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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風非雲]超級客棧系統

    第二百一十九章獎金

    翁鎮柯接過喬天浩送來的傳單和小冊,傳單並沒有看多久,很快便將其放下,裡面的內容大部分都是介紹活力球的好處,和林東之前說的差不多,另外則多了有關活力球也就是林記客棧珍品活力牛肉丸的獲取方式。

    林記客棧貴賓卡的持有者,銅卡每桌酒菜超過二兩可以獲贈一個,銀卡每桌酒菜超過一兩銀子可以獲贈一個。

    對此,翁鎮柯並沒有太過吃驚,自從林記客棧搞出個貴賓卡以後,秋風城滿大街都是貴賓卡,而且花樣百出,他身上就有六七張之多,也算見怪不怪。而且,成本兩百文錢,銀卡滿一兩銀子就可以送一張,除了對林記客棧的酒菜利潤之高有些咋舌之外,翁鎮柯覺得很公道。

    至於小冊,翁鎮柯看了很久,仔仔細細一字不漏看完一遍,又從頭再看了一遍,還是那麼的仔細專注,甚至忘了周圍正有十多雙眼睛正看著他。其中屬於喬天浩的那一雙,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偶爾間,其中還有凶光閃過。

    這老頭,太墨跡了。

    林東倒是氣定神閒,小冊裡寫的都是活力球規則和技巧,規則他清楚一小半,技巧他自己也是糊里糊塗半桶水,但這並不妨礙他能寫出上萬字。

    胡編亂造,能唬住翁鎮柯就行,而且,這些假技巧本來就是林東為了增強活力球的影響力,故意寫出來讓人推翻的。

    終於,翁鎮柯抬起頭來,看向林東:「林掌櫃,這規則技巧,你多少銀子肯賣?還有整套活力球,如果價錢合適的話,我可以要二十套以上。」

    「二十套以上?」林東哭笑不得道:「演武場要是一口氣放上這麼多,恐怕得影響學員們練武了。」

    翁鎮柯搖頭道:「我想買些送給朋友。」

    林東一咧嘴,樂了。眼前這位翁院長,已經成為免費的活力球推廣員了。

    見翁鎮柯又要開口,林東笑道:「翁院長,二十套活力球可以給您,完全免費。」

    「完全免費?」

    翁鎮柯愕然看著林東,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價錢一路抬高,眼前這位林掌櫃卻都一直避而不答,再加上把李健誠給請出來的成本,說實話,若非看到這本技巧規則,他甚至想故意假裝對這活力球不感興趣,等把人騙走以後,再自己想辦法弄一套,卻沒想,居然免費。

    「對,全部免費贈送給學院和院長。」林東笑道:「當然,也不是白送,希望翁院長能答應我幾個條件。」

    翁鎮柯微微蹙眉,開口道:「林掌櫃請說。」

    林東徐徐道:「第一,翁院長能允許我留三個夥計在學院負責散發剛剛那份傳單和教導對活力球有興趣的學員。」

    有人留下來教導學員是好事,至於散發傳單,對學院也沒什麼害處。翁鎮柯不假思索道:「可以。」

    「第二……」林東笑道:「我希望翁院長能配合頒布一條獎勵,誰能發現小冊上技巧的錯誤地方或是發現小冊上沒有寫的技巧,經過核實以後,獎勵一兩銀子一條,只有第一個提出的才有。」

    「這……」翁鎮柯面露難色,他無法肯定,小冊上的技巧是否全是正確的,而且算無遺漏。十條八條還是小事,如果來個百八十條,可比花銀子買活力球還貴。

    林東接著道:「這銀子,當然是由我們出。」

    翁鎮柯鬆了口氣,這會兒,他更希望小冊上的技巧有許多錯誤的地方和漏洞了,一兩銀子,對一些家庭窮困的學員來說,足以讓他們一年不用愁在學院的吃穿。

    林東悠悠道:「第三,我想在峻嶺學院組織一場比賽。」

    「比賽?」翁鎮柯面露不解。

    「對」林東解釋道:「半年後舉行,百名可以得到一兩銀子的獎金,九十九名可以得到二兩銀子的獎金,九十八名可以得到三兩銀子的獎金,以此類推,另外,前十還有神秘禮物贈送。」

    「這麼多?」翁鎮柯有些懵了,這一趟下來,等於得五六千兩銀子,還不包括神秘禮物。

    林東輕輕點頭:「獎金方面,我可以先放在學院保存。」

    翁鎮柯猶豫再三,緩緩搖頭道:「獎金太多了。」

    林東一怔,旋即有些明白翁鎮柯的顧慮了,詢問道:「翁院長是擔心學員們太過熱情,從而把文武給耽誤了?」

    翁鎮柯無奈點頭,不管怎麼說,文武學業才是學員們的正事。

    林東笑了笑,對這位翁院長,有些敬佩了。不是把學員放在第一位的人,絕對想不到這上面去,百分百被獎金把注意力給完全吸引住。

    仔細考慮了片刻,林東忽然笑道:「翁院長,峻嶺學院的學員有近萬人,就算在演武場放置十張桌子,那也只能同時允許二十名學員練習。說不定,這是好事。」

    「好事?」翁鎮柯有些無法理解。

    林東意味深長道:「球拍和活力球都在學院手裡,翁院長還可以定下院規,只有學院成績排名多少位的學院才能領取多少時辰,不是好事是什麼?」

    「對呀」翁鎮柯一拍大腿,這麼一來,反倒可以促進學院們競爭成績了。

    「不過……」轉念一想,翁鎮柯急道:「林掌櫃,這活力球,學員們能不能自己做出來?」

    「只有林記客棧才能做出來,找遍大漢國,也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家。」活力球可能被仿造的事,林東已經問過雲嵐,聞言,他自信滿滿道:「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高階煉丹師,也絕對無法煉製出有活力球這種彈性的丹藥,更別說和活力球一樣能老少皆宜、百吃不變的藥效。」

    翁鎮柯面露喜色,剛要拍板,又覺不對:「學院要是到林記客棧去買的話怎麼辦?」

    林東想了想,開口道:「翁院長可以派個人專門負責這些活力球桌,一個人的工錢而已,應該問題不大吧?」

    「不大不大」翁鎮柯連連搖頭,他發現自己今天有些興奮過度了,居然連這麼簡單的方法都想不出來。一個人的工錢而已,能增加學員的競爭,非常划算。

    「當然……」林東笑道:「如果有學員連球桌也買了,而且找地方偷偷玩,還希望翁院長不要管得太嚴才好。」

    「這怎麼行,如果不嚴厲懲罰的話……」翁鎮柯有些說不出話了,嚴厲懲罰的話,眼前這位林掌櫃圖什麼啊不就圖有錢的學員喜歡上這種活力球,然後讓家裡人拚命到林記客棧去點酒菜換活力球。

    「其實,如果是業餘時間,玩活力球有利無弊。」林東提醒道:「勞逸結合,玩活力球畢竟還能增強體質。我相信,大部分的學院,恐怕還沒秉燭夜讀或深夜練劍的習慣吧?照我看,抓到一次,沒收活力球就夠了。買得起活力球的可都是家裡有錢的學員,多收幾個,對他們也沒什麼損失,拿出來給成績好的學院做獎勵,對有錢的學員來說算不得什麼,對那些家裡窮困的學員來說,得到活力球的話,他們能拿出去低價賣掉,也是筆不小的數目,能多一分動力。」

    翁鎮柯苦笑:「這樣的話,林記客棧的貴賓卡,可就得節節高昇了。」

    林東大喜,翁鎮柯這態度,明顯是同意了。

    果然,翁鎮柯詢問道:「林掌櫃,還有沒其它的條件?」

    「暫時沒有了。」林東很無賴道:「想到再加吧」

    翁鎮柯無語,這位林掌櫃,不是省油的燈啊一口氣砸出這麼大筆的銀子,又請出李健誠做擔保,不幾倍幾十倍從學員們的有錢老爹身上收回來,肯定不會罷休。

    協議談成,接下來就好辦了。五千兩銀票交出,立好字據,留下三名夥計,來時李健誠的面子不夠大,翁鎮柯沒有出門迎接,走時林東的面子卻不小,翁鎮柯一直送到學院外才止步回頭。

    秋風城共有三個學院,出師大捷,林東等人再度啟程,繞行至城南外的米江學院。

    比起翁鎮柯,米江學院的院長劉青通要熱情許多,一聽李健誠大駕光臨,在眾人剛進學院沒多久,便一路疾奔迎了上來。

    親自端茶遞水,恭維客套,等到林東將活力球桌拿出來,把自己的來意提出,沒等夥計上前演示,劉青通便一口答應下來,直說李大人引薦的自然不是凡品。

    後面的則更為簡單,得知林東來學院不是蹭油水,反而是送獎金,劉青通答應得更歡。

    和峻嶺學院相比,米江學院之行簡單輕鬆得多,唯一不同之處在於,林東並沒有把獎金先交給劉青通。這事,已經不是劉青通不信任他,而是他不信任劉青通了。五千兩銀子,可不是筆小數目。

    一直到離開學院數百米,林東將靈力灌注雙眼的話,依稀還能看到劉青通在揮舞著手臂。

    最後一個則是城北的宏圖學院,半途時,天色已經全黑,眾人只得先在野外露宿一天,天亮之後再趕往宏圖學院。相比翁鎮柯和劉青通,院長張淮良的態度介於兩者之間,給了李健誠足足的面子,也同樣對活力球興趣不小。

    五千兩銀子放下,寫下份字據,林東揚鞭趕回秋風城。

    至此,活力球的推廣,算是全部完成,剩下的,就看效果能不能達到預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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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點燃導火索

    在客棧外停下馬車,門口,馬春已經翹首等待了許久,見林東跳下馬車,忙吩咐一名夥計將馬車從後門趕去前院。

    「掌櫃,不久前有西蘭城客棧的夥計前來回報,說常臨酒樓被楓林酒樓買下來了,開張前三天酒菜全部免費,一個月內所有酒菜半價。」

    「常臨酒樓被楓林酒樓買下來了?」

    林東一怔,邁向前院的腳步停了下來。

    「嗯,十天前的事情。」馬春憂心忡忡道:「沒想到,我們剛在秋風城做好準備,楓林酒樓居然又從西蘭城開始下手了。」

    林東不語,凝眉想了想,心中漸漸有底。

    凌正陽的目標,應該還是秋風城的林記客棧。

    在西蘭城,林記客棧一家獨大已經有大半年,免費和半價對林記客棧的衝擊雖然不小,但只需要稍稍做出反擊,來個七折八折,大戶們早已習慣林記客棧的氛圍和口味,足以抵充楓林酒樓的賠本賺人氣。

    楓林酒樓真要想搶生意,半價最少要持續一年半載才能拉倒些許熟客。相較而言,秋風城的林記客棧就好對付得多,在秋風城,林記客棧的老熟客都是靠貴賓卡和特色菜吊著,加上秋風城大酒樓多也把品味給養高了,對林記客棧的氛圍和廚藝,絕對還沒到換一家酒樓會覺得非常不習慣的程度。

    正如秋風城林記客棧這段時間每況愈下的生意,真要換成西蘭城的林記客棧,就算有行會商業協會的衝擊,也斷然不會下降得這麼兇猛,事後拉回來也要簡單得多。

    林東敲了敲腦袋,如果在想清楚楓林酒樓借助行會商業協會而佈置出來的大陰謀之前,得到這消息以後,自己應該會立即趕去西蘭城吧?這樣一來,就算是最快速度,來回也得二十多天,等到趕回秋風城,楓林酒樓估摸著已經來個讓自己措手不及的狠招。

    可惜,凌正陽絕對想不到,自己已經猜到他這個大計劃的大概路線,而且,來回西蘭城也用不了二十多天,兩刻鐘足夠。

    一直走到前院,林東都在苦思,馬春不敢打擾,跟著身後緊盯著他的神情,直到他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開,已經知道找地方坐之後,這才詢問道:「掌櫃,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西蘭城,是不是也開始著手推出活力牛肉丸和活力球?」

    在石凳上做好,林東的食指緩緩敲打在桌面上,輕微的篤篤聲讓他的思緒越來越清晰。

    「西蘭城的事,讓張葉自己想辦法。」林東抬頭示意馬春在對面坐下後,詢問道:「活力牛肉丸的宣傳怎麼樣了?」

    「請柬已經全部發出去,就看明天一早的效果了。」馬春介紹道:「再來就是活力球桌和球拍,也已經全部安排好,各大木匠鋪也在加緊趕製。」

    「商業協會有沒有消息?」林東追問道。

    馬春搖頭:「上午沒有任何消息,但按楓林酒樓的習慣,每天都會丟幾條出來,應該得等下午。」

    「希望明天能給楓林酒樓一個驚喜」

    林東淡然一笑,不管活力球的效果和凌正陽的詳細計劃是怎麼樣的,林記客棧突然免費三天且手筆不小的消息,絕對能引起各大酒樓的危機感,大戰,一觸即發啊

    馬春緩緩點頭,想起後面可能有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混戰,心中頓有些忐忑。一個不好,林記客棧恐怕就得敗退秋風城了。雖說自己這個管事只是執行掌櫃的計劃,卻也難辭其咎。

    「行了,忙去吧今晚客棧早點關門打烊,讓夥計們養精蓄銳。告訴他們,免費的三天裡,要是二樓超過兩百桌,而且沒出什麼亂子的話,每人發一兩銀子的獎勵。」

    林東淡然起身,和馬春正相反,想起明天可能引起全城所有大酒樓的混戰,他只要想到自己的決定是整個大戰的導火索,心中的血液總會不由自主的沸騰起來。

    馬春無奈點頭,客棧的冬天就要來臨了,掌櫃還到處撒銀子,這份從容,確實不是自己這個管事能夠比擬的。

    回到後院,林東並未直接回房,而是通過雜物間到達西蘭城。

    若西蘭城的客棧,負責人是馬春,林東倒沒來一趟的必要。張葉卻不行,他雖然和馬春一樣也是混混出身,單獨負責西蘭城的林記客棧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但比起馬春的能力,依舊被甩開了幾百條街。

    如果不去指導一下,林東相信,張葉估摸著對楓林酒樓採取的對策很可能是不屑一笑,然後不聞不問。再不然,召集全城的混混,一日三餐到楓林酒樓鬧騰鬧騰。

    雖說林記客棧在西蘭城的地位短時間無可動搖,但被楓林酒樓慢慢鬧騰下去也絕不是什麼好事,無論哪一種,對林記客棧都是有弊無利。

    林東的水平,原本其實也不怎麼樣,但麻煩遇多了,不管是經營還是競爭,都有不少長進。把張葉喊到房間,林東的吩咐只有一個,貴賓卡增加打折,銅卡九折,銀卡八折。楓林酒樓不退的話,每半個月加一折。

    至於活力牛肉丸和活力球,林東並沒打算立即在西蘭城推廣,按他的想法,這事得等個把月才行。楓林酒樓重現西蘭城,多少也算個噱頭,大戶們就算已經不習慣楓林酒樓的氣氛和口味,但新鮮感肯定有一些。

    先用打折把人給吊住,等到新鮮感過去了,活力牛肉丸再出擊才能一招定乾坤。

    回到秋風城,再盤算了片刻,覺得應該沒有太大的漏洞以後,林東這才回房修煉。

    翌日,林東早早便端坐櫃檯,目送兩名夥計來到大門前,將門板取下。

    才放下中間兩塊門板,一個光禿禿只有幾根頭髮的腦袋,隨著清風而來。

    一見這腦袋,馬春甚至沒來得及去看對方的臉龐,便笑著迎了上前:「牛老闆,今天怎麼這麼早?」

    牛金水晃了晃手上的請柬,笑呵呵道:「免費的酒席,能不早點來嗎?晚了,我怕半夜三更也沒桌子。」

    「牛老闆哪的話,您可是我們客棧板上釘釘的第一號熟客,沒別人的位置,也不能沒您的啊別的不說,最起碼我能做主給牛老闆在客房裡擺一桌。」

    馬春笑吟吟的客套著,牛金水開的是皮貨鋪,放眼整個嶺南郡的皮貨鋪也只有十幾家,行會商業協會的事對他的影響不大,所以,這段時間以來,牛金水來往林記客棧的頻率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可以說,馬春這話並未有假,牛金水真要趕不到桌子又不想等,他一定會開個甲字房出來。

    「這話中聽,就沖馬管事這話,說什麼我明天也得試試。」牛金水笑著邁進大堂。

    「那行,明天我一定讓夥計留間甲字房出來,牛老闆隨到隨開。」馬春笑著瞅了眼牛金水身後,不由一怔,旋即連忙招呼道:「牛夫人,牛少爺。」

    跟著牛金水身後的,難得一次,不再運送皮貨的商人,而是一個美艷婦人和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

    牛夫人朝著馬春輕輕點頭,男孩卻瞪著好奇的眼睛,不斷掃視著大堂。

    「牛老闆」櫃檯裡,林東也迎了出來。

    「林掌櫃也在啊」牛金水一拍大腿,喜道:「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向馬管事開口呢他這人,平常送一兩個菜倒是大大方方,遇上客棧的規矩就縮頭縮尾。像上次我換的貴賓卡,還得林掌櫃發話才行。」

    「牛老闆有事儘管說。」林東笑道。

    「主要是我這小子。」牛金水把男孩拉到身旁,無奈道:「這小子昨天放假回家,整晚上嚷嚷著要什麼活力球。我一問,他們學院莫名其妙多了十幾張什麼活力球桌,好像只有成績好的學員才能玩。這小子除了睡覺玩鬧,哪有那份本事,偏偏又眼饞得緊,被這小子折騰了一晚上,我突然想起林記客棧的請柬上好像有個活力牛肉丸,一問,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林東笑容滿面,活力球,第一個愛好者出現了。

    「這笨小子,當時才記起從錢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片,我一看,這不就是林記客棧的珍品活力牛肉丸嘛」牛金水笑呵呵道:「珍品活力牛肉丸得免費三天後才推出,這不,想厚著臉皮找林掌櫃先討要幾個。」

    「這事好辦,馬春,晚點給牛老闆送五個上去。」林東笑著吩咐道。

    「那可就多謝林掌櫃了。」牛金水喜笑顏開道:「一兩銀子酒菜送一個,我出五兩銀子買下來了,馬管事晚點記到我賬上。」

    「珍品活力牛肉丸,我們客棧的規矩是只送不賣,牛老闆讓我們破了一次規矩,可不能再讓我們破第二次規矩。」馬春笑著連連擺手,五兩銀子和加強一位老熟客的感情比起來,用不著林東提醒,他也分得清楚。

    「馬管事,我現在喜歡你什麼事都按著客棧的規矩來了。」牛金水摸著光禿禿的腦袋,馬春這話,讓他特別有面子。

    「牛老闆,牛夫人,牛少爺,樓上請……」

    馬春樂呵呵將三人引到二樓,招呼了片刻再下樓時,又一位手持請柬的大戶邁著八字步走進了大門。

    同一時間,秋風城各條街道,突然多出一名小販。販賣的東西,是幾塊形狀奇異的木板,還有一張張奇怪的長方形桌子,桌子的中央,還掛著一張鐵絲網。

    任憑路人怎麼猜測,也想不通這桌子比平常吃飯的方桌和圓桌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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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沉悶的一夜

    活力牛肉丸和活力球的火爆,在情理之中,也在林東的意料之外。

    第一天,憑借免費這個超級大炸彈,林記客棧二樓的食客數量便達到三百多桌,已經遠遠超過客棧以前的最高食客數量。而整個二樓的飯桌,不過二十五張而已。活力牛肉丸的各種神奇特色在這一天,也已經席捲城北,朝著整個秋風城蔓延。

    第二天,林東不得讓馬春在三樓的包廂外加放了十張桌子。活力牛肉丸席捲全城的同時,隨著不少學員放假回家,活力球也開始熱鬧起來,街頭巷尾販賣的長方形桌子,也終於被大家明白了它的用途。一天時間,儘管活力球還沒有推出,暫時只有一些林記客棧的老熟客才能要到一兩個,全城賣出去的活力球桌和球拍,仍舊多達五十多張。

    第三天,免費和活力牛肉丸的相輔相成下,林記客棧三樓的包廂不得不臨時拆掉,改為再增加了十五張飯桌,洶湧澎湃的人潮這才有所緩解。活力球桌和球拍,一天賣出的數量已經超過百張。

    第四天,免費結束,洶湧的人潮大幅下降,從前一天的五百多桌,一口氣跌到兩百來桌。不過,這食客數量也同樣高出林東的預期。活力牛肉丸和活力球的吸引力在他看來,如果楓林酒樓和各大酒樓沒有大動作的話,光是行會商業協會的阻礙,客棧二樓的食客每天因該也只有一百五十桌左右,然後隨著二者的新奇感不斷下降,慢慢會減到百來桌。

    能有百來桌,林東已經很滿意了。但按這情形,如果楓林酒樓和其它大酒樓沒有別的動靜,到時候恐怕不會低過一百五十桌。

    這一天,也是活力球桌和球拍供不應求的一天,各大木匠鋪的老闆,黯然神傷。在林記客棧找上他們時,雙方的協議是每天提交二十套給林記客棧,每套五百文錢。算算利潤,每套能賺百文錢左右,二十套則是二兩銀子。

    一天二兩銀子,這收益對木匠鋪來說,絕對是一年難遇幾天的高利潤。讓他們後悔莫及的是,傍晚時分,前來木匠鋪定做全套活力球桌的大戶源源不絕,高的,甚至出了三兩銀子一套。而木匠鋪,一天差不多也就做出二十多套,和林記客棧的協議又長達一個月,差價足以讓再知足人的也會捶胸頓足。

    秋風城,無數院子裡一夜之間多出一套活力球桌,受益最大的,無疑是林記客棧。這些球桌,將來都可以替客棧帶來源源不斷的利益。

    傍晚時分,迎風樓後院裡,迎春花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林記客棧,也太不懂事了。

    楓林酒樓靠著商業協會的消息,又不是光把你林記客棧一家的生意給搶了。大家全都是損失慘重,可你瞧瞧,誰不是低頭忍著?又有誰敢冒頭和楓林酒樓針鋒相對?

    降價,這是現階段的大忌,更別說免費了。

    真要激得楓林酒樓也跟著大幅度降價,其它酒樓還怎麼活?除了關門歇業,恐怕也只有跟著拚命降價才能多喘幾口氣。

    一家降價,十家百家全都得跟著降價,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位林掌櫃,怎麼就不懂?

    「愣頭青啊真是個愣頭青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林記客棧開出來的。」

    迎春花氣得拚命捶打著身前的桌面,拳頭傳來的酸痛,一時間竟被滿腦袋的氣憤給壓制下去。

    一旁,等著迎春花做決定的夥計不敢言語,都氣到捶桌子了,以他對迎春花的瞭解,恐怕這時候要敢上前開口,不管對錯,保管得先挨上一耳光。

    「楓林酒樓有動靜沒?」迎春花驀然扭頭看向夥計。

    夥計一怔,旋即趕忙搖頭道:「沒有,暫時沒有。」

    「暫時沒有……」

    迎春花苦笑,林記客棧太歲頭上動土,楓林酒樓哪會不做回應,估計也是在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先看看林記客棧在免費後的生意再說。

    「也不知道林記客棧走什麼狗屎運,居然被他們弄出來了個活力球和活力牛肉丸」

    迎春花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免費結束,第二天還能有兩百多桌的生意,這無疑說明,林記客棧已經成功借助活力球和活力牛肉丸把大戶們的心給重新拉了回去。而且,風頭過去了,大戶食客恐怕也不會大幅減少。比起林記客棧以前生意最好的時候,估計也少不了多少。

    這也就代表,林記客棧已經成功給楓林酒樓敲了一棍子。

    楓林酒樓被人敲了一棍子,哪會善罷甘休,肯定得拚命敲回來。

    楓林酒樓的棍子何其大,這一揮棍,所有大酒樓的腦袋一個也別想漏掉,全部都會被掃中。

    林記客棧這昏招,實在害人不淺。不但自己得挨楓林酒樓的棍子,所有大酒樓都被連累了。

    事實已成,接下來,該怎麼辦?

    迎春花頭大如牛,本來,按她的想法,生意差點就差點吧等到商業協會的事情塵埃落定,讓盈盈加點火辣的舞蹈,另外再找幾個漂亮姑娘助興,應該會慢慢有所回暖。

    沒想到,林記客棧居然搞出這麼一出。

    不做回應,二樓現在每天已經降到十幾桌,還不如暫時關了二樓。但就算林記客棧的風頭過去了,商業協會的事情也塵埃落定,沒有任何基礎,何年何月才能把人重新拉回以前的程度?

    畢竟,其它大酒樓的手段也不少,到時候肯定也是拼了命的吸引食客。

    可要是做出回應,總不至於也學林記客棧一樣免費三天,然後打出盈盈增加火辣舞蹈和漂亮姑娘助興的牌子吧?這樣的話,人或許一時間拉過來了,但等於是雪上加霜。那些底子不薄的大酒樓,恐怕也得跟風而上。除非一直免費下去,否則肯定沒什麼用處。

    二選一,哪一樣都討不到好,偏偏又必須選其中一個。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迎春花恨不得把腦袋上的頭髮給全部揪掉,這樣的話,頭疼或許會好一點。

    夥計唯唯諾諾,更加不敢開口了。

    「等,再等等」

    迎春花忽然扭頭看向夥計,喝道:「去,給我派兩個夥計連夜盯著楓林酒樓,一有動靜立即過來回報。」

    夥計忙不迭點頭,如蒙大赦般奪門而逃。

    「只能看看楓林酒樓的動作再說了。」

    迎春花暗暗咬牙,不管怎麼說,二樓是絕對不能放棄的。要真的把二樓暫停營業,以後再想把已經成為別人熟客的大戶拉回來成為自己的熟客,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同樣,冒然免費或是降價,也極其危險。真要拼下去,也得等楓林酒樓開始降價以後才動手,楓林酒樓晚一天降價,迎風樓也能多一天的喘息時間。

    城南太奉酒樓,看著櫃檯上忽閃忽暗的燭光,梁中河面露掙扎。

    得知林記客棧在免費三天以後,第四天的生意同樣不俗,梁中河當時便慌了神。

    而慌神過後,剩下的只有掙扎。

    比起迎風樓,太奉酒樓的底子明顯要薄了許多。梁中河沒有其它的產業,太奉酒樓迄今也不過開了五六年,這些年是賺了不少銀子,卻也沒到可以隨便拿出來揮霍的程度。

    早在楓林酒樓開始慢慢降價,梁中河就想過關門轉行,沒辦法,扛不起。

    一直拖到現在,主要還是太奉酒樓的生意雖然每況愈下,但每個月還有千八百兩的盈利。轉行的話,還不一定比這好,能以這種盈利堅持下去,說不定還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行會商業協會的事情一出,太奉酒樓本就不多的食客大量流失,酒樓的盈利,也由盈轉虧。這些天,他已經在想著該轉哪行了。

    行會商業協會在預期內結束,酒樓的生意恢復少許盈利,不但酒樓沒有損失,運氣好還能增加一個產業。如果行會商業協會遲遲沒有落錘,早點轉行也能多條路,先把太奉酒樓光了,留住大廚空置三五個月,再想辦法重新開張也不遲。

    林記客棧的免費三天一出,梁中河就已經明白,關門停業,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被林記客棧這麼一鬧騰,以梁中河的經驗來判斷,整個秋風城都得鬧騰起來,楓林酒樓一旦加入,那就是混戰一片。誰能從楓林酒樓降價和商業協會消息的雙重打壓下留住一小部分食客,不拿出大力氣來,肯定是癡心妄想。

    大力氣,梁中河是絕對不敢出的,他虧不起這份力氣,寧願以後重開酒樓再慢慢想辦法吸引食客。

    當然,梁中河也不會傻到立即就把關門停業的公告貼出去,經驗歸經驗,林記客棧免費結束已經一天,不僅各大酒樓到現在也沒動靜,就連楓林酒樓也沒有任何動靜,這事,還沒有百分百的定論。

    等到楓林酒樓動手了,再關門也不遲,別到時候一關門,突然商業協會的事情敲定,林記客棧也莫名其妙把那什麼活力球給取消了。再想開門營業,把遣散的夥計找回來得花時間不說,老臉也掛不住。

    終於,梁中河的目光從燭光中抬了起來,移向一旁站著等消息的夥計:「帶個夥計一起去楓林酒樓外連夜守著,一天沒公告就守一天,兩天沒公告就在它們門外守兩天。」

    夥計領命而去,拿了兩床被褥帶了一個夥計,趁著月色趕往楓林酒樓。

    等到二人到達楓林酒樓時,這才發現,本該空空蕩蕩的街道兩旁,竟已經有各大酒樓的夥計先到一步。

    一整夜,不管是和迎風樓一樣打算硬扛下去的,還是打算和太奉酒樓一樣關門停業的,全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楓林酒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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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大混戰

    楓林酒樓後院裡,看著幽幽明月,凌正陽細細品著杯中的清茶。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悠然自得。

    身旁,隨從手提茶壺,眼裡,只有凌正陽手中茶杯中的茶水。

    門外,姜有才疾步走了進來,身後,凌正陽從京城帶過來的護衛邁步緊跟。

    「三少爺,已經弄到一全套了。」

    「是嗎?拿出來看看。」凌正陽將茶杯交給隨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護衛食指上的儲物靈戒驀然閃過一抹瑩白光芒,而後,一張活力球桌出現在院子當中。

    再一閃,球拍、活力球和一本小冊子被放在了桌面上。

    繞著活力球桌轉了一圈,凌正陽拿起小冊子翻開第一頁。隨從立即端來燭台,將燭光引向小冊。

    「有趣的規則,多得讓人感覺驚訝和玄妙的技巧」

    凌正陽右手拿起球拍,左手捏起乳白色的活力球,嘖嘖稱奇,一桌一板一牛肉丸,竟還能組合成如此之多的規則和技巧。不得不說,這位林掌櫃確實是個神奇的人物,總能拿出讓人另眼相看的手段和東西。

    「三少爺,我們怎麼辦?」姜有才有些心急道:「我們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守著不少人,看情況應該都是各大酒樓的夥計。他們,肯定都在看著我們楓林酒樓,等著我們楓林酒樓的下一步動作。」

    「他們著急關我們什麼事?」凌正陽一臉不解道。

    姜有才愕然,是啊各大酒樓著急,關楓林酒樓什麼事?

    不過……

    姜有才剛要開口,凌正陽笑著揮了揮手中的球拍:「姜掌櫃,來試試。」

    「三少爺,這有什麼好試的?」姜有才不解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林記客棧整出的這個活力球能一鳴驚人,不親自試試,怎麼知道好在哪裡?」

    凌正陽再揮了揮手中的球拍,有些躍躍欲試道:「姜掌櫃,來試試,我剛才雖然只是隨便翻了幾下,但也記住了幾個技巧,要是再晚一晚,可就得忘了。」

    姜有才無奈點頭,拿起球拍來到凌正陽的對面。

    凌正陽將活力球往桌面上輕輕一砸,等到活力球彈起之時,球拍往活力球的下部一托,活力球瞬時朝著姜有才的方向飛了過去。

    姜有才學著凌正陽的姿勢剛用食指和拇指掐住拍柄,見活力球彈過來,忙有樣學樣,笨拙的朝著活力球托了過去。

    別說,雖是第一次,姜有才的悟性倒也不錯。活力球在接觸到球拍的瞬間,不偏不倚,朝著球桌正中央彈出。

    凌正陽目光炯炯,緊緊盯著帶有些許旋轉的活力球,在其剛一砸落在桌面彈起些許之時,手臂一掄,球拍朝著球的下部分搓了過去。

    噗

    彈力球上下翻滾著,一頭紮在了鐵絲網上。

    「不對啊」凌正陽緊盯著活力球落地,納悶的拿起小冊,仔細翻看了一下,疑惑道:「明明是按著上面寫的一樣,球拍朝著活力球的下方削過去,活力球就能朝左邊旋轉的飛過去。可我剛才的動作一模一樣,怎麼是朝上旋轉的?」

    「三少爺,這小冊不准。」姜有才笑著將林記客棧在學院的修改獎勵措施說了一遍。

    「這麼說……林掌櫃推出這個活力球,很倉促?」凌正陽詢問道。

    「這……」姜有才遲疑道:「小冊上的錯誤技巧據說佔了八九成,我看,應該是林掌櫃故意寫錯的,好讓人拚命鑽研裡面的錯誤,從而借助獎勵讓更多人熱衷活力球。」

    凌正陽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犯不著拿些太簡單的錯誤出來,林掌櫃總不至於是那種銀子多胡亂丟的人吧?而且,拿一兩個實例出來,其它的技巧讓別人找反而效果更好。這小冊子應該還有些其它的作用,只不過林掌櫃趕不及整理,只能胡亂寫些出來。」

    姜有才啞然無語。

    凌正陽拿起活力球,一邊剝著上面的薄膜,一邊詢問道:「上面這層乳白色的薄膜,打聽得怎麼樣了?」

    「時間倉促,只是聽說這薄膜和秋風城七大家族中劉家的秘密機關很像。」姜有才趕忙將劉家劍中藏有機關的事情詳細解釋了一遍。

    「味道不錯。」

    凌正陽將活力球塞入嘴中,嘖嘖稱讚一句,開口道:「林記客棧那邊有消息了沒?」

    「沒有」姜有才緩緩搖頭。

    「都這麼多天了,林掌櫃還沒回西蘭城一趟的打算……加上活力球推出倉促。」凌正陽忽然苦笑起來。

    「三少爺,您怎麼了?」姜有才不解道。

    「看來,大計劃在秋風城得改一改了。」凌正陽無奈道。

    「大計劃?」姜有才心中一動,難道說,楓林酒樓這次有什麼大計劃?

    凌正陽並未解釋,決定道:「明天一早貼張告示出去,楓林酒樓推出貴賓卡。」

    「明天?」姜有才愕然道:「按三少爺從總樓下來的指令,貴賓卡得半個月後才開始推出。」

    「等不急了,明天就推出。」

    凌正陽心有無奈,林記客棧的林掌櫃沒有回西蘭城,又倉促推出活力球,甚至還免費三天。一切跡象都表明,這位林掌櫃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大計劃。

    這想法,讓凌正陽有些毛骨悚然,還好,林記客棧只是在秋風城一隅之地。要不然,絕對會讓整個大計劃完全破滅。

    提前推出貴賓卡,凌正陽也是迫於無奈。商業協會方面在半個月左右,將會出現一個很容易讓人覺得馬上就會塵埃落定的消息。這時候,底子薄的大酒樓也已經拖得虧了不少銀子,各大酒樓的食客也差不多流入楓林酒樓大半。

    楓林酒樓突然推出貴賓卡,無疑會引起各大酒樓的驚慌,底子厚的,肯定拚命反擊。底子薄的,眼看商業協會消息就要出結果,無疑也會降價硬撐幾天,只要引導得當,百分百可以把這些底子薄的大酒樓全部拖垮,讓他們永無翻身的機會。

    而底子厚的,只要商業協會消息不停,本就砸了不少銀子硬抗,會忍不住繼續砸下去的肯定也不在少數。等到商業協會消息結束,凌正陽敢肯定,倒下的大酒樓絕對高達六成以上。

    計劃是不錯,卻趕不上變化,凌正陽沒想到,林東居然率先引起了爭端。就算楓林酒樓不做回應,受林記客棧影響最大的城北另外兩家大酒樓不出一兩天肯定也會有所反擊,到時候,還是得亂起來。

    不管是回應還是不回應,林記客棧已經佔了先機。沒辦法,凌正陽也只能放棄讓那些底子薄的酒樓徹底沒有翻身之日的想法,轉而提前對付底子厚的大酒樓。

    眼看凌正陽目光堅決,姜有才無奈點頭,轉身出了後院。

    凌正陽抬頭看了眼明月,旋即扭頭看向一旁的隨從:「給二少爺去封信,讓他隨時盯著各郡各府大酒樓的動向,有消息通知我。」

    隨從點頭,大步而去。

    拿起球拍,凌正陽朝著護衛晃了晃,笑道:「再試試」

    護衛點頭,從儲物靈戒中拿出一個活力球……

    翌日清晨,當楓林酒樓的兩名夥計一人拿著漿糊,一人拿著一張公告來到門外時。在外面苦等的各大酒樓夥計們精神一振,也顧不上洩露身份了,齊齊圍了上前。

    很快,似乎一直都對貴賓卡這種新火起來的手段不感興趣的楓林酒樓,突然推出貴賓卡的消息便瘋狂擴散而開。

    銅卡、銀卡、金卡、鑽石卡,四個級別,就連獲取的條件也和林記客棧一模一樣。不同之處在於,楓林酒樓的貴賓卡雖然和林記客棧的貴賓卡外形不相上下,卻沒有林記客棧貴賓卡的儲物功能。

    而且,林記客棧的貴賓卡主要是送百里香和珍品活力牛肉丸,另外還有迄今仍未出現的神秘贈品。楓林酒樓的貴賓卡則是直接可以得到價格優惠,靈材靈獸,銅卡九折,銀卡八折,金卡七折,鑽石卡六折。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酒菜達到多少銀子就可以獲得的小贈品,而這些小贈品中還包括消息。

    和楓林酒樓只登記朝廷動向的咨詢牌有些區別,四種貴賓卡所獲贈的消息,屬於各郡各府的重大消息。這些重大消息,楓林酒樓將會分門別類給所有大戶區分開來,而且同樣分為四個級別,鑽石卡的持有者一旦上酒樓,可以得到和他有關的一天前的任何消息,金卡是兩天前,銀卡是三天前,銅卡則是四天前。

    消息一傳開,各大酒樓沸騰起來。楓林酒樓這張貴賓卡,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狠了。

    靈材靈獸打折,等於是降價。加上楓林酒樓的酒菜本就降下來不少,幅度絕對不小。

    關門歇業的關門歇業,打算咬牙扛下來的也紛紛手段盡出。迎風樓推出酒菜價格八折,盈盈增加三種新的舞蹈。天鎮酒樓推出酒菜價格八折,口技大師江小月每天增加兩場口技賀壽。南夏酒樓推出酒菜價格八折,滿一兩銀子酒菜贈送酒樓招牌菜百鳥朝鳳一盤,另外酒樓又新到一副名畫供所有食客評點……

    林記客棧後院,聽著馬春的回報,林東悠然自得。

    降吧亂吧拼吧

    大混戰,不僅是在為楓林酒樓消滅競爭對手,同樣也在為林記客棧以後獨霸秋風城鋪路,就看最後倒下的是哪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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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古桓宗出事

    一天內,秋風城十六家大酒樓突然同時有五家宣佈關門停業。而同一天,其它的大酒樓紛紛降價,各種吸引食客的手段也花樣百出。一時間,不僅秋風城的大戶們將緊盯商業協會的視線移向了各大酒樓,就連秋風城的普通民眾和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也紛紛矚目。

    對民眾們來說,大酒樓在他們眼裡有些高不可攀,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將五大酒樓關門停業當成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也不妨礙他們對其它的大酒樓的吸客手段進行評論。

    結果很明瞭,民眾們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各大酒樓的手段,憑借人多力量大和各種小道消息,很快便有了定論。

    要說手段最吸引人的,無疑是楓林酒樓,商業協會消息一出,加上降價,幾乎沒有任何一家大酒樓能撼其分毫。上中下三層,八十張飯桌和二十個包廂,除了半夜,幾乎任何時候去都座無虛席就是最好的證明。

    再來,當屬不知道該稱為酒樓還是客棧的城北林記客棧了。

    活力球已經風靡全城,甚至連外地的客商都對其產生了不小的興趣,有的更是不遠千里買一兩套長途跋涉運回家中。光是活力球的損耗,便足以保證林記客棧有穩定的食客了,這之外,林記客棧的活力牛肉丸和楓桐葉燉甲魚也是不錯的吸引力。

    再來便是貴賓卡了,雖說大戶們幾乎人手一張林記客棧的貴賓卡,貴賓卡的儲物功能也只剩下不斷提升貴賓卡的等級,從而能換取更大容量的貴賓卡這一個吸引力,但加上林記客棧那始終沒有露面的神秘贈品所帶來的神秘感,配合活力球,同樣也是不可小覷。

    因此,儘管商業協會消息牽動所有大戶的神經,各大酒樓也是奇招不斷,卻仍舊無法阻擋林記客棧二樓每天有著近百桌的食客。可以說,秋風城受商業協會影響不大的大戶,有過半都被林記客棧佔據。

    每天近百桌的食客數量,和楓林酒樓每天五六百桌的食客雖然沒得比,但相較另外十家大酒樓來說,卻也是令人羨慕無比。

    這十家大酒樓,儘管手段令人眼花繚亂,換在平常,或許足夠引人矚目,這階段卻與楓林酒樓和林記客棧相形見絀。十家大酒樓,一天的食客,一家只有三四十桌。

    就這三四十桌,還是靠著拚命降價才爭取到的。

    當然,這僅僅是三四天的情形,各大酒樓雖然手段用盡,酒菜價格卻仍還有一定下降的空間。所有人都相信,按這情形,酒菜降價還會持續下去。到時候,又將是另外一幅情形,別的不說,遲遲沒有降價的林記客棧也得降下來。

    畢竟,大戶家裡都有一兩個活力球的話,對活力球的需求量將一路下降到和活力球的消耗持平。而別家酒樓一盤一階靈獸賣七八百文錢,林記客棧還是賣一兩多銀子,廚藝相差不大,是人都會覺得有些吃虧。想拉住食客,只有跟著降價。

    後院裡,林東滿頭大汗,雙手伸出。他的前方,兩條板凳懸在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不斷繞著雲嵐旋轉飛馳。

    如一朵翩然起舞的雪蓮,雲嵐在兩條板凳的圍擊下,閒庭信步遊走其中。無論林東如何努力,無論兩條板凳如何不斷加速變向,卻絲毫無法觸及到她衣角分毫。

    丹田中,靈力已經逐漸枯竭,林東卻仍舊咬牙硬挺,他的目標——讓板凳靠近雲嵐十公分之內一次。

    這目標,似乎有些高了,一直從旭日初升,到而今烈日高懸頭頂,依舊仍無所獲。

    就在林東的丹田再也挖不出一絲靈力,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也即將崩潰之時,雲嵐的週身瞬間爆起一道瑩光。砰的一聲,兩條本就有些搖搖欲墜不聽使喚的板凳,彷彿受到什麼巨大阻力,掉落在地。

    呼……

    林東長吐了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看向雲嵐,喘著氣道:「怎麼了?」

    「有人」雲嵐的目光,緩緩移向雜物間。

    林東一怔,驀然扭頭看往雜物間,那裡,可是運送門的所在地。知道運送門的,王六痣他們都在各縣城忙著考驗值得帶回秋風城繼續考驗的混混,絕無到西蘭城的可能。

    剩下的,只有張葉。

    可張葉,這會兒應該也在忙著跟楓林酒樓打價格戰才對。

    靈力湧入雙眼,潔白的窗紙裡明顯有個人影。

    噗

    人影顯然在查看外面的情形,指頭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而後,一個烏黑的眼珠子湊了上來。

    顯然是發現了院子裡的林東和雲嵐,人影遲疑了一下,一直趴在窗戶旁沒有動彈。

    林東蹙了蹙眉,不管是張葉還是無意中闖進密道的夥計和小偷,乾耗著顯然不是辦法。

    大步上前,林東在窗台三米外停了下來,剛要開口,裡面傳來一個小聲的詢問:「掌櫃,我是張葉。」

    「張葉?」林東一怔,難道說,西蘭城客棧有變?

    沒有遲疑,林東招呼道:「出來說話。」

    「雲嵐小姐在院子裡。」張葉小聲道。

    林東笑道:「沒關係,她知道運送門。」

    人影晃動,吱嘎一聲,張葉走了出來。

    「是不是楓林酒樓又有什麼動靜了?」林東詢問道。

    張葉搖頭:「不是楓林酒樓,是古桓宗。」

    「古桓宗?」林東面露不解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張葉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憂心忡忡的解釋道:「大概是半個多月前,霍長老接到古桓宗的來信,說是古桓宗遇到點麻煩,於是帶著所有弟子回了古桓宗。這一走就是半個月,我怕古桓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昨天派了個夥計去古桓宗看看,已經交代他無論如何晚上一定得回來報信。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見他回來。古桓山附近從來沒聽說過有山匪出沒,我又不敢再派夥計出去,只能過來找掌櫃拿主意。」

    林東心中一驚,一夜沒回,別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古桓山因為古桓宗的存在,山匪們並不敢在山上建山寨,途中加上還有秋水學院,因此一直沒有聽過有山賊出現。再加上霍元等人遲遲未歸……

    林東面色大變,當即道:「去西蘭城」

    張葉趕忙點頭:「要不要召集人手?」

    「用不著」林東搖頭,不由看向雲嵐。客棧的護衛隊還沒影子,所謂的人手不過是一群混混而已,古桓宗都對付不了,一群混混還不是找死。

    同樣,古桓宗都對付不了,自己一個心神期一重,就算有縹緲步,恐怕也是危險不小。

    雲嵐微微點頭。

    林東一揮手,三人當即進入雜物間,通過運送門來到西蘭城林記客棧。

    出來房間,林東立即吩咐張葉牽來兩匹健馬,而後從後門出了客棧,一路策馬狂奔。

    古桓山下,抬頭仰望,依舊是鬱鬱蔥蔥巍峨屹立。下了馬,隨便找了棵大樹栓好,二人疾步上山。

    一路怪石嶙峋,林蔭處處。沿著羊腸小路不斷前行,驀然間,林東眼角餘光中,一道光亮突然閃爍。

    扭頭一看,竟是個手持利劍,身著一件藍色長袍的青年飛身殺來。

    「是不是古桓宗弟子?」林東沉聲喝道。

    青年冷冷一笑,長劍如虹,氣勢竟不降反升。

    林東駭然,看這情形,對方明顯不是古桓宗弟子。

    古桓山上出現其它宗門弟子,而且不由分說見人便出手襲擊,古桓宗和那名派來的夥計,恐怕危險了。

    眼看長劍直指胸口,林東卻並未在意,腦中不斷盤算著是該先去種植園和圈場看看還是先去古桓宗一趟。按理,古桓宗會遭到其它宗門攻擊,最大可能性便是種植園和圈場走漏風聲,這兩個地方,也同樣是最大的戰場。

    胸口冷風襲來,林東目光微微上揚,愕然發現,劍尖竟已經不足一米。

    眼看即將刺中胸口,下意識,林東腳跟一頓,身體朝後仰去。

    森寒的劍光在上方閃過,林東右腳抬起,朝著對方的下顎踢出。

    藍衣青年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勁風襲來,腦袋微微朝著一側偏開的同時,腰部一擰,竟剎住劍勢,劍尖隨著手腕翻轉,朝下方急刺而出。

    林東心中一緊,右腳踢勢已成,危急關頭,身體快速下沉,左腳一蹬地面,嗖的一聲翻滾著朝一側退去。

    嗤拉一聲,長劍貼著林東的腰部急刺而下,帶起一串艷麗的血珠。

    砰

    林東翻滾倒地。

    「死吧」

    藍衣青年面露冷光,右腕如蛇般扭動起來,手中的長劍,帶著一串瑩光直取林東的咽喉。

    林東暗暗叫苦,身體失去平衡,想避開已經絕無可能,電光火石之間,右掌伸出,體內靈力狂湧手臂,五指朝著快如閃電的劍尖虛空抓去。

    嗡

    劍尖一陣顫抖,藍衣青年目露驚愕,丹田內靈力疾馳而出,劍尖再度回到原來的軌跡,直奔林東的咽喉。

    靈力急速流失,看著那森冷的劍尖,林東目光猙獰,不再做著無用的掙扎。僅存的靈力湧入右拳,朝著藍衣青年的胸口擊出。

    藍衣青年乍見林東的目光,心中有些發毛。旋即心安下來,不屑一笑。

    想死前拉個墊背的,那得有脖子被刺穿還能剩口氣的能力才行。

    嗤……

    藍色的光影在藍衣青年的咽喉中閃過,臉上的笑容,隨之一僵。

    無力垂下的手臂印證了他的想法,脖子被刺穿,是不可能還留著口氣的。

    身後,雲嵐目光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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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遇敵

    砰

    林東的右拳,不偏不倚,正中藍衣青年的胸口。

    一聲悶響,藍衣青年倒飛出去,那睜開的雙眼若可以將所看到的情形傳入大腦,他一定能夠發現,雲嵐手中握著的那柄藍劍。

    儘管劍尖滴血不染,藍衣青年卻有能力判斷出,這劍是把高階靈劍,可以做到殺人不染血。

    目送藍衣青年飛出,林東長吐了口氣,無奈從地上爬起,心有餘悸的看向雲嵐:「我還以為你之前就會出手。」

    雲嵐緩緩搖頭:「這人實力應該在心神期三重,正好可以用來鍛煉你臨危之際的反應。」

    林東苦笑,狂跳的心臟總算慢慢緩了下來。

    「那你也提前說一聲啊要不然,我怎麼會一招錯滿盤皆輸,以我的實力,兩個小境界就算打不過,最起碼也不至於被人逼到死地才對。」

    雲嵐輕笑道:「我剛才說了,正好可以用來鍛煉你臨危之際的反應。」

    林東試探道:「你確定能及時出手救下我?」

    雲嵐淡淡道:「不確定。」

    林東有些不信,卻也沒再多說,服下顆回靈丹以後,二人繼續趕路。

    一路上,林東心中沉悶,自己是有雲嵐在身邊才能逃過一劫。被張葉派來查看緣由的夥計,恐怕此刻已經早已不在人間了。

    似乎是察覺到林東的心情,雲嵐忽然道:「生死有命,不管是死是活,事情已經發生了。」

    林東長吐了口氣,緩緩點頭,岔開話題道:「剛才躲避那人的攻擊,我的應變能力怎麼樣?」

    「差強人意。」雲嵐徐徐道:「在他一劍即將刺中你的時候,你已經失了先機,最該做的應該是借助縹緲步避開對方的攻擊,然後再做定奪。而不是一邊避開攻擊,一邊反擊,讓自己越陷越深。另外,在對方乘勝追擊,直取你咽喉時,你應該借助左腿的踢蹬力量朝後退,而不是朝一側迴避。比起朝一側閃避,朝後退雖然也會讓身體失去平衡,但視線卻不會受到阻礙,而且雙腿也能利用。」

    頓了頓,雲嵐繼續道:「再來,已經過了幾招,你應該也明白對方的實力強過你,自然也清楚御空境還不足以將對方的長劍完全移開。就算想利用御空境,也得等長劍再近一些,只有這樣,對方才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做出調整。不過,御空境消耗靈力巨大,就算你避開對方的一次攻擊,後面也將越來越不利。最好的方法應該是前身偏移,就算他能變招,也只是給你造成一些皮外傷。只要借助對方用劍不便,靠著近身之際完全可以想辦法以一些皮外傷把劣勢扭轉過來。」

    林東汗顏:「我居然漏掉了這麼多自救的機會?」

    雲嵐點頭:「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出這些反應。」

    「問題是時間太短了,人也有些慌神。」林東無奈道:「哪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想自救的辦法。」

    「這就需要不斷訓練了。」雲嵐淡淡道:「面對的危機夠多,甚至可以做到下意識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反應。」

    林東哭笑不得,這是拿小命開玩笑啊

    遠遠的,古桓宗宗門已經進入視線,沿著石階一路向上。宗門口,一個守門弟子都沒有的情形,令林東愈發不安。

    進到宗內,二人朝裡深入,所過之處,並未發現太大的異狀,這無疑說明,戰場並非在古桓宗內。

    林東腦中急閃,若戰場不在古桓宗內,剩下的地方只有兩個,一是種植園,其次則是圈場。

    相對而言,靈材比靈獸幼崽好收集一些。種植園現而今已有不少七階靈材,圈場最高的靈獸卻只有三階,比起來,無疑是種植園更為珍貴一些。

    但種植園的靈材大部分都處在幼苗期,加上移種條件苛刻,如果強行帶走的話,價值會大打折扣,遠不如佔據種植園然後再慢慢籌集移種條件所帶來的利益。圈場則不同,靈獸幼崽實力不強,生存環境的要求也遠比靈材要低,完全可以抓了帶走。

    古桓宗若還心存希望,應該是先守住圈場才對。

    想明白,林東正打算招呼雲嵐回頭,一側的木樓中,幾人走了出來。見林東二人,不由停了下來。

    為首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老者面色一沉,掌中悄然多出一把銀白色長劍,喝道:「什麼人?」

    林東皺了皺眉,古桓宗的長老,他全都見過,此人明顯不是。略微遲疑,不由冷聲詐道:「你們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古桓宗?」

    「為什麼會在古桓宗?」老者冷冷一笑,掃了眼二人,反倒將長劍重新收回儲物靈戒當中:「因為你們古桓宗不識好歹。」

    身旁三個年級都不足三十的青年心中瞭然,長老這是不屑於自己出手。

    齊齊抽出腰間的佩劍,三人縱身一躍,朝著林東二人疾奔殺出。

    林東雖然不信雲嵐會放任對方三個圍攻自己一人,且對方的目標也明顯不像自己一個,卻也不敢大意,手掌一開,移動櫃檯中的板凳驟然出現,被緊緊握在手心。

    雙方不足十米,驀地,雲嵐掌中藍光一閃,藍色寶劍飛射而出,朝著衝勢最快的一人咽喉刺去。

    「不好」

    見藍光迅捷如雷電,三人心中大驚,雖不想不明白古桓宗怎麼會有如此弟子,卻已然明白對方實力強悍,絕不是一人可以抗衡。

    為首青年翻身後退,另外二人則挺劍上前救援。

    嗆

    藍光速度驚人,在二人尚未靠近之時已經殺到,為首青年別無選擇,後退中,只得揮劍硬擋。

    一聲脆響,為首青年只覺手臂發麻,長劍脫手而出,整個人也被這股巨力給撞飛出去。但見飛馳而出的藍光一頓,顯現出一柄藍色寶劍,為首青年讚歎這靈劍絕對不凡的同時,心中稍安了許多。

    然而,在三人都以為這藍劍即將墜地之時,藍劍驟然一顫,竟比來時更快了一分,詭異的朝著為首青年刺出。

    嗤

    為首青年雙目瞪大,至死也無法明白,這劍為何明明被擋住,卻還能憑空再刺。

    唰的一聲,藍劍帶起一串血珠從為首青年的喉嚨中抽出,朝左側青年的脖子橫削過去。

    「不好,是天劍宗,是天劍宗……」不遠處,老者急呼,卻不知道該如何讓二人退後。

    天劍宗這三個字,二人倒也有所耳聞,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眼看藍光就要近身,左側的青年不敢多想,右臂揚起,手中的長劍帶著一抹瑩光上擋而去。

    七米外,林東淡然一笑,垂放在腿部的手掌隨著手腕上揚而抬了起來,在青年的長劍就要將藍光攔截下來之時,猛的虛空一抓。靈力隨著御空境的運功線路急速在經脈中運行一周之後,狂湧手掌。

    嗤……

    左側青年手中的長劍在半途悄然一頓,在他肝膽俱裂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時,藍光從他的眼皮底下劃過。咽喉一痛,就見一串艷麗的血珠在眼前飛濺。

    張開嘴巴,看著朝最後一人刺去的藍劍,左側青年想要說點什麼,卻直到一頭栽倒在地,也無法說出半個字。

    最後一人眼看眨眼間便有兩個師兄弟被殺,對方卻甚至還在七八米之外,早已魂飛魄散,哪還敢硬擋,身體一扭,靈力狂湧向雙腿,疾奔而逃。

    「小……」

    老者伸出右臂,想要提醒這位弟子,卻見一抹藍光從他的心臟部位閃耀了一下,而後悄然消逝。

    再看這位弟子,已經停下了狂奔,張開大嘴,拚命吸了幾口氣,驀然倒下。

    「姑娘出手好狠」老者恨聲道:「堂堂天劍宗弟子,就是如此仗勢欺人的?」

    雲嵐不語,和林東緩步上前。

    「別以為學了幾招御劍訣就了不起,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老者怒氣,雙腿微曲,朝著二人暴射而出。

    掌中,一股淡淡的血紅色氣旋急速擴大,在離二人不足十米之時,老者雙腿朝後一蹬,飛身往地面撲去。而後,雙掌直擊地面。

    轟

    兩聲悶響,在林東有些搞不清狀況時,雲嵐一把抓住他的肩頭,一飛沖天。

    驀然間,兩股血紅色的風浪從地面騰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怒奔而出,在二人腳下縱橫肆虐。

    餘風從上方刮過,令人呼吸為之一滯。

    林東愕然,這老頭,夠強的。

    眼看二人避開這兩掌,老者長吸了口氣,手腕一翻,靈劍閃耀,斜飛而出,趁著二人懸在半空,直取雲嵐的咽喉。

    林東雙臂揚起,目光緊緊盯著那帶起一串劍痕的靈劍。

    藍光再現,直奔靈劍的劍尖而去。

    嗆

    火花四濺,在二人的中央,二劍相撞。靈劍被盪開,藍劍則在微微一滯之後,再度長驅直入,射向老者的心臟。

    老者看向藍劍的目光頓有些駭意,這一劍,不但震得自己手臂發麻,甚至還有餘力再進。對方的實力,無疑比自己更強數分。

    以自己的實力,更強數分,那是什麼程度?

    剎那間,老者便心生懼意。不管對方年齡如何,事實卻擺在眼前,不退,必死無疑。

    沒有任何猶豫,老者腰部一擰,翻身而下。同時靈力湧入右臂,一劍朝著藍光橫掃而出,企圖借力遠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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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五章配合的威力

    咻……

    在靈劍即將觸碰到藍光之時,老者只覺手中的長劍突然有些不聽使喚,靈力稍稍湧入,這才恢復正常。

    就是這剎那間的停頓,藍光已然避開靈劍,直取老者的胸口。

    駭然之餘,老者也算機警,竟憑空雙腳虛踏,身體急速翻轉。

    嗤拉一聲,帶著一串血珠,藍光在老者的手臂上留下一條殷紅的血痕。

    翻身落地,眼看藍光再度轉身,老者長吸口氣,右臂連揮,靈劍化作一蓬光幕朝著藍光擋去。雙腿則急蹬地面,不斷朝後飛退。

    二人落地,林東見老者連著數次將藍光擊開,而自己丹田內的靈力在剛才又耗損過大,再想讓老者靈劍稍稍一頓顯然不太可能。電光火石之間,身旁白衣飄過,他幾乎不假思索道:「帶上我」

    一條雪白的藕臂伸出,抓著林東肩頭,朝著急退的老者追了過去。

    林東左手順勢一探,抱住了雲嵐的柳腰。淡淡的幽香鑽入鼻孔,細膩感傳入手心,令他頓有些心馳神動。

    突感腰部一緊,雲嵐扭頭睨了眼林東,卻不敢太過分心,一邊操控藍劍不斷攻擊老者,一邊帶著林東急追。

    雙方越來越近,老者急不可耐,林東卻是眼瞳一亮,右臂再度抬了起來,悄悄一揮。

    老者身後,一塊十幾公分見寬的石頭,隨之在老者落腳處猛的一移。

    密集的腳步踏在石塊的後方,老者並未發現腳下的異狀,也沒有因此受到任何阻礙,退勢依舊如故。

    林東暗道可惜,好在控制靜止不動的物品耗費靈力不多,且速度也夠快。因此並未放棄,控制石塊急速跟上老者,在他的落腳點等候。

    雖第二次仍舊沒有被老者踏住,見此情形,雲嵐卻是心中一動,藍劍攻擊的頻率微微有了些許變化。

    噗

    連著數次,終於,老者的腳跟踏在了石塊上方。

    一聲脆響,石塊瞬間化為粉末,老者的身體失去平衡,朝後仰倒而下。而手中的靈劍,也瞬間出現些許偏差,密不通風的劍網露出少許空隙。

    老者短暫的失衡很快便被他強行扭轉回來,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卻沒有逃開雲嵐的把握。

    藍光透過劍網中的漏洞,長驅直入,直取老者的心臟。

    再想格擋開已經力不可及,老者無奈,只得朝後仰倒,堪堪避開藍光。

    眼看藍光從身後飛過,老者正全神貫注防備它急轉偷襲,剛揚起頭,雲嵐放開林東,化作一抹白影,瞬息間到達老者的身前,一掌硬在了他的胸口。

    砰

    一口熱血噴出,老者如斷線的紙鳶,倒飛出去。

    藍光隨後便至,老者只是倉促躲閃了幾次,胸口便是一疼,一串血珠飛揚而起。躲避之勢,也因此愈發倉促。

    此消彼長,血花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直到,藍光驟然一停,懸空停在了老者的咽喉位置。

    「想不到,咱們配合的威力這麼大」林東嘖嘖道。

    雲嵐笑了笑,她也沒有意料到,林東的御空境,配合自己的御劍訣竟還有如此奇效。她相信,以老者的實力,儘管相差一個大境界,但對方的實戰經驗不俗,想要制住對方並不難,卻絕無如此輕鬆。

    「看姑娘,年紀應該不大。」老者倒也沉得住氣,低看了眼劍尖,冷聲道:「能有這份實力,就算在整個大漢國也絕不可能超過三個。姑娘的身份,恐怕是天劍宗的繼承人吧?」

    雲嵐不語,林東上前,冷冷道:「說,古桓宗弟子現在在哪?」

    老者看了眼林東,不屑理會,他能看出,林東的實力不過心神期一重。二十出頭的心神期一重不可能是天劍宗的弟子,這也就意味著,對方是古桓宗的弟子。

    古桓宗的弟子,自然沒有放過自己的道理。

    「姑娘既然是天劍宗的繼承人。」老者淡淡道:「應該知道,沒有任何利益不得捲入其它宗門爭鬥的宗規。就算你和古桓宗弟子是朋友,卻也沒有出手如此狠辣的道理。」

    沒有利益,卻有仇怨。雲嵐並未理會老者,而是看向林東。

    「沒時間逼問了,殺」林東一齜牙,他雖然不是古桓宗弟子,但對方殺了自己客棧的夥計,天豪也很可能就在古桓山上,同樣沒有放過對方的道理。

    嗤

    老者眼中驚恐一閃而逝,呼吸逐漸艱難之際,他終於明白,誰才是決定自己生死的人。

    快步上前,將老者手中的儲物靈戒擼下,林東回憶了一下古桓山圈場的位置,一指雲霧飄渺的左面:「那邊」

    雲嵐一把抓住林東的肩頭,飛掠而出。

    一路花團錦簇,身旁香風怡人,林東卻無心陶醉。

    二人到達圈場位置時,傳入耳中的喊殺聲讓林東稍稍鬆了口氣,既然還在爭鬥,無疑說明古桓宗並未全軍覆沒。

    圈場外圍,雲嵐停下了飛掠的腳步,二人戒備著上前,遠遠的,已經能看到不少人影。

    「對方在攻擊陣法」雲嵐看往林東,詢問道:「我們從後面直接攻擊,還是找個無人的地方突進去?」

    「突進去」林東沒有任何猶豫,不管怎麼說,得先確認一下天豪在不在裡面才能安心。

    雲嵐點頭,再度抓住林東的肩頭,化作兩道殘影,繞著圈場外圍快速遊走。

    片刻,雲嵐停了下來,林東朝裡一看,入眼所及空無一人。

    藍光開路,圈場外圍的靈陣只是三四階,對雲嵐來說並不算強,一路遇陣破陣,二人很快便進到圈場內部。

    因靈獸也有不同的習性,整個圈場分為草原、沙漠、樹林三個部分。二人進到的樹林,才走了沒幾步,一陣疾風襲來,林東循聲望去,不由叫道:「江震」

    「林掌櫃」

    來人有兩個,其中一人聞言身形一頓,正是江震。

    「天豪在不在古桓山?」林東迎上前急問道。

    江震忙將身旁的師弟喚住,點頭道:「天豪也在圈場,林掌櫃放心,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

    林東放心下來。

    「對了,林掌櫃,你怎麼過來了?」江震想起古桓宗現在的情形,不由急道:「我們正遭到寧吉宗攻擊,你來這裡,太危險了。」

    「沒事,我帶著高手。」林東笑著搖頭。

    「高手?」江震朝二人身後掃了幾眼,有些茫然。

    林東也沒時間多做解釋,詢問道:「現在情形怎麼樣了?」

    江震緩緩搖頭,面露憂慮道:「寧吉宗這次來了不少長老,借助靈陣,暫時倒還頂得住,就怕時間一長……」

    沒破就好林東愈發心安了不少,開口道:「帶我們去見蕭宗主,邊說邊聊。」

    江震遲疑了一下,當即扭頭吩咐師弟幾句,帶著二人朝樹林深處前進。

    一路,林東從江震斷斷續續的回答中總算知道了整個事件的起因。

    這寧吉宗在整個大漢國或許只算是中等偏下的宗門,在秋風府各大宗門當中,實力卻能穩進前十。半個月前,不知道寧吉宗出了什麼事,竟派出兩名長老和十幾名弟子來到古桓宗,要求古桓宗提供玄鐵石百斤,黑鐵萬斤,各種煉器材料也多如牛毛。

    這批材料幾乎是古桓宗半數的家當,蕭天池迫於壓力,和幾位長老商議過後,只得忍氣吞聲答應提供一半。寧吉宗的長老起初一口答應,卻沒想,拿到材料以後,隨即便出爾反爾,限令古桓宗三天內將材料準備好,否則寧吉宗將踏平古桓宗。

    蕭天池和幾位長老氣急,索性派人把古桓宗實力最強的霍元找來,眾人聯手圍殺寧吉宗派來的兩名長老和弟子。

    十幾名弟子一個不留,寧吉宗的兩名長老卻逃出一個。

    兩天前,寧吉宗派出六名長老帥弟子五百上山,蕭天池自知無法力敵,只能集合所有弟子放棄宗門退到擁有靈陣護衛的圈場,寄希望於派去相熟宗門求援的弟子能帶人回來救援。

    兩天交戰,救援的宗門遲遲沒有出現。好在靠著靈陣的幫助,加上早有防範,寧吉宗的實力雖強,卻沒有靈陣師,一時也無法全數破掉靈陣。

    三人一路到達西面交戰最激烈的草原,遠遠的,林東便發現蕭天池和天豪的身影。

    「林掌櫃」等到三人靠近,蕭天池等人也終於發現林東和雲嵐。

    「爹,雲姨,你們怎麼過來了?」天豪有些心急道。

    林東拍了拍天豪的肩膀,掃了眼他身上的血跡後,笑道:「聽張葉說古桓宗出事了,所以趕過來看看,你沒事吧?」

    天豪搖頭,臉色有些黯淡道:「三師父和六師父戰死了。」

    林東摸了摸天豪的腦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林掌櫃……」蕭天池同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讓林東離開,外面到處是寧吉宗的人,集全宗之力恐怕也無力送他突圍。可讓林東留下來,圈場又守不了多久。

    「蕭宗主,靈陣還能支撐多久?」林東詢問道。

    「大概一天左右。」蕭天池解釋道:「寧吉宗五位長老合力破陣,就算我們派人在靈陣裡阻擊,最多也只能支持這麼久。」

    林東徐徐點頭,看著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人影的草原,目光移向雲嵐,腦中盤算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

    五名長老,再加數百名弟子,以雲嵐的實力,同樣無法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最多也只能同時纏住三名長老。而古桓宗的實力,應該還不足以應對兩名長老和五百名弟子。

    想要解決這場危機,唯有想辦法讓這五名長老分開,然後各個擊破才行。只有這樣,才有取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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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六章佔便宜

    林東正凝眉苦思著如何把對方五名長老分開,一旁,蕭天池的臉色也是變化莫測,顯然正在考慮著出路。

    一咬牙,蕭天池忽然看向身旁的二弟子蕭慕南,吩咐道:「進入靈陣,把大長老他們招回來。」

    蕭慕南愕然道:「沒有大長老他們撐著,靈陣恐怕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被破掉。」

    蕭天池搖頭,看了眼一旁的天豪,不容置疑道:「都半個多月還沒任何宗門過來求援,應該都懾於寧吉宗的威勢不敢過來,再等下去也是枉然,只能想辦法突圍。」

    蕭慕南深吸了口氣,轉身欲走,卻被林東給喊住:「等等」

    蕭慕南不解回頭,看向林東。

    林東遲疑了一下,看往蕭天池道:「或許,我有辦法」

    「林掌櫃有辦法?」蕭天池大喜,林東的神鬼莫測,他是非常清楚的,聞言忙催促道:「林掌櫃快說,什麼辦法?」

    「我正在想」

    林東的回答讓蕭天池哭笑不得,更讓一旁蕭慕南等人臉上的喜色迅速暗淡下去。

    「等等,再給我點時間。」

    林東敲著腦袋,苦思冥想之際,垂放下來的手背忽然傳來一股細膩和柔軟。

    扭頭一看,雲嵐默然不語,彷彿什麼事情也沒做過。

    雲嵐在偷偷佔自己便宜?

    林東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蕭天池還以為他想到什麼好辦法,不由追問道:「林掌櫃,是不是有主意了?」

    「這個……」林東再看了眼雲嵐,心中一動,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

    沒有任何猶豫,林東開口道:「蕭宗主,寧吉宗五名長老是從哪個位置破陣的?」

    蕭天池一指東南角:「沒有定數,他們對靈陣雖然不熟悉,一切全憑實力,但怕我們臨時將高階陣法佈置在沿途上,所以一直是左右搖擺,差不多在四個靈陣的方位來回移動。」

    林東微微點頭,追問道:「這四個靈陣的方位,最後一層各有哪些靈陣?」

    「全部都是四階風沙陣」蕭天池開口道。

    林東不由看向雲嵐。

    雲嵐微微沉吟以後,點頭道:「我需要二十個心神期的幫手,最好性格謹慎小心,另外,還需要七階靈石最少四百塊,越多越好。」

    「姑娘這是……」蕭天池有些不解其意。

    「改造風沙陣,湊齊這些東西的話。」雲嵐淡淡道:「一天內,我應該可以把四個風沙陣都改成七階幻沙陣的殘陣。」

    「七階靈陣?」眾人駭然看向雲嵐,有些難以相信這話的真實性。

    雲嵐點頭。

    「這……」蕭天池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雲嵐,用靈陣改靈陣,這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何況還是把四階靈陣改造成七階靈陣,雖是殘陣,卻也同樣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居然一天內就可以改造出四個,再加上雲嵐給人的年紀……

    無論哪一樣,都實在令人無法相信。

    雲嵐不語,若是世俗爭奪,遇上的話,她一定會出手相救。但正如古桓宗內殺的那名老者所說,宗門弟子,若沒有利益隨便介入其它宗門紛爭是觸犯門規的,尤其是暴露自己屬於哪個宗門,這樣做,很容易給自己宗門帶來禍患。

    不管這兩個宗門實力如何,十年百年,難保不會出一個天縱奇才,到時候,等於給自己宗門埋下一個未知的強敵。

    若非看在林東的面子上,雲嵐絕對不會插手這事。既然蕭天池心存懷疑,她也就不再解釋。真要帶林東和天豪走,她自信可以從正面護著他們離開。

    一旁,林東見雲嵐不願解釋,遲疑了一下,選擇了沉默。

    蕭天池在雲嵐臉上凝視了片刻,無法從那青紗中看到任何神情,不由扭頭看向林東,求證的目光卻也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林掌櫃既然說有辦法,而辦法就是身旁的姑娘,以他的神奇,應該不會有假才對。

    心念一動,蕭天池也是老狐狸,頃刻間便想通了林東是不願強迫雲嵐。而雲嵐沒有多做解釋甚至證明自己的實力,原因無非只有兩個,一是出於傲氣,二是出於宗門弟子的顧慮。

    在眾人還在為雲嵐可以佈置出七階靈陣而不敢相信時,蕭天池的老臉上已經露出多日未見的笑容,朝著雲嵐拱了拱手,他語帶敬意道:「多謝姑娘出手救我古桓宗,若姑娘以後有何調遣,古桓宗願萬死不辭。」

    雲嵐點頭不語。

    「姑娘,七階臨時,古桓宗內只有十幾塊。」蕭天池詢問道:「不知道能不能用低階靈石代替?」

    「三階以上的靈石,你們最多的是哪種?有多少?」雲嵐詢問道。

    「三階靈石最多,但比總體蘊含的靈氣而言,四階靈石最多。」蕭天池回道:「大概有兩千來塊。」

    雲嵐微微蹙眉,兩千塊四階靈石,蘊含的靈力只相當於一百三四十塊七階靈石。

    沉吟了片刻,雲嵐徐徐道:「就用四階靈石,盡快把人手挑出來。」

    「是」

    蕭天池恭敬拱手,立即將任務分派下去。

    論實力,古桓宗最強的當屬大長老霍元,但論威望,蕭天池真正掌握古桓宗雖然不足兩年時間,卻遠高大部分宗門的宗主。因此,儘管眾人對雲嵐的話無法相信,行動起來卻絲毫不慢。

    負責搬運宗內各種材料的弟子快速將四階靈石整理出來,性格謹慎小心的弟子也一個個找來,不到半個時辰,雲嵐的條件便完全準備妥當。

    帶著二十名古桓宗弟子,一行人來到靈陣的最後一層,一名弟子剛欲入內關閉靈陣,卻被雲嵐阻止。

    「改造靈陣,靈陣必須是在開啟狀態。」

    蕭天池愕然道:「這風沙陣,我是從靈陣宗門請來的好友所佈置,據他所說,這風沙陣是他們宗門獨有的靈陣,任何原理也不能洩露分毫。因此,我們只知道如何在這靈陣中出入自由和靈陣每個時辰的變化,一旦在開啟狀態改變靈陣,恐怕會導致靈陣出現我們無法控制的異狀。」

    雲嵐不語,身形一晃,在眾人驚愕中飄然進入靈陣。而後,瞬間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林掌櫃,你這朋友,氣質非凡,讓人一眼竟有自慚形穢的感覺,沒想到卻這麼莽撞。」蕭天池一揮手,朝著身旁弟子吩咐道:「快,進去關閉靈陣。」

    林東啞然失笑,並未阻攔,據他所知,四階靈陣在雲嵐手裡,應該撐不了太久。

    果然,在那名弟子飛掠而出,即將到達靈陣之時,白衣飄飄,雲嵐悄然出現。

    「這……」

    蕭天池狠狠嚥了口唾沫,這是破陣而出?

    眾人比起蕭天池更為不堪,一個個睜大眼睛,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實,卻似乎就是這樣,要不然,突然消失也就無法解釋了。只有進入風沙陣當中,在外面看過去才無法分辨出對方所在的位置。

    古桓宗上下,只有天豪稍微好上一點,也只有他才略微清楚一點雲嵐的真正實力。

    雲嵐的目光在二十名弟子的臉上掃了一遍,徐徐道:「靈陣已經被我破壞,所以進入靈陣之後,除非我的命令,否則誰都不能超過我的十米之內。」

    二十名弟子唰唰看向蕭天池,這話,太嚇人了,天知道會不會一步走錯就丟了小命。

    能頃刻間破掉四階靈陣,儘管這實力讓人無法理解,但已經毋庸置疑。蕭天池一咬牙,喝道:「進陣之後,一切聽憑姑娘指揮,如有人不尊,視為叛宗。」

    「是」二十名弟子心中一緊,齊齊點頭。

    雲嵐並未轉身,而是抬眼看向林東。

    林東一怔,旋即苦笑。自己對那奇奇怪怪的靈陣一竅不通,而且聽再多遍也是糊里糊塗,跑進去不成累贅嘛

    扭頭看向別處,用餘光盯了雲嵐半晌,見她還是無動於衷之後,林東無奈,拖著兩條腿慢慢走了過去。

    「改造靈陣需要觸及到許多靈陣的規律,親身感受的話,多少也會增強一些印象。」雲嵐淡淡道。

    「讓喜歡拉二胡的人去瞭解琴的構造,何必呢……」

    林東嘀咕了一聲,忽然心中一動,咧嘴一笑,一把抓住身旁的小手。

    光滑細膩,柔若蠶絲,微微一用力,那淡淡的溫潤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雲嵐不由扭頭瞪了眼林東。

    「我怕……」

    林東一臉無辜,他也不想佔便宜,這世界,姑娘家被人摸了小手,那是極其嚴重的事情。幾乎可以到要麼上吊,要麼非君不嫁的程度。宗門弟子雖然要好一些,卻也不是一件小事。

    長什麼樣都沒瞅到,林東經常告誡自己別對雲嵐亂來。可沒辦法,一不小心沒忍住。

    雲嵐無語,心中頓有些引狼入室的感覺。

    「走吧再晚點,可就來不及了。」林東催促道。

    雲嵐無奈點頭,帶著林東緩步進入靈陣,身後,二十名古桓宗弟子緊跟而上。

    眾人身後,透過人縫看著那兩隻黏在一起的手,天豪的眼珠瞪得滾圓。

    「難道說,我要有後娘了?」

    「後娘?」蕭天池顯然沒有發現二人手上的特別之處,聞言頓有些不解。

    「師父。」天豪仰頭詢問道:「聽說後娘都很壞,是不是真的?」

    「這……也不一定,得看人而定。」蕭天池糊里糊塗,卻也不忘教育天豪:「有的確實很壞,但也有比親娘還好,看的主要還是對方的品性。所以說,看任何問題,首先得找到這個問題的根本。」

    天豪點頭,頓時安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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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改陣

    進到靈陣,本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瞬時出現異變。

    頃刻間,眼前變成無邊無涯的沙漠,狂暴的沙礫在疾風的席捲下漫天飛揚,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風沙當中。

    林東回頭一看,後方,同樣是黃沙漫天。

    驀地,一堵長達十幾米,高約四米的沙牆平地而起,朝著眾人緩緩推進。

    嗆然聲響,二十名古桓宗弟子齊齊抽出佩劍,緊張而視。

    「記住,誰也不能超過我十米之內。」

    雲嵐淡淡叮囑了一聲,手腕一翻,手中藍劍化作一抹藍光暴射而出,瞬息間沒入沙牆當中。

    藍光閃爍,沙牆緩緩坍塌,化作一個山丘。

    藍劍飛回,而後,在右側沙地上劃出一條數十米的斜線。

    「去一個人,身上只留十塊四階靈石。踏著劃線前進,左右不能超過一米,見到沙丘以後,每隔一個時辰放兩塊靈石到山丘頂端。連續放五個時辰,每個時辰的偏差不能超過一刻鐘。」雲嵐徐徐道:「放好以後別亂走,我們會回來接你。」

    眾人一商量,一名弟子將儲物靈戒中的四階靈石清到只有五十塊,然後硬著頭皮來到林東二人身旁,小心翼翼朝著劃線前進。

    雲嵐扭頭看向林東,解釋道:「沙牆被毀以後所形成的沙丘是風沙陣各條線路的一個交匯點,但沙丘所在的位置卻不是肉眼所看到的位置。現在是未時,以風沙陣的規律,離假沙丘最近的人相距十米的話,假沙丘正右邊三十米就是真沙丘的位置。如果離假沙丘最近的人相距二十米,正右邊六十米就是真沙丘的位置。」

    林東嗯了聲算是回答。

    雲嵐笑了笑,淡淡道:「你有兩次機會記這風沙陣的規律,第三次改造的時候,由你指揮。」

    林東愕然,有些悻悻道:「這不太好吧?一步走錯,可得出人命。」

    雲嵐搖頭:「我可以把誤闖靈陣的人救出來。」

    「那就好」林東心安不少。

    雲嵐悠悠道:「不過,不管是哪一次放置靈石,你都得跟著人一起去,然後再原路返回。」

    林東無語,安全倒是能夠保證,但走錯了,估計苦頭少不了。

    「走吧」

    雲嵐緩步前行,林東只得跟上,看了眼掌中白皙的小手,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詢問道:「你臉上的面紗,是怕太過張揚,引得所有人都盯著你看?」

    「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雲嵐反問道。

    林東無言以對,以前一直沒問過,一是不想隨便探人隱私,二是怕雲嵐戴這面紗是因為長相與氣質極其不符,問起來,會讓雲嵐難堪。

    現在突然開口相問,全因腦袋一熱,忘了衝動是魔鬼這句話,一不小心牽了人家的手。不搞清楚長相,糊里糊塗就答應對此事負責,樂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雲嵐沒好氣道:「天劍訣最重的就是心境,天劍宗的繼承人一旦被確認地位和學會天劍訣所有口訣以後,必須閉關一年,閉目兩年,閉口三年,閉面四年。只有做到這四樣,心境才能逐步達到自悟天劍訣四大境界的程度。」

    林東乍舌不已:「這靈技,夠奇特的,你現在還差多久?」

    「兩年」

    「等於過去了八年……」林東笑呵呵道:「你多大開始閉關的?」

    「十一歲。」

    「那現在才十九歲?」林東嘖嘖道:「大漢國第一天才啊以天豪的天賦,如果不借助靈陣修煉的話,十九歲絕對到不了你的程度。」

    「天豪如果從小就在大宗門,沒有借助靈陣修煉的話,應該和我差不多。」

    「雲前輩應該四十左右就達到巔峰強者吧?他的天賦和你比怎麼樣?」林東詢問道。

    「差不多。」

    「照這麼說,加上靈陣的話,你豈不是有機會成為大漢國有史以來第一個二十多歲的巔峰強者?」

    雲嵐忽然反問道:「剛才讓你記的第一個規律,你現在還記不記得?」

    林東一怔,旋即悻悻道:「未時,然後是假沙丘和離它最近人的位置,朝右三十米?」

    「是三倍」雲嵐糾正了一下,在林東就要開口之前,淡淡道:「反正不難看。」

    林東一愣,旋即明白這話的意思,臉上頓有些訕訕。本還打算慢慢兜著圈子,把雲嵐給兜暈了再旁敲側擊一下,卻沒想,雲嵐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用意。

    所幸,在林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時候,左側,驀然捲起一陣旋風,朝著眾人急速飛捲而來。

    藍光一閃,直直插入旋風最底部的中央。

    霎時,旋風彷彿被踩住了尾巴一般,無論怎麼旋轉也無法再移動分毫。掙扎無果了片刻,慢慢減弱起來。

    等到旋風消失,雲嵐吩咐道:「帶上十二塊靈石去一人,藍劍所刺的位置,每一個時辰放三塊靈石,每個時辰偏差不能超過一刻鐘,同樣在原地等我們回來。」

    一名弟子快速上前。

    雲嵐身體朝右側轉了少許,這才繼續前進,邊走邊解釋道:「未時,只有擊中旋風的底部才能讓旋風停下,否則將一直追擊離它最近的人,直到整個靈陣靈石全部耗盡才會停下。同樣,未時的時候,旋風的底部是它的交匯點。另外,想要找到下一個交匯點,必須以旋風出現位置相反的方向前進。」

    林東趕忙默念了幾遍,背下來以後,再把第一個被重新溫習了幾遍。

    二人一路前進,身後的弟子越來越少,而林東需要背誦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等到後方再無任何一個弟子,找到靈陣的陣眼,將其大幅修改並將剩餘的靈石放置進去以後,二人轉身而回。

    一路上,身後的弟子逐漸集結,等到走出靈陣,二十名弟子一個不少,而天色也已經漸黑。

    緊接著眾人再度進到第二個風沙陣,時辰不同,變化也不同,但規律卻是一樣。一趟下來,林東仔細背誦研究過後還真有所心得,兩相比較了一番,已經可以將風沙陣十二個時辰內的所有變化給推敲出來。

    第三個風沙陣,第四個風沙陣,大功告成之後,已經是翌日中午。

    快步來到眾人身前,林東問向蕭天池:「情況怎麼樣了?」

    「霍元他們都受傷不輕,好在沒有硬敵,倒也沒有太大的損傷。寧吉宗的人已經快突到最後一個靈陣,按這進度,應該有一個時辰就會到。」

    林東點頭道:「通知霍長老他們,邊戰邊退,別讓對方看出端倪,但安全第一。」

    蕭天池深吸了口氣,看向雲嵐。

    雲嵐微微點頭,等到兩名弟子上前以後,立即帶著他們進入幻沙陣。

    趁著雲嵐尚未出來,蕭天池忙向林東打聽雲嵐的事情。

    雲嵐之前明顯不想插手古桓宗和寧吉宗的紛爭,自然也不會想讓雙方知道她的身份,林東含糊其辭,只是告訴蕭天池雲嵐的姓氏之後,便任憑他怎麼旁敲側擊也不再透露分毫。

    無奈,一直等到雲嵐出來,也沒問道什麼有用的東西,蕭天池只得放棄林東,迫不及待迎了上前,詢問道:「雲姑娘,這幻沙陣的威力如何?能把他們擋住多久?」

    雲嵐淡淡道:「以幻沙陣裡面的靈石數量,若對方拚命引動靈陣,能阻擋三天左右的時間。」

    「三天……」蕭天池面露深思,三天時間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但還是短了一些。根本不夠霍元他們把傷勢恢復過半。

    仔細盤算了一下,蕭天池追問道:「以這幻沙陣的威力,能讓對方受到多大的損傷?」

    「靈陣屢攻不破且無窮無盡,精神將萎靡不振。」雲嵐徐徐道。

    「只是精神萎靡不振?」蕭天池愕然道:「這是幻陣?」

    雲嵐緩緩點頭。

    蕭天池心有無奈,居然是幻陣……如果是殺陣,就算是殘陣,而且用於啟動靈陣的靈石等階下降,數量也降低了不少,但始終是七階靈陣,怎麼也能擊殺百八十名弟子。

    沒想到,是毫無殺傷力的幻陣。

    腦中靈光一閃,蕭天池急問道:「雲姑娘,這幻沙陣真的可以讓人誤以為是只是四階靈陣?」

    雲嵐點頭不語。

    蕭天池猛的一拍大腿:「既然是可以困住三天的七階靈陣,寧吉宗五位長老率人親自入陣以後,就算知道我們突圍,肯定也不像低階靈陣那般可以借助大量靈藥快速破陣。如果趁他們進入靈陣以後再想辦法突圍,豈不是不用擔心遇到太大的阻力?」

    林東笑道:「蕭宗主,何必光想著突圍,把他們全部留下來不好嗎?」

    蕭天池愕然:「這怎麼可能?對方六名長老的實力全都達到心神期七重,其中一個甚至是心神期八重,光憑他們六個,傾古桓宗全宗之力,想全部留下也得損失慘重。更何況,對方還有四五百名實力不俗的弟子,這些弟子,最差的也有心神期二重,遠不像我們古桓宗,過半還未突破靈動期。」

    「蕭宗主相信我的話,就慢慢等著吧」林東淡淡道:「幻沙陣,就是他們埋骨的地方。」

    蕭天池點頭不語,對於林東說出口的話,再怎麼難以置信,他也會先信下八成。更何況,如果殺不了寧吉宗負責破陣的五名長老,再退也不遲。

    半個多時辰以後,霍元帶著一眾長老和弟子踉蹌著退了出來。

    再等了片刻,弟子前來回報,寧吉宗的人,已經進入第三個幻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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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章各個擊破

    既然敵人已經送上門,送他們去見枉死夥計的時候也就到了。

    林東當即扭頭看向蕭天池,沉聲道:「蕭宗主,立即召集所有沒有受傷的弟子集結,隨時等候命令。」

    見林東目光解決,蕭天池猶豫了一下,重重點頭。

    「走吧」林東朝雲嵐點了點頭。

    二人走向第三個幻沙陣。

    「爹,我跟你們一起去。」天豪趕忙追上。

    「在這等著,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林東搖頭道。

    天豪雖有些不服,卻不敢反駁,只能點頭。

    二人踏進幻沙陣中,視線陡然一變,不再像四階風沙陣那般飛沙漫天。一望無際的沙漠,出奇的平靜,淡淡的金輝時隱時現,寂靜而深邃。

    「跟緊我」雲嵐招呼道。

    「跟緊?好」林東笑吟吟伸手朝右側探去,卻摸了個空。

    雲嵐已經來到他的左側。

    摸了摸鼻子,林東緊跟而上,宛若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般。

    一路七拐八拐,趕往陣眼所在地。

    到達陣眼,仔細查看了一下整個靈陣的狀態,判斷出對方所在的方位以後,二人再度出了陣眼。

    前東面前行了片刻,偶爾間,已經可以看見落單的寧吉宗弟子,而這些落單的寧吉宗弟子,眼中卻只有詭異莫測的各種幻覺。

    沒有理會這些寧吉宗弟子,二人一路繞開他們,再往東深入了片刻,遠遠的,已然可以看見一群寧吉宗的大部隊。

    人數在四五百名左右,所有人集聚在一起,在為首五人的指揮下,不斷揮舞著長劍朝前移動,但在林東二人眼裡,這幫人卻一直都在一個直徑三五百來米的大圈外圍繞行。

    「以他們的方位,這個時辰,我們只有一個落腳點可供攻擊,最近也只能靠到他們二十米左右的位置。」雲嵐詢問道:「二十米左右,你有沒有把握讓其中一個長老的長劍加快一點?」

    「應該沒有問題」林東點頭,加快是順勢,比阻慢要容易得多。

    「聽我指揮」

    二人逐步靠近,在大圈一側的外圍二十幾米外停了下來,目送對方越繞越遠。

    等到寧吉宗的隊伍繞行一圈回來,顯然已經發現這是個幻陣,本對各種幻象拚命攻擊的長劍,已經齊齊握在手中。

    五名長老來到離二人最近的位置之時,雲嵐驀然揚臂,手中的藍劍朝著不遠處的沙面中刺去。驀地,寧吉宗所有人突然發現,身旁的同伴,一個個消失了。

    百多名弟子,有過半在驚惶大叫,除了那些無意中觸碰到對方身體的弟子之外,耳畔,都只有呼呼風聲。再來便是,鋪天蓋地的沙錐朝他們射去。

    在五名長老齊齊將心神放出時,藍劍暴射而出。離二人最近的寧吉宗六長老猛然睜開雙眼,死死緊盯一條急刺而來的假沙錐。

    驟然揮臂,靈劍帶著一抹瑩光刺向假沙錐,同一時間,另外四名長老齊齊踏步出劍,無視其它沙錐刺入身體,直取同一條沙錐。

    嗆

    兩名長老撞在一起,彼此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另外三名長老則分別擊中藍劍的三個部位,帶起一聲聲脆響。

    三人同時後退,藍劍則搖搖欲墜的掉落而下,而後隱入沙面。

    五人從之前的劍風中發現可以彼此判斷出同伴所在位置後,幾乎是同一刻,齊齊揮動長劍,企圖將自己的方位告訴對方。

    「之前那個,準備」

    雲嵐一聲嬌喝,趁五人相互用劍聲吸引對方彼此靠攏之際,藍劍驀然在沙中遊走,從寧吉宗六長老的腳下急衝而上。

    驟然感應到下方的異狀,六長老左腳一晃,一劍劈向暴射而出的假沙錐。

    嗆然聲響,靈劍被震得原路回彈,假沙錐在微微停頓之後,猛然轉身,朝著六長老的咽喉刺去。

    另外四人終於從彼此的劍聲聽出了異狀,紛紛停下手中長劍,側耳傾聽假沙錐的方位。

    林東目光微凝,六長老一劍劈向藍劍之時,猛然朝裡一拉。

    本就迅捷猶如閃電的靈劍,陡然借勢加快了一分,六長老大駭,剎住靈劍之時,假沙錐已經穿過靈劍的防禦,直奔他的咽喉。

    沒有任何猶豫,六長老的腦袋朝側一偏。假沙錐如蛆附骨,翻轉著急追他的腦袋。

    一劍一頭,開始拚命旋轉起來,以林東眼力只能看到六長老脖子上插著把藍劍,上身如個陀螺般拚命旋轉,分不清孰快孰慢。身為當事人的雲嵐和六長老卻明白,藍劍佔據先機,已經在逐步拉近雙方的距離。

    另外四名長老憑借沙錐的旋轉和六長老手中靈劍旋轉所帶出的劍風,已經可以判斷出六長老所面對的境況,卻誰也不敢貿然出手。

    太近了,不管誰出手,不管從四面還是上下出手,都等於封住了六長老的一面退路。如此近距離下,就算能把假沙錐給攔截下來,卻也僅僅是阻一阻它的速度,以假沙錐之前所展示出來的實力,絕對能在六長老移動受阻之際,致他於死地。

    嗤

    在四人正苦思對策之際,一聲脆響,藍劍沒入六長老的後勁,而後,迅速回撤。

    四人一聲大吼,不顧一切緊追假沙錐,卻只是百來米,藍劍便已經拉開距離,一頭扎入沙面。

    「這長老的實力,應該比在古桓宗內遇到的那個差點。」

    林東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下來,這才記起拿出回靈丹,丟了個進嘴中。

    「坐著別動」雲嵐點頭,交代一聲之後,當即化作一抹白影消失不見,等到她從陣眼回來,林東的靈力已經完全恢復。

    遠處,寧吉宗的大部隊雖然已經手拉手全部連在一起,卻還在不斷繞著大圈繞行。再遠一點,四名長老背靠而立,雙目緊閉,任由各種幻影穿身而過。

    「青衣如果對方離開原位,立即用板凳通知我。」

    雲嵐提醒了一句,緩步上前,進入靈陣的幻影範圍當中。

    在到達青衣長老左側少許位置之後,雲嵐慢慢抬起右掌,下一秒,假沙錐再現,朝著寧吉宗十七長老刺去。

    四人驟然由背靠背改為以十七長老並排而立,齊齊挺劍刺出。

    青衣長老的胸口,重重印在了雲嵐的掌上。

    靈力急吐,青衣長老面色一變,急衝之勢被湧入體內的靈力阻擋之後,一口鮮血噴出,雙腿一蹬地面,朝後疾飛出去。

    假沙錐驟然一轉,急追受傷的青衣長老。

    三人趕忙抽劍緊追,青衣長老也是揮臂斬出。

    遠遠的,林東凜然一笑,雙掌驀然虛抓。

    靈劍搶先一步,在假沙錐刺來之前已經前行了少許。

    三位長老駭然發現,情形再如之前一般,竟又形成一個以他們的實力無法解開的死結。不同之處在於,雖然以掌技偷襲,太近的話會被察覺,因此雲嵐只是在青衣長老撞到手掌以後才以靈力襲擊,卻也讓他經脈受損幾條。

    比起六長老,青衣長老支持的時間要少了三分之一。

    連損兩位長老,敵人卻無影無蹤,甚至連是高是矮都不知道。另外三名長老怒髮衝冠,可任憑他們如何齊力朝一個方向攻擊,卻仍舊無法突破幻陣禁錮,別說找到靈陣的邊緣,就連百米之外也無法到達。

    再從新返回陣眼佈置了一下整個靈陣的幻影頻率,等到林東恢復靈力之後,雲嵐將目標選定為十七長老。

    此刻,三人在冷靜下來以後,已經再度改變了站姿。從背靠背而立,換成了一條直線,前後兩人各負責兩面,中間一人負責上下兩邊和策應。

    假沙錐,從天而降,帶著無數虛幻沙錐朝著中間的十七長老頭頂急墜而下。

    嗆

    十七長老挺劍刺出,嗆然聲響,雙腿一軟,單膝跪立。另外兩名長老紛紛轉身揮劍,顯然已經商量好,同為左側,一上一下,將微微停滯的假沙錐劈飛出去。

    藍劍直飛上天,而後,再度攜著漫天如疾雨般的虛幻沙錐,朝著十七長老的頭頂刺下。

    嗆

    更甚之前一分的巨力從劍尖筆直而下,十七長老身體一震,矮身將力道卸去。

    等到藍劍被劈飛,十七長老尚未喘過氣來,假沙錐再度從天而降,更強一分的力量,直接將他手中的靈劍給震得脫手而落。

    「不行,換」

    在假沙錐被劈飛出去以後,十七長老左手抄起下墜的靈劍,右手,微微有些顫抖。

    左側的黑衣長老立即一抓他的衣襟,二人瞬時旋轉調換了一個位置。

    藍劍再現,在十七長老剛站穩之際,疾刺他的咽喉。

    無奈挺劍硬擋,嗆然聲響,十七長老疾步後退,被身後的黑衣長老一把扶住。

    眼看假沙錐不再如之前幾次一般回退,而是短暫的停滯後,再度朝著十七長老刺出。黑衣長老不敢猶豫,揮劍朝下斬出。

    嗤

    假沙錐穿過靈劍帶起的劍影,直直刺入十七長老的胸口。

    「不好,對方可以讓我的劍勢加快一些。」

    黑衣長老目眥欲裂,他終於明白另外兩名長老會失去先機的原因了。

    可惜,一切為時已晚,藍劍從十七長老的胸口抽出,再度攻向黑衣長老。

    以雲嵐的實力,就算不借助幻沙陣的幻影,對付兩名長老,只要二人不逃,已經有十成的把握。而今在幻沙陣當中,無須擔心二人分散而逃,雲嵐當即便把靈力枯竭,正靠回靈丹恢復的林東撇開,不斷強攻。

    藍光銀光交織閃爍,比起之前,雖撞擊聲要弱了不少,但三柄靈劍的速度卻快了一倍有餘。林東看得眼花繚亂,等到靈力完全恢復之時,也只能看到有些許耀眼的血珠飛濺。

    再有一刻來鐘,黑衣長老的注意力在不斷強攻下出現少許恍惚,藍劍毫不客氣的在他咽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隨後,另外一名長老進步後塵。

    雲嵐收回藍劍,問道:「出去?」

    林東點頭,他也不想殺人太多。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寧吉宗的弟子們,古桓宗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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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九章一個不留

    將五人的儲物靈戒給擼下來,林東跟著雲嵐一路退出幻沙陣,迎接他們的,是一雙雙急迫的目光。

    林東掃了眼眾人,沉聲道:「寧吉宗五個長老已經全部留下,另一個長老早在前天也已經被留在古桓宗。至於進入靈陣的四百多弟子和外面的弟子,晚點會給你們一份靈陣規律,能不能留住,就看你們好不好客了。」

    所有人怔住了,經過短暫的咀嚼回味這話的意思以後,除了蕭天池還算鎮定之外,古桓宗所有弟子長老,包括一向鐵青著臉不苟言笑,而今已經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的霍元,齊齊揮動拳頭,如雷的歡呼與怒吼,從他們的喉嚨中迸發而出。

    半個多月的憋屈,半個多月的忐忑,半個多月的哀傷……一切的一切,都在這歡呼與怒吼中,傾瀉而出。

    霍元一把扯掉手上的白布,食指上的儲物靈戒瑩光一閃,一個黑漆漆的玄鐵拳套赫然出現,而後被他狠狠塞進滲著鮮血的手掌上。

    一名右臂被齊肩斬斷的弟子伸出左手,將纏在左眼上的白布扯掉,猛的將腰間的佩劍抽出,森寒的銀光帶著逼人的銳氣。

    剎那間,白布在半空飛舞,化作一片片帶著點點殷紅的雪片,揮揮灑灑。

    蕭天池沒有放過這難得的士氣,也沒有因此而頭腦發脹,趁著雲嵐開始默寫幻沙陣的規律時,立即著手整合隊伍與分配丹藥,等到幻沙陣規律出來,快速研究了一番,排兵佈陣,帶隊進入幻沙陣中。

    這一戰,持續到夜幕將領,蕭天池才帶著隊伍退了出來,一個個臉上,雖有著難以抹去的疲憊,卻也帶著嗜血的興奮。

    「四百一十三個,一個不留」

    蕭天池那佈滿褶皺的臉龐上,有著咬牙切齒的快意。

    「外圍的怎麼辦?」林東詢問道。

    「休息兩個時辰,等恢復少許靈力以後,趁著天黑熟悉地形,加上出其不意,對方又全部分散在古桓山。」蕭天池冷冷道:「讓他們一起留下來。」

    林東點頭道:「這次被圍攻,古桓宗損失大不大?」

    蕭天池深吸了口氣,沉沉道:「弟子受傷過半,兩位長老戰死,一百二十三位弟子或死或殘。」

    林東默然,宗門紛爭,竟比起世俗的家族紛爭還要慘烈。在世俗,各大家族的頭頂還有天威閣這把利劍懸著,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最起碼還不至於會動輒滅人滿門。

    寧吉宗這次,不僅是想滅古桓宗滿門,連山上的路人竟也一個不留。

    「林掌櫃,雲姑娘……」蕭天池忽然朝著二人重重一拜:「沒有你們兩位,古桓宗今朝大劫,恐怕將灰飛煙滅。」

    林東搖頭:「蕭宗主用不著這麼見外,古桓宗和林記客棧,用不著分得太清楚了。」

    蕭天池不由看了眼雲嵐,有心結交,卻也知道她顧慮背後的宗門,應該並不打算曝露身份,只得暗道可惜。幻沙陣的威力,他見識過了。林東的實力,他也一清二楚,想殺五名長老,這位雲姑娘的實力,無疑已經達到讓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林掌櫃,還真永遠都是出手不凡,也不知道從哪認識到一位如此強悍的朋友。假以時日,這朋友,恐怕更不得了。

    「蕭宗主,寧吉宗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林東詢問道。

    「我們古桓宗雖小,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蕭天池恨聲道:「經此一戰,寧吉宗再自恃實力,短時期內也不敢再隨便派人過來。等我調查清楚他們這次強征礦石的原因之後再做定奪。或退或守,忍這一口氣,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我古桓宗總有出頭的一天,這場大劫,早晚十倍百倍送還給寧吉宗。」

    「十年二十年……」林東冷冷一笑:「蕭宗主有那份耐心,我可沒有。」

    蕭天池一愣,旋即看向雲嵐,面露狂喜:「雲姑娘願意出手相助?」

    雲嵐不語,有些遲疑的看往林東。

    林東搖頭:「她不行,她最強的靈技,除非能全部滅口,否則身份很容易曝露。」

    蕭天池愕然,全部滅口,這當中,恐怕也包括古桓宗弟子。

    「另外,她就算用上最強的靈技,加上古桓宗恐怕也還不足以對付整個寧吉宗。」林東徐徐道:「就算能滅了寧吉宗,應該也是慘勝。」

    「那林掌櫃的意思是……」蕭天池有些不解。

    林東笑道:「蕭宗主忘了我前段時間通知你準備萬紅樹和青藍果的生長條件嗎?」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用高階靈藥催長這兩種靈材?」蕭天池緊張道:「然後提供給我們古桓宗?」

    林東點頭:「就看蕭宗主願意出什麼價了。」

    蕭天池大喜過望,增強本宗的實力,然後再找寧吉宗報仇,可比找個強者出頭要好得多。

    壓住心頭的喜色,蕭天池咬牙冷笑道:「古桓宗這次雖然損失不小,但多虧林掌櫃和雲姑娘出手相救,還沒有傷到根本。而且,借助這次的事情,我對宗內弟子哪些完全忠於古桓宗也有不少瞭解。有了萬紅果和青藍果,再加上靈陣,我有信心在一年內擁有挑戰寧吉宗的實力。」

    林東點頭,蕭宗主的需求量已經說出來了,剩下的,就是價格。

    蕭天池沉吟了片刻,毅然開口道:「傾全宗之力償還林掌櫃的消耗,不夠,我們慢慢從寧吉宗或其它地方彌補。宗主令暫借林掌櫃十年,如果我沒有因此被弟子趕出古桓宗的話,十年內,林掌櫃可以憑宗主令調動我們古桓宗半數弟子,無論參與任何爭鬥,就算是殺皇族,我也全力配合。」

    「成交」林東沒有任何猶豫,消耗,自己想開多少就開多少。宗主令,更是等於把古桓宗的存亡綁在了自己的褲腰帶上。

    蕭天池,這回賭得可夠狠。

    「林掌櫃……」蕭天池忽然笑道:「你應該不會讓天豪繼承一個空殼子宗門吧?」

    林東笑而不語,那得看林記客棧會不會遇到**煩了,古桓宗成了空殼子,以後再還他一個新桓宗就是。蕭宗主這回,如意算盤絕對打錯了。

    蕭天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更相信,古桓宗就算殺了皇族,眼前這位神奇的林掌櫃也有辦法解決。

    「對了」林東忽然記起種植園和圈場的事,不由提醒道:「寧吉宗這次的目標雖然是礦石,但既然看到了種植園和圈場,肯定會更加強烈想拿下古桓宗。甚至於,舉全宗之力來犯。而且,就算擋開了他們下次的攻擊,就算滅了他們,若有一個漏網之魚,這事對古桓宗也是個天大的威脅。」

    蕭天池心中一驚,心中暗暗後怕,竟把這事給忘了。若消息真的走漏出去,後患無窮。

    不敢再耽擱下去,蕭天池連忙拱手道:「林掌櫃、雲姑娘,我先去調集人手想辦法把古桓山圍困住,你們是找個地方修煉還是怎麼樣?」

    林東猶豫了一下,決定道:「我們兩個先行一步,看能不能趁夜在古桓山各路要道上佈置幾個無法察覺到的靈陣。」

    蕭天池大喜:「那就有勞林掌櫃和雲姑娘了。」

    林東搖頭,種植園和圈場都是自己的產業,古桓宗不過代為看管而已,說起來,自己反過來得謝蕭天池才對。要不然,他也不會未經雲嵐同意便給她做決定了。

    等到蕭天池離開,林東這才和雲嵐解釋緣由。兩天都呆了,一個晚上也算不得什麼,雲嵐自然沒有說什麼,二人當即趕往來時的靈陣,悄悄潛了出去。

    一路只是碰到一個寧吉宗的弟子,問清這次寧吉宗所有人馬的詳細數據以後將其瞭解。二人一路下山,雲嵐負責佈置靈陣,林東則負責按雲嵐的吩咐配製佈置靈陣用的靈石粉,速度相得益彰,半晚上下來,已經繞行整個古桓山一圈。

    重新潛迴圈場,蕭天池也已經完全佈置妥當,不僅古桓山山腳安排近百名弟子遙相呼應,就連山下數十條通道也全部安排弟子潛伏,一旦發現漏網之魚,可以立即將信息傳回宗門。

    萬無一失,蕭天池一聲令下,古桓山還有戰鬥力的弟子除留守一部分用於快速追擊漏網之魚,其它從四個幻沙陣兩旁傾巢而出,所遇敵人,少則擊殺,多著圍逼進幻沙陣中。

    清掃完寧吉宗留守在幻沙陣外的弟子之後,古桓宗弟子們立即分成二十人一隊,以幻沙陣為起點,開始逐片逐片清掃落單的寧吉宗弟子。

    一直忙到凌晨,將寧吉宗所有弟子的屍體逐個清點了一遍,再加上五個困在靈陣當中的寧吉宗弟子,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和林東逼問出來的數目一模一樣。

    種植園和圈場是否會走漏消息,剩下的就只有這次大戰才得知裡面有高階靈材的古桓宗弟子了,對此,林東倒沒放在心上。以蕭天池的能力,還不至於無力補救。

    事情告一段落,蕭天池忙著帶人重整古桓宗和救治受傷弟子,林東也沒有再呆下去,和雲嵐一路趕回西蘭城。

    打開雜物間,林東一眼便發現,自己門口,馬春正低著頭來回走動。看著急的神情與急迫的腳步,顯然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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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喬天浩被抓

    見這情形,林東微微蹙眉,運送門的事情,看來還是得早點讓馬春知道為好。要不然,遇上什麼馬春無法處理的突發事情,找不到人很可能出不小的亂子。

    「馬春」

    反手將雜物間關上以後,林東招呼了一聲。

    「掌櫃,您怎麼在雜物間?」馬春面露驚喜,連忙迎上前道:「住宿樓出事了,我一直找不到您,都快急瘋了。」

    「住宿樓出事?」林東頓感不解,住宿樓現在靠著七彩床也才勉強有些盈利,再大的事也不過是有客人在客房病逝或是重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量掩蓋消息就成,以馬春的能力,足以應付才對。

    馬春點頭,急道:「喬天浩昨晚被客人抓了,任憑我怎麼和他們解釋就是不肯放人,眼看就要到正午生意最好的時候了,再不把人弄出來,江奎一個人根本就無法同時應付二十幾桌的食客。」

    「人沒事的話,慢慢說,怎麼回事?」林東沉聲道。

    「事情是這樣的。」喘了口氣,馬春比手畫腳的解釋道:「應該是一個來月前,有對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來我們客棧投宿。二人神神叨叨,極少出門。」

    「神神叨叨,極少出門?」林東嘴角一咧,這話,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不久前的王斌和依依。

    「嗯」馬春點頭,見林東不再發問,繼續道:「一直到五六天前,夥計送水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咳嗽聲,那聲音,還是姑娘家的。」

    林東的臉色古怪起來,難不成,又見私奔?

    在這個世界,私奔幾乎等於敗壞家門名聲,秋風城內,一年能出個兩三起就算多的了。這才兩三個月,林記客棧真要碰到兩起的話,都可以稱為私奔聖地了。

    不過,能把喬天浩扣下來,就算是私奔,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兒女,甚至還可能是宗門弟子。

    「夥計當時就把這事告訴了我,我當時也沒太過在意。」馬春看著林東神情,無奈道:「那時候,我也和掌櫃一樣的反應,估計又是一對依依和王斌,這種事,咱們客棧也管不得。」

    「難道不是?」林東詫異道。

    馬春搖頭道:「後面,那姑娘越咳越厲害,夥計在他們換洗的被褥裡面還見到血塊。住宿樓,最怕的就是出人命,傳出去,不管和客棧有沒有關係,都是件非常影響生意的事情。所以我讓夥計過去打聽打聽,問問要不要幫請個大夫,銀兩不夠的話,客棧可以先墊上。」

    林東苦笑,世家子弟或是宗門弟子,其中一個身受重傷卻不敢出門,這明顯是怕被人發現。而且,重傷也不是普通大夫可以治癒的。這夥計跑去問這種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一口否認。

    果然,馬春接著道:「夥計一上門就被痛斥了一番,說是詛咒他們重病,當場就被一錠銀子給砸破了腦袋。我估計他們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只能暫時先放一放。沒想到,夥計昨晚在廚房和人閒聊,被問到腦袋上的紅包,滿肚子怨氣都倒了出來。這事被喬天浩給聽到了,他二話不說,找江奎要了錠銀子就去住宿樓,說給夥計砸回來,誰都攔不住他。」

    「然後,喬天浩一進門,裡面就乒乒乓乓一串打鬥,再然後,人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兩人裡面姓夏的公子給出話,人暫時當做人質,他們的消息不准傳出去,大家相安無事一段時間,自然會放人。」

    人是一定得先救出來的,要不然,廚房沒有喬天浩就有些捉襟見肘。林東盤算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雲嵐。

    雲嵐輕輕點頭:「去看看。」

    「帶路吧」林東示意道。

    馬春連忙點頭。

    三人一路穿過後院前院,到達住宿樓,上到二樓的乙字房,最靠裡一間門口,馬春停了下來。

    「你先處理,不行我再出手幫忙。」雲嵐淡淡道。

    林東無奈點頭,雙眼微微閉起,靈力湧入大腦,恍恍惚惚間,視線徐徐朝著門內推進。

    桌椅,木床,被綁成粽子還能呼呼大睡的喬天浩……

    林東微微蹙眉,眼皮再度緊了緊,心神不斷凝聚。終於,木床上,一個盤膝而坐的影子閃現出來,並不斷清晰,依稀已經可以看到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衫。再不久,木椅上也緩緩閃現出一個影子,但任憑林東怎麼努力也無法看得更為清晰。

    「一個心神期三重左右,一個心神期一重?」林東扭頭小聲道。

    雲嵐緩緩搖頭:「一個心神期三重四分,一個心神期四重一分。」

    「心神期四重一分?」林東皺了皺眉,旋即疑惑道:「有傷在身,會容易探查一些?」

    雲嵐緩緩點頭。

    林東咂了咂嘴,裡面的兩位,恐怕不簡單啊

    秋風府境內,不滿三十能達到心神期三重,在宗門弟子中都能算得上青年才俊了。心神期四重,恐怕只能用天之驕子才形容。

    別看只是相差一重,心神期一重達到心神期二重,就算是二十歲之前能突破靈動期、在世俗武人眼中有著極高天賦的宗門弟子,也需要五六年時間。而心神期二重到三重,則要十幾年的時間。想從心神期三重到四重,沒有十五六年的時間絕對是癡心妄想。

    放眼秋風府過千萬人口,宗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三十歲之前能達到心神期四重的,絕對不會超過百個。

    一個心神期一重,想從一個心神期三重的人手中搶人質,只能出其不意,並且分散他的注意力才行。仔細回憶了一下喬天浩的位置,林東猛然抬腳踹出。

    砰的一聲,房門驟然朝裡激射而出。

    房內,椅子上,身穿青色長衫的青年驟聞異變,猛然彈起,呼吸間便奔至床邊。嗆然聲響,腰間的長劍閃爍著徐徐銀光。

    木床上,藍衣青年雙眉擰起,被這突然暴起的異響打斷修煉,雖經脈中的靈力控制下來,卻被引得激烈咳嗽起來,一絲血漬沿著嘴角緩緩而下。

    林東暴射而入,快速來到喬天浩的身旁。

    「掌櫃,您怎麼現在才來啊……」

    喬天浩剛被這異響驚醒,乍見林東出現,不由驚呼起來。

    「掌櫃?」青衣青年冷冷盯著林東,喝道:「什麼人?」

    「誤會誤會……」馬春連忙小跑而今,身後徐徐而入的雲嵐,令二人頓有些失神。

    「夏公子、游公子,這是我家掌櫃。」馬春連忙解釋道:「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實在事出無奈,您二位把我們大廚扣下,不把人救出來,我們生意就不好做了。」

    「救出來」青衣青年冷冷一哼:「別把掌櫃也留下來才好。」

    林東自顧將喬天浩身上的繩子解開。

    「掌櫃,那個,我……」喬天浩記起自己惹的麻煩,看著林東有些訕訕。

    這事也說不上喬天浩是對是錯,如果是別人,林東笑了笑也就過去了。既然是喬天浩……

    林東伸出右腳,朝著他的小腹一腳飛踹過去:「滾回廚房,晚上給我老老實實在客棧門口站一夜。」

    「誒誒」

    倒飛途中,喬天浩拚命點頭。

    砰的一聲撞到牆壁停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以後,喬天浩飛奔而跑。

    「想走?」

    青衣青年挺劍就要上前,身後,一個嬌弱聲音響起:「三師兄,算了,本來就是我們不對。」

    「不行,這事被他們傳揚出去怎麼辦?」青衣青年長劍一直,身體急速射向門口。

    噌

    一條嶄新的板凳將長劍架住,凳面上的細長劍痕,令林東悠然一笑,加上房門和喬天浩被綁一晚上,不賠三五兩銀子不能罷休。

    青衣青年面露詫色:「想不到,一個客棧掌櫃,居然也有不輸於宗門弟子的實力。」

    難得有機會和實力只高出自己一兩籌的人練練,林東哪會放過,驀然一腳踹出,踢向青衣青年的小腹。

    小腹驟然一縮,青衣青年的身體朝後滑行的同時,一劍橫掃而出。

    倉促間,林東本想揮凳抵擋,猛然想起雲嵐之前在古桓山的講解之後,左腳一蹬,快速退開少許。在青衣青年挺劍追擊之時,調整好身體,林東瞬時化作一抹殘影快速閃掠。

    「好快的速度」

    青衣青年心中一驚,不敢再胡亂追擊,快速退到床邊。

    「三師兄」身後,藍衣青年再度激烈咳嗽起來,本就白皙的臉龐,略顯慘白起來:「我們換一家客棧。」

    「可是……」

    青衣青年還欲爭辯,見藍衣青年目光堅決,只得緩緩將手中的長劍垂了下來。

    不打了嗎?

    林東略感失望,還想試試憑借縹緲步和御空境這兩大優勢能不能和心神期三重一較高下,沒想到,對方卻不打了。

    青衣青年將藍衣青年付下木床,朝著林東拱了拱手,拿出一錠二兩的銀子放在床沿,沉聲道:「事出無奈,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林東啞然,本來還想讓對方賠上三五兩銀子的,可人家客客氣氣,不但主動道歉,而且主動拿出二兩銀子賠償。再開口索要高價賠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眼看二人一路走到門口,林東驀然抬手:「等等」

    二人回頭看向林東,面露不解。

    「坐下聊聊怎麼樣?」

    林東客氣的笑了笑,索賠是開不了口了,但這兩位明顯是有故事的人,指不定就能從中挖出隱藏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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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神棍

    見二人還在猶豫,林東看向一旁的藍衣青年,笑了笑道:「游公子身受重傷,又女扮男裝,恐怕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們的身份和住處吧?」

    藍衣青年慘白的臉龐飛起一抹緋紅,這人,也真夠直白的,哪有一開口就揭穿人家身份的。

    青衣青年記起這家客棧叫林記客棧以後,朝著林東拱手道:「林掌櫃,如能替我們保守秘密,感激不盡。」

    林東答非所問道:「游姑娘最多也只有二十出頭吧?」

    游吟香囁囁無法回答,這問題,是姑娘家就不會隨便對一個陌生男人回答。

    林東自顧道:「我實力雖然不強,眼力卻無人可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夏公子應該是心神期三重四分,姑娘應該有心神期四重一分的實力?」

    游吟香與夏凡愕然看向林東,這眼力,確實當得上無人可及。按常理,若不交手的話,想判斷出對方的實力,只能用心神來試探。如果用心神來試探的話,判斷出對方高出自己兩三階的實力並不難,可要詳盡到幾重幾分,卻絕對只有自己高出對方五階以上的實力才能判斷出來。

    雲嵐微微抿嘴而笑,這傢伙,臉皮確實夠厚,明明是自己告訴他的,他居然毫不客氣當成是他自己看出來的。

    林東神情悠然,像足了一個神棍:「心神期四重,而且最高也不過二十出頭,這天賦實力,加上夏公子也實力不俗,如果二位是秋風府境內的人,恐怕也只有青眉山那些響噹噹的宗門才能培養出來。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二位應該是宗門遭逢變故,逃出來的吧?」

    二人駭然而視,震撼地看著林東,眼中,帶著些許驚慌,顯然是怕林東連他們所在的宗門也給說出來。

    林東能判斷出二人是青眉山宗門弟子,且宗內突逢變故,全因以游吟香的天賦,在青眉山任何宗門都足以成為下任宗主繼承人。如此天賦,除非犯下滔天大罪,各大宗門是絕對不忍心重傷追殺的。答案,無疑是宗內出現重大變故,游吟香的天賦變成了最大的威脅。

    至於二人的詳細身份,林東對青眉山各大宗門出了什麼變故毫不知情,自然無法猜到,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胡扯下去:「游姑娘身上的傷勢,除了煉丹師恐怕無人可救,如果我沒猜錯,秋風府各大煉丹宗門和煉丹師,都已經安排有你們宗門的眼線。只要你們一露面,保管立即被拿下。」

    二人面面相覷,好半晌,夏凡拱手苦笑道:「林掌櫃料事如神,我正打算避過一陣風頭,然後想辦法帶游師妹前往嶺南郡尋訪煉丹師。」

    林東略感失望,希望未滅,給游吟香治病,也就算不上隱藏任務了。好在二人肯定還有其它難題,林東當即搖頭道:「何必前往嶺南郡,我認識一位等階不低的煉丹師,游姑娘和夏公子相信的話,可以把傷勢告訴我,我幫二位要幾顆丹藥過來。」

    「這、這……」夏凡的閱歷雖然也不怎麼樣,卻比游吟香高出不少,他有些猶豫道:「林掌櫃為什麼這麼熱情?」

    「夏公子儀表不凡,以後成就定然不俗。游姑娘重傷在身又是女扮男裝,卻依舊難掩天生麗質,再加上擁有驚世駭俗的天賦。」林東笑道:「兩位從天上掉到我林記客棧來,不好好結交,我不成傻子了?」

    二人囁囁,夏凡想謙遜幾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游吟香更是面紅耳赤,被林東誇得只想把腦袋埋進胸脯裡面。

    見二人一愣一愣,林東明白,人算唬住了,當即拱手道:「這裡太亂,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興趣前往後院一敘?」

    二人連忙點頭。

    林東不由鬆了口氣,費了好一番唇舌也是事出無奈,即得隱藏雲嵐的實力,又要想辦法讓二人放下戒心把苦惱事說出來,不得不徐徐漸進yin*二人。

    好在這趟神棍沒有沒有白做,將二人帶到前院,四人分坐四面。馬春上茶過後,林東再吩咐他取來筆墨在一旁記錄,不多時,游吟香便將自己體內的傷勢一五一十詳細說出。

    等到馬春將紙筆收好,無論是風靈草還是雲嵐,林東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游吟香的傷勢,他卻並未直接說出,而是徐徐道:「游姑娘放心,我這煉丹師朋友等階不低,治癒你的傷勢應該不成問題。」

    「多謝林掌櫃。」游吟香連忙道謝,遲疑了一下,又小聲詢問道:「治癒我的傷勢,應該需要不少靈材,我們出來倉促,身上只帶了一些傷藥和銀子……」

    「出門在外,誰能沒有個難處。靈材的事,游姑娘以後再想辦法補償。」林東爽朗道:「林記客棧雖然不是什麼家族和宗門,但我和一些小宗門都有些交情,湊一湊,一些靈材還是不成問題的。」

    二人頓時心生敬意,一個世俗商人,能和宗門有交情,憑的是什麼?雖然一個商人身份,能耐得住紅塵的誘惑堅持修煉並達到心神期一重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還是眼前這份豪邁大氣。

    「對了,夏公子、游姑娘,你們宗門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林東趁熱打鐵道:「怎麼會引得你們被人如此追殺?」

    「這……」

    二人面露遲疑。

    「不方便就算了。」林東毫不以為意的舉起茶杯,勸道:「喝茶,西蘭城正宗鴻運茶,在秋風城地界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好茶。」

    夏凡連忙舉杯,游吟香卻是兩腮通紅,有些羞愧的囁囁道:「林掌櫃,不瞞你說,我們是興禮宗的弟子。」

    「興禮宗?」林東對這名字有些印象,應該是秋風府響噹噹的宗門之一,不由拱手道:「難怪兩位如此氣質出眾,原來是興禮宗的弟子。」

    二人聞言忍不住看向一旁雲淡風輕的雲嵐,心中對林東這話有些慚愧。

    林東將游吟香作為突破口,沉吟道:「以游姑娘的天賦,應該是興禮宗下任宗主的繼承人吧?怎麼會……」

    游吟香面色一黯,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夏凡心有無奈,身份已經說出來了,出了什麼事,一打聽就可以知道,不說反倒惹人不快,當即開口道:「不瞞林掌櫃,我師妹不僅是興禮宗下任宗主的繼承人,而且還是宗主的獨女,而我則是他老人家的三弟子。」

    林東輕輕點頭,靜待下文。

    「事情,應該從兩年前說起。」夏凡解釋道:「兩年前,我們興禮宗和寧吉宗的弟子發生了一些摩擦。」

    「寧吉宗?」林東愕然。

    「林掌櫃知道寧吉宗?」二人驚詫看往林東,這位林掌櫃,不會和寧吉宗有什麼交情吧?

    林東哪能不明白二人的心思,當即苦笑道:「我一個相熟的宗門,最近被寧吉宗仗勢勒索,差點被滅宗。」

    二人心中釋然,夏凡詢問道:「林掌櫃相熟的宗門,恐怕是煉器宗門吧?」

    林東驚訝道:「夏公子怎麼知道的?」

    夏凡苦笑道:「寧吉宗是煉器宗門,和我們興禮宗的摩擦越來越大,打得也越來越凶以後,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我們興禮宗也是煉器宗門,弟子們想要提高實力,都靠著靈劍。雙方打起來以後,師父他老人家也經常派人前往相熟的宗門借礦石,這寧吉宗要霸道一些,動手搶自然更快一些。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興禮宗慢慢有些吃不住了,宗門內也分成兩派,我師父為首的一派,還是堅持以借為主。而大長老乾長簡一派,卻覺得應該學寧吉宗一樣,找一些煉器小宗門搶奪。」

    林東啞然,他總算古桓宗無妄之災的由來了。居然是寧吉宗和興禮宗大戰,寧吉宗為了湊到足夠的礦石煉製靈劍,搶完了青眉山,然後把手又伸往附近的小宗門。

    「大概兩個月前。」夏凡繼續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和寧吉宗的一場爭鬥中受傷,乾長簡趁機發難把師父擒獲,然後逼迫追隨師父的長老和弟子歸降。幾位長老帶著我們護送師妹下山,遭到伏擊,師妹也身受重傷,逃下山以後,就只剩我和師妹兩個人。」

    「那……你們有什麼打算?」林東詢問道。

    夏凡看了眼游吟香,無奈道:「以師妹的天賦,雖然身負仇怨,但只要師妹願意真心投靠,應該也有大宗門願意接納。只需十幾年,師妹便足以單槍匹馬再回興禮宗報仇,可她……」

    林東詢問道:「游姑娘是想救出遊宗主和被囚禁的師兄弟?」

    游吟香雙眼通紅道:「還要避免乾長簡將我們興禮宗帶入萬劫不復當中,他如果學寧吉宗一樣,現在或許沒什麼危機,但小宗門也不一定永遠是小宗門。」

    林東疑惑道:「游姑娘的天賦雖然出眾,但畢竟年輕,就你和夏公子,恐怕連興禮宗都進不去吧?是不是有什麼其它的辦法?」

    「哪能有什麼其它的辦法」夏凡苦笑道:「師妹只想養好傷然後去試試。」

    林東詫異道:「這豈不是去送死?」

    游吟香忽然起身,哭著跑了出去。

    夏凡連忙站起,拱手道:「林掌櫃,讓你見笑了。師妹並非軟弱到如此程度,實在是她對興禮宗有著極深的感情,而且無法忍受父親和十幾年的師兄弟被殺,寧願陪著他們一死也不願苟且偷生。」

    林東點頭,這任務,恐怕不比滅了寧吉宗容易。當然,獎勵估計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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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小家子氣

    想要完成游吟香這個任務,一是救人,二則是從前財經手中搶回興禮宗。

    林東敲了敲腦袋,雲嵐想要隱藏身份,天劍訣是肯定用不得的,不過,如果加上古桓宗幾位長老,再有游吟香帶路,應該有一定成功的幾率。至於搶回興禮宗,除非救出人以後,古桓宗傾巢而出作為奇兵,雙方合力,這樣才有一定成功的希望。

    但這麼做,古桓宗將損失慘重。為了一個任務,獎勵再高也得不償失。

    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從寧吉宗下手了,如果能讓寧吉宗和興禮宗大戰起來,打得越凶,到時候收拾殘局也越容易,也能延長乾長簡完全掌握興禮宗的時間。

    有了大概的思路,林東也不著急了,看往一旁的馬春,詢問道:「客棧這兩天怎麼樣了?」

    「生意有些下降。」馬春苦著臉道:「二樓每天只有八十來桌,主要還是因為各大酒樓在拚命降價,迎風樓最狠,這才多久的時間,居然就一口氣降到六折了。」

    林東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要的,也是所有酒樓拿出渾身解數拚命打起來,這樣才能阻擋楓林酒樓借助商業協會消息獨霸秋風城的腳步。

    想了想,林東緊接著詢問道:「商業協會有消息了沒?」

    馬春搖頭:「還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到現在也沒有定下來。」

    林東摸了摸下巴,商業協會的事情,恐怕一兩個月內是不會停下的。如果客棧現在就跟著拚命降價,恐怕容易加速一些酒樓倒下,等於隨了楓林酒樓的意。

    可要是不跟著降價,客棧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差,等到商業協會消息結束,想拉人可就困難了。

    八十桌……

    「八十吧」

    林東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馬春有些茫然:「掌櫃,什麼八十?」

    「除了雨天和那些特別的日子,客棧二樓的食客一天少於八十桌的話……」林東毅然道:「特色菜降價,楓桐葉燉甲魚、活力牛肉丸,銅卡九折,銀卡八折。」

    「只有特色菜?」馬春欲言又止。

    林東點頭,古桓宗的種植園和圈場還在籌備階段,根本無法提供靈獸靈材,因此客棧的靈獸靈材都是從市場上買來的,利潤也就一倍左右。楓桐葉燉甲魚和活力牛肉丸,價錢都是二兩銀子,成本卻只是一個兩百文錢,一個二十幾文錢。就算是成本最高的楓桐葉燉甲魚,打個一折都能保本。活力牛肉丸……怎麼降都不怕。

    「對了,酒莊那邊,一年期百里香應該也已經出來。加上配料的話,等於是三年期。」林東想起百里香同樣也不怕拼價以後,開口道:「除了貴賓卡贈送的,同樣加入打折。」

    「掌櫃……」想了想,馬春還是忍不住道:「會不會少了一點?其它酒樓可都是所有酒菜打折。我們只是特色菜降價的話,恐怕支持不了幾天。」

    林東笑道:「其它酒樓愛怎麼降隨他們,客棧只要保持正常情況下有八十桌就夠了,銅卡九折銀卡八折一旦頂不住,每樣再減一折,不管降到什麼程度,一定要保持八十桌。」

    馬春重重點頭,可以一直減下去的話,有活力球撐著,只要楓林酒樓不會出什麼ど蛾子,憑其它酒樓的手段,八十桌應該不是太難。

    「另外,派人去趟閩越郡白府,請白老闆帶十萬兩銀子的靈石過來。再來就是晚上過來一趟,有點事找你。」林東決定還是把運送門的事情告訴馬春。

    「行,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去大堂了?」馬春詢問道。

    林東點頭,等到馬春離開以後,看向一旁的雲嵐:「游吟香的傷勢有沒有問題?」

    「丹藥材料最高的只是二階,市面上應該買得到。」雲嵐徐徐道:「晚點我寫張靈材單子給你,你讓馬春買過來。」

    林東笑吟吟道:「我出去一趟,你到我房間等我怎麼樣?」

    「嗯」雲嵐徐徐點頭。

    林東愕然道:「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

    雲嵐輕描淡寫道:「讓我幫你服用青藍果。」

    林東無語,青藍果第一次同時服用的藥效奇大,足以助自己輕而易舉突破心神期一重,但因為突破後需要對丹田進行養護,多餘的藥效卻有些浪費。一個大境界最多只能服用五次青藍果便會失效,而且後四次加起來也沒有第一次的藥效高,按他的打算,本是等心神期五重以後再吃,這樣可以保證藥效沒有一點浪費。

    現在,出了寧吉宗這破事,心神期一重在秋風城可以自保無慮,跟宗門弟子比起來卻屬於中下,所以林東才想改變主意,先增強些實力再說。

    沒想到,雲嵐連這都猜得出。

    「女人太聰明了可不好。」林東悠悠道。

    雲嵐失笑道:「難不成,你想讓我懷疑你心懷不軌,然後拔劍相向?以我的劍法,你估計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林東汗顏,實力差,居然連開玩笑都有性命之憂。

    回到後院,給雲嵐開了門以後,林東當即前往雜物間,而後到達西蘭城。

    找來張葉,問了下殉難夥計的處理情況和客棧的生意,林東讓他派人前往古桓山通知蕭天池,除了留一兩個長老負責處理宗門事務之外,所有長老和忠誠弟子全部趕往秋風城。

    暫時關閉與萬家莊交換的靈材,把所有催長時間加諸在萬紅樹和青藍果上面以後,林東回到秋風城,在小菜園如法炮製,這才施施然回房。

    推開房門,木床上,雲嵐盤膝而坐,白皙的粉頸泛著淡淡的瑩光,潔白光滑的手背輕輕放在雙膝,嫻靜清雅徐徐縈繞在整個房間,令林東忍不住有些失神。

    驀然間,房門無風自動,卡的一聲自行關閉,將魂遊太虛的林東給拉了回來。

    咂了咂嘴,林東疾步來到床邊,噌噌便將鞋子脫掉。爬上木床,正脫著長衫,藍光一閃,一柄閃著幽幽光澤的寶劍橫放在雪白的被單上。

    「那個……衣物少一點,更方便你的靈力在我經脈中運行。」林東解釋道。

    雲嵐不語,右掌輕輕一推,正中林東的肩頭。瞬時,林東宛若被一股柔軟的清風包裹,身體不由自主的旋轉了一圈,背靠向雲嵐。

    「坐下,收攝心神」

    林東知道已經到雲嵐的極限了,霎時換上一張正經的臉龐,盤膝而坐,拿出靈石放好,再從儲物空間中拿出青藍果,詢問道:「怎麼吃?」

    「青果一口,藍果一口,輪流服用知道全部吃光。記住,每一口果肉不能相差太大,超過一錢會導致藥效失衡。」雲嵐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這麼難?」

    林東咋舌,一錢也就一丁點啊

    「你以為,擁有九階藥效的靈果可以隨便吃?」雲嵐淡淡道。

    無奈,拿起青果,林東小心咬下一口。果肉入口即化,順著咽喉化作一股暖流徐徐進入經脈。

    再拿起藍果,仔細研究了一下青果上的咬痕,這才一口咬了下去,等到果肉化作暖流進入經脈,又是一口青果咬下,如此輪替,足足吃了數分鐘,青藍果才全部下肚。

    經脈中,已然被濃郁的暖氣填得嚴嚴實實。

    吐了口氣,林東詢問道:「沒問題了吧?」

    雲嵐輕應了一聲。

    將雙手放在膝蓋,林東收攝心神,意念所動,靈力快速進入經脈。

    只是一周天,滂湃的靈力便湧入丹田,氣勢,竟如山洪暴發般凶狠,駭得林東差點蹦起。

    「放棄抵抗」

    雲嵐雙掌緩緩印在林東背部,一股淡淡的氣流從他的背部侵入,鑽入他的丹田當中。而後,形成一個奇異的通道,澎湃的靈力從中鑽過,再出來,卻精純平緩了無數倍。

    林東放下心來,連忙控制靈力不斷在經脈中運行。

    房內,孤男寡女,卻心純如水……

    楓林酒樓後院,凌正陽正手持球拍,與護衛對戰。

    幾天下來,凌正陽的球技顯然有極大的進步。護衛實力不俗,因此速度和反應都非普通人可以比擬,但在凌正陽極其嫻熟的球技下,卻仍舊要遜色幾分。

    一局打完,二十一比十七。

    凌正陽接過隨從遞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正欲邀請氣息平穩的護衛再來一局,姜有才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三少爺,林記客棧有動靜了。」

    「哦?」凌正陽頗為詫異道:「林掌櫃,終於沉不住氣了?」

    姜有才笑道:「氣是沉不住了,但有些小家子氣。」

    「小家子氣?」凌正陽一怔,旋即搖頭道:「恐怕姜掌櫃是第一個說他小家子氣的人。」

    「那可不一定,林記客棧剛出的公告,兩道特色菜和三年期百里香,銅卡九折,銀卡八折。」姜有才自信道:「就這幅度,比起當日免費三天一舉挑起整個秋風城酒樓業大亂,別說我,各大酒樓老闆都會覺得林掌櫃有些小家子氣。」

    「林掌櫃只是不想把各大酒樓逼得太急而已,逼得太急的話,等到商業協會消息結束,放眼一掃,秋風城可就只剩一兩家酒樓了。」凌正陽淡然一笑,揮手道:「過幾天再說吧」

    「過幾天?」姜有才蹙眉道:「林記客棧這次降價的幅度雖然不高,但其它酒樓肯定也不會放任不管,一定會跟著再降一點。這樣的話,我們酒樓的生意恐怕得受一些影響。」

    「沒關係,過幾天再說。」凌正陽漫不經心道。

    「那行,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姜有才略感失望,剛還笑人家林掌櫃有些小氣,想不到,三少爺更加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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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幅降價

    一連十幾天,林東和雲嵐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中度過。

    丹田內,靈氣已經充盈飽滿,隨著靈力一次次在經脈中運行,暖氣的輔助下,澎湃的靈力通過雲嵐利用靈力形成的通道後,不斷急速膨脹著丹田。

    噗

    終於,一聲輕響,整個丹田出現無數裂縫,而後慢慢爆開,化作一團瑩光。

    靈力從林東體內撤出,雲嵐徐徐吐了口氣,開口道:「把丹田重新凝聚以後再找我,以青藍果的藥效,再吃一顆的話,應該可以突破到心神期三重。」

    林東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身體傾斜著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道:「一天修煉十一個半時辰,差點沒累死我。」

    雲嵐笑了笑,走下木床。

    砰砰敲門聲隨即響起,門外,馬春的聲音傳了出來:「掌櫃,蕭宗主帶著天豪過來了。」

    「就他們兩個?」林東吃驚起身,連忙下床打開房門。

    屋外墨黑一片,馬春看不清門內的情況,身旁,蕭天池和天豪卻憑借過人的眼力看得一清二楚。

    蕭天池拱起的雙手,停在半空,到嘴的客套話,一時也忘了說出口。

    三根半夜,雲姑娘居然在林掌櫃房中。這意味著什麼,幾乎不言而喻。蕭天池本也不是那種大驚小怪之輩,非婚同居這種事驚世駭俗,在他眼裡卻也算不得什麼。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林掌櫃這本事也太大了。雲姑娘如此年紀便有強者實力,它日注定是大漢國最頂峰的存在,居然,居然就這麼被林掌櫃給糟蹋了……

    「爹」天豪叫了一聲,見林東和雲嵐一起出來,他同樣驚詫,在古桓山時卻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加上也並非如蕭天池那般覺得林東配不上雲嵐,很快便清醒過來。

    可將視線移向雲嵐時,天豪卻怔住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雲姐姐?雲姨?娘?

    三選一,難度對天豪來說,著實不小。

    林東不知道二人的心思,朝著蕭天池拱了拱手,詢問道:「蕭宗主,只有你和天豪過來了?」

    蕭天池如夢初醒,忙回禮道:「只留下兩位長老負責打理宗內事務,我怕半夜進城的人太多會被人盯住,吩咐霍長老他們帶著門下弟子都駐紮在城外。」

    「總共有多少人?」林東追問道。

    「五百四十五個,全都是那場浩劫中表現優異,毫不猶豫選擇和古桓宗共存亡的弟子。」蕭天池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朝雲嵐拱了拱手:「雲姑娘。」

    雲嵐輕輕點頭:「蕭宗主。」

    林東忙讓開少許,招呼道:「都進來說話,馬春,你先回去,明天準備好接應霍長老他們。」

    馬春點頭退了下去。

    關上房門,請蕭天池坐下以後,林東忙著點燈倒茶,一旁,一直猶豫不決的天豪終於還是朝著雲嵐鞠躬:「娘好」

    噗……

    蕭天池一口茶水噴了出去,林東愕然而視,雲嵐的青紗當中,瞬時飛起一抹紅霞。

    看了眼一旁的雲嵐,再看了眼很快恢復鎮定,故作繼續品茶的蕭天池,林東有些明白了,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悠然道:「喝慣了西蘭城的鴻運茶以後,秋風城的其它名茶,怎麼喝也不是味道。」

    蕭天池哪會相信林東懂茶道,卻也沒有點破,徐徐點頭道:「確實,鴻運茶味香醇厚,放眼整個秋風府,也只有這鴻運茶可以成為上品。」

    看著故作悠閒的二人,雲嵐微微搖了搖頭,來到天豪身旁,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以後叫雲姨。」

    天豪不由看向林東。

    林東視而不見,看向蕭天池,正色道:「蕭宗主,這次請你們過來,主要是前段時間客棧來了兩位客人……」

    任憑天豪在一旁糾結,林東將游吟香的事情改了一下時間,而後詳細說了一遍。

    蕭天池輕捋長鬚,沉吟道:「林掌櫃的意思,是先讓寧吉宗和興禮宗打起來,我們最後再出來聯合興禮宗的前宗主收拾殘局?」

    林東點頭。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蕭天池詢問道:「林掌櫃打算怎麼做?」

    林東兩手一攤:「我對寧吉宗和興禮宗一無所知,只清楚最好能假借興禮宗的名義刺殺寧吉宗一個重要人物,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拚命。」

    蕭天池緩緩搖頭:「對一個宗門來說,生死存亡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它們兩家也不會打上兩年,真要說起來,打幾十年的都不少見。一個宗門的宗主,除非在宗內擁有極高的威望,否則,再怎麼群起激憤,各大長老也會彈壓下來,然後承諾多少年內一定雪恥。宗主繼承人也是一樣,除非他擁有極高的天賦,而且深得人心,否則一定會被彈壓下去。」

    「那怎麼辦?」林東有些傻眼了,真要打個幾年,這任務早泡湯了。

    「唯一的辦法……何宗門都或多或少有幾樣傳世之寶,如我們古桓宗的穿雲劍、寶鱗甲,這些傳世之寶才是宗門象徵。一旦被人奪了,那是滔天大仇,對一個宗門宗主來說,不僅一輩子都無法抹去這個恥辱,後世也得背上這個罪名。」

    蕭天池冷冷一笑,有些陰狠道:「死了一個宗主,繼任宗主眼裡,就算不是好事,也得為宗門以後著想。少了傳世之寶,甚至是這傳世之寶被毀掉,宗門沒有以後更好,最起碼,不用背上幾世的罵名。」

    林東嘖嘖道:「蕭宗主,你夠毒了。」

    蕭天池緩緩搖頭,眼中冷意逼人:「殺我古桓山弟子過百,這對任何宗門來說,同樣是奇恥大辱。」

    林東點頭,開口道:「客棧暫時抽不開身,明早見過游吟香以後,這事,就有勞蕭宗主了。」

    蕭天池毫不推脫道:「林掌櫃放心等我好消息,不過……」

    林東悠然道:「雲姑娘雖然不便使用宗門靈技,但到時候也會一起去幫忙。」

    蕭天池安心下來,一個強者,就算不用最強的靈技,在這秋風府境內也是無人可敵的存在。

    等到二人離開,雲嵐狠狠盯了一會兒林東,見他一副凝眉沉思,彷彿完全已經把之前一幕全部忘掉的樣子,不由輕輕一跺腳,轉身離開房間。

    林東咧嘴一笑,關上房門以後,樂呵呵上了木床,而後控制靈力溫養丹田破碎後形成的光幕。

    翌日,林東帶上蕭天池去見游吟香和夏凡,得知二人的來意,游吟香與夏凡感激涕零,對林東的仗義,已經無法用言語可以表達心中的感謝。

    不但不顧危險收留自己,甚至還不計代價幫忙找煉丹師,而今,竟又千方百計幫忙聯繫勢力……夏凡還要好一些,對於林東,游吟香已經達到言聽計從的程度,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冒險和蕭天池潛入青眉山打探寧吉宗傳世之寶的藏身之所。

    一連數天,除了忙著溫養丹田之外,林東便是等著蕭天池幾人從青眉山帶好消息過來。沒想,好消息沒等到,卻等到一個讓他頭疼無比的消息。

    楓林酒樓,一大早竟貼出告示,銅卡六折,銀卡五折,而且是全部酒菜。

    近半個月,除了林記客棧搞出免費三天和推出新招牌菜、活力球時推出貴賓卡作為反擊之後,對各大酒樓的價格大戰不聞不問,一直堅守銅卡九折銀卡八折的楓林酒樓,竟突然砸出個如此大手筆。

    原因,林東已經想到了。

    商業協會的消息,恐怕不幾天就有重大進展,但這重大進展的背後,仍舊有著極大的阻力。只不過,除了楓林酒樓這種巨無霸,一郡一府之內的商人們還看不到這阻力。

    知道原因,林東頭疼就頭疼在,他無力阻擋。

    商業協會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影響到的。而楓林酒樓利用商業協會消息打壓各大酒樓,也同樣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唯一能做的,只是被牽著鼻子跟著降價自保。

    但這自保,又能堅持多久?

    客棧二樓的生意,就算保不了八十桌,最少也得保證在五十桌上下,要不然,商業協會消息一旦不鹹不淡的拖上三五個月。人都習慣了楓林酒樓的氣氛和口味以後,再想拉回來,沒一兩年想都別想。

    別說一兩年,三五個月以後,客棧就能達到升級要求。屆時,西蘭城的客棧將無法滿足六級客棧的客人數量,也就等於客棧經驗值無法保證天天都能拿到滿值,這是林東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可就算跟著大幅降價,如果商業協會的消息超過三五個月,客棧達到六級,除非把二樓改成普通酒菜,同樣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聚回那麼多的食客。

    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林東苦思冥想,依舊毫無所獲,不得不吩咐馬春:降價,不管是招牌菜還是靈獸靈材,全部降到和楓林酒樓一樣的程度。

    馬春鬆了口氣,他的猜測和林東恰恰相反。楓林酒樓突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肯定是商業協會已經確認下來,楓林酒樓不得不暫時壓下不傳出來,然後企圖用大幅降價嚇得各大酒樓不敢硬拚。

    要是選擇關門歇業,那就隨了楓林酒樓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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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咬牙硬挺

    各大酒樓的老闆們,想法顯然是和馬春一樣的,在他們看來,楓林酒樓這就是在嚇人,誰膽子小被嚇得關門歇業的話,過幾天就等著後悔莫及吧

    同一天,各大酒樓紛紛貼出告示,降價,大幅降價

    秋風城的大戶們樂了,家裡也別開伙了,上午這家,中午那家,晚上再換一家。比起家裡自己做,上酒樓,花費相差不了多少,而味道卻高出幾籌,非常容易做選擇。

    對於各大酒樓的反應,凌正陽智珠在握,心情大好之下,甚至還捧場讓人點上幾道各大酒樓的特色菜嘗嘗。

    而林東,儘管知道楓林酒樓的目的,卻也選擇了沉默。自家都得埋頭硬拚,把楓林酒樓的陰謀揭穿的話,各大酒樓真要有人選擇關門歇業以後再想辦法東山再起,只是給客棧增加壓力。

    第二天,楓林酒樓再出告示,銅卡四折,銀卡五折。

    各大酒樓的老闆們樂了,他們堅信,商業協會消息確實已經出來,只不過被楓林酒樓給壓著沒有傳出來。

    要不然,楓林酒樓也不會如此急迫打壓。就算騙不了各大酒樓關門歇業,價錢壓得越低,也越容易吸引食客,商業協會消息壓不住以後,也好多些競爭資本。

    不到一個時辰,十家大酒樓爭先恐後把酒菜價格再度降低一籌,資本雄厚的,甚至把酒菜降到了三折的程度。這價錢,就算楓林酒樓的低成本高利潤也得穩賠不賺。

    第三天,風雲再起,楓林酒樓似乎是卯上了,銅卡三折,銀卡四折,虧本大甩賣。

    沒有任何意外,包括知道楓林酒樓陰謀的林記客棧在內,齊齊被楓林酒樓的公告給牽住了鼻子,酒菜價格,一降再降。

    這一天,秋風城十一大酒樓,齊齊虧損。而林記客棧,同樣也好不到哪去,雖然有低成本的活力牛肉丸和楓桐葉燉甲魚撐著,卻也邁入虧本的行列當中。

    第四天,楓林酒樓沒有了任何動靜,但在酒樓的大戶食客們,卻開始鬧騰起來。

    一個個大戶,帶上禮盒,前赴後繼的湧入那些超級大戶的家中。晚上,則齊齊奔向秋風城大小官員的府邸。

    這舉動,就算是沒有派人駐守楓林酒樓打聽消息的酒樓老闆也能判斷出,商業協會消息出來了。否則,這些大戶也不會如此急迫去巴結秋風城各行各業的巨無霸和官員。圖的,還不是讓他們以後能手下留情,或者能跟著從小商戶手裡分一杯羹。

    果然,也就第二天,一些與秋風城官員相熟的大酒樓老闆便得到消息,乾威皇帝已經正式同意將行會改為商業協會,定價則交由各城的商業協會負責,但縣級商業協會擬定的定價則必須經過府級商業協會的同意才能推行。

    大反擊的時刻已經來臨,各大酒樓沒有任何猶豫,一折

    只要能把食客拉住,虧也只是虧三五天,頂多也就十幾天。到時候,手裡有食客,楓林酒樓再財大氣粗,總不敢一直跟著一折拼下去。畢竟,它們拼的也不止是秋風城,而是整個大漢國。而且這麼做等於自相殘殺,各大酒樓討不到便宜,楓林酒樓食客多,而且還有大量超級大戶食客,虧得也更多。

    就算楓林酒樓頭腦發熱想自相殘殺下去,商業協會一旦成立,價格可就不是楓林酒樓說了算,慢慢抬上來,事情也就風平浪靜了。

    翌日,楓林酒樓再出公告,這公告,讓所有酒樓老闆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銅卡二折,銀卡三折

    楓林酒樓提價了,算起來,還一提就是翻倍的提。這意味著,楓林酒樓將引起大戶們的不滿,更意味著,楓林酒樓已經扛不住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酒樓跟進,楓林酒樓提價得罪食客,無疑是搶奪食客的最佳機會。誰要跟著提價,誰就是傻子。

    一時間,各大酒樓不但沒有提價,反而賣力的宣傳起酒樓的特色。各種花樣,又一次換湯不換藥的翻新上演,只苦了那些小酒樓和小飯館。

    大酒樓裡,靈獸靈材低到一兩百文錢一盤,對於普通民眾來說,雖然還是貴了一點,但偶爾吃上一次嘗嘗鮮卻未嘗不可。也因此,本該不受影響的小酒樓也遭到衝擊,這衝擊雖然不算太大,卻也不得不逼著他們想辦法彌補。

    彌補的方法,無疑是降價從小飯館手裡面搶生意。

    風起雲湧,整個大漢國的酒樓業,被楓林酒樓的降價狂潮引出了驚濤駭浪,但朝堂上,卻波瀾不驚。偶有人提起,也被打壓下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各大酒樓翹首以盼,終於,重大消息傳來。商業協會的各項法規在行會的基礎上進行改進以後已經全部定下,唯一的難題只有一個,各城商業協會該如何徵收銀兩。

    商業協會對外聯繫業務需要人手,需要路費。商業協會的駐地,商業協會內部雜役、護衛的工錢,日常消耗。這些都需要銀子,這銀子,無疑是從商人們身上出。

    難題在於該怎麼收,按人頭的話,每家每月過兩銀子,對大商戶來說算不得什麼,對小商戶而言卻是筆不小的支出,甚至還要高過商業協會成立所帶來的利益。

    如果從大商戶身上獲得,銀子是鐵定能湊到,但商業協會的定價又該由哪些人參與表決?

    所有商戶都參與表決的話,出了銀子的大商戶們肯定不同意。可要是按出銀比例來分派表決的權利,等於讓所有大商戶操縱了商業協會,他們的成本低,定價無疑會低到小商戶們無法承受。

    這難題,其實也不算什麼難題,不僅是各大酒樓的老闆,所有大戶們都相信,最終的結果肯定是由大商戶出銀子,然後由衙門監管。

    時間一天天過去,商業協會的事情似乎平靜下來,大戶們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熱衷了,畢竟,商業協會成立已經確認,大部分法規也全部出來,只要搞定衙門,萬事大吉。

    加上楓林酒樓的酒菜價格高出其它酒樓一籌,食客們開始逐漸回流。眼看著日益增多的食客,各大酒樓的老闆們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賠錢賺吆喝,咬牙挺到商業協會正式成立,終會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管怎麼說,楓林酒樓往衙門塞的銀子和人脈,總比不過各大酒樓聯合起來的銀子和人脈,商業協會一旦成立,不但楓林酒樓囂張不了,還能從小酒樓身上扒拉幾個大戶過來。

    林記客棧,林東正在雲嵐的護衛下修煉,敲門聲響起,馬春帶來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消息。

    王雙喜父子和依依前來拜訪。

    短暫的失神,林東苦笑,一家子齊齊上門拜訪,怕是來商討對策的。可林記客棧也在咬牙頂著,又哪來什麼對策。

    無奈,來者是客,林東只得出門相迎,將三人引到後院。

    等到馬春上茶,寒暄了幾句,正如林東所料,王雙喜苦笑道:「林掌櫃,林記客棧的生意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林東也是苦笑:「咬牙挺著等商業協會成立。」

    王雙喜重重歎了口氣,無奈道:「林掌櫃,不瞞你說,我們這趟過來,是來向林記客棧求救的。」

    「求救?」

    林東有些不解,雖說客來酒樓的特點之一是酒菜價格公道,一口氣降到一成,賠的銀子更多。但一天下來,有四五百兩銀子應該也可以打得住。

    王雙喜的財力在沒有倒閉的各大酒樓中雖然算少的,但十幾萬兩銀子在手,虧幾個月問題不大才對。

    「林掌櫃,客來酒樓什麼情況,你是最清楚的。」王雙喜解釋道:「短時間內,我倒是挺得住。可看著銀子一天天減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也不知道這商業協會,一兩個月到底能不能成立。如果一兩個月成立不了,就算能夠挺到商業協會成立,剩下的銀子恐怕也不夠支持到把酒菜價格拉上來。」

    林東遲疑了一下,實話實說道:「一兩個月內,商業協會絕對成立不了。」

    「為什麼?林掌櫃是不是從李大人那聽到什麼消息了?」王雙喜駭然站起。

    「算是吧」林東點頭,李健誠那裡,他問過。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這事不但兩大黨派,就連許多皇子也參與其中,三五天內或許就把利益給分好了,也可能三五十天才分好,甚至可能三五個月才分好。這麼大的事情,李健誠壓根就沒資格得到消息。

    「既然是這樣,那可就真得求林掌櫃出手相助了。」王雙喜緊張道。

    「王老闆請說,能幫的我一定幫。」林東點頭,雖然這段時間天天賠本,但客棧手頭上還有四十來萬兩銀子,西蘭城林記客棧每月也有四五千兩銀子的入賬,就算白景泰帶著十萬兩銀子的靈石過來,倒也不用擔心借出去一筆。

    王雙喜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我想請林掌櫃答應我們客來酒樓也可以累積林記客棧的貴賓卡酒菜價格。」

    「客來酒樓累積林記客棧的貴賓卡酒菜價格?」林東茫然不解。

    王雙喜點頭道:「活力球每天都有不少消耗,如果林記客棧的貴賓卡也能在客來酒樓累積酒菜價格的話,等於就算我提價,也可以幫客來酒樓拉住一批客人。如果林掌櫃答應,我願意以商業協會成立以後,客來酒樓三成的股份作為交換。」

    林東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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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五章兩家聯手

    商業協會成立,客來酒樓的生意恢復正常,每月的利潤應該在三千兩銀子左右。按這盈利,加上客來酒樓的地皮,三成股份少說也能值七八萬兩銀子。

    七八萬兩銀子換幾個月的貴賓卡累積酒菜價格,林東相信,除了想盡量節省開支度過這劫之外,王雙喜想報恩的成分肯定也不低。

    若是正當交易,林東百分百會一口回絕。一則幫一個實力不錯競爭對手躲過危機屬於愚蠢的行為,二則真按王雙喜說的這麼做,肯定也會讓客棧的生意受到一定影響。

    七八萬兩銀子不少,但林東志在整個秋風城,絕對不會幹這事。

    偏偏,王雙喜開出這價格有極大原因是想報恩。

    林東至今,還沒對朋友冷眼相待過,儘管他知道現在該硬著心腸拒絕,等到客來酒樓倒了,支援千八百兩銀子已經算得上盡到了朋友之誼,可他還是開不了這個口。

    沉吟片刻,林東不由看了眼一旁的依依,詢問道:「王老闆,如果讓依依在客來酒樓彈琴唱曲的話,我想,客來酒樓就算提價,應該也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影響吧?」

    王雙喜苦笑,林掌櫃這意思,居然是不願意接受這雙方都合適的條件。心中有些失望,王雙喜還是搖頭解釋道:「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實在不妥。」

    林東看向同樣苦笑的依依和王斌,食指輕輕敲著桌面,陷入考量當中。

    三人緊視林東,有些無法理解他為什麼不願答應。這條件,明明是林記客棧佔便宜才對,如果林掌櫃真是那種寧願自己吃虧也要讓競爭對手難過的人,當初也不會把酒樓地契和十多萬兩銀票還回來了。

    初夏將至,遙遠的天空,略顯炙熱的太陽正緩緩朝著西方偏移,將四人的影子一點一點朝著中間拉近。

    驀然間,林東停下了敲擊桌面的手指,開口道:「王老闆,咱們合作怎麼樣?」

    「合作?」三人都有些茫然。

    林東點頭道:「如果林記客棧的貴賓卡在客來酒樓也可以累積價格,等於林記客棧的生意會有少部分被客來酒樓拉去,現階段,想要拉一桌客人都得費極大大力氣才行。說實話,在我眼裡,客來酒樓三成的股份,還不值這個價。」

    三人頓有些訕訕,自己以為很值錢的三成股份,在林掌櫃眼裡,竟還不如幾桌客人。

    想起林東的話,三人又心懷期冀,不由齊齊看向林東,靜待他的解釋。

    林東仔細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王老闆,你現在一天做幾盤紅燒鯉魚?」

    「三十盤左右。」王雙喜無奈道:「客來酒樓現在的客人,幾乎都是靠著紅燒鯉魚撐著。」

    一旁,王斌和依依面色微紅,顯然心中都有些慚愧。

    「王老闆最多一天可以做出多少盤?」林東卻顧不上王雙喜有什麼塵疾。

    「如果材料齊備……」王雙喜考慮了一下,開口道:「一天七十盤應該不難。」

    七十盤,還是少了一些,好在也並非行不通。

    林東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這樣,林記客棧出楓桐葉燉甲魚和活力牛肉丸,客來酒樓出紅燒鯉魚,咱們聯手怎麼樣?」

    「聯手?」王雙喜驚訝道:「林掌櫃的意思是,林記客棧和客來酒樓,都可以同時賣對方的招牌菜?」

    「對」林東點頭道:「林記客棧和客來酒樓相距並不遠,客人點菜以後,快馬運送,加上天氣也不冷,完全可以及時上菜。這樣一來,等於我們兩家的實力都提高了不少,雖然生意有些互搶,但同樣也可以搶別家酒樓的食客,遠比客來酒樓借助林記客棧的生意要好。」

    「可這樣的話,客來酒樓如果提價……」王雙喜欲言又止,一旦客來酒樓提價,而林記客棧按兵不動,同樣的特色菜,食客們自然往價格低的地方跑。

    「王老闆想怎麼提?」林東詢問道。

    「大概十天恢復一成的價格。」王雙喜解釋道:「雖然幅度大了點,但誰都知道各大酒樓現在都在賠本,一些老熟客應該能夠理解。」

    林東點頭道:「林記客棧價格保持不變,客來酒樓,一桌滿二兩銀子送活力牛肉丸一盤,滿四兩銀子,加送楓桐葉燉甲魚一份,如果有客人提起,二者也可以相互對調。這樣的話,我們雙方的吸引力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王雙喜小心詢問道:「活力牛肉丸和楓桐葉燉甲魚的成本是多少?」

    林東悠然一笑:「活力牛肉丸二十文出頭,楓桐葉燉甲魚兩百文不到。」

    三人愕然,齊齊驚呼道:「這麼低?」

    「林掌櫃,這成本……」王雙喜苦笑道:「都快低成普通食材了,尤其是活力牛肉丸,幾乎就是普通食材的價格,林掌櫃不會是想賠本幫我們客來酒樓吧?」

    林東搖頭:「王老闆放心,這成本,還希望不要傳出去才好。要不然,對客棧的聲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畢竟,二十幾文錢賣二兩銀子,就算物有所值,利潤也高得讓誰都會覺得不舒服。」

    王雙喜還是不信,卻選擇了沉默。

    良久,王雙喜忽然起身,朝著林東作揖道:「林掌櫃不惜賠本幫我客來酒樓,這大義,王雙喜銘記在心。無論如何,還請林掌櫃一定要收下客來酒樓五成的股份。」

    林東哭笑不得,五成股份,王雙喜這誤會,可夠大的,居然都願意把客來酒樓的控制權分一半出去了。

    正要解釋,依依也站了起來,一臉恭敬道:「林記客棧的兩大招牌菜都有特殊的奇效,普通藥材根本就不可能如此,林掌櫃再怎麼解釋也說不過去,不管怎麼樣,還請林掌櫃一定要收下這五成股份。」

    「對對對……」王斌連忙站起,不迭點頭道:「林兄無論如何一定要收下,不管這五成股份在林兄心裡值不值錢,最起碼,我們能心安理得一些。」

    再解釋也是枉然,林東無奈點頭道:「三成吧」

    三人還欲爭辯,林東已然正色道:「再多的話,我就不能心安理得了。」

    王雙喜長長吐了口氣,感慨萬千道:「我王雙喜這一輩子,能結交林掌櫃這樣的人物,也算一生的幸事了。」

    「是啊是啊」王斌趕忙跟著點頭:「林掌櫃那天跟我拼桌子,還真是我王斌這一輩子最大的運氣。」

    「不是你運氣好。」林東失笑道:「是夥計問了半天,只有你願意跟我拼一桌。」

    王斌咧嘴大笑,這同樣算是自己天大的運氣。

    再商量好細節,林東一拍手,笑道:「這事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就這麼定了,宜早不宜遲,晚點我找馬春安排這事。現在,你們在這等等,我去廚房做飯,中午就在這吃。」

    「想不到林掌櫃也會親自下廚,能親口嘗到林掌櫃的廚藝,傳出去,我這老臉可就有光了。」

    壓在心頭的巨石落地,王雙喜笑得合不攏嘴,和林記客棧交換招牌菜,效果絕對不輸於客來酒樓可以累積林記客棧的貴賓卡酒菜價格,這趟林記客棧之行對他來說,好處超出預期。

    林東笑著客套了幾句,當即前往廚房操刀下廚,掐著時間做好半桌子菜,端到後院時,雲嵐翩然而來。

    相互介紹了一番,對於雲嵐的氣質,三人無疑有些驚訝,對林掌櫃的本事,也是更加敬服了一分。這位雲姑娘,明顯不是平凡人,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想結交,難度甚至比結交一城的父母官還難。畢竟,父母官也是滿身銅臭,只要銀子夠了,稱兄道弟也非難事。而眼前這位雲姑娘,恐怕不是銀子可以認識的。

    吃過午飯,將王雙喜一家子送出客棧,吩咐馬春處理這事以後,林東這才回房修煉。

    下午,林記客棧和客來酒樓幾乎同時貼出告示,前者增加一道招牌菜,而後者則一口氣增加兩道招牌菜,雖酒菜價格上漲,但這兩道招牌菜全部免費。

    正是楓林酒樓食客回流之際,這公告一出,傍晚時分就顯現出了些許效果。第二天,便令各大酒樓的老闆們警惕與心動起來。

    兩家聯手,吸引力自然要大上幾分,這也就等於競爭對手又強了幾分,各大酒樓的老闆們警惕也是應當。讓他心動,是因為兩家明顯增強的生意,是個活生生的好例子。

    找家相鄰的大酒樓合作,或許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當即,各大酒樓的老闆們紛紛起身前往以前有不少嫌隙與摩擦的鄰近酒樓,有的,甚至在路上碰到。

    若在平常,誰的招牌菜更好,誰的特色更強,雙方肯定會為此爭執不休,加上多年的積怨,甚至可能為了幾兩銀子談崩。而今這階段,雙方都是出奇的大度,幾乎都是當日便完全敲定合作,若非路途實在太遠不方便送菜,有的甚至想三家聯手。

    對此,林東一笑置之,各大酒樓聯合起來,不但能分散楓林酒樓的食客,而且還能增強一些抵抗能力,對林記客棧利大於弊。王雙喜同樣沒有太過在意,林記客棧的招牌菜僅次於楓林酒樓的商業協會消息,相較而言,這些酒樓聯手遠沒有客來酒樓受益大。

    唯一有些頭疼的,只有凌正陽,林記客棧免費,令他把那些底子薄的大酒樓拖得永無翻身之日的計劃告吹。現而今又率先來了個兩家聯手讓各大酒樓競相模仿,想一舉擊倒秋風城大半酒樓的計劃,完成時間少說也得因此延後三五天以上。

    若各城的大酒樓都出一家林記客棧,延誤一天,恐怕都是數以百萬兩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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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六章藏寶閣

    一連三天,客棧二樓的食客數量都在穩步提升,時隔大半個月後,也終於再一次突破百桌,且上漲勢頭仍未減弱太多。

    儘管食客越多,虧得也越多,且這明顯是楓林酒樓故意造成的,但林東依舊樂見其成。只要不是天天免費,這些銀子,林記客棧還虧得起,能盡可能多讓食客們熟悉林記客棧,雖然代價有些大,但苦無抵擋楓林酒樓陰謀的情況下,也算值得。

    當天下午,蕭天池等人總算回來,而走時所說的好消息,也並未食言。

    寧吉宗三大鎮宗之寶,七階五彩劍、八階困清丹、玄靈石

    其中,五彩劍是現任宗主方史進的隨身之物,等同於宗主令的存在,不到生死存亡,幾乎不會拿出來。想搶到五彩劍,除非能殺了方史進或是把他手中的儲物靈戒搶到手,否則機會不大。

    殺了方史進,讓寧吉宗和興禮宗死拼的計劃也就破滅了,畢竟,丟了鎮宗之寶這罪名,下任宗主用不著背。

    目標,無疑是八階困清丹和玄靈石。

    這兩樣,都在寧吉宗的藏寶閣當中。

    不管是哪家宗門,藏寶閣都是最重要的地方,靈陣機關絕對不會少。難度雖然同樣不小,可有雲嵐這個七階靈陣師在,成功幾率卻也不會太低。

    當天晚上,在讓游吟香演示了一遍興禮宗最強靈技萬千星光以後,林東和雲嵐便啟程趕往青眉山。

    以林東的實力,這趟盜寶之行本是個累贅,但他實在不放心雲嵐一個人前往。而雲嵐,似乎也想帶他去見識見識,加上此行最少也需要兩個人,因此各懷心思下,倒也一拍即合。

    三後天的午時,二人一路披星斬月,總算到達寧吉宗的所在山頭。

    在寧吉宗外圍四處查看了一下地形,選出離開的線路以後,等到夜幕拉開,二人這才起身,悄然潛進寧吉宗內。

    正是戰事期間,最近又傳出六位長老全軍覆沒的恐怖消息,寧吉宗內,戒備森嚴,赫然已經達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程度。

    被雲嵐抓著肩頭,林東再度享受了一次飛天遁地的感覺,眼前此起彼伏,景致斗轉星移,一連半個多時辰,就在林東有些頭暈眼花之際,快速飛掠之勢才停了下來。

    林東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座假山之後,放眼瞧去,百米外,一棟高達五層,四面相同的閣樓聳立在遼闊的操場之間。淡淡的光輝在夜色中忽閃忽滅,顯得格外奇異和氣派。

    閣樓的下方,四名身著長衫,手持利劍的弟子雙目圓瞪,銳利的目光在四周掃視。

    「整個藏寶閣的外圍,你覺得最大的防衛在什麼地方?」雲嵐輕聲詢問道。

    林東一怔,本想說那四名弟子,想想又覺不對,真要是那四名弟子的話,估計雲嵐也就沒這麼一問了。

    再仔細查看了一下,沒察覺什麼不同之處後,林東目光移向他們後方的閣樓,信口道:「應該是樓閣周圍佈置的靈陣,這樣的話,只要有人觸動靈陣,四面守衛的弟子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樓閣周圍的靈陣只有四階,整個大操場的靈陣也同樣只有四階。想不被發覺,只需要三個五階靈陣師或是一個六階靈陣師在外圍破掉靈陣,再用靈力形成一道掩人耳目的屏障就能避開四名弟子。」雲嵐緩緩搖頭,示意林東注意大操場上的地面:「你看看有什麼不同。」

    林東揚目在大操場上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小聲道:「有微弱不可覺察的靈石粉末圖案,應該是靈陣吧?」

    雲嵐點頭不語。

    林東再猛瞧了一陣子,疑惑道:「再來,路面是花崗石,挺光滑的,應該經常有人走動。」

    雲嵐默然不語。

    「還有?」林東一塊一塊花崗石研究,忽然心中一動:「這些花崗石,好像挺大一塊的?」

    雲嵐笑而不語。

    林東彷彿抓住了什麼,敲了敲腦袋,恍然道:「長寬都是兩米,每塊幾乎一模一樣,這地面肯定有問題。要不然,想顯擺也該用大理石。下面,有機關?」

    雲嵐輕輕點頭:「如果你能做到靈力外放的話,就可以發現,有些石塊下面是空的,底下還有人。有些石塊,卻隱藏著不少殺機。若是誤闖此地的人,恐怕非死即傷。」

    林東咋舌,靈陣、守衛,居然都是擺設。這還是中下宗門,要換成大宗門,放鎮宗之寶的地方,恐怕得讓人嚇死。

    要世俗人家都有這般狠辣詭詐,小偷估計都得餓死。

    「觀察力比常人要強很多,但可惜不像宗門弟子一樣對各種機關多少有些涉獵,這些以後再說……走吧」

    雲嵐徐步走出假山,靈力暗湧而出,竟瞬息間在前方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黑霧。

    「這怎麼弄成的?」林東愕然道。

    「各大宗門最常見的靈技,化霧訣,和靈氣護罩差不多,稍微精深一點,只要是可以做到靈力運行全身的心神期都可以運用自如。不同之處在於,如果對方用心神探查的話,不高出對方五階,容易被發現。」

    雲嵐淡淡的回了一句,黑霧,將林東也包裹其中。

    林東無語,沒師傅全靠自學成才的人真夠可憐的

    靈力湧出,化作絲絲肉眼無法辨別的瑩絲鑽入地面,而後,雲嵐抓著林東縱身一躍,來到數米之外的一塊石板上。

    「別亂動,旁邊都有機關。」

    提醒了一句,雲嵐雙掌伸出,就欲用靈力從外部將身前的靈陣控制,腰部一緊,不由睨向一旁的林東。

    林東咧嘴一笑:「我怕一不小心踩錯地方。」

    雲嵐無奈苦笑,見腰部上的大手還算老實,只得作罷,專心利用靈力滲透進入尚未被觸動的靈陣。

    林東乘機靠近了少許,倒也不敢亂摸,老老實實專心吸著逸入鼻孔的清香。

    片刻,肩頭一緊,林東醒悟過來之時,耳畔風聲驟起,已然飛掠十數米。清香隨著身形停下,再度徐徐入鼻。以林東的實力,還無法做到控制靈力在體外運行,因此雲嵐也沒多做講解,而林東也樂得輕鬆,專心享受無與倫比的手感和令人陶醉的清香。

    「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東耳畔,傳來一聲微帶嗔意的天籟。

    扭頭一看,前方就是朱紅的大門,而旁邊,四名寧吉宗弟子已然倒地,身上並無傷痕,似乎是被迷昏過去。

    「就到了?」

    林東有些意猶未盡的放開右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雲嵐也懶得多說什麼了,一掌推開大門。

    踏進樓閣,裡面是一個佔地不下四五千平米的房間,放眼瞧去,一覽無遺。牆壁上,一顆顆夜明珠閃爍著瑩白的光芒,令整個房間籠罩在幽幽瑩光當中。

    夜明珠的下方,一排排字畫整齊排列,或飄逸,或大氣,或繁密……就算是不懂書畫的林東,也能看出這些字畫的不凡之處。

    再下方,四排都有著幾十米長的書架緊靠牆壁,珍珠、瑪瑙、玉器比比皆是。書架的下方,則是一口口紅漆木箱,不用想,裡面除了金銀,不會有其它可能。

    林東食指大動,不由自主就要上前。

    「一個宗門長老級別的人物,進到別的宗門藏寶閣,居然浪費時間去收一些用來湊樓層的世俗雜物,身份恐怕讓人生疑。」雲嵐悠悠道。

    林東邁出去的右腿懸在了半空,有些不捨的掃了眼整個房間,沒個百八十萬兩銀子,該打不住才對。

    吐了口氣,林東已然決定,它日攻進寧吉宗,自己必須第一個進這藏寶閣。

    「走吧」

    雲嵐抓起林東,朝著房間右角飛掠。

    林東頓有些奇怪的看了左側的延綿而上的木梯,心中雖不解,倒也英明的選擇了沉默。

    在右角停了下來,雲嵐的目光仔細查探了一番,忽然伸出雙手去摸上方兩幅字畫的卷軸。

    細長的手指,在兩條卷軸的下方兩三公分處,停了下來。晶瑩猶如美玉的指尖,再也難以升上分毫。

    林東忍不住樂出聲來,一米七的個頭居然碰不到機關,設計這機關的機關師,也夠能搗蛋的。

    雲嵐退開少許,瞪著林東道:「笑什麼笑,還不過來幫忙?讓兩幅畫的卷軸在中間碰到一起。」

    「呃,只是在為自己也有大用處而開心。」

    林東趕忙上前,雙手盡量延伸,攀到卷軸的兩頭後,微微將其合攏。

    卷軸觸碰的剎那,卡嚓一聲,地面的石板竟驟然一收,露出個長寬一米出頭的黑漆漆地洞。

    林東一時不查,高舉著雙手,朝著黑洞中直墜而下。

    呼呼風嘯在耳畔刮過,林東慌亂中腰部一擰,急墜的身體驟然一滯,雙手胡亂抓騰了幾把空氣之後,再度朝下墜去。

    眼看速度越來越快,林東徹底慌神之際,肩頭一緊,身體緩了下來。

    下一秒,雙腳穩穩落地。

    身旁,雲嵐悠然道:「身體下墜,如果抓不到任何東西,你可以一直借助腰力盡量讓下墜的速度減緩。再來,心神期最簡單的方法則是將靈力盡量散佈在上半身。不管是哪一種,太高的話都會受傷,但只要不是數十丈的懸崖,傷勢應該不會太大。」

    林東無語,儘管雲嵐怎麼看也不像小心眼的女人,但他仍舊很懷疑,雲嵐這是在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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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挑撥成功

    視線慢慢適應,林東放眼瞧去,密室同樣不下四五千平米,偌大的房間中空空蕩蕩,遠遠的,依稀可看見一抹淡淡的彩光和一抹粉紅。

    林東下意識一腳抬起,就要上前看個究竟,手臂被雲嵐拽住。

    「有靈陣和機關,站著別動。」

    提醒了一句,雲嵐緩步上前,藍劍悄然出現,下一秒,帶起一串藍虹直射而出。

    所過之處,弩箭紫炎交相輝映,整個房間,竟驟然騰起一股澎湃的靈氣,朝著二人湧了過來。恍惚間,中央部位,一個奇異的圖案懸浮在半空中。

    瑩光在雲嵐的身前暴漲,將自己和林東遮擋在後。那澎湃的靈氣,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席捲而來,凌厲的弩箭和迅猛的紫炎驀然轉身,如巨*中的小帆船,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

    轟

    整個密室地動山搖,在澎湃的靈氣面前,那單薄的瑩光看起來弱不可言,宛若颶風中的一張白紙。兩相接觸的剎那,卻彷彿一層銅牆鐵壁,任由靈氣如何衝撞,依舊如一面堅實的盾牌,擋在二人的前方。

    藍劍,似一條靈活的小蛇,在靈氣浪潮中穿梭遊走,眨眼間便到達房間的盡頭,嗖嗖一個游弋,藍光中,已然夾雜著些許彩光和粉紅色光芒。

    再眨眼,藍劍已經在雲嵐的控制下飛了回來,劍身上,一顆渾圓的粉色靈丹光滑誘人,散發著令人垂涎三尺的幽香。而藍劍的劍尖上,則橫架著一塊墨黑色的方形石塊,雖其光芒被藍劍的光澤掩蓋了大部分,卻仍舊可以一眼看出它的不凡。

    「走」雲嵐將藍劍和玄靈石、靈丹一起收入儲物靈戒當中以後,一手抓著把普通靈劍,一手抓在林東的肩頭上,在靈氣巨*扑打的間隙中,猛然一飛沖天。

    「好大的陣仗」回到上方,林東心有餘悸,那滔天巨*,讓他總算明白什麼叫石破天驚的意思。

    「晚點陣仗更大,這靈陣是六階靈陣,我故意引動它,寧吉宗的人應該很快就到。」雲嵐拿出一套寬鬆的黑衣穿上,等到林東也趕忙掏出一套胡亂套在身上以後,一邊帶著他飛掠而出,一邊解釋道:「晚點你別出手,只用縹緲步的話,應該沒人看得出你不是六階靈陣師。」

    林東點頭。

    出了藏寶閣,快速退出操場以後,雲嵐放下林東,二人以林東最快的速度朝寧吉宗外圍退去。

    喊殺聲在身後不斷響起,宗門口,十幾名寧吉宗弟子持劍飛射而來。雲嵐一揚手中的靈劍,皓腕輕轉,劍尖瞬時化作無數繁星,朝著十幾名寧吉宗弟子迎了上去。

    強大的靈力面前,生死之間,十幾名寧吉宗弟子當即選擇了挺劍抵擋。

    嗆然聲響,十幾人踉蹌而退,雲嵐和林東則驟然化作兩道黑影,快速射出寧吉宗大門。

    「追」

    十幾名寧吉宗弟子一揮手中的靈劍,快速跟上。

    密室中,方史進看著滿屋子的狼藉,目眥欲裂。身後,數名長老面如死灰,驚駭莫名。

    困清丹和玄靈石,被盜了

    「通知所有弟子,攔截住他們,一定要攔截住他們。」

    方史進驀然大吼,額頭上,青筋暴突,其猙獰神情,令幾位長老駭然後退。

    片刻,藏寶閣的上空,猛然爆起一串串耀眼的煙火。寧吉宗的弟子們紛紛側目,旋即,驚恐莫名。

    這煙火所組成的圖案赫然就是一塊巨大宗主令的反面。

    這圖案的意思很明白,宗門發生重大事件,所有弟子不惜一切代價攔截任何可疑的對象,殺無赦

    頃刻間,寧吉宗三千弟子齊齊而動,林東二人剛出宗門不多久,便被四面八方湧來的寧吉宗弟子給發現。

    一路且戰且退,雲嵐的強勢面前,二人一路衝出無數包圍,在漆黑的夜色中,朝著峰頂而去。

    追擊的弟子們欣喜若狂,只要能把人堵住,再前一點,可就是萬丈懸崖了。

    隨後趕到的方史進在聽完弟子的描述以後,心,卻在不斷下沉。尤其是在聽到弟子對盜寶者實力的描繪以後,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蔓延,令他的心底深處,陣陣徹骨的寒意和洶湧的憤怒不斷上湧。

    寒風呼嘯,山頂上方,兩道人影,淡然而立,傲視下方數以百計的追擊者。

    「什麼人,膽敢來我寧吉宗盜寶」方史進快步上前,粗暴的將弟子們撥開,怒視被黑衣包裹住的雲嵐和林東:「把困清丹和玄靈石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否則,別怪我將你們挫骨揚灰。」

    雲嵐拿出困清丹,捏在手中,沙啞的嗓音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方史進,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威脅恫嚇,想要困清丹和玄靈石是嗎?先還你困清丹。」

    方史進就欲開口,卻見一蓬蓬粉紅色的光芒飄飄而下,宛若一幕粉紅色的流星,讓人如墜夢幻當中。

    「困清丹,這是困清丹。」方史進伸出右臂,下意識想要阻攔那粉紅色的光幕揮灑過來。

    「他、他毀了困清丹……」長老們的生意中,帶著恐慌與戰慄,宗門至寶,流傳於世已經六七百年之久,竟會親眼毀在自己面前。

    聞著濃濃的藥香,林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這玩意,可是八階靈丹。雖藥效只是輔助強者突破最後一個障礙登上這個世界實力的頂峰,自己暫時還用不上,可就這麼變成了粉末,也難免心生惋惜。

    「殺,殺了他們」

    方史進驀然揚起手中的靈劍,滿腔怒氣與恨意,化作一抹強烈刺眼的光芒,直衝山峰。

    雲嵐與林東悄然轉身,而後,縱身一躍,朝著深邃幽禁的懸崖下跳去。

    耳畔驟起強風,下一秒,林東只覺身形一穩,已然被雲嵐抓在手中。

    再眨眼,情景急速晃動,雲嵐抓著林東,飛速在崖壁上快速掠行。每遇重心失衡,揮手間,靈劍便化作一條光線立於腳下,而後,再度起速。

    頃刻間,二人便已經貼著峭壁遠遁百米之外。

    衝到懸崖,低頭下探,方史進入眼所及,是令他深深恐懼的黑暗與深淵。

    「跑了,就這麼跑了」

    眾位長老飛上山頂之時,只能聽到方史進喃喃的自語。

    旋即,驚天怒吼在山頂猛然爆響。

    「是興禮宗,只有興禮宗才和我們有這麼大的仇怨,只有他們有這個實力請來六階靈陣師,只有他們才能預想佈置後路,也只有他們會故意在我們面前毀了困清丹……」

    瘋狂的咆哮,震得山峰簌簌發顫,也震得寧吉宗所有弟子咬牙切齒,恨意滔滔。

    寧吉宗的仇恨正在不斷醞釀之時,林東和雲嵐已經開始朝著青眉山下退去。

    一切順利,林東回到客棧,尚來不及把這好消息告訴蕭天池和游吟香,剛一踏進門口,馬春則帶著個自以為是好消息的消息迎了上前。

    「掌櫃,商業協會就要全部定下來了。」

    林東先是一怔,旋即並未露出和馬春一般的喜色。

    不為別的,他不信。

    「是真的。」馬春急道:「楓林酒樓前兩天傳出的消息,朝堂上的爭執已經在慢慢平息,內宦黨的汪尚書已經同意外閒黨鎮南侯的提議,商業協會各項支出統計出來以後,各大商戶可以協商提供,但每郡不得少於五百家,每府不得少於一百家。每年一次,定價由這些大商戶決議。另外,在各郡各府分別設立商業協會監察院,郡級院長從三品,府級院長從五品。」

    林東蹙眉:「已經下了聖旨立即推出商業協會?」

    「這倒沒有。」馬春搖頭解釋道:「監察院的院長品級不低,而且油水豐厚,自然誰都得爭一爭。好在把持朝政的兩大黨已經達成協議,這些監察院院長的名額應該也已經分配出來,剩下的,當然得給手下一些時間送禮來定奪這些名額的人選。估摸著,再有半個月足夠了。」

    林東頭大如牛,兩大黨派都達成協議了,商業協會的事,確實有點大勢所趨的味道。可他總覺得沒這麼容易,真要半個月就定下來,等於一兩個月就能出聖旨。

    只要出了聖旨,就算商業協會延期到明年,相信以各大酒樓的人脈,加上其他大商戶為了早得利的推波助瀾下,完全可以打通關係先行在秋風城來個實驗性質的定價。

    一兩個月,以各大酒樓的財力,一折的價格,足以挺過來。

    就算那些底子薄不得不關門歇業的大酒樓,也可以趁機重新開張。畢竟,前後不過幾個月,酒樓的名字在大戶們記憶力並沒有消褪。

    這也就等於,楓林酒樓的大計劃,完全失敗了。

    林東不清楚楓林酒樓能不能影響到兩大黨派,但他清楚,整個大漢國所有楓林酒樓這次虧的銀子加起來,絕對不是筆小數目。如此大的代價,什麼好處也沒撈到,怎麼也說不過去。

    「楓林酒樓有沒有什麼動靜?」林東詢問道。

    馬春冷冷一笑:「已經抬到銅卡四折,銀卡三折了。」

    林東默然,楓林酒樓抬價也印證了勢不可行,但他始終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難不成,問題出在這些監察院院長的人選上面?

    林東腦中豁然開朗,楓林酒樓的靠山,如果是這兩黨之一的話,恐怕稍稍拖延一下,就是數以月計。

    名額已經分配出來,這只是外人的猜測而已。

    林東苦笑,希望自己猜錯了才好,這樣的話,客棧的生意也能早日走上正軌。可要是猜對了,客棧升到六級之前恢復正常,可就越來越沒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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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八章靈石扇研究成功

    不管猜測是對是錯,一切也只能靜觀其變,看了眼人來人往的大堂,林東示意馬春跟著到前院。

    「這幾天,青藍果沒漏收吧?」

    「掌櫃放心,都是按時摘取的。」馬春忙道:「摘下的青藍果已經送給蕭宗主了。」

    林東點頭道:「客棧現在每天有多少生意?」

    馬春興奮道:「商業協會消息雖然有了定論,但監察院院長的人選還沒有出來,而且院長關係極大,所以大戶們的注意力又被吸了過去。好在楓林酒樓又一次大幅提價,咱們二樓的生意不退反漲,現在每天都不下一百三十桌。只要楓林酒樓再提,我看上一百五不成問題。等到監察院院長出來,第二天超過我們客棧以前一百八十桌的最高峰也不難。」

    「一百五十桌,每天虧多少銀子?」林東平靜道。

    馬春有些無奈:「知道酒菜價格都是虧本,那些大戶們也卯足了勁拚命點,好在大部分都會點幾盤活力牛肉丸和楓桐葉燉甲魚,這些能彌補一些虧空。差不多,咱們客棧一天要虧四百兩銀子左右。」

    一天四百兩銀子,在各大酒樓中恐怕算是最低的。

    一天四百兩,一個月就是一萬二千兩銀子,倒也不是虧不起。

    林東摸了摸下巴,徐徐道:「去忙吧記得每天按時摘青藍果。」

    等到馬春離開,林東立即去找了一趟蕭天池和游吟香,把青眉山之行的事情告訴他們一遍,而後,請蕭天池派人前往青眉山盯著寧吉宗和興禮宗的動靜。

    剩下的,就等這兩個宗門打得你死我活,然後去一鍋端了。

    當然,趁這機會,也可以加緊增強一下古桓宗的實力。

    想要快速提升古桓宗的實力,青藍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一顆下肚,只要是心神期四階以下,提升一階綽綽有餘。心神期四階以上,古桓宗並不多見,幾乎都是長老,人數不多的話,一顆不行,兩顆總沒問題。

    現而今,林東已經停下了和萬家莊的交換,兩大客棧,除了必要的消耗,都在全力催長青藍樹。加起來,一天等於可以催長三千多倍。平攤下來,幾乎一天就能收穫一顆青藍果。這也就等於,幾乎每天都能讓古桓宗一名弟子提升一個小境界。

    收穫不小,付出自然也不低,三千倍的催長,一天也就是三千塊靈石。按市價,這就是三千兩銀子,一個月得十幾萬兩銀子,都快趕得上秋風城所有大酒樓一半的虧損了。而且,這消耗市面也沒有足夠的靈石可供補充。

    好在銀子什麼的都是古桓宗出,且古桓宗還有不少庫存,加上砸鍋賣鐵找其它宗門交換,支持一兩個月毫無問題。

    一兩個月,白景泰差不多也帶著十萬兩銀子的靈石過來了。

    回到房間,林東擯棄雜念進入入定狀態,不多時,靈力湧入經脈當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寧吉宗和興禮宗如蕭天池預期中打得火熱,每天傳來的消息裡,幾乎隔三岔五傳來寧吉宗死了個長老,要麼就是興禮宗陣亡一個長老,門下弟子的傷亡,更是每天都在三十以上。

    然而,商業協會消息卻不如馬春預計的那樣,半個月內完全擬定出各監察院院長的人選。儘管馬春和各大酒樓老闆們仍舊保持樂觀態度,但林東已經深信,事情恐怕正在朝著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監察院院長的人選方面,有著一張無形的大手正在操控。而操控的方向,則是想將這事慢慢拉開,拖延下去。

    噴本賺吆喝,還得繼續下去。林東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升級任務最好能越難越好,和四級升級任務一樣,兩三個月才能完成最好,如果能拖上四五個月才完成,那是好上加好。

    沒辦法,六級升級任務越難,後面的升級任務才會簡單。如果一個任務能拖上四五個月才完成,前前後後,加起來就得有半年多的時間。

    半年多,商業協會的事再怎麼鬧騰,也總該出了結果。而各大酒樓,該關門的,應該也都關門了。

    這半個多月,林東在雲嵐和五顆青藍果的輔助下,實力也終於突破到了心神期三重。這實力,在秋風府境內,包括所有宗門,年輕一輩中已經算得上佼佼者了。

    抽空,林東去了趟西蘭城武測院,院長還是任青松。之所以如此,並非大漢國沒有府級武測院的院長退下,而是任青松在等,等秋風府附近的幾大府級武測院出現空缺。

    原因,自然是林東的實力。

    眨眼就心神期三重了,換成天賦不足以進入宗門的武者,恐怕三十年都做不到,而林東,兩個個月綽綽有餘。在任青松眼裡,現在的林東,就是他陞官的引路燈。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門外,許純芬的聲音傳了進來:「林掌櫃,你在嗎?」

    林東的第一反應便是,靈石扇,已經按自己的要求,在暫時放棄上下升降、左右移動和分檔之後,完成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就這個時候。

    打開房門,林東抬眼一看,門外,除了許純芬之外,還有一名臉龐黝黑的大漢。而黑臉大漢的手中,則抱著一台一米四五左右高的紅漆靈石扇。

    憑印象,林東還記得這黑臉大漢是客棧聘請的鐵匠。而今,客棧的鐵匠都已經用高價完全籠絡,用不著擔心他們會把消息洩露出去。因此,林東毫不避諱道:「彭夫人,靈石扇,已經做出來了?」

    許純芬笑著點頭。

    林東趕忙讓開少許:「進來說話。」

    許純芬率先走了進來,而後讓黑臉大漢將靈石扇搬到屋內。

    揮退黑臉大漢以後,許純芬笑呵呵道:「林掌櫃,幸不辱命,靈石扇已經打造出來了,你瞧瞧?」

    林東忙不迭點頭。

    許純芬蹲下少許,在靈石扇那寬闊墊板上的一排開關上,摁下了第一個。

    呼……

    「第一個是開啟靈石扇。」

    晃晃悠悠,靈石扇中的扇葉慢慢旋轉起來,而後越來越快,眨眼間便無法分辨出這三片扇葉的軌跡,只能看到一圈圈雪白的殘影。

    「第二個是第二檔。」

    許純芬的食指,緩緩將第二個開關摁了下去。

    嗡……

    霎時,本就難以區分開的扇葉,驟然加快了幾分,強勁的大風,吹得林東衣衫簌簌,頭髮飛揚起來。

    「居然已經分檔了?」林東頓感驚喜,原本,他可是暫時把這分檔排除在外了。

    「總共有三個檔次。」許純芬抬頭看了眼林東。

    「沒事沒事,我扛得住。」林東連連擺手。

    許純芬點頭,將第三個開關摁了下去。颶風,驟然形成,竟吹得林東踉蹌後退。

    靈力湧入右腳,朝後一頓,身體這才堪堪剎住。

    看著那旋轉猶如鋸齒的靈石扇,聽著身後木床吱嘎吱嘎晃動的聲音,再感受那猶如刀片一般的颶風在臉上刮過,林東有些哭笑不得,這分檔,也太大了一些。

    就這風量,幾十米外估計都能感受得到。

    「林掌櫃,是不是覺得這風太大了一點?」許純芬有些歉意道:「靈石中的靈氣太多,想要把逸散出來的靈氣切得太密,恐怕光是這點,沒有半年也研究不出來。」

    「沒關係,大就大點吧」林東搖頭,有一二檔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個驚喜了,三檔……取消就是了。

    離開颶風少許,見墊板上還有不少開關,林東不由詫異道:「彭夫人,另外幾個開關是什麼?」

    「第四個和第五個分別是上升和下降。」

    許純芬輕輕一摁,吱嘎聲從那細長的鐵管中響起,靈石扇,竟開始朝上伸展,一直到兩米才停了下來。

    再摁下第五個,第四個則彈了起來,而靈石扇,則徐徐下降,一直到一米左右的位置才停滯下來。

    林東嘴巴一歪,上下居然也研究出來了?

    最後兩個開關,豈不是左右?

    林東剛想開口相問,許純芬已然開口道:「第六個和第七個分別是左右和關閉。」

    說罷,食指一摁第六個開關,噗的一聲,第七個開關彈了起來。而靈石扇,則朝左邊移動起來,強勁的颶風,也隨之掃過。等到無力再進,一陣搖晃,靈石扇又朝著右邊慢吞吞移了過去。

    一個來回以後,將房間已經被颶風吹得不像樣,覺得差不多也展示完了,許純芬忙將靈石扇關閉。

    抬頭一看,林東略顯古怪的神情,讓許純芬有些意外。

    「林掌櫃,是不是還有哪裡不滿意?」

    林東搖頭,苦笑道:「除了把第三個檔次改掉意外,這靈石扇完全符合我的預期。不過……彭夫人,這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吧?按你的預估,可是要五六個月。」

    許純芬解釋道:「不管是分成檔次,還是上下和左右搖動的機關,按我的預計,每種少說也得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這三樣加起來也只用了一個月,其它方面也省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加上貴賓卡的經驗,林東算明白了,這位彭夫人,喜歡把研究時間翻一倍。

    不管怎麼說,靈石扇也算是提前一半時間研究出來了,許純芬這壞習慣,也沒必要深究,大不了以後把她的預計時間給砍下一半。

    一萬兩銀子拿出,硬推給了許純芬以後,林東客客氣氣把她送出了房門,順道也摸了幾串糖葫蘆,跟著去獎勵了一番彭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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