜笑道:「我只是問大家有沒有一把古典一點的劍用來做道具,嚴華就自告奮勇了。」

  李雲東恍然,他用手撫摩了一下這把劍的劍鞘,只覺得觸手處細膩而柔和,一旁的阮紅菱說道:「這把劍的劍鞘可是鯊魚皮做成的,外表光滑而堅硬,非常耐磨。」

  李雲東點了點頭,他手指掠到劍柄處,只見劍鍔上烙著精細的花紋,像是一個很特殊的符文或者文字,李雲東的手在劍柄上一按,頓時感覺到一股寶劍中潛藏的力量蠢蠢欲動。

  李雲東心中一凜,他深吸了一口氣,錚的一聲拔出了六合劍!

  剎那間,寶劍出匣,劍身放出一股淡淡的光芒並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音,宛如龍吟鳳鳴!

  周圍的人除了紫苑和阮紅菱無不大奇,馮娜更是失聲道:「這是傳說中的寶劍認主嗎?太神奇了,怎麼還會叫的?李雲東,你怎麼做到的?」

  嚴華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心中又惱又怒:「為什麼這個傢伙到哪裡都會出風頭?可惡,這是我家的劍啊!早知道這樣不拿來了!」

  可他又不能現在反悔,只是一個人氣得七竅生煙,鼻子都快氣歪了。

  紫苑見李雲東癡迷的打量著這把劍,她對李雲東點了點頭,說道:「李雲東,你來一下,我有兩句話跟你說。」

  李雲東點了點頭,將長劍收了起來,這六合劍一收劍入鞘便立刻光芒和嗡鳴聲立刻消失,令後台的學生們嘖嘖稱奇。

  紫苑走到一角,對李雲東小聲道:「李雲東,這是我二師伯的劍,希望你好好用它。」

  李雲東笑了起來:「怎麼,怕我獨吞啊?放心,我有七寶通靈扇呢,不會吞了你二師伯這把劍的,而且,它不是嚴華的麼?」

  紫苑搖了搖頭:「不,這把劍既然會落到了你的手裡面,想必一定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李雲東聽了啞然失笑,他正要說話,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麼:難怪阮紅菱和嚴華關係這麼好,原來他們可以說是世交!兩個人又一起到這學校裡面來,最終這把劍也因為機緣巧合落到了我手裡面,雖說只是臨時借用,但這未曾不能說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安排啊!

  李雲東想著想著,忽然間覺得這個世間真的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拉扯著人與人之間看不見的細線似的,他忍不住有些癡了。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神色間有些肅然:「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替你的二師伯保管好的!」

  紫苑張開嘴,還要說話,忽然聽見後台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兩人扭頭看去,卻見一個女生跌跌撞撞的進了後台。

  一些人歡呼了起來:「好了好了,她終於來了!」

  馮娜也迎了上去,她見這個女生披頭散髮,步伐虛浮,渾身透出一股強烈的煙酒氣,頓時摀住鼻子皺眉道:「劉玲,你幹什麼去了?」

  扮演趙靈兒的劉玲抬起頭來,嘻嘻一笑,大著舌頭說道:「對,對不起啊,我,我玩,過頭了,嘻嘻……」

  馮娜見劉玲這個模樣,眉頭越皺越緊:「你怎麼搞的?今天有演出你知道不知道啊?」

  劉玲一皺眉頭,她不悅的說道:「怎麼啦?不是還有四個小時嗎?」

  馮娜剛當上學生會會長,又恰逢她當選以來第一次組織這麼重要的節目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心裡面不快可想而知,她強忍著怒氣說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你好意思嗎?晚上要演出,你弄得自己這個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好意思嗎?」

  劉玲站起來,大聲道:「我怎麼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好麼?」

  說完,她將自己披灑的頭髮往後一撥,四周的人一見,頓時一片大嘩。

  李雲東一眼看去,頓時心道:我勒個擦,這哪是趙靈兒啊?這明明是非主流啊!

  只見劉玲臉上畫的妝簡直就像一盆七彩的油墨潑在了臉上似的,一雙眼睛黑得跟熊貓一樣,嘴唇還畫得是紫色的唇膏,當真如同妖魔鬼怪一般,別說趙靈兒了,就算是演灶王爺都顯得凶了點兒。

  周圍的節目裡面的其他演員不樂意了,紛紛指責道:「劉玲,你搞什麼啊?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像人嗎?」

  「你昨天嗑藥啦?搞得這個鬼樣子?」

  「喂,一會怎麼演出啊?這不是要命嗎?」

  馮娜氣得不行,她大聲道:「劉玲,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能演出嗎?你演出完以後自己寫份檢討交上來!」

  劉玲頭一擺,哼了一聲:「有,有什麼不行的?我,我不是很好嗎?要,要我寫,寫檢討?哼,我才,才不寫!有,有本事,你,你別讓我演了!」

  馮娜怒不可遏:「不演就不演,給我滾蛋!現在就是頭豬都比你適合演趙靈兒!」

  劉玲也怒道:「好,好,我,我這就走,倒,倒要,要看看你找,找誰演趙靈兒!」說著轉身便走。

  馮娜冷笑道:「趙靈兒可不是口吃結巴!」

  劉玲回頭大怒正要反駁,忽然腳下一崴,啊的一聲驚叫,身子咕咚一聲從後台的樓梯摔了下去。

  頓時後台一片嘩然,學生們紛紛湧了過去。

  馮娜趕緊指揮一名學生說道:「趕緊送醫院!真是活見鬼了!」

  一旁的程程看著男學生攙扶著抱著腳踝痛哭的劉玲遠去,她擔憂的說道:「娜娜,還有四個小時就開始了,怎麼辦啊?

  馮娜臉色難看,她沒有想到事到臨頭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後台團團亂轉,其他的學生們也議論紛紛,交頭接耳,話題無不是圍繞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可更多的人卻是在討論誰來扮演趙靈兒?

  李雲東也忍不住苦笑著對馮娜說道:「馮娜,你怎麼找了劉玲這麼個非主流演趙靈兒啊?玩突破也不是這樣玩的啊?」

  馮娜苦笑道:「我的大爺喂,你就別來埋汰我啦,我都火燒眉毛了!劉玲她之前挺好的啊,很清秀的一個女生嘛,誰知道她會玩的這麼瘋啊?」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不是我說風涼話哈,這一時半會,你上哪兒找趙靈兒的演員去?要知道,趙靈兒的扮演者長得漂亮尚在其次,氣質出塵清新才是最重要的!」

  馮娜聽他一說,愁眉苦臉的向周秦看了一眼:「其實周秦演也蠻好的,只不過她現在……」

  周秦一直很安靜的坐在輪椅上看著眾人,她見馮娜向她看來,自己便攤開雙手,做了個無能為力的手勢。

  馮娜苦笑著揉著太陽穴,喃喃自語:「找誰好呢?」

  她正犯愁間,忽然一聲大喊:「我知道找誰了!」說著,目光朝一個地方看去。

  她這一聲大喊頓時引得後台所有人都向她看去,緊接著目光又齊刷刷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李雲東也不由自主的順著他們的目光一看,只見紫苑正滿臉霧水的站在眾人矚目的中心焦點,茫然無措。

  「她演趙靈兒?好好好!」李雲東哈的一聲大笑了出來,連說了三個好字。

  阮紅菱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紫苑,她也為之一樂,笑道:「紫苑姐姐,別說,你演趙靈兒也蠻適合的也!不過你比趙靈兒顯得成熟一些,但你氣質絕對夠用啦!」

  紫苑瞪了阮紅菱一眼:「沒大沒小,竟然開起你師姐的玩笑來了!」

  阮紅菱嘻嘻笑道:「紫苑姐姐,我沒說錯嘛,你沒看這麼多人都看著你麼?你這是眾望所歸啊!」

  馮娜也湊了過來,一臉賠笑:「這個,不知道這位神仙姐姐尊姓大名,怎麼稱呼啊?」

  紫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敢,叫我紫苑就可以了。」

  紫苑這一眼把馮娜看得自慚形穢,下意識就想扭頭走人,她覺得自己站在紫苑跟前簡直就像是醜小鴨站在白天鵝的跟前一般,自己好歹也是美女,可跟她一比起來,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馮娜有要務在身,只得硬著頭皮笑道:「這個,紫苑姐姐,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裡正好十萬火急的缺一個重要的角色,我看來看去,只覺得你最合適,你看……」

  紫苑毫不猶豫的便說道:「不行!」

  馮娜頓時一窒,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她正心中暗自叫苦,卻見李雲東在一旁偷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朝李雲東小腿踢去,惡狠狠的說道:「喂,幫幫忙呢!」

  李雲東躲開這一腳,他笑著對馮娜說道:「你去忙你的,我來勸她!」

  馮娜壓低了聲音說道:「喂,一定要搞定啊,要不然我就死慘了!」

  李雲東對她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李雲東說著趕走了馮娜,然後轉過身,強忍著笑對紫苑說道:「喂,你真的不演?」

  紫苑很罕見的流露出女人氣的一面,她白了李雲東一眼:「你就這麼想看我的笑話麼?」

  李雲東笑道:「你自己不是說修行人要品嚐世間百態的麼?現在機會來了,一會你就能品嚐到站在舞台的綵燈下,接受萬眾矚目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了,這絕對有助於你的修行!」

  一旁的阮紅菱不禁對李雲東心中暗自佩服:這傢伙真能說,專挑我師姐軟處下手!

  紫苑果然猶豫了一下,她問道:「這個能有用?」

  李雲東故作瀟灑,手中長劍挽了一個劍花,然後擺了一個極酷的poss,一聲長歎道:「不經歷大場面,你怎麼能說自己在人世間走了一遭?怎麼能說自己的道心穩如磐石?」

  紫苑心中一動,她對阮紅菱問道:「那這趙靈兒是什麼角色?」

  阮紅菱見紫苑答應,她頓時興奮的大聲道:「紫苑姐姐,你答應了?」

  紫苑瞪了她一眼:「你就惟恐天下不亂吧!」

  阮紅菱嘻嘻笑著給這個常年出世修行的大師姐解釋了趙靈兒和仙劍奇俠傳,紫苑想了想,歎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好吧,我演!需要我做什麼?」

  阮紅菱一聽,興奮得一蹦三尺高:「太好啦,有好戲看了!」

  紫苑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李雲東問道:「對了,你演什麼?」

  李雲東一背手中的長劍,手中做了個指訣,牛逼兮兮的說道:「老夫扮演一會橫刀奪愛,將你從李逍遙手中搶走的劍聖,也就是仙劍版的王老虎!」

  說完,他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能看見紫苑一會吃癟是一種很快樂的事情。

TOP

第233章 好戲開鑼

馮娜見紫苑同意出演趙靈兒,頓時大喜,她得意的哈哈笑了起來:「有了這位神仙姐姐的加盟,我們這個節目會讓人震撼的!」

  李雲東在一旁笑罵道:「你這是選美節目嗎?」

  馮娜對他扮了一個鬼臉:「你不懂,現在是眼球經濟!」

  說著,她對眾人大聲說道:「這位神仙姐姐出演趙靈兒,你們有意見嗎?」

  眾人嘻嘻哈哈的大聲道:「沒意見!」

  可這些人當中一個男生大聲喊道:「我有意見!」

  眾人目光齊刷刷朝他看去,只見是扮演李逍遙的鍾秀國,他一臉鬱悶的說道:「和這麼漂亮的美女搭檔,我表示壓力很大!」

  周圍學生們頓時一陣起哄:「切!你不行就趕緊下來,有的是人想演!」

  「就是,飛來艷福啊!」

  鍾秀國看了紫苑一眼,只覺得這女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高貴之氣,簡直高不可攀,別說站在她跟前演戲,就是多看她一眼,心裡面都會砰砰亂跳半天。

  他苦笑道:「你們誰愛演誰來演!」

  馮娜見男一號居然也有要撂挑子的意思,她連忙哄道:「別啊,這麼好的機會,多難的啊?鍾秀國,虧你是影視表演系的,你課都白上啦?以後你怎麼演戲啊?不用擔心嘛,一會這位美女換了戲服,你就有臨場感了。」

  鍾秀國嘴裡面嘟嘟囔囔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但好歹總算不再提撂挑子的事情。

  馮娜一番口舌將這些牛鬼蛇神擺平,只累得滿頭大汗。

  李雲東接過她遞過來的台詞紙,稍微看了幾眼,見裡面台詞非常少,主要就是出去擺個譜,然後擺幾個造型,再把美貌如花的趙靈兒搶走,就算大功告成了。

  看了幾眼將台詞記熟以後,李雲東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把六合劍上,他嘗試著將真元往這把寶劍中輸送了一下,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了回來。

  這股力量陰柔而綿長,柔軟處卻又透出一股綿裡藏針的感覺,時不時的扎一下李雲東的手指尖,柔中有剛,陰中有陽,顯然是高手留下的法力真元。

  李雲東心中一凜,一時間不敢再試,否則這裡非上演一場堪比電腦特效的飛劍大戰不可。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夜晚,在大禮堂後台的演員也越來越多了起來,李雲東等人在後台一起吃了一頓盒飯後,他見大禮堂下面已經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便將周秦推到了台下,然後吩咐程程照料她,自己這才又回到了後台。

  回到後台的時候,便見馮娜對他招呼:「哎哎,快過來,化妝啊,找你半天了!」

  李雲東一愣,點了點自己:「我還要化妝?」

  馮娜跟他混的熟了,也不客氣,自己走到他身後,將他推到化妝台跟前,然後按著他坐下:「廢話,哪個上台的不要化妝?不化妝一會被燈光一照跟殭屍一樣!」

  李雲東坐下後抬頭看了一眼,卻見一個十分偽娘的男童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了過來,手裡面拿著化妝盒,還沒走近,便一股濃重的脂粉氣撲面而來。

  李雲東一驚,心中暗道:這貨不是化妝師,這貨不是化妝師!

  這偽娘走到跟前,伸出一根蘭花指,手中捏著一塊粉餅,巧笑倩兮的說道:「喲,奴家能給劍聖大人化妝,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雲東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心道:我去,這貨還真是化妝師啊!

  一旁的馮娜哈哈大笑,她拍了拍李雲東的肩膀:「你就慢慢消受吧!」

  李雲東見她轉身便走,自己喊都來不及,只好苦笑著對偽娘說道:「這位姑娘,手下留情啊!」

  偽娘嬌滴滴的笑道:「也不敢對劍聖大人下狠手呀,否則劍聖大人一劍戳過來,把奴家戳得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奴家可受不了啊?」

  這話如果真是個美女說的,那這也可以看作是調情,李雲東勉強也能接受,可這是個男人說的話,那就……

  李雲東渾身發涼,他乾巴巴的笑了笑,再也不敢說話,閉著眼睛做引頸就戮英勇就義狀。

  一邊一些已經化好妝的女生們則嘻嘻哈哈的圍在一邊看李雲東化妝,平日裡不敢多看她的女生此時也敢對他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李雲東在後台已經能聽見前台的節目開始了,旁邊的偽娘才說道:「好啦,看看吧!」

  李雲東這才敢睜開眼睛,他睜眼一看,卻見眼前鏡子裡面出現一個白髮蒼蒼,面容有些蒼老的男子,他本身就臉頰削瘦,此時化了妝以後,兩旁的頭髮又披灑下來,越發的顯得整個人的氣質都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冷峻異常,卓爾不群。

  旁邊圍觀的女生們紛紛嘖嘖而歎,馮娜這時候也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看李雲東,然後對偽娘一豎大拇指:「不錯,果然有一手!」

  說著,她又把李雲東往更衣室裡面推去:「快快,去換你的道具服,都給你準備好了。」

  李雲東像個木偶一樣被她擺佈,只好無奈的進了更衣室,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周圍眾人一看,頓時一片喝彩!

  只見李雲東一頭蒼蒼白髮,頷下兩寸白鬚,他長髮披肩,身上穿著一件白衣勝雪的長褂,背上背著一把掛著紅穗的寶劍,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淵停嶽峙之感,眾人便覺得眼前站著的不是一個大學生,而是一個只存在於小說遊戲中的劍仙大宗師!

  普通人這身打扮少不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可李雲東穿在身上卻給人以強烈古典美和冷峻美,當真如同活生生從遊戲裡面走出來的人物!

  「我靠……」馮娜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李雲東竟然能將這劍聖的氣質演繹得如此完美,她吃吃的說道「你要是去參加cosplay,那一准拿第一啊!」

  李雲東也不答話,只是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透著滄桑和冷峭,彷彿閱盡了人世間的愛恨情仇。

  馮娜被李雲東這一眼看得渾身一震:這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他,他明明是比我小的大學生啊,為什麼會有這樣滄桑冷峻的眼神?這種眼神是演不出來的啊!他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

  李雲東瞥了一眼馮娜後,他哼了一聲,自己一撩長褂,然後大馬金刀的在一張凳子上面坐了下來,心中暗道:這臭娘們把老夫擺佈得夠可以的,不給你幾分顏色看看,你不知道什麼叫劍聖!

  他這崖岸自高的模樣和倨傲冷清的做派當真是和劍聖相差無幾,只把旁邊一些表演專業的學生看得目瞪口呆,扮演蓋羅嬌的蔣秀秀更是瞪直了眼睛:「他以前學過表演來的麼?怎麼演的這麼傳神?」

  馮娜見李雲東這模樣像是已經提前入戲了,她眼睛骨碌一轉,然後來到李雲東身後,又招呼著一名同學說道:「喂,快點給我跟劍聖大人拍個照!」

  說著,擺了一個V字型手勢,露齒一笑。

  那同學倒也激靈,拿著相機便卡嚓拍了一張,馮娜這一開頭,那可不得了,這後台裡面學生頓時開了鍋,紛紛擠到劍聖跟前擺出各種poss合照留念。

  李雲東心裡面這個鬱悶啊:好嘛,居然拿我當道具合影了!

  他心裡面正鬱悶,卻見一個蹲在他旁邊正扮非主流模樣嘟嘴照相的MM轉過臉來,嗔道:「劍聖大人,拜託你笑一個好不好?」

  李雲東一聲長歎,捋鬚說道:「你們一個個把老夫當作景物亂拍,拍完以後一毛錢都不給,你讓老夫如何笑得出來?」

  周圍的學生們哈哈大笑了起來:「劍聖大人,拍一次多少錢啊?」

  「兩塊錢一次?」

  「靠,太便宜了吧?至少也得三塊啊!」

  「三塊?那好啊,我拍十次!」

  「我弱弱的問一句,包月多少錢?」

  「包月?靠,老娘VIP包年!」

  李雲東聽得額頭青筋亂跳:「一群鳥人啊!」

  他們這裡正鬧得起勁,忽然間聽見後台一角傳出一片嘩然聲,眾人目光頓時齊齊的看去。

  只見紫苑穿著一件青色白底的長衫和一條藏青色長褲,盈盈的從換衣間裡面走了出來,她頭髮豎了兩個雙丫辮,清純中透出一股出塵的氣息,她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空靈而幽深,讓人一看便覺得心中寧靜安詳。

  李雲東也看直了眼,他心中暗道:這可是加強版的趙靈兒了,紫苑身上飄渺出塵的氣息太重了,少了幾分趙靈兒此時應該有的稚氣,卻多了幾分仙氣。

  紫苑走到哪裡,哪裡的聲音便消失了,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這個從天上走入凡間的女子,等紫苑走到李雲東身邊的時候,她忽然對李雲東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身打扮是不是很奇怪啊?為什麼都盯著我看?」

  李雲東險些笑出來:「不奇怪,很好啊,都看你是因為你太漂亮了!」

  紫苑臉頰微紅,她正要再說話,卻見旁邊的人對她和李雲東兩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道:「喂,你發現沒有,這兩個人站一起,氣質很搭也?」

  「嗯,的確,都是神仙人物,站在一起當真是神仙眷路啊,我輩凡夫俗子不能比!羨煞我也!」

  「不過,年紀有點不搭啊?」

  「白癡,我們說的是氣質!再說了,現在老夫少妻不也很流行的麼?」

  紫苑聽了這話,一時間道心微亂,臉上越發的有些羞紅。

  一旁扮演李逍遙的鍾秀國一開始看見紫苑還很自慚形穢,可他聽了這話,心中卻很是自欺欺人的想道: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都是我李逍遙的靈兒!

  李雲東在一旁聽了也很是尷尬,乾咳了一聲,正要岔開他們的話題,忽然間見阮紅菱從台上衝進了後台,一臉笑嘻嘻的對紫苑說道:「紫苑姐姐,我表演完了,該你們上場了?」說著,她眼睛骨碌一轉,對李雲東小聲道:「喂,你的七寶通靈扇我幫你保管好了,你一會上場不要給我紫苑姐姐拖後腿啊!」

  李雲東哈的一笑,也低聲道:「我還怕她給我拖後腿呢!」

  阮紅菱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一旁的馮娜一驚:「就該我們上場了?」她站起來看了一眼節目單,一拍大腿:「該死,忙亂了!同志們,要上場了,都準備著點啊!」

  後台一會要上場的學生們轟然應諾,紛紛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束,趁著舞台上熄燈閉幕後,一開始便有戲份的演員便魚貫入場。

  很快沒過多久,沉重的幕布緩緩拉開,刺眼的燈光照在了舞台上,天南大學最萬眾矚目的一出大戲開始了。

TOP

第234章 驚艷一劍!

李雲東扮演的劍聖是在這齣戲最末尾的時候才出場,在還沒有出場的時候,他便一直站在幕布後面看著台上的戲。

  不得不說的是,馮娜選戲選得很精妙,這一齣戲在經過了她的加工改造後,又體現出了文戲的張力,又有武戲的火爆和精彩。

  而且她自己又暫時兼任著跆拳道社的社長,從社團裡面調幾個好手出來充當臨時演員和動作指導卻是很方便很容易的事情。

  這齣戲講的是李逍遙和林月如一路追尋著趙靈兒的足跡,正好遇見了蓋羅嬌和帶走趙靈兒的石長老,兩邊大打出手,石長老寡不敵眾最終自爆跟眾人同歸於盡。

  恰好這個時候劍聖路過此地,看見趙靈兒,見她是妖魂人身,又見這一地橫屍遍野,便以為是她殺的,因此一怒之下將她帶走。

  馮娜為了讓這一齣戲更加富有張力,將李逍遙和林月如被蓋羅嬌迷暈的那一段進行了修改,最後改成李逍遙並沒有暈倒,劍聖硬搶將趙靈兒帶走,李逍遙與劍聖硬拚了一記,被毫無懸念的放倒,最終和趙靈兒隔空對望,淚灑舞台。

  李雲東想起這齣戲,心裡面便覺得怪怪的,他暗道:這齣戲怎麼這麼像傲無霜把我的小妞帶走一樣啊?沒有這麼應景吧?馮娜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巧合啊?

  他正心裡面嘀咕間,卻見場上已經開始了蓋羅嬌和石長老的打鬥,這一場打鬥設計得倒也中規中矩,台下的學生們哪裡看過這種刀光劍影的話劇?一個個只看得大呼過癮,喝彩不斷。

  最後石長老寡不敵眾,扔下一句場面話後,忽然間場上燈光全部大放,照得眾人不由自主的遮住了眼睛,再突然間全部熄滅,場上一片黑暗。

  這時,李雲東知道,這是石長老跟眾人同歸於盡,該他出場了。

  迎新晚會上要上演仙劍奇俠傳的劇目,這個消息早在幾天前就傳得全校皆知,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關注的焦點除了李雲東如何演繹劍聖這個角色之外,更關注的是場上的打鬥要如何處理,尤其是石長老自爆那一段,舞台應該如何表現。

  很多人還為此在學校論壇上爭論了許多,但都大多沒有爭論出個結果。

  可此時眼見馮娜將這個場景處理得如此巧妙,台下有懂行的頓時紛紛喝彩了起來,而一些不懂行的則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一個個伸頭探腦的看著黑漆漆的舞台,眼巴巴的期待著劍聖的出場。

  果然,沒過多久,忽然間一道頂光從上打下,正照在李雲東的身上。

  李雲東一登場,他強大的氣場和極其貼近劍聖的造型與氣質頓時引得台下的學生們一個個興奮得大喊了起來。

  就連李雲東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出場,台下竟然響起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鼓掌的,喝彩的,大喊的,什麼都有,彷彿一陣吵雜的洪流往台上衝來,弄得他自己念台詞都自己聽不見了!

  一時間舞台上的演員們和後台的馮娜等人都是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這可怎麼辦?這是要冷場啊!

  好在李雲東靈機一動,他反手取出身後的寶劍,然後錚的一聲拔出半截,剎那間寶劍出匣,李雲東一陣運氣,頓時這六合劍發出龍吟一般的劍鳴聲響徹禮堂,眾人聲音雖大,卻無法將這聲音蓋過。

  眾人心中又驚又奇,不由得紛紛停了下來,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台上,禮堂中忽然一片寂靜。

  台下的學生們以為這是刻意安排的,是已經錄製好的聲音通過喇叭音響放出來的,可舞台上的演員和後台的工作人員才知道,這根本就是李雲東一手造成的!

  李雲東露了一手,將台下的學生們鎮住後,他很入戲的睨了四週一眼,冷峻而威嚴的對趙靈兒說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紫苑天生靈慧,她也很入戲的一臉驚恐慌張的否認,一邊搖頭一邊後退,那模樣只把台下的男生們看得心生憐惜,恨不得挺身上前替她出頭。

  李雲東冷哼一聲:「這裡一地屍體,四周又只有你一人,不是你殺的又是誰殺的!你這妖孽,還敢抵賴?」

  說著,李雲東按照劇情安排便要上前。

  這時候李逍遙衝出來護在趙靈兒跟前,大聲道:「不是她殺的,我可以作證!」

  李雲東冷哼一聲,一拂袖子,將李逍遙甩開:「無知小子,給我讓開!」說著伸手便要去抓趙靈兒。

  這時候李逍遙錚的一聲拔出長劍,衝著李雲東扮演的劍聖一聲大喝:「看劍!」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李雲東身後的六合劍陡然間錚的一聲響,猛然出竅,長劍發出一陣淡淡的光華,劍身漂浮在空中發出一陣清澈的劍鳴聲。

  法器通靈,也有著和人類似的感情,這長劍一聲長鳴,李雲東聽得真切,分明聽出了一種奴僕見到了主人的歡喜之感和久別重逢的興奮與感動!

  李雲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忽然間紫苑卻臉色劇變!

  她身形猛的一閃,剎那間跳到了李雲東跟前,背朝著他,面衝著台上一處無人的空當,一掌拍出,一聲厲喝:「現!」

  她手中帶著淡淡的青光,往身前一拍,嗡的一聲響,四周空氣猛的一擠壓,剎那間無數個金釵突然間出現在空中,飛快的朝著她凶狠的破空扎來!

  紫苑一把將李雲東推開,飛快的說道:「快去拿住六合劍!」

  說完,她手中忽然間出現一條紫色的絲帶,她手腕轉動,紫色的絲帶頓時快速的旋轉起來,她一邊轉,一邊退,這紫色的絲帶硬生生被拉成了螺旋狀的圓錐形,在這圓錐形當中是一把又一把尖銳鋒利的金釵!

  這些金釵在紫色絲帶的纏繞當中彷彿入了漁網的魚群,再也沒了動力,只能無奈的掙扎。

  紫苑用這根紫色的絲帶硬生生的緩住了這些金釵的鋒利刺擊後,她猛的一睜眼,眼中精光一閃,又是一掌朝著這些橫空出現的金釵拍出,一聲大喝:「破!」

  「嘩啦」一聲,這些去勢以盡的金釵頓時被她轟得七零八散往後飛去,可飛到半空中,又由無數支合成了一支五寸長的鳳尾金釵!

  紫苑目光警惕凜然的盯著這支漂浮在空中的金釵,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自震駭:「這是狐禪門莫阿詩的羅母離魂釵?它怎麼會在這裡?」

  紫苑之前匆忙一把推開李雲東,卻是將他朝著台下的方向推去,李雲東眼看要摔下台的時候,他忽然間腰肢一扭,腳跟在舞台邊一旋,整個人一個鷂子翻身,姿勢極其瀟灑的止住了摔落的去勢,又穩住在了台上。

  他穩住身形後,腳下一蹬,身形若驚鴻閃電一般便將漂浮在空中的六合劍抄在了手中。

  這把六合劍剛被李雲東握住,便瘋狂的掙扎了起來。

  李雲東只覺得手中傳來一股極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震得他幾乎五指都抓不住劍柄,長劍要脫手而出,自己像是抓住了一頭洪荒巨獸,遠古怪物,根本無法駕馭!

  這六合劍嗡嗡亂響,劍鳴聲響徹禮堂,陡然間,這六合劍猛的一震,竟然一下從李雲東的五指中脫出,劍尖更是突然間一甩,朝著李雲東的咽喉便刺了過來。

  這一下暴起毫無預兆,李雲東心中大駭,但他也不是第一次驟逢生死關頭了,他想也不想,右手手指朝著這把劍的劍身便是一指頭彈了出去,結結實實的彈在劍身上。

  噹的一聲響,六合劍被彈一歪,鋒利的劍刃與李雲東的脖子擦身而過。

  李雲東脖子被這劍刃一蹭,頓時渾身雞皮疙瘩刷的一下全部都起來了,這一剎那他感覺死神與自己擦身而過!

  「這是怎麼回事?誰要殺我?」

  李雲東又驚又怒,他眼疾手快,在六合劍與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手又一下猛的抓住了劍柄。

  他手指剛接觸到劍柄,便感覺這把長劍忽然間一轉,刀刃朝著自己的脖子削來。

  李雲東心中一驚,整個人凌空一翻,腦袋一縮,長劍貼著自己的頭頂削了過去,然後他人在空中藉著翻身的去勢,一聲大喝,將六合劍用力往舞台的地板上一插!

  「篤」的一聲,六合劍被李雲東像石中劍一樣插在了地板上,只露出半截劍身,嗡嗡的顫動著,像是努力想從地面掙扎出來。

  李雲東有過馴服法器的經歷,便立刻將體內龐大的真元瘋狂的朝著六合劍中灌了進去。

  他這一灌,六合劍頓時掙扎得越發的厲害了,劍身上原本淡淡的光芒此時變成了明顯的白光,舞台的地板都在嗡嗡的顫抖著。

  李雲東體內龐大的元陽真氣與六合劍自身的法力真元進行著激烈的搏鬥,這股真氣陰陽結合,極其強大,李雲東敵得住其中的陽氣,卻有些受不了其中猶如游絲,時不時扎他一下的陰冷陰氣。

  這兩股力量正兩廂僵持不下的時候,李雲東脖子處被劍刃擦過的地方忽然滴落了一滴血,這滴血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劍柄上。

  頓時,李雲東聽見六合劍傳來一聲淒厲的劍鳴聲,劍身裡面抵抗的力量也瞬間變弱了幾分。

  李雲東心中一凜,他猛的想起自己曾經空手破阮紅菱法器後,蘇蟬對自己說過的話:處子元陽之血乃是天下至陽,專破天下一切陰氣。

  李雲東立刻深吸一口氣,鬆開一隻手,手指在脖子邊的傷口處一抹,然後帶血的手指在六合劍的劍身上唰的一下從上到下的一抹!

  猛然間,這六合劍發出一聲慘烈的鳴叫聲,劍身猛的一顫,緊接著李雲東便覺得裡面的那股陰柔頑強的抵抗力量突然消失,自己的元陽之力勢如破竹一般攻入了六合劍的劍身之中,只一眨眼的功夫,這把劍原本主人的真元都被李雲東破得乾乾淨淨!

  李雲東手中的六合劍一下安靜了下來,溫柔安順如同處子,他心中一動,唰的一聲將長劍拔出!

  錚的一聲響,這六合劍劍身上的鮮血迅速融入到其中,並在劍身上留下一拍若隱若現的文字,然後轉瞬即逝。

  這把六合劍被李雲東制服後重新發出一聲清澈響亮的劍鳴聲,劍身陡然發出刺眼的光芒,劍氣衝霄,驚艷得讓人心神震撼!

  從羅母離魂釵和六合劍陡然間發難,到紫苑擊散羅母離魂釵的攻擊,再到李雲東制服六合劍,這只是眼睛眨幾下的功夫,李雲東和紫苑兔起鶻落,身手動作都快若驚鴻,迅似雷電,台上的演員們看得目瞪口呆,台下的學生們更是看得一片嘩然,全場嘩啦一聲站了起來。

  他們震驚的大喊道:「我靠,太誇張了吧?這是什麼特技?」

TOP

第235章 史上最杯具的李逍遙!

台上陡然間的異狀一時間大禮堂裡面一陣嘩然,台下絕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是特意安排的效果,驚訝震撼得在台下大喊大叫。

  一少部分的學生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們大聲道:「這趙靈兒怎麼跟劍聖變成一夥的了?」

  「太扯了吧?趙靈兒叛變了?」

  「靠啊,這劇本誰編的?這麼非主流?這也太后現代主義了吧?劍聖怎麼跟趙靈兒搞到一塊兒去了?」

  「日,這李逍遙也太杯具了吧?」

  「這劍聖太帥了,我要是趙靈兒也叛變!」

  「靠,你這水性楊花的……男人!原來你是菊花黨的嗎?」

  台下的一些學生們大聲鼓噪,台上的演員們可是一個個都傻眼了,他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躺在地上裝死屍的演員,他們更是忍不住想要爬起來去看個究竟。

  一些腦袋衝著舞台外的倒還好,藉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能偷偷看看剛才舞台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是仰躺而死的演員,眼睛使勁斜一斜也勉強能看到一點。

  可一些腦袋衝著舞台裡面,或者趴著死的,那可憋壞了。

  他們一個個聽見台下喧囂連天,又聽見剛才一陣動靜十分駭人,可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偏偏要撞死不能動,只把他們急得啊,簡直抓耳撓腮,心裡面彷彿有二十五隻小老鼠,百爪撓心!

  台上一個靠近李逍遙的「死屍」忍不住了,小聲扯了扯李逍遙的褲管,低聲道:「喂,這是哪出戲啊?」

  演李逍遙的鍾秀國早就看傻眼了,他眼珠子瞪得險些要從眼眶裡面掉出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我哪裡知道啊!」

  幾個靠得近一點的「死屍」也在台上一邊裝死,一邊小聲交頭接耳起來:「這不會是臨時加的戲吧?」

  「我看不像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咋知道!」

  「怎麼辦啊?這戲要怎麼演下去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們現在都是死人啊,大姐!乖乖躺著吧!看戲,嗯,看戲!」

  後台的馮娜也是看傻了眼,癡癡呆呆的看著台上,她渾然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直在她旁邊的偽娘化妝師忍不住一臉震撼的對馮娜問道:「娜娜,你什麼時候私下加的戲啊?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啊?」

  馮娜臉頰抽搐了一下,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可這笑比哭還難看:「我沒有加戲啊!」

  偽娘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敢置信的朝著台上看去:「那剛才怎麼回事?」

  台下的程程也目瞪口呆的吃吃說道:「這是搞什麼鬼?戲不是這樣排的啊!」

  只有周秦一個人看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李雲東、紫苑等人使用法術了。

  她面色複雜的看著李雲東和紫苑,目光閃動著,流露出深思的神色。

  鍾秀國站在舞台上手足無措,他耳朵裡面清晰的傳來台下一些學生的叫嚷和取笑聲,他也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想個辦法,否則這要冷場了,可就成笑話了!

  鍾秀國指著李雲東,大聲道:「你到底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這一句話純粹是他額外臨場加的,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李雲東和紫苑:喂,兩位老大,我們這裡還在演戲呢,不要亂來啊!

  可李雲東身處生死關頭,哪裡顧得上這些?

  他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在大禮堂房頂的地方,羅母離魂釵藏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一條隨時會竄出咬人毒蛇!

  李雲東壓低了聲音對紫苑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苑也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不知道,不過剛才那是……」

  她正要說下面的話,忽然間羅母離魂釵閃電一般朝著李雲東刺來!

  速度之快,簡直把空氣都彷彿撕裂開來!

  紫苑立刻一隻手推出,要將李雲東推開,可李雲東哪裡願意讓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子來保護他?

  他伸手一把將紫苑攬到了身後,然後一聲大喝,手中六合劍一振,手腕挽了一個劍花,剎那間這劍花由一朵變成兩朵,兩朵變成四朵,密不透風的將身前擋住!

  台下的眾人只見李雲東身前一陣白光湧動,宛如一片湧動的鋼鐵城牆,這白光之中一陣金光閃爍,猶如無孔不入的游絲,這金光與白光一接觸,立刻便發出密密麻麻的叮噹聲。

  一開始眾人還聽得出其中的間隙,可很快他們便聽見這叮噹聲密集得像是連成了一條線,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

  紫苑被李雲東用手攬住的那一瞬間,渾身頓時一緊,她活到這麼大,這是第一次有男子接觸她的肌膚,她臉頰閃過一抹羞紅,正要發作,卻見李雲東已經和羅母離魂釵交上了手。

  紫苑平生第一次與男子接觸,一時間道心失守,心情激盪,她在李雲東身後看著他的身影,忽然間有些出神,她恍惚間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師父,當年他便是用這樣寬厚的背影幫她遮風擋雨的。

  這一剎,紫苑覺得周圍的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下來,她的眼中只有這個熟悉的身影,可這種感覺只是一剎,很快她師父的身影一陣飄散,取而代之的是李雲東的背影。

  這時候大禮堂裡面所有人都看得傻了,他們完全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看得目眩神迷,彷彿在看電影大片。

  李雲東擋下羅母離魂釵的一連串攻擊後,這羅母離魂釵猛然間後退,瞬間分裂出數不清的金釵,這些金釵形成了一個凶厲的面孔,惡狠狠的瞪了李雲東一眼,然後迅速合為一個,眨眼間便朝著大禮堂一扇開著的窗戶逃了出去。

  李雲東一聲發喊:「哪裡跑!」身形一縱,便跟著追了出去。

  紫苑哎的一聲沒喊住,她猶豫了一下,也立刻跟在她身後追了出去,兩個人身形一閃,幾個縱身便也跟著跳出了窗戶。

  大禮堂裡面一時間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於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太驚世駭俗了,以至於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依然以為是在演戲,當中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特技。

  他們發了一陣呆,忽然有一個男生忍不住大聲喊道:「我靠,趙靈兒跟劍聖私奔了!」

  這一聲大喊在寂靜的大禮堂裡面顯得格外突兀,頓時引得大禮堂裡面的學生們哈哈狂笑了起來。

  「這也太搞了吧?趙靈兒居然跟劍聖私奔了!」

  「這李逍遙也太,太杯具了一點吧?」

  「自己女人竟然跟老頭子私奔了!」

  「這劇誰編的啊?太搞了,能得諾貝爾惡搞獎了!」

  「人才啊,真TMD太有才了,這個劇目深刻的諷刺了當今社會現狀!劍聖作為一個有錢有勢有權有地位的大腕,自然有美女願意投懷送抱,哪怕是趙靈兒也不例外啊!」

  「靠,這位兄台,你分析得好強,我頂你個肺啊!」

  台上鍾秀國形單影隻,淚流滿面:「我他媽的只想演戲啊!我演個李逍遙容易嗎我?我招誰惹誰了?」

  他左右看了看,只見後台馮娜等人目瞪口呆的在原地發傻,台上撞死的演員們一個個都躺在地上發出吃吃的笑聲。

  管落幕的天殺貨竟然也不知道落幕,害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無措。

  好在鍾秀國靈機一動,忽然間發出一聲淒慘的嘶喊,然後大聲道:「靈兒,你等等我啊!」說著,自己撒腿便向後台跑去。

  台下的觀眾笑得死去活來,有些閒得蛋疼的學生大聲喊道:「喂,你跑錯方向啦!」

  「人家老少配,你去湊熱鬧幹什麼?」

  「男人也有當小三的麼?」

  「靠啊,史上最杯具的李逍遙誕生了!」

  大禮堂裡面笑翻了天,可追出來的李雲東卻絲毫不知情,他剛學成飛行,速度自然不可能很快,只追出去不遠便不見了羅母離魂釵的身影。

  紫苑很快來到了他的身邊,沉聲道:「別追了!」

  她話音剛落,阮紅菱也追了出來,滿臉震撼的說道:「紫苑姐姐,剛才怎麼回事?那金釵是什麼法器?」

  紫苑神色凜然的說道:「那是狐禪門大弟子莫阿詩的羅母離魂釵!」

  阮紅菱忍不住怒道:「狐禪門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暗殺你?」

  紫苑搖了搖頭,目光向李雲東看去:「不,她要殺的不是我,而是李雲東!」

  李雲東面沉如水:「我也感覺剛才這羅母離魂釵是衝我來的。不過,她要殺我幹什麼?我好歹也算跟狐禪門有些淵源,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紫苑沉吟了一會,她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追查清楚的,不過比起莫阿詩和羅母離魂釵起來,我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李雲東和阮紅菱齊聲道。

  紫苑面色出奇的沉靜,她道:「為什麼六合劍在羅母離魂釵出現的時候會突然出現認主的情況?」

  李雲東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見六合劍自己跳出劍鞘,發出劍鳴聲的情形,他猛的一驚,說道:「你是說你們二師伯當時在附近?」

  阮紅菱也大驚道:「二師伯?她來了?」

TOP

第236章 深夜釋道

聽見紫苑的話,李雲東拿起手中的六合劍看了一眼,只見這把長劍在夜色下淡淡的發出白色的光芒,劍身光潔明亮,透出一股森寒之意,吹毛可斷,讓他愛不釋手。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他說道:「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們二師伯叫什麼名字。」

  紫苑說道:「我二師伯姓嚴名芳,道號摘霞真人,這把六合劍曾經是她貼身不離的佩劍。剛才六合劍認主,十有**就是因為感覺到了我二師伯嚴芳的氣息。」

  阮紅菱忍不住急道:「二師伯既然在附近,為什麼要避而不見我們?她不知道我們現在靈宮派被人打壓得很厲害麼?要是她回來了,我們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啊!」

  紫苑淡淡看了她一眼:「紅菱,求人不如求己,哪怕是二師伯也是一樣!」說著,她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李雲東手中的六合劍,微微感歎道:「我剛才第一眼瞧見這六合劍陰差陽錯的落在你的手上就覺得冥冥中像是有機緣巧合在牽線搭橋,現在這把六合劍的主人法力竟然被你破了,真是異數!」

  李雲東嘿的一笑,將六合劍錚的一聲還劍入鞘,將寶劍遞了過去:「我剛才是迫不得已的,這把劍想要殺我,我要制服它只能出此下策。」

  紫苑也不接,只是搖了搖頭:「佛家講因果機緣,我們道家也是如此。是你的東西,就算我現在拿走,到頭來它還是會落在你的手裡,不是你的東西,你就算捨了命去搶,哪怕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也絕對落不到你的手中。」

  李雲東想起之前吳浩和呂鳳萍,不由得心中贊同,但他還是將劍朝著阮紅菱遞了過去,笑道:「這把劍如果是你們的,那我說不得就不客氣了,可它既然是嚴華家裡面的,那我這樣拿了,可是侵吞他人財物啊,這樣可不太好。阮紅菱,你幫我還給嚴華吧。」

  阮紅菱雙手鄭重的接過了六合劍,然後不解的問道:「這六合劍乃我們正一教排得上號的強大法器,你就不想要麼?」

  李雲東呵呵笑道:「既然紫苑說這把劍命中注定是我的,那我就算還回去,它也會再回到我手裡面的。」

  紫苑面露微笑:「現在這樣法器已經無主,你只要再將自己的真元輸入進去,它就會認主的,到時候你一聲呼喊,它也會立刻飛回到你身邊的。」

  李雲東攤開雙手:「你看,所以說,現在我把寶劍還回去了,到時候六合劍它自己不見了,那可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阮紅菱忍不住笑罵道:「滑頭!」

  紫苑也笑道:「看不出你心眼倒挺多!」

  李雲東滿臉委屈的說道:「不是吧,我如此大肚量把劍還了,你們居然還說我!那好,把劍拿來,我不還了!」

  說著,他朝阮紅菱一伸手,阮紅菱笑道:「沒門,我要讓嚴華把這把劍鎖到保險櫃裡面去,讓你得不到哭死!」

  李雲東難得跟她沒有鬥嘴,只是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看向紫苑,問道:「剛才這把六合劍想殺我,也不知道是你二師伯指使的,還是它自發的?」

  紫苑沉吟了一會兒,她說道:「除非你對我二師伯表現出強烈的敵意,否則它不可能直接攻擊你。」

  李雲東想起之前有新生找自己挑釁,七寶通靈扇自動護主的情況,他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但我無論和莫阿詩還是和你二師伯都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紫苑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很蹊蹺,為什麼我二師伯的六合劍以及莫阿詩的羅母離魂釵同時對你發起攻擊?這如果說是巧合,那為什麼莫阿詩要殺你?為什麼我二師伯也要殺你?如果不是巧合,那……」

  阮紅菱是個炮仗脾氣,她頓時跳了起來:「想知道答案還不簡單?我們去一趟狐禪門不就知道答案了?」

  紫苑瞪了她一眼:「現在情況未明,你一沒證據,二沒理由,去那幹嘛?如果對方有敵意,你豈不是自投羅網,自己送死麼?」

  李雲東訝然道:「不會吧?我跟蘇蟬關係這麼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應該不會為難我的吧?」

  紫苑反問道:「那你怎麼解釋莫阿詩用羅母離魂釵想殺你?這羅母離魂釵最是凶險,它可以藉著月色和陰影遮掩法器的身形,施展起來肉眼幾乎看不見,今晚若不是我在,只怕你已經死了!」

  李雲東苦笑道:「你別嚇唬我!」

  紫苑耐心解釋道:「不是嚇唬你。狐禪門一直以來內鬥不斷,哪怕是狐禪門第一高手傲無霜也是當年被驅逐出門的棄徒,蘇蟬雖然是傲無霜的弟子,但狐禪門接受不接受她還另說,所以要想讓狐禪門看在蘇蟬的面子上對你另眼相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雲東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頓時一驚:「小妞該不會也受到什麼牽連吧?狐禪門的人不會對她下手吧?」

  紫苑安慰道:「傲無霜離開狐禪門已經有十年之久了,想必跟狐禪門也沒有什麼瓜葛了,想必狐禪門不會找蘇蟬麻煩的。」

  李雲東稍微放心一點,但他想起蘇蟬便心中恨不得立刻渡過天劫,然後去找他心愛的小丫頭。

  紫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開口說道:「你別著急,現在當務之急是你盡快提升自己的神通法力,天劫在即,你什麼都不要多想,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說完,紫苑轉過頭看向阮紅菱:「紅菱,你回山一趟,拿我的金帖去狐禪門拜山,看看他們什麼反應。對了,把那兩人的魂魄也帶回去,等我回山的時候我再處理。」

  阮紅菱哎的應了一聲,身形化作一道青光,眨眼而去,沒過多久,又飛了回來,將六合劍遞給紫苑:「紫苑姐姐,你幫我還給嚴華吧。」

  說完,轉身又化作一道青光離去。

  李雲東在一旁看著好奇的問道:「為什麼你們都能化作一道青光飛走?而且速度還這麼快?」

  紫苑微笑道:「等你修煉到元嬰境界,練出你的陰神,或者陽神,你就可以了。」

  李雲東這些日子手不釋卷,雖然勤奮,可畢竟時間尚短,難免有些不知道的問題,他趁機問道:「陰神是什麼?陽神具體又是什麼?該怎麼修煉?」

  紫苑年紀雖然和李雲東相差無幾,但她自幼便開始修行,比李雲東多了十幾年的修行資歷,懂的自然也多得多,她微笑著解釋道:「南宋淳祐十一年,白玉蟾門人謝顯道、林伯謙、葉古熙、彭鶴林等人合著《海瓊白真人語錄》,此書卷一中記載:脫胎換骨,身外有身,聚則成形,散則成氣,此乃陽神。一念清靈,魂識未散,如夢如影,其類乎鬼,此乃陰神。」

  李雲東有些恍然:「我明白了,陰神說起來更像是自己可以出竅的靈魂,而陽神則像是自己另外一個分身?」

  紫苑點了點頭:「也可以這樣理解。」

  李雲東又問道:「那為什麼修煉成陰神或者陽神就可以這樣化作一道青光飛行了呢?」

  紫苑解釋道:「你剛才看見的其實不是一道青光,而是陰神覆蓋在肉身上,然後助其飛行的效果。具體其中的功法奧妙,等你自己修煉出陰神就可以體會到了。」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那我該怎麼修煉?」

  紫苑笑了起來:「你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剛剛踏上神通的修行就想著結嬰煉神,等你渡過天劫再說吧。」

  李雲東也呵呵笑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什麼,苦笑道:「壞了,剛才只顧著保命了,竟然在舞台上大打出手,還跟羅母離魂釵鬥法,這下樂子大了,只怕以後別人都把我們當外星人看!」

  紫苑也忍不住頭大如斗,她揉著太陽穴苦笑道:「這倒的確是個事,不過,我不會讓事情擴大的,你放心好了。至於其他人,讓他們說去好了……」

  她忽然嘿的一笑,笑容譏諷:「現在這個世界,每個人要麼盲聽盲從,要麼就是什麼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他們不會去相信這些無法理解的東西的,你以前聽見修行的道法,不也是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麼?」

  李雲東訕訕的笑了笑:「人家以前不是很傻很天真嘛!」

  紫苑瞟了李雲東一眼,忍不住奚落道:「我看你是很黃很暴力吧?」

  李雲東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震撼和敬佩的看著紫苑,拱手道:「原來紫苑真人也認識冠西大哥啊!失敬失敬!冠西大哥好大的名頭,竟然正一教靈宮派的大師姐紫苑真人也知道他的大名,看來冠西大哥可以含笑九泉了!」

  紫苑今晚罕見的被幾次動搖了道心,以至於此時一時失言,她忍不住羞惱的瞪了李雲東一眼,嗔道:「這等醜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想不知道都難!」

  李雲東壓根沒有想到紫苑這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竟然也知道這檔子八卦新聞,他一時心中又是好奇,又是興奮的問道:「喂,你還知道點啥?蒼井同學認識不?小澤呢?櫻井呢?吉澤呢?」

  紫苑雖然不知道李雲東說的這些人是什麼,但是光從他眼神和笑容裡面便能察覺到這必定不是什麼正經人物,她忍不住霞飛雙頰,嗔怒的瞪了李雲東一眼,也不多說,以免多說多錯,快步便走。

  李雲東在她身後一邊追一邊大笑:「喂喂,別走啊!交流一下經驗也是好的啊!不交流經驗,交歡一下種子也是好的啊!」

  李雲東此時依舊是一身劍聖的打扮,而紫苑則依舊是趙靈兒的打扮,他們兩個人在校園裡面一個快步而走,一個快步而追,模樣實在是荒唐搞笑,紛紛引得學校裡面的學生側目。

  這時候迎新晚會也已經落幕,正是學生們從大禮堂中湧出散伙的時候,一時間學生們都瞪大了眼睛,大喊道:「我靠,劍聖調戲趙靈兒啊?」

  「怎麼,不是趙靈兒主動跟劍聖私奔了麼?」

  「嗨,小兩口鬧矛盾了唄?」

  紫苑心裡面這個氣啊,自己堂堂正一教靈宮派的大師姐,居然這樣被人調戲,實在是可惡!

  紫苑恨不得一跺腳便化作一道青光離開這裡,可周圍到處都是人,這要是飛走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周圍一陣陣嬉笑聲無孔不入的鑽進紫苑的耳中,她終於忍不住了,猛一轉身,臉上的神情恨不得一把掐死李雲東這個輕薄無禮的混球。

  李雲東見她面含嗔怒,眼中噴火,他一時也站住了腳,不敢再取笑,訕笑道:「別生氣嘛,開個玩笑而已!」

  紫苑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冷笑和嘲諷聲:「哈,你竟然來了!真是稀客啊!」

  李雲東也聽見了這句話,順著聲音扭頭一看,卻見大禮堂的門口聚著一群人,丁楠正面帶冷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周秦:「喲,這不是我們天南大學的周秦周大小姐嗎?」

  丁楠和周秦的目光一碰,兩個女生的目光中頓時火星四射,硝煙瀰漫!

TOP

第237章 借屍還魂

周秦不在天南大學的這段日子裡,丁楠迅速利用她的影響力收攏了一群跟她志同道合的女生,此時前呼後擁的從大禮堂走出來,一眼瞧見坐在輪椅上的周秦,她心中頓時新仇舊恨發作,忍不住便上前出言譏諷了兩句。

  周秦見丁楠挑釁,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冷笑道:「嘿,這不是丁楠嗎?」

  她目光一掃丁楠身後站著的一眾女生們,她嘿的一聲笑道:「怎麼,有些日子沒見,混上社團了?」

  丁楠見周秦坐在輪椅中,又知道她以往所依賴的權勢盡毀,可一身傲氣依舊沖天,她忍不住冷笑道:「兩個多月不見,你變化很大啊?不過,你這張嘴倒是依舊伶牙俐齒!」

  周秦見丁楠出言譏諷自己現在已經是坐輪椅的殘廢了,她臉色頓時一沉,沒有再與她鬥嘴。

  丁楠見周秦不說話,還以為她退縮了,她與周秦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周秦性格剛硬強烈,喜歡以硬碰硬,以強碰強,決不妥協。

  此時她一退縮,丁楠便忍不住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感慨,她冷笑道:「周秦啊周秦,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你以前不是很得意的嗎?怎麼今天突然不說話了?」

  丁楠一拍巴掌,自說自話的說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害怕了!」

  丁楠哼的一聲,冷笑道:「你怕什麼?是因為你再也沒有權勢來命令我,來威脅我了嗎?是因為你意識到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得意洋洋的公主了嗎?」

  說著,丁楠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以往所累積的怨氣彷彿在這一剎那全部傾瀉而出:「周秦啊周秦,你也有今天?」

  「你以前對我頤氣指使,呼來喚去的時候,可曾想過你也會有今天!」丁楠神色凶厲,大聲咆哮著。

  在周秦身後推著輪椅的程程看不下去了,她大聲道:「丁楠,你不要太過分了!」

  丁楠哈的一聲大笑:「我過分?」她指著周秦,大聲怒道:「當初在樓頂上,她逼我跳下來,她就不過分嗎?她三番五次仗著自己的權勢羞辱我,她就不過分嗎!」

  周秦看著丁楠,她冷笑著說道:「丁楠,有些路,是你自己選的,你怪不了別人!」

  丁楠猛的俯下身,雙手緊握住輪椅的扶手,目光死死的盯著周秦:「對,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可我有的選嗎?哼,以前你仗著自己有錢有勢,把我踩在腳下,現在呢?哈,老天真是有眼啊!」

  丁楠又忽的直起身子來,對周圍圍觀的學生們大聲道:「看好了,這就是曾經不可一世的周秦周大小姐,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囂張跋扈了,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哈哈哈!」

  周秦以往雖然為人清高自傲,但在學校裡面一向為人低調,也沒有和人結過什麼怨,尤其她相貌絕美,此時又坐在輪椅中讓人心中惻然憐惜,一時哪有人上來找她的麻煩?

  程程冷笑道:「丁楠,你夠了沒有?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嗎?」

  丁楠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咬牙說道:「程程,這不關你的事!你給我一邊去!」

  程程大聲怒道:「周秦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丁楠哈哈大笑:「笑死我了,周秦現在早已經無權無勢,你來抬她這臭腳幹什麼?你以為你這樣抬她的臭腳,她就會感激你,你就會落得什麼好處嗎?」

  程程氣得臉色發白,她正要大聲怒罵,卻見周秦忽然抬起手來,示意讓她不要說話,程程冷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丁楠一眼。

  周秦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當初自己父親被雙規,自己被連續秘密逼供了將近兩個月都沒有動搖過半分,此時她又哪裡會屈服?

  周秦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丁楠一眼,她嘴角噙著冷笑,說道:「丁楠,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也好,是虎落平陽也好。可我告訴你,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雞永遠也是雞,它永遠也不可能飛上枝頭變成鳳凰!」

  丁楠見周秦拐彎抹角的罵自己是雞,她頓時大怒,臉色難看的罵道:「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嗎?你只不過是一個殘廢,一個瘸子!得意什麼!」

  李雲東一直不太明白丁楠和周秦之間的恩怨,因此他剛才一直沒有插手,可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一聲怒喝:「丁楠,那你又算什麼!」

  李雲東這一聲大喝頓時吸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來,丁楠一瞧見李雲東,頓時一驚,氣勢一下餒了下來,她吃吃的說道:「李雲東?你來幹什麼?」

  李雲東怒道:「我幹什麼?你在幹什麼?」

  丁楠心中實在不願意跟李雲東起衝突,她愛煞了這個男生,因此最終才和周秦反目成仇,可眼前騎虎難下,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我跟周秦的事,你不要管!」

  李雲東冷笑道:「我也不想管!可你看看你剛才說什麼?周秦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趕盡殺絕嗎?做人你連一絲佛心都沒有,你還是人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個惡毒的潑婦又什麼區別?」

  丁楠震驚的看著李雲東,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她失聲道:「你不知道的,她這是偽裝,她是騙你的,我最瞭解她了,她這個人最擅長偽裝和虛偽了,她……」

  李雲東一聲怒喝:「夠了!給你自己積點德吧!」

  說完,李雲東用手一指:「趕緊離開這裡,我不想看見你!」

  丁楠淚水在眼眶裡面汪汪的打轉,她嘶聲道:「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李雲東眼睛一瞪,怒氣勃發:「滾!!」

  這一聲怒喊,撕碎了丁楠的心,她雙手捂著臉,嗚咽哭泣著衝出了人群,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程程看著她的背影,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什麼人!自己是勢利小人就當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勢利小人麼?」

  李雲東接過她的手,推過周秦的輪椅,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的。」

  周秦笑了笑:「沒什麼。」她抬頭看了一眼李雲東,說道:「我有點累了,能送我回去嗎?」

  李雲東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沖紫苑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和程程打了個招呼,便推著周秦離開了學校。

  一路上李雲東都能聽見學生們對他指指點點,又對坐著輪椅的周秦指指點點。

  「這是誰啊?好漂亮啊?是李雲東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好像是的吧?真可惜,怎麼坐個輪椅?」

  「唉,是啊!」

  李雲東聽了直皺眉頭,恨不得馬上就將周秦的腳給治好,他正要開口和周秦說話,安慰她兩句,卻忽然見周秦輕輕的歎了一聲。

  周秦輕聲道:「李雲東。」

  李雲東微微俯下身來:「嗯?」

  周秦猶豫了一下,問道:「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

  李雲東沉默了一會,他歎息了一聲,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造化,旁人只看見你生來家境就比他們好,因此心生嫉妒,可他們卻沒有看見你背後的痛苦和難處。這,也算是圍城吧?」

  李雲東說到這裡,忽然語氣一轉,聲音變冷:「不過像丁楠這樣當眾羞辱他人,我是絕對看不過眼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都這樣了,她還這般羞辱你,這算什麼事情!如果不看她是女生,我早就一耳光扇過去了!」

  「算了,以前多少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說著,周秦歎了一口氣,她仰起頭來看著李雲東,臉上洋溢著一種溫柔的笑容,彷彿有這個男生站在自己跟前,便覺得安靜而祥和,幸福而滿足「多謝你今天幫我出頭。」

  李雲東看著周秦臉上真誠的笑容,他不知道怎麼的,心中忽然很不好受,他歎道:「不要說這種話了,如果沒有你,我只怕現在都已經是階下囚了!你對我有大恩啊!」

  周秦忽然臉色一變,顫聲道:「你是覺得要報答我的恩情才這樣對我的嗎?」

  李雲東一愣,他沒有想到周秦竟然臉色說變就變,剛才還溫柔和風,眨眼間就變成疾風驟雨了!

  「當然不是,你是我的朋友嘛!」李雲東看著周秦,說道。

  周秦目光定定的注視著李雲東的眼睛,良久她才又緩和了面容,柔聲道:「對不起啦,是我太敏感了,我們回去吧。」

  李雲東笑著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個站著推著輪椅,一個坐在輪椅之中,身影一時間在校園的路燈下被拉得老長。

  而被李雲東罵跑的丁楠一路哭,一路像一個無頭蒼蠅在馬路上盲目的遊蕩著,她像一個失去了魂魄的行屍走肉一樣,失魂落魄。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置身在了一個陌生的街頭巷尾。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路上行人寥寥,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形單影隻。

  丁楠抹了一把眼淚,茫然的正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忽然間一陣疾風從她身邊掠過,緊接著他整個人都跟著飛了起來,再落下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幾十米開外的一個陰暗的巷角之中。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正一隻手掐著丁楠的脖子,目光不住的上下打量著她,嘖嘖稱奇的說道:「不錯,的確是上好的鼎爐!好徒兒,這些日子你挑了這麼多鼎爐,這個總算不錯吧?」

  他說話間,一個女子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面容妖冶,眉眼中帶著輕佻,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丁楠,忽然一笑,咯咯說道:「不錯,的確是上好的鼎爐,更難得的是居然還是處子鼎爐,好好好!」

  她連說三個好字,丁楠卻被他們嚇住了,一邊掙扎,一邊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這女子笑道:「不要掙扎了,不可能有人來救你的!一會我佔據你的身體以後,你就徹底老實了!啊,當然了,一會你的魂魄就歸我所有了,還有你這不錯的處子鼎爐身子,咯咯,這麼漂亮還是處子,真是難得!」

  說著,這女子呼的一聲朝著丁楠撲來,眨眼間便撲進了她的身體之中。

  丁楠神色驚恐,瘋狂的掙扎著,她腦海中傳來了這個女子的咯咯笑聲:「對了,你可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呂鳳萍!」

TOP

第238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呂鳳萍自從被李雲東毀了肉身,陰神出竅後一路哭哭啼啼,一路詛咒著李雲東,過了許久才回到了五華山陰陽派掌門人鄭元的身邊。

  鄭元一聽自己的養子吳浩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擊殺得形神俱滅,自己的愛徒呂鳳萍更是被人毀了肉身,這簡直就是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鄭元當下大怒便要下山報仇,可這個世界上要想找一個叫李雲東的人可不太容易,同名同姓的人何等之多?等他搜查到這個叫李雲東的傢伙,找到天南市的時候卻驚然發現在天南市竟然有人在鬥法!

  等他順著法力找過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了丁楠這個好鼎爐,最重要的是,這個女生不僅是處子元陰鼎爐,而且還失魂落魄,精神力量非常之弱,非常適合呂鳳萍奪宿重生。

  呂鳳萍這些日子一邊在找李雲東這個大仇家,一邊在尋找上好合適的好鼎爐,她生前是個妖冶的美女,自然不肯隨便將就,挑來挑去都不盡如人意,不是相貌差了點,就是肉身天賦不夠好。

  今夜突然發現丁楠這個上好鼎爐,一時她興奮得連殺身之仇都忘記了,第一時間便鑽進了丁楠的身中,想要吞噬她的魂魄,佔據這具身體。

  而丁楠在呂鳳萍鑽進自己身體的這一剎那,她猛然間一個激靈,腦海中瞬間閃過自己在李雲東身上曾經目睹過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為什麼這個男生能夠從五樓接住我?為什麼這個男生能夠躲避子彈?

  這一剎那,丁楠彷彿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來,李雲東他和這兩個人一樣,不是普通人?」丁楠的的神識魂魄在自己的小千世界裡面愣愣的發呆。

  呂鳳萍卻像是一根樹籐一樣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身上,越纏越緊,無數的籐條無孔不入的往她的身子裡面扎去。

  呂鳳萍既得意又興奮的笑道:「對了,不要掙扎,乖乖聽話,不會疼的,你就當你睡了一覺好了。」

  丁楠猛的一驚,她的神識靈魂在小千世界裡面看著越纏越緊的呂鳳萍,忽然間怒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呂鳳萍咯咯笑道:「好健忘的可人兒,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人家的名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一會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這漂亮的身體就歸我所有了,而你的靈魂也將為我所有……」

  丁楠聽得心中一驚:她想要我的命?

  丁楠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怨怒漸起,仇恨滋生:以前周秦欺負我,連李雲東都幫她,現在連你也想欺負我?

  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丁楠不禁將自己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呂鳳萍的身上,她一聲嘶吼,在自己的小千世界裡面與呂鳳萍扭打爭鬥了起來。

  要想佔據一個活人的軀體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個人還生蹦亂跳,那更是難上加難。

  要麼奪舍的人陰神強大無匹,超過被奪舍之人許多,能夠在侵入對方小千世界的時候,瞬間抹殺對方的神識和靈魂,否則即便侵入對方的體內,也有可能被對方反過來抹殺。

  又或者,要麼將這個活人以藥物控制,使其神識靈魂衰弱到死亡的邊緣,再侵奪其肉體。

  呂鳳萍一開始見丁楠一路上失魂落魄,精神恍惚,便覺得這女子的靈魂和意志想必軟弱可欺,自己便任何準備都沒有就鑽進了丁楠的體內。

  可她太小看丁楠了,普通的女生此時說不得早就被嚇得哭哭啼啼,哀聲求饒了,可丁楠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女生,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甚至敢向周秦主動下手!

  呂鳳萍見丁楠突然間劇烈反抗了起來,她不禁一驚,獰聲威脅道:「你以為你能比我更強嗎?你反抗什麼?反抗只會增加你的痛苦,這是徒勞的,你不要反抗了!」

  丁楠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我不是你對手,你也不要想好過!我寧願跟你一起去死!」

  呂鳳萍怒氣勃發,一聲大吼,與丁楠在她的小千世界裡面糾纏扭打了起來。

  可這小千世界畢竟是丁楠的主場,她雖然神識強大,是修行中人,可這麼多天沒有肉體依靠,陰神的力量已經比以往削弱了很多,而且她畢竟是客軍,在丁楠的肉身裡面與丁楠爭鬥,先天便吃了大虧,再加上丁楠的頑強反抗使她無法速勝,被拖進了消耗戰之中,陰神的力量不斷的削弱減小。

  而丁楠仗著主場之利,越戰越勇,漸漸的她甚至反過來將呂鳳萍的陰神力量都佔為己有,周圍混沌黑暗的小千世界都變得開始明亮了起來,頭頂上像是有刺眼的陽光一道道照下。

  呂鳳萍的陰神越鬥越弱,到後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陰影,她恐懼絕望的看著越來越強的丁楠,嘶聲道:「這怎麼可能?你的神識怎麼這麼強?這不可能的!」

  丁楠斗發了性子,她活到這麼大,第一次贏得如此暢快淋漓!

  丁楠哈哈一聲大笑,伸出手,一隻手捏住了呂鳳萍的脖子,獰聲道:「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要你的命!任何跟我過不去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說著,她用力一捏!

  可憐這呂鳳萍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吞噬丁楠的魂魄佔據身軀,卻沒有想到到頭來被丁楠反過來吞噬了她的陰神!

  她一聲嘶吼,陰神瞬間爆裂開來,變成了無數青色的游絲,在小千世界四處飄蕩了一陣之後,又慢慢開始自動往丁楠的身上湧來。

  隨著這些青絲被丁楠的魂魄融合,她一點一點的窺覷到了呂鳳萍的記憶,她猛然間看見了一個前所未見的世界向她敞開了大門。

  大門裡面黑洞洞的,神秘而威嚴,讓她興奮而狂熱!

  鄭元雖然是陰陽派的掌門人,可吞魂奪舍這種事情最是難測,便是神仙也不知道丁楠的身體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他對自己的愛徒又有一種極其強烈的自信。

  萍兒會無法戰勝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子的魂魄?開什麼玩笑,不可能的嘛!

  鄭元一直瞇著眼睛觀察著丁楠的肉身,他只見丁楠的面孔由一開始的震驚恐懼變得憤怒而掙扎,慢慢的又變得得意而狂喜,他自以為呂鳳萍已經佔據了大局,控制了這具身軀,便得意的捋了捋白鬚鬍子,笑道:「萍兒感覺如何?」

  丁楠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深深的看了眼前這個強大的修行人一眼,強忍住了心中出手殺死這個老頭的念頭,她注視著鄭元良久,眼神變幻不定。

  鄭元見她這個樣子,不疑有他,只是微微奇怪的問道:「怎麼了?莫非是新鼎爐有些不適應?」

  丁楠忽然一笑,笑容詭異,她咯咯笑著,意味深長的說道:「沒有,我好得很,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師父……」

  鄭元呵呵一笑,伸出手搭在丁楠的手腕上:「你剛佔據了一具新鼎爐,還是先重新修行比較重要,報仇的事情不急於一時,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我們先回去如何?」

  丁楠的手腕被他一摸,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她卻不動聲色,只是陰冷而飛快的掃了鄭元一眼,笑道:「全聽師父的。」

  鄭元歪著腦袋,捋著鬍子看著丁楠,他咧嘴一笑:「嘿,你換了一個身體,我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丁楠笑道:「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師父。」

  鄭元呵呵笑了起來,一揮手:「那我們先回山!」說罷,帶著丁楠化作一道青光,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李雲東將周秦送回了醫院後,自己也便回到了家中。

  剛進家門,卻見家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空曠的客廳冰冷而寂靜,這讓李雲東有些不太適應。

  他已經適應了家裡面有人,一進門就有溫暖的燈光,就有做好的熱飯菜,就有泡好的熱茶的日子了,又或者說他慢慢適應了紫苑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李雲東進門沒看見紫苑,不由得心中嘀咕了起來:「這位神仙姐姐到哪去了?怎麼今天不見人影?」

  李雲東在家裡面搜尋了一圈,不見紫苑的人影,他將七寶通靈扇放下,走到陽台望了一眼紫苑住的方向,卻見陽台相連的房間裡面傳來淡淡的燈光。

  李雲東見此時又是深夜,心中一動便飛了過去。

  紫苑和阮紅菱經常充當不速之客,也不打招呼便跳到他家的陽台上來,可李雲東卻是第一次踏足紫苑和阮紅菱的住處。

  剛落腳,李雲東便看見陽台的落地窗隔著一層厚厚的明黃色窗簾,窗簾中透出一抹柔和的燈光。

  李雲東輕輕伸出手去,在陽台的落地窗上撥了一下,卻見一撥便開,這落地窗並沒有鎖。

  李雲東好奇的又撥開紗窗看了一眼,卻見客廳裡面只亮著一盞壁燈,色調十分溫暖,這房間裡面雖然家電和傢俱俱全,顯得十分現代化,但客廳的茶幾上卻擺著一個香爐,香爐中插著三根檀香,檀香冒出陣陣的青煙,在這現代化的裝修房間中顯得古色古香。

  李雲東在客廳裡面打量了一眼,他見臥室中照出一陣光線,便好奇的走了過去。

  他走到門口朝房間裡面一看,卻見一個窈窕女子穿著白色長裙,身披著透明的薄紗,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張書桌前。

  這女子李雲東光看背影便知道,正是紫苑。

  在柔和的燈光下,紫苑的背影顯得朦朧而柔美,出塵而飄逸。她身前擺著筆墨紙硯,一隻芊芊素手正提著一隻毛筆,雪白的皓腕在燈光下猶如玉石一般光滑剔透。

  一時間李雲東竟看得呆了,他彷彿看見敦煌壁畫上的飛天仙女從畫中走了出來,一個光是背影便美得絕塵的女子正在自己的面前,輕柔的磨墨,緩慢的提筆,行雲流水且優雅曼妙的揮毫。

  李雲東屏住了呼吸,他甚至不敢打攪紫苑,唯恐自己稍微大一點點聲音,便破壞了這絕美而安詳的畫面。

  他輕輕的走了過去,越過紫苑的肩膀看見了她身前寫下的字。

  只見這書桌上鋪就著一疊宣紙,紫苑手腕輕柔的轉動,毛筆筆尖飛快的在宣紙下了一首七律。

  「金丹一現塵緣定,雷霆初響始見真。靈鏡易碎凡人劫,寶劍難斷仙履繩。雲海坐看雲海老,風塵石前話風塵。嫦娥無悔偷靈藥,紅娘何必羨張生?」

  紫苑提筆寫完後,呆呆的看著這字跡優美的七律,愣愣的發呆,直到提著的毛筆滴了一滴墨汁在宣紙上,染出一個黑色的墨點,她才驚醒了過來,想了想,又在墨點上寫下了一個名字,王遠山,過了一會兒,她輕輕蹙了蹙眉頭,猶豫了一會兒,又在王遠山的旁邊寫了一個名字:李雲東。

  紫苑寫完後,緩緩的將筆放在了筆架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目光迷離而茫然的看著桌前的七律和這兩個名字,一時間看著竟忍不住癡了。

TOP

第239章 鬥法如用兵!

李雲東站在紫苑身後看著這首七律,他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隱隱感覺到這首詩當中說的便是自己。

  尤其是第一句金丹一現塵緣定更是讓他心中古怪難言,彷彿以往阮紅菱對紫苑說過的那些本來不明白的話,此時李雲東心中彷彿有些了悟。

  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雲東輕輕的乾咳了一聲。

  紫苑頓時渾身一緊,瞬間將面前的紙捏成了一團,猛的扭過身來,低聲喝道:「誰?」

  她扭過身來,一隻手捏著紙團,另一隻手中則繚繞著淡淡的青色流光,像是下一秒鐘便有極其厲害的法術要釋放出去,給人以雷霆一擊。

  紫苑一眼瞧見李雲東,頓時一愣:「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李雲東乾咳了一聲,不答反問道:「怎麼,你來我家那麼多次,我來你這裡一次也不可以嗎?」

  紫苑放鬆了神經,手中淡淡的青色流光緩緩的消失,可另外一隻手卻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紙團,她耳根微微有些發紅,神情明明有些窘迫卻強裝無事的問道:「那你來多久了?」

  李雲東本想問她那首詩是什麼意思,可眼見她這副模樣,便不好意思再問,說道:「我剛來一會。」

  紫苑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紙團藏在了身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的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李雲東本來沒什麼事情,只是出於好奇才過來一看,可卻沒有想到看見了剛才那一幕,他想了想,心中一動,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沒什麼,只是想到今天晚上我降服六合劍的時候,心中有些疑問。」

  說到修行的事情,紫苑便漸漸恢復了平靜和淡定,她盈盈而立,說道:「什麼疑問?」

  李雲東說道:「我在降服六合劍的時候,用了我的鮮血,因為我記得蘇蟬曾經對我說過,我的童子元陽血專破天下一切陰氣?」

  紫苑點頭道:「沒錯。」

  李雲東又問道:「那處子元陰血應該是專破天下一切陽氣了?」

  紫苑忽然淡淡的笑了起來,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一定。陰陽相生相剋,所謂童子元陽血專破天下一切陰氣,那也是看具體情況而言,你的童子元陽血中本身就帶有強大無匹的金丹元氣,再加上你內丹雄渾凝練,所以你的童子元陽血幾乎可以攻破天下間所有的陰氣。」

  「但是如果對方的陰氣強你太多,那你也是無法攻破的,這個道理就好像水與火的關係。水能滅火,但一盆水豈能澆滅一棟房子的火?」

  紫苑解釋完後,她不解的看著李雲東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李雲東說道:「我今晚降服六合劍的時候雖然有些驚險,但過程卻是比想像中的要順利得多,幾乎是我的童子元陽血一觸碰到六合劍,這六合劍就立刻被降服為我所用。所以我在想,如果哪一天我用七寶通靈扇與人鬥法,如果對方用強大的處子元陰血破了我在寶扇中留下的陽氣,那我的七寶通靈扇豈不是要被人奪去?」

  紫苑聽完,面露讚賞的神色,她說道:「你能想到這一點,足見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修行人了。沒錯,天地間陰陽五行相生相剋,如果你能知道對方的修煉屬性,並以此進行針對性的攻擊,就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制服六合劍就是這個道理。」

  「也正因為這樣,因此很多的修行人便將自己的貼身法器設置了好幾個不同的屬性,使得你根本無法用一種辦法來瞬間降服法器。」

  說著,紫苑手腕一轉,從衣袖中取出一根三指來寬的紫色絲帶,她將絲帶的一頭遞到李雲東的手中,微笑道:「你嘗試一下來制服我的這個法器。」

  李雲東訝然看了紫苑一眼:「你不怕我把你的法器搶跑了?」

  紫苑微微一笑:「你如果真有這種神通法力,那我就該拜你為師了。」

  李雲東哈哈一笑,眼中隱隱流露出躍躍欲試的目光,他用手指抓住這絲帶的一角,只覺得觸手處光滑柔順,幾乎滑不溜手。

  李雲東嘗試著向這條絲帶中輸入自己的元陽真氣,可剛輸入進去,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陰氣反彈了回來,這股陰氣綿長柔和,彷彿浩瀚廣袤的大海,任憑李雲東怎麼調動自己的元陽真氣狂攻猛打,都能夠平淡無奇的化解他兇猛的攻勢。

  李雲東心中一凜,他停了一下,然後猛然間調動自己體內所有的元陽真氣,傾舉國之兵攻了過去。

  這一下攻勢兇猛,彷彿大海之中落進了一座接天連地的高山,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雲東見這股陰氣終於有些要敗退的跡象,他心中大喜,以為自己馬上要勝了紫苑的這件貼身法器,正要乘勝追擊,卻忽然間感覺這股法器之中,忽然間躥出一股陽氣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這股陽氣並不算強大,但始終在李雲東的力量周圍牽制著他,讓他無法專心攻打這股陰氣。

  而另外一股奇怪的力量則顯得又強又硬,像是開山刀,又像是青鋒劍,一下又一下在側面猛攻著李雲東的元陽真氣。

  李雲東的元陽真氣和這條絲帶中的元陰真氣互相克制,他此時處於上風的時候自然勢如破竹,可對上了這股奇怪的力量和一絲元陽之氣,以一敵三,便一點也討不到便宜了,幾個回合下來,李雲東由節節勝利到局勢相持不下,再到被這三股力量打得節節敗退。

  眼看就要被反噬到自己體內的時候,紫苑忽然間抽回了他手中的絲帶,微笑著說道:「如何?」

  李雲東一頭冷汗,心有餘悸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裡面會有一股陽氣我能理解,畢竟像你這樣的修行人,至陰之氣中生出至陽之氣,陰陽生生不息,那是很正常的。可另外一種力量是怎麼來的?這是什麼力量?」

  紫苑微笑著對李雲東招了招手:「你過來看看。」說著,她手指在這條絲帶上一抹。

  李雲東湊過去一看,卻見這條絲帶上泛起一陣陣金色的流光,在這金光中,絲帶上隱隱出現一排神秘而古怪的符文。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紫苑目光愛惜而感歎的看著這條絲帶,手指輕輕從符文上拂過,她輕聲道:「這是我師父為我用金砂烙上的符文,也就是你剛才感受到的那股奇怪的力量。這股力量是五行中的金屬性力量,是為了防止有人專門針對屬性相剋來破我的法器用的。」

  李雲東啊的一聲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你這件法器裡面又有陰屬性,又有陽屬性,還有金屬性,對方克制得了你的至陰之氣,卻克制不了你的至陽之氣,就算兩者都能克制,卻要敗在你的金屬性這道埋藏的奇兵之下!」

  紫苑微笑著點頭:「沒錯,鬥法如同用兵!孫子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勝。我這法器之中的三股力量便是這個道理。以我最主要的至陰之氣拖住你的主力之師,再以一股陽氣四處游擊騷擾,讓你心煩意亂,不能分心,然後再出一支奇兵,突然間殺出,這樣你就無法抵禦,自然被打得節節敗退了!」

  李雲東聽得眼睛發光,他擊掌讚歎道:「妙啊!沒想到鬥法也能有這麼多的學問!」

  紫苑笑著說道:「你以為鬥法就是比誰的力量更大,誰的法力更強,誰的神通更廣,誰就一定能贏嗎?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剛築基遇到陰陽派的吳浩和呂鳳萍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他們的法力神通都比你強得多!可你還是贏了,你說為什麼?」

  李雲東面露沉思之色,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一時沒有說話。

  紫苑說道:「這當中有吳浩和呂鳳萍輕敵的緣故,可當時你的心志遠比他們要堅強得多,你的臨場應變也比他們強得多!修行人鬥法,無不是兔起鶻落,電閃雷鳴的事情,往往幾下就能分出勝負,不可能像電視裡面那樣打上幾百個回合。所以,鬥法如用兵,如果你沒有絕對的勝算,那麼一定要想方設法以弱兵驕之,以強兵抗之,以奇兵勝之!」

  李雲東聽了喟然而歎:「我明白了!今天我才知道為什麼蘇蟬說你是年輕一代修真界的第一高手!幸虧我剛築基成功的時候,遇到的敵人不是你,否則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紫苑搖頭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天資天賦當世少有,機緣巧合更是百年難遇,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就修煉到了神通的境界,這等進度簡直駭人聽聞,你再這樣修行幾年下去,只怕我拍馬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好了,我們兩個不好互相拍馬屁了。對了,我想問一下,我的七寶通靈扇能不能多加一種屬性進去,我總是怕這件法器被人奪走。」

  紫苑點頭微笑道:「可以!」

  李雲東眼睛一亮:「可以?有什麼辦法?」

TOP

第240章 五陽血華珠

紫苑看著李雲東,說道:「方法很簡單,將另外一樣具有其他屬性的法器煉化到七寶通靈扇當中便可以了。」

  李雲東問道:「怎麼煉化?」

  紫苑笑了笑:「這個你可以自己以後渡過天劫了再慢慢摸索,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與人鬥法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又或者如果不是實力絕對壓過了對方,不要企圖去搶對方的法器。」

  「鬥法,一般是人與人,法器與法器之間的爭鬥,這是上馬對上馬,下馬對下馬,可如果你去奪取對方的法器,就一定要與對方法器內的真元法力做戰,這是人與法器的鬥爭,是上馬對下馬,智者所不取,一旦對方拼了被你法器所傷也要給你一下,你就會同時被人與法器雙重圍攻,那樣將會凶險莫測,生死難測!」

  李雲東聽了心中有所感悟,他說道:「我明白了,搶奪對方的法器有點像貼身肉搏,凶險難測,你能很快擊敗對手,對手也能很快擊敗你,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格鬥之中,貼身肉搏最是凶險,因為一旦貼身對方所有的要害便在自己的打擊範圍之內,可同樣自己所有的要害也在對方的打擊範圍之內。

  這個時候拼的就是人的反應、經驗、本能以及運氣!

  鬥法也是一樣,一旦貼身肉搏,力量、法力、神通,這些決定勝負的因素就變得次要起來,因為一百斤的力量打在要害上,人會死,可用十斤的力量打在要害上,人同樣也會死,法力和神通也是如此。

  紫苑點頭道:「沒錯,如果你碰到比你強很多的高手,如果對方強行來奪你的法器,而你的法器之中所隱藏的屬性力量又遠超他的意料並且拖住了他的法力真元,那麼你趁機給他一下,你也是可以反敗為勝的。」

  李雲東一聲長歎:「聽君一席話,勝打十年架啊!」

  紫苑忍不住抿嘴笑道:「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李雲東呵呵笑道:「看樣子我今天沒白來!」

  紫苑目光流轉,她心中一動,說道:「下回來之前先打個招呼,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背後。」

  李雲東笑道:「我哪裡有無聲無息的,是你太入神了,我走到你身邊你都沒察覺到。」

  紫苑不禁臉頰微微一紅,她嗔道:「總之以後敲門就對了!」

  李雲東笑道:「好好,下回我一定敲門。」說著,他走出了紫苑的臥室,來到陽台上,他正要離開,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對了,為什麼你的法器上就有金屬性,而阮紅菱的法器上沒有?如果她的法器上也有這屬性,我只怕早就死了。」

  紫苑微微歎了一口氣:「紅菱名義上是我師父的徒弟,可她幾乎沒有被師父教過幾天,師父只是傳過她法器,然後就羽化成仙了,根本沒來得及在她的法器上加注其他的屬性力量。」

  李雲東忽然問道:「你師父是不是叫王遠山?」

  紫苑目光幽幽的出神,她隨口應道:「是……」可她很快驚醒了過來,又羞又惱的瞪了李雲東一眼:「你剛才都看見了?」

  李雲東見狀不妙,哈哈一聲乾笑,拔腳便飛回了自己的陽台,大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就看見了你師父的名字而已!」

  紫苑在陽台上羞惱交加,臉頰紅得如同傍晚的彩霞,但李雲東的話好歹讓她有了一絲寬慰:還好他只是看見了師父的名字……

  可她鴕鳥還沒當多久,便忽然間反應過來:什麼叫「就看見了你師父的名字」?這說明他還是看見了其他的東西啊!要不然為什麼要加個就字?

  「那,那這麼說來,他看到師父給我留下的楔語詩了?他,他看見我寫他的名字了?我,我,寫他的名字沒有其他的意思的,只,只是……」紫苑心慌意亂,腦袋裡面亂哄哄的想著,一時間她呆呆的站在陽台上,心亂如麻,不由得癡了。

  李雲東回到自己的家中,他想了一會自己看到的楔語詩,不由得想到:這詩到底什麼意思?

  他想了一會,不得其所以然,便沒有再多想,將七寶通靈扇從布兜中拿了出來,然後自己又將一直藏在家中從吳浩那裡得來的戰利品五陽血華珠和呂鳳萍的鞭子給拿了出來。

  李雲東盤膝坐在客廳裡面,看著面前這三樣法器,喃喃自語道:「嗯,我現在手頭上的主戰法器便是七寶通靈扇,它的屬性為陽,那麼我在其中加點陰氣進去如何?可問題是,怎麼加呢?」

  李雲東閉上眼睛開始運氣,他能感覺到強大的元陽之力在體內奔湧,可這股純粹的元陽之氣又要如何才能生出至陰之氣呢?

  一個外家拳的高手練一輩子拳,如果不能由剛勁練出柔勁來,那一輩子也只是個拳師,成不了大家,碰到頂尖高手十有**會是慘敗收場。

  同樣,一個內家拳的高手如果不能從柔勁中練出剛勁來,那一輩子也只是個花架子,打不了人,能練不能打。

  修行也是這樣,純陽之力爆發力雖強,力量雖大,但不能持久,純陰之力雖然綿長浩蕩,但爆發力不夠,不能攻堅克敵。

  一定要陰陽結合,相輔相成才是王道!

  李雲東看著面前從左到右擺放的七寶通靈扇,暗道:這是純陽屬性的法器。他目光又落到中間的暗紅色軟鞭上,李雲東伸手將它拿了起來,心道:自己得到這樣法器,還沒好好的看過,也不知道這是一件什麼樣的法器。

  他微微一運氣,試探了一下,卻感覺裡面裡面傳來了一股陰柔之極的力量,李雲東心中一動:「嗯?這是陰屬性的法器?」

  他再嘗試著探了探,卻忽然間感覺到裡面傳來了一股堅韌而綿長的古怪力量,這股力量與其中的陰氣比較接近,但又有所不同,兩股力量又隱隱相互扶持相互滋長,這讓李雲東很是吃了一驚。

  李雲東摸不清這股力量的來源,一時間便放下了這根軟鞭,沒有再去試探,以免不明敵情而導致法器反噬。

  李雲東目光挪到五陽血華珠上,一時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忽然間想到自己和吳浩搏鬥的時候,五陽血華珠所釋放出來的無數冤鬼幽魂,尤其是五陽血華珠在打到吳浩自己身上的時候,那火焰將吳浩燒成灰燼,冤鬼幽魂又將他的魂魄噬啃得乾乾淨淨的恐怖情景。

  李雲東想到這裡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用手拿起這兩枚五陽血華珠,目光不住的打量著,心中暗自凜然。

  只見這枚五陽血華珠通體烏黑,就像鮮血結塊了一般的顏色,這珠子大約拇指大小,表面光滑,李雲東隱隱可以透過表面看清楚裡面一陣湧動的暗紅色氣流。

  李雲東微微運氣進去一探,立刻便感覺到一股陰冷之極的氣息陡然間反撲了過來,凶狠凌厲,氣息冰寒徹骨。

  李雲東眉頭微微一皺,體內的元陽之力勃然發出,猶如滾燙的洪流迎上了這股陰冷之氣。

  這兩股氣息一撞,剎那間,這五陽血華珠便猛的一下從他手掌心中脫出跳了起來,在半空中劇烈顫抖著,像是下一秒鐘就會爆裂開來。

  李雲東心中猛的一驚:不好,這要是在這裡爆裂了,我受不受傷倒在其次,這個房子可就毀了!

  李雲東站起身來,伸出手便朝著五陽血華珠抓去,剛一抓,這五陽血華珠便忽然間一陣暗紅色的光芒猛的一閃,照得房間裡面都是一亮,緊接著嗡的一聲,這五陽血華珠猛的爆裂開來!

  這一剎那,李雲東只見一團暗紅色的火焰在眼前不斷的翻滾變大,無數黑色的幽魂和冤鬼從這火焰中嚎叫著,面目猙獰凶狠的朝他撲來!

  李雲東想也不想,立刻雙手飛快各作金剛拳,左手食指直豎,以右手的小指纏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節,而左手食指端支拄著右拇指的第一節,一記真言大手印拍了出去。

  李雲東眨眼間氣沉丹田,舌綻春雷,一聲大喝:「唵!!!」

  這正是菩提引導第一智印、能滅一切無明黑暗之大日法界金剛拳印!

  李雲東這一招大日如來手印拍出去,眨眼間一個金色的手印便直飛了出去,從陽台上直飛上天空,拉出一道長長的金光,直到極遠才慢慢消散。

  這數不清的冤鬼厲魂被這大日如來手印一拍,當面打中的,哼也沒哼一聲便煙消雲散,而一些哪怕是被擦到邊的也頓時渾身冒煙,哀嚎著四處逃竄,不敢再往李雲東跟前寸進一步。

  可冤鬼易滅,明火難熄,李雲東只見眼前憑空呼呼燒著一個火團,這個火團劇烈的扭動著,它不停的往中間壓縮,然後猛然間爆裂開來,房間裡面火星四射!

  李雲東下意識便一挑腳尖,將七寶通靈扇挑了起來,一手抓住寶扇的扇骨,一隻手猛的一揮,唰啦一聲這七寶通靈扇猛的打開,扇葉如同飛輪錚錚作響。

  這七寶通靈扇在客廳中一轉一旋,立刻便像一個巨大的旋窩硬生生將四周的火焰都吸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間這七寶通靈扇也跟著熊熊燃燒了起來。

  就在李雲東正要滅掉這股暗紅色的火焰時,卻忽然間看見另外一枚五陽血華珠也跟著嗡嗡的劇烈抖動了起來,然後猛然間跳到了半空中,顫抖了一陣,轟的一聲爆裂開來!

TOP

發新話題
最近訪問的版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