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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者】鬼氣凜然 (連載中)

第二百三十章 返航(一)

練大宗主以女人的身份擔當任頂級修仙勢力的宗主,除了一身驚世駭俗的神通,更是由於她心智過人。憑她的一雙慧眼,焉能察覺不到夜焱的變化,這種變化絕非是出於忠誠之心!她深知夜焱的為人,這個小子對朋友講義氣,對自己的女人照拂有加,但是絕不可能對誰有忠誠之心,這種變化只能有一個解釋,除非……,

這個小子把本座當成了她的女人!可恨!

神遊狀態的練大宗主突然冷哼一聲,她可不是世俗間的小女人,一朝處女給了一個男人,從此便是有了歸屬了!

此時的控制室中,夜焱在熱浪中無端的打了一陣寒戰,殺氣!好重的殺氣!莫非宗主對小爺動了殺機?

這段日子,夜焱可是在提心吊膽的度日,生怕宗主來個秋後算賬,或者想起之前的事羞憤難當,一個情緒失控把他滅了。

作為一個弱者,夜焱很有弱者的覺悟,他絕對不會招惹強者,他連小妖精也不敢招惹,哪裡會去染指自家門派的宗主,無奈他即使再後悔莫及,如今也是木已成舟的局面!他唯有盡力的彌補。

誠然,那銷魂蝕骨的滋味讓他刻骨銘心,可是他絕不可能妄想再享受一次,更加不敢對宗主有什麼樣的癡心妄想,他覺得有這份珍貴的記憶,這輩子便是活的值了!

夜焱對待宗主的態度轉變是出於本能,他和宗主有了夫妻之實,當然不可能再把宗主稱為老人家,何況他品嚐過宗主滋味,深知那副妖嬈嫵媚的身體嬌艷如花,完美的無可挑剔,和老人家一絲半點的邊也沾不上!

他對宗主做出那些過分的事,按說宗主殺他洩憤也很正常,宗主卻是沒有報復他的意思,他至少也該有一份愧疚之心,如今他對待宗主好些,也是在將功補過了。

還有就是,夜焱也是希望這件事就此翻過,所以他決定對待宗主好些,讓宗主多想想他的好處,忘記之前的不好。儘管他並沒有多少討好女人的經驗,也是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

眼下雖然有了極品戰艦作為依托,有足夠的丹藥為受傷的隊員療傷,仍然無法逆轉不利的形勢。受傷的高階修士即使有丹藥治療,也只是延緩聲勢的惡化,想要恢復還是要返回齊州調養,加上在戰鬥中陣亡的高階修士,團隊的戰鬥力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要知道,狩獵團隊本來人手就不充裕,如今更是傷亡慘重,已經失去狩獵的能力,傷員也需要返回齊州修養,夜焱果斷的決定返航。

修士的狩獵不是勤勞就會有收穫的,狩獵更像是冒險,運氣好的時候可以狠撈一筆,倒霉的時候可能是無功而返,甚至丟掉性命。

在這次狩獵中,不止是張遠損失了飛舟,其他修士在他決定孤注一擲的時候,也是紛紛慷慨解囊,捐出了不少的靈石。但是飛舟上高階修士卻不見有多沮喪,反倒是為了自己仍然活著而慶幸。只因為每個人都很十分清楚,本次這次冒險遭遇到太多的意外,先是和鬼潮不期而遇,之後又是遭遇化形期的赤煉妖蠍。換成其他的狩獵團隊,隨便遭遇任何一個,也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如今狩獵團隊能夠帶著半數以上的成員返航,這個結果實在是夠好的了!

當然,當然,血本無歸的只是狩獵團隊,夜焱可是狠狠撈了一筆,在返程的途中,他開始清點本次狩獵的收穫,最初用地板價收購的獸丹可以忽略不計,一隻極品的鬼魅,七十三隻上品鬼魅,四千多隻中品鬼魅,加上下品的鬼魅,夜焱收穫的鬼魅數量超過七萬隻!要知道,他可不是見到鬼魅都收,那些統統是特殊的鬼魅!

最大的收穫還是鬼僕的晉級,夜焱的鬼海中,至少有六萬下品鬼僕提升到中品,突破成為鬼衛!在晉級的鬼僕中,包括了他寶貝的三千隻夜叉鬼!要知道,任何一個修士依仗萬鬼幡都可以玩一把鬼海,而夜焱的優勢在於他的鬼海能夠升級!如今他混到了金丹期的階段,鬼海品質要比數量重要的多,六萬隻鬼衛的戰鬥力,遠遠勝過六百萬隻鬼卒。對於修煉的幫助,也遠遠超過六百萬鬼卒。

夜焱在狩獵團隊的幫助下,一舉剿滅掉一隻鬼海,不止收穫了七萬的鬼魅,更是吸收了大量的鬼氣,那些鬼氣幫助他順利的突破到金丹期。

總之,夜焱此行來到死亡沙海的目的圓滿完成了,如果把他和宗主的艷遇也計算在內的話……貌似某人開始得意忘形了!

由於有大批傷員等待救治,加上將頂級戰艦速度驚人,返程的速度不知比狩獵團隊駛入死亡沙海時快了多少。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飛舟已經脫離死亡沙海的危險區域,沿途已經找不到元嬰期的靈獸,倒是可以偶爾撞見一兩艘飛舟。

考慮到隨後就要返回齊州,夜焱又開始動起了歪腦筋,極品鬼王幡能夠容納三百萬隻鬼僕,可是他現在的鬼僕數量還不到三十萬,連鬼王幡的十分之一的空間也利用不上,閒置就是可恥的浪費呀!何況,鬼僕的數量和夜焱的修煉密切相關。

齊州有大批鬼魅出沒的地方不多,死亡沙海是最出名的一處,如果有個人可以留在死亡沙海幫忙抓鬼,那就再好不過了,張遠無疑是最理想的人選,此人的品格毋庸置疑,駕馭飛舟的手段絕對一流,擁有豐富的狩獵經驗,有他幫忙抓鬼,夜焱便可以放心返回齊州了。

打定主意後,夜焱立即找來張遠,詢問道:「飛舟很快就要返回驛站了,兄弟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張遠似乎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脫口而出道:「我恐怕不太適合死亡沙海,如今飛舟也報廢了,我的計劃是返回無盡之海,一轉眼離開無盡之海快有四年了,那件事的風波也該過去了,現在返回無盡之海,應該不會遇上惠州的人。」

夜焱的本來是希望張遠留在死亡沙海抓鬼,得知張遠要返回無盡之海,他也不去強求,當即又是取出兩千上品靈石遞給張遠:「正好,你返回無盡之海再買一艘飛舟,我們還是老規矩,收穫的獸丹為我留下來,我用市價收購。」

張遠沒有收下靈石,搖搖頭道:「我想過的輕鬆一點,返回無盡之海之後,我會到別人的飛舟上幫忙,不想再組織人手出海狩獵,兄弟的好意心領了。」

夜焱早就把張遠當成了朋友,如果張遠想輕鬆一段時間,他無話可說,可是張遠分明是喪失了自信的表現,他有些動容的說道:「輸掉一艘飛舟沒關係,飛舟報廢了可以再買,兄弟可不要把膽子也輸掉了。」

張遠先是的微微一愣,隨後憤怒道:「兄弟以為我張遠是怕死的人。」

夜焱一針見血的說道:「出海狩獵本來就是玩命的買賣,死有什麼難的?隨便找一頭元嬰期的靈獸,閉上眼睛衝上去就是了,帶領弟兄們活下來才叫本事!你不怕死,可是你怕見到弟兄們死,你就是怕了!」

這番話正是擊中了張遠的死穴!在無盡之海的時候,張遠的飛舟被魚怪拖入海底,他拼盡全力也只是帶了幾個人回來,剩下兩百名高階修士全部葬身魚腹。那段時間,他的頹廢並不完全是因為飛舟報廢了,也不是因為他欠下一筆靈石,他覺得自己害死了出生入死的兄弟,無法從失敗的陰影中擺脫出來,於是他終日酗酒,承受著負罪感的折磨。是夜焱的招募把他從泥潭中解救出來。

可是這一次,狩獵團隊如果不是有夜焱的存在,在他的帶領下恐怕又是全軍覆沒,遇險的經歷勾起了他的回憶。

張遠歎了口氣:「兄弟,說出這些話當然輕鬆,除非真正經歷這些事,你想像不出被良心折磨是個什麼滋味。兄弟知道我以前沉過船,當初飛舟上有兩百多個高階修士,有些修士和我相識超過了百年,他們和我出生入死,把性命也交到我的手上,而我卻讓他們死在了無盡之海,自己逃回了齊州。」

夜焱當然知道他沉過船,還知道他救了十幾個人回來,如果他真是拋棄所有的弟兄,獨自逃回的齊州,夜焱當初就不可能招募他!夜焱提醒道:「你不是救回來一些人嗎?你已經盡了力。」

張遠慘慘的笑道:「只是帶了十幾個人回來有什麼用?死了兩百多個弟兄,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夜焱坦言的說道:「我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挫折,對你的心情還是略知一二的,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了,心裡當然難過。但是你把倒霉的事全部歸咎為自己的責任,拚命的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這種做法根本是在自戀!」

「兄弟,你不明白我的想法。」張遠像是個自戀的人嗎?

「你的想法有多難猜呀?當初那些高階修士如果不認識你,就不會和你一起出海狩獵,他們就不用死!如果你的行動再保守一點,不要太過激進,他們就不用死!如果你的本領再強一點,就可以把他們帶回齊州。可是你猜怎麼著,那些高階修士就是喜歡你有種,敢去冒險,他們才願意和你的出海狩獵,才願意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無盡之海莫非只有你一艘飛舟,不認識你,他們就不能出海狩獵了?跟著別的飛舟出海,他們就不用死了嗎?無盡之海難道有比你更出色的船長?」夜焱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張遠啞口無言。

夜焱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有的時候,人就是會遇到不幸的事,你覺得所有人的不幸都是因你而起,你認為你可以避免所有人的不幸,這就是自戀!你遠沒有那麼強大,你只是會駕馭飛舟。那些高階修士和你出海,不是因為他們崇拜你,也不是想要依賴你,他們只是和你一樣喜歡冒險,知道你駕馭飛舟的技術不錯僅此而已,你沒有義務保證他們的安全。」

張遠不得不承認這番話說的句句在理,貌似自己還真的有些自戀情結。

其實夜焱從本質來說也是個自戀的人,懶得插手別人的事,於是換了個角度說道:「我這人沒有心情瞭解別人的心思,還是說說我自己的想法吧,當初我在無盡之海招募你,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有種,敢駕著飛舟到遠海狩獵。

在遭遇不測的時候又講義氣,拼了命的救回了幾名同伴。如果你是個保守的人不敢前往遠海狩獵,我根本懶得理你。前往無盡之海的深處狩獵,那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我就是死在了無盡之海,做鬼也不會來找你的。」

張遠何嘗不清楚夜焱是在幫他解開心結,聞言動容道:「兄弟這麼說可就言重了。」

夜焱才不在乎言重不言重的,一貫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就是做了鬼,也是做個風流鬼!世上有大把的美女我不找?我找你這個糟老爺們幹嘛?」

張遠此刻的心情難以言表,感動的一塌糊塗,也鬱悶的一塌糊塗,被兄弟一番煽動,他頃刻間燃起的鬥志,豪氣萬丈的說道:「兄弟決定了,留在死亡沙海混。」

此地可是死亡沙海,水是非常珍貴的,夜焱浪費這麼多口水,不就是為了讓張遠振作起來,幫他抓鬼嗎?他等的就是張遠這句話,當下把靈石塞入張遠手中:「不就是報廢了一艘飛舟嗎,又不是誰的失誤造成的,這純粹是天意!咱們再買一艘。還是按照之前的規矩,你捕獵收穫到的獸丹,還有鬼魅全部為我留下,我一律用市價收購。對了,不止極品和上品的鬼魅,中品和下品鬼魅也給我留下。」

考慮到滅殺一隻鬼潮,動則就是收穫數萬鬼魅,少了裝鬼的器物可不行,夜焱把當初從御獸宗少主手上搶來的萬鬼幡交給了張遠,如此一來,即便是抓住了七八萬的鬼僕,也可以勉強裝的下。

「鬼魅的事,我幫兄弟留意就是了,別提買不買的。」那艘報廢的飛舟便是夜焱出資購買,如今夜焱又要為他出資購買飛舟,張遠如何承受的起?靈石他不得不收下,但是讓他抓鬼賣給夜焱,還是按市價賣給夜焱,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在商言商,不能把規矩壞了。」對於夜焱而言,用靈石購買鬼魅是最划算的買賣,何況他需求最大的是中品鬼魅,在買賣中基本上就是白送,所以沒什麼好計較的。而且,夜焱深知無利不起早的道理,滅殺一隻鬼潮,除了可以收穫鬼魅以外,再無其他值錢的東西。如果是把鬼魅免費送給他,誰願意白費力氣對付鬼潮。即便是張遠很講義氣,飛舟上的其他成員也不好交代。再鐵的關係,也要把利益捆綁在一起才可能穩固長久,雙贏才是王道,何況他本來也不缺靈石。

收下靈石之後,張遠返回高階修士待的大船艙。

夜焱則是鬆了口氣,他的修煉全賴鬼僕的輔助,少了鬼僕當真是不行啊。為了抓鬼,他不遠萬里來到死亡沙海,卻僅僅捕獲到七萬鬼僕,他也知道,並非是死亡沙海的鬼魅不多,而是由於他的時間有限。如今有張遠留下來幫他抓鬼,他就可以放心的返回宗門了。事實上,夜焱需要的不止是獸丹和鬼魅,他還要搜集一些煉丹和煉器的資源,稀有資源一向是被大型修仙勢力壟斷,買是買不到的,只能自行搜集。留住張遠,就等於招攬到一隻狩獵團隊幫忙搜集資源。

這世上如果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心思,非納蘭彩莫屬!納蘭彩知道他在一線天鯨吞了六萬兵鬼,知道他為了購買鬼魅四處奔波,甚至陪他一起捕獲夜叉鬼,焉能不知他對鬼魅的需求,再多的鬼魅也滿足不了這個小壞蛋的胃口。

明知道小壞蛋居心不良,她卻是默默的傾聽,甚至被那些話打動,一直以來,夜焱都是口花花的,從來沒一句正經的話,在勸解張遠的時候,夜焱卻是吐出一根貨真價實的象牙來,讓她刮目相看!原來小壞蛋還可以說出認真的話來,而且很有深度。

等待控制室只剩下兩個人,她解下自己的水囊,毫不避諱的遞給夜焱:「口渴了吧,快喝點水。」

夜焱方才可是說了不少的話,雖然還不至於導致脫水,口渴也是難免的,也不和她客氣,拔掉塞子就把水往肚子裡灌。

納蘭彩見他口渴成這個樣子,不由的心疼的皺起眉梢:「不就是忽悠張遠幫你抓鬼嗎,至於這麼拚命呀?你小子的口才倒是不含糊呀,要不是清楚你的底細,連姑奶奶恐怕也被你忽悠了,還以為你真是為兄弟打氣呢。」

夜焱正灌著水呢,當場被嗆了一口:「這叫什麼話?誰忽悠人了?小爺是真心誠意的勸他振作起來,失敗後一蹶不振的人多了!那些人是被自己的心魔毀了,重新振作起來就是和心魔拚個你死我活,不成功便成仁!」

納蘭彩使勁的點了點頭,當然不是因為相信夜焱,姑奶奶就是喜歡你這個小壞蛋忽悠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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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返航(二)

一方面,夜焱不喜歡麻煩,挑選飛騎也是挑選吃苦耐勞的品種,無非是圖個省心。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認,有一隻狩獵隊伍為自己的搜集資源的確很爽!在他離開死亡沙海之後,心中仍然存著一份期待,感覺就像是買了彩票。小爺就是留在宗派裡也沒關係,搞不好哪一天,張遠就帶著裝的滿滿的萬鬼幡來找小爺。

當然,夜焱不可能花費一千六百上品靈石買一張彩票,把籌碼壓在張遠的身上更像是一種投資,無論是駕馭飛舟的手段還是狩獵技巧,張遠都是無可爭議的一流高手。如果夜焱一定要找一個人投資,張遠必定是最佳的選擇。最爽的是,夜焱還不用花費多少心思,把靈石交給張遠就行了。

飛舟途經驛站的時候,高階修士紛紛登岸,驛站雖然處在死亡沙海的邊緣,但是客棧都有避暑的措施,購買丹藥和補給品也很方面,正是適合療傷的地方。要知道,驛站由於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儼然是死亡沙海的貨品集散地,此地拍賣所拍賣的物品,絲毫不比大型修仙勢力的拍賣會遜色,徹底退出死亡沙海雖然環境更加舒適,可以省下客棧的費用,想要購買丹藥就不太方便了。

從驛站再次啟程的時候,又剩下來時的三人,出於低調的考慮,三人放棄飛舟,改為乘坐飛騎上路,沿途走走停停。

距離幽冥宗越來越近,納蘭彩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小壞蛋在外界漂泊了很久,是時候返家了。她不可能阻止夜焱返回宗門,但是一想到夜焱和嬌妻團聚,心裡仍然是酸溜溜的,在齊州,能夠讓她失去信心的女人少的可憐,但是鬼仙子絕對有這個資格!她不得不考慮夜焱一去不返的可能性。

傍晚,他主動找上夜焱,旁敲側擊的詢問:「小壞蛋,你這次回去打算在宗派逗留多久?」

「不知道。」夜焱基本上是被抓回去的,行動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自由,什麼時候可以脫身可真不好說。

「那你外出遊歷的時候,記得一定來獸王門找我。」納蘭彩溫柔的像一個交代丈夫盡快歸家的小媳婦。

「嗯。」夜焱想也不想就應承下來。

「你小子根本不會來獸王門找姑奶奶,是不是?」這麼容易就應承下來,分明就是在敷衍!納蘭彩豈能不清楚小壞蛋是個什麼德性,除了點殺化神期黑蛟的那一次,這個小壞蛋什麼時候主動找過她了?

「知道了你還要問?」對於這個獸王門的小公主,夜焱躲還來不及呢,還能主動去找她?

「你!為什麼就不能來找我呀?」納蘭彩當下眼圈都紅了,在死亡沙海的時候,她和夜焱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可是剛一返回到齊州,他們的關係又是打回了原形。

「因為你爹是納蘭朔。」之前把話都挑明了,夜焱也不必閃爍其詞。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我爹有什麼關係?」納蘭彩用力咬了咬花瓣一般嬌艷的嘴唇,叫人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當然有關係,帶著你一起遊歷壓力太大,納蘭門主的千金萬一有個閃失,小爺可賠不起呀。」夜焱暗自腹誹,讓小爺到獸王門找你,等於找上門勾搭納蘭朔的閨女,這事能和納蘭朔沒有關係?

「誰要你賠了?」要不是考慮到宗主就在附近,納蘭彩當場就要採取非常手段,說不得又是一場肉搏,怪只怪這個小壞蛋太欺負人了。

「你說不用賠就不用賠?就說這次狩獵,出發的時候有高階修士八十二人,死了十七個,剩下的修士半數以上帶傷。這些人死去和受傷的修士中如果有你,小爺如今還敢回齊州嗎?小爺早就逃去死亡沙海的對岸了!」夜焱有板有眼的分析利弊。

「那你不會保護我呀?非讓我受傷不可?」納蘭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指出。

「本人的修為太低,不夠本事保護獸王門的小公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單純從修為的角度考慮,夜焱的修為還不如小妖精呢,該謙虛的時候就要謙虛。

「不想找姑奶奶就明說,何必找來這麼些借口?回去和你的糟糠團聚吧,姑奶奶現在就走,不留下礙你的眼!」納蘭彩使勁跺跺腳,妖媚火辣的身影跳上飛騎,一轉眼失去了蹤跡。

等待那妖艷的麗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夜焱輕輕歎息,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挺混蛋的,只不過作為一個金丹修士,但凡不是一個傻瓜,就該和獸王門的小公主保持距離!傷害小妖精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心疼?

夜焱本來是想來個借酒消愁,無奈他注定得不到清靜,剛打發走小妖精,宗主又是找上門來。

這段日子,練無雙表面裝作不冷不熱,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心裡卻是亂成一團,除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大部分時間在偷聽夜焱和其他人的說話。從夜焱之前勸說張遠,到如今和小妖精攤牌,沒有一件事能夠逃過她的法眼。

起初她以為是夜焱主動勾搭獸王門的小公主,畢竟納蘭仙子各方面都十分出眾,尤其是那副禍國殃民的小模樣,對男人的誘惑絕不輸給鬼仙子,而且這個納蘭仙子還是獸王門門主的千金,修士的世界從來不缺少攀龍附鳳之輩。

可是如今看來,真相恰恰相反,是納蘭仙子主動親近夜焱,而夜焱卻在竭力的迴避,這個發現不得不讓她對夜焱另眼相看。

練無雙深知男人在這種事上極少有抗得住天性的,何況那個納蘭仙子還是個禍國殃民的美嬌娃,發動起攻勢來如火如荼,換做自己是一個男人,未必就能把持的住,可是夜焱偏偏把持住了。

見到夜焱如此爭氣,練無雙很是欣慰,至於是為鬼仙子感覺欣慰,還是為自己感覺欣慰,怕是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等待納蘭仙子剛走,她隨即匆匆的現身。

「你既然和鬼仙子結成了夫妻,與納蘭仙子保持距離便是理所應當,可是也不用把話說的太傷人了,納蘭仙子是個很優秀的女修,她並沒有做錯什麼。」練無雙表面上是在糾正夜焱,對夜焱的做法卻是很欣賞的,除了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緣故。即使從宗派的利益出發,夜焱身為有婦之夫,實在不該和獸王門門主的千金走的太近,時間久了難免引起納蘭門主的不悅,更有甚者,甚至影響兩個修仙勢力的關係。從自家宗派的角度考慮,練無雙也不希望夜焱和鬼仙子的關係因此出現裂痕,要知道,鬼仙子如今是以家眷身份留在宗派,一旦和夜焱勞燕分飛,從此就和幽冥宗再無任何瓜葛了。

練無雙久久也沒等來夜焱的回應,卻是發現夜焱正放肆的盯著她,暗想這小子難道還想把本座吃掉不成?「你小子瞪著本座幹嘛?本座難道說錯了嗎?」

「宗主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隱私啊?這些統統是弟子的私事,對或者不對都和宗主無關吧?」夜焱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人很嚴重的侵犯了。

「哦,你倒是和本座說說,什麼叫做隱私?」練無雙本來心情不差的,隱私二字卻是觸動她的逆鱗,說到隱私,本座在這個小子的面前可是什麼隱私也不存在了。

夜焱何等機靈的人,立即察覺到自己闖禍了,說起侵犯別人的隱私,宗主不過是在偷聽,比起他之前對宗主做過的事,實在是微不足道。他可不會給宗主借題發揮的機會,立刻乖乖的收聲,被侵犯隱私也比丟掉小命好,何況,他畢竟和宗主有過夫妻之實,宗主就是以女人的身份過問一下他的私生活,貌似也說得過……還好宗主不知道他的心思,要不然,某人的小命就岌岌可危了!練無雙一直想和夜焱交談一次,無奈始終靜不下心來,飛舟上又是人多眼雜,於是一拖再拖,如今只剩下兩個人,正是時機。

「把衣服脫了。」練無雙冷冰冰的說道。

夜焱當真是懵了,這個是什麼狀況?難道宗主還想和自己重溫舊夢不成?亦或者宗主的智商回到了小孩子的水平,自己看到了她的身體,她也要看自己的身體。自己動了她的身體,她也要動自己的身體。

當然,當然,這些想法根本不切實際,最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她是想要羞辱自己!

誠然,夜焱對宗主做了過分的事,不過那也是因為情勢所迫,如果他不遂了赤煉妖蠍的心思,赤煉妖蠍必定先殺了他,然後用宗主身體自爆!要麼是三個人一起死,要麼是三個人一起生,他根本不存在選擇的餘地。

所以,夜焱雖然心懷歉疚,對宗主百般的謙讓,那也是有限度的!不代表他就要無條件的接受宗主的羞辱。他不是不可以在女人面前脫去衣服,但是不接受被一個女人脅迫著脫掉衣服,這是赤果果的羞辱!士可殺,不可辱!

夜焱當下就以牙還牙:「你先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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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冥王統御(一)

練無雙要求夜焱脫掉衣服,當然不是對夜焱有什麼樣的企圖,或者是為了報復想要羞辱夜焱。她知道赤煉妖蠍如今依附在夜焱身上,想要設法將赤煉妖蠍徹底抹殺,讓夜焱脫去衣服乃是為了方便察看。

練無雙執掌著一個頂級的修仙勢力,習慣了高高在上,想要弟子做什麼就直截了當的命令,從來不去解釋原因,這才導致夜焱誤會。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小子也太猖狂了!身為宗派弟子竟敢對宗主說出這種輕薄的話,這就是大不敬!不教訓這小子,她這個宗主可就威嚴掃地了!

「放肆!」練無雙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好似火山噴發一般,一旦失控,頃刻間把眼前的小子撕成了碎片,天曉得她是如何壓制下來的。

「反正弟子不脫。」夜焱一副寧死也不從的樣子,差點讓練大宗主當場瘋掉,本座難道還稀罕看你的小身板不成?還能對你有小子有企圖了不成?

本來只是一個誤會,可是這個小子實在太氣人了,硬是把練無雙惹出了真火,之前的事,她都沒和這個小子算賬呢,如今她也懶得解釋了,先把這個小子修理一頓再作計較!

「你小子近來越發猖狂,本座今天不整治你,都是說不過去了。」練無雙冷冷的一笑,卻是道不盡的嫵媚風情,妖嬈的嬌軀宛如鬼魅般飄忽不定,忽的一閃便是闖到夜焱的身前。

夜焱敢和宗主叫板,便是做足了動手的覺悟!如今他好歹是金丹修為,又是仗著冥王賦的種種神奇,全力戒備之下豈能讓宗主輕易的如願?在宗主動手之前,他已經為自己套上鬼盾,不顧一切的暴退,饒是如此,他也是堪堪逃過宗主的魔爪!

淒厲濃烈的鬼煞之氣仍是沾到他的身體,頓時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串冷戰。

面對齊州頂級的強者,夜焱不敢有絲毫大意,逃過一劫後繼續後退,後退的同時毫不遲疑的釋放鬼海。

鬼王幡除了空間更大,幫助鬼魅的作用更強,釋放鬼魅的速度也大幅提升,從前釋放十萬鬼魅也要耗費很長時間,如今數萬鬼僕被他頃刻間釋放出來。大片大片的鬼海聲勢浩蕩,被黑漆漆的鬼氣籠罩著,宛如來自冥蜮的兵團!僅僅是這份氣勢,便是要把膽小的人嚇個半死。

練無雙自然不懼這副陣仗,反倒是夜焱的反應神速,讓她微微的一怔。想當初,她使用鬼縛之術輕而易舉的就制住了夜焱,如今仍然是這一招鬼縛之術,用在夜焱的身上可是不靈光了。被夜焱輕鬆的逃過鬼縛之術,她不但不見氣惱,反倒是有一絲奇異的欣慰,嫵媚的一笑道:「還不錯嗎,在死亡沙海混了一段日子,你小子的本事見長了。」

「弟子這點微末的本領承受不起宗主抬舉,弟子頂多是吃一塹長一智。」夜焱一口氣放出十萬鬼海,自己藏身在鬼海之中,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當初他向鬼仙子提親的時候,便是被宗主使用鬼縛之術不明不白的就制住了,如今豈能重蹈覆轍?

「你不是有一件極品的靈盾嗎,幹嘛不一併用上呀?」練無雙在鬼縛落空後並不窮追猛打,反而停下來調侃了夜焱一句。

「宗主別想誆騙弟子上當,極品靈盾用來防範宗主有作用嗎?弟子使用靈盾只能為宗主指明攻擊目標,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也。」夜焱可是特地研究過如何對付宗主的戰術,他可不敢指望鬼海攔的住宗主,強悍到宗主這種地步,處在鬼海的重重圍困也可以輕易脫身來擒他,他頂著靈盾不是明擺著提示宗主,自己的藏身所在?一旦被宗主殺到近前,再牛掰的靈盾也是擺設,反倒不如放棄靈盾,隨便抓一隻鬼僕附體。把自己偽裝成一隻鬼僕,藏身在鬼海中方為上策!

饒是練無雙怒火萬丈,也是差點被夜焱逗樂,狠狠橫了夜焱一眼,說道「小樣地,考慮的還挺周全嗎?以為自己藏在鬼海堆裡,本座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本座對付你還用得著計謀?你小子莫非天真到如斯地步,以為仗著這種程度的鬼海,就可以挑戰齊州的頂級強者?」

「打不過也要打!弟子就是輸了也要輸個體面,不能被宗主隨隨便便捏著玩。」夜焱想了想,覺得不能和對手示弱,又是傲然道:「宗主想要戰勝弟子,也不是件輕鬆的事,不相信就放馬過來試試。」

練無雙倒是知道夜焱些底細,不過依仗那點本錢就敢和她叫板,未免太過不知天高地厚,她知道夜焱還有所保留,所以她也不急於動手,撇了撇嘴說道:「本座當然要試試,不過,你小子的鬼海不止這種規模,難道想讓著本座不成?本座可用不著你相讓。你不是還有三千來只夜叉鬼嗎?還有將近六萬隻鬼衛呢?不用藏著掖著的,統統召喚出來吧。本座今天讓你小子輸的心服口服。」

練無雙起初的確被夜焱氣的不輕,然而身為頂尖強者的她,一旦交手便是立即平靜下來。她不會對夜焱下狠手,頂多是讓這個小子吃點苦頭,今後對自己多一點敬畏之心,所以,她要讓夜焱使出渾身的本領,夜焱輸了才能真的心服口服。

「需要用到其他鬼僕的時候,弟子自然會用。」夜焱如今也不是剛出道的菜鳥了,爭鬥就是一場博弈,哪有人一上賭桌就梭哈的,總要審時度勢的使用籌碼,不過,宗主不但是他對陣的最強者,對他的手段也是一清二楚,這一仗可不輕鬆呀,估摸著最好的結果就是拚個兩敗俱傷!

練無雙不喜歡囉嗦,索性就用實力把這個小子的鬼海全部逼迫出來:「廢話少說,本是宗主也是前輩,讓你小子先行動手。」

「還是宗主先請,弟子不打女人。」夜焱做人可是有原則的,何況宗主不止是一個女人,還是和他親近過的女人。

「本座就試試你有多大本事。」練無雙憤怒到了極點反倒是冷冷的一笑。

作為強者,練無雙絕對不可能接受先手,何況,她要堂堂正正的擊敗夜焱,讓夜焱輸的心服口服,如今她又是加上一條,她要讓夜焱輸的很難看。所以她雖然是先行出手,卻不是攻向夜焱,反而衝向了鬼海。

只見她妖嬈的身軀化作一抹殘影,劃過之處,鬼魅如同泡沫般紛紛碎裂,砰砰砰的爆裂聲不絕於耳。闖入鬼海之後,練無雙先是周旋片刻,隨即放聲道:「你小子趕緊藏好,本座要來抓你了。」

「又想忽悠小爺。」夜焱已經藏的很好了,自然不肯應聲,那是會暴露目標的!

練無雙不愧為齊州的頂級強者,與從前闖入鬼海的修士全然不同,嬌軀在鬼海的包圍中進退自如,將恐怖的鬼海視如無物。憑借一身驚人的神通,她很容易探查到夜焱的藏身之處,在她如影隨形的追逐之下,夜焱只能不斷的逃竄。

不過,這種局面早在夜焱意料之中,鬼海擋不住宗主這種高手,所以夜焱只是放出晉級失敗,仍然停留在鬼卒境界的鬼僕,這些鬼卒在吞噬掉鬼潮之後也無法晉級到鬼衛,注定不存在晉級的希望,死的再多也不心疼。

這些炮灰雖然無力阻止宗主,多少還是可以拖延宗主一下,還可以阻擋宗主的視線,儘管只是起到微小的作用,贏得的空間足夠夜焱與宗主周旋。

「還不把你的看家本領用出來。」練無雙可是知道,這個小子的本領絕不止如此,這個小子的真實本領根本還沒有用出來,那六萬隻鬼衛的能力比這些鬼卒可不止強出一點半點,還有那三千隻夜叉鬼的狂轟亂炸,能夠把元嬰期高階的靈獸轟的血肉橫飛。

終於,三千隻已經晉級到鬼衛的夜叉鬼被釋放出來,那些夜叉鬼只是在高處盤旋,居高臨下的釋放法術攻擊,但是練無雙作為人類修士本來體型就小,再加上鬼海根本擋不住她,她始終在快速的移動,夜叉鬼釋放的光彈極難準確的命中她。即使偶爾有一兩枚光彈打在她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癢,她甚至不屑使用護身靈器,只是隨便用防禦罩阻擋一下。

「這才像話嗎,還有六萬隻鬼衛呢,趕緊的放出來吧。」練無雙仍然應付的游刃有餘,她眼下甚至不存在取勝的想法,她要等夜焱使出看家本領,再輕鬆的擊敗夜焱。

夜焱當然不肯放出鬼衛,在宗主的強力攻擊下,鬼衛和鬼卒的區別不大,都是被宗主一巴掌拍死,最大的區別是掛掉一隻鬼衛,夜焱會心疼。

練無雙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轉而提醒道:「本座記得你會一種提升鬼海的法術,為什麼到現在還不用出來,等什麼呢?」

宗主所說的法術是牧鬼術,牧鬼術最大的作用是提升鬼海的等級和品階,對鬼海的戰鬥力提升並不明顯,大概可以把鬼海的戰力提升百分之三十左右。區區百分之三十的提升顯然不能扭轉乾坤,所以宗主的提醒分明是在戲弄人的。

這場戰鬥更像是切磋,宗主不存在傷害夜焱的念頭,只是想給夜焱一些教訓。

而夜焱也無意暴露實力,無奈雙方的差距太大,宗主的強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照這麼打下去,夜焱必敗無疑,而且會敗的非常丟人。而宗主輕鬆不斷的挑釁更是讓他肝火上升,貌似宗主還真是以為他技窮於此了。

如果是放在晉級金丹期以前,夜焱還真是沒有辦法,畢竟一旦動用冥王守護,鬼海便要被打回到鬼奴的等階,可是現在,金丹期的夜焱掌握了一門比冥王守護更強力的法術,而且不用害怕鬼僕掉回鬼奴,這個法術的名字叫做冥王統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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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冥王統御(二)


  說到底還是二人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夜焱過去將宗主視為一個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強者,以他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除非有必勝把握,他寧可先裝孫子。可是如今他和宗主有了那層關係,儘管他對宗主並不存在非分之想,也是不想這個女人把自己看扁了!而且有了那種關係,即使向宗主暴露一些秘密,夜焱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冥王統御!
  
  為了啟動這個強大的法術,夜焱瞬間抽乾五百隻鬼衛的法力!十萬隻作為炮灰的鬼卒頃刻間被強行提升成為鬼衛,威力瞬間暴漲了百倍。
  
  驟然施加的壓力最是叫人措手不及,本來練無雙遇上這種程度的鬼海,仍是可以游刃有餘,猝不及防之下卻是身形一滯,就在這片刻的停滯,便是有兩百多枚夜叉鬼釋放的光彈打在她的身上。
  
  夜叉鬼也是被冥王統御強行拉升了一階,它們本來就是鬼衛,如今赫然成了鬼將,釋放的法術也從烏黑顏色變化成漆黑發亮,光球的體積擴大了三倍。冥王統御對於鬼僕的提升並非真冇實的晉級,所以這些夜叉鬼還無法掌握鬼將的法術,不過同樣是鬼衛等級的法術,如今的威力卻是暴漲了十倍。
  
  三千隻鬼將級別的夜叉鬼集中火力的攻勢,便是練無雙這等強者也不敢等閒視之,她在倉促間祭出護身的靈器,並且從鬼海的包圍中衝出,迅速恢復到快速移動的狀態。
  
  這三千隻夜叉鬼的攻勢太過霸道,使用任何靈器也不敢硬抗,最佳的應對方法是保持快速的移動,它們的法術很難命中快速移動的小目標。然而不等她鬆一口氣,便是迎頭撞上鬼將組成的大軍,密密麻麻足有上萬的數量。
  
  饒是她神通再強,也無力在上萬隻鬼將中縱橫衝殺,螞蟻是可以咬死大象的,何況這些鬼將可不是螞蟻,全部是媲美於元嬰修士的存在。
  
  「臭小子,居然還藏了這等厲害的殺招!」練無雙先是為之一驚,在她看來,之前的牧鬼術已經十分霸道了,而這個法術竟然把鬼海硬生生的拉升了一個等階,這簡直是要逆天了!她不由的彎了彎眉梢,一旦被這些鬼將攔住,三千隻夜叉鬼的空轟亂炸便要接踵而至,接下來的戰鬥絕不輕鬆,事實上,夜叉鬼的法術攻擊十分的精準,攻擊靜止的目標幾乎是百發百中!明知道稍一停頓便要陷入苦戰,練無雙偏偏無力衝殺這隻鬼將組成的狂潮。
  
  遠遠地,夜焱目測到對手停止了移動,似乎是被鬼將阻攔住了,三千隻夜叉鬼不再盤旋,震動鬼翅懸停在空中,瘋狂的釋放法術攻擊。漆黑的光團如雨點灑落,精確的砸在同一個地點,偏差絕不超過一米。
  
  夜焱對這一幕太熟悉了,雖然他的目光無法穿透重重鬼海1還是可以半斷出宗主被鬼將所阻,正在飽嘗六萬鬼冇將的群毆,還有三千隻夜叉鬼的犀利攻勢。
  
  如此恐怖的攻勢連強橫的靈獸也承受不起嗎,更不好說脆弱的人類修士。鬼海戰術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只要被鬼海阻攔住,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消耗不起。
  
  最霸道的還屬三千隻夜叉鬼,儼然就是一隊重火力兵團,三千個火力輸出點,能夠精準的打擊一個人的目標。
  
  失去來自對手的威脅,片刻後,夜焱便是心軟起來,畢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這種打法叫他心疼嗎?不知道宗主撐不撐得住?
  
  夜焱腦海中閃過那只元嬰期怒焰蜥蜴,強橫如怒焰巨蜥的怪物,也是被三千隻夜叉鬼瞬間轟的血肉橫飛,一顆碩大的怪頭被炸成血肉模糊,宗主那具鮮花一般嬌艷的身家……
  
  想著,想著,夜焱就冒出了冷汗,沒過多久,他便是繃不住了,冒險來到近前察看仔細。無奈那些鬼僕被提升到鬼將之後,驛站足足達到了七米,隨便一隻也能把他的視線擋的嚴嚴實實,更不必說幾千隻鬼僕將人團團圍住,他要是能看得見內部的情形才叫奇怪,越是看不見裡面的情形,他就越是心急。終於,冒險的詢問了一句。
  
  募然,一個妖嬈的身影脫困而出,如閃電般向他襲來,眨眼的功夫便欺到他的近前。

  夜焱只感覺渾身一僵,絲絲冰冷直入骨髓,即使用腳趾頭思考,他也知道自己中了宗主的鬼縛。完了!夜焱根本懶得掙扎口誠然,依仗鬼海的優勢,他可以越級挑戰高階修士,然而他最怕被對手近身,即便是高他一階的修士,也不是他可以硬抗的,更不要說宗主的恐怖手段,掙扎根本沒有意義,純粹是在自取其辱。
  
  此時的練無雙背後伸展出一對猩紅色的鬼翼,絕世的美艷中更是多出幾分妖媚的味道,原來她竟然也是特殊的體質,能夠與鬼魅合體。得益於這個優勢,她能夠不用御器飛行,凌空時仍可保留全部的戰鬥力,這個優勢讓她輕鬆的殺出重圍,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瞬間闖到夜焱眼前。得手之後的練無雙一張嫵媚俏臉似笑非笑「好厲害的殺招,想不到你小子深藏不露,居然把本座也給騙過了。」
  
  「誰騙誰呀?弟子藏的再深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宗主略施小計就引出來了。」夜焱何嘗不知道暴露形跡是在冒險,可是他琢磨著就算敗給宗主,頂多是被宗主欺負一頓,總比傷到宗主要強一些,姑且不說打傷宗主是大不敬,他也心疼不是?
  
  「本座使什麼計謀了?是你小子自己鑽出來的。」練無雙表面上裝作輕鬆,心底卻是驚訝於夜焱的手段。這一戰她打的當真艱難,如果不是夜焱傻傻的跳出來『憐香惜玉」她還真是一籌莫展了,要知道,自從她擔任宗主以後,這是第一次被迫與鬼僕合體,可想而知,她被夜焱的鬼海逼到了何種境地。
  
  「宗主自然是光明磊落,是弟子犯賤成了吧?」夜焱沒好氣的哼哼。
  
  練無雙何嘗不知夜焱的心思,身為宗主,她絕不可能接受誰的憐惜,不過,她還是會被真情實意打動,本座就先且饒過這小子一回吧。打定主意後,她一本正經的教訓道:「你這人雖然愚笨了些,缺少與人爭鬥的經驗,但是之所以犯錯,也是因為對本座的忠心耿耿,想要維護本座的周全,這份心思難能可貴。只不過,你以為高階修士很脆弱嗎?高階修士雖然體質不如靈獸強橫,卻可以利用靈器護身,防禦力比靈獸只強不弱,一個擁有護身法器的高階修士,在發力耗盡之前是絕不會有危險的。」
  
  「小爺怎麼就愚笨了?怎麼缺少爭鬥經驗了?」夜焱無聲的抗議「小爺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換一個人困在鬼海試試,看看小爺還笨不笨,還缺不缺戰鬥經驗?」
  
  練無雙無疑懲治夜焱,隨便找了個台階道「念在你對本座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之前對本座無禮的事,本座既往不咎了。」
  
  「好像是宗主先對弟子無禮的吧。」夜焱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先是讓夜焱把鬼海收去,練無雙再次說道:「把衣裳脫掉。」
  
  還是要脫?夜焱恨不得扇自己兩記耳光,心軟什麼呀,讓她在鬼海吃些苦頭才好。
  
  「你不把衣裳脫掉,本座如何察看依附在你身上冇的赤煉妖蠍,難道你想讓赤煉妖蠍繼續依附在你的身上?」練無雙主動解釋了誤會。
  
  「宗主是為了這個讓弟子脫衣服的?幹嘛不早說呀?」夜焱當真是慚愧的無地自容了,人家好心幫他解決赤煉妖蠍,他居然說出那種混賬話來,太過分了。再說他也不想頂撞宗主呀,對宗主說出那種不著調的話,貌似夠讓他死十個來回的。
  
  「本座指派你辦一件事,難道還要和你解釋緣由不成?不然你以為本座為什麼讓你脫衣服?」練無雙狠狠將他橫了一眼。
  
  「這個…」夜焱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獲似他還讓宗主先脫衣服來著。話說回來,夜焱也知道身為宗派弟子必須無條件服從宗主的命令,如果宗主指派他殺個人什麼的,他絕對不會多問一句,但是宗派偏偏讓他脫掉衣服,而他之前有和宗主……,
  
  練無雙不想糾纏這個細節,催促道「把衣衫脫了讓本座察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留下這妖物始終是個禍害。如今她依附在你身上,難保不對你造成傷害。」

  「有這麼嚴重。」夜焱覺得赤煉妖蠍的附體對自己並無多大影響,在死亡沙海還幫助他抵抗熱浪呢。
  
  練無雙不慌不忙的解釋道「赤煉妖蠍的軀殼被毀了,沒有軀殼就無法修煉,她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奪取一個新的軀殼,如今她依附在你的身上,你不覺得寢食難安麼?」
  
  何止寢食難安,夜焱差點嚇的魂飛魄散,在死亡沙海的時候,也不見出過這麼多汗,為了拔除隱患,不要說脫掉衣服,連褲子一起脫掉也不是問題!當然,當然,他就是把褲子一起脫了,人家宗主也懶得看他一眼。
  
  一隻栩栩如生的圖案盤在他的腰部,色彩斑斕,妖嬈無比,彷彿隨時都會變成活物。
  
  「這妖孽果然依附在你的身上,難怪你後來不怕死亡沙海的熱浪了,原來是這個妖孽在幫你抵禦高溫。」練無雙觀察的十分仔細,甚至用纖纖素手去觸摸那只蠍子,得出的結論令人沮喪,赤煉妖蠍無法被抹殺。
  
  赤煉妖蠍佔據練無雙的身體時,是壓制住原主人的神念,這種附體方式相當於奪殼,只不過練無雙的神念更為強大,赤煉妖蠍只能得逞一時卻無法久存。
  
  赤煉妖蠍對夜焱的依附則是另一種形式,這種形式的依附將自己和夜焱捆綁在一起,這種依附的方式,赤煉妖蠍無法傷害到夜焱,但是有人要對付赤煉妖蠍也是辦不到的,除非把夜焱一塊殺掉。
  
  赤煉妖蠍無疑採用了最佳的附體方式,如果她奪夜焱的軀殼,練無雙必定有辦法收拾她,即使找不到對付她的辦法,練無雙也會她把夜焱一併殺掉,因為一旦被赤煉妖蠍奪取了肉冇身,夜焱就不再是夜焱,而是赤煉妖蠍口可是現在的情形是,練無雙想要抹殺赤煉妖蠍,勢必要連夜焱一同抹殺,練無雙下不了手。
  
  夜焱的心底十分清楚,宗主所說的沒有辦法抹殺赤煉妖蠍,並非是真的沒有辦法,而是在不傷及他的前提下,無法抹殺赤煉妖蠍,他可是要知道,宗主為了斬殺赤煉妖蠍不惜拚個兩敗俱傷,在黑煞風暴來襲的時候也不放棄,由此可見宗主斬殺赤煉妖蠍的決心,如今,宗主為了他居然肯放過赤煉妖蠍,不得不讓他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反正這妖孽也傷不到你,我們倒不用急於一時,等本座返回宗門後在慢慢幫你想個方法解決,你把衣服穿上吧。
  
  」如果兩人是單純的宗主和弟子的關係,練無雙看看他赤裸的上身倒不覺得有什麼,然而兩人之前發生過那種事,彼此又都不想舊事重提,氣氛可就有些尷尬了,練無雙不會任由這種尷尬的氣氛蔓延,冷著一張如花嬌艷的俏臉交代夜焱「本座要修煉了,你先退下吧。」
  
  「…………」片刻後,夜焱紋絲不動。
  
  「還傻愣著做什麼呢?聽不見本座讓你退下嗎?」練無雙等了半晌,發現這個小子遲遲不肯離去,不由的惱怒起來,這個小子難道還敢違逆本座?
  
  「那個…是宗主來找弟子的,宗主想修煉就回去修煉唄,幹嘛讓弟子退下呀?」夜焱暗自腹誹,就打小爺做了對你不起的事,你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大半夜的找來修理小爺一頓,如今又讓小爺退下。
  
  一貫是別人來覲見練無雙這個宗主,極少有她去找別人的時候,所以她習慣了讓人退下,被提醒後她才想起是她主動來找的夜焱,她哪有讓夜焱退下的道理。只不過,她萬萬不肯和夜焱承認自己錯了,她當下把俏臉一板「本座叫你退下你便退下,囉嗦什麼?」
  
  「哦。」夜焱心說退下就退下吧,反正是處在荒山野嶺,小爺換個地方便是了,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當下就灰撲撲的走了。
  
  「撲哧」強忍到夜焱的身影消失,練無雙終是忍俊不住的嬌笑,這可是她此生第一次和人無理取鬧,欺負這個小子還挺有樂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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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返回宗門(一)

來到遠處,死裡逃生的赤煉妖蠍總算鬆了口氣,她可是深知無雙仙子的心狠手辣,這個賤人殺人不眨眼睛的!練無雙抹殺她很容易,把夜焱一併殺掉便是了。那個賤人身為高高在上的一派至尊,為了抹殺心頭大患,搭上一個剛晉級金丹期的宗門弟子有什麼奇怪?為了自身的安危考慮,她覺得有必要提醒夜焱,那個賤人是個恐怖的存在,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虧你小子還笑的出來,你小子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你就不怕她把我們一併殺了?」

「不至於,我覺得宗主這人還挺不錯的。」經歷過這麼多事,夜焱至今還活著,足以證明宗主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加上他和宗主有了那層特殊關係,他不得不摸著良心為宗主說上一句公道話。

「什麼?你還覺得那個賤人不錯,你有毛病呀?」這種想法太可怕了,如今赤煉妖蠍的命運和夜焱綁在一起,她可不允許夜焱犯傻!為了轉變夜焱的觀念,她當即控訴賤人的罪行。饒是她藏身在死亡沙海,對於無雙仙子的狠辣手段也知道不少,例舉出來的事實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有據可查,最後她給無雙仙子歸納出八個字的評價,貌美如花,心如蛇蠍!

練無雙執掌頂級的修仙勢力,除了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狠辣的手段也是必不可少,不然的話,叫她一個女人如何震懾群魔?要知道,幽冥宗乃是不折不扣的邪宗,那些老祖,長老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要想震懾住那些魔頭,她就要比那些魔頭更狠!

所以,赤煉妖蠍並不是在說謊,只不過夜焱見識到的,是宗主截然相反的一面。

宗主最初便是把夜焱視為一個值得栽培的優秀弟子,對待他自然比旁人多出一些關懷和愛護。經過考察,宗主更加賞識他的本領和天賦,所以夜焱儘管時常和宗主作對,卻總是得到宗主的寬恕和原諒。如今他和宗主有了那層關係,宗主待他自然更是與別人不同。

於是夜焱就覺得納悶了,宗主和赤煉妖蠍都將對方說成殺人嗜血的妖魔,到底誰說的才是實情?抱著公正客觀的態度分析,夜焱覺得二女都不是什麼善類!但是這兩個女人都不會害他。

赤煉妖蠍的斑斑劣跡不必說了,但是她如今依附在自己身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自然不可能對自己不利。

宗主和自己發生了那種事,如果是為了洩憤,或者不想醜事洩露,一定盡快殺了自己的滅口,他能夠存活到今天,說明宗主不想殺他。

二女是善是惡與夜焱無關,只要不存在害他的心思,他就不必擔心什麼。

夜焱如今煩惱的是赤煉妖蠍,雖然赤煉妖蠍採用的附身方式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是身上多出了一隻寄生蟲總是叫人不爽。在死亡沙海的時候,赤煉妖蠍的附體對夜焱還有些好處,可以幫助他抵抗高溫。如今返回齊州,妖蠍隨之失去了利用價值,他自然要想辦法清理門戶了。

夜焱沒有本事抹殺赤煉妖蠍子,卻有自己解決麻煩的方式,一切用利益說話,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什麼事都可以商量。赤煉妖蠍依附在他的身上無法修煉,一身化形級別的境界也會逐漸消散,除非找到一個新的軀殼,她才可以繼續修煉,所以,夜焱和她的利益是一致的。

「軀殼哪裡是容易找的?」赤煉妖蠍何嘗不想東山再起,可是重新找到一副軀殼難比登天。

「找個軀殼很困難嗎?你不是佔據過那個賤人的身體嗎?我幫你抓一個女修回來,你奪取她的軀殼不就行了?我保證幫你抓一個天賦優秀,小模樣禍國殃民的女修回來。」夜焱玩了命的引誘。

「沒用的。」赤煉妖蠍並非人類,想要得回人形,必須重新化形。奪取人類的軀殼也無法徹底融合,頂多是暫時的借用一下人的軀殼,無法長久。

「難道你不想做女人了?那也容易,我幫你抓個男修回來,讓你奪取他的軀殼,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提到英俊瀟灑的男人,夜焱很無良的想到了歐陽倫,那個小子油頭粉面的,一定很招女人喜歡。

「找死!」赤煉妖蠍忍無可忍,卻發現自己拿夜焱毫無辦法,無奈之下,她只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為夜焱解釋箇中詳細。妖族的修煉和人類修士有很大不同,人類修士的修煉依靠天賦,以修煉神念為主,失去肉身後奪取軀殼相對比較容易,當然,那也不是輕易能可以辦到的。

妖族的修煉卻是依仗自身的血脈,普通的野獸根本就不能修煉,只有靈獸才具備修煉的資格。絕大部分的靈獸勉強修煉到築基期便是到了極限!血脈優秀的靈獸不用如何修煉,成年後至少也是成為金丹期的存在。而一些含有神獸血脈的物種更是強大,成年後輕輕鬆鬆就可以達到化神期。總之,靈獸的修煉十分依賴血脈和軀殼,失去了軀殼便無法再修煉了。

「明白,你不能使用人的軀殼。」夜焱恍然大悟,「這也容易,找一個靈獸的軀殼給你就行了,我幫你找個血脈純正的。」

赤煉妖蠍驕哼道:「你們人類修士自命為萬物之靈,把其餘的一切物種都稱為獸,卻不知獸與獸之間是有分別的!兔子是獸,龍也是獸,這兩者豈能相提並論!」

夜焱撓頭道,「有事說事,不用動不動就扯到種族歧視,誰歧視你了?本人一向喜歡小動物。那啥,你只能使用蠍子的軀殼,對吧?」

「嗯。」赤煉妖蠍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人家好心幫忙想辦法,何必動不動就指責人家。不過,這個小子真的喜歡小動物?恐怕是喜歡吃小動物吧?

「幹嘛不早說呀?死亡沙海到處都是蠍子,幫你抓來一隻還不容易,現在到什麼地方幫你找蠍子去?」夜焱剛從死亡沙海出來,也不能立即就折返回去呀,再說宗主也不肯答應。

饒是赤煉妖蠍想要心平氣和,還是被夜焱的異想天開惹的火大,「還說你不是歧視妖族,你以為隨便找一隻蠍子就行?別的不說,光是在死亡沙海就有上千種蠍子,最強大的赤炎蠍王也頂多可以修煉到元嬰期。」

夜焱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同樣是蠍子,差距也是非常大的,那些成群結隊的赤炎蠍子顯然不能和赤煉妖蠍相提並論。說起來,赤煉妖蠍能夠修煉到化形,想必血脈也是十分強大的,絕不是尋常種類的蠍子,就是不知道屬於什麼品種?

「你不用白白浪費心思了,死亡沙海並無我的同類。」赤煉妖蠍在死亡沙海出生成長,如果在死亡沙海中有她的同類,她豈能不知?靈獸的血脈越是強大,數量就越是稀少,這是天地間的法則,一個能夠修煉到化神期的物種,如果可以輕易的形成族群,其他的物種還用不用活了?再者說了,眼下就算找到新的軀殼,赤煉妖蠍也不敢使用,只要她敢離開夜焱的身體,那個賤人立即就能抹殺了她。

得知尋找一副軀殼如此艱難,夜焱逐漸的冷靜下來,反正在這種依附狀態下,赤煉妖蠍傷害不到自己,帶上她也不怕什麼。最頭疼的反倒是心理上。

一方面,練無雙抹殺妖蠍之心不死,不斷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可惜折騰到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另一方面,赤煉妖蠍對練無雙恨之入骨,不斷向夜焱控訴『賤人』的歹毒,一個勁的詛咒發誓,有朝一日讓她找到軀殼,勢必要賤人血債血償!

二女都是齊州頂級的存在,彼此將對方視為死敵,偏偏又奈何對方不得。夜焱很無辜的夾在她們中間,還能怎麼辦呢,只好和稀泥。但是稀泥也不容易呀,二女都是聰明之人,時間久了,豈能察覺不到夜焱是一株牆頭草!於是她們又把矛頭指向了夜焱。

練無雙當然有理由遷怒夜焱,如果不是因為夜焱令她投鼠忌器,她隨時可以除掉赤煉妖蠍。

赤煉妖蠍也沒給夜焱好臉色,若非夜焱用鬼海幫助賤人,赤煉妖蠍豈能不敵那賤人,落得如此下場。

鬧到最後,夜焱兩邊不是人了。好在距離幽冥宗越來越近,距離解脫的日子不遠了,夜焱苦苦的期盼著,接下來的四十多個日夜,他是掰著手指頭數過來的。

頭頂是陽光明媚,吹在身上的風卻變得陰冷起來,夜焱騎著禿子向下方俯視,宗門隱藏在連綿不絕的群山中,山巒群峰之間迷霧繚繞,說不出的神秘幽深。或許是在外漂泊的太久,這一片籠罩在鬼霧中的宗門,竟然讓他倍覺親切。

途經縹緲峰的時候,他看見了映月寒潭,猶如一面閃亮的的鏡子鑲嵌在峰巒疊翠之間。映月寒潭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也是他和鬼仙子初次相遇的地方。

初見鬼仙子的時候,夜焱的驚艷絕不輸於任何一個鬼仙子的仰慕者,那宛如鬼蜮幽蘭的冷艷讓他驚為天人!

只不過,鬼仙子卻把他當成了淫賊,還把他押解到執法堂受審。當時他做夢也想像不到,艷絕齊州的鬼仙子最終與他結成了夫妻。

他隨即又想到對他偏袒到戰天老怪對他的偏袒維護,想到了其他執法弟子幽怨的眼神。

一個弟子對宗派的忠誠絕不是虛無縹緲,也不是用無恥的洗腦灌輸出來的,宗派就是修士的家!

不消片刻,便是有大批的高階修士前來接駕,在練大宗主的身前,這些不可一世的長老,老祖,表現的畢恭畢敬,絕不敢有絲毫的霸氣流露出來。

練無雙外出的時候喜歡低調行事,讓人忽略了她高高在上的身份,一旦返回宗派,她便是這個頂級修仙勢力的核心。

當然,當然,這些高階修士屁顛屁顛的來接駕,也不單純是為了表達忠誠之心,雖然說戰堂和執法堂維持著宗派的運轉,但是有些緊要的事少了宗主還真是不成。

練大宗主這一走可就是六年!一大堆的破事千頭萬緒,比如說各大勢力之間的衝突,執法堂與戰堂的摩擦,等等……

練無雙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狀況,但是聽到半截,她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些鬧哄哄的高階修士們頓時噤若寒蟬!

不怪練大宗主火大,就說天籟峰和逆天峰之間的衝突吧,起因是兩個勢力的弟子爭奪一隻上品的鬼魅,最後是天籟峰弟子實力稍強,奪走了上品鬼僕。本來就是個屁大個事,可是逆天峰吃了虧不服氣呀,隨後糾集了十多名齊天峰弟子報復,打傷了四個天籟峰的弟子。

天籟峰弟子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組織人手以牙還牙。雙方參戰的規模很快超過上百名弟子,當事態擴大到驚動雙方老祖的時候,情勢已經很難收拾。畢竟麾下折損了十幾個弟子,那個老祖願意忍氣吞聲,一旦退縮老祖的威嚴何在?何況當老祖的都有護犢子的毛病,於是,衝突再次升級。

各方勢力之間都是有舊怨的,事情越鬧越大,便是有人煽風點火,有人渾水摸魚。本來是兩個勢力的紛爭,隨後又演變成七個勢力的混戰。

事情最終驚動了執法堂,本來應該妥善解決了吧,可是負責裁決本次糾紛的執法長老偏偏又和逆天峰老祖關係親近,裁決的時候難免要偏袒逆天鋒一二。

這天籟峰老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十分會做人的,在宗派裡朋友不少,眼見執法堂偏袒逆天鋒也是氣憤不過,當即找戰堂的老友幫忙討個公道。

戰堂和執法堂同為宗派的嫡系勢力,平常就不怎麼對付,雙方各執一詞火藥味十足,不消片刻就打了起來。執法長老修為雖高,卻是招架不住戰堂弟子人多勢眾。這一戰傷了近百名戰堂弟子,那名執法長老也被打成重傷,還被戰堂給扣押下來。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可就驚動了戰天老怪!

戰天老怪這個火爆脾氣,二話不說就闖到了戰堂,先是把被扣押的執法長老放了,順手又抓了所有參與爭鬥的戰堂弟子。不止是戰堂弟子,其餘各峰勢力參與到本次事件的弟子,也統統被老怪抓了起來,就連老祖也不例外。

所有被抓來的人,全部被戰天老怪扔到幽冥鬼穴中關押,戰天老怪還放出話來,只等宗主回來發話,把這些人統統宰了!

幽冥鬼穴乃是極寒極陰之地,元嬰期的修士也不堪承受,這老怪居然把築基期和金丹期的弟子統統扔了進去,不用幾周的功夫,這些人不用宰也要被活活的凍死!

眼下,這七方勢力包括戰堂在內,都有弟子被關押在幽冥鬼穴中受苦,生死不知。這些勢力的人心急如焚,可是他們再著急也不敢和戰天老怪叫板,只能眼巴巴的盼著宗主盡快回來主持公道,日盼夜盼的終於把宗主盼回來了。

「屁大個事被你們鬧得不可收拾,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沒有一個讓本座省心的。」練無雙一張嬌艷的俏臉像是掛了一層冰凌,當下取出宗主令牌交到夜焱手上,「你帶著本座令牌跑一趟幽冥鬼穴,先把人放出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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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返回宗門(二)

冥火令!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見此令牌如見宗主!執冥火令牌辦差,那就是宗主欽使的身份!

宗主竟然把冥火令交給一個毛頭小子,在場的長老和老祖們無一不是瞪圓了眼珠子,暗自猜測這個毛頭小子的來歷,然而,他們想破了頭也猜不出夜焱是什麼來歷。

夜焱可不覺得這塊冥火令牌有什麼好的,他還不想要這塊令牌呢。人可是戰天老怪抓的,如今他奉宗主的命令去放人,難免有那麼點背叛了戰天老怪的感覺……在一干長老和老祖詫異的目光下,夜焱不情不願的接過冥火令牌,騎上禿子離去。

在幽冥鬼穴的崗哨外,他看見一個嬌俏可人的身影,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鮮花,小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著。

這副小身段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啊!不用夜焱浪費腦筋,那個甜美可人的女孩主動找上了他。

哭成梨花帶雨的夜寰兒脆生生的呼喚了一聲,時隔多年,小妮子出落的美艷不可方物,雖然不如小妖精,鬼仙子的絕艷,卻是一副鄰家小妹的甜美嬌俏,尤其是此刻哭成了淚人,叫人見了忍不住的心疼。

「表妹,你咋哭成淚人了?誰欺負你了?跟表哥說,表哥幫你揍他!」夜焱習慣性的伸出手臂,本來是要抱住她安慰一番,手臂伸到半截又覺得不妥,表妹如今可是大姑娘了,小模樣出落的如花似玉,不能隨便亂抱了。於是那只伸出去的手臂很有技巧的轉了個弧度,輕輕拍拍表妹的頭。

誰知道他不問還好,這一問頓時勾出了夜寰兒的委屈,一下子紮在他的懷裡痛哭起來。

夜焱就是再心急也不好逼問她,只好任由她在懷裡哭個痛快,心裡卻在暗自猜測,小妮子哭得這般淒慘,難不成是被宗派的男弟子欺負了?讓小爺查出此人是誰,非把那王八蛋閹了不可!

良久,夜寰兒努力的止住眼淚,抽泣著把實情一一道來。天籟峰老祖對她寵愛有加,和逆天峰發生衝突的時候並未讓她參與,所以執法堂抓人的時候也沒有抓她。不過她留在外邊反而更加難過,她想找人把師傅和師兄救出來,無奈她在宗門除了師傅和幾個師兄誰也不認識,叫她找誰幫忙?再者說了,人是戰天老怪關進幽冥鬼穴,除非有宗主的命令,她找其他人也不起作用。執法堂不止不放人,也不許人前來探視,將她被擋在了崗哨之外,如今她連師傅是生是死也不知情。

泣不成聲的把詳情道出後,夜寰兒楚楚可憐的自責道:「都怪寰兒沒本事,救不出師傅和師兄。」

夜焱虛驚一場,翻了個白眼道:「還以為多大個事呢,不就是天籟峰老祖被抓了嗎?你師傅不著調才被執法堂抓起來的,他是咎由自取,關你什麼事呀?不要動不動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有本事還想怎麼樣?還想闖入幽冥鬼穴救人不成?」

夜寰兒本來就充滿委屈,還要被表哥教訓一通,淚珠子又是忍不住了。

夜焱可真拿一個哭哭啼啼的小表妹沒有辦法,手忙腳亂的勸慰道:「那啥,你別哭了,人家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那表哥幫我救救師傅和師兄。」夜寰兒來到宗門以後,除了修煉就是陪伴在師傅身邊,除了表哥,她再也找不到依靠的人了。

夜焱不就是為了放人的事來的嗎,當下一拍胸脯:「幫你救師傅倒是可以,但是你不許哭了。」

夜寰兒央求表哥本來是病急亂投醫,卻是不想表哥答應的如此痛快,她這才想起表哥是執法弟子,據說還混的不錯的樣子。小妮子又是高興又是急切,央求道:「能不能把師兄也救出來,師兄的修為本來就不高,在幽冥鬼穴撐不住多久的,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連師兄也想救呀?你還挺貪心的嗎?是不是和那個師兄好上了?」夜焱一副很無良的模樣,疑神疑鬼的分析。

「誰和別人好了,師兄快幫忙救人。」夜寰兒好不容易找到救星,也顧不得證明自己的清白了,拉上表哥就要上路。

「不是讓我幫忙救人嗎?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夜焱被她的小手拉著,差點就真被她拉走了。

「我們盡快趕去執法堂求情呀,表哥是執法弟子,一定可以見到戰天長老,對嗎?」夜寰兒這段日子也不是白忙活的,總算是把門道摸清楚了,要想救出師傅和師兄,勢必要得到戰天老怪的許可。

夜焱要見戰天老怪有什麼難的,他遠行歸來,不去和老怪物打一個招呼,老怪物才不痛快呢,只不過眼下辦正事要緊,稍後再去探望老頭子:「嗯,不用那麼麻煩,我們直接進幽冥鬼穴。」

「洞穴外有執法弟子把守,不讓人探視的。」夜寰兒被擋在崗哨外數月的時間,對執法弟子的鐵面無情可是刻骨銘心了。

「放心,有表哥在百無禁忌。」夜焱轉而拉住小表妹前往崗哨,途中他還感覺到那隻小手在把他往後拖,不由的暗暗好笑,估摸著小妮子之前一定碰過釘子,如今是是長記性了,他故意打趣道:「把守幽冥鬼穴的執法弟子很凶嗎?」

「嗯。」夜寰兒萬萬想不到表哥是在幸災樂禍,還在暗自為表哥擔心,生怕表哥和那些凶神惡煞的執法弟子起了衝突。

難怪這小妮子嚇的不敢接近鬼穴入口,這副陣仗確實夠嚇人的。十一名執法堂弟子齊刷刷的守在洞穴外,其中的六人赫然是執法長老的身份!執法長老的修為可不是金丹期修為,至少是元嬰期的中階以上的修為,而且要有卓越功勳才行。幽冥鬼穴的守衛本來不是如此森嚴,只不過戰天老怪近期在裡邊關了大批的人,這些人包括七個勢力的弟子,戰堂的弟子和長老,甚至包括兩位老祖!因此不得不防範有人鋌而走險,戰天老怪不止加派人手還嚴令下來,除非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接近幽冥鬼穴。

這段日子倒是的確有幾撥戰堂弟子試圖硬闖,無一例外的被這些執勤的執法弟子擒下,那些被擒住的戰堂弟子依照戰天老怪的交代,一併扔入了幽冥鬼穴。

把守洞穴的高階修士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執法弟子,又是接受了戰天老怪的特別交代,態度異常強硬。

「鬼穴禁地,未經戰天長老許可,任何人不得接近,違者殺無赦!」這十一個執守的高階修士,居然沒有一個認識夜焱的,為首的曲長老只把夜焱當成一個普通的金丹期弟子,還以為夜焱是來探視人犯的,看這架勢,沒有直接對夜焱動手,已經是在格外開恩了。

夜焱當然不用在乎幾個執法長老的臉色,只不過他一貫很會做人,考慮到人犯是戰天老怪抓的,而自己是奉宗主之命來放人,他可不想給人留下盛氣凌人的感覺,以免破壞自己和老怪的感情,甚至是破壞宗主和老怪的關係,總之,他不想讓人覺得宗主把戰天老怪壓了一頭。所以他不是直接表明欽使身份,而是先亮出執法弟子的身份,考慮著最好是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下把人放了。

曲長老先是上下打量夜焱,再看看他拉著的小丫頭,隨即得出結論,一定是這個小丫頭之前碰了釘子,找來一名執法弟子幫忙求情,想走後門!當真是可笑之極,一個區區的金丹期弟子,在金丹不如狗的執法堂哪來的什麼面子?曲長老當下就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小子身為執法弟子,就該知道執法堂的規矩,帶上這個小女娃速速離去,不然的話,就算你是執法弟子,本座也要秉公處理。」

夜焱之前與宗主朝夕相處,總是聽宗主自稱本座,如今一個小小的執法長老居然也在他的面前自稱本座,豈不好笑,不過他卻沒有笑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瞞各位師兄,小弟是奉命來辦差的,還請師兄行個方便。」

「辦差!你小子分明是不想在小女娃面前失了面子,胡亂編排出一個借口想混入鬼穴!,再敢軟磨硬泡,休怪本座不講情面,先打你一頓鞭子!」曲長老一怒之下氣勢駭人,夜焱倒不覺得有什麼,夜寰兒可是嚇壞了,小妮子輕輕拉了拉表哥的衣角,提醒表哥不要逞強。

夜焱低聲下氣的可不是因為怕了這幾個執法長老,只是為了低調一點把人放了,不想為此破壞自己和戰天老怪的情分,誰知道這幾個傢伙不識相,非要逼他來硬的不可!

「既然如此,本人就不與你們廢話了。」夜焱取出令牌的同時神色也驟然一冷,冥火令牌不拿出來則以,一旦展示出來,他便是代表宗主的威嚴。

這十一人中,只有曲長老認得代表宗主權威的冥火令牌,見冥火令如見宗主!不用任何的解釋,他當下跪倒在地。其餘的是執法長老雖然不認識冥火令牌,一個個都是不傻,連身份和修為最高的曲長老見到這枚令牌也跪下了,他們可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比曲長老還要高貴,於是也紛紛跟隨曲長老跪倒在地。

目睹這些神一般的執法長老齊刷刷的跪拜在表哥身前,夜寰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呆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疑惑和不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跪拜一下表哥。

「弟子不知是宗主欽使駕到,多有失禮,還請欽使見諒。」曲長老表面裝作畢恭畢敬,心中卻是充滿怨恨,區區一個金丹期的執法弟子,仗著宗主欽使的身份就要他跪拜,叫他如何能忍?然而此時此刻,不能忍也要忍,他別說不敢起身,連一絲一毫的不滿情緒也不敢表露出來,否則就是對宗主大不敬!但是以後可就不一樣了,宗主欽使不是常設的職務,執行完任務以後,令牌就要交還宗主,到時候,這小子就要被打回原形,不過是個執法弟子而已,還怕找不到機會報復?

夜焱可不知道此人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也懶得理會,既然出示了冥火令牌,夜焱不會再與任何人客套,與之前的和顏悅色判若兩人!他是奉命來幽冥鬼穴放人的,有冥火令在手誰敢阻攔?所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拉上寰兒徑直進入幽冥鬼穴。

那些把守幽冥鬼穴的高階修士面面相覷,他們可是還跪著呢,也那個小子也不交代一句讓他們起身的話,這可如何是好?繼續跪著吧,欽使都走了。起身吧,又是對宗主的大不敬,他們是繼續跪著呢,還是繼續跪著呢,還是繼續跪著呢……

剛跨入幽暗的洞穴,立即是一陣陰森的鬼氣襲來,奇寒徹骨。

夜寰兒當下就承受不起,嬌俏的身軀輕顫不止,她拚命的忍住寒氣,跟隨表哥向深處走去,然而剛走出幾步,她便是一陣暈眩,再也支撐不住。

驀然,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攬入懷抱,猶如潮汐般浩瀚的法力形成強而有力的護盾,將她包裹在其中,那其寒徹骨的寒流再也不能傷害到她。

「不要逞強,幽冥鬼穴中的寒氣連金丹修士也抵抗不住。」夜焱把表妹保護在自己的法力護盾之下,繼續前行。

「金丹期的修士也不能承受幽冥鬼穴的奇寒,表哥卻可以承受的住,還可以分出法力保護寰兒,難道表哥比金丹修士還要強大?表哥修煉到金丹期了?」夜寰兒倒是聰明伶俐,居然聽出了話中的玄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崇拜。

「嗯,最近才突破到金丹期的。」夜焱如今突破到了金丹期,也返回了宗門,偏偏就沒有人尊稱他一聲夜長老!感覺挺鬱悶的,小表妹雖然沒有叫他長老,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崇拜,卻是比一千聲,一萬聲長老還要讓人舒服受用!

可憐的夜焱,居然在涉世不深的小表妹身上找到了點成就感,這是徹底墮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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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這事不算完

七拐八彎的一路走來,終於來到關押人犯的所在。

眼前的景象讓夜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數百米的空間擠滿了本派弟子,連過道中也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足有數千人之眾,所有人的身上都包裹著一層雪白的細霜,加上洞穴內光線極差,也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夜寰兒乍一見到這副陣仗,淚珠不爭氣的滾落下來,泣不成聲的呼喚著師尊。

不大的功夫,一個冰人主動找了過來,吐氣成霜的訝然道:「寰兒!你也被執法堂抓進來了。」

「師尊!寰兒不是被抓進來的,是表哥帶寰兒來的。」夜寰兒當下就哭泣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總算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天籟峰老祖隨即找上夜焱:「夜兄弟仗義呀,老夫落到如今的田地,你是唯一一個伸出援手的人,這份人情老夫記下了,今後夜兄弟有任何難事,儘管……」

「你真是天籟峰的老祖?」夜焱將信將疑的求證,好歹也是一方勢力的老祖,就算被關入幽冥鬼穴,不至於造的這般狼狽呀。眼前的傢伙不止容貌辨別不清,連聲調也十分陌生,加上他本來就和天籟峰老祖不是很熟,所以……

天籟峰老祖也不多說,伸出手抹掉臉上的細霜,現出本來的面目。證實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天籟峰老祖之後,他央求道:「夜兄弟是戰天長老跟前的紅人,能不能幫忙向他老人家求個情,這幽冥鬼穴實在太冷了,老夫倒是還可以撐上一段時日,可是老夫門下的弟子萬萬撐不住了,這些日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個築基期的弟子,要不是老夫用法力護著,被關進來的弟子怕是一個也剩不下。」

夜寰兒也是向表哥投來央求的眼神,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叫人如何忍心拒絕?

「不用求情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你趕緊組織一下弟子。」夜焱估摸了一下,那些仍然活著的弟子,恐怕也沒有能力自行走出去了。

「這個……老夫知道夜兄弟仗義,不過夜兄弟最好還是找戰天長老求情,如果私放了我們,夜兄弟回去之後難免受到責罰。」天籟峰老祖不由遲疑起來,就算是他覺得夜焱很仗義,也不至於仗義到這個份上吧?私自就敢把自己放出去了?即使夜焱有這個膽子,把守鬼穴的執法弟子也不是擺設,豈能容許他亂來。

「老哥不要誤會,小弟可沒有膽子私自放了你們,小弟是奉宗主之命放你們出去。」夜焱可不想得這份便宜人情,讓這些老祖們對宗主感恩戴德去吧。

「宗主終於回來了!」若然不是鬼穴中溫度太低,眼淚流不出來,天籟峰老祖此刻就老淚縱橫了!戰天老怪不問青紅皂白的把他和兩百名弟子關進了幽冥鬼穴,不止是他的天籟峰遭殃,其餘的幾個勢力情形也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戰天老怪純粹是亂來,然而所有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在這幽冥宗,唯一能壓得住戰天老怪的人只有宗主,然而宗主卻遲遲不歸,如今宗主終於回來了!這些老祖們苦苦的盼著宗主回來也不是一廂情願,宗主剛一回到宗門,不是就差夜焱來放人了嗎?

「把你們天籟峰的弟子組織一下,趕緊出去吧,在這鬼地方還沒待夠呀?」夜焱剛來到鬼穴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可是片刻也不想逗留。等天籟峰老祖去組織自己的人手,他又一一通知其餘幾個勢力可以離開鬼穴了。

這些宗門弟子被折騰到如此的境地,也不顧什麼體面了,能走的互相攙扶著,不能走的就找人抬著,數千人浩浩蕩蕩向洞穴外走去,這副狼狽的場面哪像是修士,活像是一群難民。

天籟峰老祖和其餘幾個勢力的老祖修為比門下弟子要高出太多,儘管樣子有些狼狽,身體卻是並無大礙,如今逃過了一劫,轉眼間又意氣風發起來。

大難不死說什麼也要慶祝一場,夜焱辛苦的來到鬼穴放人,這份辛苦自然也是要慰勞的,何況經此一劫,天籟峰老祖深刻的認識到,不認識一個執法堂的朋友太吃虧了!夜焱不僅是戰天老怪跟前的紅人,為人又極為仗義,這個朋友他是非交不可的!尚未出鬼穴呢,他便邀請夜焱到天籟峰做客,不止是邀請夜焱,還有兩個在衝突中和他同一陣營的老祖也是一併邀請。看這架勢,酒宴是少不了的,女修是必須有的!

夜焱可是知道什麼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了,何況這塊傷疤眼下還沒好利索呢,還在滴著血呢!他不得不告知得意忘形的天籟峰老祖實情:「宗主現在不是寬恕你們,只是怕你們死在鬼穴裡邊,把你們放出來等候發落,眼下風頭可還沒有過呢,老哥最好還是低調一點。」

天籟峰老祖不由的一驚,若然不是夜焱的提醒,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內情,還以為一切風平浪靜了,正因為事情尚未解決,他更是要依仗夜焱這個朋友:「夜兄弟一定要幫忙向宗主解釋清楚,這次衝突完全是因為逆天峰的弟子太過囂張。」

夜焱如今還是欽使的身份,數落起人來有板有眼的:「宗主是什麼身份?犯得上和底層的弟子過不去嗎?她要收拾就是收拾你們這些老祖!你門下的弟子就不囂張了?他們和逆天峰弟子發生爭鬥,是因為你這個老祖管束不力!起初你不知情還說得過去,可是你知情了之後呢,不但不說阻止門下弟子,還發動弟子和逆天峰大戰,這是老祖該辦的事嗎?起初只是你和逆天峰兩家的衝突,是你先找的幫手,把兩家之爭變成五大勢力的混戰。還有,你如果對執法堂的裁決不服,可以找戰天長老說理,或者是等宗主回來主持公道,你跑去找戰堂幫忙是什麼意思?顯擺你認識的人多?戰堂和執法堂的衝突也是你攪和出來的?所有的事就是你搞出來的,宗主不收拾你收拾誰?」

這一番剖析當真是刀刀見血,饒是處在幽冥鬼穴的酷寒中,也是把天籟峰老祖驚出一身冷汗,他可是不敢再討好賣乖了,哭喪著臉訴苦:「戰天長老什麼時候講過道理呀?但凡他做事靠譜一點,也不至於審都不審,就把幾千號人扔到幽冥鬼穴。宗主常年在外界走動,即便是留在宗派裡,也不是我們這些老祖想見就可以見的。夜兄弟是宗主近身的紅人,一定要幫兄弟求個情啊。」

「我沒有近宗主的身!也沒本事幫你求情!」夜焱一貫越是心虛聲調越高!

「兄弟活了一大把歲數, 被處置了也不冤枉,只可憐丟下寰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無人照拂。」天籟峰老祖言之切切,那哀怨的神情,那關切的語調,把一個老者對晚輩的割捨不下表現的淋漓盡致,當場就把夜寰兒的眼淚騙了下來,小妮子拉著表哥的手臂苦苦央求:「表哥一定要幫幫師傅,好不好?」

這種煽情的伎倆騙騙涉世不深的小女孩還勉強可以,哪裡騙得過夜焱?夜焱暗自腹誹,這個老傢伙太不要臉了,居然用徒兒玩煽情!小爺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翻了個白眼說道:「老哥儘管放心,等你不在了,寰兒自然有我這個當表哥的照拂。」

…………天籟峰老祖差點哭了出來,這個小子不但見死不救,還惦記他的寶貝徒兒。天籟峰老祖更多的是害怕,自己當真有性命之憂嗎?他揣摩不透宗主的心思,只能從夜焱的口風中探聽信息,夜焱的口風很是不妙呀。

說這話,夜焱和幾個老祖次第出幽冥鬼穴,他到不覺得有什麼,那些重見天日的老祖們無不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是……」天籟峰老祖剛來到鬼穴之外,便是見到曲長老等十一人齊刷刷的跪在崗哨,一雙鬼眼差點從眼眶裡滾出來。執法弟子在宗門的地位不用細說,執法長老更是高高在上,身份絲毫不比獨居一方的老祖差了,六個執法長老,五個執法弟子端端正正的跪著,帶給人的震撼可想而知!天籟峰老祖心說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敢讓這些執法長老,執法弟子跪著,莫非是宗主的尊駕到了?

「你們怎麼還跪在跪著?」夜焱詫異的問了一句,他可不是故意折騰這些人,只是第一次使用冥火令牌,缺少經驗,忘記讓這些人起身了。

有誰願意給人下跪呀,跪的還是一個金丹期的毛頭小子!曲長老一張老臉被氣的鐵青,宗派弟子見冥火令如見宗主,他們能不跪嗎?持有冥火令的欽使不讓他們起身,他們敢起來嗎?起來就是對宗主大不敬!本來見到冥火令下跪是個形式,受持冥火令的欽使會盡快讓下跪的人起身。夜焱倒是,一聲不吭的就走人了,丟臉總比丟了老命強?曲長老等人權衡利弊,決定跪著等夜焱出來,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好不容易把夜焱等出來了,這個小子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饒是曲長老恨不得將夜焱挫骨揚灰,也是知道夜焱如今是欽使身份,萬萬不敢對夜焱輕舉妄動。當他看見夜焱把鬼穴中關押的人全部放了出來,嘴角不由的微微的抽動,原來這個小子是奉宗主之命來放人的。宗主的命令又如何?人是戰天長老抓來的,這小子把人放走就是打戰天長老的臉!戰天長老可是最痛恨吃裡扒外的執法弟子……

「趕快把路讓開!後邊還有幾千號人呢。」夜焱不耐煩的催促,暗自抱怨自己命苦,為什麼總是遇到這種傻瓜?

…………一干執法堂的弟子恨得牙齒癢癢,明明是這個小子不懂規矩,害得他們白白跪了兩個時辰,如今還怪他們擋住道了。

夜焱可不會在乎別人的憋屈,交代在場的老祖以及戰堂長老,帶上本部的弟子返回調養,但是近期不許外出,等候宗主的發落。他的話語中無疑透露出一個明確的信息,這件事還不算完!剛逃離幽冥鬼穴的老祖和長老們,神經又一次緊繃起來!

交代完畢,夜焱片刻不停的返回,向宗主覆命。

宗主的住所位於宗門的最高峰,象徵著一派至尊的無上權威!

饒是夜焱一貫視權威如糞土,此時也是有所收斂,把禿子停在了山腰,轉而徒步上山,在氣勢恢宏的大殿之外,他主動止步,找上守衛的女修說話。

「麻煩師姐通報宗主一聲,小弟是執法堂弟子,夜焱。」

「在外邊等著吧。」女修看也沒看夜焱一眼,來到這個大殿的人不是一派的宗主,也是宗派的核心人物,再不濟也是一方老祖,戰堂,執法堂的長老之流,夜焱區區一個執法弟子,如今還是金丹期的修為,檔次的確低了些……

「在下還有急事,能不能麻煩大姐通報一下?」夜焱倒不是認為自己擁有什麼特權,在殿外等待片刻也是無妨,只不過女修不通報就讓他等著,他這不是傻等嗎?

「凡是來這所大殿的人都是有急事的,不然用得著來找宗主嗎?你一個執法弟子找宗主能有什麼急事?」女修撇了撇嘴,根本不為所動。

「在下不是找宗主有急事,在下還有別的事要辦。」夜焱一本正經的解釋。

女修守衛這座大殿的時間也不短了,第一次見到夜焱這號人物。即便是執法堂的長老要見宗主,也要乖乖在在外邊候著,能否見到宗主還是兩說,這小子居然一副牛掰的樣子,倒像是宗主想要見他,他不想見到宗主似的,女修當下就臉色一寒:「這麼說來師弟很趕時間咯,那就改日再來覲見宗主吧。「

夜焱自知失言,連忙的澄清道:「小弟絕對沒有不尊敬宗主的意思,來找宗主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把一塊令牌交給宗主,要不然師姐代為轉交也可以,小弟就不必見宗主了。」

幽冥宗各式各樣的令牌可是不少,有戰堂弟子的令牌,戰堂長老的令牌,執法弟子的令牌,執法長老的令牌,各方勢力的核心弟子也有令牌。女修平常也幫忙轉交過,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也好,你把令牌留下,我幫你交給宗主便是。」

夜焱當下就取出令牌遞了過去。

「冥火令牌!」女修石化片刻後撲騰一下跪倒在地。

「別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夜焱還指望留下令牌就可以交差了呢,如今看來,這枚令牌還不容易交出去呀。

「這個冥火令牌,師弟必須親自交給宗主,不可以找人轉交,我這就帶你入殿。」女修跟隨宗主多年,豈能不懂得規矩。

夜焱奇道:「為什麼現在又不用等了,師姐難道是覺得小弟修為低,故意刁難小弟?」

女修雖然是驕傲了一點,卻是宗主調教出來,人品和心智豈能差了?斷然做不出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她淡淡的說道:「師弟說笑了,無論來的是長老還是普通弟子,我都是一視同仁,起初不讓你入殿是宗主的意思,現在帶你入殿也是宗主的意思。我只是負責接待和領路。」

夜焱隨便想想也知道她不是說謊,哪怕大殿外爬過一隻螞蟻,也逃不過宗主的感知,哪裡用得著她來通報?她帶自己入殿,十有八九是中途接到宗主傳音。不過夜焱就鬱悶了,宗主起初幹嘛不讓自己入殿?把自己擋在外面很好玩嗎?

夜焱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宗主雖然穿戴整齊,卻是不見梳妝,烏髮仍然濕漉漉的,宛如掛著露珠的嬌艷玫瑰。

很顯然,宗主方才在沐浴,不想被人打擾,被夜焱在殿外一陣鬧騰,才不得不匆匆出浴。

誤會!這絕對是一個誤會,夜焱如果知道宗主在沐浴,一定會安安分分的外外邊等著,但是現在後悔也太遲了,他毫無懸念的遭受宗主一記白眼。

如今,夜焱只想盡快把冥火令交還宗主,然後逃之夭夭,將冥火令牌交給宗主,他調頭就跑。

「等等,你還沒向本座覆命呢,本座交代你辦的差事,你辦的如何了?你要和本座有個交代呀。」練無雙不由自主的又是翻了他一眼。

「關押在幽冥鬼穴的本派弟子全部放出來了。」夜焱既不想邀功,也不想表現自己,覆命自然是言簡意賅,只不過太簡潔了一些。練無雙不得不一一盤問,死了多少弟子?傷了多少弟子?那些老祖是個什麼狀況,什麼心態?

夜焱像是擠牙膏一般,宗主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宗主沒有問到的絕口不提。末了,他又旁敲側擊的向宗主詢問:「宗主打算如何發落那些老祖?」

練無雙絕頂聰明,豈能猜不到夜焱是在幫人探聽自己的口風,她當然不可能透露真實的信息,倒是正好利用夜焱放點風聲出去,她故意裝作為難道:「本座也在為此事頭痛呢,一口氣斬殺五位老祖?顯得本座不近人情。可是不殺他們又不足以震懾其他勢力,還是等等再說吧。」

「弟子明白了。」夜焱當下就要退去。

「你小子明白什麼了?」練無雙身形一閃便是擋住夜焱去路,只是髮梢的水珠兒,也淋到了夜焱的面頰。

夜焱下意識避過她的目光,說道:「宗主根本不想處置那些老祖,就是想這麼吊著他們,讓他們提心吊膽的度日。」

「你如何知道的?」練無雙根本不可能一次性處決五名老祖,即使是關押這些老祖也不好辦。如果把這些老祖關押起來,他們的勢力還不亂成了一鍋粥?如果只是打這些老祖一頓鞭子,懲罰又顯得太輕了,那些老祖犯了這麼大的錯,只是挨一頓鞭子,今後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懲罰只是手段,並非目的。鞭子打在身上頂多讓這些老祖疼十天八個月,不如放一把刀懸在他們頭上。所以練無雙故意拖延著不發落這些老祖,讓這些老祖如履薄冰的度日,她卻是想不到自己的心思被夜焱輕鬆的就看穿了,要是夜焱把她的心思透露給那些老祖……

「弟子是隨便猜的,不會是猜中了吧?」夜焱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要是敢把本座的意圖洩露出去,本座饒不了你。」練無雙凶神惡煞的警告夜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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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啟發

    迎上那雙火辣辣的美眸,夜焱終於體驗到什麼叫做美艷不可逼視,當下就乖乖的妥協:「弟子若是敢透露半點風聲,宗主還不把弟子吃了?弟子充其量和天籟峰老祖有點交情,還遠遠不到為他兩肋插刀的份上。」

    「你明白就好。」練無雙先是板著俏臉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又察覺出不大對勁,什麼叫做本座把他吃了?這個小子分明是在和她油嘴滑舌,不等她發作,這個小子已經逃之夭夭。

    儘管練無雙拚命想把兩人的關係拉回正軌,無奈最後總是徒勞無功,發生過的事不可能抹去,她和夜焱有了那層關係,心境自然要發生轉變,當她權衡著怎樣對待夜焱才是正常的做法,這本身就不再不正常了。

    就說方纔的事吧,她是一派至尊的身份,交代一個弟子保守秘密,哪有弟子敢違抗她的意思?她犯得上凶神惡煞的威脅夜焱?換成是其他的宗門弟子,她斷然不可能這麼做的。

    她試圖把夜焱當成普通的宗門弟子對待,可是夜焱並不普通。進入死亡沙海之前,夜焱還是築基期十層的修為,僅僅數月就突破到金丹期,這種晉級速度簡直是驚世駭俗了!而且夜焱修為的提升和戰鬥力的提升完全不成比例,從築基巔峰到金丹期僅僅是一步之遙,夜焱的戰鬥力卻是暴漲了百倍不止!還有夜焱提升鬼海的神奇法術,更是令她疑惑不解。誠然,世間有萬千種法術,她不可能樣樣知曉,但是在鬼修一途,她不知道的法術絕對不多。這種能夠將鬼海瞬間提升一個級別的逆天法術,她聞所未聞!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練無雙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調查夜焱的秘密,可是現在,她開始拚命的壓制自己的好奇心,畢竟她和夜焱有了那層關係,如果再刺探夜焱的秘密,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下意識的,她又想起了撫仙池,在她失去了意識的狀況下,夜焱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她又是心亂如麻。事實上,她只是知道自己失身給了夜焱,並不知道詳細的過程,然而正是因為她不知道,心才更亂,這種感覺就像……嬌艷的嘴唇被她咬出血來,她卻渾然不知。

    練無雙也是明白,這件事不能怪罪夜焱,夜焱當時是情勢所迫,要怪只能怪赤煉妖蠍!於是,她又去冥思苦想抹殺赤煉妖蠍的辦法!

    此時,夜焱正騎著禿子閃電般的掠過一排排峰巒,心底不由自主的氾濫起回家的感覺。

    如果說執法堂是夜焱的家,戰天老怪就是夜焱的親人!時隔多年,戰天老怪一如既往的不務正業,扔下一大堆門派事務不理,躲在偏廳煉製一塊器物,從器物的形狀分析,老怪似乎是想煉製一面鏡子。器物選用的材質絕對上乘,煉製的火候也十分的到位,這些都足以證明,老怪是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新手初學煉器的時候,當然是從簡單的做起,先嘗試煉製法器,原因無他,煉製法器相對十分容易,使用的材料也不值錢,就算煉製失敗損失也不慘重。可是從老怪的選用的材料,以及對材料的煉製,這分明是要煉製一件靈寶呀!以戰天老怪的的半吊子技術,煉製法器也不可能成功,居然還想煉製靈寶!

    最氣人的是,這老怪明明知道夜焱來了,卻是不聞不問的,只是聚精會神的擺弄他的器物,就好像他真能鼓搗出來一件靈寶似的。

    換成第二個人敢這麼對待夜焱,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唯獨戰天老怪是個例外,夜焱明知道老怪在裝腔作勢也不點破,不用老怪招呼,他自行在老怪旁邊的石凳坐下,耐心的等候著,他倒要試試老怪能裝到什麼時候?

    這一下可是輪到戰天老怪不舒服了,他本來就是想嚇唬夜焱一下,誰知道夜焱根本不吃他這套,看這架勢,這小子把他的偏廳當成自家後院了!最讓老怪難受的是夜焱就坐在他旁邊,直勾勾的盯著他煉器。老怪雖然從未見過夜焱煉器,卻是知道夜焱是煉器高手,他在夜焱眼皮底下煉器,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用不多久,戰天老怪便是繃不住了,不冷不熱的說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

    「執法堂是弟子的家,弟子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最後也得回家不是?」說話間,夜焱自己動手倒了杯茶解渴,他是真把戰天老怪的地方當成自己的家了。

    換成其他執法弟子敢如此放肆,早就被老怪一腳踢死了,然而夜焱這般猖狂,老怪不但不生氣,反倒是甜在心裡。老怪對夜焱的照拂遠遠超過其他的執法弟子,自然也不希望夜焱僅僅把他當成一個長老。見到夜焱平安無恙的歸來,如今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了,戰天老怪更是老懷寬慰,十多年不見,這個毛頭小子長大了呀,老怪喜歡歸喜歡,這小子一聲不吭的就跑去外界漂了十年,教訓還是不能免的。戰天老怪本來是要給夜焱點顏色,無奈這個小子死豬不怕開水燙,他乾咳兩聲後提醒道:「少和本座嬉皮笑臉的,執法堂是懲治人的地方,不是你小子的家。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弟子剛回來呀。」夜焱剛抽出身來,第一時間就跑了和戰天老怪報到了。

    「你小子不是剛回來吧?來執法堂以前,你不是還去了趟鬼穴嗎?」戰天老怪旁敲側擊的提醒,你小子還想矇混過關?也不想想,曲長老等人本來就是老怪派去鬼穴看守人犯的,如今鬼穴的人被夜焱放了,那些人豈能不來向老怪稟報?曲長老等人可不單是稟告,還添油加醋的告了夜焱一狀。戰天老怪成天等著夜焱回來,沒把夜焱等回來,倒把告狀的等來了,豈能不教訓夜焱一番?

    「哦,那是宗主讓弟子把關在幽冥鬼穴的人放了,所以弟子就先把差事辦了。」夜焱一副弟子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表情。

    「你小子不知道那些人是本座關進去的?」戰天老怪放下手上的器物,一雙鬼眼死死盯住夜焱。

    夜焱點點頭:「弟子知道呀,幽冥宗除了你老人家,還有誰有這個氣魄,一口氣收拾了五個老祖?把幾千號人扔到幽冥鬼穴裡。」

    「你小子在挖苦本座是不是?明知道那些人是本座關進去的,你小子還有膽子放人?是不是以為仗著宗主給你撐腰,本座就不能收拾你了?」戰天老怪本就生了一副祖傳的惡相,如今又是一連串的質問,這要是換成膽子小的,非要被他嚇出毛病來不可。

    夜焱即便不怕也要裝成怕怕的樣子,拍拍小心肝說道:「你老人家不要一驚一乍的嚇唬弟子了,你把那些人關起來,不就是等宗主回來放人嗎?」

    戰天長老不由的一愣:「誰告訴你本座是等宗主回來放人,本座是要讓宗主處決了他們。」

    夜焱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老人家就不要再裝了。」

    戰天老怪將殺氣一收:「哦,你小子倒是說說,本座為什麼要放了他們,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座絕不輕饒。」

    「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那些老祖又不是因為這次衝突才結仇的,這次的衝突只是個導火索。他們之間的積怨由來已久,根本就不可能化解,當時又是打的頭破血流,你老人家怎樣裁決也有人不服氣,所以你老人家乾脆不裁決,把人統統抓起來。他們被關在幽冥鬼穴,能不能活著出去也不知道,隨便關上幾個月,有再大的火氣也被熄滅了。等宗主回來派把人一放,這件事就此了結。這些老祖不但不會再鬧,還要對宗主感恩戴德。」

    戰天老怪不由的一愣,他的手段瞞過了那些老祖,瞞過了執法堂的弟子,卻是被剛返回宗門的夜焱一語道破,老怪不敢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有這份心智和見識,鬼眼一翻道:「這些話是宗主教給你小子的吧?」

    「差不多吧。」夜焱若非從宗主淡然的態度中察覺到蛛絲馬跡,也是被老怪欺騙了。宗主和戰天老怪這兩個幽冥宗的核心人物,事先不用商量就可以默契的配合,他們只需要伸伸手指,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把一票老祖耍的膽戰心驚,和他們相比,夜焱那點小聰明當真是不值一提。

    「宗主願意點撥你,說明你是個可造之材,如今你到了金丹期,是時候給你派一份差事了,省的你小子游手好閒的,成天惦記著往外邊跑。」戰天老怪當初可是破格提拔了夜焱,時至今日,夜焱剛剛具備成為執法弟子的資格,能夠派上用場了。當然,當然,老怪並不指望夜焱為宗派做出什麼麼貢獻來,純粹是給他一個身份。宗派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金丹期修為的弟子就可以稱為長老,接受宗派的供養。但是一個手握實權的戰堂長老,或者執法堂長老,和那些僅僅背了個長老身份的金丹弟子,身份可是天差地別的。

    夜焱還能說什麼呢,唯有感激老怪的厚愛。

    戰天老怪用一雙鬼眼掃視夜焱,派給這小子一份什麼差事呢,讓他負責抓人?貌似太危險了,抓人的差事還得罪人。讓這個小子負責審判裁決,這小子的資歷恐怕難以服眾呀,而且還是得罪人。片刻後,老怪終於拿定主意:「刑獄還缺個管事的,你去管管那些人犯吧。」

    「你老人家就讓弟子當個牢頭呀,這個……弟子怕是不能勝任。」夜焱那點感激之情頃刻間蕩然無存。

    戰天老怪為夜焱安排一個權力更大的差事倒不麻煩,問題是夜焱這身金丹期的修為也鎮不住呀。刑獄的管事職務可不小了,手底下管著十幾號高階修士呢,如果把在押的囚犯也計算在內,管束的人很是不少了!這個差事平常十分清閒,沒什麼危險,還不得罪人。事實上,管事並無必須要做的工作,偶爾過去視察一下就可以了。刑獄之前的主管是曲長老,因為在戰天老怪面前挑撥是非,被老怪發配去死亡沙海了,不然的話,這種好差事萬萬剩不下的。戰天老怪把夜焱安排到刑獄可謂用心良苦,這個小子居然還不領情,當下一瞪眼睛:「你小子少和本座唧唧歪歪,什麼叫無法勝任?人都被抓起來了,你小子還壓不住?那你還能幹什麼?本座敢讓你去抓人嗎?」

    「弟子就盡力而為吧,弟子不打擾您老人家煉器,先告退了。」夜焱雖然不知道這個差事有多誘人,料想戰天老怪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等等,這是本座近期煉製的器物,讓你小子長長見識。」煉器者自己意識不到自己犯得錯誤,戰天老怪如果不找人請教,必須等到完工的時候,方可知道這件器物煉製的成功與否,依他的速度至少還要埋頭苦幹三年。到時候這件器物要麼成功,要麼變成一堆廢料,戰天老怪心中實在沒底,又拉不下老臉向夜焱討教,只說讓夜焱長長見識,夜焱察覺到失誤之處,自然會為他指正出來。

    夜焱根本懶得見識他的『傑作』,看也不看一眼就朝門外走去,隨口丟下一句:「那件器物早就煉廢了。」

    「煉廢了,你小子方才為什麼不說?」戰天老怪怒極攻心,凌空一爪把將夜焱抓了回來,讓你小子看本座笑話,讓你小子知情不報!

    「弟子方才即使提醒你老人家,這件器物也是廢了呀。」夜焱不慌不忙的解釋。

    「你如果提醒了本座,本座可以從頭再來,不用耽擱時間!要不是本座問了你一句,豈不是要繼續煉製下去!」戰天老怪惱羞成怒的咆哮。

    「你老人家從來也不可能成功。」夜焱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敢輕視本座?」戰天老怪瞪起一雙鬼眼,彷彿要把夜焱活活吞了。

    夜焱絲毫無懼道:「弟子這是實話實說,您老人家連最基礎的陣法也沒有融會貫通,連一件法器也沒煉過,就想直接煉製靈寶?要是讓你煉製成功了,這這世上還有天理嗎?您老人家讓那些煉器宗師情何以堪?」

    戰天老怪何嘗不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只不過他位高權重,很容易搞來上等材料,他的修為又是極高,完成靈寶的煉製過程綽綽有餘,擁有這兩項優勢的老怪,很自然的認為自己和其他剛入門的煉器者有些分別。另外,戰天老怪也是為了顏面考慮,他如今是在煉製靈寶,失敗了也不覺得丟人。這要是煉製一件法器還失敗了,他的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你小子少說廢話,跟本座說說,這件器物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夜焱瞟了一眼那件器物,說道:「你老人家是兩年前開始煉製這件器物的,對吧?」

    戰天老怪奇道:「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夜焱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這個不難計算呀,看看你老人家現在完成了多少陣法,在計算一下你老人家佈置陣法的速度,很容易就可以推算出來。」

    戰天老怪點頭道:「是這麼個道理,說說什麼地方出錯了。」

    夜焱猶豫道:「這個嗎,你老人家三年前剛上手煉製的時候,就把這件器物給煉廢了。」

    「這個怎麼可能,本座是照著陣法一板一眼佈置的陣法。」戰天老怪也是不笨,自知不可能掌握陣法的反覆變幻,乾脆找來一件靈寶照葫蘆畫瓢,說話間就從身上取出一件破損的靈寶,寶物雖然是破損了,內部的陣法仍然清晰可辨:「你小子對比一下,兩件器物的陣法是不是一模一樣的。」

    夜焱終於明白老怪為何要煉製一面女人用的鏡子,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可是這兩件器物使用的材質不一樣,材料不同使用的陣法也要改變。這就好比有的人適合修煉玄門正宗的功法,有的人適合修煉御鬼術,天賦不一樣,修煉的法門自然也不一樣。」

    「如果本座採用和這件靈寶相同的材質呢。」戰天老怪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個不太現實,煉製靈寶的材料非常珍貴,煉器宗師也是根據手上的材料決定煉製一件什麼樣的靈寶,你老人家還想找來一模一樣的材料,這可是比登天還難。」夜焱雖然否定了這種想法的可行性,卻是得到了老怪的啟發,煉製靈寶的材料太珍貴了,很難找到完全相同的材質。但是低級的法器和靈器,採用的材料就不怎麼珍貴了,陣法的變化也不怎麼繁複,煉製的要求也不是太高,未必就不可以用這種方法來複製。

    戰天老怪想了想,也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是異想天開,先且不說材料的細小差別就足以導致陣法的變化,很多靈寶都是從很久以前傳承下來的,使用的材料早就已經被那些前輩們給糟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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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重塑軀殼

作為夫君的夜焱遠行歸來,本來應該盡快和媳婦團聚,無奈當他離開執法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考慮到他和自家的媳婦還沒有發展到可以一起過夜的程度,於是乎先返回自己的洞府了。

在外界漂泊了十年,洞府早就荒廢成了洞穴,找來兩名弟子打掃了一陣,終於可以勉強住人了。高階修士不用睡覺休息,夜焱又沒有修煉的習慣,長夜漫漫,只好找點事做打發時間,煉丹,他的手上沒有藥材,再說他也沒有丹爐。煉器,貌似材料也是不夠。最終,他將血池取了出來。

血池由一塊完美的魚怪頭骨煉製而成,暗金的裝飾優雅而神秘,殷紅的血液不停翻滾,彷彿擁有生命一般。為了煉製這個血池,夜焱遠赴無盡之海捕獵元嬰期魚怪,不惜耗費巨資點殺了一頭化神期的黑蛟,並且動用天地間的靈寶妖靈血珀!

儘管付出了如此昂貴的代價,夜焱仍是認為值得!他的鬼海九成九是下品鬼魅,僅僅能夠升級到鬼卒的程度,即便是借助牧鬼術吞噬了一隻鬼潮,也只有六萬的鬼海晉級到了鬼衛,鬼潮不是隨時隨地可以遇到的,夜焱必須設法提升鬼僕品階,

血池就是解決之道,血池不止可以為修士淬煉體質,提升鬼魅的品階同樣有效!

只不過,利用血池給鬼魅淬體,血池也會有所損耗,為所有的鬼僕提升品階並不現實,必須有所取捨!

資源要投入在最有價值的地方,夜焱的計劃是提升極品和上品鬼魅,外加三千隻夜叉鬼,如果能夠把這些鬼僕提升一個品階,元嬰期之間就不用發愁了。

「這個血池……」赤煉妖蠍雖然不認識煉製血池的材料,作為靈獸的本能,卻是立刻感受到妖靈血珀具有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能夠幫助靈獸重塑軀殼!而且,重塑軀殼所需的血液也是現成的!

這可不是簡單的奪取一個軀殼,而是重新塑造一個軀殼!搶奪來的軀殼雖然可以使用,卻遠遠不如靈獸原本的軀殼,無論是在戰鬥或者修煉上,都無法和本來的軀殼相提並論!

重塑的軀殼則是和靈獸與生俱來的軀殼毫無分別,甚至可以比原本的軀殼更加強大!靈獸的血脈決定一切,赤煉妖蠍的血脈勉強屬於上乘,借助一次奇遇才僥倖修煉到化形期,這已經是她血脈的極限,她已經不可能在更進一步。

黑蛟可是當之無愧的亞神獸,蘊藏著一絲上古龍族的血脈,這一絲龍族的血脈讓黑蛟成為萬獸之王,擁有無窮的提升潛力,甚至擁有化龍的機會!不錯,黑蛟正是三種有機會化龍的種族之一!

以往,赤煉妖蠍只能仰視這個強大而幸運的種族,可是現在,她只要利用黑蛟的血液重新塑造軀殼,便是繼承了黑蛟的血脈!失去軀殼的赤煉妖蠍本來是萬念俱灰,卻是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塑軀殼的機會,而且是一個更加完美,更加強大的軀殼,甚至擁有化龍的機會!

「這個血池是小爺的。」夜焱很認真的提醒。

「血池可以幫助本仙子重塑軀殼。」赤煉妖蠍迫不及待的透露實情,對於一個失去軀殼的妖族,沒有比重塑軀殼更要緊的事了。

「就算血池對你有用有怎麼樣?它還是小爺的。」得知這妖蠍是要重塑軀殼,夜焱更是不為所動了!如果妖蠍只是借血池淬體,他倒可以勉強考慮一下。可是這妖蠍居然想用血池重塑軀殼。那得耗費多少血液呀?等妖蠍重塑軀殼之後,血池中的血恐怕一滴也剩不下,說話間,他將羅剎女鬼釋放出來。

儘管從未利用羅剎女鬼輔助戰鬥,羅剎女鬼的珍貴毋庸置疑!羅剎女鬼的法力超過夜叉鬼百倍,羅剎女鬼不是在牧鬼術的作用下提升到鬼衛階段,在進入死亡沙海之前,羅剎女鬼就輕鬆的晉級到了鬼衛。羅剎女鬼還很聰明,不用主人控制便主動投入血池,很明顯,羅剎女鬼清楚血池的好處。

赤煉妖蠍先是被夜焱斬釘截鐵的拒絕,又見到夜焱把羅剎女鬼放入血池,除了心疼損失的血液,心底還不免酸溜溜的:「你不捨得把血池借給本仙子,卻願意白白給一個鬼魅使用,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本仙子連一個鬼魅也不如?」

「你們之間不存在可比性。」夜焱眼巴巴的守著血池,心不在焉的告知。

「本仙子哪一點不如這隻鬼魅了?」赤煉妖蠍豈能放過重塑軀殼的機會,不依不饒的追問。

夜焱心平氣和的解釋道:「不是說你不如羅剎女鬼,只是你們的身份不同,羅剎女鬼是小爺的鬼僕,把血池給羅剎女鬼使用,等於小爺自己用的。小爺和你非親非故的,對吧?何況羅剎女鬼只是利用血池淬體,消耗不掉多少血液,你可是用血液重塑軀殼,估計等你重新塑體之後,一滴血液也不會給小爺剩下。」

好的資源必定是用在自己的身上,赤煉妖蠍不得不認可這個道理,但是她也不可能放過重塑軀殼的機會:「那就等這隻鬼魅淬體之後,把血池借給本仙子使用。」

「不行。除了這只羅剎女鬼,小爺還有一隻極品鬼僕,還有百來只上品的鬼僕,這些鬼魅都是要淬體的。」夜焱想也不想的拒絕。

血池是用在人家的鬼僕身上,赤練仙子也無話可說,她初步的估計了一下,即便是為百來隻鬼魅淬體,剩下的血液差不過也夠自己重塑軀殼了:「那好吧,等你給你極品和上品鬼魅全部淬體以後,再把血池借給本仙子重塑體質,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行,小爺還有三千多隻夜叉鬼要淬體呢。」夜焱即便把全部鬼海淬體一遍,如果血液還有剩餘,那也是保存下來以後再用。

赤煉妖蠍一忍再忍,如今是忍無可忍了:「說來說去,你小子根本不想幫本仙子淬體。」

夜焱不妨把話挑明了:「三千多隻夜叉鬼經過淬體,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提升品質,小爺今後便是擁有了三百隻夜叉鬼將!到時候小爺不說在齊州可以橫著走吧,至少也是一號人物!把血池借給你重塑軀殼,小爺能夠撈到什麼好處?最好的結果就是血本無歸!小爺像是捨己為人的君子嗎?何況你也不是人,你是殺人不眨眼的赤煉妖蠍,小爺幫助你就是助紂為虐!小爺都不敢指望你報恩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恩將仇報?或者是找本派的宗主報仇?小爺幫你重塑軀殼不是自找麻煩嗎?再者說了,小爺幫你重塑了軀殼,萬一被本派宗主知道,她也絕饒不了小爺!」

赤煉妖蠍一向不顧道德,卻是不能不講道理,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這個小子幫助自己重塑軀殼什麼好處也撈不到,搞不好還要惹來殺身之禍!遠的不說,無雙仙子得知這個小子幫助自己重塑軀殼,便是鐵定饒不了這個小子。可是,赤煉妖蠍也不可能放棄重塑軀殼的機會,她的修為正在逐漸的消散,時間拖的越久,她的損失越大。何況重塑軀殼的機遇千載難逢,倘若她不幸的錯失了這一次機會,恐怕再難重塑軀殼了,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其他重塑軀殼的途經。

赤煉妖蠍把心一橫,問道:「你這臭小子就明說吧,怎樣才願意幫助本仙子重塑軀殼。」

夜焱摸著良心說道:「不論怎麼樣,小爺也不想幫你重塑軀殼。」

「你!」赤煉妖蠍心思急轉,試圖設法打動夜焱,但是她鬱悶的發現,她根本沒有資本打動夜焱,她的身家全部落入賤人囊中,如今就是赤條條的元神,哪來的什麼身外之物?縱然她的家底還在,與這個小子的身家相比也不值一提。思來想去,她唯一資本只剩下自己了,這一刻,赤煉妖蠍想到的很多,作為處在人界的妖族,她就如同一條網中的魚,除非她有本事跳出人界,前往妖族的領域。否則,她永遠逃不出這張天羅地網。她的命運也只有兩個,一是成為人族修士的靈寵,一個是遭受永無休止的獵殺,從這個角度來說,投靠一個人族修士也不失為明智之舉,何況失去軀殼的她已然是窮途末路,根本不存在選擇的餘地,打定主意後,赤煉妖蠍突然說道:「臭小子,你只要幫助本仙子重塑軀殼,本仙子從此聽候你的差遣,這樣你便不吃虧了吧?即便你那些夜叉鬼晉級到鬼將,本仙子也是一巴掌拍死一堆。」

一個化形期的打手!饒是夜焱心志再如何堅定,也是不由得一陣搖擺不定,差一點就經受不住誘惑,好在他及時的冷靜下來,再誘人也是空頭支票,等這只妖蠍重塑了軀殼,還能聽從自己的調遣?她不把自己滅了就是格外開恩!夜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小爺做人一貫低調,也沒招惹幾個仇家,三百夜叉鬼將足夠小爺自保的,為了幫你重塑軀殼得罪宗主,這筆買賣划不來,你再厲害也不是賤人的對手。」

「你是擔心本仙子出爾反爾?」赤練仙子雖然幻化成人形,心智卻遠不像人類複雜,一旦做出決定絕不出爾反爾,更加不會遲疑,撇撇嘴道:「你小子要是不相信本仙子的承諾,盡可以採用任何你認為穩妥的方法,你們人族修士不是有很多陰險惡毒的方法控制異類嗎。」

夜焱傲然的搖搖頭:「小爺不屑使用那種陰毒的法術。」

「少和本仙子裝清高,趕快給本仙子用上,不然你這臭小子也不放心。」赤煉妖蠍對某人的虛偽極度鄙視。

「小爺不會使用那種邪術的。」夜焱義正言辭,當然,他也不可能助紂為虐!

「你到底用不用?」赤煉妖蠍當真是氣急敗壞,想她堂堂化形期的妖族,赫然是齊州頂級的存在了,上桿子當人家的靈寵,做人家的附屬品,人家還不稀罕她。無奈她也是形勢所迫,她深知夜焱的脾氣,除非有足夠的好處,休想這個小子幫忙。

「小爺想用也不會呀。」夜焱是真的不屑使用抽魂之類的邪術,可是除非有絕對的把握駕馭赤煉妖蠍,他萬萬不敢幫助妖蠍重塑軀殼。

「幽冥宗的弟子不懂牽魂之類的法術?你以為本仙子是傻瓜嗎?」赤煉妖蠍彷彿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鬼修宗派之所以被視為邪宗,最主要的原因並非是御鬼術,而是由於鬼修的牽魂之術。施展牽魂法術的時候,鬼修弟子會將對方的生魂抽出一部分,一旦被控制的人違抗鬼修的命令,鬼修通過掌握的一縷生魂,便可讓被控制的人生不如死。怪只怪牽魂法術的誘惑太大,鬼修宗派的弟子明知道外界對牽魂法術的深惡痛絕,還是會悄悄的修煉。

夜焱冷哼道:「你傻不傻的不關小爺的事,反正小爺不會!小爺根本不屑使用那種邪術,何必要去修煉?」

赤煉妖蠍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詫異道:「你小子真的不會牽魂之術?」

夜焱好笑道:「小爺不妨和你明說了吧,那種邪術別說小爺不懂,小爺就是懂的怎樣使用,小爺也不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赤煉妖蠍不得不高看夜焱一眼,可是她也不能成全夜焱的『君子之風』,夜焱如果是個正人君子,就萬萬不會給自己這個妖孽重塑軀殼。赤煉妖蠍好笑道:「牽魂之術是邪術,御鬼術就不邪了,你還不是一樣的修煉?」

夜焱不慌不忙的解釋:「鬼魅不具備思維,喜歡怎麼驅使都行。牽魂之術是抽取人的魂魄作為要挾,甚至把人變成行屍走肉供自己驅使,這種邪術小爺不會去修煉,更不會用!小爺有所為,有所不為!」

饒是赤煉妖蠍先前做好了被抽取生魂的覺悟,聽到行屍走肉四個字還是一陣陣的後怕,其實不止是牽魂之術陰毒,奴役靈獸的法術大同小異,只不過牽魂之術可以用在修士身上,才會被鬼修以外的修士深惡痛絕。靈獸一旦成為靈寵,命運就把握在主人手上,唯有任憑主人擺佈,是福是禍只能看主人的能力和人品了。

赤煉妖蠍對夜焱的手段十分清楚,她並不擔心夜焱的能力,即便是夜焱的能力不足,有她這個極品靈寵,夜焱在齊州也不至於吃虧,她反倒是顧慮夜焱的人品。

牽魂之術對鬼修的誘惑不言而喻,夜焱出身鬼修宗派能夠抵抗住誘惑,不去修煉這門邪惡的法術實屬難得,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夜焱的人品。尤其是那句有所為,有所不為更是讓赤煉妖蠍鬆了口氣,這句話說起來倒是容易,在強敵面前能夠做到有所為的有幾個人?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能夠做到有所不為的又有幾個?

夜焱不過是個金丹期的修士,面對化形期靈寵的誘惑,卻能夠做到有所不為,人品還有必要懷疑嗎?

她更是親眼目睹夜焱對待靈寵的態度,禿子的零食基本上就是獸丹!即便是那些行屍走肉一般的鬼僕,夜焱也願意用血池提升品階,這樣的主人當然值得托付!轉眼間,赤煉妖蠍排除而來最後的顧慮,她雖然不懂馭獸的法術,作為妖獸一族,卻是有向強者宣誓效忠的方法:「等羅剎女鬼淬體之後,把你的血滴在血池裡,這個你總會吧?」

夜焱起初的正氣頃刻間蕩然無存,轉眼間恢復到小人的嘴臉,質疑道:「不是你要當小爺的靈寵嗎?幹嘛讓小爺放血?你不會是誆騙小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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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刑獄失火(一)

「本仙子誆騙你?血祭是妖族表達忠誠的極致!強者分出一部分血脈交給弱者,由弱者祭煉在自身的血脈之中。通過這種方式,強者與弱者血脈相連,通過血脈傳承徹底掌控弱者。」血祭並不屬於馭獸的範疇,而是妖族向強者表達忠誠的秘術,通常是一個妖族對另一個妖族表達忠誠。這種血脈相連的控制遠比人族修士的馭獸手段高明!血脈是妖族的根本,通過血脈控制妖族才是最根本的控制。血祭的優勢不止在於絕對的控制,越強的妖族血脈越是強大,通過血祭的方式,弱者還可以分享強者的強大血脈,當然,赤煉妖蠍向一個比自己還要弱小的人族修士獻祭,壓根就沒指望過得到血脈的好處。

等待羅剎女鬼淬體結束,夜焱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情挑破手指,小心的擠出一滴血來滴入血池。

「血液不夠,多來一點。」赤煉妖蠍雖然不指望從主人的血脈中收益,可是主人也太小氣了,這點血根本不夠用來血祭。

夜焱咬著牙又是擠出兩滴血來:「這樣總夠用了吧,這麼多血足夠小爺修復一件極品靈器了。」

「這點血液差的遠了。」赤煉妖蠍又是好笑,又是憤怒,這小子有幸招募化形期的靈寵,還捨不得放點血出來!不就是放點血出來嗎,用著的心疼成這樣嗎?驀然,她見到剛剛滴入血池中的血液,雖然僅僅是三滴,卻是異樣光彩奪目,滴入血池之後久久不肯融入,彷彿帶著無比的驕傲,不肯與骯髒污穢的蛟血混為一池。

過了片刻,這三滴血液不但不融入蛟血,反而匯聚成一抹血絲,在殷紅的血池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妖族格外注重血脈,對於血脈的認知遠遠超過人族修士,赤煉妖蠍可以確認,夜焱的血液中蘊含的血脈,遠遠比黑蛟的血脈強大!不可能!人族修士的強大不在於血脈,巔峰強者的血脈和凡人並無分別,何況夜焱也算不上強者。難道這個小子也是化形期靈獸?

儘管赤煉妖蠍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個小子的血脈遠遠比黑蛟還要強大,強大的超出了她的認知,如果不是附在夜焱身上,對夜焱的人族身份十分篤定,她甚至會懷疑夜焱是化形期的神獸,至少是神獸的近親!

血脈是妖族修煉的根本,妖族的血脈的追求難以抑制。饒是赤煉妖蠍起初並不想從夜焱的血脈中獲得好處,當她得知夜焱血脈遠遠比黑蛟更加強大,轉眼間就變得貪心起來,恨不得乾脆用夜焱的血重塑軀殼。

本來赤煉妖蠍只求血液足夠血祭就好,如今她的想法是多多益善,能搾出多少血來就搾出多少:「嗯,血液還是不夠,還要再多一些。」

夜焱哪裡知道這妖蠍動了邪念,心疼的把眼睛都給閉上了:「到底放小爺多少血才夠用的?」

赤煉妖蠍一句越多越好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她及時改口,估摸著夜焱的身形試探道:「一百斤的樣子估計就差不多夠用了。」

「什麼?你當小爺是血袋子呀,你就是把小爺搾成汁,也搾不出一百斤來。」別說一百斤血液,夜焱一滴也不給了。

「那就盡量多擠點血出來,血祭的時候,血液越多效果越好。」在赤煉妖蠍連哄帶騙下,又騙出夜焱一些血來,差不多兩碗的樣子,再多的話,夜焱說什麼也不肯了。這些血用來血祭綽綽有餘,事實上,用於血祭的血液除了控制之外,本來也是融入赤煉妖蠍的血脈,為她帶來無窮的好處!

失去軀殼的靈獸本來是不能重塑軀殼的,妖靈血珀卻是有逆天的神奇。

赤煉妖蠍將元神附在妖靈血珀之上,便是感覺到血池彷彿變成她的身體,她可以隨意的支配血池中的血液,隨著她的神念波動,血池蕩起一圈圈的暗流和漣漪。

「好玩嗎?」夜焱趴在血池邊緣,聚精會神的期待著,妖族化形的神奇,可不是什麼人都有幸欣賞的。

「你先迴避一下。」赤煉妖蠍雖然不像人族的矜持,也是做不到在男人的注視下化形。

「小爺這是幫你護法,你可別不識好歹,小爺如果走了,萬一那個賤人找來怎麼辦?」夜焱從心底裡就不曾把赤煉妖蠍當成女人,而是當成一隻蠍子。赤煉妖蠍的本體他之前也見到過,有什麼好忌諱的?

「重塑軀殼的確需要有人護法,但是護法是防止外人打擾,也不是盯著人家化形呀,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赤煉妖蠍羞憤難當,可是一想到夜焱是她的主人,當她融合夜焱的血脈之後,她的身體對於夜焱再無任何秘密可言,起初的抗拒心理隨之煙消雲散。

妖族對於主人是徹底的忠誠,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升不起一絲一毫反抗念頭。絕對的忠誠不止代表絕對順從,也代表絕對的信任。

一旦赤煉妖蠍把身體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主人眼前,她的心也隨之放棄所有的牴觸,她就這樣在主人眼皮底下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開始一點一滴的重塑軀殼。

靈獸的化形絕不是水到渠成,而是艱難和危險的過程,饒是赤煉妖蠍有過化形的經歷,重塑軀殼的過程也絕不輕鬆,進展緩慢的令人髮指!任憑夜焱瞪圓了眼珠子死盯著,也是觀察不出進展來,然而變化卻是真實的存在。

兩周之後,血池中的血液凝固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大塊晶瑩剔透的殷紅色果凍。

又是兩周之後,果凍隱約可以分辨出一些模糊的輪廓。

那些輪廓到底屬於什麼部位,當真是考驗夜焱的想像力,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重塑的軀殼到底是個什麼,是一隻蠍子,還是一隻蛟,亦或者是集合了兩者特徵的怪物!

當然,當然,夜焱絕不是無聊到如斯地步,除了欣賞化形的神奇,他也有護法的意思。如今他和赤煉妖蠍的關係變了,心態自然會要產生變化,如今的赤煉妖蠍是他的靈寵,他自然是要加以維護的。重塑軀殼的過程充滿風險,何況還有練大宗主的威脅,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夜焱偶爾還會觸碰一下果凍,目的是確認化形仍然在進行著,不過,他得到唯一的感覺是,手感還很不錯的。

不知不覺的度過了數月,洞府在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聽起來像是飛騎降落的動靜,隨後是一聲急切的詢問。

「夜長老可在洞府?」

夜焱不想讓人打擾赤煉妖蠍化形,主動的來到洞府外相見,眼前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修士,身穿執法弟子服飾,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你是?」

來人神色略帶尊敬的說道:「在下趙武,是本派的執法弟子,師兄就是夜長老嗎?」

「正是。」夜焱痛快的承認,可是有人稱呼他夜長老了,不容易呀!

趙武可不是來溜鬚拍馬的,確認夜焱身份後急切的說道:「裂風谷燃起了大火,火勢還在四處蔓延……請夜長老速速前往。」

「裂風谷是什麼地方?那地方起火關我什麼事呀?」夜焱一貫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過看在對方叫了他一聲夜長老的份上,好心點撥了一句:「救火這種事找戰堂處理,咱們執法堂只負責抓人,你跑來找我有什麼用?」

趙武不由的一愣:「您是執法堂的夜焱,夜長老?」

「對呀,執法堂還有別的夜長老嗎?」

趙武又是試探著問道:「夜長老是新上任的刑獄主管?」

「對呀。」夜焱返回洞府之後就在為赤煉妖蠍護法,至今還抽不出時間過去轉轉呢。

「裂風谷正是刑獄的所在呀。」趙武心急火燎的說道:「火勢還在四處蔓延,說話就要燒掉刑獄了!是否請戰堂幫忙來救火?要不要先行把囚犯轉移?請夜長老定奪。」

…………片刻後,夜焱從石化狀態擺脫出來,惱火道:「你直說刑獄失火不就完了,幹嘛拐彎抹角的,說什麼裂風谷燃起大火,誰知道裂風谷是什麼地方。」

趙武暗自嘀咕,凡是在刑獄辦差的執法弟子,怕是只有你夜長老不知道裂風谷是什麼地方吧?

刑獄是執法堂最清閒的地方,平常極少發生要緊的事,夜焱被老怪分派到刑獄,說到底是給個混事的身份。夜焱也清楚老怪的心思,所以他才敢數月也不前往刑獄。不過他身為刑獄的主管,起碼的責任心還是有的,正所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刑獄那種地方不可能做出什麼成績來,在他的管制下也不能出了大的亂子,刑獄都快要被燒掉了,這事件可不算小了。真要是這把火把刑獄給燒了,夜焱如何向戰天老怪交代呀?

夜焱不是個偏聽偏信的人,究竟如何處置,還要到現場看清楚形勢再說。

事不宜遲,他分出兩千鬼僕守護洞府,為重塑軀殼的赤煉妖蠍護法,自己騎上禿子火速趕往裂風谷。


[ 本帖最後由 君子狂徒 於 2012-8-28 22: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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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 刑獄失火(二)

遠遠的,只見半邊天都被燒成了紅色!一片片滾燙的熱浪,攜帶著燃燒的碎片四處飄灑,那些碎片無論飄落在何處,頃刻間便是形成一片火海!整座山谷籠罩在漆黑的濃煙當中。

承受著灼熱氣流和濃煙,夜焱駕馭禿子闖入峽谷,大概飛行了半個時辰,一道道灼熱的岩漿出現在視野中,猶如燃燒的洪流肆意橫行。

沿著那些流淌的岩漿順籐摸瓜,夜焱很快找到大火的源頭,那是一座幽深的峽谷,峽谷內千瘡百孔,岩漿正是從峽谷的地穴中噴湧出來。

「這些地穴是怎麼回事?」夜焱並不急於做出決斷,駕馭禿子衝上高空盤旋,居高臨下的觀察。

「夜長老剛分派來刑獄,對裂風谷的情形有所不知。大概在三百年前,上任宗主有心建造一座大型的煉丹房,丹房的地址便是選定在這裂風谷,為了獲取煉丹需要的地火,上任宗主調動本派弟子大興土木,將裂風谷挖掘的千瘡百孔。一如夜長老所見,地火倒是挖出來了,不過煉丹不是有地火就可以的。本派煉丹堂的弟子全部是半吊子,在此地折騰了二十多年也沒煉出一粒像樣的丹藥,反倒是糟蹋了大批的材料,到最後只好草草收場。宗派不再供應藥材,派來的煉丹弟子也重新調回宗門。可是裂風谷卻無法恢復原貌了,時不時便會有地火噴發出來,處理起來十分棘手。」由於此事涉及到前任宗主,趙武說話時閃爍其詞,說白了,裂風谷就是因為前任宗主好大喜功,遺留下來的爛攤子!這個爛攤子可是不小,裂風谷距離宗門不遠,倘若對噴發的地火放任不理,難免波及到宗門。可是處理呢,又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練大宗主接手宗門以後,乾脆將此地改建成一座刑獄,利用囚犯來應付地火噴發,也算是別出心裁了。

「原來這些地穴是用來獲取地火的。」夜焱一貫不關心宗派的事,烈風峽谷的狀況倒是讓他心頭一動,感情此處就是一座大型的煉丹房!一座現成的煉丹房,加上數千名可供免費驅使的囚犯,這座刑獄簡直就是一株搖錢樹!

不怪夜焱動起了歪腦筋,這幾年來又是購買飛舟,又是點殺黑蛟,花銷實在不小!加上毫無節制的收購獸丹和鬼魅,饒是他的身家再富裕,也招架不住這般揮霍。一隻禿子就把他吃的很心疼了,如今又加上一個赤煉妖蠍,他即使什麼也不去做,僅僅是培養靈寵,每月至少耗費幾十顆上品靈石,不動動腦筋是不行的。

趙武可不清楚主事的心思,仍然在一本正經的介紹:「開鑿出這些地穴正是為了獲取地火煉丹,如今卻成了最棘手的麻煩,這些地穴直通地底深處,無論採用什麼方法堵住,不用多久就要被地底的岩漿破壞。只能派專人定期的維護,一個不小心就要釀成事故。」

夜焱本來對刑獄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圖個省心,得知這座刑獄居然是一棵搖錢樹,轉眼間就認真起來,要想讓刑獄為自己撈取靈石,首先要把刑獄的大權握在手中,說不得要動動此間的老傢伙了。夜焱不是一個天性多疑的人,然而他只要不是傻瓜,就能夠意識到這把火燒的蹊蹺。這把火早不燒,晚不燒,他剛被調來刑獄就燒起來了,他不得不得考慮一種可能性,這把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夜焱也不急於處置火勢,不慌不忙的向趙武打探:「裂風谷以前經常燃起大火嗎?」

趙武連連搖頭:「當然不是,現任宗主把刑獄建在裂風谷,正是為了有充裕的人手監控那些連接地火的穴口,岩漿噴湧出來的時候有足夠的人手處理。深谷中的地穴雖然偶爾有岩漿湧出來,只要處置及時,絕不會失控的,屬下在刑獄待了三十年,第一次見到這種規模的火勢。閒話以後再提也不遲,夜長老還是盡快做出決斷吧,這種火勢,宗門一定會派人過來的。」

夜焱更加確信這把火乃是人禍,而且,縱火者一定是在刑獄當值的執法弟子,只有在刑獄主事的執法弟子和他才有矛盾,因為他的到來動搖了那些人的權力,擋住了那些人的前途。再說刑獄戒備森嚴,外界的人想混進來放火也不可能。這些人放火的原因也不難揣測,夜焱雖然遲遲沒有光顧刑獄,實際上已經接手了刑獄的管理,刑獄燃起大火,作為主管的他必定會受到懲罰,如此,那些人便可以拔掉他這顆釘子。

只不過,夜焱可不是好對付的,摸著下巴向趙武問道:「如果我不被派到刑獄,你覺得什麼人最有可能成為刑獄的主管。」

「我們起初都認為鐵長老會晉陞刑獄主管。」趙武一向心直口快,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刑獄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隨便派個人來就玩得轉,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時間連地皮踩不熱,資歷不夠更是震懾不住囚犯。刑獄主管歷來是從底層一步一步晉陞上來的,什麼人資歷最高,什麼人修為最高?什麼人應該晉陞,大家心裡都有一個譜子。

夜焱暗自分析,縱火之人十有八九是這個鐵長老。

「這都火燒眉毛了,夜長老還是盡快組織人手救火吧,還有,要不要通知戰堂幫忙?囚犯用不用先行撤離?還請夜長老明示。」趙武自從調來刑獄辦差,第一次見到這種大事件,他風風火火的把刑獄主管請來,這位刑獄主管卻是對火勢不聞不問,反而詢問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不得不懷疑這位刑獄主管的辦事能力,

夜焱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說道:「著急也不起作用呀,凡事都要先整明白再動手!」

「夜長老現在整明白了嗎?」趙武心急火燎的催促。

「差不多整明白了,我們現在去刑獄。」夜焱一貫是謀定而後動,就說這救火的事情吧,明擺著是刑獄的人為了拔掉他這顆釘子故意縱火,他組織人手救火有個鳥用?那些人縱然不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也可以陽奉陰違。

刑獄,以鐵長老為首的執法弟子對火勢無動於衷。

這把火正是鐵長老所為,以他的修為和資歷,乃是板上釘釘的刑獄主管,憑空鑽出來一個毛頭小子鳩佔鵲巢,他自然是一萬個不甘心。然而他也十分清楚,這個毛頭小子被分派到刑獄擔任主管,必定是有後台的,不鬧出點亂子來,休想把此人擠走,思來想去才想出這一條計謀。那個小子初來乍到,根本搞不清楚刑獄的狀況,這把火一旦燒起來,宗門勢必要追究刑獄主管的責任,哪怕這個小子後台再硬也只能滾蛋!

「鐵長老,這把火可是越燒越大了,要是真把刑獄燒了,那個小子固然倒霉,我們也要受到責罰。」一名親信眼見眼見火勢越來越大,逐漸失去了控制,不由的心慌起來。

鐵長老一雙鬼目寒光一閃:「怕什麼?這把火燒的再猛烈些才好,最好是驚動宗門,到時候宗門自會派人處理。」

「屬下是擔心事情鬧大難以收場。」那名親信小聲的提醒。

「放心,就算宗門不派人來,本座也有辦法收拾殘局。」鐵長老這句話不止是說給那個親信聽,也是說給所有的執法弟子,除了修為和資歷在刑獄最高,他在刑獄的威信也是最高,這一切都是他晉級主管的資本。身為執法長老如果不能成為一個部門的主管,那就屁也不是!為了刑獄主管的實缺,他願意冒一把險。

「只要鐵長老有把握,弟兄們就放心了。」一名執法弟子諂媚的笑了笑。

「宗門隨時可以派人過來,不要胡亂說話。」鐵長老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執法弟子。

不一刻,夜焱駕馭禿子飛抵刑獄。

「這位就是新任的刑獄主管,夜長老。」趙武主動的為了夜焱做了介紹。

鐵長老用僅僅是用眼角掃了夜焱一眼,隨即挪開了目光,在場的執法弟子也是對夜焱這個新上任的刑獄主管不理不睬,似乎是有意的表明立場。

夜焱對於這份冷遇毫不在乎,一本正經的詢問道:「火勢如此猛烈,隨時有可能波及刑獄,你們為什麼不去救火?」

鐵長老處心積慮的縱火,哪裡會去救火,如今他只等宗門派人前來,到時他和刑獄的其他執法弟子眾口一詞,便可將全部的責任推到夜焱身上,在一干執法弟子眼前,他不冷不熱的說道:「夜長老身為刑獄主管,數月來對刑獄的事務不聞不問,如今刑獄燃起了大火,夜長老又是姍姍來遲,此時讓我等救火還有用處嗎?」

夜焱笑呵呵的說道:「當然有用,小爺如果不命令你們去救火,便是小爺這個主管玩忽職守。小爺命令你們救火可你們不救,這就是你們違抗命令,把刑獄燒了也不關小爺的事。」

鐵長老好笑道:「夜長老仗著刑獄主管就想顛倒黑白?孰是孰非在場的執法弟子可以證明,這夜長老還是想想如何向宗門交代吧!」

夜焱一邊欣賞遠處的大火,一邊說道:「小爺有什麼好交代的,把你交給宗門不就行了。」

「老夫不過是刑獄的一名長老,人微言輕。刑獄失火明明是主管督查不嚴的罪過,與老夫何干?」饒是夜長老自信整件事天衣無縫,還是不由自主的做賊心虛。

夜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笑瞇瞇的分析道「誰說小爺督查不嚴的?小爺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場大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縱火的人就是你鐵長老!刑獄失火,小爺用最快速度追查到縱火之人。小爺也組織你們救火了,是你們抗命不遵!鐵長老倒是說說,宗門能夠追究小爺什麼責任?怕是只會表彰小爺的功勞吧?宗門即便要懲罰也是懲罰縱火之人,怎麼也罰不到小爺的頭上。」

鐵長老強作鎮定的怒斥道:「夜長老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指責老夫縱火,刑獄的執法弟子都可以為老夫作證,證明老夫的清白。」

「小爺又不能把鐵長老怎麼樣?鐵長老犯不著跟小爺解釋,省把力氣和戰天長老解釋去吧。」夜焱要控制刑獄勢先拿下鐵長老,如果這個鐵長老謹慎行事,穩紮穩打的籠絡其他執法弟子與他作對,他一時間還真是無可奈何。畢竟鐵長老在刑獄經營了很久,根深蒂固,想要扳倒此人比登天還難。可是鐵長老偏偏自作聰明,被他輕易的抓住了把柄,夜焱抓住了機會還不是痛打落水狗。

鐵長老本認為夜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根本猜不到其中的端倪,卻是想不到夜焱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心機,一上來就把隱情猜的七七八八,儘管夜焱並無實質的證據,然而到了執法堂動用搜魂大法一搜,什麼秘密也隱藏不住!除了縱火之外,鐵長老這些年在刑獄的所作所為也絕不乾淨,如果依照宗規制裁,死個十次八次也綽綽有餘!

與其乖乖的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鐵長老不會幼稚的以為殺了夜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矇混過關。頂多是出了這口惡氣,在宗門的人趕到之前逃之夭夭,從此亡命天涯。然而這一步只要跨出去就再也無法回頭,這些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他的身份將一落千丈,從高高在上的執法長老淪落為亡命之徒。相由心生,鐵長老的臉色陰晴不定。

夜焱將他的躍躍欲試盡數收入眼底,詫異的道:「鐵長老莫非是狗急跳牆,對小爺生出了歹念?」

鐵長老絕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轉眼間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的說道:「螻蟻尚且偷生,到了窮途末路的份上,本座也不可能束手待斃。」

夜焱撇撇嘴道:「你如今還有搏命的資本嗎?所謂樹倒猢猻散,刑獄的執法弟子剛才跟隨你,那是因為相信你可以拔掉小爺,如今你都走投無路了,誰還願意陪你玩命呀?小爺根本不必親自動手,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把你擒住。」

鐵長老在刑獄一呼百應可不是靠耍手段得來的,一身霸道的修為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當下傲然道:「老夫豈能不明白樹倒猢孫散的道理,但是夜長老想用這些人擋住老夫,那也是癡人說夢。」

如今的夜焱,收拾一個元嬰期的執法長老就像捏死一隻臭蟲。只不過,他如今好歹也是金丹期的長老,又是刑獄的主管,不會動不動就和人玩命,語重心長的規勸道:「就算鐵長老殺了小爺又能如何?鐵長老能擺脫宗門無休止的追殺?鐵長老能夠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想必也是為宗門立過汗馬功勞的,難道甘心就此背叛宗門?」

鐵長老氣得橫眉立目,地吼道「你小子少說風涼話,老夫還有活路可走?到了如今的份上,老夫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賺一個!」

…………夜焱暗自腹誹,自己這是真把老傢伙逼的急了,他可不想真的把老傢伙如何,只是嚇唬嚇唬老傢伙而已:「鐵長老何必激動呢?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不要動不動就耍光棍呀,事情還不到那個份上。」

鐵長老憤然道:「到了這個份上,老夫也懶得遮遮掩掩,這把火就是老夫放的!如今事情敗露了,老夫哪裡還有活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夜焱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宗門怎麼可能知道?」

…………鐵長老已經做好血戰一場的覺悟,此時不由的一愣。

「鐵長老能否借一步說話。」夜焱如今的身份變了,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也變得不同,過去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低階修士,用不著顧忌什麼,如今他好歹是金丹期的長老,手握實權的刑獄管事,行事不能不有所考慮,凡事要以大局為重,不會動不動就和人耍光棍了。

如今夜焱要考慮的是刑獄的和諧穩定,同時還要把刑獄的控制權握在自己手上,如此,這座荒廢的煉丹房和數千名囚犯才能為他撈取靈石,而且,他還不想花費太多精力管理這座刑獄。

夜焱權衡利弊後認為除掉鐵長老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他仍然難以服眾,還有別人和他作對。與其面對一個新的對手,反倒不如把鐵長老留下,如今他已經抓住鐵長老的軟肋,稍微動點腦筋就可以控制此人,只要控制住了鐵長老,他便是控制住了刑獄。

來到一個偏僻的所在,鐵長老先是沉不住氣了,心急的詢問道:「不知道夜長老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夜焱翻了個白眼說道:「小爺說的還不夠明白?縱火的事小爺不會透露出去,那些知情的執法弟子全部是你的親信,而且多少也都參與了縱火,他們也是不會洩露風聲的。所以這件事宗門根本不可能知道。」

鐵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縱火是想為了對付你,難道你就不想報復老夫嗎?只要你把老夫縱火的事告到宗門,老夫必死無疑。」

夜焱呵呵一笑道:「鐵長老太謙虛了,這座刑獄中關押的囚犯,哪一個不是死有餘辜?他們一個也沒死呀,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鐵長老在刑獄辦事多年,自然明白宗門的作風,宗門在判決一個弟子的時候,到並不是依據這名弟子所犯的罪行,而是要考慮這名弟子的價值。如果一個弟子天賦平庸,即使犯了很小的事也可能被處決。相反地,如果一個弟子天賦非常優秀,又不是做出背叛宗門的事情,即便是罪行十分的嚴重,一般也是被關押起來。鐵長老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些人雖然犯了過錯,但是仍然有活著的價值,還有用處。」

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所以呢,有用的人就不用死。宗門即使知道是鐵長老放的火,也未必會殺了鐵長老,很可能是把鐵長老關押起來。」

事情敗露了也不用死,這本來是個好消息,鐵長老卻是驚出一身的冷汗,這些年來,他用血腥殘酷的手段統治刑獄,囚犯們將他視為魔鬼一般的存在,又恨又怕!

倘若他自己也成為囚犯,和那些囚犯關在一起,還不被那些囚犯活活的折磨死!

鐵長老心思急轉:「夜長老方才說不會把縱火的事洩露出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夜焱暗自嘀咕,老東西怎麼不上道呢?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露骨了,難道非要把話挑明不可?夜焱輕輕咳嗽兩聲說道:「小爺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有用的人就不用死。鐵長老在刑獄辦事多年,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由你來擔當刑獄主管也是綽綽有餘。就是不知道鐵長老是否還願意繼續為宗門效力?鐵長老喜歡和那些囚犯待在一起呢,還是幫助本人治理這些囚犯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鐵長老如果還不明白,那就不是不識相了,而是白癡,如今擺在他的面前的路只有兩條,除非他對夜焱有用處,不然,夜焱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他萬劫不復。鐵長老縱然心有不甘,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連忙表態道:「屬下願意繼續為宗派治理刑獄,不對,屬下必定盡心竭力的輔助夜長老治理刑獄。」

儘管知道這種程度的投誠根本是言不由衷,夜焱還是滿意的點點頭:「夜長老這些年治理刑獄辛苦,被一個外來的毛頭小子佔了刑獄主管的位置,心裡一定不舒服,眼下答應下輔助小爺純粹是情勢所迫,嘴上服了,心裡不服。」

鐵長老尷尬道:「屬下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不敢的意思就是你心裡不服,只是不敢承認。」夜焱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有人動了你的權力,你自然是要反抗。如果小爺和你爭奪刑獄的權力,我們遲早有翻臉的一天。這個世界沒有永恆的關係,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我們的利益是矛盾的,遲早有爆發的時候。」

「這個……」鐵長老不得不承認存在這種可能性,他想不到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可以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徹,把話說的如此透徹。

夜焱停頓了片刻說道:「所以小爺不會干涉刑獄的管理,也不想染指你的權力。」

「夜長老的意思是。」鐵長老作為土生土長的宗門弟子,心目中只有兩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他的修為,第二件是他的權力,這兩件事便是決定了一個宗門弟子的他身份和地位,決定了宗門弟子的一切,所以他實在想不通有人願意主動放棄這份權力。

「小爺就是佔個刑獄主管的名聲,這座刑獄還是由鐵長老做主。」夜焱坦坦蕩蕩的明說。

鐵長老雖然不是很聰明,畢竟活了一大把歲數,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人家先是對他的縱火的事既往不咎,現在又主動放棄掌控刑獄的權力,絕不可能沒有所圖,於是很醒目的主動詢問道:「不知道屬下有什麼地方能夠為夜長老效力?」

夜焱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今後還是由鐵長老來治理刑獄,約束這些囚犯,小爺只是覺得這些囚犯成天游手好閒,未免太清閒了。這幫傢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無所事事容易惹出事端,不如給你們找點活幹,鐵長老以為呢?」

鐵長老一貫不把囚犯當人看待,哪裡肯在意囚犯的利益了?當下就接過話茬表態:「這些囚犯閒著也是閒著,夜長老想讓他們做什麼,儘管發話。」

夜焱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只是想借用裂風谷這個荒廢的煉丹房,借用那些囚犯來煉製丹藥,同時他也不想浪費時間治理刑獄,所以他和鐵長老的利弊並不衝突。這些囚犯仍然由鐵長老來統治,只不過今後要為他幹活,而鐵長老的配合超出了他的預期。確認他真的不想爭奪刑獄的權力,鐵長老便是放下了最後一絲芥蒂,已然是對他唯命是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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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為本座是傻瓜

達成共識後,二人返回一干執法弟子眼前。

「都傻愣著幹什麼?趕緊的救火呀。」儘管夜焱不想干涉刑獄的治理,見到那些比自己還要淡定的刑獄弟子,仍是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宗門的人隨時會出現,如果讓宗門的大人物們見到這把大火,再見到這些對火勢無動於衷的刑獄弟子,恐怕心裡的火比這把火燒的還要猛烈!

那些刑獄的執法弟子起初是鐵了心跟隨鐵長老,當他們得知鐵長老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又是生出了反叛的心思。可是轉眼的功夫,他們又見到鐵長老意氣風發的歸來,絲毫不像是失勢的樣子。他們當真是雲裡霧裡,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一時間左右為難。

「你們聾了?難道敢違抗刑獄主管的命令?還不快滾去救火!被本座發現有人不出力的,休怪本座不講情面。」鐵長老翻起一雙鬼眼怒斥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他和夜焱雖然達成了秘密協議,上下尊卑卻是混亂不得!夜焱是名正言順的刑獄主管,即使不插手刑獄的管理,那也是甩手掌櫃!而他即使真實的控制刑獄,也不過是個跑堂的貨色,說句難聽點,他的權力是夜焱賦予的,夜焱隨時都可以取走,甚至連他的小命也一併取走。在這種情形下,他對夜焱自然是死心塌地,他只怕夜焱不清楚他的心跡,或者是懷疑他的忠誠之心。

另一方面,鐵長老也是審時度勢決定救火。起初他是唯恐天下不亂,乘機拔掉夜焱這顆釘子。如今卻是生怕出了亂子,儘管夜焱好心的放他一馬,那也是有前提的,除非夜焱是安全的!他可不認為夜焱在自身難保的情形下還會幫他保守秘密,所以,他會全力以赴的維護夜焱!要維護夜焱,首先必須控制住火勢,等宗門的人來了,不至於見到這把火燒的太難看。

傻瓜也看的出來,鐵長老對待夜焱的態度與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起初的鐵長老根本不待見夜焱這個刑獄主管,如今的鐵長老對夜焱那叫一個恭敬,對夜焱的命令更是堅決的擁護。

那些鐵長老的親信雖然不知道詳情,從鐵長老對待夜焱的恭敬也可以得出結論,這座刑獄已經易主,如今主宰這座刑獄的人是夜焱!連鐵長老也歸順了這位新任主管,他們哪裡還敢抗命不尊,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跑去救火。

板著臉指使走那些不識相的執法弟子,鐵長老立即換成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向夜焱恭敬的說道:「長老不必費心,屬下自然有辦法壓制住火勢。只要在宗門的人到來之前控制住火勢,宗門便懶得深究,到時屬下再找個替死鬼頂罪,很容易就可以把事情搪塞過去。」

「你放火的目的是轟走小爺,又不是真想把刑獄燒掉,當然有辦法收拾殘局了。真要是把刑獄燒成灰燼,你轟走小爺有什麼用?連刑獄都沒有了,你到什麼地方當主管呀?」夜焱翻了個白眼,有板有眼的分析:「你本來是想等宗門把小爺撤掉之後,你再出手救火,來個力挽狂瀾,對吧?如此一來,你不止拔掉小爺這顆釘子,還可以在宗門的大人物面前表現一把,隨後晉陞刑獄管事就更有把握了。」

「屬下受到小人蠱惑,一時鬼迷了心竅,夜長老就不要在折殺屬下了。」到了這個份上狡辯也是無用,鐵長老滿臉通紅的連呼慚愧,別看他的人品和心智很一般,一身本領是不是吃素的。話音未落,猶如一隻大鵬鳥撲下深谷,使用法術從翻滾的岩漿中拔出兩顆耀眼的火球,兩枚火球比岩漿的溫度高出了一千倍,一萬倍!釋放出來的滾滾熱流連金丹期的夜焱也難以招架,火球綻放出的光芒則是把幽暗的深谷映成白晝。當兩枚火球脫離了岩漿之後,那些岩漿立刻變得平靜下來,停止從地底深處向外噴湧。

很明顯,鐵長老正是利用這這火球來縱火的,如今他將火球收去,地底的岩漿立刻平息下來,外界的火便成了無根之火,憑借高階修士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夠控制住火勢。

「這是地火熔核!」夜焱對於火勢並不十分擔心,反倒是那兩個火球讓他眼前一亮,以他煉器神匠的見識,當下就辨認出火球的來歷,夜焱不止知道此物的來歷,還知道此物是煉器的上等材料!如此天材地寶居然被人用來縱火,當真是沒有天理了。

鐵長老雖然不知道地火熔核的珍貴,他倒是看的出夜焱眼神中的光芒,夜焱先是幫他隱瞞縱火之事,又將執掌刑獄的權力讓給他,對他有莫大的恩惠,他又是發愁無以為報,又是急於表明心跡,正心急找不到機會,得知夜焱喜歡這對火球,當下就毫不猶豫的獻上。「這火球是屬下處理一次地火噴湧時獲得,屬下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來歷,有什麼用途。夜長老慧眼識寶,想必清楚此物的用途,屬下便將此物送給夜長老了。」

說話間,鐵長老毫不猶豫的地火熔核奉上。

「小爺收下地火熔核算不算是收受賄賂呀?」夜焱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坑蒙拐騙他倒是輕車熟路,也不存在絲毫的心理壓力。收受賄賂可還是第一次,難免有點心虛的感覺。

「夜長老言重了,世間的寶物本是無主之物,從來都是能者居之。這地火熔核屬下留著也是浪費。不如送給夜長老派上用場。凡人不是有句老話嗎,說是寶劍贈英雄。」鐵長老一邊恭維夜焱,一邊暗自腹誹,大家都是聰明人,裝什麼呀?你讓囚犯幫你幹活莫非就不是以權謀私?

極少有人像夜焱這般擅長斂財的,絕大部分的宗派弟子和鐵長老一樣,即不懂煉丹也不會煉器,也找不到機會坑蒙拐騙。宗派弟子唯一的修煉資源來自宗派的福利,如果想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唯一的途經便是權力。這兩顆地火熔核正是囚犯們在地火噴湧的時候從岩漿中發現的,很自然的被鐵長老收入囊中。夜焱把權力拱手讓給鐵長老,這份權力對於鐵長老便是滾滾財源,他自然要對夜焱有所表示,此乃人之常情!非要上綱上線的說成是行賄,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寶劍贈英雄……」這句話說的夜焱心裡邊舒坦,平心而論,地火熔核留在鐵長老的手中的確浪費,甚至有害無益,鐵長老之前不就是用來縱火嗎?給宗派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此物落入小爺手中可就大不一樣了,不用多久,便可以煉製出兩件靈寶來。

當然,當然,夜焱雖然喜歡聽別人恭維自己,卻不會幼稚到把恭維當成真的。漂亮話誰都會說,可是誰又願意無緣無故的把寶劍贈送給英雄?所謂的英雄無非是對自己有用的人,夜焱倒是深信另外的一句古話,拿人家的手短。不過他和鐵長老之間的關係,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最終,夜焱收下了地火熔核,一方面是由於他眼下恰好缺少煉器的材料,另一方面是入鄉隨俗的考慮,接受鐵長老表達忠誠的方式。

所有人都認為這種做法合理,那便是合理的。饒是夜焱一廂情願的想和鐵長老維持一種合作互利的關係,想充當一把異界版的辛德勒,然而他也不得不接受現實,這個世界和前世不可相提並論。

宗門從來都是尊卑有別,等級森嚴的世界,人與人之間根本不存在平等,要麼是他駕馭鐵長老,要麼是鐵長老駕馭他。從職務的角度考慮,他身為刑獄的主管,乃是刑獄毫無爭議的主宰。縱然他無心治理刑獄,把權力交給了鐵長老,那也是他對鐵長老的器重,是鐵長老在輔佐他。

從現實的角度考慮,他不計前嫌,饒過鐵長老縱火的事,便是留下鐵長老的性命,乃是救命之恩。他把治理刑獄的權力交給鐵長老又是知遇之恩。他對於鐵長老可不止有恩,他手中握著鐵長老縱火的把柄,便是最大的威懾,隨時可以取走鐵長老的性命。如此的恩威並重,鐵長老豈敢不對他死心塌地!

地火熔核剛剛易主,一名刑獄的弟子風風火火的趕來。那名執法弟子自從來到刑獄,第一次遇到這種失控的事件,如今把宗主也驚動了,還不是嚇的六神無主,這小子倒還機靈,遠遠的見到宗主到來,立即跑來通風報訊。

不止是那名執法弟子,饒是鐵長老編排好了完美的說辭,聽聞宗主親自趕到刑獄,也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如果宗門只是派來一個執法長老視察,那倒是容易應付。大家都是執法弟子,隨便走個程序也就過去了。如今宗主親自到場,必定是要把前因後果調查個水落石出,這位美艷宗主除了心智卓絕,還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根本不用弟子通報,處在練無雙的住所,便可見到裂風谷火光沖天,不止裂風谷,整個西方的天空也被燒紅了,滾滾的濃煙和燃燒的碎片甚至隨風飄到了宗門。

如今練大宗主親自前來,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一張比鮮花還要嬌艷嫵媚的俏臉,此刻掛上了一層冰霜,叫人不寒而慄:「把曲長老給本座叫來。」

一干執法弟子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弟子埋著頭顫聲道:「曲長老不再刑獄主事了,如今執掌刑獄的是新任主事。」

「刑獄換了主事?」練無雙雖然是在盛怒之下卻不失冷靜,權力交接的時候難免出現一些動盪,動盪大小視乎這個新任主事的手段,刑獄鬧出如此大的動作,必定是新任主事不足以服眾的緣故。如此看來,這場大火恐怕不止是一場事故,而是有人故意縱火。作為宗主不需要事必躬親,只要用對了人就足夠了,刑獄主事這種級別的弟子,練無雙還是要親自過問的:「那就把新任的刑獄主事找來,本座有話要問。」

話音未落,夜焱在鐵長老的陪同下匆匆趕來,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當真有幾分刑獄主管的做派。

無奈練大宗主太清楚夜焱的德行,下意識的就把夜焱排除在刑獄長之外,有大票的執法弟子在場,她乾脆的饒過夜焱,逕直向鐵長老詢問:「你就是新任的刑獄長。」

鐵長老連忙否認道:「屬下負責刑獄的治安,刑獄長是夜長老。」

「夜長老……」練無雙艱難的把目光移到夜焱身上,暗罵戰天老怪這個混蛋,居然把刑獄長這等重要的職務交給這個小子,這不是給本座添亂嗎?如今鬧出亂子了吧?雖然她也認可夜焱的能力,偶爾還委以夜焱重任,但是她可不像老怪一樣亂來。

她相信夜焱的機智和手段,卻不相信夜焱可以安守本分的做事。說穿了,她信任夜焱的能力,但不認為夜焱成熟到可以獨當一面。再者說了,這種獨當一方的職務需要足夠的修為和資歷作為資本,夜焱的資歷明顯還不足以擔當刑獄長的職務,這就難怪那些刑獄的原班人馬對他不服,這場大火,十有八九就是刑獄的原班人馬給夜焱的下馬威。

夜焱可不知道宗主的心思,在那如火如荼的美眸下,開始匯報這場大火的來龍去脈,當然,事件的經過純屬虛構,全部是他和鐵長老事先編排好的。

「本座不想聽到你說話。」練無雙狠狠的翻了夜焱一眼,讓你小子匯報,本座還能指望聽到實話嗎?纖纖素手一指鐵長老:「這場大火到底是什麼狀況,你來告訴本座。」

鐵長老剎那間驚出一身冷汗,宗主為何不要刑獄長匯報,反而找上自己,難道察覺到了什麼端倪?要知道,在這些宗派弟子眼中,宗主無疑是個神秘莫測的存在,而且手握生殺大權。儘管心底怕的要死,鐵長老仍然堅持著開始匯報。

事件的經過本來就是事先串通好的,他當然不可能拆夜焱的台,口徑完全和夜焱一致。

首先,這場大火純粹是天災!並非是人為的失誤導致。大火由地火噴發引起,誰也沒有辦法控制,執守刑獄的弟子唯有在災難發生後盡力的補救。

鐵長老先是把本次的大火誇張成刑獄百年來最慘烈的一次地火噴發,刑獄的力量根本無法控制。隨即他又是話鋒一轉,新上任的刑獄長率領刑獄弟子和囚犯全力滅火,最終,在刑獄長的英明領導下將火勢控制住。這哪裡是在匯報火勢的情況,簡直就是在為夜焱歌功頌德呢!

練無雙相信這種鬼話才叫奇怪,很明顯,這兩個傢伙事先串通好的,統一了口徑想矇混過關,她不明白的是,新到任的夜焱和這個刑獄資歷最高的鐵長老本該水火不容,為何穿上了一條褲子,在她的面前一唱一和,這兩個傢伙當真是把本座當成傻瓜了?練無雙美眸流轉,似有似無的望向夜焱:「這麼說來,本座不但不該懲罰你們,還要重重的獎賞你們咯。」

夜焱何等的機靈,還能察覺不出宗主語氣不善,連忙謙虛道:「維護刑獄的穩定是弟子的本分,弟子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火勢得到及時的控制,那是所有刑獄弟子齊心協力的結果,弟子不敢貪功。當然,弟子也有失察的嫌疑,如果弟子更早一些救火,損失還可以降低一些。」

「督察囚犯是弟子分內的職責,與刑獄長無關。宗主要是責罰的話,還請責罰弟子。」鐵長老可不敢讓夜焱受到委屈,眼見宗主對這種交代並不買賬,隨即搬出了第二套方案:「經過弟子的事後調查,在本次地火噴發中,兩個執法弟子負有玩忽職守的責任,弟子已經把人抓了,只等把火撲滅之後,立即把人押到執法堂。」

「現在到事後了嗎?火還在燒著呢,你們就心急火燎的推卸責任?還不快去滅火。」練無雙還能看不出這幫傢伙是因為推卸不掉責任,開始找替罪羊了。她一貫的風格是秋後算賬,如果不清楚情況,乾脆把事情放放,如此,主動權還是在自己手裡,什麼時候處置人都可以,這一招是最毒的,那些執法弟子救火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

夜焱可是清楚宗主的招數,反正他是不會害怕的,混在人堆裡就要開溜。

「其他的人去救火,夜長老留下。」練無雙豈能讓他跑了。

「這個,弟子還要組織人手滅火。」夜焱可不想單獨面對宗主。

練無雙毫不留情的傳音道:「火勢已經得到控制,把火撲滅是遲早問題,有沒有你都一樣,再說你初來刑獄,地皮還沒踩熱呢,你想組織誰呀?」

刑獄失火,如今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執法弟子們巴不得遠遠躲著宗主,只有鐵長老是個例外,動身前還在用忠誠的目光望向夜焱,他是生怕夜焱一個不小心把他賣了。

練無雙不止打發走刑獄的弟子,把自己的隨行弟子也派去救火,如今只剩下她和夜焱兩個人,她的態度陡然一變,板著臉質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事到如今,夜焱也只能裝傻了。

「這場火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何燒起來的,如何控制住的,和本座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練無雙還不清楚夜焱是什麼德行。

「就像方才鐵長老說的那樣呀,這場火是地火噴發導致,地火誰能控制的住呀?岩漿流到了什麼地方,火就燒到什麼地方。刑獄的弟子只能全力以赴的撲救……」夜焱可不是隨便就能被人唬住的,那副死不改口的樣子看在宗主眼中,就像在說小爺就是胡說八道了,你敢把小爺怎麼樣呢?

練無雙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偏偏就是對他無可奈何,換成別人,要是敢和練無雙這種態度,早就被她隨手處決了。換成別人不說實話,練無雙可以動用鞭子,甚至搜魂大法,可是,這些招數統統不能用在夜焱身上。驀然,美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閃動,速度快的令人匪夷所思。

夜焱只感覺眼睛一花,宗主已經近在咫尺,那雙素白的玉手更是捏住了他的脖子:「你小子說不說!」

柔白的小手施加在身上,遠不是想像中的銷魂,而是刻骨銘心的疼,夜焱差點就把眼淚流下來,雙手胡亂的揮舞,偏偏不敢去碰宗主:「我說,我說還不行,快放手。」

「就這麼說。」練無雙並不放手,只是稍微減弱力道,被這種程度的捏著鼻子,夜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感覺。然而威脅仍然真實存在,沒辦法,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鼻子為了鐵長老冒險,只好把整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整件事本來就不負責,就是鐵長老為了拔掉他這顆眼中釘故意縱火,結果反倒被他抓住了把柄,後面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鐵長老受制於他,自然是全力的維護他,對他死心塌地。當然,他和鐵長老達成的協議,他是萬萬不能透露的。

「這個鐵長老是晉陞刑獄長的有力人選,他本來應該和你針鋒相對,居然和你坑蒙一氣來蒙騙本座,本座起初還覺著奇怪呢,原來是被你抓住了把柄。」練無雙自言自語的說道:「此人縱火在先,欺瞞本座在後,絕對不可輕饒。」

「跟宗主說幾句謊話就要死呀,宗主也太霸道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呢。」夜焱倒不是純粹的講義氣,而是不想失去了鐵長老,鐵長老要是被處決了,誰來幫他治理刑獄呀。

「這個故意縱火是為了要陷害你,你還要幫他說情。」練無雙小手微微用力,頓時讓夜焱連連求饒。

「宗主發落了鐵長老之後,還不是要再派一個人接手鐵長老的位子,那個人難道就不跟弟子做對了?弟子好不容易把鐵長老降住,宗主卻要發落鐵長老,另外再派一個人來,這不是折騰弟子嗎?」夜焱自知在宗主面前很難藏住心思,索性就實話實說了:「弟子的修為和資歷,擔當刑獄長本來就略顯不足,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宗主不能拆弟子的台呀。」

練無雙一張嫵媚的俏臉陰晴不定,夜焱的資歷擔任刑獄長何止是略顯不足,是差的遠了!本來她還在擔心夜焱資歷太低,難以在刑獄服眾,如今看來這種擔心純粹是多餘。如今,她反倒擔心夜焱今後在刑獄無法無天!要知道,夜焱又是對鐵長老有恩,又是對鐵長老有威!恩威並施之下,這個鐵長老還不對夜焱死心塌地。如此一來就失去了制衡,刑獄豈不成了夜焱的天下!

可是,即便是她發落了鐵長老,另外派一個人來,難道這個小子就降不住了嗎?這個小子既然降的住鐵長老,便是降的住第二個,第三個!何況這個小子還有戰天老怪作為靠山,便是自己也不忍心真把他怎麼樣了。想到此處,練無雙就是一陣無力,只能冷著臉警告夜焱:「本座可以留下鐵長老輔助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邊,不許你在刑獄拉山頭!要是讓本座知道你在刑獄拉攏人心,不服從宗門的挾制,本座可不饒你。」

「弟子即沒有那個膽子,也不夠那個本事呀。」夜焱連忙應承下來,咱頂多是藉機斂財,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你的膽子和本事可不小呢,輕而易舉的就把刑獄的權力握在手中了,再過一段時間,整個刑獄還不成了你的天下?你的眼裡還能有宗門嗎?還能有本座嗎?」練無雙倒是清楚夜焱為人低調,也不存在什麼野心。不過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就當是防患於未然了。

夜焱可是把冷汗都嚇出來了:「宗主就行行好,放過弟子一回吧,再編排下去可就是背叛宗門了,弟子這副小身板可承受不起呀。弟子明白,宗主的教誨是關心弟子,害怕弟子在刑獄待的久了,生出傲慢之心。但是有話可以好好說嗎,不帶這麼嚇唬人呢,你就不怕把弟子嚇出毛病來?」

「誰關心你?本座這是在警告你,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練無雙強壓住笑意繼續警告。

「宗主喜歡教誨可以繼續,但是能不能先把手鬆了?弟子的鼻子都快被捏扁了。」夜焱無力的請求。

「你的破鼻子不用捏也是扁的,不要和本座油嘴滑舌,本座說過的話,一定要牢牢記住。」練無雙說這話又是用力一擰。

夜焱無力的歎息:「喜歡捏就捏著吧,弟子就是被宗主毀容也心甘情願,就是怕鼻涕流到宗主手上,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大不敬呀?」

「你敢!」練大宗主下意識的就放過了夜焱的鼻子,然後又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倒是無所謂,恐怕有人要為你心疼,本座要是把你的鼻子擰歪了,你媳婦還不找本座拚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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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煉丹(一)


    話題涉及到了鬼仙子,練無雙頓時無名火起「你小子有什麼毛病?回宗門都快六個月了,也不回家和媳婦相聚。」

    「宗主如何知道弟子沒有回家?難不成偷偷派人監視弟子?」夜焱聞言不由一驚,他的秘密實在太多,尤其是幫助赤煉蠍子重塑軀殼的事,萬萬不敢讓宗主知曉,如果宗主暗中監視他,那就大事不妙了。

    「誰有功夫監視你?是鬼仙子來找本座說話,她竟然不知道你返回宗門了。」練無雙狠狠瞪了夜焱一眼。

    「不對吧,她不過是本門弟子的家眷,有什麼資格找宗主說話?」夜焱嚴重的懷疑。

    「鬼仙子在宗門一個朋友也沒有,她不來找本座說話,還可以找誰說話呢?」練無雙原本就與鬼仙子十分親近,在鬼仙子脫離宗派以後,乾脆和鬼仙子姐妹相稱。鬼仙子出嫁的時候,她更是連嫁妝也出了,這豈能是普通關係?可是如今,她和夜焱發生了那種事,叫她如何面對這個妹妹?思來想去,她將所有怨氣盡數歸在夜焱頭上,這個小子分明就是禍水!

    夜焱雖然不清楚自家媳婦與宗主的親密關係,但是想起宗主以前也經常去找自家媳婦,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自言自語的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太忙,抽不出時間去見她。」

    「你小子回來都六個月了,忙的連家也回不成?」練無雙冷冰冰的嬌哼。

    「信不信隨便宗主,弟子的確是很忙,騰不出時間找她。」如果不是刑獄燃起了大火,夜焱此刻還在為赤煉妖蠍護法呢。

    練無雙也懶得盤問他細節,索性強迫他留下一句准話。「你什麼時候回家?」

    夜焱撓頭道:「這哪有譜呀?眼下僅僅是控制住了火勢,徹底把火撲滅還需要一段時間呢,刑獄弟子全部在盡力救火,弟子身為刑獄長,總不能中途溜號去陪老婆吧?」

    練無雙想想也是,刑獄如今還燃著大火,夜焱身為刑獄長必須留下主持大局,隨即交代道「等你把刑獄的火滅掉,盡快回家和鬼仙子團聚。」

    夜焱本刑獄的火滅了之後,還要返回洞府為赤煉妖蠍護法,不過順道去媳婦的洞府也不耽擱多少時間,當下應承道:「行吧,等刑獄的火滅了,弟子就過去看看。」

    練無雙說話之前先把夜焱白了一眼「什麼叫過去看看?在外界漂了十年還玩不夠?返回宗門不和家人團聚,獨自在外邊瞎混個什麼?」

    「弟子的家事不勞宗主費心。」夜焱至今尚未和鬼仙子洞房,鬼仙子的洞府什麼時候成他的家了?他去找鬼仙子頂多是去拜訪而已,不是回家!他不是過去看看,難道還想留下過夜不成?不過,他可不想把實情告知宗主,家醜不可外揚啊……

    即便他絕口不提,宗主也知道他和鬼仙子尚未洞房的狀況,自然也知道他和鬼仙子的生疏和不洞房有關。夫妻充其量是個名分,不存在任何的血緣關係,如果連洞房也不入,那就什麼關係也不是了!他和鬼仙子這對夫妻有名無實,硬是強求他像真的夫君一樣和鬼仙子相處,的確是強人所難。

    不過,他和鬼仙子不洞房僅僅是誘因,鬼仙子天性冷傲,宛如不染凡塵的仙子,這個小子想必對這種相敬如賓的夫妻關係倍覺乏味吧?遠不如和小妖精打情罵俏來的有趣吧?這個小子或許真的很忙,但是他至今沒有和鬼仙子相聚,真實的原因只能是一個,他不是心急的想和鬼仙子相聚。並非他故意要冷落嬌妻,純粹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他並不期待和鬼仙子相聚,自然是有時間就去拜訪,沒時間就等等。

    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何況鬼仙子的優秀毋庸置疑,眼下只是涉世不深,還不懂得男女間的事,等她逐漸醒悟過來,自然有辦法留住夫君。

    練無雙只是不想讓姐妹受了委屈,畢竟夜焱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有風華絕代的紅顏知己,而鬼仙子卻是一無所有,她只有夜焱這個夫君。返回宗門以前,她鄭重的交代夜焱,刑獄的火滅掉之後,盡快回家和鬼仙子相聚!

    宗門的人剛剛返回,鐵長老立即風風火火的跑來,旁敲側擊的向夜焱打探消息,難怪他提心吊膽,這把火可是他放的,知情的夜焱又是被宗主單獨留下問話,他不得不擔心夜焱承受不住宗主的逼問,一不小心把他給賣了。並非鐵長老膽小,實在是本派宗主機智過人,而且是出了名的殺戮果斷!鐵了心要調查一件事,必定是查個水落石出,處決人的時候從不手軟!

    欣賞鐵長老六神無主的樣子,當真是無比的爽快!夜焱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已經把他出賣了。

    夜焱也是裝作對宗主畏之如虎的樣子,只說自己如何驚險的與宗主周旋,如何不容易的幫助隱瞞下來。如此一來,鐵長老仍是對縱火的事提心吊膽,還要對他幫忙周旋的事感恩戴德。

    「夜長老今後不論有任何的吩咐,屬下即便肝腦塗地也絕不推辭!」鐵長老一副願為夜焱慷慨赴死的壯烈模樣,堅定的語調像是在起誓!作為刑獄的一員,他本來就應該服從刑獄長的調遣,而此刻的保證,明顯是超越了作為一個下屬對刑獄長的忠誠,縱然夜焱做出逾越宗規的事,他也要誓死追隨了!

    「先把火滅掉再說吧。」夜焱幽幽歎息,一副惆悵模樣。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刑獄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鐵長老收拾殘局。鐵長老自然不敢讓夜焱身先士卒,指揮和救火全部由他包了。

    宗門弟子爭權乃是人之常情,何況按照常理,刑獄長的位子本來就應該屬於鐵長老,平白無故的被人奪走,他一時氣憤不過,採用了過激手段,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並不能證明他的人品差。

    事實上,夜焱根本就不關心他的人品,那種高風亮節的宗派弟子,夜焱還不想用呢。一個對宗派忠心耿耿的宗門弟子,怎麼可能對他唯命是從,更不可能讓他利用囚犯幹活。所以說壞人有壞人的用法,夜焱關心的是此人的能力。

    夜焱需要一個可以幫助他治理刑獄的人,那麼,本來就是刑獄長熱門人選的鐵長老,自然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鐵長老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在鐵長老的威望之下,刑獄弟子沒有一個敢不賣力救火的,便是那些囚犯也在奮力的救火。

    鐵長老的指揮才能也很是不弱,在他的調度下,囚犯被分割成若干個小組,每個小組由三名執法弟子帶隊,統一行動。

    如此一來,救火的團隊變得有條不紊,團隊合作形成的合力,很容易撲滅一個火源,而且修士編組成團隊以後,彼此可以相互配合,能夠盡量的減小傷亡。到了後期,主火源被撲滅之後,只剩下分散在各處的零散火勢,這種分組的方法更是效果奇佳。

    「鐵長老好手段呢,有你在刑獄坐鎮,我就可以放心了。」夜焱由衷的讚歎,讚歎自己慧眼識珠的本領。

    「刑獄長過獎了,屬下只不過是在刑獄待的時間久了,救火救的多了,經驗自然比旁人豐富一些。」鐵長老謙虛的笑了笑。

    夜焱心說會打架的修士不少,會救火的可不多見,何況你的本事也不止是救火,這座刑獄中關押的囚犯哪一個不是惡人,這些囚犯落在你的手裡,還不是被制的服服帖帖,跟小綿羊似的。

    主要的幾個火源已經全部撲滅,剩下一些遍佈各處的零散火源,派出小隊人馬分頭撲滅即可,絕大部分囚犯被分配出來,清理烈火焚燒後的裂風谷。

    清理的工作雖然不存在危險,卻是比救火要繁瑣的多,遠比救火浪費時間。根據鐵長老的經驗,這是一個曠日持久的工作,要把岩漿和燒燬的建築恢復如初,少說也要三年。只不過清理和修復的過程並不著急,可以分期分批的進行,不會影響刑獄的正常工作。換而言之,如今就可以忙活夜焱的事了。

    在鐵長老的調度下,別處的清理工作先不著急,首先把丹房清理出來。

    丹房乃是最難清理的地方,要知道,地底的岩漿正是從連接丹爐的地穴噴湧出來的,丹房毫無疑問是岩漿肆虐的重災區,好在丹爐不怕岩漿的高溫,仍然完好無損。只要丹爐還在,連接地火的地穴還在,重建丹房就指日可待。

    刑獄中的囚犯顯然是經常清理地火肆虐後留下的岩漿硬殼,清理起來效率極高。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丹房就被重建起來,就連丹爐也清理一新。

    夜焱摸了摸泛著烏光的丹爐,心裡那叫一個滿意,前任宗主好大喜功,不止大費周章的鑿出了地火,還打造出優質的丹爐,到最後沒有煉出丹藥,反而扔下了一個爛攤子,如今這些家當統統便宜了夜焱,還有在刑獄服刑的修士,分明就是三千個免費的勞力。夜焱如果不將這些資源利用起來,都覺得對不起前任的敗家宗主。

    夜焱可不是個貪心的人,他首先要煉製的是養氣丹,這是一種煉氣初階使用的丹藥,價值還不到兩顆下品靈石,優點是需求量非常的大,隨便一個老祖的勢力,每個月也得消耗千八百顆的,所以不用發愁銷路。

    當然,夜焱不是指望煉製這種廉價丹藥薄利多銷,就算是他決定走量產化的路線,養氣丹的規格也太低了。煉製養氣丹是為了給新人練手,熟能生巧,具備一定的經驗才好煉製高階的丹藥。

    煉製養氣丹的材料十分廉價,使用銀兩就可以買到,浪費再多也不會心疼,正是作為練手的入門丹藥。

    即便是煉製這種最廉價的丹藥也不簡單,夜焱把煉丹步驟分解開來,從材料的購入,到篩選,配製,煉製,竟然達到了三十八道工序。

    他將這三十八道工序分別交由三十八個挑選出來的囚犯,購買材料的只負責購買材料,篩選藥材的只負責篩選藥材,配藥的只是負責配藥,煉丹的只需要煉丹,控制地火的只管控制地火,如此,分配到每個人頭上的工作便十分簡單,即使從未煉過丹藥的修士也可以輕易上手。

    這一招,夜焱是和麥當勞大叔的學的,不過他不是批量生產麵包圈,而是批量的煉丹,加上他作為煉丹神匠,熟知煉丹的材料和每個步驟,才能夠想出這種方法來。

    大批的藥材很快運到了丹房,夜焱耐心的從第一道工序開始,手把手的教授那些囚犯,雖然麻煩了一些,想到如果計劃成功,這三十八個囚犯各司其職的煉丹就相當於三十八個煉丹師同時煉丹,再麻煩也是值得。夜焱不厭其煩的教授了兩遍,然後命令那些囚犯自行煉丹,他只是在一旁觀察,即使見到囚犯在煉丹中出錯,他也是不聲不響。

    十多個時辰之後,煉丹走完最後一道程度,丹爐的蓋子被打開,丹爐中哪裡有什麼丹藥,全部是黑漆漆的焦炭!

    夜焱目睹了煉丹的全部過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覺得自己恐怕有些異想天開了,煉製丹藥和烤麵包圈終究是不一樣的,煉製丹藥的程度更加複雜,難度也比烤麵包圈高出很多。

    把煉丹的步驟分割成細小的工序,雖然降低了每個環節的難度,卻是提升了整體的難度。一個稱職的煉丹師,可以根據材料不同,以及煉製丹藥時出現的狀況,隨心所欲的做出調整。比如說在選材的時候如果有些問題,可以在配藥的時候加以補救。根據地火的強度變化,可以調整煉製丹藥的時間。

    可是一旦把煉丹分割成若干的工序,每一個工序都是由不同的人來完成,就無法隨便的調整。這些煉丹的修士根本不懂得煉丹,他們根本不清楚如何做出調整,錯誤只能不斷疊加,每一道工序出現一點變化,三十八道工序下來,可就錯到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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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煉丹(二)


  「這種方法行不通的,這是在浪費材料。」火勢徹底得到控制以後,趙武成了夜焱的跟班,寸步不離夜焱的左右。對於夜焱的想法多少也可以猜到一些端倪,他可不認為這種方法能夠煉出丹來。要知道,煉丹師歷來受人尊敬,就是因為數量的稀少,前任宗主耗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把裂風谷建造成規模浩大的丹房,又是把宗門的煉丹弟子全部調集過來,折騰了很多年也沒有能煉出幾顆像樣的丹藥來,反倒是扔下一個爛攤子。如果用這些囚犯就可以煉製丹藥,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這種嘗試不止是浪費時間,還是在浪費資源!煉製養氣丹的低端草藥雖然不值錢,但是也招架不住這般揮霍呀!三十八個囚犯一刻不停的忙碌,等同於三十八個煉丹師在同時煉丹,效率甚至還要更高。問題是他們的煉丹根本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性,如今的情形是糟蹋材料的速度奇高!
  
  「這種方法在我的家鄉是經過驗證的,絕對行得通,一時的失敗只能說明我還不得要領。」夜焱並不下令停止煉丹,一邊觀察囚犯煉丹的過程一邊考慮解決的方法。
  
  「什麼,在刑獄長的家鄉,有人用這種方法煉丹?」趙武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果這是真的,這位刑獄長的家鄉未免太強大了!
  
  「我的家鄉的確有人用這種方法,不過不是煉丹,有人用這種方法做麵包圈。」其實在夜焱的前世,分工協作的方式可不止是用來做漢堡包,在所有領域都被廣泛應用。
  
  「麵包圈是何物?」趙武心急的追問。
  
  夜焱思索道「這個嗎,麵包圈和凡人吃的炊餅差不多。」
  
  …………趙武很是木訥了一陣,一本正經的說道「刑獄長說笑了,炊餅和丹藥豈能相提並論嗎?」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其實原理都差不多。」夜焱這個煉丹神匠,就不懂得怎麼做炊餅。
  
  夜焱一邊閒扯一邊思考。這些囚犯在煉製丹藥的時候並沒有犯錯,他們不是煉丹師,不知道每一種藥材的藥性,不知道什麼年份的藥材使用什麼樣的火候,不知道如何利用配藥的步驟來加以調整,如果把他們分拆開來,他們只是一盤散沙。
  
  分工協作的方法的好處在於把複雜的煉丹過程分割成許多簡單的工序,由此大幅度減小了煉丹的難度,讓毫無煉丹經驗的修士也可以煉丹,難處在於不同工序之間無法相互配合。
  
  解決的方法有兩個,第一個方法簡單直接,找一個懂得藥理和藥性的修士全程監控煉丹過程,及時的做出指導和調整。不過,這種解決方法和夜焱的原則相悖,他需要使用囚犯即可煉製丹藥的方法,如此才可以大規模的煉丹,如果找懂行的人來指點,煉丹的規模必然受到限制,因為每一組煉丹的囚犯都需要一個人來冇指導,而這種人才並不容易尋找。
  
  一個修士想要熟悉基礎的藥理和藥性,至少需要數十年的鑽研揣摩,達到那種程度的修士,差不多可以煉製低階的丹藥了,放在頂級宗派也能混的人模狗樣,豈是輕易招攬的到?
  
  夜焱果斷的採用第二種方法,制定出一套嚴格的標準,首先,他把每一種藥材的年份限制在最低要求的三年之內。由於使用的藥材是統一規格,煉丹的過程就變得模式化了,更容易複製實施。配藥的工作變得十分容易,不用在考慮藥材的年份,只需要關注藥材的品種即可。由於使用的藥材年份相當,煉製的時間也相差無幾,夜焱可以要求煉丹的囚犯,把煉丹時間精確到一炷香內!
  
  這種煉丹方式的精髓在於分工協作,所以分工一定要細緻,每道工序務必要求簡單,原來的三十八個工序被再次被細分,達到成四十一道工序,為此,夜焱不得不重新教授那些煉丹的囚犯。
  
  兩天後,第一爐養氣丹終於被煉製出來,整整三十六顆養氣丹,每一顆都是龍眼大小,透著漆黑烏亮的誘人光澤。
  
  趙武的眼睛瞪的比養氣丹還要大,還要圓!本來他只認為這是夜焱異想天開,確實想不到,夜焱當真用囚犯把丹藥煉製出來了!要知道,能夠煉製出養氣丹的修士,在宗門已經是十分的稀少了,夜焱卻是借助囚犯的手將養氣丹煉製出來,這相當於把四十一名囚犯變成了煉丹師!

  趙武的頭腦雖然不太靈光,也是意識到這種方法帶來的驚人利益,計算道:「用這種方法煉製丹藥,每天可以煉出兩爐練氣丹,也就是七十二顆養氣丹。即使賣給宗門的老祖,每顆養氣丹也可以賣到一枚下品靈石的價格。計算下來,每個月至少有兩千下品靈石的進賬。」
  
  夜焱搖了搖頭「這筆賬不是你的算法。」
  
  趙武覺得自己算的沒有錯呀「刑獄長的意思是……」
  
  「難道你沒有發現煉製丹藥最耽擱時間的是煉製過程,前面的工序很快就可以完成,煉製的過程卻要耗費五個時辰,這就嚴重拖慢了煉丹的速度。」夜焱用手指了指丹爐旁邊。
  
  趙武抬眼望去,果然見到丹爐旁堆積起不少等待煉製的藥材,那些藥材已經加工成丹丸的形狀,大約有三百多顆的數目。「這個……」
  
  「至少需要十個丹爐同時開工,才可以和前期的速度匹配,所以,每天的產量不是七十顆養氣丹,而是七百二十顆養氣丹,每個月的收益在兩萬靈以上。而且這些人剛來幹活不夠熟練,等他們熟練起來效率還可以提高,估計至少要增加到十三個丹爐才能勉強夠用,這樣計算下來,每個月的進賬至少是三萬靈。」夜焱安排人手的時候,故意把每一道工序只安排一個人,便是考慮到煉丹是最耽擱時間的環節。
  
  「三萬靈的進賬。」趙武當場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珠子差點滾落出來,每個月三萬靈的進賬,對於他這樣的執法弟子,也是十分震撼的數目了。
  
  夜焱見到他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由好笑,拿他打趣道:「宗門的執法弟子有這麼窮?三萬靈的數目聽起來嚇人,兌換下來不就是三十顆中品靈石嗎?」
  
  要知道,這些囚犯一旦合作煉丹,每一個都相當於初階的煉丹師,五十個初階的煉丹師不間歇的工作,每個月賺才賺到三十顆中品靈石,很多嗎?如果只是煉製練氣丹,賺取這麼幾個靈石,夜焱根本懶得浪費時間。
  
  趙武滿臉尷尬的苦笑道:「如果宗門的福利夠用,就不至於有許多本派弟子去死亡沙海那等凶險之地狩獵了。執法弟子的收入只是比一般弟子多些,離夠用還差的遠呢。夜長老剛晉級到金丹期不久,過一段日子就知道艱難了。」
  
  「怎麼個艱難法?」夜焱考慮到自己如今也是金丹期的人了,隨便的問了一句。
  
  趙武本來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又是滿腹的苦水,當即抱怨起來「剛到築基期的時候,老是羨慕金丹期的供養豐厚,等自己到了金丹期才知道,金丹期弟子的供養根本不夠用的,簡直少的可憐。」
  
  「繼續說,可憐到什麼程度了?」夜焱可不是在意他的艱難,純粹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已,另外也是為了打探消息,既然他決定大規模煉丹,自然要先打探一下行情。
  
  趙武歎了口氣道,繼續嘰歪道:「只要是天賦還過得去的弟子,丹藥在金丹期之前只是一個輔助,即使不用丹藥,自己努把力也可以突破到金丹期,晉級到金丹期以後可就不同了,除了極少數的天才,九成九的弟子必須借助丹藥修煉,金丹期的丹藥又是十分珍貴,到哪裡去找?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執法堂的弟子,凡是加入執法堂的弟子,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為了。可是宗門派發給執法弟子的供養,仍然是築基期使用的丹藥。連我們執法弟子尚且如此,普通宗派弟子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夜焱只領取過一次執法弟子的福利,當時的他還是煉氣二層的修為,當真覺得那份福利相當誘惑了!如今回想起來,人家貨真價實的執法弟子至少是金丹期修為,使用築基期的丹藥貌似不起什麼作用呀……
  
  趙武一旦抱怨起來,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有築基期的丹藥領取還是好的,有的時候,連築基期的丹藥也領不到。」
  
  「不至於悲慘到這種地步吧?」夜焱始終認為幽冥宗作為頂級的修仙勢力財大氣粗,這要是連福利也發放不出來,是不是太寒磣了?貌似練大宗主不太稱職呀。
  
  「有什麼不至於的?宗門的福利一貫是優先發放戰堂和執法堂,連咱們執法堂也經常發不出福利,普通的宗門弟子發不出福利更是家常便飯了。宗門的煉丹師全部是半吊子,頂多煉製出煉氣期的丹藥,而且還不夠用的。上了築基期的丹藥,全部從流雲宗購買。從別派購買丹藥哪有個准呀?有時候可以買到,有的時候購買不到,買到了就發放福利,買不到就不發放福利唄。」趙武這些肺腑之言如果被練大宗主聽見,當場就能把他廢了,罪名就是動搖軍心!齊州界內,除了流雲宗能夠煉製金丹期之上的丹藥,還有哪一個修仙勢力能夠煉製?哪一個修仙勢力的高階丹藥不是從流雲宗購買的?

  幽冥宗作為齊州頂級的修仙勢力,更是與流雲宗簽訂了長期協議,可以優先購買流雲宗煉製的低階丹藥,購買丹藥的價格也要比其他的小門小戶的宗派來的實惠。只不過,流雲宗的煉丹實力也是有限,無法滿足齊州的全部需求,金丹期以上的丹藥還要留下拍賣,自然不可能滿足幽冥宗對丹藥的真冇實需要。幽冥宗頂多比其他宗派更有保障,擁有優先購買低階丹藥的權力。
  
  由於宗門本身煉製不出高階丹藥,需求又是長期得不到真正滿足,在這種狀況下,不可能有庫存的丹藥,一旦發生特殊的情況便發不出福利,這也是真冇實存在的情況,可是絕不像趙武說的那麼悲慘!
  
  「哦,原來不是宗門窮的買不起丹藥了,而是有靈石買不到高階丹藥。」夜焱拍拍小心肝,他倒是知道高階丹藥的稀缺,只是想不到稀缺到這種程度。
  
  「不止是高階丹藥稀少,低階丹藥也不夠用,宗門雖然可以煉製出一些低階丹藥,數量也是十分的有限,遠遠無法滿足低階的弟子的需要。那些煉氣弟子和築基弟子為什麼排長隊領取福利?那是因為有的時候可以領到福利,有的時候領取不到福利,先到的弟子一般可以領到丹藥,去晚了可就很難說了。」抱怨歸抱怨,趙武倒是還算客觀,自我安慰道「其實別的修仙勢力和我們的情形差不多,低階丹藥可以自行煉製一些,但是永遠不夠用的。高階丹藥一般作為獎勵,由宗門賞賜給弟子。或者是留給宗派重點培養的弟子使用,哪有宗派敢把高階丹藥當福利發的,就是煉流雲宗也不夠這個資本!據說流雲宗每年煉製的高階丹藥,數量也不超過百顆,其中的七成還必須拿出來拍賣。」
  
  夜焱據此得出結論,不論自己的小作坊煉製出來什麼樣的丹藥,煉製出多少丹藥,銷路是不用發愁的,直截了當的賣給宗派便是。
  
  「刑獄長打算如何處理剩下的材料。」趙武轉眼間又為浪費的材料心疼起來,由於藥材的年份卡在最低年份,誤差不得超過三年,這就大大局限了材料的使用,能夠使用上的材料最多是三分之一的樣子,三分之二的藥材剩了下來。而實際上,凡是達到最低年份的藥材,都是可以用來煉丹的,年份越高的藥材效果更佳。
  
  夜焱豈能在意浪費這點材料,不過得知了丹藥的行情,他的野心迅速膨脹起來,僅僅是五十一個囚犯為自己煉丹,規模太小!
  
  那些挑剩下的藥材也是可以煉丹的,而且年份相差也不大,頂多超過最低年限不到十年,只要再找來兩組囚犯煉製丹藥,就能把百分之九十的藥材用上,至於剩下的百分之十,隨便怎麼處理也不心疼了。夜焱把手一揮,向趙武交代道「你去找鐵長老,讓他按這組人的規模,再調兩組人過來,修為低一點不要緊,人一定要機靈,這批人有幾個呆頭呆腦的,小爺還得換掉。」
  
  「刑獄長還要再找兩組人煉丹?」一個月三萬靈的進賬已經讓趙武心顫,再調來兩組人,每月的進賬可就是九萬靈!
  
  「對,就按這組人的規模,再調兩組人過來煉丹,快去吧。」夜焱實在不敢告訴趙武,養氣丹只是用來練手的,隨後要煉製的是煉氣高階使用的混元丹,突破到築基期使用的破凡丹,甚至築基期使用的丹藥,他是害怕把趙武嚇出毛病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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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黑煞

經過打探,夜焱對齊州的丹藥市場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齊州並不缺少煉丹師,大型修仙勢力不惜血本的狠砸,總可以培養出一些煉丹師來。相應的,也可以煉製出少量低階丹藥供本派弟子使用,只不過,丹藥的產量遠遠無法滿足宗派的需要。

齊州真正缺少的是能夠煉製高階丹藥的煉丹宗師,宗師級別的人物絕不是花費資源就可以培養出來的。煉丹宗師只能誕生在本來就擅長煉丹,擁有濃厚煉丹底蘊的宗派。像幽冥宗這樣的鬼修勢力,本來不具備煉丹的底蘊文化,妄想著憑空培養出一位煉丹宗師,這就好比天朝想要培養出一位足球巨星一樣可笑!

夜焱採用分工協作的方法煉丹,並非是不需要煉丹的技術,只是把原本很難的煉丹分割,原本由一個人掌握的技術,分攤到五十個人的頭上,由此大大降低了煉丹的難度。

不過,饒是他依仗煉丹神匠的手段,將煉丹細分到了極致,將每個步驟盡量簡化,也僅僅是讓這些囚犯勉強煉製出最低階的養氣丹,煉製失敗的幾率還非常的高,失去他的指點,平均煉製五爐丹藥就要失敗一爐。

煉製的丹藥提升一個檔次,難度往往要提升十倍,因為使用的藥材更多,對火候的把握要求更高,煉丹的步驟也更加繁複,比如再高一階的混元丹,分解下來,至少要達到一百多道工序!每一道工序的難度也大幅的提升。

所以,夜焱雖然找到取巧的法門,也不可能在短期內煉製高階丹藥,他必須等待那些囚犯的煉丹技巧成熟起來,才敢煉製更高階的丹藥,而且還必須是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的提升丹藥等階,過程和培養一名煉丹師差不多,只是難度減低了許多。

由於另外的兩組人使用的藥材年份不同,煉製的火候和時間也各不相同,夜焱又是親自上陣,分別的教授他們。儘管辛苦了一些,當他悠閒下來,見到那些囚犯仍然在忙碌著,腦海中便是閃過一個畫面,大把大把的靈石嘩啦啦的往自己口袋裡蹦,如此,他即使再辛苦也認為值得,正幻想著那美妙的情景,驀然,奇異的感覺讓他心頭一跳。那是一種不可言傳的奇異感覺,不屬於任何感知,卻是讓他真實感覺的到,彷彿來自血脈的深處的共鳴。

儘管夜焱對於血祭的運用方法一無所知,但是下意識的就做出判斷,這種奇妙的感覺來自他的靈寵!

來到刑獄之後,夜焱先是滅火,之後他又教授那些囚犯煉製丹藥,不知不覺的忙碌了數月,這種感覺還是首次出現,一定是赤煉妖蠍發生了什麼事!

要知道,幫助赤煉妖蠍重塑軀殼的事本來就見不得光,而赤煉妖蠍又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一旦重塑軀殼難保不惹點亂子出來,想到此處,夜焱心中一緊,將監管煉丹的差事交給趙武,自己駕馭禿子返回洞府。

宗門,一束如煙如墨的黑煞筆直的刺入霄漢,彷如屠天的利刃!

黑煞不止出現的詭異,更是帶來恐怖的威壓!方圓百里的範圍之內,修為稍差的弟子連呼吸也變得無比艱難,即便是那些金丹期之上的高階修士,在這強大的威壓之下,法力也是宛如風中之燭一般搖搖欲墜。

黑煞的根源位於一個執法弟子的洞府,當練無雙趕到的時候,洞府外已經被圍觀的弟子擠成水洩不通,有戰堂弟子,有執法弟子,甚至有不少長老級別的人物,這些人在洞府外議論紛紛,卻是不見採取任何行動。

練無雙見到這副情形,彎彎的眉梢輕輕一挑,很是不悅。在她的身旁,鬼仙子卻是心事重重,此處不是夫君的洞府嗎?不知道夫君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拜見宗主。」一名識得宗主的執法長老匆匆前來拜見。

「發生了什麼事?」練無雙冷冷的查問。

「啟稟宗主,屬下還不知情。」執法長老尷尬的解釋。

練無雙一張俏臉寒意更濃「不清楚就搞清楚,不然宗門養你們這些執法弟子做什麼用的?」

「啟稟宗主,此處是本堂夜長老的洞府,夜長老眼下不在洞府中,屬下不便擅闖他的洞府查探,不過,屬下已經派人去找夜長老了,等他回來,一切自然水落石出。」這名執法長老也是有苦衷的,誰不知道這個夜長老是戰天老怪得意的紅人?煉氣二層就被破格提拔為執法弟子,剛到金丹期就被任命為獨領一方的刑獄長。硬闖這個夜長老的洞府,那不是抽戰天老怪的臉嗎?以後還想不想在執法堂混了?

何況洞府外還堵著兩千多隻鬼衛,守護鬼衛根本聽不懂什麼解釋,誰敢靠近洞府便是蜂擁而上!他就是想闖,也要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不要到時候闖不進洞府,自己反倒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還有就是,釋放威壓的恐怖存在,九成九藏身在這座洞府中,他貿然闖入洞府不是找死嗎?

「夜長老……」練無雙輕聲嘀咕了一句,掃視那些堵在洞府外的鬼衛,她當即意識到此處是夜焱的洞府,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子又在搞什麼名堂?

那名執法長老還以為宗主是在詢問,連忙將這個夜長老的身份一一道來,如今的夜焱可不是小人物了,怎麼說也是獨領一方的刑獄長……

「不必說了!」練無雙冷著臉打斷,她還需要別人來告知她,夜焱是個什麼人嗎?

練無雙豈能猜不到這個執法長老的顧慮,但是她也知道,即便她命令此人闖入洞府,就憑此人區區元嬰期的修為,也是闖不過守在洞府外的這兩千隻鬼衛,到時候反倒鬧成了笑話。更不要提釋放威壓的存在,絕不是元嬰期修士能夠抗衡的。

最重要的是,當她得知此地是夜焱的洞府,便是不想讓旁人擅闖進去,要闖也是由她來闖!嬌軀微微一閃,便是化作一縷殘影,飄忽不定的闖向洞府。

沒有主人在場,這些鬼衛容易對付多了,練無雙憑借超卓的身法,在鬼衛的圍攻中輕鬆游動,眨眼功夫,竟是在不殺傷鬼衛的前提下闖至洞府入口。

正當她要進入洞府之際,一股強大的壓迫狂湧而來,那壓迫的強大,至少與她旗鼓相當!

練無雙處在鬼衛的圍攻中,又是在觸不及防之下,遭遇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強者突襲,此刻的她別無選擇,只能先行後撤再說。

就在她脫離危險區域的剎那,一個極盡妖艷,極盡魅惑的女子現身在洞府的入口,在此女現身的同一時刻,恐怖的黑煞悄然淡去,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威壓也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場的弟子無不鬆了口氣,彷彿是從所未有的輕鬆!

那是一個美絕人寰的女子,纖柔婀娜的身姿宛若迎風擺柳,一張俏臉美艷的令人無法呼吸,眉目之間揮灑的致命的誘惑,彷彿隨便的一個眼神,便要將人的魂魄勾去,如果說練大宗主的美艷達到了女人的極致,此女的美艷便是超越了女人的極致,美艷到妖邪的地步了!

最誇張的是女子像是尚未梳妝的模樣,如絲烏髮凌亂的披散下來,勾勒出難以言喻的嬌媚之態。赤裸的嬌軀僅僅是胡亂披著件披風,露出一片欺霜賽雪的肩膀。

圍觀的宗門弟子當場就辨認出來,女子身上的披風正是執法弟子的夜幕披風,而這件披風的主人不言自明!一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此刻已經忘記此女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偷偷嫉妒起這個洞府的主人來!

清楚夜焱底細的人更是忿忿不平,這個小子煉氣初階就成為執法弟子,前不久又被任命為刑獄長,仕途上平步青雲!這還不算,這個小子還迎娶了艷絕齊州的鬼仙子!天底下的美事統統讓這個小子占齊了,這個小子還金屋藏嬌!

話說回來,此女的姿色與鬼仙子相比,似乎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極少有宗門弟子見識過鬼仙子的真容,只是聽聞過鬼仙子的風華絕代,在他們一睹此女的絕世妖艷之後,極難想像出世間還有比此女更勝一籌的存在!

有一些認出鬼仙子的宗門弟子,乾脆把目光投向了鬼仙子,琢磨著接下來會不會有一場抓奸的好戲上演!

鬼仙子的表現注定要讓他們失望,出現在人前時,鬼仙子永遠是戴著那副標誌性的的面具,將傾世的容顏隱藏起來,此刻的鬼仙子靜如止水,不見一絲一毫的流露。可是,在那副面具之下,夜楚楚絕不像外表的平靜,她的心宛如被毒針狠狠刺了一下,疼的厲害!

練無雙一聲冷冷的嬌斥,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在場的人中,她是最清楚夜焱底細的人,她知道此女絕非夜焱的情人!此刻也不是什麼抓奸!此女是足以和她抗衡的強者!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她將此女視為此生最大的威脅!此刻,她在思索著這個女人的來歷,然而赤煉妖蠍如今已然是脫胎換骨,她又哪裡辨認的出?既然想不出來,她乾脆主動詢問道:「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出現在本派弟子的洞府?」

「練大宗主當真認不出本仙子了?」那個極致妖艷的女子一陣花枝搖曳的嬌笑,揮灑出無盡風情,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奇異的磁性,每一個吐字都能讓人心肝一顫,驀然,她斂去笑容,妖艷的美眸佈滿肅殺之氣,惡狠狠的補上一句「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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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為奴為婢


    在練無雙風光無限的人生中,也唯有赤煉妖蠍敢用賤人二字來招呼她了,還有赤煉妖蠍浪到不能再浪的語調,恨得她牙齒癢癢「原來是你這只死蠍子,僥倖得了一副軀殼不趕快逃命,還敢出現在本座面前,找死!」

    赤煉妖蠍處在幽冥宗的核心泰然自若,宛如是在自家的撫仙一般輕鬆自在,嬌笑道:「你這賤人在死亡沙海仗著有人幫忙,僥倖打爛本仙子的軀殼,如今鬼仙子捲土重來,你這賤人依靠什麼和本仙難道依靠你身邊的那些廢物?」

    士可殺,不可辱!饒是在場的宗門弟子起初被赤煉妖蠍的驚世妖艷迷惑的神魂顛倒,在這等羞辱面前也是清醒過來,一個個像是打了激血一般,戰堂的高長老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跳出來向宗主請戰!「請宗主務必恩准我等戰堂弟子出戰,屬下定然不辱使命,將這個妖孽拿下!」

    不待宗主發話,執法堂的李長老也站了出來:「此處是執法堂的地方,即便要拿下這個妖孽,也該執法弟子出手,輪不到戰堂的人跑來逞強。」

    練無雙執掌宗門多年,豈能不知道這二人分屬於戰堂和執法堂,爭先恐後的請戰一方面是要在自己眼前表現,另一方面也是在維護各自的陣營的顏面。她倒是很樂於見到屬下的勇氣,只不過,這兩個人區區元嬰期的修為,哪裡是死蠍子的對手?不待她發話,赤煉妖蠍又是咯咯嬌笑。

    「兩個向賤人邀寵的廢物還敢口出狂言,本仙子今天就試試你們的能耐。」赤煉妖蠍俏臉驟然一寒,妖艷的嬌軀鬼魅般閃現到人群當中,纖細素白的玉手扣住那兩人的面門,像是拎著兩隻雞。

    在場的宗門弟子無不瞠目結舌,儘管早就知道這個女子是個強橫的存在,他們卻是想不到此女強悍到這個地步,在幾百名高階修士的眼皮底下,輕而易舉的就擒下了兩名宗門的長老。

    即便是練無雙也是措手不及,眼睜睜的望著本派的兩名長老被那妖蠍擒住,這妖蠍不止速度比從前提升了數倍都不止,身法也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要知道,化形期的妖獸雖然可以修煉法術,身法卻是脫胎於本身的軀殼,很難發生變化,除非……

    「賤人,帶上你的爪牙一起上吧,免得本仙子費事。」赤煉妖蠍一手拎著一人,妖嬈的嬌軀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牽著,筆直的拔地而起!在她身後,一干宗門弟子紛紛召喚出飛騎尾隨上去,尚未擁有飛騎的弟子,也是祭出靈器或者法器御器飛行。

    夜楚楚也是召出鬼鸞,卻是被宗主阻攔住「不要莽撞,這妖蠍的實力與我相當,你不是她的對手,待會動起手來,你留在我的身邊。」

    赤煉妖蠍根本不像是在飛行,而是在筆直的拉升,彷彿要衝上浩瀚的蒼穹!駕馭飛騎的宗門弟子可不具備這種手段,只能盤旋著向上拔升,拔升的速度明顯弱於妖蠍,而且不久便到了極限,只能留在妖蠍的下方!

    赤煉妖蠍停止拔升,懸浮在天空之中,不屑的望向下方那些渺的存在,直到賤人的身影出現,她突然將提著的兩人扔了下去「本仙子不要這種廢物,還給你這賤人!」

    「妖蠍,你這是找死!」練無雙可是動了真怒!

    「哼,你這賤人什麼時候給過本仙子活路了?」驀然,赤煉妖蠍褪去人形,現出了本來的真身。她的頭部比蛟多出一雙犀利的犄角,頭部的輪廓雖然與蛟酷似,卻是更加稜角分明。鱗片不不是像蛟一樣的細碎,而是猶如烏黑的盔甲佈滿週身。並不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翻騰,不似飛行卻像是在翻雲倒海,不僅擁有黑蛟狂野,還擁有黑蛟不具有的王者霸氣!這不是蛟,而是貨真價實的貨的龍!

    赤煉妖蠍僅僅憑借一隻蠍子的軀殼修煉到化形期,過程是何等的艱辛!她的悟性和心智都遠遠超過了化形期的存在,只是受到血脈的限制再難更進一步。重塑軀殼讓她順理成章的獲得黑蛟的血脈,夜焱賦予她的神魔血脈,更是讓她在重塑軀殼的同時,成功的化龍!那一道沖天黑煞便是化龍時引動的異象!

    吼!現出真身的赤煉妖蠍爆出一聲嘶吼,高亢的龍淫子中激盪著萬獸之王的霸者之威。

    靈獸對於龍族的恐懼,來自遠古時期傳承下來的傳承,源自血脈最深處的畏懼無可更改!處在龍威的壓迫下,那些宗門弟子的飛騎紛紛拋棄主人,驚恐的逃竄。

    失去坐騎的修士如同石塊般從萬米高空摔下,一些機靈的弟子試圖祭出靈器,但是強大的威勢卻是壓的他們透不過氣來,法力也被壓制的搖搖玉墜,在這種狀況下御器飛行,純粹是癡心妄想。即便是偶爾有兩,三個修為高強的弟子勉強祭出靈器,也是被如影隨形的黑龍一巴掌拍落下去。遠遠望去,彷如一頭黑龍將近千名高階修士壓向地面!

    高階修士的體質雖然強於凡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以這種狀態從數萬米摔落,絕對是九死一生!黑龍卻在最後關頭撤去威壓,讓這些宗門弟子能夠在距離地面數百米的高度祭出靈器,這數百米的迴旋餘地不足以改變下墜的趨勢,卻是可以把摔落的強度減弱到身體可以承受的程度,所以這些宗門弟子雖然摔的十分狼狽,卻沒有性命之憂,一些傷勢不重的宗門弟子當即就要再次戰鬥。

    「妖孽已然是對你們手下留情,你們退下,本座來收拾她。」練無雙阻止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弟子。除非是天賦異稟的修士,不然的話,根本就不具備和妖蠍一戰的資格。在龍威的壓迫下,駕馭飛騎和御器飛行統統失去作用,修士如果沒有第三種方法飛行,便是不具備和她一戰的資本。

    嘩啦,練無雙撐起一雙妖異的鬼翅,身形猶如鬼魅般迎上黑龍,一人一龍剎那間打的天昏地暗。

    在死亡沙海的時候,她與赤煉妖蠍可以說是旗鼓相當,如果不是有夜焱的鬼海助陣,她也是奈何這只妖蠍不得。赤煉妖蠍失去軀殼,修為不可避免的有所損失,卻是得到一副更為強大的軀殼,要知道,化形期的龍和化形期的蠍子,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新的軀殼足以彌補赤煉妖蠍修為的損失,所以她和赤煉妖蠍誰強誰弱還真是難說。然而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不論她與赤煉妖蠍誰比誰強,那也強不出來多少,基本上也就是個半斤八兩!一時半刻很難分得出勝負來。

    與死亡沙海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兩人是生死之戰,每一次攻擊都是務求將對方置於死地,現在的爭鬥雖然也是全力以赴,殺氣卻遠不如當初的濃郁。

    練無雙一貫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這妖孽起初對本派弟留情,她還是領情的,加上她如今穩操勝券,所以並不想將妖蠍置於死地,她如今的想法是將妖蠍擒下加以利用。如今赤煉妖蠍成功化龍,將來的進境難以估量,將之招募為護教靈獸,不止可以守護宗門,對宗門的根脈也是大有裨益!

    她先是下令開啟護教大陣,防止妖蠍逃脫,隨後開始勸降:「死蠍子,就算你化成人形終歸仍是妖族的身份,在人界混不開的。不論到了什麼地方,也是被人族的修士獵殺的命,不如盡早歸順本教,以後也算有了靠山,不用在東躲西藏的度日。」

    赤煉妖蠍在爭鬥中咯咯笑笑:「你這賤人還想招募本仙子,以為自己吃定了本仙子?等你擒住本仙子再說吧!」

    練無雙游鬥中不慌不忙的規勸道;「你的實力比死亡沙海的時候強大了許多,如今已經不在本座之下,但是你不要忘記,此處乃是本派腹地。只要本座發出信號,本派的閣老很快就能趕來助陣,他們的修為統統不再本座之下,你單槍匹馬啊!難道可以力戰本派的眾位閣老?而且本座已經啟動了護山大陣,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你這賤人為了擒拿本仙子真是煞費苦心,連護山大陣也啟動了,還要驚動宗門的閣老,若是本仙子不從呢?」赤煉妖蠍嬌笑著調侃。

    「你若是不從,本座可以先把你囚禁起來,遲早有辦法叫你乖乖就範。依本座之見,你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只要你願意為本派效力,你之前殺害本派弟子的事,本座既往不咎,還可以封你長老之職。」如今練無雙做足完全的準備,對於妖蠍勢在必得,說出的話來也是恩威並施。

    「你這賤人說的好聽,什麼狗屁的長老,你就是封本仙子一個閣老,還不是把本仙子當成護教靈獸!你這賤人以為吃定了本仙子,本仙子偏不讓你如願。」赤煉妖蠍突然擺脫爭鬥,急速的衝向地面。

    要知道,下面可是聚集了大批的宗門弟子,如果這妖蠍自知無力脫身,決心拚個兩敗俱傷,那些宗門弟子正是他下手的對象!練無雙不由心中一寒,鬼翅輕輕一振,加速追趕過去。黑龍卻是並未對地面的宗門弟子大開殺戒,接近地面時突然重新化成人形,將赤裸著的嬌軀藏在一個弟子身後。

    練無雙如影隨形的殺到,卻是被這個弟子所阻,那是一張熟悉的臉,還是嬉皮笑臉的「夜焱!」

    赤煉妖蠍將那絕世妖嬈的嬌軀藏在主人身後「你這賤人注定是枉費心機,本仙子已然是名花有主了!」

    頓時,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那個弟子身上,男弟子們的目光複雜之極,有嫉妒也有羨慕,甚至還有崇拜!這子竟然上了一條龍!齊州男人的驕傲啊!

    宗主的灼灼目光能夠把頂級飛舟燒穿一個窟窿,還有鬼仙子那燦若星辰的美眸,隨便的一撇就能讓人慚愧的無地自容!

    練無雙怒視夜焱,玩味道:「她名花有主了?」

    前方是宗主極具攻擊性的眼神,後方是一絲不掛的赤煉妖蠍,還有一干宗門弟子崇拜的目光,最要命的是自家媳婦的眼睛,宛如清澈見底的映月寒潭。夜焱當下臉都綠了,連連擺手道「弟子沒有把她怎麼樣?真的木有啊!」

    眼見自己的解釋難以取信於人,夜焱招呼身後的赤煉妖蠍「你可不能冤枉人呀,爺一指頭也沒有碰過你,你得還爺清白!」

    「你不是我的主人嗎?我的容貌不漂亮?我說自己名花有主有錯嗎?」赤煉妖蠍並未讀過什麼書,聽來的詞就隨便用的。

    「你們可都聽清楚了,這個名花有主的主是主人的意思,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哈,沒文化太可怕了,呵呵。」夜焱又是特地向久別重逢的媳婦澄清:「是主人的意思,千萬不要誤會。」

    那些宗門弟子的震撼非但不曾減輕,反倒是更加震驚!主人的意思就是說這只黑龍是夜焱的靈寵!化形期的龍族居然認金丹修士為主,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啦?何況,修士和靈寵的關係可是比那種關係更加親密,只要這個小子樂意,隨時可以上一條龍!

    夜楚楚也是難以置信,修士雖然有駕馭靈寵的法門,但是僅限於駕馭比自己弱的靈獸,而且靈獸一旦成年就很難被馴服了,夫君是如何馴服了一隻化形期的龍族呢?

    練無雙倒是清楚赤煉妖蠍有失去軀殼的經歷,這段日子一直依附在夜焱的身上,不過她也是將信將疑:「這妖孽真的認你為主了?」

    「她的確是弟子的靈寵。」夜焱的態度出奇的強硬,關係變了,態度也要產生變化。他花費了絕大的代價為赤煉妖蠍重塑軀殼,可不想把到手的超級靈寵奉獻給宗門做護教靈獸。如今赤煉妖蠍是他的靈寵,就好像他的臂膀一樣,他自然要全力維護。

    「這只妖蠍是化形期的修為,你有什麼本事將她馴服?」練無雙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馴服靈獸的法門雖然多如牛毛,歸根究底卻擺脫不了一個原則,那就是修士的修為必須強於靈獸,赤煉妖蠍乃是化形期的存在,即便是她任由夜焱施展法術馴服,夜焱也休想將她馴服。當然,她倒不是懷疑夜焱欺騙他,而是擔心夜焱被妖蠍欺騙,倘若夜焱和赤煉妖蠍的主僕關係僅僅是一個協議,而不是夜焱真實的用法術控制住了赤煉妖蠍,她是萬萬不會認可的。沒有法術約束的靈寵根本談不上主僕關係,充其量只是一種合作而已,赤煉妖蠍隨時都可以反悔。

    那些宗門弟子此刻也是想到這層環節,對呀,這個子僅僅是金丹期的修為,有什麼本事馴服化形期的龍族,人家即使毫不設防的任由他馴服,他也馴服不成!

    赤煉妖蠍藏在主人身後好笑道:「你這賤人孤陋寡聞,本仙子心甘情願認夜焱為主,只需要來他的一縷血脈,祭煉在自己的血脈之中,從此我們主僕血脈相連,這種煉血之法比你們人族的馴服法術高明百倍!」

    「血祭!」練無雙當下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她的記憶中,這可是妖族至高無上的忠誠表示,妖族一旦使用血祭,從此便是對主人絕對的服從,不存在一絲一毫反抗的餘地!雖然她和赤煉妖蠍水火不容,但是同為齊州最優秀的女人之一,她還是十分欣賞赤煉妖蠍的,這只妖蠍雖然身為妖族,卻是心高氣傲之輩,為何要如此的作踐自己?心甘情願的為奴為婢?為何對夜焱死心塌地?

    聽得宗主道出血祭二場的宗門弟子也是面面相覷!

    一向靜如止水的鬼仙子也不禁動容,化形期的龍族,在齊州界內絕對屬於頂級強者!這恐怕是她畢生也無法達到的高度,如此一個頂尖的強者居然死心塌地的效忠於夫君!還是以這種為奴為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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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山不容二虎

靈獸在晉級化形期以後便是成為妖族,與人族的修士無異,甚至比人族修士更加優越!在齊州這等彈丸之地,已然屬於頂尖的強者,更不要說赤煉妖蠍成功化龍,以後的成就難以估量!

練無雙很難理解,一個任何方面都不輸於自己,和自己一樣心高氣傲的女人,為何甘心成為別人的靈寵?她更加無法理解赤煉妖蠍絲毫不介意靈寵的身份,當眾宣佈和夜焱的主僕關係!儘管她覺得匪夷所思,這一切卻是不爭的事實。赤煉妖蠍已經成為夜焱的靈寵,並且是以最徹底的血祭方式,通過血祭的建立的契約,絕不止是單純的為主人效力,而是成為主人的寵物,奴婢!

練無雙即便擒住赤煉妖蠍,也很難將其吸納入宗門,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做夜焱的靈寵。這妖蠍變身後,身上的夜幕披風裂成了碎片,如今一絲不掛的藏在夜焱身後。雖然是借用夜焱擋住了身子,不至於春光外洩,但是終歸不成體統!她隨即攆走在場的宗門弟子,並且交代下去那些弟子,不得洩露此地發生的事,違者格殺勿論!

打發走圍觀的弟子,她和鬼仙子卻是留了下來。

洞府空置了一年時間,期間只有赤煉妖蠍在此重塑軀殼,所以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桌椅上也積下一層厚厚的灰塵,甚至掛上了蛛網。

宗主駕臨寒舍,還是帶著自家媳婦來的,夜焱至少也要表現一下,主動為兩女掃去椅子上的灰塵,頓時掃起一片塵土飛揚!

這哪裡像是人住的地方呀?練大宗主當下皺皺眉頭,不過,她最終還是拉著鬼仙子坐下,當做是賣給某人一個面子。

「你們先說著話,我去燒水沏茶。」起碼的待客之道,夜焱還是明白的。

「不必了。」練無雙美眸掃過桌上的茶具,髒的都分辨不出是什麼顏色了。再者說了,這個小子現在才去打水,燒火,煮茶,要忙活到什麼時候?還有,這個小子洞府裡有茶葉嗎?即便是有也是過期的!

「那就只好怠慢宗主了。」夜焱也就是隨便的一說,本來不想伺候誰。

「你如今也是本派的長老了,至少要有個長老的體面,洞府搞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練無雙暗地裡翻他一眼,頂級修仙勢力的長老,可是比凡人的王侯將相還要高貴,就住在這種地方?

「弟子剛返回宗門的時候找人打掃過一次,這才幾天的功夫,又髒成這個樣子,讓宗主見笑了,呵呵。」夜焱大咧咧的一笑。

「你返回宗門才止幾天嗎?快有一年了。」練無雙也懶得和他閒扯「本座稍後給你派兩個丫鬟過來。」

「買丫鬟的錢弟子還不缺,不勞宗主費心。」夜焱暗自腹誹,你老人家是想派兩個眼線過來吧?

練無雙偷偷的將他翻了一眼,言歸正傳道:「是你幫助赤煉妖蠍找的軀殼?」

「宗主可不要冤枉弟子!這妖蠍是宗主的仇敵,弟子哪敢幫她?」夜焱怕的就是宗主追究此事,他的小心肝猛的一顫。

「還敢否認!這妖孽被本座打碎軀殼,依附在你的身上,她有什麼本領去找軀殼,不是你幫她找的還能有誰?如果不是有求於你,又何必做你的靈寵。」練無雙也是以常理推斷,整件事匪夷所思,這無疑是最靠譜的解釋了。

夜焱明知道抵賴不過,索性嬉皮笑臉的認了:「弟子也是托宗主的福,如果不是宗主打爛她的軀殼,她又怎麼可能有求弟子,甘心做弟子的靈寵。這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呀。」

練無雙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美眸如火如荼,彷彿要把某人點燃了一般!她和妖蠍的一戰,吃虧的可不止是赤煉妖蠍,貌似她吃的虧也不小!當下就為難夜焱道:「你明知道本座與這妖孽勢不兩立,還敢幫助這妖孽鹹魚翻身,你就不怕本座懲罰你?」

夜焱這個漁翁當真是賺到家了,不止佔到宗主的便宜,還得到了超級的靈寵,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他主動的承認錯誤,然後向宗主求情道:「弟子起初也是不敢幫她的,不過見她實在可憐,這才動了惻隱之心。其實弟子是從大局設想,為了宗門的利益才幫她的,她做了弟子的靈寵,同樣是為宗門效力,為了宗主效力……」

「讓本仙子為這個賤人效力,想都別想!」赤煉妖蠍絕非放蕩的女人,碎掉衣衫乃是情勢所迫,說白了是被賤人害的!返回洞府之後,她立即換了一身新的衣衫穿上,待在一旁將夜焱和賤人的交談聽的一字不露。

「妖孽!本座好心放你一馬,你不說感恩圖報,還敢出言無忌!」練無雙並非不會失態,只是能夠讓她失態的人極少,與她一樣優秀,和她仇深似海的赤煉妖蠍,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以為區區的護山大陣就能夠圍困住本仙子,枉你這賤人活了一把大歲數,居然還如此的天真,本仙子只是逗你這賤人玩玩。如果不是本仙子手下留情,你這賤人的徒子徒孫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不服氣可以再啟動護山陣法,本仙子殺個來回讓你這賤人看看。」穿戴整齊的赤煉妖蠍雖然依舊驚世妖媚,卻是神色肅然,彷彿換了個人。

練無雙承認赤煉妖蠍的本領今非昔比,也承認妖蠍對本派弟子的手下留情,但是僅限於在心底記下這份人情,要她向妖蠍服軟可是萬萬不行:「本座倒想領教一下,你這妖孽化龍以後長了幾分能耐!」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這兩個站在齊州巔峰的女人注定是冤家對頭,更不要說她們彼此被對方害得很慘!赤煉妖蠍被賤人害的失去軀殼,雖然因禍得福的化龍,她也只會記夜焱的好,對於賤人只有仇恨!

練無雙毫無知覺的就被壞了清白,恨不得把這只死蠍子活活撕碎!

她們雖然顧及夜焱盡量忍耐對方,可是只要有一丁點的火星子,就能夠點燃焚天的怒焰!說話間,這兩個女人又要大打出手!

一個有夫妻的情分,一個是自己的靈寵,傷了哪一個也是夜焱的損失,何況他深知這兩個女人是半斤八兩,動起手來十有八九是兩敗俱傷!到了這個份上,他明知道要阻止這兩個強大的女人有多危險,還是只有硬著頭皮頂上去!

「你們鬧夠了沒有?在死亡沙海你們就開始鬥,從死亡沙海鬥到齊州還不過癮?你們有這麼深的仇恨嗎?」夜焱很光棍的擋在兩個女人中間,想打可以,從小爺的屍體上踩過去!

被他的一攪合,這兩個強橫的女人還真是投鼠忌器,不敢輕易的動手。無論是練無雙還是赤煉妖蠍,隨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偏偏這兩個女人都不想讓他死。

「給本座閃開!」練無雙已然惱羞成怒。

赤煉妖蠍冷冷的一笑:「主人放心,我不會傷到這個賤人,只是讓她長長記性,省的她動不動就欺負你,主人越是讓著她,她越是蹬鼻子上臉,這種賤人不教訓一下是不行的。」

練無雙一聽這話還不當場氣炸了,感情妖蠍還是幫主人教訓她,如今她想不動手也是不成了!

夜焱正苦於無計可施,赤煉妖蠍的一句主人倒是提醒了他,他從前拿這兩個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如今他可是赤煉妖蠍的主人,收不了宗主,他還收不了自己的靈寵嗎,心念微微一動,便是將赤煉妖蠍收入百獸塔。

「把那個妖孽放出來,本座今天非要將她滅了不可!」練大宗主正在火頭上,卻是失去了發洩的對象,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赤煉妖蠍不過是弟子的靈寵,她哪裡是您的敵手呀,宗主要是喜歡打架,乾脆和弟子打吧?」夜焱吃定宗主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在袒護那個妖孽。」練無雙何嘗不知道夜焱是吃定了自己不會罰他,尤其是當她見到夜焱袒護赤煉妖蠍,更是惱火!

「赤煉妖蠍雖然幻化成了人形,終究還是妖族,從未得到教化,不懂禮數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她終究是弟子的靈寵,宗主如果把她滅了,等於砍掉弟子的手臂,弟子豈能不袒護著她。」夜焱如今是摸準了宗主的脾氣,宗主心情好的時候他就得瑟一下,宗主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服個軟,眼下宗主正在氣頭上,他自然是什麼好聽就說什麼。

練無雙明知這個小子是在用好話哄著自己,偏偏不爭氣的很是受用。並非是因為她有多膚淺,實在是她與赤煉妖蠍的關係太過微妙。赤煉妖蠍的優秀絲毫不弱於她,並且同樣也是女人,足以成為她的對手。赤煉妖蠍毀了她的清白,乃是她的死敵!如今,赤煉妖蠍又成為夜焱的女人,而她恰恰也是……。不論練無雙願不願意接受,發生過的事無從改變。

有了這麼多的因素,她和赤煉妖蠍子能夠和睦相處才叫奇怪!當她和赤煉妖蠍發生爭執的時候,夜焱果斷的收去赤煉妖蠍,又是拿好話來哄她,足見夜焱的心是向著她的,這多少讓她有所觸動,怒火轉瞬間熄滅了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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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重逢

練無雙併非是脾氣暴躁的人,實在是這妖蠍與她勢成水火,而妖蠍又是處處與她做對,如今妖孽被收去,她隨即冷靜下來。

妖蠍如今成為本派弟子的靈寵,無論願不願意,也是在為宗門效力,她又何必與這妖孽一般見識,但是考慮到妖蠍的行事作風,她不得不鄭重的告誡夜焱,必須嚴加約束妖蠍!倘若這妖孽再惹出亂子,她絕不手軟!

夜焱情知她是口硬心軟,當下連連答應。

不知為何,練無雙覺得話說的有些重了,隨即又解釋道:「這妖孽雖然化做人形,野性卻是烙印在血脈中的,抹之不去。這一次索性沒有傷到宗門弟子,本座尚可以幫忙掩飾,如果事情當真鬧大,本座即便想要袒護誰也無能為力,本座必須對本派弟子有一個交代。」

練無雙雖是一派至尊的身份,行事作風可不像戰天老怪的隨心所欲,總是有所顧忌。夜焱當下心領神會,信誓旦旦的保證:「弟子一定對她嚴加約束,絕不讓宗主難做。」

練無雙想不到這個小子臉皮厚道這種程度,順著桿就往上爬呀,她唯恐鬼仙子產生懷疑,狠狠瞪了夜焱一眼道:「本座可不是在袒護你,純粹是看在楚楚的份上才幫你掩飾。」

「也好,弟子也不想欠宗主的人情。」夜焱正是求之不得,可惜話音未落,便是聽見練大宗主冷冰冰的傳話:「你就是欠本座的人情!」

交代完畢,練無雙隨即離去:「你們夫婦久別重逢,本座不妨礙你們了。」

偌大的洞府只剩下夜焱和夜楚楚二人。

從赤煉妖蠍的現身到隨後的大戰,再到夜焱的洞府,夜楚楚始終沉默不語,她本來就不善於言辭,眼下更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夜焱不止是離開了十年,而且是不辭而別,並未留下任何交代,她不知道夜焱去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甚至不知道夜焱是否還會回來,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是等夜焱回來。她平常極少與人來往,只是和宗主來往密切,這些年宗主也不在宗門,她對夜焱的形跡一無所知。

夜焱返回宗門以後,又是過了一年也不來找她。她縱然再不諳世事,也能夠感受到夜焱對她的疏遠。

夜楚楚並非是自怨自憐的小女人,片刻後還是主動的打破沉默:「夫君還在生楚楚的氣?」

「沒有啊,我幹嘛生你的氣?」夜焱縱然當初有些小小的怨念,在外界玩了十年,什麼火氣也消了。夜焱也不是故意疏遠她,遲遲不和她相見,那是因為騰不出時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二人的夫妻關係有名無實,根本沒有聚在一起過,哪裡來的久別重逢?所以,夜焱返回宗門後也不是多急切的想要與她相見。

此刻,夜焱也不認為有必要解釋什麼。雖然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夜焱自問沒有虧待過媳婦,每年的宗派福利如數上交,頂級的鬼僕,頂級的飛騎,全部為媳婦置辦齊全,他還留下一大筆的家用,足夠媳婦安心的修煉。即便嫁給本派的老祖,也不見得有這份待遇吧?而且他對媳婦也足夠遷就了,媳婦不同意與他洞房,他也不強求。媳婦喜歡清靜,他就不來打擾,簡直就是模範夫君!

夜楚楚也不便細問,轉而詢問道:「夫君這十年去了哪裡?」

「先是去了無盡之海,後來又到死亡沙海轉了一圈。」夜焱正發愁找不到話題,乾脆把十年的經歷細細道來。

夜楚楚雖然久居宗門,也是知道無盡之海是隔絕齊州與惠州的天塹,死亡沙海更加是齊州屈指可數的凶險之地,金丹期修士也不敢輕易涉足。夫君不到金丹期就前去狩獵,太冒險了,作為妻子,她本該陪在夫君身邊的。

二人相識的時候,夜焱還僅僅是煉氣二層,與她的差距乃是天壤之別,可是夜焱偏偏在縹緲峰少主的手中將她救下。那時的她無法繼續留在縹緲峰,也不想投去其他老祖的勢力,嫁給夜焱純粹是出於報恩的心思,此外也是要為自己尋找一個歸宿,當時,她只是覺得夜焱的人品不差,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她把自己當成鼎爐報答夜焱,自然要將鼎爐的作用最大化,在關鍵時刻幫助夜焱更上一層樓,這就是她堅持不和夜焱洞房的原因。

她卻是不想,她不但沒有報答夜焱的恩情,到如今反而虧欠夜焱的更多。夜焱的天賦絕對不弱,在很長的時間裡也用不到鼎爐,對她只有一味的付出,一份天價的聘禮給了她鬼修弟子最珍貴的資源。還提供給她修煉用的丹藥,靈石,夜焱甚至幫助她淬煉了體質!可是,她卻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她雖然嫁了夜焱,卻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仰慕她的男修並未對她死心,不斷為夜焱帶來麻煩。

時過境遷,今時今日的夜焱已經躋身金丹修士的行列,修為雖然還不及她,卻是與她相差的不遠了。而且,夜焱這些年在外界歷盡風雨,不止修為突飛猛進,還賺取到了一份家底,連她使用的丹藥也是夜焱賺回來的。而她不過是仗著天賦出眾,借助丹藥的幫助埋頭清修,如今的她絕不認為自己比夜焱優秀。

夜焱的變化不止在修為上,品質上也是脫胎換骨,從當初那個偷窺她沐浴的記名弟子,搖身一變成為執法弟子,如今又被任命為獨領一方的刑獄長。就在上次返回宗門的時候,夜焱還成天惦記著和她洞房,如今的夜焱卻是神色自若的和她侃侃而談。在這十年的時間裡,夜焱完成了一次蛻變!似乎每次和夜焱分別一段時間,她都可以看得見夜焱的提升。

「天色快要暗下來了,你先回吧。」對於聽故事的人,那些探險的經歷固然引人入勝,夜焱卻只是把經歷過的事匯報一遍,難免有些無聊。

「夫君在外的十年中,難道沒有遇見過女修?」夜楚楚突然詢問了一句,倒不是懷疑夫君做過出軌的事,只不過從夫君的敘述中,似乎外界根本不存在女修,這十年中,夫君見過的統統是男修。

「出海的狩獵團隊不招募女人。」夜焱面不改色的解釋,女修早就被他自動篩選出去了,如今的故事是閹割版本的。

夜楚楚掃視污穢不堪的洞府,不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土,還掛滿了蛛網,這種地方哪裡能夠住人?她隨即說道:「夫君身邊也沒有個人照顧,還是搬來和楚楚一起住吧。」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夜焱想也不想的拒絕。

「夫君與楚楚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住在一起也是理所應當,有什麼不方便的?」夜楚楚拒絕與夜焱洞房純粹是因為一份報恩的執念,希望在關鍵的時候助夜焱一臂之力,在心底裡,她卻是早就把夜焱當成夫君,絲毫也不覺得與夫君住在一起有什麼不方便的。

「那啥,咱們不必因為有了夫妻名分就非要裝出恩愛的樣子,你喜歡清靜,我喜歡自由,維持現狀不是挺好嗎?幹嘛非要住在一起呢?那樣的話,你不舒服,我也覺得難受,我們無冤無仇的,何必互相折磨,對吧?」夜焱可是和她在一個屋簷下待過,深知那種滋味絕不是什麼艷福!旁邊待了個絕色傾城的佳人,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婦,他偏偏還要裝的像個太監,那種經歷可是太遭罪了!夜焱對那晚的遭遇刻骨銘心,他還記得第二天的早上,他是逃出夜楚楚洞府的。那還僅僅是一個晚上而已,這要是搬到了一起,小爺還活不活了?

「楚楚不覺得和夫君同住有什麼不舒服的?夫君覺得和楚楚待在一起是一種折磨嗎?」夜楚楚暗自揣測,難道這就是夫君當初不辭而別的原因?她雖然不便細問夫君當初不辭而別的緣由,卻是無法不想。

夜焱可以說什麼呢,自家的媳婦就是個不染凡塵的仙子,最要命的是,她認為自己也是不染凡塵的,這就是道德綁架呀!遠的不說,如果他和夜楚楚住在一起,夜楚楚晚上修煉,他晚上幹什麼?好吧,他也跟風修煉一把,可是這孤男寡女的怎麼修煉呢,不怕走火入魔?夜焱自問不夠這種定力。所以他打定主意,堅決不肯妥協,隨便怎麼樣都好,反正小爺就是不搬過去。

夜楚楚明知道強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她也不想強求夫君,咬著嬌艷的嘴唇說道:「楚楚先回去了,夫君只要願意,隨時可以搬過來與楚楚同住。」

夜焱能搬過去才怪,除非是有自虐傾向!不過還是假模假樣的應承下來。這洞府明顯是不能住人的,送走媳婦以後,他也隨即上路。

修士不需要休息,洞府的作用僅僅是用來修煉,偶爾也用來接待客人。夜焱一向沒有修煉的習慣,在宗門也沒有幾個熟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洞府,但是長夜漫漫,他也不能四處的遊蕩呀?

像個孤魂野鬼一般的遊蕩到深夜,途中還遇到幾撥巡山的執法弟子,夜焱最終無奈的承認現實,最適合他的還是那種找樂子的地方。貌似據此不到百里就有一個叫做春風渡的地方,夜焱以前路過的時候,騎在禿子上向下俯視,那個地方依山傍水,環境還挺清雅……

不知不覺,夜焱在春風渡享受過了三個月紙醉金迷的生活,這一天趙武風風火火的找上門來。

「你怎麼找來的?」要知道,夜焱如今好歹也是金丹期的長老,還是手握權柄的刑獄長,總是要顧及一下形象,再者說了,他本來也不是來鬼混的,頂多是偶爾找幾個姑娘陪酒,被屬下堵在這種地方很是不爽!

「這種地方有什麼難找的?屬下在洞府沒找到你,逕直就奔這邊來了。」趙武一如既往的坦率。

…………夜焱心說,小爺的容貌很像那種不正經的人嗎?最可氣的是,身邊的幾個姑娘對他那叫一個熱情。話說,如今他已經混成春風渡的熟客了,還是屬於那種尊貴的客人,用前世的說法便是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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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大的分享-真是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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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好漢不吃眼前虧

趙武徑直找來春風渡絲毫也不稀奇,宗門弟子本來就不存在多少樂趣可供選擇,頂多是喝個小酒,窮人只好在自家的洞府飲酒,不缺靈石的弟子自然是到找樂子的地方買醉。像這種買醉的地方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差的地方只是個小酒館,陪酒的是凡人的女孩。檔次高一點的地方,女孩的素質也比較高,酒也更醇。

宗門附近雖然有不少買醉的場所,檔次最高的就屬這春風渡,酒水是採用宗派種植的靈果釀製,絕非修仙坊市的酒館可比!陪酒的女孩統統是姿色上佳的女修,為客人醒酒的按摩手法,據說脫胎自合歡宗的體術,端得是叫人無比受用!

當然,當然,春風渡的價碼也不是一般的宗門弟子承受的起,長老級別的弟子來玩上一遭,也是玩的心驚肉跳!像夜焱這般包下一間廂房紮下來玩的,絕對是少之又少!

根據刑獄長一貫的奢侈作風,趙武還不是一找一個準兒?他首先表明立場,他絕無鄙視刑獄長的意思,隨後又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把在此地找到刑獄長的事透露出去。等待夜焱打發走包廂裡的女修,他才言歸正傳,三個月來,養氣丹的產量已經達到三十萬顆!煉製養氣丹的藥材也是快要用光了。

儘管是最低階的養氣丹,那也是丹藥呀,整整三十萬顆的數目讓趙武的語調也在顫抖。

「這個數目不是很正常嗎,你嚷嚷什麼?」夜焱從最初的煉丹速度也可以推算出大致的產量,每組人每個月大概能夠煉製出三萬顆養氣丹,三組人就是九萬顆左右,經過三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就是煉製出三十萬顆養氣丹。如果多了或者少了,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夜焱的目的可不是煉製最低階的養氣丹,這種最低階的丹藥只是用來熟練煉丹技巧。那些囚犯煉製出三十萬枚丹藥,煉丹的技巧想必也逐漸純熟,夜焱覺得可以嘗試煉製高一階的丹藥了。

他隨即列出煉製混元丹所需的藥材,交代趙武前去購買。

「屬下無能為力。」趙武頂多就是幫忙跑腿,有些事情不是他能代勞的,他隨即向夜焱解釋道:「混元丹是需求量極大的丹藥,而且不像養氣丹的廉價,所以煉製混元丹的藥材一向是被宗門壟斷的,在市面上很難搜集到。」

「宗門煉製的混元丹數量很大嗎?」夜焱的腦海中立即閃過十幾個替代混元丹的丹方,實在不行就直接跳到破凡丹,頂多是最初煉製的時候,失敗的幾率稍微大一些,摸索的時間稍微長一些。

「這倒不是,宗門每個月頂多煉製出三百到五百顆混元丹,用不了多少藥材。但是宗門每月對混元丹的需求達到了數萬顆,不止本派如此,其餘宗派對混元丹的需求也非常大。像這種需求極大的丹藥,宗門自然要把煉製的藥材收購囤積起來,防止被其他勢力收購,說白了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本派弟子如果需要這些藥材,可以向宗派購買。」趙武在宗門雖然混的一般,卻是一隻老鳥,對宗門的各種制度知之甚詳。

「那你就去宗門購買,靈石不夠?」夜焱直截了當的詢問。

「屬下的靈石當然不夠。」趙武倒是存下了一些靈石,煉製混元丹的藥材也不貴,可是考慮到夜焱的購買數量,絕不是他可以負擔得起!

夜焱本來也不指望讓他墊付,痛快的問道:「需要多少靈石,報個數目出來。」

「煉製混元丹的藥材必須用宗派內部流通的靈石購買。」趙武弱弱的告知,他就是帶了靈石前去也買不來藥材呀。

「什麼意思,宗門內部流通的靈石和別處的靈石不一樣?比別處的靈石要光鮮?」夜焱就納悶了,莫非自己儲物袋中的靈石不值錢?

趙武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靈石自然都是一樣的,宗門內部流通的靈石只不過是一個渠道,宗派的目的也是為了防止本派資源流失。」

話題上升到宗派資源的高度,夜焱不由來了興趣:「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武先是沾光喝了兩杯春風渡的美酒,隨後將實情一一道來。

宗派資源並不是單純的囤積起來,修仙勢力收購各種各樣的資源,最終目的還是為了給本門弟子使用,只不過要達到一定的身份弟子才有購買宗派資源的權利。而且必須使用宗派內部流通的靈石購買,這些限制的目的說到底只有一個,防止本派的資源外流。

夜焱一貫不缺少靈石,卻是苦於買不到被大型宗派壟斷的稀有材料,此前他正為了煉器的材料發愁呢,聽說有門路買到宗派資源,當下就兩眼放光:「我的身份夠不夠資格買宗派資源?」

「刑獄長的身份自然是足夠了。」趙武言之鑿鑿的確認。

「有什麼辦法可以得到宗派內部流通的靈石?」夜焱繼續盤問。

「這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宗派發放給弟子的福利和供養,視為宗派內部流通的靈石。」趙武照本宣科的介紹。

夜焱的福利一貫是如數上交媳婦,即便是留在他的手上,那點可憐兮兮福利也買不來什麼:「還有別的路子呢?」

趙武思索道「再有就是宗派賞賜給弟子的靈石,也屬於宗派內部流通的靈石。」

在宗門裡,有權利賞賜弟子的只有宗主,夜焱估摸著練大宗主不賞他幾記鞭子就很仁慈了:「還有其他的路子嗎?」

「宗門弟子為宗派建立功勳的,也可以把功勳折算成靈石。」趙武所說的,都是一般的宗門弟子獲得靈石的途經。

夜焱倒是為宗門辦過幾件差事,不過都是執法弟子份內的事,功勳這種玩意兒,在正常的狀況下想也別想,除非宗門到了危機時刻,或者是發生戰爭的時候!他狠狠瞪了趙武一眼:「有沒有靠譜點的途經?」

「還有最後一種辦法,除非你手裡有宗門願意收購的資源,你把資源販賣給宗門,得到的靈石也可以用來購買宗派的資源。」趙武搜腸刮肚的又想出一條來。

夜焱差點就一腳把他踹到水裡去:「有靠譜的辦法,你幹嘛不早說!」

「這就是最不靠譜的辦法了!」趙武愁眉苦臉的吐露實情,宗門負責採購的長老可不是收破爛的,眼界高著呢。

「煉氣丹總要收購吧。」夜焱翻了個白眼。

「煉氣丹是宗派發放給煉氣弟子的福利,而且從來都不夠用,宗派當然願意收購的。只不過……」趙武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個糟老爺們扭捏個屁呀!」夜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調,今後還指望此人辦大事呢,瞧他這點出息。

「宗派收購資源出價可是很低的,煉氣丹如果賣給各方勢力的老祖,價格至少在一顆靈石以上,說不定還可以賣到兩顆靈石。如果是賣給宗門,每顆煉氣丹一顆靈石已經頂天了。」一邊是趙武的頂頭上司,一邊是宗派的利益,難怪他左右為難。

「這個有什麼為難的,煉氣丹就賣給宗門。」夜焱倒不是對宗門忠誠到不計較個人得失的地步了,而是權衡利弊做出的決定。靈石不就是貨幣嗎,珍貴資源全部被大型修仙勢力壟斷,就算儲物袋裡塞滿了靈石,買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靈石還有個鳥用?再者說了,把丹藥賣給宗門雖然價格低些,但是從宗派購買資源的價格也低,比起到拍賣行競價划算多了。宗派倉庫說白了就是上層人物才有權使用的資源庫,絕不可能讓人吃虧!夜焱好不容易混到可以使用這個資源庫的資格,不用才是傻瓜!

夜焱二話,召出禿子趕往藏寶閣,在他的身後,春風渡的姑娘可是被禿子的威猛猙獰驚的不輕,掀起一片清脆的驚呼。緊隨其後的趙武就鬱悶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御器飛行是很丟臉的事。

藏寶閣,負責收購的馬長老素來以不講情面著稱,這個倒也不難理解,他如果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宗派的倉庫早就空了。馬長老人如其名,此人生了一副標準的馬臉,上面佈滿了深深的褶子,那些褶子為他平添了幾分威嚴!當他不笑的時候,那張馬臉彷彿可以擰出水來。

見到夜焱的到來,他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下,這就是告訴來人有事辦事,少說廢話,那些套近乎的話可以免了。

藏寶閣負責發放宗派福利,從來是宗派弟子有求他們,極少有他們求別人的時候,作為藏寶閣的弟子,很自然比別處的弟子多了些優越感。這份優越感有時候也是有好處的,畢竟來求藏寶閣的人太多,如果他們太平易近人的話,對於宗派的倉庫可不是好事。

馬長老更是把這種優越感表現的淋漓盡致,事實上,他的確很少收購到有價值的資源,大部分來販賣資源的弟子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見到夜焱根本聽不懂他的信號,他不得不耐著性子詢問了一句:「你有什麼要賣的。」

夜焱不是頭一回來嗎,哪知道他的信號呀,聽見招呼才回話道:「弟子有些養氣丹想賣給宗門。」

「養氣丹!」馬長老當場爆出一聲低吼,身軀差點從太師椅上翻了下去,這個小子把宗門的倉庫當成什麼了?把本座當成什麼了?以為本座是收破爛的?最垃圾的養氣丹也敢拿來販賣給宗門?養氣丹就是宗門派給煉氣弟子的最廉價的垃圾丹藥,藏寶閣每個月都要派出去千八百顆的,還有人把這東西當成寶貝拿來販賣給宗門?這要是換成了築基弟子帶著養氣丹跑來獻寶,當場就能被他一腳踹出藏寶閣,只不過,他看在夜焱是金丹期修為,好歹也是一個長老的身份,這才強壓住怒火,板著臉說道:「宗門不收這種垃圾,你自己拿去外邊賣給本派的煉氣弟子便是。」

「不對吧,宗門發放給煉氣弟子的福利中就有養氣丹,這種丹藥從來都不夠用的,宗門急缺的丹藥豈有不收購的?」夜焱當場質疑。

「急缺也是不收。」馬長老心說再缺也不差你那十顆八顆的。

「你是嫌養氣丹便宜,懶得麻煩吧?你這可是玩忽職守,信不信我打你一頓鞭子。」不是藏寶閣的弟子才牛掰,執法堂的弟子也很牛掰,夜焱說話間就拔出了鞭子。在他的身邊,趙武嚇的臉都綠了,誠然,執法弟子只要有根有據,可以鞭打任何人,不受身份的限制。可是也要看人下菜呀。這個馬長老可是位高權重,能夠被派到這個職位上,足見宗派對他的信任,這樣的人物豈能隨隨便便就打一頓鞭子?

馬長老更是氣的鼻子都歪了,別說一個小小的執法弟子,就是執法長老也不敢在他面前動鞭子!無奈他偏偏碰到一個什麼也不明白的愣頭青,一伸手就把鞭子拔出來了。到了這個份上,他當真是鬱悶到了極點,不發作吧,讓一個剛到金丹期的執法弟子教訓了一頓,這張老臉掛不住啊。可是發作呢,就算他身份再高,也不敢當眾奪執法弟子的鞭子,那可就是再打執法堂的臉了,他再霸道也不想去招惹戰天老怪。正在左右為難,一個藏寶閣的弟子匆忙跑來,伏在他的耳邊一陣低語。

「你是夜焱?」馬長老的表情陰晴不定。

「是又如何?」夜焱翻了個白眼。

「把養氣丹拿出來吧,本座收了。」馬長老話鋒一轉,不就是幾顆養氣丹嗎?能值幾顆靈石呀?能廢多少事呀?

「等等,那個小子跟你說的什麼?」不怪夜焱覺得蹊蹺,老傢伙起初還死活不收養氣丹,那個弟子跑來對他說了幾句,他就同意收了。那個弟子到底說了什麼?莫非是帶了誰的話來?難道是宗主的意思?夜焱自信養氣丹是宗派急需,他要賣丹藥也是堂堂正正的賣,不想賣的不明不白,好像欠了誰的人情似的。

馬長老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就是告訴本座,你是夜焱。」

「就這麼簡單?」夜焱可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多神奇,仍是將信將疑。

「就是這麼簡單,本座現在願意收了,你的養氣丹賣不賣?要賣就趕緊的,不賣就速速離去。」馬長老心說這個名字還不夠唬人?整死縹緲峰少主的是你吧?鞭打老祖的也是你吧?你小子連老祖也敢打,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沒有人在背後給你撐腰,你小子敢這麼猖狂?

馬長老妥協的原因非常簡單,他用腳趾頭思考也可以知道,夜焱是有後台的,而且一貫的飛揚跋扈。夜焱敢動鞭子打他,他卻不敢反抗執法弟子。馬長老活到這把歲數,還能不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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