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靈獸靈材漲價

    按林東以前的想法，靈石扇應該是作為一件利器，趁著夏天到達之際，一舉將食客引到林記客棧。

    而今，計劃趕不上變化，商業協會的事情至今沒有著落，客棧的食客數量到不少，卻是增加得越多，虧得也越凶。

    真要這個時候推出靈石扇，林東相信，二樓每天一百五十幾桌的客人，立馬得在短時間內激增到將近三百桌，而且食客每桌的消費也得拚命增加。

    一百五十桌每天就得虧五百多兩銀子，真要激增到三百桌，大戶們為了得到靈石扇，酒菜消費也大幅增加，每天的虧損恐怕得過二千兩，一個月就是六七萬兩銀子。

    這損失，以林記客棧的財力，頂幾個月是沒問題的。但頂過了以後，可就得去要飯了。

    沒辦法，儘管對楓林酒樓恨得牙根癢癢，林東還是不得不暫時放過這難得增長食客的機會。好在靈石扇留到明年夏天再推出也是一樣，錯過一年，只能怪自己沒本事對付楓林酒樓。

    靈石扇已經搞定，接下來，以林東的打算，則是靈石暖器了。

    在大漢國，不管達官貴人還是大戶百姓，取暖的手段只有兩種，一是暖炕，二是火盆。區別只在於百姓人家，暖炕只是在床下挖個大坑之類，燒上木炭。火盆最簡單的莫過於拿個鐵盆，在裡面燒木炭。大戶們則要繁雜一點，而且木炭的質量也比較高，這樣的話，不僅火力更大，能保持溫度的時間更長，房間內也可以減少許多難聞的氣味和煙漬。

    達官貴人則要更好幾分，他們用的，都是體積能與銀子等價的木炭，這種木炭，無煙無味，火力持久，百八十個平米的房間，每天有百八十兩銀子，足以保持一天到晚溫暖如春。

    如果靈石暖器能夠研製成功，林東相信要保持百八十個平米溫暖如春，以一塊靈石所蘊含的靈氣，足以支撐一個冬天，也就是說，效果一樣，消耗卻只有達官貴人的近萬分之一。

    這消耗，對大戶們來說非常低廉，就算是普通百姓，一天開幾個時辰，同樣也在接受範圍之內。如果靈石暖器的成本夠低，甚至可以推廣到整個大漢國。

    當然，如果純靠鐵匠打造的話，成本是不可能低下來的。就林東所知，一台靈石扇的成本，不說為了籠絡客棧的鐵匠，他開出了每月百兩銀子工錢的天價。就算是普通鐵匠，成本也高達二十兩銀子，十幾人，得十幾天時間才能合力打造出一台。

    想要把成本大幅降低下來，唯有製造模具，然後批量生產才行。

    如果能製造出模具的話，等於只需澆灌鐵水，然後再進行組裝就成。唯一的麻煩在於，缺乏足夠忠誠的鐵匠。

    激發靈石中靈氣逸散出來，並轉化成動力的機關，只能由忠誠的鐵匠親手打造，否則，極易被其它的機關師仿照。

    好在以客棧的十幾位鐵匠，光是打造這些機關的話，倒也能夠支持靈石扇在林記客棧的消耗。等到客棧分店越來越多，完全效忠客棧的混混當中除了挑選掌櫃和護衛之外，應該也能找到一些願意做鐵匠的人，支持林記客棧是不成問題的。

    至於能不能大範圍推廣，想保住自己的利益，也只能暫時打消惠及百姓的念頭。

    在房間考慮了片刻，林東出門，決定找馬春談談。

    不管怎麼說，光是在客棧推行，靈石扇的成本也必須降低下來，而製造模具也是勢在必行。這些模具不怕被人仿照，自然不需要保密，加上以後光是客棧的需求量就不小，在外面建個輔助工廠同樣必不可少。

    尚未到達大堂，迎面，馬春竟一臉焦急的趕了過來。

    林東苦笑，一看這神情，他就知道準沒什麼好事。

    「掌櫃，出大事了。」果然，馬春一見林東，連忙道：「靈獸靈材大幅漲價。」

    「為什麼？」林東蹙眉道。

    「楓林酒樓今天一早開始放出話了，所有可供作為食材的靈獸靈材，三天後雙倍價格收購。」馬春咬牙切齒道：「他祖母的，楓林酒樓，這是瘋了。」

    林東心中一驚，旋即苦笑，楓林酒樓沒瘋，這是在把各大酒樓往深淵裡引。

    一盤一階鱗奇獸，就算不考慮工錢和佐料木材，成本也得三百文錢一盤。原本，各大酒樓的價格大多是一兩銀子一盤，現而今一折，等於只需要一百文錢一盤。

    其它的靈獸靈材也差不多這個樣子。

    也就是說，每桌酒菜二兩銀子，就算都是利潤極高的鱗奇獸或其它靈獸靈材，各大酒樓一桌就得虧上四兩銀子。

    要是鱗奇獸的成本一口氣翻倍，一盤等於得虧掉五百文錢，二兩銀子酒菜，虧損達五兩銀子。比起以前，等於整整多虧了一點五倍。

    以林記客棧現在的虧損程度，一天虧五百兩銀子，驟然就提高了一千二三百兩銀子。

    剛不久還想著不能推出靈石扇，否則食客增加了，虧得也越多。現在好了，楓林酒樓玩上這麼一出，食客沒增加，銀子同樣翻倍的虧。

    「掌櫃，咱們怎麼辦？」馬春詢問道。

    林東猶豫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該怎麼辦？」

    馬春一怔，仔細盤算了一下，咬牙道：「當然是提高收購靈材靈獸的價錢，沒有靈材靈獸，咱們客棧二樓也就開不下去了。好在商業協會只剩下擬定監察院院長的人選，而且已經過去半個多月，應該沒幾天的時間了，咱們悠著點收靈材靈獸，也不至於多虧太多。」

    林東默然，這應該是所有大酒樓最正常的想法，也是唯一可以繼續把酒樓經營下去的辦法。

    仔細考慮了片刻，在馬春急不可耐的注視下，林東毅然道：「跑一趟客來酒樓，告訴王老闆，讓他別跟著抬高靈獸靈材的收購價，我們按原價提供給他。」

    馬春疑惑道：「古桓宗的種植園和圈場大部分都是幼苗和幼崽，我們哪來的靈獸靈材提供給客來酒樓？」

    「別忘了我們和古桓宗的關係。」林東解釋道：「晚點跟蕭宗主說一句，讓他寫封信，你從運送門趕去古桓宗，讓留守古桓山的古桓宗弟子幫忙四處收集靈材靈獸。」

    馬春一拍大腿，喜道：「對啊我怎麼就忘了這個。古桓宗的弟子可不比普通的獵戶，他們實力強悍，獵取靈獸和採摘靈材更快。甚至於，我們還能趁這漲價的機會大賺一筆。」

    「大賺一筆你就別想了。」林東揮手道：「告訴王老闆，讓他把酒樓的酒菜價格再提高一成，我們也跟著提一成。」

    「抬價？」馬春愕然道：「這麼做的話，我們兩家的生意可就得大幅下降。」

    「保持八十桌左右吧靈獸靈材拚命漲價，前往山上的獵人也會增加，古桓宗留守的弟子也不多，差不多也只能支持這個消耗。」

    見馬春欲言又止，林東苦笑道：「你真以為，商業協會消息十幾天就能有眉目？」

    「難道不止十幾天？」馬春滿頭霧水道。

    「等著看吧三五個月能停是快的。」林東漫不經心道。

    「三五個月？」馬春驚詫道：「掌櫃是認為，這一切都是楓林酒樓故意在拖著我們？讓我們一天天跟著它拼下去？可是……楓林酒樓再財大氣粗，應該也不至於能影響到朝廷吧？畢竟這商業協會也關係到其它行業，各行各業的大豪商，應該都希望商業協會越早推行越好。」

    「誰知道朝廷那狗屁倒灶的事情，說不定和爭奪皇位有瓜葛也不一定，反正沒三五個月完不了。」林東無奈道。

    馬春駭然瞪大眼睛，重重嚥了口唾沫，顫顫道：「真要拖到三五個月，這靈獸靈材的價格，恐怕會越推越高，到時候，豈不是一家每天虧上萬兩銀子也有可能？」

    林東緩緩點頭。

    馬春忍不住再嚥了口唾沫，一臉惋惜道：「要是咱們在古桓山的種植園和圈場早籌建幾年就好了，趁這機會，還開什麼客棧，一口氣就能成嶺南郡響噹噹的大財主。」

    林東啞然無語，他倒慶幸林記客棧只有兩家，要是忠誠的手下夠多的話，一口氣開出百八十家，這會兒該都得倒閉了。不過，客棧多的話，小菜園也同樣多，反過來，一塊靈石能催長一倍的時間，六階以上的靈材就可以做到不虧本了，大批量催長高階靈材的話，秋風城這種地方雖然消費不起，趁著大漲價運去京城或京城，倒也是筆巨額收入。

    「掌櫃，要是長達三五個月的話。」馬春忽然小心翼翼道：「就算咱們靈獸靈材的成本不受影響，可每天的虧損也不是筆小數目，是不是索性把二樓的生意換成普通酒菜？過了這風頭，咱們再改回來？」

    林東搖頭，這樣的話，支持六級的食客數量是夠了，但林記客棧一旦淡出大戶們的視線，等到楓林酒樓培養出大批熟客。再想把人拉回來，不但費時而且代價更大，也影響客棧以後的擴張。

    馬春歎了口氣，恨聲道：「這該死的楓林酒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整出這麼一出，一個破行會商業協會消息，居然把我們逼成這樣。」

    林東沒來由一陣煩躁和氣餒，他實在想不通，乾威皇帝怎麼就會任由商業協會發展成這幅模樣。如果傅純簡沒有說錯的話，乾威皇帝現在已經完全掌控朝野，而且滿腦子想著做個明君才對。

    真要是這樣的話，行會一出來就已經被他給否決了，林記客棧也不至於被人牽著鼻子團團轉。

    靠著貴賓卡、活力牛肉丸和活力球，再加上靈石扇，沒有商業協會這檔子事，林記客棧現在最起碼也能和楓林酒樓旗鼓相當。

第二百四十章白景泰上門

    見林東面色不善，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馬春不敢打擾，小心謹慎的站在一旁。

    一直到林東面色和緩下來，他這才小聲詢問道：「掌櫃，還有沒有其它事情要吩咐？」

    林東如夢初醒，還好馬春眼力不錯，被楓林酒樓這麼一鬧騰，差點都把建廠的事情給忘了。

    點了點頭，林東沉吟片刻，開口道：「正好，你帶著蕭宗主的信回西蘭城的時候，順道交代一下張葉，讓他想辦法在古桓山附近買塊地下來，越大越好，我打算建一個、一個……」

    遲疑了一下，林東開口道：「建一個鐵匠廠。」

    「鐵匠廠？」馬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林東點頭：「就是專門用來生產貴賓卡神秘贈品的地方。」

    「酒莊附近行不行？」馬春詢問道：「我們當初籌建林記酒莊的時候還多了不少地，另外，當初買百里香配方的時候順道把婁記酒莊也給買下來了，那塊地現在還沒賣掉。」

    「就婁記酒莊那塊地吧」林東頓時記起了這事，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婁記酒莊原來的地址，這塊地面積不小，用來建這鐵匠廠足夠了。如果是建在林記酒莊的附近，以後若是鐵匠廠或是林記酒莊擴建，都不太方便。

    「那行，我這就去找蕭宗主？」馬春詢問道。

    「記得別忘了去一趟客來酒樓，還有，鐵匠廠的事情一定要盡量保密，另外想辦法多請些鐵匠。再來，安排幾個夥計給彭夫人。」許純芬和彭巧忙活了三個月，再趕時間，也得讓她們休息一段時間再著手靈石暖器的事情，想了想，林東又加了一句：「見到蕭宗主的時候，順便讓他派個弟子給彭夫人她們做護衛，免得出門遇上什麼麻煩。」

    馬春不迭點頭，轉身快步前往後院。

    林東盤算了一下，覺得沒什麼事情之後，也踱步回房。

    下午時分，林記客棧和客來酒樓便雙雙貼出公告，暫停收購零散的靈材靈獸，酒菜價格也提高一成。

    換成以前，秋風城各家酒樓一般以城北、城南、城東等地域來劃分成幾個區域，區域以外的酒樓有什麼動靜，影響也只是在該區域，對別的區域影響微乎其微。

    而今酒菜價格達到駭人聽聞的低潮，各種特色也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增強，吸引力加強，大戶們自然不會多去考慮吃頓飯要花一兩個時辰的路程值不值得。可以說，地域的局限，已經被各大酒樓的潛能給打破了許多。任何一家酒樓有什麼大動靜，都能對其它酒樓造成不小的影響。

    對於林記客棧和客來酒樓的舉動，各大酒樓的老闆們雖然覺得奇怪，但仔細一想，也就釋然。這兩家，林記客棧開張也就半年多，底子應該不厚。客來酒樓雖然是老牌酒樓，但酒樓利潤卻不高，加上前段時間出的事故，家底肯定也厚不到哪去。無疑，兩家都有些挺不住了。

    秋風城倒閉的大酒樓，看來又得減少兩家了。

    各大酒樓的老闆們，興奮之餘，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若頂不住楓林酒樓的攻勢，恐怕自己也得加入倒閉的行列當中。

    楓林酒樓，凌正陽卻是另一番感受。除了可惜，他的心裡還是可惜。

    他不信林記客棧就這麼扛不住敗退了，因此，答案只有一個，林記客棧能夠找到便宜的靈材靈獸。至於加價，明顯是靈材靈獸不夠，打算做長期抗爭。

    兩個月讓林記客棧關門倒閉的想法，怕是要泡湯了。好在，就算林記客棧能挺到商業協會消息結束，到時候也是傷痕纍纍，再壓一壓，差不多也支撐不了太久。

    時間，正逐步印證林東的判斷，靈獸靈材在楓林酒樓的推波助瀾下，在各大酒樓一次次帶著再堅持兩天，再堅持兩天的推動下，價錢逐步上升，一兩銀子一斤，一兩五錢銀子一斤，二兩銀子一斤……

    短短半個月時間，靈獸靈材已經攀升了三倍，且隨著楓林酒樓推出不限量收購以後，更是毫無停滯的跡象。

    半個月，各大酒樓平均虧損達已經達到每天兩千多兩銀子，而且，還在增加。各大酒樓的老闆們，現在唯有一個神情，含著淚，拚命告誡自己，已經虧了這麼多，再堅持兩天，只要再堅持兩天，監察院院長的人選就會出來。現在放棄，等於前功盡棄。

    幾家歡喜幾家憂，各大酒樓的老闆們正含著熱淚，不斷將以前的利潤快速吐出來。而有些實力的獵戶們，乃至許多百姓，卻是樂不可支。

    有實力的，帶著大刀，殺上一頭一階靈獸，往肩膀上一背，回城後立馬就能大賺一筆。

    沒實力的，大家邀成一夥，鐵鍬鎯頭，多則百人，少則十幾個，成群湧上附近的山林，甚至還有膽大的冒險前往青眉山。一圈轉下來，多少也能採到一些靈材和聯手幹掉幾頭低階靈獸，大傢伙一分，同樣也比做工要強。

    秋風城的酒樓業，熱鬧非凡中，飄散著各大酒樓老闆們的淚花。

    林記客棧外，三輛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一個衣著華貴，體態臃腫的中年胖子，大步走了下來。

    剛帶著一撥食客上樓火來，見這情形，馬春當即迎了出門。

    「老爺貴姓，吃飯還是住宿？」馬春一面笑呵呵招呼，一面盤算著該如何向對方推銷正好好今天被退掉的、有七彩床的天字房。

    「免貴姓白，吃飯住宿都要。」白景泰笑哈哈道。

    「姓白？」馬春一怔，這姓氏可不多見，再加上白景泰的年齡和體態，第一時間，他便面露驚喜起來：「白老爺，是我家掌櫃請來的？」

    白景泰略感驚訝，一句姓白就能猜到自己身份，林記客棧這位管事，不錯啊

    「馬管事……」

    後面的馬車裡，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跳了下來，馬春一眼便認出是客棧派往閩越郡的夥計，當即便對白景泰的身份確認無疑。

    十幾萬兩銀子的貨連一兩銀子的訂金都沒給，說送來就送來，這關係可不同凡響。馬春當即吩咐了兩名夥計一個去後院通知林東，一個負責安置馬車和護衛，自己則恭敬請白景泰進後院。

    得到消息，林東出門相迎，後院半途，馬春帶著白景泰走了進來。

    「林兄弟，恭喜恭喜，這才多久沒見。」白景泰掃了眼後院，一臉感慨道：「生意都做到秋風城來了，而且大得出奇啊瞧瞧這後院，都比我整個白家還大了。」

    「白老哥還真能糊弄人，就我這小客棧的佔地，恐怕加起來沒白家的廚房大吧？」林東笑著將玩笑送了回去。

    白景泰客氣了幾句，詢問道：「林兄弟，我家那位大小姐，沒給你惹麻煩吧？」

    「教訓了她一頓，現在還在古桓宗的後山閉門修煉。」林東笑道：「白老哥別怪我太狠了才好。」

    「我就知道這丫頭會惹上麻煩，林兄弟，到底怎麼回事？」白景泰連忙詢問緣由。

    林東將白景泰一邊引到石桌旁，一邊將白琪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白景泰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而後，拱手正色道：「林兄弟，勞你多費心了，要不是你即使教訓她一頓，就她那脾氣，恐怕現在已經闖下滔天大禍。」

    林東搖頭：「白老哥嚴重了，西蘭縣就那麼大，再大的禍事也就那樣。」

    「那可不一定，誰能擔保西蘭縣那地方，不會有強者路過。」白景泰連連搖頭。

    林東不願多談白琪，當即移開話題道：「白老哥的家族，籌建得怎麼樣了？」

    「慢慢來吧」白景泰胖乎乎的臉龐泛起興奮：「靈技、靈器什麼的都買到了，雖然都是低階，但一個小家族剛起步，也差不多。靈石我多得是，安全方面，也跟附近的家族通過氣，每年上供一批靈石，加上我和不少大宗門的外門管事都有些交情，問題也不大。」

    「那可就恭喜白老哥了。」林東笑著拱手恭賀道：「從今往後，別人見到白老哥，可就不能再叫白老闆，而得稱為白家主了。」

    「哪裡哪裡，事情還早呢」白景泰雖心中興奮，卻連忙謙遜擺手道：「到現在，還我沒想清楚到底該讓家族朝哪個方面發展，說家主，還為時過早。」

    「朝哪個方面發展？」林東有些不明白白景泰的意思。

    「一個家族，每代出幾個傑出子弟是最重要的。再來，就是能夠帶來穩定收入的產業。其次，該是這個家族的發展方向了。」白景泰解釋道：「第一個，我們白家剛起步，慢慢來倒也不急。產業方面也問題不大，我正在到處購買田地和開店舖。唯一的麻煩就是最後一個，煉丹

    還是煉器，再或者經營。」

    林東恍然，任何家族都必須有個發展方向，只有悶頭朝這個方向不斷發展，家族才有機會壯大，否則將永遠止步不前。

    大漢國所有家族，總的來說可以分為四種，第一種就是專攻煉丹。剛成立的家族，可以花銀子買一些一階的丹藥配方，然後購買靈材獸丹讓子弟們學煉丹，幾代下來，整個家族都推廣煉丹的氣氛下，總能出一兩個煉丹天賦比較好的子弟，有前人的經驗，不說別的，研究出幾張二階煉丹配方毫無問題。如此慢慢發展積累，只要不會遇到什麼太大的危機，家族的煉丹水平將不斷上漲。

    同樣，家族煉丹水平高的話，等於也有了和其它家族結盟、攀附宗門的資本，對家族躲避危機也有一定幫助。

第二百四十一章不愁貨源

    第二種則是煉器，和煉丹差不多，都是盡量培養門下弟子的煉器能力。

    第三種則是經營了，這裡的經營，並非是各大家族在世俗產業的經營，而是經營一些和煉丹煉器息息相關的材料，如靈材、靈獸、礦石之類的。

    可以圈養靈獸，可以種植靈材，也可以買下礦洞開採，再或者幾種一起上，不一而足，反正整個家族的所有注意力除了實力之外，都集中在這個方面。

    會選擇如此發展的家族，大多沒什麼太大的野心，指望能偏安一隅。而選擇這種發展方式的家族，也佔據所有家族的八成以上。

    原因無它，只要都是低階靈材、靈獸或者礦石，有家族護衛力量，對其它家主而言，這些靈材靈獸等同於雞肋，搶的話，損失可能超過利益。遠比那些煉丹與煉器家族被其它家族覬覦，面臨危機的次數要少得多。

    而選擇如此發展的家族，手裡頭有靈獸靈材和礦石，缺靈丹靈器完全可以跟煉丹煉器家族一樣拿這些東西出來交換。唯一的不足，則是家族少了一個徐徐漸進慢慢成長的動力，家族想要發展壯大，只能寄希望於族中經常出現天賦不錯的子弟一條路。

    最後一個發展方向，是兩種方法合併，再或者三種方法一起來。如家族不但培養子弟的煉丹能力，且花力氣種植大量靈材。這麼做，等於精力將會分散，被其它家族覬覦的幾率也會大增。

    當然，這種發展方式，家族實力提升的速度也比其它家族要快許多。

    一般來說，會選擇這種發展方向的，大多是一些大家族，再或者，家族中出現天縱奇才的子弟，有能力保證整個家族的安全。

    可以說，家族的發展方向其實是和宗門一樣的，只不過宗門多出了靈陣這個選擇，且加上佔據靈石產地、可以挑選傑出弟子等各種先天優勢，起點比家族大了幾百幾千倍而已。

    以林東的想法，白琪既然是白家第一個護身符，白家走的路線，應該是煉器為主才對。畢竟，古桓宗是個煉器宗門，假以時日，就算白琪無法成為古桓宗長老，最起碼煉器水平能達到三四階，完全能指導白家弟子提升煉器水平。

    白景泰千方百計想要讓白琪加入古桓宗，有個宗門弟子做家族護身符是其一，家族有個發展方向應該佔有一定原因才對。這會兒卻猶豫不決，林東不由詢問道：「白老哥是不是還有其它適合的發展方向？」

    白景泰無奈一笑：「本來是打算朝煉器方面發展的，原因你也知道。前不久，有個因為和其它宗門結怨，損失慘重，已經被滅宗的宗門長老找上我，想找我提供一批靈石。得知我有意建立家族以後，還承諾只要我肯提供一批價值百萬兩銀子的靈石，他願意把宗內二階和二階以下的所有煉丹配方送給我，而且保證以後再不外傳。」

    喘了口氣，白景泰繼續道：「以我的財力，百萬兩銀子還出得起。有大量無主的二階煉丹配方，少說也能給家族節省兩三代的時間。唯一的麻煩就是，如果白琪那丫頭以後能成為長老，白家兩三代內又出了好幾個有資格進宗門的弟子，這麼做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林東點頭，白琪如果成了古桓宗長老，白家子弟裡又出了好幾個有資格進宗門的弟子，完全可以派一兩個弟子加入古桓宗。有白琪在古桓宗罩著，就算實力比師兄弟差，將來成為古桓宗長老的幾率也非常大。

    這樣的話，如果白家選擇煉器，等於數代不用擔心無人指導，其價值，可能不比二階煉丹配方低。

    想了想，林東建議道：「白老哥如果相信我的話，我看，還是選煉器發展比較好。」

    「林兄弟為什麼會覺得白家朝煉器發展比較好？」白景泰忍不住求證道。

    林東淡然一笑：「因為我覺得，古桓宗很有發展前途，指不定，兩三年內就邁上中等宗門的行列，十年八年就成為大宗門。」

    白景泰啞然失笑，世俗做生意，能有這麼快發展速度的恐怕也屈指可數，更別說是宗門了。

    不過，林東的提議倒讓他下定了決心。

    糾結來糾結去也不是辦法，早做定奪，也能早一天把家族建立起來。

    想了想，白景泰拱手，笑呵呵道：「那就托林兄弟吉言，祝古桓宗蒸蒸日上，我們白家也能跟著受益匪淺了。」

    林東笑道：「白家跟著古桓宗受益匪淺，白老哥可別忘了讓我也跟著白家吃肉喝湯。」

    「哪的話，對了……」白景泰笑道：「林兄弟托我運過來的靈石我已經運過來了，你要那麼多靈石幹嘛？」

    「大有用處。」林東笑了笑，詢問道：「總共是多少靈石？」

    白景泰經商數十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當即跟著岔開話題道：「小梁只說要十萬兩銀子的靈石，我怕你不要高階的，所以帶來的全部都是一階靈石。總共是二十萬塊，都存放在護衛的儲物靈戒裡。」

    「二十萬塊？」林東詫異道：「一塊一階靈石，你從大宗門手裡換到，加上運費的話，豈不是連五錢銀子都不到？」

    「差不多吧」白景泰點頭道。

    這位白老哥，還真會開玩笑啊

    林東淡淡一笑，將古桓宗砸鍋賣鐵籌到的銀票拿了出來，推到桌面，意味深長道：「這是一百三十萬兩銀票，除了這批靈石的十萬兩，剩下的，麻煩白老哥抽空幫我把靈石運過來，靈石等階是多少都無妨。」

    「一百三十萬兩銀子？」白景泰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高高疊起的銀票。

    價值百萬兩以上的銀票，他不是沒見過，可眼前這位林兄弟，一年前不過是個小客棧掌櫃，這才多久的功夫，怎麼可能就掏出了百萬兩銀子？

    別說開客棧，白景泰自認也算大漢國巨賈之一，但一年奔波大漢國各地，也賺不到這麼多銀子。

    林東笑道：「不瞞白老哥，我其實是幫朋友買的，這筆交易完成，他還有更大的交易等著白老哥。」

    白景泰的神情有些掙扎起來，按這價錢，一百三十萬兩銀子的靈石也就是兩百六十萬塊一階靈石。不說運費，光是成本就得一百八十多萬兩銀子。

    這一口氣，就等於整個白家大半年都得給林兄弟這位朋友打工。

    更重要的，還是後面還有，而且交易數額更大？

    「白老哥，實話說吧……」林東悠然自得道：「成本到底多少？人情歸人情，白琪的事，有空請多請我喝喝酒，等我遇上麻煩需要銀兩周轉的時候，借個百八十萬兩別皺眉就夠了。生意是生意，你要是虧了本，我又不知道這事，你這人情可就白還了。」

    白景泰苦笑：「林兄弟原來是在嚇我。」

    林東連連搖頭：「我那朋友，確實還需要大批靈石，只不過有一百多萬兩銀子的靈石，暫時還能撐上一段時間而已。」

    白景泰緩緩點頭，仔細考慮了一下，不得不實話實說道：「我從各大宗門的外門管事手上收靈石，加上給他們的好處和打點，一塊一階靈石的成本差不多是七錢銀子。」

    林東點了點頭，這成本才合理，他問過蕭天池，古桓宗以前有靈石盈餘的話，一般都是讓外門管事負責處理，而外門管事賣出去的價錢則是八錢銀子一塊。

    大宗門雖然佔據靈氣充沛的大山，盈餘的靈石比小宗門多百倍千倍，但宗內弟子眾多，實力也不是小宗門可以比的，盈餘的靈石再怎麼樣也不會多到為了圖省事，以市場價一半的價格賣掉才對。

    想了想，林東詢問道：「運送的成本大不大？」

    白景泰搖頭道：「靈石不是大宗貨物，運費哪有多少。幾個大點的儲物靈戒和幾個忠心不二實力不錯的護衛，差不多就夠了。」

    「白老哥送給各大古玩鋪和家族，應該是九錢銀子一塊吧？給我的話，有多餘的算八錢銀子一塊，如果數量不夠，需要佔用到送給古玩鋪和家族的靈石，我同樣也出九錢銀子一塊怎麼樣？」林東開口道：「白老哥就當薄利多銷。」

    白景泰擺手道：「靈石方面你不用擔心，我們白家經營靈石加起來有上百年了，別的不敢說，閩越郡境內的宗門，大半的外門管事都和我有交情，靈石要多少有多少。至於價錢，七錢五就夠了，再怎麼，我也不能賺林兄弟這麼多銀子。」

    林東搖頭：「人情歸人情，太低的價錢，早晚會生厭。而且，我也是幫朋友買，不能贏了那邊虧了這邊。八錢，少一文錢我也不要。」

    白景泰哭笑不得道：「做生意，買的拚命壓價，賣的千方百計拚命抬價，咱們反過來，不太好吧？」

    「那就這麼定了，八錢銀子」

    林東正式拍板，他也想更便宜一點，但利潤太低，而且數量奇大，白景泰沒意見，白家人卻不一定沒意見，犯不著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能買到八錢銀子的靈石，而且最起碼幾年內不用擔心貨源不夠充足，這才是最大的好處。

    生意談成，二人聊天的方向再度移到家族和林記客棧方面，日近正中，另一邊，靈石也交割完成。

   第二百四十二章忠誠度九十

    留白景泰在客棧住了四五天，林東的日子才慢慢恢復了平靜。

    算算日子，許純芬母女倆歇了也差不多快一個月以後，林東這才帶著早已畫好的靈石暖器圖紙上門。

    靈石扇是將靈石中的靈氣轉化為動能，這一點，彭巧早就已經做到，因此，研究靈石扇只不過是研究如何將動能用在各種途徑。

    靈石暖器則不同，想研究出靈石暖器，首先要做的是先研究出如何將靈石中的靈氣轉化為熱能，這已經屬於一個特大研究了。

    本來，林東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彭巧介紹。好在彭巧對這些東西有著天生的敏銳，他找的例子雖然是武者可以用靈力釋放出熱量的靈技，和用靈石中的靈氣轉化為熱能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彭巧卻能聽懂他的意思，甚至還舉一反三，提出讓靈氣釋放出冷氣。

    這想法，已經有些超出林東的知識範圍了，不過，試試也無妨。暖氣加冷氣，指不定就把空調給研究出來了，如果冷氣夠大，順帶還能捎上冰箱。

    當然，空調和靈石扇有些抵充，暫時還能放一放，只要先研究出靈石暖器就夠了。等到靈石扇和靈石暖器火上一陣子，再把靈石空調推出來，又能大火一段時間。

    一問時間，許純芬估測的日期讓林東有些無語。

    兩年，還只是靈石暖器。倒是靈石空調，許純芬給的出的時間只有半年，當然，前提是建立在靈石暖器研究出來的基礎上。

    以許純芬喜歡虛報一倍時間的習慣，靈石暖器出爐也得一年的時間，這還得彭巧真能做到將靈氣轉化為熱能才行。

    沒辦法，林東腦子裡可供研究的東西多如牛毛，但研究發明這東西，自己心急也沒用，如果讓許純芬和彭巧跟著心急，反倒增添了她們的壓力。

    急不得，也只能慢慢等了。

    出了房間，院子裡，雲嵐正在石桌旁逗弄銀兔，似乎是感應到了林東出現，沒有抬頭，藍色寶劍卻悄然放在了桌面上。

    林東一咧嘴，從移動櫃檯中拿出條板凳，橫在胸口。

    驀地，藍劍急速出鞘，帶著一條長長的藍色光影，直奔林東的咽喉。其速，雖比雲嵐的真正的實力要弱上幾分，卻也堪比暴射而出的弩箭。

    沒有任何猶豫，林東驀然揚起手中的板凳，朝著藍劍擋了過去。

    噗

    藍劍正中板凳，威力顯然也和弩箭相差無幾，在板凳上留下個細長的劍洞之後，猛然抽出，急轉著朝林東身後繞去。

    林東腦中一片空靈，心神快速散開，在藍劍朝著後頸削出之時，身體驟然一矮，手中的板凳朝上捶了過去。

    砰

    猶如千斤重錘，板凳的凳面正中藍劍的劍身，兩相接觸的剎那，帶起一聲悶響。

    藍劍朝後退了少許，一個華麗的轉身，朝著林東雙腿橫掃而出。

    腿部一曲，林東如出膛的炮彈，一飛沖天。

    眼看藍劍再度旋轉，劍尖正快速指向天空，林東一咬牙，手中的板凳飛擲而出，而後，右掌虛抓，控制它朝著藍劍撞了過去。

    藍劍似一條靈蛇，在雙方即將再度撞在一起之時，劍尖一擺，悄然貼著板凳滑了過去。

    林東愕然，虛張的右手再度控制板凳回頭追擊，左手間，一條新的板凳一閃而逝，被林東再度擲出。

    兩條板凳的夾擊下，藍劍在避無可避之際，一個旋轉，朝著右側飛馳。

    「想跑，可沒那麼容易。」

    林東冷哼一聲，腰肢一擰，穩穩落地之後。靈力加大輸送到雙臂，兩條前後夾擊的板凳瞬時齊頭並進，竟以還要快出藍劍一籌的速度追趕過去。

    藍劍劍尖上移，林東心中一喜，雲嵐的天劍訣他知道，比起御空境，速度要快上一籌，但操控靈劍卻不像御空境那樣可以天馬行空，想朝哪邊飛就朝哪邊飛。天劍訣控制的飛劍，只能朝著劍尖所指的方向飛行。

    沒有任何猶豫，林東的雙掌微微移動，兩條板凳迅速上揚，斜著朝中央擠去。

    雲嵐悠然一笑，快速上揚的劍尖卻驀然下沉。

    林東駭然，手掌下意識跟著下沉少許，兩條板凳合併之勢，改為向下而去。

    離左右兩條板凳不足一米，劍尖陡然止住下沉，揚身抬起。牽一髮而動全身，兩條板凳，隨之跟著抬了起來。

    下沉、揚起，下沉、揚起、下沉、揚起……

    眨眼間，劍尖急速變幻，兩條板凳也不得不跟著移動。雙方的距離眼看就要拉倒十幾公分之際，一直咬牙全神貫注控制兩條板凳圍堵的林東，終於忍不住雙手一抖，板凳略微錯開了少許，劍尖急速朝著空缺處逃了出去。

    「一刻鐘不到，兩條板凳就控制不了，比昨天，好像差了點……」雲嵐輕描淡寫道。

    林東頓時恨不得一巴掌把兩條板凳給砸得稀爛，無奈，只得控兩條板凳再度朝著藍劍圍堵過去。

    「昨天沒把你堵到這麼短的距離，距離相差太小了，一不留神，就出現偏差。」

    「照你這麼說，還算有進步？」雲嵐笑道。

    林東一咧嘴，那是當然，剛想答話，眼看藍劍朝著咽喉處射來，只得棄掉右手控制的板凳，一邊控制另一條朝後追擊，一邊掏出條新板凳，朝著咽喉處擋了過去。

    噗

    藍劍刺中凳面，快速朝後飛退。

    林東目光微凝，瞅著藍劍劍尖的位置，就欲一板凳截向它飛行軌跡，耳畔，叮的一聲脆響。

    叮：恭喜您客棧系統經驗值達到滿值，您獲得升級任務『忠誠度九十』。

    林東身體一僵，升級任務出來了？

    正打算打開客棧系統看看任務，脖子處，微微傳來一股涼意。

    低頭一看，林東有些無語，藍色的寶劍，就懸浮在咽喉處不足三公分，一不小心撞上去，以藍劍的鋒利程度，保管人頭分家。

    「那個……」林東小聲提醒道：「別靠得太近了，一不留神失了手，我豈不是死得冤枉？」

    藍劍化作一抹藍光回到劍鞘，雲嵐淡淡道：「不管你剛剛突然想到什麼，再或者是聽到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對敵的時候，一定不能分心。否則，你剛剛已經被殺了。」

    林東苦笑：「說得輕巧，遇上事，哪有那麼容易當做沒聽見。」

    「多練練就可以做到了。」雲嵐徐徐道：「定力足夠了，再大的事也能鎮定自若，其實，你定力本來就不錯，缺的只是沒有訓練過。」

    「這東西也可以訓練？」林東愕然道。

    雲嵐點頭：「方法很多，小宗門，一般都是在弟子打鬥事弄出巨響影響他們的神智，平常則讓他們修煉時處在艱困難熬的環境當中，久而久之，遇事也就不會亂了手腳。大些的宗門，有條件的可以讓弟子處在靈陣中練招與修煉，各種幻覺下，心智同樣可以得到加強。」

    林東暗暗咋舌，小心瞅了眼雲嵐，欲言又止。

    「有事就去辦吧」雲嵐輕笑道：「靈陣，我讓馬春幫忙去籌集了，短時間內你用不著擔心。」

    林東無語，難怪天豪剛進宗門的時候，蕭天池會整出那麼多花樣，原來是學大宗門培養弟子的方法。

    實力方面，刻苦修煉是應該的，但虐待自己就有些過頭了。林東轉身趕往前院，心中有些糾結，是不是拂了雲嵐的一片好意，讓馬春把籌集靈陣材料的事給拖上十年八年。

    到達前院，主意還沒拿定，林東茫然四顧，這才記起自己過來的原因。

    忠誠度九十，說的無疑是讓客棧夥計和廚子的忠誠度達到九十或以上。這任務，林東只能苦笑。

    一個任務做半年的想法，基本上算破滅了。西蘭城和秋風城林記客棧的夥計和廚子，林東前幾天還掃過一眼屬性，忠誠度方面，除了喬天浩剛到八十以外，都在九十以上。

    打開客棧系統，林東再掃了眼夥計和廚子，忠誠度最低的也有九十五。

    調出分店，比起西蘭城的林記客棧，秋風城林記客棧的夥計招收時間要晚了一年左右，但……

    林東怔住了，除了喬天浩只有八十三之外，居然還有個叫劉華的夥計只有八十七。

    前幾天看的屬性，才幾天，忠誠度居然掉了…以上？

    林東微微蹙眉，再仔細看了眼其他夥計和廚子的屬性，最低的九十一，和前幾天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敲了敲腦袋，林東放心下來。夥計和廚子們沒有太大的變化，原因無疑和客棧沒關係，而是出在這個叫劉華的夥計身上。或許，劉華做了什麼錯事，被馬春教訓了一頓，心中有些不服，所以才掉了幾點忠誠度。

    要不然，也不會幾天就掉了…以上。同樣，如果是對客棧有什麼異心的話，又不止掉三四點，而是一口氣掉成十幾點。就算是被人收買，想做什麼對客棧不利的事情，心中猶豫還沒下定決心，忠誠度也該大幅下降。

    儘管心中更希望升級任務的難度能更高一些，但既然出來，也沒拖拉下去的道理。

    喬天浩兩個月不到，忠誠度就從三十幾增加到八十三，再給顆青藍果，揍一頓，上九十並不難。

    劉華只是個夥計，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導致忠誠度下降，比起喬天浩，應該更容易升上去。

    林東很無奈的發現，有三天時間，足夠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雙廚合璧

    雖還未達到夏天，踏進廚房，夾雜著煙漬、菜香的熱浪仍是滾滾而來，讓人一時間無法適應。

    廚房裡人來人往，廚子們熱火朝天的炒著菜，時不時吆喝幾句，裡面便有打下手的夥計將食材或早已調配好的佐料奉上。

    門口，負責端菜的夥計時進時出，見到林東這位掌櫃，也只是點頭問個安，便端著托盤疾步而去。

    「喬天浩，炒完菜讓江奎替一下，然後滾出來」

    林東高聲喊了一句，廚子夥計們，齊齊扭頭看了一眼，而後自顧忙碌。對於一向和和氣氣的掌櫃為什麼喜歡獨獨對喬天浩動輒喝斥，他們已經知道原因，也正在習慣了。

    回到院子裡，在石凳上坐了沒多久，一個狼狽的身影踉蹌著跑了過來。

    「掌、掌櫃，您找我？」喬天浩喘著大氣，衣袖一抹額頭，彷彿已經累得身心疲憊。

    「別裝了，說吧，這幾天做了什麼好事？」林東冷冷一笑，就這麼點路，馬春那副混混的底子，跑過來都能做到心不跳氣不喘，喬天浩堂堂一個靈動期八重的武人要是受不了，那武人也就不值錢了。

    喬天浩嚥了口唾沫，雙手在乾乾淨淨的圍兜上擦了擦，有些忐忑的看著林東，小聲道：「掌櫃，您都知道了？」

    還真做了什麼壞事？

    林東有些無語，本是隨口一詐，沒曾想，居然把這小子給詐到了。

    壓下心中的驚訝，林東臉色沉了少許：「說吧打算要什麼懲罰？」

    「掌櫃，我也不願意啊」喬天浩哭喪著臉道：「江奎那傢伙，呼嚕聲實在是太響了，我已經在拚命忍著了，可就他那呼嚕聲，我能忍將近兩個月，已經很了不起了。」

    林東哭笑不得，這壞事，居然是因為江奎的呼嚕聲。

    在西蘭城的時候，林記客棧只有一個後院，林東倒也見識過江奎的呼嚕聲。隔著五個房間，那極富節奏的呼哧呼哧，依舊能夠傳入耳中。

    雖說現而今，一個是掌勺大廚，一個是頭號大廚，江奎、喬天浩和馬春一樣，在客棧都屬身份極高的人物，加上院子裡房間不少，三人都是每人一個房間。但……林東依稀還記得，江奎三人的房間都是從左到右按照身份來排的，而江奎，似乎是住在中間。

    猛的一拍桌子，林東厲色道：「馬春都受得了，你為什麼受不了？」

    「那不同啊」喬天浩哭喪著臉道：「馬管事拿著被子往頭上一罩，也就呼吸困難點，再大聲也聽不到。我每天晚上都是修煉，如果學馬春一樣蒙著腦袋，呼吸不暢，不利於吸收外界的靈氣。」

    「那我在西蘭城怎麼受得了？」林東冷笑道：「自己心不靜，還怪別人太吵，你以為我不懂，人家大宗門弟子在修煉的時候，特意還得弄出打雷般的聲音來增強定力？」

    「這、這……」喬天浩靈機一動，趕忙道：「就我這天賦，哪能跟掌櫃和大宗門的弟子相提並論？天賦低，修煉的時候本就得更加全神貫注一些，當然沒法受得了這種響聲。」

    林東一咧嘴，這理由好，晚點借過去跟雲嵐說一說，說不定就能打消她給自己弄幾個陣法輔助修煉的想法。

    「掌櫃，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喬天浩賭咒發誓道：「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潛進江奎的房間用臭襪子堵住他的鼻子了，如果做不到，讓我以後都跟他住一個房間。」

    「這主意不錯。」林東徐徐點頭：「聽著聽著，慢慢也就會習慣了。」

    喬天浩雙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掌櫃，您就饒了我吧……我願意受罰。」

    「受罰？也行」

    林東點頭站起，從移動櫃檯中將板凳一條條拿出放在桌面上，在喬天浩駭然目光中，直到第五條才停了下來。

    拿起一條板凳，林東朝著喬天浩勾了勾手指：「過來試試你脊椎骨硬不硬。」

    喬天浩兩股戰戰，想開口，卻又不敢出聲。雙腿下如掛著千斤鐵錘，一點點，硬是走了上刻鐘才到達林東面前。

    林東一個眼色使了過去，喬天浩顫顫轉身，背部，一陣痙攣。

    「掌、掌櫃，晚點還要下廚，您輕點……」

    「還要下廚？」

    「對對對，還要下廚。」喬天浩彷彿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不迭點頭道：「那些靈材靈獸，光靠江奎一個人做不來，其他的廚子手藝又差了些。您把我打死是應該的，可我就擔心會影響客棧的生意。」

    「既然這樣……」林東對虐待毫無反抗之力的人也沒多大的興趣，聞言故作沉吟道：「既然事情是因為江奎而起，那你就想辦法讓江奎原諒你吧」

    喬天浩大喜過望，江奎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了，老好人一個，想讓他原諒，一句話的事。

    「另外。」林東的話 ，讓喬天浩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有空教教江奎怎麼修煉，一個月後我會檢查進度，要是不滿意的話，後果你自己想。」

    「教他修煉？」喬天浩臉色難看起來，小心翼翼道：「一個月得達到什麼程度？」

    「讓我滿意的程度。」林東悠悠然回了一句。

    喬天浩無奈點頭。

    「再來……」林東意味深長的看著喬天浩，那眼神，令喬天浩毛骨悚然。

    「掌櫃，還、還有？」喬天浩欲哭無淚，也就塞了幾天臭襪子而已，對江奎也沒照成什麼影響，這傢伙依舊睡得比誰都香，怎麼就這麼多懲罰。

    林東從移動櫃檯拿出兩對青藍果放到桌上，食指輕輕點動桌面。

    喬天浩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一眨不眨的看著林東嘴唇，彷彿，那嘴唇一開一合間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一對是給江奎的，他剛起步，可能無法控制急劇增加的靈氣，你想辦法給他煉化。」林東將一顆青果和一顆藍果拿了起來，放開少許。

    喬天浩不迭點頭，看著林東嘴唇的目光，仍舊是一眨不眨。

    「另外一對，不知道該不該給你。」林東淡淡道。

    喬天浩差點喜極而泣，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東悠然道：「如果你能幫江奎不斷增強實力，並且督促他努力修煉。以江奎的大嗓門，就算沒有靈技，靈力往喉嚨一衝，那聲音也足以橫掃千軍。如果能學會將聲音朝著一個點發出，威力更是強得恐怖。再加上你快得出奇的雙手，表現好我再想辦法給你弄一套加快速度的靈技，你們兩個往廚房一站，絕對無人可敵。」

    「那是那是……」喬天浩連忙點頭：「掌櫃英明神武，慧眼識珠。江奎那傢伙，要真能學會讓聲音朝一個人噴過去，靈動期就能震住心神期的人。遇上敵人，我打頭陣，他一嗓子吼出去，把人震住以後，我保證能在眨眼間把對方給削成一副骷髏架。」

    「所以我說，不知道該不該把青藍果送給你。」林東徐徐道：「一則，前提是建立在江奎能夠將聲音朝著一個人發出，要不然，他一嗓子吼出來，自己人也得倒下，等於無法跟你配合。我要是把青藍果送給你，甚至還千方百計給你弄一套高階靈技，你的實力雖然可以提高幾個檔次，但對我來說，還是沒多大用處。」

    「掌櫃放心」喬天浩拍著胸脯，自信滿滿道：「想將聲音朝一個地方發出，只要把靈力集中在一點上就成，我保證天天督促江奎練習，早晚能夠成功。」

    林東不置可否，徐徐道：「二則，江奎和文英的事情，你知道吧？」

    「聽夥計提起過。」喬天浩點頭，有些不明白林東意思，因此也不敢亂說，免得把即將到手的寶貝疙瘩給拒之門外。裡面，可還包括了高階靈技。

    「都快一年了，他們兩個還只停留在見面聊聊天的程度上。」林東有些無奈道：「如果文英真對江奎有意思，以她的年紀，文望仲應該早就跟我談他們倆的事了。所以……」

    「掌櫃是擔心他們談不成，江奎會想不開尋短見？」喬天浩瞪大眼睛道。

    「這倒不至於，我是怕他消沉下去。」林東搖頭，江奎本就把文英當成女神，壓根就沒敢想著能娶文英，文英真要嫁了別人，應該也在承受範圍之內。但問題是，心目中的女神嫁了別人，少說也得消沉三年五載，然後……沒了動力，指不定就跑到文英家的斜對面開上一家麵攤，然後一天遠遠見上文英一面，就這麼孤獨終老了。

    「掌櫃放心」喬天浩猶豫了一下，為了青藍果，為了能得到林東以後更大的培養，咬牙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從今天開始，我跟他就是吃同桌睡同床的好兄弟了，沒老婆，還有兄弟。真要有那麼一天，他再怎麼受打擊，總不至於丟下我這個兄弟，一個人跑到深山老林去做野人。」

    「你確定？」林東目光灼灼，江奎因為從小嗓門大，沒少受人歧視。若喬天浩真能把他當兄弟對待，確實能填補不少打擊。

    喬天浩正色道：「江奎那傢伙，也就嗓門大了點，長得難看點。脾氣好，講義氣，沒青藍果，我對他的印象也不錯。」

    「記住你的話，免得我讓你把靈材十倍百倍的吐出來。」

    林東從移動櫃檯中拿出個萬紅果放在了屬於喬天浩的青藍果裡，除了你敬我一尺，我欺你一丈這個壞毛病。接觸久了，他對喬天浩的印象其實也不錯。

    喬天浩樂不可支，又一次因禍得福了。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35 編輯 ]

   第二百四十四章懸案

    等到喬天浩小心翼翼將萬紅果和青藍果收進儲物靈戒，叮囑他萬紅果需要立即服用，青藍果也必須在半個月內服用後，林東大手一揮。

    「滾吧，順便去大堂幫我叫馬春過來。」

    喬天浩喜笑顏開地點頭，本想好好拍上一會兒馬屁，想起萬紅果的藥效正在不斷揮發，當機立斷放棄這個拍馬屁的機會，一路狂奔進到大堂。

    林東抽空打開客棧系統，調出喬天浩的屬性一看，忠誠度已經從八十三一躍至八十七。

    按這增長程度，等到喬天浩服下萬紅果，差不多就能奔到九十了，再不行，吃完青藍果以後也綽綽有餘。

    一個搞定，就剩下另一個了。

    對於秋風城林記客棧的夥計，林東整天忙於修煉，只有每月月底發工錢的時候會和所有人見上一面。再來也就是平常出門會遇上，瞭解不深。印象中，這劉華也算口齒伶俐，做事勤快，在夥計當中，應該屬於中上的程度。

    片刻，喬天浩飛奔而出，跟林東打了聲招呼，便一路朝著房門激射而去。

    不多時，馬春快步走了進來。

    「掌櫃，您找我？」

    林東點頭，詢問道：「客棧生意怎麼樣？」

    馬春無奈一笑：「每天保持八十來桌，提價以後，虧得倒是不多，每天一二百兩銀子。至於商業協會……天天有消息，今天確定三五個郡的監察院院長人選，明天確定了五六個郡的監察院院長人選，按這速度，看起來再有五六天就全部出來。不過，如果真和掌櫃說的一樣，這全都是楓林酒樓的陰謀，我估計，名單肯定公佈不下來……」

    心底的煩躁感又在上湧，林東無奈岔開話題，詢問道：「劉華這兩天怎麼樣？」

    「劉華？」馬春怔了怔，搖頭道：「還是老樣子，一直讓他負責大堂二樓東南面的桌子，手腳還算麻利，人也機靈。」

    「沒別的事？」林東也怔住了，劉華忠誠度下降，不是因為被馬春罵了？

    「沒就前幾天回了趟家。」馬春搖頭，想了想，又開口道：「這兩天精神有些不太好，每天收工，軟綿綿的，不過做事的時候還算賣力。」

    林東釋然，應該是家裡有事。

    只要知道原因就好辦了，林東詢問道：「你有沒有問過他精神不好的原因？」

    「昨天隨口問了一句是不是不舒服。」馬春解釋道：「他只是搖頭，我也沒怎麼深究，只當入夏天氣有點熱，他可能有些適應不了。」

    林東點頭，揮手道：「我找他有點事，待會兒會告訴他，你跟我說他精神不太好，又問不出原因，心裡有些擔心，剛才隨口跟我提了一句，所以我找他過來問問。」

    馬春張口想問問原因，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沉默，徐徐點頭。

    在後院坐了片刻，一個身著粗布短褂，二十出頭的青年快步走了進來。

    在石桌四五米外停了下來，看著獨自一人的林東，劉華有些忐忑，再上去走了幾步，小聲道：「掌櫃，馬管事說您找我？」

    「坐下說。」林東朝著對面的位置示意道。

    劉華點了點頭，接觸過幾次，倒也知道林東隨和的性子，忐忑稍安一些，快步來到石桌前，謹慎的坐了下去。

    「剛才馬春和我閒聊，我問他夥計們怎麼樣。」林東笑道：「他說除了你精神不太好，有些擔心是因為天氣轉熱的緣故之外，夥計們都還不錯。正好，我閒著也是閒著，就讓他找你過來問問。」

    「謝謝掌櫃和馬管事關心，我身體還好。」劉華心中頓生感激，連忙起身道：「就是家裡有點煩心事，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做事的時候可能有點迷糊，還請掌櫃能夠原諒。」

    林東搖頭：「馬春說你做事的時候和往常一樣，就是關門打烊後沒什麼精神，所以他才擔心你是在強撐。」

    劉華感激涕零，張嘴就欲開口，被林東擺手止住：「家裡有什麼煩心事，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這怎麼敢麻煩掌櫃。」劉華忙不迭搖頭：「掌櫃事情繁多，只是一點小事情而已，勞掌櫃操心了。」

    「說說看吧」林東笑道：「你來客棧也不短時間了，客棧對每位食客住客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食客住客遇到煩心事，客棧都能做到能幫就幫，你替我做事，真要有什麼麻煩，沒道理置之不理。」

    「掌櫃，是真沒什麼事。」劉華連忙擺手道：「也就我兄弟出了點麻煩，這幾天，應該也好了不少。」

    「你兄弟？」林東追問道：「他出什麼麻煩了？」

    「這……」劉華猶豫不決。

    「家裡有事，你在客棧做得也不安心。你要是不安心，客棧的事怎麼能做好？」林東笑道：「說說看吧」

    劉華無奈點頭，解釋道：「其實也不少太大的事，也就我那兄弟前段時間被老闆趕出了鋪子，心情一直不太好，我上次回家，怎麼安慰也安慰不了，所以跟著就有些心煩。」

    「被老闆趕出鋪子？」林東不解道：「什麼原因？」

    「說是我兄弟偷了鋪子裡的銀子。」劉華重重歎了口氣：「我兄弟做事機靈勤快，而且對鋪子忠心耿耿，哪會做那種事。照我看，肯定是其他夥計看老闆對他經常讚許有加，心中不服，所以聯起手來陷害他。那老闆也是，居然就信了，硬是扣了我兄弟一個月的工錢，還讓人把他打出去。到現在，身上的傷還沒好。而且怎麼勸他也不聽，滿腦子就想著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結果，去一次鋪子被打一次回來。」

    林東釋然，不管這事是真是假，劉華肯定相信他兄弟是清白的。這樣一來，劉華的忠誠度會降也在情理之中。

    一個老闆，平常對夥計讚許有加，遇上事情，卻又換了另一番嘴臉，不但剋扣了工錢，還把人給打了出去。林東相信，任誰的兄弟出了這種事，自己也必定將心比心，對自家老闆也會有些不滿。最起碼，忠心方面肯定受一定的影響。

    這事，解決起來並不難，就算放著不管，林東相信不出一兩個月，劉華也能重新恢復過來。想加快任務完成，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幫他兄弟重新站起來。

    盤算了一下，林東詢問道：「你確定銀子不是你兄弟偷的？」

    「確定，當然確定。」劉華毫不猶豫道：「我那兄弟，我最瞭解了，對他老闆忠心耿耿，我每次跟他碰頭，盡聽他說些老闆如何如何器重他，他打算怎麼報效老闆的話。丟的銀子有十幾兩，雖然不少，可也沒到讓我兄弟眼紅的程度。更何況，他再傻也不會傻到大家一起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鋪子裡的時候偷銀子。」

    林東啞然，這會兒，他也信劉華這兄弟是被人陷害的了。正如劉華所說，再傻也不會傻到所有人都可以證明鋪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偷銀子。

    不過，按理，老闆也不會相信才對。

    林東不由詢問道：「這話，你兄弟沒跟他老闆說嗎？」

    「說了，可說了有什麼用。」劉華無奈道：「賬本上記得明明白白，大家都去吃飯，只留我兄弟一個人也是事實，回來以後，老闆一算賬也確實少了沒錯。說不是他拿的，有理由解釋得通。說是他拿的，理由也更解釋得通，要不然，銀子總不會飛掉。」

    林東微微蹙眉，居然還是樁懸案。

    劉華又是重重歎了口氣：「我這兄弟，算是倒八輩子大霉了，也不知道他那些同伴是怎麼做的。」

    「會不會，他那老闆算錯了帳？」林東詢問道。

    「一上午，總共才二十三兩銀子。」劉華苦笑道：「怎麼可能算錯。」

    林東默然，也懶得去想原因了。既然劉華這兄弟機靈勤快，老闆以前也讚許有加，應該是個做夥計的料，在客棧學幾天，怎麼也不會比其它夥計差。

    只要說服對方來客棧做夥計，劉華這煩心事，應該也就去了。就算對當老闆的人還有些心理陰影，三五天也能恢復過來。

    想了想，林東決定道：「你回家一趟，把你兄弟帶過來。」

    「掌櫃想見我兄弟？」劉華詫異道。

    林東點頭道：「既然你說得那麼肯定，我相信你兄弟不是那種手腳不乾淨的。機靈勤快，這種夥計，別人不要，我們林記客棧可是越多越好。」

    劉華大喜，忙不斷道謝。

    「行了，去跟馬春說一聲，立即回去一趟。」林東揮手道。

    「誒」

    劉華滿臉喜色，轉身欲走，才幾步又停了下來，臉色難看的轉過身來。

    「掌櫃，我那兄弟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向老闆證明他的清白，恐怕他不肯來咱們客棧做夥計。」

    林東一怔，這倒是個麻煩事。

    略微沉吟了片刻，林東毅然道：「不管你兄弟願不願意到林記客棧做夥計，先把他帶過來讓我瞧瞧。如果我瞧著確實像被人陷害冤枉，就算他不願給客棧做夥計，我也可以考慮考慮能不能幫忙替他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劉華喜不自禁，掌櫃真要願意幫忙，以他和李大人的關係，一句話就能讓衙門傾巢而出。

    那麼多衙役裡面，總有幾個查案能力強的，自己兄弟這事，肯定能水落石出。

    就算不能水落石出，到時候只要想辦法把兄弟留在客棧幾天，等他和客棧的其他夥計熟識以後，估計趕都趕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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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五章又是一對好搭檔

    兩天後，林東在前院見到了劉華的兄弟。

    二十左右，個頭不高，臉龐雖然白淨，卻帶著些許憔悴，顯然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

    「坐」

    招呼了一聲，林東在石凳上坐下，朝著一旁的劉華吩咐道：「來客人了，上茶。」

    「不敢不敢」劉安連忙擺手，神情略帶拘謹。

    「用不著客氣，劉華為了你的事心神不寧，我怕他在客棧無法安心做事，所以讓他找你過來一趟。」林東朝著石桌對面努了努嘴，笑道：「聽他說，你以前很得老闆的器重？」

    「哪裡哪裡……」劉安連忙謙虛道：「自家兄弟，我哥當然是使勁的說我好。」

    「你要是不好的話，那麼多夥計，怎麼會合起來整你？」

    林東笑吟吟的看著劉安，一個能被所有夥計嫉妒的夥計，無非也就這個夥計人品極壞。再來，只能是這個夥計太好了，好到在老闆的推波助瀾下，威脅到了所有同伴。

    眼前這位，林東的第一印象不錯，他相信應該是屬於後者。

    真要這樣的話，指不定還是個極品夥計，如若不然，也不至於一個人威脅到所有夥計。

    聞言，劉安面色一黯，低頭道：「可能是我在鋪子裡人緣不好吧」

    林東搖頭，淡淡道：「你如果在你以前的老闆面前也一直這麼謙虛，被人聯合起來整還真是活該。」

    劉安愕然看著林東，旋即，身體一顫，似乎明白了什麼。

    「來我們林記客棧吧」

    見劉安這反應，拋開劉華的忠誠度已經漲了兩點，只要在把劉安留在客棧，完全就能達到九十點不說。林東是真對劉安有興趣了，頭腦靈活，絕對不比當初的劉秀差，比起以口才見長的馬春，肯定要高出一籌。

    人機靈，就算其它屬性沒有達到極品夥計的要求，只要好好發掘和培養，閱歷提升了，見識的事情多了，讓他處理客棧的突發事件，絕對是一把好手。

    如果能確認完全值得信賴的話，等到客棧分店越開越多，馬春負責統籌所有客棧和外交，劉安負責處理所有突發事件，二人相輔相成，甚至不比江奎和喬天浩這對廚房搭檔差。

    劉安看著林東有些怔神，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只求這位林掌櫃能夠幫自己洗清冤屈，然後重回鋪子。

    可那灼熱的目光，卻讓他怎麼也無法開口拒絕。隱隱間，他有種直覺，一旦拒絕了，自己將後悔一輩子。原因在於，他見過這種眼神，以前的老闆，每年盤點的時候，看著賬本，總能出現這種眼神。

    林東也不著急，就那麼看著劉安，看得他坐臥不安，嘴巴張張合合，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氣氛，漸漸有些急促之時，劉華捧著托盤走了過來，將茶水放下後，不由看向一旁額頭冒著冷汗的劉安，眼中帶著徵詢。

    「劉華，一起坐坐。」林東朝著一旁的石凳示意道。

    劉華連忙點頭，在二人的中間坐了下來。

    有親兄弟在，劉安七上八下的心情總算好轉一些，看著林東，囁囁道：「謝林掌櫃好意，可是，可我……」

    「想回以前的鋪子？」林東淡然道：「你以前的鋪子是哪家？」

    「城南花開街的百里綢緞鋪。」劉安支吾道：「李老闆以前對我還算器重，這次、這次只是因為銀子確實丟了，而且數目還不小。」

    「對你很器重嗎？」林東笑道：「你一個月工錢多少？」

    「一兩銀子。」劉安看了眼一旁的劉華，解釋道：「老闆每月還會獎勵我五錢銀子，雖然跟林記客棧沒得比，但在夥計裡面，我的工錢是最高的。」

    「而且，你家老闆還經常當著夥計的面誇你如何如何好。」林東失笑道：「時不時，還拿你做榜樣，一旦有夥計做錯了事，立馬抬你出來痛罵他一頓吧？」

    「這、這……」劉安急促起來，爭辯道：「做老闆，當然就得這樣，不這樣的話，夥計們怎麼能勤快一點。」

    「我們林記客棧，做錯了事，馬管事也只是單獨罵幾句。」劉華小聲嘀咕了一句。

    劉安本想說這位馬管事不是老闆，但見林東在場，只得把到嘴的話咽到肚子裡去。

    林東徐徐道：「如果沒猜錯的話，罵完以後，還得扣工錢吧？」

    劉安愕然，脫口而出道：「林掌櫃怎麼知道我們綢緞鋪的事？」

    「要不然，大傢伙也不至於陷害你，更不至於合起伙來黑了綢緞鋪的十兩銀子。」林東輕描淡寫道：「這年頭，出一兩個吃裡扒外的夥計很正常。要是出一群吃裡扒外的夥計，那就有問題了。問題出在哪，你現在應該想的明白吧？」

    劉安臉色一黯，他現在，確實想明白了。

    「真要器重你，十兩銀子而已……」林東毫不客氣道：「百里綢緞鋪我聽說過，在城南也是算得上號的綢緞鋪，一上午只有二十兩銀子，那天應該是下雨天吧？就算是平常時候的生意，一上午二十兩，一天總不會低過三十兩，算下來，扣去雜七雜八的成本，一天的利潤怎麼也有三四兩銀子。」

    瞅著劉安越來越慘淡的面色，林東毫不猶豫在他的傷口上撒了把鹽：「為了三天的利潤，再或者為了殺雞給猴看，隨便排查了一下就把自己最器重的夥計給趕出去，你以前的老闆，還真夠大義滅親的」

    「掌櫃說的是」劉華一臉不屑道：「我早就說過你家老闆其實對你不怎麼樣，你就是不信。他真要有嘴上說的那麼器重你，為什麼寧願每天布莊和綢緞鋪兩頭跑，也不乾脆把綢緞鋪交給你管？像我們林記客棧，西蘭城的客棧一直都是交給張管事負責，掌櫃都有半年多沒回去看過一眼了。秋風城的客棧，也都是交給馬管事負責。西蘭城那邊我不知道，我們這裡，馬管事忙著招呼客人的話，夥計都是自己到櫃檯幫客人結賬，然後入賬。哪像你們那邊，布料都有明細的數量，比我們客棧好查賬多了，賬目銀兩什麼的，還都被你們老闆牢牢抓在手裡面。」

    喘了口氣，劉華一臉自豪道：「瞧瞧我們掌櫃，遇上**煩，像這次各家酒樓都拚命降價什麼的，馬管事拿不定主意，掌櫃才出面下決定。真要學你們老闆，我們掌櫃現在還窩在西蘭城抽不開身。」

    「那是因為，因為……」劉安無奈道：「老闆和老闆都不同，有的人喜歡親力親為，有的人喜歡交給信得過的人。」

    「那也沒你們綢緞鋪那麼緊的，最起碼，也不至於上個茅房都會把櫃檯鎖上。」劉華不屑一顧道：「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老闆誰都信不過，夥計在他眼裡，就是拚命給他做事的。你雖然勤快一些，人也機靈，就算一個月能幫他多賺一百兩銀子，他還是怕你趁他不在把櫃上的銀子都捲走，再不然，和客人聯合起來搞仙人跳騙綢緞鋪的銀子。」

    劉安無言以對，漲紅著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旁，林東緩緩敲打著桌面的食指停了下來，忽然起身。

    二人嚇了一跳，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跟我去一趟後院。」林東開口道。

    「去後院？」劉華有些不明就裡。

    「給你們化化妝」

    林東點頭，按這情形，劉安加入林記客棧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不過，就算加入林記客棧，劉安對他的前任老闆恐怕還是留戀不捨。

    心裡裝著另外一個老闆，自己就算對他再好，劉安恐怕也無法全心全意效忠林記客棧。若是平常夥計也就罷了，這點小事，並不影響他們為林記客棧盡心盡責。可劉安若真有培養成左膀右臂的潛質，卻必須把他心裡的刺拔了才行，否則，難保以後不會有人請他的前任老闆來做說客，小小的疏忽很可能會導致運送門等秘密洩露出去。

    見林東踱步走向後院，劉安不由看向劉華。

    「走吧掌櫃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劉華拍了拍劉安的肩膀，笑道：「我們掌櫃，可不光光只是出手大方，為人也是數一數二的好，要不然，林記客棧也沒這麼好的名聲了。我覺得掌櫃是真看中了你，待會兒讓你做什麼，一定不能反對，要真能進我們林記客棧，肯定好過你在百里綢緞鋪千倍萬倍，聽我保管錯不了。」

    劉安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

    一路來到鼎老頭的房間，林東敲了敲門：「老爺子，在不在？」

    「好小子，難得啊……」房門吱嘎而開，鼎老頭躺在木床上，翹著二郎腿，抱著個酒罈，打著飽嗝愜意道：「有日子沒找我喝酒了。」

    「喝酒晚上再說，找你可是有正事要做。」林東笑道。

    「正事？」鼎老頭睜著朦朧惺忪的醉眼道：「老頭能做什麼正事？」

    「當然是化妝，給我整兩個護衛出來。」林東笑吟吟道。

    鼎老頭哭笑不得：「護衛，還需要整出來？你不會窮到沒銀子請護衛，索性找兩個夥計裝門面吧？」

    林東失笑道：「我像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嗎？晚點打算去破案，得把當事人整成護衛才好帶過去。」

    「你還懂破案？」鼎老頭詫異道。

    「不懂」

    林東神情輕鬆，有時候，不懂破案也能把案子給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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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六章大氣逼人

    風和日麗，太陽不算猛烈，空氣也不顯乾燥，一個出門的好天氣。

    城南花開街，下午時分，行人已經稀鬆了許多。沿街的小販們，見到路人經過，吆喝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街道中央的百里綢緞鋪，林東一腳邁了進去。

    裡面寬敞透亮，除了進門的一面，另外三面都用長長的櫃檯在中央完全隔開。

    櫃檯的後方，稀稀拉拉分佈著十幾名夥計，正耷拉著腦袋趴在櫃檯上，目光，飄向正對門中央的櫃檯。那裡，坐著一個年過四旬，身著青藍相間綢緞衫的中年男子。

    此刻，中年男子正埋頭算賬，算盤珠子扒拉得啪啪作響。時不時，抬頭朝著兩旁掃過，夥計們顯然早有防範，而且經驗豐富，竟在他抬頭之前便齊刷刷伸直了身體。等到他的腦袋和目光移動過來之時，早已挺胸收腹，雙眼緊盯著大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等到中年男子低下頭去，所有人彷彿得到什麼命令，不約而同軟了下來，再度變得有氣無力。

    夥計們的後方，一排排貨架整整齊齊，上面，一匹匹綢緞閃動著足以打動任何女人的光澤。

    林東進門，連著掃了數眼鋪子裡面的情形，一直往前走了六七步，終於，櫃檯裡一名夥計發現了他的存在。

    「公子，想買些什麼布匹？」那個夥計遠遠招呼了一句。

    刷的一聲，中年男子抬起了腦袋，打量了一眼林東，氣質不俗，但衣著卻略顯普通，雖也是好料子，卻還沒到綾羅綢緞的程度。

    剛想從新將注意力移回下方算了好幾遍的賬本，眼角餘光掃中林東身後每人拎著十數個禮盒的兩名護衛後，瞬時站了起來。

    綢緞莊，來往的大多是夫人小姐，男人上門，無非是買給需要討好的女人。這種人，往往比那些被光鮮綢緞迷得暈頭轉向的夫人小姐更為大方。

    若林東衣著普通，再大方也是枉然，頂多咬牙切齒買一匹次等綢緞。可帶著兩個護衛，身份卻明顯不像衣著顯示的那麼簡單。更何況，這兩個護衛還大包小包拎著不少東西，明顯就是見什麼買什麼的主。

    「都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招呼客人？」中年男子，也是百里綢緞鋪和百里布莊的老闆江大富朝著夥計們吼了起來。

    嘩啦一聲，所有夥計都動了起來，一個個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齊齊朝著林東招呼起來。

    拿出一個錢袋，林東隨手丟在了中年男子所在櫃檯後面的桌面上，漫不經心道：「路過，想起正好入夏了，進來逛逛，有什麼好料子沒？有的話按錢袋給我來一些。」

    江大富眼瞳放光，這口氣，這舉動，一聽一看就是出手豪氣大方的人。綢緞鋪，已經好久沒看到這種先砸銀子後挑貨的人了。

    記得，上一次好像還是年前，一位小姐帶著兩位爭風吃醋的公子過來，那出手那口氣，同樣如此大氣逼人。

    江大富正想著心事，林東的右手在櫃檯上敲了敲，將他驚醒以後，斜睨著他不悅道：「聾了還是啞了？」

    「聽到了，聽到了。」江大富連忙點頭，對於林東的態度，絲毫沒有動怒。富家公子，容不得別人怠慢也是應該。別的不說，自己出門也是如此。

    急急打開錢袋一看，江大富臉上的笑容瞬時擴大了幾分，裡面溢出來的閃閃金光，同樣讓夥計們心中凜然。

    快速掃了眼，粗略一估算，江大富嘴巴咧開至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好傢伙，十二錠，每錠都是二兩，折算成銀子的話，足有二百四十兩。

    如果真能全部收下，抵得上綢緞鋪正常時兩天的生意額了。瞧這位公子的大氣，利潤甚至可以到五六天的程度，心狠一點，或許能抵得上十幾天的利潤。

    正盤算著是該心狠一點，還是稍微心狠一點寄希望於對方下次能再來。櫃檯外面，林東又是毫不客氣的敲了敲櫃檯面，冷聲道：「你這家什麼綢緞鋪，來了客人，夥計不招呼，老闆不招呼，難不成，要我自己招呼自己？」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江大富連忙將錢袋放入桌子抽屜裡，旋即有些怨恨的瞪像一幫夥計，呵斥道：「還不快點把鋪子裡的好綢緞都給拿出來讓公子瞧瞧。」

    夥計們聞風而動，齊齊扭頭直奔後方的貨架。

    林東身後，已經臉龐黝黑，看起來頗為精壯的劉安見這情形，熟悉感油然而生，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若是自己在櫃檯裡。早在林掌櫃上門，恐怕就已經開始向他介紹鋪子裡的綢緞了。

    「您瞧我這幫廢物夥計。」見林東已經是面露不悅，江大富尷尬一笑，連忙詢問道：「公子貴姓？」

    「姓林。」林東掃了眼忙碌著將一匹匹布料反到櫃檯的夥計，不屑一顧道：「你這幫夥計，確實夠廢物的。」

    身後，劉安略有不服，目光灼灼看向江大富，有些期待他的回應。

    「那是那是……」江大富忙不迭點頭：「這年頭的夥計，一個個都是廢物，不瞞林公子，前幾天我還趕走一個。您猜怎麼著？居然偷鋪子裡的銀子，這種夥計啊……」

    劉安忍不住邁前一步，就要開口，被身旁的劉華給一把拽住，那眼神，彷彿是在提醒他，掌櫃說了別做聲，就千萬別做聲。

    重重吸了口氣，劉安默然。

    「那可不一定，你的眼光有問題，鑽挑廢物而已。」林東隨口應了一句，瞅了眼夥計們放在櫃檯上的布匹，翻起看了幾眼，沿著櫃檯朝右側行去。

    江大富心中一突，這神情，明顯就是不太滿意啊

    趕忙在櫃檯裡面跟著上前，江大富笑呵呵道：「林公子教訓得是，也確實怪我眼光太差，都是一樣的工錢，怎麼就沒人家請的夥計好？」

    「那肯定是你剋扣了夥計的工錢。」林東輕描淡寫著一指對面一匹天藍色繡花綢緞，示意夥計道：「拿來看看。」

    江大富一怔，有些說不出話。夥計倒是連忙點頭，原本一直聽林東廢物廢物的說著，心裡還有些不舒服，見江大富這神情，心中頓時舒暢無比，人也精神了許多，將林東指定的綢緞取過來以後，甚至還熱情的將其打開，扯出一兩尺介紹道：「林公子，您眼光果然好，這緞子可是正宗的敬繡。色澤光鮮亮麗，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保管貴氣大方，最適合像您這樣的，二十出頭的公子。」

    「是不錯，牽開我看看。」林東吩咐道：「拉長一點。」

    「誒誒」

    夥計忙不迭點頭，雙手抓著綢緞的兩頭，徐徐拉開，將他整個上身都給遮了起來，只留下半個腦袋露在外面。

    林東仔細端詳了一下，徐徐點頭：「這個不錯，我要了。先放著，晚點再決定要多少。」

    江大富心中大喜，有了第一匹，後面可就好辦了。

    「過來過來，把鋪子裡上等的布料都拿出來打開給林公子瞧瞧。」

    夥計們瞬時湧過來大半，林東指到哪匹，便有一名夥計將布匹取下，而後打開站在櫃檯，讓林東觀摩比較。

    尚未走到一半，夥計們便一個不剩，包括江大富在內，一個個手持布匹的兩端，靜待林東挑選。

    「還不錯」林東來到最右側，朝著身後的護衛揮手道：「我對這玩意不熟，你們都摸摸布料，可以的話都要了。」

    江大富樂了，忙朝著劉安二人點頭微笑：「兩位兄弟儘管放心，我們百里綢緞鋪也算百年老字號了，以次充好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劉安忍不住一咧嘴，百里綢緞鋪確實可以算得上百年老字號，可會不會做以次充好的事，他心知肚明。光林掌櫃第一次看的藍色綢緞，雖也是上等綢緞，但根本就不是什麼敬繡。

    兩者之間，差價可不小。

    林掌櫃既然交代過不許開口，劉安也不好說什麼，將手上的禮盒全部放下，從左往右，和劉華一匹匹慢慢摸了起來。

    雙肘放在櫃檯上，誰也沒有發現，林東的雙手掌面，正微微對向櫃檯中央的桌子上。

    更無人察覺到的是，桌子裡的抽屜，徐徐打開，一些碎銀和一個黑色的錢袋露了出來。

    就在劉安二人摸到一半之時，黑色的錢袋隨著林東左掌徐徐上升，到達房頂之後，隨著林東掌面不動，這才停了下來。而桌子的抽屜，在林東右掌放開之後，已然緩緩合上。

    誰也沒有發現，在櫃檯裡面最靠牆的頂上，正詭異的懸浮著一個錢袋。而林東的左掌，也一直斜著遙遙控制這個錢袋。

    等到劉安二人一匹匹摸了一遍，林東看向二人，詢問道：「怎麼樣？」

    劉安欲言又止，卻牢記林東的交代，只得一直保持一言不發。劉華則點了點頭，在江大富殷切的目光中，開口道：「摸不出好壞，就感覺還行。」

    江大富眉開眼笑看往林東：「林公子，我早就說了，您的眼力怎麼會差？這些布料，可都是我們綢緞莊最上等的綢緞。」

    「既然是這樣……」林東沉吟了一下，徐徐道：「算算需要多少銀子，我給你的二十四兩金子有多的話，從左往右輪著加一匹，不夠的話，讓送貨的夥計到時候跟我結賬。再來，所有的布料都去倉庫拿新的，別用些放了幾年的糊弄我。」

    「那是那是，都聽到沒，還不快去倉庫拿新到的布料？」江大富朝著夥計們呵斥了一聲，朝著林東賠笑了一下，一邊趕往中央櫃檯，一邊想著該賺多少銀子一匹。

    等到夥計們將布匹放回去的放回去，去倉庫的去倉庫，江大富也決定反正這位林公子只是順道過來，不如索性狠狠宰上一刀之時，房頂上的錢袋，驀然暴射回林東的手中，而後，在劉安劉華震愕的目光中，瞬間消失不見。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39 編輯 ]

  第二百四十七章開客棧的好欺負

    撥弄了片刻算盤，江大富抬頭，笑容可掬的看向林東。

    「林公子，十三種綢緞，每種一匹的話，共計是六十五兩。您一口氣買這麼多，算您六十兩。這也就等於，十三種綢緞，您每樣可以拿四匹。另外，林公子第一次來我們綢緞鋪，我做主，另外再每種給您加半匹，您看怎麼樣？」

    「還行。」林東徐徐點頭。

    江大富鬆了口氣，劉安則暗暗咋舌，鋪子裡的綢緞他都清楚，雖然不知道成本多少，但平常賣多少卻熟記於心，十三匹布，平常頂多也就賣二十來兩銀子。

    六十兩銀子，還真敢開口。

    櫃檯裡，江大富合不攏嘴的記完賬，有些迫不及待打開抽屜，目光在裡面掃了幾眼，有些僵住了。

    臉龐，刷的白了下來。

    狠狠嚥了口唾沫，再仔細摸了摸本就空間不大的抽屜，江大富抬頭看向林東，小心翼翼道：「林公子，這帳，是現在結還是等貨送到貴府再結？」

    「什麼現在結貨到再結？」林東一臉茫然道：「銀子早就給你了，我從首飾鋪出來的時候還看了眼，還剩二十四兩金子。」

    江大富駭然而起，給了銀子？那麼說，自己不是幻覺了？

    想想也確實不該是幻覺，要不然，剛才怎麼知道算賬？

    可，可金子跑哪去了？錢袋跑哪去了？

    低頭在櫃檯下面找了片刻，江大富喜笑顏開的臉色沉了下來，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詢問道：「林公子，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好像，沒收您銀子……」

    「是沒收我銀子，我給的是一小袋金子。」林東輕描淡寫道。

    「可，可我也沒收到您給的金子。」江大富謹慎看著林東的神情道。

    林東一蹙眉，旋即冷眼看向江大富：「你跟我開玩笑？」

    「不敢不敢……」江大富拚命擺手，欲言又止。

    「不敢？」林東冷哼了一聲，猛的一拍桌子，喝道：「明明收了我金子，居然說沒收，既然不是開玩笑，那就是想訛我？」

    「這、這……」

    江大富滿頭大汗，急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金子，確實給了。可現在突然不見，自己總不能虧本白送那麼多綢緞。但不認賬的話，對方氣度不凡，明顯不是普通人家，所有綢緞不過七八十兩銀子，雖然不少，可要是因此得罪一個得罪不起的人，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見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夥計們紛紛湊了上來，看著江大富那狼狽模樣，一個個樂在心頭。

    「好你個百里綢緞鋪，居然真是想憑人多訛我金子。」林東卻顯然把這些看熱鬧的夥計當成了幫手，朝著身後的劉華眨了眨眼，喝道：「去客棧把夥計都喊過來，今天給我砸了這家綢緞鋪。」

    「誤會，是誤會，林公子，您等等，我……」江大富急乎乎企圖從櫃檯裡伸手抓住林東，卻仍舊差了不短的距離之後，連忙小跑向一側櫃檯開往外面的小門。

    尚未將小門打開，江大富疾走的腳步驟然一滯。

    客棧？

    江大富看了眼大步走出門的劉華，再看了眼林東，小聲問道：「林公子，家裡是開客棧的？」

    「是開客棧的又怎麼樣？」林東冷冷道。

    還真是開客棧的？

    江大富心中大定，這年頭，開店舖做買賣什麼最賺錢？同樣大小的鋪子，賭場、錢莊、當鋪絕對排在前列，然後是古玩鋪、米鋪、酒樓，第三檔則是一些茶葉鋪、首飾鋪、綢緞鋪之類的，別看鋪子都一樣大，需要的關係可是相差巨大，利潤同樣差了幾十幾百甚至幾千倍。

    一家客棧，佔地是挺大的，可說起利潤，也就比一些小鋪子要高一些而已。

    「好小子，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大方，價錢都不還，居然一口氣要這麼多綢緞。」江大富冷笑起來：「原來是個騙子，最近開客棧生意不好，假扮富家公子來騙銀子吧？可惜，你露餡了。」

    夥計們頓感失望，居然這麼快就扭轉乾坤了。

    林東啞然無語，他故意喊劉華去客棧帶夥計，本是想這位江老闆可以聯繫到夥計頭上。沒曾想，這位江老闆不但沒有聯想到夥計頭上，聽到客棧二字，底氣居然壯了。

    開客棧的，真有那麼好欺負？

    見林東無言以對，江大富臉上的冷意愈發濃郁起來，好小子，不管你是騙子還是真丟了金子，一個客棧老闆在一家綢緞鋪丟了銀子還敢揚言砸鋪子，這不找抽嘛？

    猛的一把掀開櫃檯裡的小門，江大富一揮手：「給我把這騙子抓起來真以為我百里綢緞鋪是誰都敢來撒野的地方？今天不教訓教訓他，我就是不是江大富。」

    櫃檯裡，夥計們無動於衷，十幾個打兩個，看模樣是穩勝不輸，可人家兩個裡面有一個護衛。銀子誰都看到確實給了，還被放進抽屜裡，應該不是騙子才對。

    既然不是騙子，那護衛也就是真的，自己衝殺上前，碰上狠的，不小心就得斷胳膊折腿。

    就算真是騙子，人家也有兩個人，打頭陣的，遇上垂死掙扎，難保不挨上一兩拳。就江大富那德行，別說不會給傷藥費，估計去治傷的話，工錢也得扣掉一兩天的。

    怎麼算怎麼不值

    氣勢洶洶的快步走到林東面前，生怕他跑了，江大富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獰聲道：「小子，出來行騙也不多帶幾個人出來接應。就你們兩個，我鋪子裡的夥計，一人一拳也能把你們揍趴下。」

    看著一直穩站在櫃檯沒有動彈的夥計，劉安想提醒一下江大富，可見他那猙獰的神情與可笑的情形，沒來由一陣厭惡。

    「看來，你還真經常剋扣夥計的工錢。」林東淡淡道。

    江大富一怔，旋即伸出左手食指，在林東的胸前重重戳了幾下：「小子，別跟我說些有的沒的，說吧今天行騙的事，你是想私了還是公了？」

    「私了」林東淡淡道。

    「那行，敢來我百里綢緞鋪行騙。」江大富心中一喜，想了想，冷笑道：「按我脾氣，本來是你打算騙我多少銀子，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吐雙倍出來，看你可憐，我也不要雙倍了，你還二百四十兩就成。」

    「沒有，我這趟出門剩下的金子，連錢袋都給你了。」林東徐徐道。

    江大富目露遲疑，不知道該不該信這話。想想很快釋然，不管真的假的，今天算你倒霉。

    「別以為把金子藏起來了就真能騙到我，沒有，就拿客棧抵押。」

    「拿客棧抵押？」林東笑了起來。

    「對」江大富又是一揮手，霸氣十足道：「拿筆墨過來讓他簽字畫押，要不然，抓他去衙門。就憑我和王班頭的交情，別的不說，賠償沒二三百想都別想，而且還得給我老老實實在牢房裡呆十年八年。免不了，還可能受一頓皮肉之苦。」

    叫囂與恐嚇徐徐迴盪，而後慢慢沉澱下來。片刻，綢緞鋪恢復寧靜，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江大富緊了緊牢牢抓著林東衣襟的右手，有些狐疑的扭頭朝後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這群混賬，居然一個上前的也沒有。

    「你們是聾了啞了？叫你們拿筆墨過來，聽到沒有？」

    夥計們面面相覷，拿筆墨，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該死的，信不信我扣你們兩天的工錢？」江大富恨不得放開林東，衝過去一人甩上一巴掌，右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還是覺得林東重要一些，只是扭頭朝著眾人怒叱道：「張泰你去拿筆墨，其他人都給滾出來把他們兩個圍住，晚一刻鐘，我扣你們一個月的工錢。」

    叫張泰的夥計心中一喜，沒有任何猶豫，立即扭頭直奔後門。其他夥計仔細觀察了一下林東和他身後的劉安，確定應該沒什麼危險以後，在江大富又將動怒之前，快步走出了櫃檯，把三人的三面給圍了起來。至於通往大門的那一面，誰也不敢冒險。

    真要逼急了，人家肯定是從大門方向跑，站這一面擋道，無疑也是最危險的。

    江大富氣得咬牙切齒，好在做了幾十年的生意，雖是祖業，倒也多少有點頭腦。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說什麼也得試試能不能把這些伙一個月工錢全部扣光。至於現在，只能忍著一口氣，別讓人看出端倪，要不然，對方真要跑了，就自己一個，想攔也攔不住。

    不多時，張泰小跑著回來，手上，筆墨紙硯齊備。

    將林東拉到櫃檯，江大富拿起白紙朝上面一拍，喝聲道：「就寫今天來百里綢緞鋪行騙，被我抓住，願意賠二百四十兩銀子私了，暫時無錢償還，願意用客棧抵押。」

    「我要是寫了，你真敢要？」林東意味深長道。

    「不敢要？」江大富大笑起來：「小子，是不是覺得以後可以反過來告我勒索？」

    林東不置可否。

    江大富敲了敲櫃檯面，毫不客氣道：「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寫下來，再讓夥計把客棧地契帶過來，去寫完轉讓文書，什麼時候拿銀子來換回去，價錢少點也無所謂，到時候咱們就算兩清。想去府衙告我，不怕受皮肉之苦的話，儘管可以去。不妨告訴你，就我和王班頭的關係，已經到稱兄道弟的程度了。」

    林東不由看向身後傻愣愣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的劉安，詢問道：「這種老闆也值得忠心耿耿？」

    見林東看過來，劉安瞬時漲紅了臉，有些無地自容。

    林東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尖微挑，笑吟吟道：「兩相對比，還是我這老闆不錯吧？這年頭，為了夥計願意被人揪著衣服戳著胸口威脅的老闆可不多見。」

    劉安怔了怔，旋即重重點頭。

    林東悠然一笑，拿起毛筆，意氣風發的在白紙上龍飛鳳舞起來。頃刻間，一張歪歪扭扭卻不失大氣，內容是用林記客棧做抵押的欠條便寫了出來。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39 編輯 ]

  第二百四十八章想看戲法

    「算你知趣」

    見林東放下毛筆之後還將拇指在硯台上摁了一下，再把指印按在欠條的簽名旁邊，江大富忍不住誇了一聲。

    林東淡然一笑：「希望你敢收。」

    江大富哼哼了一聲，隨手拿起欠條，看著歪歪扭扭的大字，忍不住蹙了下眉頭。

    「我、林、東、今、天、在……」

    江大富一字一頓的仔細辨認起來，看到半途，這才慢慢順暢起來。

    吹了吹略顯潮濕的指印，江大富將欠條折起，敲了敲櫃檯，冷睨了眼劉安，看往林東：「把你林記客棧的地契藏在哪裡告訴他，讓他盡快取過來。」

    林記客棧？

    夥計們怔住了，旋即，齊齊瞪向林東，彷彿見到什麼恐怕的怪獸一般，忍不住吞嚥起了口水。

    「地契……好像就在我身上」林東手掌一翻，移動櫃檯中的地契，被他拿出放在了櫃檯上。

    「瞧不出，你還早就做好跑路的準備了？」江大富樂了，這年頭的年輕人，腦子就是轉得快。出來行騙，還知道把家當都帶在身邊。而且人也識趣，能屈能伸，換成自己，別說是不是真的行騙，就算是行騙被抓住了，想讓自己交出綢緞鋪做抵押賠銀子，那肯定得掙扎好一陣子。

    瞧瞧人家，這才叫識時務。

    忍不住，江大富拍了拍林東的肩膀，笑呵呵道：「不錯不錯，就你這果決的脾氣，今天雖然吃了個虧，但以後小心一點，肯定會有出息。」

    夥計們駭然後退了幾步，林掌櫃，江大富居然敢拍林掌櫃的肩膀？還教育人家吃了虧以後要小心做人？

    林東笑而不語，一旁，劉安緩緩搖頭，心中暗暗慚愧。虧得自己以前還對江大富忠心不二，就這份眼力，還真如大哥所說，自己在他眼裡，十兩銀子都不值。

    加上見利忘義，對夥計刻薄寡恩，自己的眼力，恐怕也是不堪一提。

    「怎麼？心疼了？」見劉安搖頭，江大富笑道：「你家掌櫃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麼？」

    劉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記起林東的交代後，選擇了沉默。

    「行了，趁著天色還早，今天你們也不用被綁在柴房過夜了，跟我去府衙寫完轉讓文書，你們當場就可以走人。」江大富冷掃了眼瞪大眼珠，張大嘴巴的夥計們，恨聲道：「楊森、李沛，你們一人抓一個，跟我一起去府衙。其他人都給我老老實實聽著，我隨時都有可能半路回來，要是發現你們在偷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一揮手，江大富率先朝著大門行去，半路有折了回來，將褲袋上的鑰匙拿出，快步趕到櫃檯裡，從抽屜裡面數出一百文銅錢放到櫃檯上，而後將抽屜給鎖了起來。

    「這是一百文錢，給客人找零的，賬目都給我記清楚，晚點我會回來清點布料，少了一文錢，我就從你們每人的工錢裡面扣一文。」

    王大富重重拍了拍桌面上的賬本，目光掃過，見林東正看著自己以後，得意道：「做生意，你不懂。對付廢物，就得扣他們工錢，要不然，誰聽你的話？要知道，人家給你做工，就是衝著你能發工錢來的。工錢，才是最重要的。」

    林東緩緩搖頭，他是不太懂做生意，卻知道做錯了事，把人辭退，甚至打罵夥計的不在少數，但絕少有人扣工錢的，就算扣，也絕對不會扣得太凶。正如王大富所說，夥計都是衝著工錢來的。扣工錢，那比打罵夥計還讓他們記恨自己。這麼做，工錢是能省下一些，但新夥計不是說能找就能找得到，記恨自己的夥計還留著，那是給自己找麻煩，早晚得不償失。

    「行了，走吧」

    王大富朝著楊森、李沛兩個夥計揮了揮手，來到櫃檯朝外的小門時，忽然怔住了。

    終於，他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狐疑抬頭，夥計們瞅著自己的眼神，令王大富怒從心起。

    譏諷、嘲笑、憐憫……

    這群混蛋，想造反嗎？

    王大富猛然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櫃檯上，砰的一聲，震得他手掌一陣刺痛。

    「你們這群廢物，都不想要這個月的工錢和押金了？信不信，我讓你們全部滾蛋？」

    擱往常，這話的威力堪稱無窮。可今天，王大富心中隱隱覺得確實哪裡出了問題，這群廢物的反應，太奇怪了。

    如此反常……

    王大富的目光不由移向林東，神情有些不解。

    林東悠然道：「別看了，沒人押著也無妨，我保證不會半路跑掉。」

    「你有那麼自覺？」王大富滿臉不信。

    「放心，我還是頭一次碰上有敢要我林記客棧的人。」林東淡然道：「說什麼也得見識見識。」

    「一家客棧而已，有什麼不敢……」

    江大富的身體驟然一僵，林記客棧？

    顫抖著將地契拿出，手忙腳亂將其打開，目光在接觸到地皮所在的位置後。江大富如被天雷擊中，雙手一抖，地契飄然而下，緩緩落在地上。

    驟然，江大富打了個激靈，看著林東的目光瞬時敬畏起來：「林公子，您是林記客棧的林掌櫃？」

    「有問題？」林東一臉平靜的詢問道。

    霎時，江大富的牙齒上下顫抖起來，卡嚓卡嚓的聲音，饒是遠離五六米的夥計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林東朝著地上的地契努了努嘴，輕描淡寫道：「別弄髒了，去衙門換地契的話，費時費力不說，還得花好幾十文錢。」

    江大富的雙腿，頓如篩糠般急速抖了起來，身體，止不住朝著地上癱了下去。

    林東笑著上前，把簌簌發抖，驚慌失措的江大富拽開一些後，把被他壓在身下的地契給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重新放回移動櫃檯當中。

    彎下身子，林東輕輕拍了拍想求饒，卻因牙齒顫抖太過厲害而說不出話的江大富，徐徐道：「說吧要私了還是公了。」

    江大富牙齒顫抖的聲音再度加快了幾分，聽起來，雜亂無章且節奏奇快。

    「私了的話，我今天心情不錯，記得明明看到你把錢袋放到抽屜裡的，而且一直都在招呼我，只要你肯說出怎麼把金子變沒的，我就當看了場戲法，事情就算兩清。」林東淡淡道：「公了的話，我也懶得去衙門了，晚點夥計們過來以後，一人斷兩條腿吧估計你們也用這方法騙過不少客人的銀子，應該存了不少銀子，下輩子在床上度過也不會太淒涼。」

    江大富愕然看向林東，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震愕。

    這位林掌櫃，可是和同知李健誠關係非同一般。

    李健誠，那是秋風城頭號人物，秋風城有九成九的人，生死身家都能掌控在手裡。和這種人交情匪淺，加上自己本身也是個一天虧上千兩也不皺眉頭的人物，要整死自己一個綢緞鋪的老闆，雖比掐死只臭蟲要難一些，卻也難不了太多。

    就這種人物，被人誤會是個騙子，還被逼著寫下欠條，恐怕換誰都會勃然大怒。

    條件，最苛刻也只是打斷兩條腿。

    有這麼好說話的掌櫃，也難怪林記客棧名聲會那麼好。

    噗通聲驟然而起，所有夥計，頃刻間全都跪倒在地，簌簌發顫。

    「林掌櫃饒命，林掌櫃饒命，我們都是被江大富指使的，沒有跟著他一起騙林掌櫃銀子……」

    誰都沒有想到，之前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看江大富笑話，禍事突然怎麼就牽連到自己頭上了。

    比起江大富，夥計們可要覺得自己冤多了。由始至終，自己也不過是圍上去而已，還特意放開了一面，手上也沒武器，嘴裡也沒說林掌櫃是騙子，被江大富連累到要被打斷腿，這也太冤了一些。

    「我只管看戲法，再不然，看打斷腿也行。」林東從移動櫃檯拿了條板凳出來，好整以暇的坐了上去。

    身後，劉安終於明白林東的用意了，心中，已然對這位未來效忠的對象崇拜得五體投地。

    等了好半天，江大富總算緩過勁來，顫抖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林東不停賠笑：「林掌櫃，我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我……」

    林東不耐煩的打斷道：「你不知道誰知道？別跟我解釋，要麼變戲法，要麼斷兩條腿，自己看著辦。」

    「可是，可是我……」江大富還欲繼續解釋，驀地一拍腦袋。

    林掌櫃什麼身份，雖說近段時間被楓林酒樓壓得很慘，可再缺銀子，斷然不可能騙兩三百兩銀子。不是林掌櫃，不是自己，那無疑，就是夥計們了。

    「好哇原來是你們偷了銀子。」江大富衝進櫃檯，抄起椅子直奔外面，揚手就要朝著一個夥計的腦袋上劈去。

    「行了，別給我演戲。」林東喝止道：「我只想看你們是怎麼把錢袋變沒的，沒興趣看你打人。」

    江大富趕忙放下手上的椅子，連聲解釋道：「林掌櫃還記得我跟您說過，前不久我們綢緞鋪有個夥計偷銀子被趕出去的事吧？我懷疑，他們都是一夥的，您想想，我怎麼可能騙客人的銀子，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嗎？」

    急急喘了口氣，江大富繼續道：「不是我，當時櫃檯裡就剩這些夥計，加上又有同伴做過這事，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您放心，就算打死他們，我也一定給您把銀子找出來。」

    林東身後，劉安是徹底不想開口了，若非也想知道夥計們當日是怎麼陷害他的，他立馬就建議林東回去了。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38 編輯 ]

   第二百四十九章群策群力

    見江大富把椅子抬起來又想動手，林東右掌微微一推，那椅子瞬時朝後一翻，江大富一時不查，整個人跟著朝後栽倒下去。

    噗通一聲脆響，江大富哎呦著爬了起來，有些羞愧的拿起椅子就要朝林東解釋。

    「椅子都拿不動，虧你還想打人。」林東掃了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夥計們，冷颼颼道：「二三百兩銀子算不得什麼，誰會變戲法站出來表演給我看看，滿意的話，這事我不但不追究，還有重賞。要是你們敢跟你們老闆一樣說些廢話糊弄我，我耐心有限，可沒那工夫再聽你們解釋了。」

    夥計們顫顫不敢做聲。

    「就從你開始吧要麼變戲法，要麼打斷腿。」林東隨手指向一個剛抬頭想偷看一下情形的夥計。

    那夥計霎時嚇趴在了地上。

    「該死的混賬東西，林掌櫃的話，你也敢不聽？」

    江大富舉起木椅，噌噌數步來到夥計的身前，想一椅子朝他後背砸下去，驀然想到這有滅口嫌疑後，一腳抬起，朝著夥計的背面踹了出去。

    砰

    江大富高舉在頭頂的椅子突兀朝下一墜，正中的他的腦袋，一聲輕響，把他砸得再一次朝後栽倒下去。

    「該死的破椅子」

    江大富恨不得將木椅生吞活嚼，身家性命攸關的時候，一把破椅子居然也給自己搗亂。

    「不變戲法是嗎？」林東起身，踱步來到夥計的身前，淡淡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站到一邊去，等到我看完戲法再來收你兩條腿」

    「不要，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夥計匍匐在地，哭訴道：「我根本就不會變戲法，我也沒有偷錢袋，我是冤枉的。」

    「行了，早說過別跟我解釋太多，我只想看戲法。」林東拍了拍另外一名夥計的肩膀：「他不會，你呢？」

    林東手掌，彷彿隱藏著無數細針一般，夥計的肩頭一陣痙攣，差點嚇暈過去。

    「我說，我說……」

    夥計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那夥計突然叫嚷起來。

    「別說廢話。」林東淡淡道。

    夥計不迭點頭，生怕被旁邊的另外一名夥計搶了活路，飛快道：「林掌櫃，銀子肯定是被王石偷去了。」

    「被王石偷去了？」林東悠然一笑：「這句話，很廢話。」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夥計連忙解釋道：「我有證據，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是王石偷的。」

    「哦？」林東笑道：「說說看，什麼證據。」

    夥計深吸了口氣，咬牙道：「其實，上次那個被趕走的夥計是被冤枉的。」

    劉安身體一震，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親口聽到別人承認，這感覺還是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上次那個夥計被冤枉的，跟我想看的戲法有什麼關係？」林東冷冷道。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夥計不迭點頭道：「那個夥計被冤枉，是因為他經常做老闆的走狗，我們看他不順眼，上個月的工錢又都被扣了很多。所以，所以商量著把這夥計趕走，另外再想辦法看能不能賺點額外的銀子。」

    「你說什麼？」王大富瞪大眼睛，面露凶光道：「上次丟的十兩銀子，是你們聯手偷去的？該死的混賬，居然敢合起伙來偷我銀子，我打死你們……」

    「閉嘴」林東喝道。

    王大富舉起的巴掌，懸在了半途，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滾一邊去，再敢打擾我看戲法，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林東呵斥道。

    「那是那是，十兩銀子而已，怎麼能跟林掌櫃看戲法相提並論，我該死，我該死……」王大富順勢將抬起的巴掌拍往自己的臉龐，一邊拍得啪啪作響，一邊朝後退去。

    「繼續說。」林東追問道。

    夥計點頭，索性也豁出去了，一五一十道：「我們大家商量了一個晚上，終於想到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那就是想辦法再配一把櫃檯抽屜上的鑰匙，然後趁被趕走的夥計一個人在櫃檯的時候，把抽屜裡面的銀子給偷走。」

    「就這麼簡單？你當我真那麼好糊弄不成？」林東語氣略帶怒意：「那個被趕走的夥計是聾了還是瞎了？他既然在櫃檯，難道看不見有人過來，聽不到有人在開鎖？」

    「不是不是……」夥計連連擺手，指著櫃檯解釋道：「我們綢緞鋪的櫃檯，裡面是空的。」

    「廢話，那麼寬的櫃檯，難不成還是實木的？」林東沒好氣道。

    「裡面是空的，可以躲一個人。」夥計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按鋪子裡的規矩，每天晚上都得安排一個人在鋪子裡守夜，所以我們趁著老闆和那個被趕出去的夥計都不在鋪子裡的時候，輪流想辦法把靠近桌子附近的櫃檯擋板上的釘子給拆了。」

    「再然後呢？」林東追問道。

    「再然後，我們讓一個夥計謊稱家裡有事請假回家了。」夥計解釋道：「其實他沒有回去，而是在外面請了個在其它店舖做事，和我們都認識的夥計幫忙，喬裝打扮穿戴整潔一些。趁著中午客人少的時候上門，那時候不但人少，而且那個被趕走的夥計為了討好老闆，每次都是他一個人在鋪子裡看著，等我們吃完飯才最後一個去吃飯。」

    林東恍然大悟，他總算明白事情的經過了。

    「我們決定好哪天動手以後，前一天晚上就開門把請假回家的夥計放進鋪子裡，然後讓他躲在櫃檯裡面。等到中午人都走了，那個夥計朋友就假裝來買布料，故意把那個被趕走的夥計引到東面櫃檯的頂頭去。請假回家的夥計就乘機溜出櫃檯，用鑰匙打開抽屜，拿了十兩銀子後又躲回去把櫃檯的擋板重新放好。」

    夥計求饒道：「我們分了銀子，覺得這事比做夥計累死累活要划算，所以沒有把櫃檯的擋板給重新釘上去，打算有機會再試一次。昨天王石說家裡有事，請假回去了，我猜肯定是他和哪個夥計商量好了想再拿一些銀子。林掌櫃要是不信，您可以去櫃檯看，他肯定還躲在裡面。」

    「好哇，居然還想偷銀子，而且還偷到林掌櫃頭上。」王大富尖聲叫了起來，怒氣沖沖直奔櫃檯，罵罵咧咧道：「今天我要是不打斷你兩條腿，我就不是王大富，我就對不起林掌櫃……」

    看著王大富一路急匆匆趕往櫃檯，林東心中略有些感慨。做老闆，做到夥計們群策群力，想出如此周密的計劃合起伙來監守自盜，要怪，恐怕也只能怪王大富太刻薄了。

    要不然，絕對不至於把所有夥計都逼到這個程度。在大漢國，夥計的忠誠度還是挺高的。大部分夥計，就算被打被罵，家裡再困難，也極少會做出這種事情，更別說合起伙來監守自盜。林東相信，別說秋風城，就算在整個嶺南郡，這種店舖也絕對屈指可數。

    「人呢？給我出來，王石，你給我滾出來。」

    櫃檯裡面，傳來王大富的咆哮，偶爾間，還能聽到幾聲腦袋撞到櫃檯頂部的砰砰聲。

    林東來到面露深思的劉安身旁，笑吟吟的誘惑道：「就算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他由始至終也只是記掛著他被偷掉的十兩銀子，幫你教訓他一頓，給你出口惡氣以後，安安心心做林記客棧的夥計怎麼樣？」

    劉安遲疑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眼櫃檯，搖了搖頭：「謝謝掌櫃看得起劉安，算了吧被他趕出綢緞鋪，對我來說，很可能是件好事，說不定我還要感謝他。」

    「不是很可能，一定是好事」

    林東笑得燦爛無比，掌櫃這兩個字的前面少了個林，意思無疑清楚明白，這趟城南之行，沒有白來。客棧系統的升級任務完成已經毫無懸念之外，眼前這位以後很可能和馬春是金牌搭檔的夥計，也徹底解開了心裡的疙瘩。

    「掌櫃，咱們現在……」劉安不由再度看向依舊傳著叫罵聲的櫃檯。

    林東笑了笑，卻朝著跪倒一地的夥計們努了努嘴：「送你個見面禮，他們既然聯手陷害你，想怎麼回報儘管說，我保證讓你如願。」

    劉安看了眼簌簌發顫、曾經是那麼熟悉的夥計們，歎了口氣，搖頭道：「還是算了吧他們會聯手陷害我，確實是我活該。而且，他們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我，他們每天能少挨很多罵，每個月能少扣掉不少工錢。」

    「你確實有些活該」

    林東笑了笑，右拳緩緩張開，掌中，整個事件導火索的錢袋悄然出現。

    右臂一揚，錢袋砰的一聲輕響，掉在了夥計們的中央，林東徐徐道：「我剛收了個夥計，心情不錯。裡面是二十四兩金子，賞給你們就當是變戲法的獎勵。至於你們監守自盜的事情，如果你們老闆要追究的話，告訴他，綢緞鋪不想被拆了的話，儘管追究。」

    夥計們抬頭愕然看向林東，有些難以相信這突然峰迴路轉的話。

    「走吧」

    林東悠然轉身，緩步邁出綢緞鋪。

    怔怔看著那灑脫不羈的背影緩緩消失在門外，劉安驀地一巴掌扇在臉上，疾步追了上去。一直跪在地上的夥計們也如夢初醒，齊齊朝著空空蕩蕩的大門道謝……

    櫃檯裡，連著來回搜尋了兩遍，依舊毫無所獲的江大富爬出櫃檯，迎接他的，是空空蕩蕩的鋪子。

    這情形，令他許久也沒有回過神來。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40 編輯 ]

第二百五十章懸而不落的大石頭

    來到街尾，停放在小巷子口的馬車上，劉華探頭朝著大街上張望，神情略顯焦急。

    終於，人群中，林東的身影閃現出來。劉華心中一喜，仔細一看，卻又忐忑起來，後面竟沒有劉安。

    正擔心劉安是不是不願加入林記客棧，而是重新回了百里綢緞鋪，遠遠的，一個狂奔而出的身影令劉華七上八下的心情總算恢復了平靜。

    等到林東來到馬車旁，劉安也追了上去，氣喘吁吁的喊了一聲：「掌櫃」

    林東點了點頭，笑道：「回客棧，晚點我讓馬春給你安排住處，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林記客棧的一員了。好好做，真有能力的話，在我們林記客棧是不會被虧待的。」

    劉安重重點頭，等到林東進到車廂以後，跳上車轅，和劉華一起駕車駛出小巷。

    「怎麼樣？」劉華一邊揮動著馬鞭，一邊小聲詢問情況。

    「都是我活該。」

    劉安隨即小聲解釋起來。

    叮：恭喜您完成升級任務『忠誠度九十』，您的客棧升為6級。

    叮：恭喜您客棧升為6級，增加屬性飼養欄。

    半途，接連響起的系統提示令林東微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客棧系統，升級了

    無疑，劉華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忠誠度也隨之成為客棧最後一個踏進九十的夥計。

    林東隨即迫不及待的打開客棧系統查看屬性。

    林記客棧：6級0

    日營業額：三百二十五兩六百四十七文

    靈石：1521/3200

    防禦值：1521/3200

    客房：60/70

    飯桌：35/35

    夥計：19

    廚師：4

    馬廄：0/20

    廚房：4/5

    分店：1

    小菜園：5/10

    飼養欄：0/10

    林東長長吐了口氣，一步一步，客棧系統總算又邁上了一個台階。

    不用查看屬性，林東也知道這飼養欄和小菜園一樣，都有催長和擬態功能，消耗的靈石和效果也是一樣。

    有了這飼養欄，只要能找到高階靈獸的幼崽，加上古桓宗的圈場，客棧以後進軍郡城乃至京城，都不用擔心沒有高階靈獸肉出售。

    可以說，食材方面，客棧已經完全準備充分，缺的只是需要時間來慢慢成長起來。

    客棧升到六級，再來的好處當屬修煉加成的倍數增加到了6倍，這也就等於，以後修煉的速度又能加快五分之一左右。雖然每天消耗的靈石也變成十六塊，但只需供應幾個人修煉的話，這消耗對林東來說算不得什麼。

    其次，當屬靈石的容量翻了一倍，達到三千二百點了。這意味著，只要靈石足夠，小菜園裡種植的青藍樹和萬紅樹，最高限額的催長速度，從一千六百倍提升到了三千二百倍，一口氣邁上了一大步。

    再加上各種屬性增強，數量增多。換做平常，客棧升級，足以讓林東欣喜若狂。可這次，系統提示響起的剎那，一塊始終壓在心頭的大石頭，在他的心中又浮現了出來。

    這塊大石頭，重到讓林東呼吸都有些困難，重到甚至可以抵消不少客棧升級所帶來的喜悅。

    這大石頭，就是楓林酒樓。

    客棧升到六級，客房的容量和飯桌的數量也隨之增加。

    以西蘭城林記客棧的生意，完全可保三十五張飯桌任何時候都座無虛席，加上半個時辰吃完可以獲贈百里香的限制，每天拿到滿值並不難。

    唯一的局限，在於客房。

    西蘭城的林記客棧只有兩層，總共也只有六十間客房。而且，就算客房數量足夠，以西蘭城的客商流量，雖然傅純簡和周正業在西蘭城的各種政策已經初見成效，因此吸引了不少客商，但短時間內仍舊無法滿足七十間客房。

    可以說，將主店移到秋風城的林記客棧是必然選擇。

    秋風城地廣人多，無論是食客數量還是客商數量，都絕非西蘭城可以比擬的。以秋風城林記客棧現在的入住率，每天已經超過六十間，再加把勁，七十間並不難。

    同樣，想每天都有滿額的經驗值，秋風城林記客棧也有麻煩。

    食客數量

    前段時間，林東曾試著將主店改為秋風城林記客棧，但所增加的經驗值，甚至還沒有西蘭城的林記客棧高。原因在於，虧本的生意無法增加經驗值。

    西蘭城林記客棧雖然也遭受到楓林酒樓的衝擊，但靠著獨霸西蘭城將近一年的時間，加上活力球，只需打個八折九折，就能完全抵擋楓林酒樓的半價酒菜。遇上商業協會消息到達緊要關頭，跟著半價同樣可以保持客棧的大戶食客源源不絕。

    林記客棧的酒菜利潤在大酒樓中不是最高的，卻也不低。酒菜半價，就算沒有活力牛肉丸和入座費這兩種幾乎算得上無本買賣的填補，同樣可以保持盈利。

    秋風城的林記客棧卻不同，銅卡三折，銀卡兩折這折扣，楓桐葉燉甲魚也才勉強保本，更別說其它的靈材靈獸了，就算有活力牛肉丸和入座費的填補，依舊處於虧損狀態。

    林東算過，想要達到勉強保本，少說也得達到銅卡四折，銀卡三折。

    可要是把價錢提上去了，食客數量卻得銳減。光是現在的價錢，一天也才保持八十幾桌，加上一層的兩百五、六十桌，離三十五桌的滿值同樣還有十幾二十桌的差距。

    一旦把酒菜價格提到保本的程度，保管二樓每天五十桌都不到。

    可以說，無論是西蘭城還是秋風城的林記客棧，想達到每天經驗值滿值，都是困難無比。

    會陷入這兩難的境地，全因楓林酒樓的打壓。

    沒有商業協會消息，沒有楓林酒樓趁機打壓，秋風城的林記客棧，現而今完全能夠支持六級客棧對住客和食客的需求量。

    偏偏，該死的商業協會消息遲遲不能結束。而楓林酒樓的打壓，也彷彿永遠看不到頭，一副不把所有大酒樓整趴下大半絕不罷休的架勢。

    一路苦思不得其解，林東正有些心浮氣躁，腦子裡彷彿有團火焰在燃燒，讓他窒息想要發洩之際，馬車一陣顫動，停了下來。

    「掌櫃，到客棧了。」劉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林東深呼吸了幾次，逐漸沉悶下來的心情，隨著重重吐出的濁氣釋放出了不少。

    掀開車簾，跳下馬車，林東率先邁入人潮鼎沸的大堂。

    掃了眼櫃檯，發現馬春不在以後，等到劉華和劉安跟著進門，林東扭頭看向劉安：「你確定願意加入我們林記客棧？」

    劉安重重點頭：「掌櫃放心，雖然我不懂怎麼在客棧做夥計，但我能學，保證一個月內不比任何夥計差。」

    林東拍了拍劉安的肩膀，朝著一旁的劉華吩咐道：「帶劉安去見見馬春，讓他抽空安排劉安的住處。暫時……劉安就先跟著你學學客棧的規矩，等差不多懂了些以後，再讓馬春安排事情。」

    劉華不迭點頭，滿心歡喜的帶著劉安上樓去找馬春。

    目送二人上樓，林東打開客棧系統，調出劉安的屬性一看。一直沉悶著的臉色，總算露出一抹笑容。

    所有初始屬性，都在八十五以上，平均下來，竟比已經離開客棧的劉秀還要高出一點。

    繼馬春之後，客棧總算又收到第二個極品夥計。

    掃了眼座無虛席，入眼所及，到處都是勸酒吃菜的一層。林東剛好轉一些的心情，又沉下了幾分，如果二樓也有這生意，而且不虧本的話，那該多好

    無奈苦笑了一聲，林東也懶得去多想了，冷靜冷靜再考慮，說不定會有靈光一閃的時候。

    正打算回後院，樓上，馬春帶著劉安走了下來。

    見林東還在，馬春笑著詢問道：「掌櫃，劉華是負責二樓的幾張飯桌，食客並不多。我看，先讓他跟著我打打下手怎麼樣？」

    「這主意不錯，就按你說的辦，讓劉安先跟著你。」

    林東忍不住讚了一句，馬春這主意確實不錯。一則他整天忙上忙下，確實需要個打下手的。二則，馬春接觸的客人多，有什麼突發事情也都是由他處理，劉安跟著他，正好也可以學習怎麼處理各種突發事情。

    林東的本意就是想培養劉安做馬春的搭檔，專門負責處理各處分店的突發事情，比起跟著劉華學怎麼做夥計，遠不如跟著馬春學怎麼做管事更好。

    見林東目露讚許，馬春心中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掌櫃莫名其妙突然想到找劉華聊天，而今又把劉華的弟弟給拐進了客棧，無疑是在哪見過劉安，而且看中了他的能力。

    「那行，正好我有空，先帶去住處轉轉。」馬春笑呵呵下樓。

    「我也打算回後院，一起走走」

    林東等到馬春和劉安跟上，徐步走進後門，通道中，忽然停了下來，他突然記起今天下午忙活的事情。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就如對劉安的安排，自己就沒馬春的提議好。百里綢緞鋪的夥計群策群力能想到個一石二鳥的計劃，林記客棧的夥計總不會不如他們。

    說不得，自己頭疼的事情，大家一起商量，能夠找到對策也說不定。

    見林東停步不前，馬春忍不住詢問道：「掌櫃，您怎麼了？」

    「想到點事情。」林東擺手，笑道：「今天提前半個時辰關門，讓大傢伙都到大堂等我。客棧的生意，我想讓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什麼主意。」

    馬春遲疑了一下，點頭應承下來。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40 編輯 ]

第二百五十一章提議有獎

    傍晚，天色逐漸陰沉下來，林東踱步來到大堂。

    二十五張桌子，清爽錚亮，比起西蘭城林記客棧，秋風城林記客棧的夥計要多出七個。加上廚房的廚子，林記客棧三十六一個不少，全部在場。

    見到林東出現，正圍在櫃檯竊竊私語的夥計廚子們齊齊站直了身體，喊了聲掌櫃。

    林東輕輕點頭，笑著道：「和每個月發工錢一樣，大家都找個地方坐。」

    夥計們一哄而上，三五一群，各自在靠近櫃檯方向的飯桌上桌了下來。

    等到眾人坐好，林東來到櫃檯，徐徐坐下後，壓了壓手。

    霎時，還有些嗡嗡聲的大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中，所有夥計的目光，齊齊聚焦在林東臉上。

    林東滿意一笑，開口道：「這次請大家來，主要是客棧遇到點麻煩什麼麻煩，想必大家都很清楚。」

    眾人心中一緊，身為客棧的夥計，客棧最近的麻煩，眾人自然一清二楚。

    二樓天天虧本，每天動輒數百兩的虧空，如此大事，夥計們其實不比林東輕鬆。

    林記客棧工錢高，掌櫃待人和善，時不時又有比工錢還高的獎勵，周圍的同伴也都像一家人般一團和氣，這種好地方，真要因為虧本而經營不下，對夥計們來說，同樣是很難接受的一件事情。

    等到大堂再度安靜下來，夥計廚子們全都屏息凝神看著自己，林東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解釋道：「大家都是客棧的一份子，相信也不希望客棧因為經營不善關門倒閉。」

    「掌櫃……」一個夥計小聲詢問道：「您是想解雇一些夥計嗎？」

    眾人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雖說林東在天天虧本之際還曾大手筆獎勵夥計，誰都不信掌櫃會解雇夥計。但不信歸不信，有些事誰都說不準，因此，這問題，他們一直都在擔憂。

    「客棧今天還招了個夥計，怎麼可能又解雇夥計？」林東笑呵呵道：「難不成，你們覺得自己還不如新來的夥計會做事？」

    「那怎麼可能？」

    只要不會被解雇，夥計和廚子們什麼事情都可以接受，得到林東幾乎算得上肯定的親口答覆，眾人心情頓時大安，一個個爭先恐後講述著自己的優勢和豐功偉績。

    人群的中央，和劉華坐在一起的劉安看著熱鬧的氛圍，聽著同伴們一個個自誇的聲音，心中竟出奇的激動。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也有拍著胸口講出一籮筐自己為客棧做過哪些貢獻的時候。

    終於，隨著眾人的豐功偉績漸漸述說完，嘈雜的大堂慢慢又恢復了平靜，一個夥計高聲道：「掌櫃，您開口吧不管是減工錢還是暫時不發工錢，就算是幾個月沒工錢，能管吃管住，我也保證沒有一絲怨言。」

    霎時，氣氛再度被這話給點燃起來，眾人由述說豐功偉績，頃刻間便轉移到向林東表忠心。

    看著熱熱鬧鬧的大堂，林東並未出聲打斷，氣氛越熱烈，才越能讓夥計們各抒己見。他甚至覺得，當時應該吩咐馬春準備點瓜果的。

    等到聲音逐漸停息，迎著數十雙炙熱的目光，林東起身，開口道：「謝謝大家對客棧的支持，客棧近段時間雖然天天在虧本，但以客棧的財力，短時間倒也能夠支撐下去。所以……」

    林東露齒一笑，兩排白花花的牙齒展露出來：「暫時還用不著大家跟著一起咬牙吃虧。」

    「掌櫃，客棧天天虧本，我們的工錢比別家都高一些，降下來也是應該的。」一個夥計站了起來。

    「是啊是啊掌櫃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我們跟客棧同甘共苦也是應該的。」

    頓時，各種反駁聲此起彼伏。

    林東伸手壓了壓，悠然道：「降工錢就免了，就你們那點工錢，還不夠客棧塞牙縫。」

    眾人悻悻，一人忍不住反駁道：「積少成多……銀子，不都是一點一點省下來的嘛」

    爭執再起，足等了半刻中，音量差不多淡下來以後，林東笑著調侃道：「聽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搶著要加工錢呢」

    眾人一怔，旋即訕笑起來，搶著降工錢的事，確實不多見。

    感覺差不多也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程度，林東拍了拍手，開口道：「再大的家當，也經不起天天這麼虧下去。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今天讓大家過來，就是讓大家討論一下，群策群力，看看有沒有讓客棧生意好起來的辦法。」

    夥計和廚子們面面相覷，掌櫃都想不出辦法，自己一個夥計廚子能想出什麼辦法？

    「討論，不是讓誰一口氣提出一個改進的方案。」見眾人神情，林東並未失望，繼續道：「大家有什麼提議，不管對錯，也不管長短。哪怕是提議把桌子都弄上黑漆，這樣擦起來輕鬆，就算有髒東西也看不清都行。」

    眾人心安不少，大方法想不到，小意見，大家這麼多人，想想總能找到一兩個，也不至於白耽誤掌櫃的時間。

    竊竊私語中，一旁正襟危坐，實則正睜著眼睛養神的喬天浩站了起來。

    「掌櫃，要不？我假意回楓林酒樓，然後趁機在他們酒菜裡面下些瀉藥，讓楓林酒樓的生意都跑掉。到時候，不怕咱們客棧沒生意。」

    「這主意太餿，用處不大，馬春，內容就不用記了。」林東揮手道：「給喬天浩記十文錢的獎勵。」

    喬天浩有些悻悻的撓了撓頭，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

    夥計和廚子們卻是兩眼放光，就這麼個毫無用處的建議，居然還有十文錢得？

    一旁，馬春點頭，當即起身拿起櫃檯上的筆墨找了張桌子坐下，旋即揮毫寫了起來。

    一個夥計耐不住了，起身道：「掌櫃，我覺得我們客棧的咨詢牌也可以學楓林酒樓一樣跟貴賓卡拉上關係。」

    「怎麼拉上關係？」林東笑問道。

    「楓林酒樓是把朝廷和各地的重大消息分開，朝廷動向是咨詢牌，而重大消息只有手持貴賓卡的人才能知道。我們雖然沒有朝廷動向和各地的重大消息，但我們有許多商人提供的買賣消息，完全可以把買的消息或者賣的消息分出來，添加到貴賓卡裡面。這樣的話，等於客人不但會衝著咨詢牌來我們客棧，還能讓手裡有貴賓卡的客人為了更早得到消息而多點酒菜。」

    林東笑著搖頭：「不管是買賣消息拆出哪一樣，消息都是客人提供的，用他們提供的消息去賺客人銀子，你讓他們怎麼想？再來，我們客棧的咨詢牌本來就跟楓林酒樓的咨詢牌沒得比，再來這麼一出，想在客棧發佈買賣消息人將會越來越少。這麼做，有利無弊。其實，就算是楓林酒樓，我也覺得弊大於利。咨詢牌對食客的好處分散到貴賓卡上，想養成食客把酒樓當成談生意交流心得的地方，會因此困難一些。」

    夥計失望點頭，坐了下來。

    林東一揮手：「這主意可以記下來，說不定以後遇到相似的情形有用，給張梁記三百文錢的獎勵。」

    霎時，夥計臉上的失望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合不攏嘴的笑容。就這麼一個用不上的想法，居然就得了三百文錢，要是真提出個好方法，豈不是更高？

    夥計們也興奮起來，掌櫃，還是那麼大方。一個主意的獎勵，居然可以抵得上好幾天的工錢。

    「掌櫃，我覺得，可以把我們廚房的廚子分開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廚子站了起來，解釋道：「先讓大家把各自拿手的菜色寫下來，然後讓夥計記熟，有客人點菜以後，把這些菜單獨記條，然後分開給對這道菜拿手的廚子。這樣的話，等於每道菜都是我們所有廚子的拿手好菜，肯定會讓食客更滿意一些。」

    林東沉吟了片刻，徐徐點頭道：「這主意不錯，第一個缺點就是遇上食客點同一道菜的時候，負責這道菜的廚子可能忙不過來。不過無妨，到時候再分給其它廚子也一樣。再來的問題就是，到時候肯定有廚子忙得焦頭爛額，又有廚子非常清閒……也無妨，清閒的廚子可以想辦法多練練客人點得最多的幾道菜，忙的廚子，客棧每月另外再給獎勵。」

    胖廚大喜過望，自己的主意，居然成第一個通過的了。

    在胖廚期冀的目光中，林東沉吟了一下，毅然道：「馬春，這主意可以抓緊時間辦下來，給老鄧記一兩五錢銀子」

    嘩的一聲，大堂熱鬧起來。

    一兩五錢銀子，快抵得上一個夥計近月的工錢了。就算是廚子工錢高一些，也有半個月的工錢之多。

    銀子，賺起來可真夠容易的

    頃刻間，各種提議紛至沓來，好的，壞的，有用的，沒用的……夥計們爭先恐後，一個坐下，立馬又有一個站起。有人拿到幾十文錢的鼓勵獎，也有人拿到一二兩銀子的獎勵，眾人絞盡腦汁，提議如潮水般湧向櫃檯中的林東。

    一直到夜幕完全拉下，林東這才又一次起身，朗聲道：「大家各抒己見，暫時到此為止，還有什麼想法，以後可以找馬春提出來，有用的，同樣可以得到豐厚獎勵。現在，給大家出幾個考題，第一個考題是怎麼在十幾天，甚至更短的時間裡讓客棧住宿樓的生意每天超過七十間，前提是住宿樓的客房不降價，同樣也不會影響客棧的聲譽。和之前一樣，不管好的壞的，提議都有獎勵，唯一的區別在於，這次的獎勵提高了，我希望有人能拿到十兩銀子的獎勵」

    十兩銀子的獎勵？

    夥計和廚子們怔住了，大堂，瞬時鴉雀無聲。

    而後，驟然炸開了鍋。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42 編輯 ]

   第二百五十二章解決方案出爐

    十兩銀子，等於夥計五個月的工錢，等於廚子三個月的工錢。

    想要拿到，很簡單，只需要出一個有用的注意就成。

    這誘惑，絕對非同一般。在短暫的爆發之後，所有人都唯恐被人搶先，一個個凝神苦思起來，就連喬天浩這位林記客棧的頭號大廚，同樣也在絞盡腦汁。

    對喬天浩來說，十兩銀子，夠買十塊靈石修煉。更重要的是，所有夥計廚子人人都拿了獎勵，自己雖然是第一個拿到獎勵的，金額卻是最少的十文錢。

    這臉，丟不起。

    看著眾人面露苦思的神情，林東淡然一笑，趁著這功夫，腦子裡也在不停轉悠起來，期望能從眾人之前的提議中受到啟發，想到個解決經驗值無法拿到滿值的辦法。

    「掌櫃」驀地，夥計楊本站了起來，面露興奮道：「我有個辦法。」

    眾人齊齊垮下了臉，暗暗責怪自己的腦袋怎麼就這麼笨。

    「說說看。」林東示意道。

    「我們可以和一些普通酒樓、飯館的夥計和老闆聯繫，讓他們幫我們客棧拉客。」楊本解釋道：「一些頭次或不是經常來往秋風城的商人，如果是白天進城，肯定一時間找不到客棧。比起客棧，酒樓、飯館可就常見多了，遇上酒樓飯館的話，他們一定會先上去吃頓飯。」

    頓了頓，見所有夥計和廚子面目懊惱的看著自己，楊本意氣風發道：「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問夥計哪裡有客棧投宿。我們如果跟酒樓、飯館的夥計和老闆都聯繫上，可以讓他們建議客人都來我們林記客棧，把我們林記客棧的好處都一五一十告訴他們。只要是實話，自然不會影響我們客棧的聲譽，也算不上騙客。至於酒樓夥計和飯館老闆方面，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客人三五文錢，相信他們都願意給客人介紹我們林記客棧。算起來，我們也少賺不了多少銀子。」

    「這注意不錯」林東一拍櫃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

    不止是林東，所有夥計和廚子，也都暗暗自責，這麼簡單的方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

    楊本大喜，舔了舔嘴唇，直勾勾看著林東。

    林東微微沉吟，旋即開口道：「相隔客棧太遠的客人，就算夥計說得天花亂墜，這些客人對咱們客棧有一定的好奇心，應該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客棧來投宿。所以，各酒樓、飯館的夥計和老闆，我們只要聯繫城北所有的酒樓、飯館，城南和城東相鄰城北附近的酒樓、飯館就成。馬春，你明天一早就著手準備這事，宜早不宜遲。」

    馬春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詢問道：「不管是酒樓的夥計還是飯館的老闆，雖然願意為了三五文錢費一番口舌，但肯定不至於讓他們瞞著酒樓老闆或是生意帶著客人來我們客棧。到時候，他們只需在客棧外觀察一下來往我們客棧的住客，謊稱本不是他們介紹來的客人也是他們介紹來的怎麼辦？」

    林東蹙了蹙眉，旋即開口道：「告訴這些酒樓的夥計和飯館老闆，介紹一批客人十文錢，這批客人每超過三個增加十文錢，如果將客棧的熟客謊報成他們介紹的，或者和其它酒樓飯館的夥計老闆重複，查清以後，取消合作。」

    「那什麼時候結一次帳？」馬春詢問道：「如果結賬的時間太久，恐怕夥計們記不清那些客人的衣著。」

    林東沉吟了片刻，決定道：「那就三天內結一次，就算是一兩個客人，有十文錢，相信也值得在空閒的時候跑一趟。」

    馬春仔細盤算了一下，確定沒什麼問題以後，徐徐點頭。

    「對了，還可以發傳單出去」林東心中一動，解釋道：「讓城北和附近的百姓都知道這事，遇上有商人詢問附近有沒有客棧，給對方介紹林記客棧的話，同樣也能憑客人的衣著打扮領取十文錢。」

    喬天浩瞬時蹦起，高聲嚷了起來：「掌櫃英明……」

    林東洒然一笑，看向一臉期冀之色的楊本，吩咐馬春道：「楊本這主意可行，十天內給客棧多加十來批客人肯定沒問題，給他記十兩銀子。另外，喬天浩這馬屁拍得也不錯，記十文錢。」

    眾人哄然大笑，喬天浩悻悻坐下，又是十文……

    咕咚一聲，楊本狠狠嚥了口唾沫，踮起雙腳，一眨不眨瞅著馬春揮筆，生怕他會把這事給漏記了。

    大堂裡，無論夥計廚子，在笑話完喬天浩以後，無不對楊本心生艷羨。

    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遍，林東開口道：「如果大家沒有別的提議，咱們說說第二個考題。」

    「掌櫃」夥計李默忽然站了起來，急道：「我想到一個方法了，我們可以派夥計在城門口拉客。」

    「拉客？」林東略感驚訝。

    李默重重點頭道：「我以前在其它客棧做過，遇上生意不好的時候，傍晚時候就把夥計派去城門口，見到馬車或背著包裹進城的人就上前問要不要住宿，多少也能拉到一些住客。」

    林東遲疑了一下，在李默失望的目光中緩緩搖頭：「主動拉客和被客人問過以後給意見完全不同，如果派人到門口見人就問，不管是客棧的熟客還是生客，碰到被人喊停馬車或腳步，難免有些厭煩。就算被拉來客棧，對我們林記客棧，多少也有些疙瘩。」

    李默點了點頭，有些失望的坐下，腦子裡，快速盤算著還有沒有其它什麼方法。

    「主意不錯，就是不太適合客棧。」林東揮手道：「給李默記二兩銀子。」

    李默一怔，旋即咧開嘴笑了起來，一個月的工錢，到手了。

    「吸引住客方面，大家有想法同樣可以另外再找馬春提出來。」難題解決了一個，林東心情大好，笑吟吟道：「第二個考題，怎麼讓客棧二樓最少有十張飯桌不會虧本，而且客人源源不斷。」

    眾人面露難色，這問題，可比之前的要難多了。正是楓林酒樓拚命打壓的時候，除非把飯桌客人的目標定為普通食客，否則，根本毫無可能。

    降價，客人倒是源源不絕，但客棧二樓的生意本就在虧本，再降的話，虧得更多。

    加價，客棧倒是不會虧本了，可客人到哪去找啊……

    一時間，大堂安靜下來，眾人的眉頭，齊齊皺成了一團。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終於有夥計站起來提議，卻只是提議減少酒菜的份量，根本就得不償失。緊隨其後的，是提議請賣唱或說書的到二樓來獻藝，根本與客棧的風格不符，同樣也毫無半點建設性。

    一直討論了一個多時辰，外面已經是繁星點點，裡面，眾人雖個個心情亢奮，卻再無能力挽狂瀾的建議。好的，也只是提議贈送一些奇異但便宜的小贈品。

    「掌櫃」正當林東同樣想得有些頭疼之時，馬春忽然開口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林東催促道：「說來聽聽。」

    馬春放下手中的毛筆，詢問道：「您看，我們送活力牛肉丸怎麼樣？」

    「送活力牛肉丸？」林東微微蹙眉。

    「對」馬春點頭道：「酒菜價格提到六折五折，超過一兩，每桌送一盤價值二兩銀子的活力牛肉丸。這樣一來，完全可以保證這十張飯桌的客人源源不絕，而且還不會虧本。麻煩的地方在於，這麼做，對客來酒樓的生意恐怕會有一定的影響。更重要的是一兩酒菜，本就是六折五折，居然還送出二兩銀子的活力牛肉丸，以後客人要是再上咱們客棧，恐怕首先想到的就是，林記客棧的利潤也太高了一點……」

    林東眼中精光一閃，旋即，忍不住猛的一拍櫃檯。

    「這主意，可以」

    馬春愕然，苦笑道：「掌櫃，這麼做，有些竭澤而漁。」

    林東搖頭，活力牛肉丸藥效奇特，任誰也不會懷疑裡面增加了靈材。靈材的價錢，哪會便宜？

    只需想個辦法把提高酒菜價格，卻又免費送價值昂貴的活力牛肉丸給圓過去，萬事大吉。

    揮手止住還要開口的馬春，林東雙眉擰起，手指，緩緩在櫃檯上敲擊起來。

    篤篤聲中，氣氛逐漸凝固，所有夥計大廚們，齊齊緊盯林東。

    驀地，林東揚眉，毅然道：「明天貼出告示，客棧最近從相熟的宗門手裡得到一批製作活力牛肉丸的靈材，這批靈材因為快到藥效急速揮散的時期，所以必須盡早食用。從明天開始，客棧酒菜價格提高到銅卡六折和銀卡五折，每桌超過一兩銀子贈送一盤活力牛肉丸，可以不斷累積。另外，記得註明客棧保證用這些靈材做的活力牛肉丸貨真價實，藥效不變，如果發現有異，假一賠十。」

    「掌櫃英明」

    馬春一拍大腿，忍不住讚了一句。這樣一來，活力牛肉丸成本低的事情完全可以掩蓋過去。甚至於，客棧驟然提價這麼多也不會讓大戶食客們厭惡。

    畢竟，林記客棧這也是迫不得已，全都是為了盡快賣掉這批活力牛肉丸才這麼做的。而且，只要超過一兩銀子的酒席，比起提價前，算算反而更便宜。

    「這主意，太絕了。」

    「掌櫃英明……」

    大堂裡，夥計們齊齊響應。這情形，看得喬天浩恨不得拿出玄鐵刀，把眾人齊齊劈成兩瓣。自己讚一聲英明，沒人響應也就罷了，居然引得哄堂大笑。馬春一個同樣的馬屁，居然一個個響應，哪有這麼做人的道理？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43 編輯 ]

   第二百五十三章非常亂

    主意已經有了，剩下的，就是完善了。

    想要客棧每天獲得的經驗值拿到滿值，食客方面，一層的二十五張飯桌是必須全部得納入客棧系統當中的。因此，二樓乃至三樓，可供納入客棧系統規劃內數目的飯桌只有十張。

    這也就意味著，整個二樓和三樓，只能有十張桌子可以開啟舒適度加成。

    當然，如果二樓的食客每天能保證十一張或者更多的飯桌可以擁有源源不斷的食客，將一層的飯桌從客棧系統當中刪掉一張或者更多也無妨。

    一兩銀子送一盤價值二兩銀子的活力牛肉丸，幾乎間接等於打了三折，再加上銅卡六折銀卡五折和贈送的百里香，算起來，等同於酒菜價格一折出頭。

    這折扣，以林東的經驗來判斷，吸引百來批客人並不難，但想再多也絕無可能，幾乎已經是保持十張飯桌源源不斷的極限。當然，就算可以增加，他也會想辦法壓下去，要不然，惹來楓林酒樓再度降價打壓或各大酒樓的新一輪拚命，得不償失。二樓每天有百來批食客，已經足以作為商業協會消息結束後搶奪客源的基礎了。按林東之前的想法，每天保持八十批客人就已經足夠。

    既然二樓只有十張桌子可以開啟舒適度加成，其它的，競爭力相對而言自然要低一些。好在三樓的包廂本就沒什麼生意，在商業協會消息結束前，林東自問也沒辦法從楓林酒樓搶奪那些早就習慣在楓林酒樓辦酒宴的超級大戶，競爭力差點也無妨。

    再來就是對客來酒樓的影響了，這事更容易解決，跟王雙喜商量一下，讓他把贈送活力牛肉丸的條件也給降下來就成。

    仔細盤算了一下，林東揚頭吩咐道：「馬春，晚點把食客上二樓以後常去的十張飯桌統計出來，所有負責二樓食客的夥計都聽清楚，從明天開始，有客人上二樓以後，盡量把他們往十張飯桌引。除了這十張飯桌有活力牛肉丸贈送以外，告訴他們，林記客棧二樓因為經營不善，只留十張有靈陣需要收取入座費的飯桌，其它的都已經暫時撤掉靈陣。」

    夥計們不迭點頭，見林東神情舒暢，一個個也是眉開眼笑。

    「行了，天色也不早，大家有什麼提議隨時可以找馬春。今天就到此為止，大家群策群力，提了不少對客棧有幫助的建議。」林東笑著總結道：「希望以後還能聽到大家提出的更多建議，只要這些建議對客棧有利，豐厚的獎勵絕對少不了你們。另外，一聊就是兩個多時辰，客棧關門打烊只是提前了半個時辰，不但佔用大家一個多時辰的休息時間，還讓大家餓了肚子。索性，今晚就來個聚餐吧江奎、喬天浩，你們兩個安排廚子動手，客棧有什麼靈獸靈材都做出來，一起端大堂來。」

    頓了頓，眼看眾人就要歡騰起來，林東壓手制止道：「另外，客棧明天開門不能推遲，所以只能早上給大家一人準備一盤活力牛肉丸了，免得到時候精神不足。再來，佔用的這些時間，就沖大家的各種意見，別看時間只有一個多時辰，但對客棧帶來的好處卻不少。這樣，月底加一個月的工錢。」

    眾人瞪大眼睛瞅著林東，這一晚，可發了不少獎金。末了，居然還來個更大的獎勵。

    「怎麼，你們要是嫌今晚賺得太多的話。」林東笑吟吟道：「發工錢的時候，可以拒領。」

    夥計和廚子們一哄而散，齊齊奔往後院張羅晚飯。開玩笑，多一個月的工錢，誰會拒領啊

    糾結了多日的事情終於得到解決，雖然有些治標不治本，但等到商業協會消息結束，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也將自動搬開。林東心情大好，雖不想浪費修煉的時間，也已經吃過晚飯，卻還是吩咐馬春弄兩罈好酒過來，在大堂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等著上菜。

    一頓飯，足足吃了半個多時辰才結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夥計們儘管半夜才睡，凌晨就起，但吃了活力牛肉丸，客棧翌日開張時，依舊是精神奕奕笑容滿面。加上收穫巨豐，一個個，甚至比往日更為熱情洋溢。

    而客棧的生意，也如預料當中的那般順利，林東等到中午最熱鬧的時候一過，立馬便將主店從西蘭城客棧改為了秋風城林記客棧。

    下午時分，林記客棧重新改變經營方法的消息便傳入各家大酒樓老闆的耳中。

    對此，各家大酒樓老闆並未太過在意。雖說林記客棧因此大戶食客突增兩成，但關閉了需要入座費的靈陣，說明林記客棧已經有些吃緊，現在全靠天上掉下來的低價靈材撐著。

    等到這批靈材耗光，如果各郡的監察院院長還沒有出來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林記客棧就得關門歇業。

    當然，林記客棧關門歇業對各家大酒樓來說是個好消息，他們卻並不想看到這情形發生。

    各郡各府監察院院長遲遲不出，自家同樣得損失慘重。拖一天，可就是兩三千兩銀子的損失。

    相比各大酒樓的老闆，楓林酒樓後院，凌正陽仰躺在靠椅上，閉目沉吟。一旁，姜有才靜靜的站著，看往凌正陽的目光，有些無法理解。

    得到這消息的三少爺，居然足足琢磨了一兩個時辰，甚至連晚飯也沒有吃。不就是林記客棧突然改變經營方法，效果又不是很大，而且明顯說明林記客棧已經扛不住了，值得花那麼大的精神去想太多？

    在夜幕緩緩拉開之時，凌正陽忽然睜開雙眼，徐徐道：「非常亂」

    姜有才啞然，想了快兩個時辰，就三個字的結論，何必呢

    「我完全想不出林東這麼做的用意。」凌正陽蹙眉道。

    「三少爺，照我看，那位林掌櫃根本就沒什麼用意。真要有用意，恐怕也是扛不住了，正巧運氣好遇到批便宜的靈材。要不然，他也不會減少有入座率的靈陣，而且還派人到處發傳單，讓人如果遇上有商旅進城問客棧的話，就介紹他們住到林記客棧了。就林記客棧的住宿費，加上客人吃飯的利潤，一天估計也就賺個十幾文錢。就算是甲字房和那間天字房，我看一天的利潤也不過一二兩而已。」

    姜有才心有無奈，三少爺，這也太小心謹慎了。不就是一個窩在府城的林記客棧，三少爺還真當成京城那些精如狐狸的大酒樓了。

    「發傳單讓人介紹住客道林記客棧？怎麼回事？」凌正陽皺眉道：「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就今天的事，我覺得和咱們的生意沒什麼關係。」見凌正陽臉色有些不好，姜有才小聲道：「所以一時也就忘了說。」

    「沒什麼關係？」凌正陽沒好氣道：「競爭對手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對我們的生意造成影響，不能疏忽任何一個細節。」

    姜有才忙不迭點頭：「三少爺教訓得是，我下次一定牢記。」

    凌正陽點了點頭，眉頭，愈發擰緊起來。正如姜有才所說，讓人遇上有商旅進城問路就介紹到林記客棧，以林記客棧的住宿費，確實多賺不了什麼銀子。有那工夫，還不如多想想怎麼增加一兩桌食客。

    「姜掌櫃，你覺得，林記客棧這麼做，真是因為突然到了批快到藥效揮發時期的靈材嗎？」

    姜有才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道：「要不然，林東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安排。這安排，完全是為了借助活力牛肉丸盡快把這批靈材給推出去。」

    凌正陽遲疑道：「說實話，我甚至懷疑林記客棧的活力牛肉丸成本極低，所謂的快到藥效揮發期的靈材，只是用來掩飾林記客棧提價後其實並未虧本的幌子。」

    姜有才想了想，搖頭道：「活力牛肉丸是百分百增添了靈材，就算是一階靈材，成本也不會低到哪去。」

    凌正陽無言以對，想了想，追問道：「撤掉其它飯桌的靈陣又怎麼解釋？想盡快消化掉這批靈材，應該是客人越多越好才對，既然提高了酒菜價格，靈材又是宗門處理掉的，不管這活力牛肉丸成本多少，應該不至於虧本才對。同樣，林東已經猜到商業協會的事情短時間內不可能結束，如果是想借助活力牛肉丸拉住一批客人的話，這批靈材可以保存長達幾個月甚至更多的時間，又何必這麼著急賣掉？按平常的方法來賣，利潤要大了許多。」

    頓了頓，凌正陽繼續道：「再說，珍品活力球和活力牛肉丸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更為精細一些，上面覆了一層劉家視作秘密武器的靈樹樹汁而已，用同樣的方法，完全可以讓活力牛肉丸保存數月之久。林東突然來上這麼一出，兩頭都解釋不通。」

    「這……」姜有才也是無言以對。

    凌正陽輕輕敲了敲有些發脹的腦袋：「還有就是，林記客棧放著二樓不去想辦法，為了幾百文錢，到處拉住客幹嘛？別人不清楚，你不會忘了，林東在西蘭城還有家收益不低的林記客棧，這一年多，也存了不少銀子，再怎麼樣也不會在這種情形下在乎幾百文錢。就算林東錙銖必較，這拉住客和突然改變經營方式同一天推出，太巧合了一點。」

    「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姜有才苦笑，林東已經被楓林酒樓逼瘋了也說不定，這兩個月，各大酒樓也並非沒有出現昏招。

    「所以我才說，非常亂，亂到我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用意。」凌正陽淡淡道：「越是想不到用意，林記客棧越有可能絕地反擊。」

    「這怎麼可能？」姜有才難以置信道。

    「早在西蘭城，林東一家小客棧不但能脫穎而出，還能把楓林酒樓整得巨虧十幾萬兩銀子敗退。別人不可能，林東面前，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凌正陽目光灼灼，有些熱切道：「現在的林東，才是我千里迢迢跑來秋風城的林東。」

    「三少爺，那我們怎麼辦？」姜有才詢問道：「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那不正合了林掌櫃的意？不管什麼用意，他來亂的，咱們一點點幫他捋清楚不就行了？」凌正陽淡然一笑：「正好，商業協會消息看起來也到出爐的節骨眼了，明天把酒菜價格降一折，捋了林記客棧，也能順便壓壓各大酒樓，一舉兩得。」

    姜有才遲疑道：「反反覆覆，我怕食客們會不滿……」

    「沒關係，以後再補回來就成。」凌正陽揮手道：「另外找找秋風城所有客棧的掌櫃，讓他們想辦法到城北拉客去，拉到一個，確認屬實的話，我補他們一兩銀子一個。」

    姜有才點頭，這只是小錢，倒算不得什麼。

    「給林記客棧捋一捋，只要逼得林東再有動作，多了，也就能看出他的用意了。」

    凌正陽吐了口氣，徐徐道：「讓夥計去客來酒樓叫盤楓桐葉燉甲魚過來，林記客棧的酒菜不外賣，我總覺得有些蹊蹺。多嘗嘗，說不定能找到原因。」

    姜有才點頭，邁步退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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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四章雙突破

    砰

    林記客棧後院，林東狠狠將手中的板凳砸在石桌上。木塊於木屑在板凳爆開之際激射四面，光滑的石桌，在巨大衝擊力的撞擊下，竟驟然四分五裂炸成無數石塊。

    銀兔彷彿見到天敵出現一般，嚇得蜷縮在一起，簌簌發顫。

    馬春駭然後退，瞅著那張憤怒隨時想要撕開一切的臉龐，忐忑不安，怎麼也不敢開口。

    雲嵐婷婷而立，看著怒火中燒的林東，靜靜猶如波瀾不驚的潭水。眼中，卻是驀然閃過一抹殺機。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東如此震怒，那張略顯扭曲的臉龐，讓她的心臟，隱隱有些絞痛。

    「他**的凌正陽，他爺爺的楓林酒樓，他們想幹什麼？」

    林東瞪著馬春，咆哮怒吼。

    馬春舔了舔乾涉的嘴唇，在那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眼注視下，喉嚨猶如被什麼掐住一般，不僅難以開口，連呼吸也極為困難。

    酒菜降價、出錢讓城東、城南、城西的客棧全部免費，並派夥計來城北拉客。

    這兩樣，按馬春的想法，對林記客棧的影響並不算深。降價方面，想留住客人，只需跟著下降一些就成，銅卡五折銀卡四折，完全能抵消楓林酒樓的降價，客棧每天也虧不了多少銀子。就算不降價，聽之任之就是了，以林記客棧現在的酒菜價格，完全能保證每天六十到八十批大戶食客。

    客棧方面，只不過是一些小錢而已，以林記客棧的住宿費、環境和夥計的熱情，雖還不沒到幾個月就完全籠絡住那些常來秋風城的商人，卻也比那些客棧強了十倍百倍。其它客棧憑借食宿免費這一個優勢，對那些行腳商人或許有不小的吸引力，對那些稍大點的商人，卻毫無吸引力可言，畢竟，從城北到另外三面的路程不短，犯不著為了節省點銀子大老遠跑過去。更何況，其它客棧的條件太簡陋，住著也不舒服。

    因此，林記客棧就算不管不顧，損失的也不過是一些行腳商人而已。這些人，每天的消費連吃飯也不過百來文錢，對林記客棧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想把生意搶回來，大不了也免費就是了，每天算下來，估計有三五兩綽綽有餘，跟二樓動輒幾百上千兩銀子的虧損比起來，只是個小零頭。

    所以，來之前，馬春並未覺得這是什麼滔天大事。可林東的反應，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那一瞬間的震怒，讓馬春甚至覺得下一秒，自己就將被挫骨揚灰。而林東接下來的舉動，也確實讓他後怕不已，竟是反過身去一板凳將石桌給劈碎了。

    馬春不敢想像，若那一瞬間，掌櫃沒有控制住他的怒氣。這一板凳要是砸在自己的腦袋上，就那力道，可是能把石桌給劈碎，自己的腦袋，恐怕瞬息間就得成為一個爆開的西瓜。

    冷汗，止不住的狂湧而下，濕漉漉的後背黏黏糊糊，令馬春極為難受，也令他愈發不敢去看林東那雙赤紅的雙眼。

    沒有人清楚林東為什麼會如此憤怒，就算是已經對林東的性格瞭如指掌的雲嵐，除了陪他一起憤怒之外，同樣也不清楚他的反應為什麼會如此激烈。

    原因在於，客棧的經驗值。

    客棧的經驗值對林東來說，意味著太多太多，幾乎已經成為他此生拚命追求的一切。

    沉悶頭疼忐忑了幾個月，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靈機一動讓夥計們群策群力下，終於想到了解決經驗值無法獲取滿值的辦法。那一刻，林東的心情無人可以瞭解，若非獎勵太多，會讓夥計們身懷巨款離開客棧或是無心做事，從而令客棧短時期內無人可用，他甚至願意拿出移動櫃檯中的幾十萬兩銀票全部作為獎勵發出去。

    為了防止引起楓林酒樓和各大酒樓做出相應調整，林東兩天來一直無心修煉，幾乎隔半個時辰就跑一趟大堂和住宿樓，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控制著二樓的食客數量，在保證經驗值滿值的前提下，盡量壓制食客數量。而住宿樓，更是守在樓梯口，見人下來便笑臉相迎挨個詢問是否有不滿意的地方。

    暫時放棄了修煉，整天做些自己不太喜歡的應酬，林東依舊樂此不疲，心頭落下的石塊，讓他整天精力充沛。看著不斷上揚的經驗值，他甚至每晚都在考慮林記客棧接下來的發展方向和是否有改進的地方。

    偶爾和雲嵐練練功聊聊天，大部分時間在客棧為了生意而努力，林東覺得，這日子過得很好很真實，一輩子就這麼下去，成不了巔峰強者，同樣也不錯。

    才兩天，僅僅才兩天的時間，楓林酒樓竟全盤把自己的幸福感給推翻了。這種由長時間的緊迫到驟然輕鬆，然後又猛然緊迫的感覺，讓林東極其不適，極其想要把重新壓在心頭的石塊給發洩出去。

    那一剎那間的滔天怒意，甚至讓林東有股強烈想要將楓林酒樓毀滅的衝動。

    額頭急劇跳動著的青筋，在雲嵐的注視下，慢慢平緩。那暴戾令馬春寒氣刺骨的氣息，也在逐漸褪去……

    踩著木屑與石塊，林東在石凳上坐下，朝著馬春揮了揮手：「等我想想」

    馬春長長吐了口氣，宛若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在壓力驟然消失的剎那，整個人虛脫下來。

    一旁，雲嵐也微微鬆了口氣，緩步來到林東面前，坐了下來，靜靜不語。

    緩緩閉上眼睛，林東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時間，在慢慢的逝去，天空中，高懸的烈日，徐徐朝著正中移近。炙熱的空氣，令林東有些不耐，混亂不堪的大腦，更讓他頭疼欲裂。

    沒有辦法，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

    免費，永遠是競爭的最大利器，林記客棧的住宿條件再好，對於那些行腳商人來說，依舊比不上免費帶來的誘惑。二樓的酒菜，已經接近虧本的邊緣，再送一盤活力牛肉丸，或許能夠保證食客的數量，但始終治標不治本，楓林酒樓只需再降一成的酒菜價格，足以把林記客棧逼入賠本的死地。

    林東咬牙切齒，臉龐上，煩躁再度浮現出來。

    「冷靜的頭腦，才是解決困境的基礎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在半個時辰內趕到那家楓林酒樓，並讓它化為灰燼。如果你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擊敗它，那你就需要冷靜。」

    猶如天籟般的聲音徐徐入耳，宛若從天際傳來，猶如在心底升起，似一股清泉，撫平著林東心中煩躁與身體的燥熱。

    緊鎖的眉頭，如春雪般徐徐融化。臉龐上的煩躁，隨著燥熱中的一股涼風，煙消雲散。

    混亂不堪的大腦，逐漸平緩下來。

    冷靜，一定要冷靜。

    冷靜的頭腦，才是解決困境的基礎

    亂如麻團的思緒，在林東的強硬下，被橫掃至一邊。

    腦海，漸漸空靈下來。一瞬間，林東的心神徐徐擴散，他那緊閉的雙眼，可以看到雲嵐帶給他的寧靜與平和，可以看到馬春的擔憂與忐忑。

    再遠一點，是生機盎然的小草，與沉沉死氣的石板。

    更遠一點，是簡陋的鐵匠鋪，依稀間，十幾位大漢們揮汗如雨，在炙熱的空氣裡揮舞著鐵錘。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密切相關。雲嵐、馬春、鐵匠……這一切的一切，似乎也都屬於自己，小草、石板、鐵匠鋪，乃至那揮舞著的鐵錘。

    視線緩緩擴散，這種看到一切，掌握一切的感覺，令林東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也讓他對急速流失的靈力，一無所覺……

    看著忽然變得模糊，彷彿無處不在的林東，雲嵐驚詫之餘，唇角，忍不住揚起濃濃笑意。

    東面第二個房間裡，醉醺醺的鼎老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悄然睜開雙眼，朦朧惺忪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異色。

    在烈日由正中朝著西面移動了些許，耀眼的光芒在林東額頭移向雙眼的瞬間。驀地，林東猛然睜開雙眼。

    眼中的精光，令耀眼的陽光相形見絀

    長長吐了口氣，林東站了起來，忽然朝著雲嵐咧嘴一笑：「抱抱怎麼樣？」

    雲嵐臉頰飛起一抹徘紅，細膩柔滑的手掌中，藍劍悄然而現。

    林東視而不見，緩緩張開雙臂，奇跡般，滿地的木屑與石塊彷彿受到什麼招呼，竟紛紛豎立起來。再看雲嵐，身體則緩緩舒展，貼著地面，朝著林東徐徐而進。

    雲嵐一抿嘴，卻並未抵抗那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力量。

    軟香入懷，林東忍不住狠狠吸了口氣。

    感受到那貼在腰際的雙手正朝下蔓延，雲嵐不由羞惱道：「抱完了沒？」

    「呃御空境大成，煩心事也想到對策，一下子興奮過頭了，見諒見諒。」

    林東悻悻鬆開雙臂。

    睨了眼林東，雲嵐沒好氣道：「下回我有所突破的時候，你最好離遠一點，說不定，我興奮過頭也會拿你試試新領悟的天劍訣。」

    林東眉尖微挑，悠然道：「給你試驗靈技，就算粉身碎骨，我也義不容辭。」

    雲嵐無語，按這話的意思，還是自己不仗義了？

    一旁，瞅見間歇，馬春忍不住道：「掌櫃，您想到對策了？」

    「楓林酒樓既然不給我活路，那我就讓它也別想有活路」

    林東目光凜冽，耀眼的陽光下，整個人，竟澎湃著一股殺伐果決之色。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45 編輯 ]

  第二百五十五章亮刀

    馬春嚥了口唾沫，有些無法抵擋林東的氣勢，後退了一步，這才追問道：「掌櫃，您打算怎麼做？」

    林東淡淡道：「給我貼出公告，就說我們林記客棧同樣也有最新的商業協會消息公佈。」

    馬春愕然，有些無法理解這話的意思，仔細咀嚼了片刻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不由驚訝道：「我們到哪去找商業協會消息來公佈？」

    「去收集一下朝廷大員的名字和官職，然後給我一份名單。」林東沉聲道：「沒有，我可以自己寫」

    「什麼？」

    馬春驚恐後退，彷彿聽到什麼恐怖的事情的一般。

    「沒有，我可以自己寫。」

    林東沉聲重複了一遍。

    馬春左右快速掃了幾眼，有些驚慌失措道：「掌櫃，杜撰朝廷政策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就算您是武者，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更何況，小霜怎麼辦？還有、還有……」

    馬春有些說不出話，杜撰朝廷政策，散播謠言蠱惑民眾，林記客棧的夥計也別想逃過去，不死，恐怕也得充軍為奴。

    「既然楓林酒樓步步緊逼，退無可退，也就只能拼了」林東凜然道：「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帶你們去古桓宗」

    「可是，可是客棧怎麼辦？」馬春急道：「為了出一口氣，付出這麼重的代價，實在得不償失。我們現在只不過生意冷清一些而已，撐過商業協會消息毫無問題，到時候，完全可以重振客棧，憑借活力球、兩大招牌菜和入座費，只要一兩年的時間，足夠讓客棧的生意恢復最高時期。」

    林東緩緩搖頭：「有些事，跟你解釋不了。看起來只是生意受到點影響，但對我來說，已經被逼到絕地了，不能不反擊。」

    「可是……」

    馬春還要再說，林東揮手打斷道：「這事，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機會？」馬春不懂，茫然看向林東。

    「機會」林東重重道：「絕地反擊，力挽狂瀾的機會。」

    馬春還是不懂，疑惑道：「掌櫃，這麼做，注定是忤逆大罪，客棧就算一兩個月內生意火爆，以後還不是得逃命？」

    「不一定」林東笑道：「沒人把這消息告到京城，誰知道我們客棧散播假的朝廷政策了？」

    「怎麼可能」馬春的腦袋搖得如沒有吊墜的撥浪鼓一般呼呼作響：「楓林酒樓的分樓遍佈大漢國，能達到這種程度，絕對和朝廷大員有密切的關係。只需一封信，就足以至我們於死地了。」

    「你覺得，我們突然推出商業協會的消息，客棧的生意會怎麼樣？」林東笑問道。

    「當然是一日千里」馬春毫不猶豫道：「我們客棧的兩大招牌菜本就不凡，加上入座費和活力球，如果沒有商業協會消息的話，足以達到每天兩百批客人的程度。一旦商業協會消息轉到了我們這邊，還是按現在的優惠，三百四百五百，愁的是飯桌數量不夠。」

    「那你說，楓林酒樓會怎麼做？」林東徐徐道。

    「這……」馬春遲疑了一下，小心道：「應該是拚命想辦法證明我們的消息是假的，另外，再派人給總樓送信，讓他們想辦法定我們散佈假消息的罪名。」

    「如果凌正陽不在，楓林酒樓確實會這麼做。」林東淡然道：「凌正陽在秋風城，還需要通過總樓幹嘛？至於定我們散佈假消息的罪名，遠水解不了近渴，來來往往，沒兩三個月根本定不下來。到時候，楓林酒樓的計劃可就落空了。一家分樓的生意，對楓林酒樓來說本來算不得什麼，但凌正陽千里迢迢跑來秋風城，恐怕不會接受這種失敗。」

    馬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實在想不出可以反駁的話。

    「再傻的人也不會傻到拿身家性命去胡搞，所以，楓林酒樓想證明它們的消息是真的，幾乎沒有可能。」林東殺氣騰騰道：「凌正陽想扭轉頹勢，只有跟著發假消息一條路可選。我相信，他一定會這麼做。」

    馬春緩緩搖頭道：「楓林酒樓財大勢大，而且和朝廷大員有極深瓜葛，只要沒有政敵的介入，有人告到京城也能壓下去。就算有政敵的介入，以楓林酒樓的計劃來看，他們應該也能猜到商業協會大概的後續發展，相差不大，又僅僅只是一家府級酒樓，丟個掌櫃出來完全可以息事寧人。我們林記客棧卻不同，以楓林酒樓的財勢，完全能定我們的罪名。」

    「是嗎？如果我們提供的消息，才是商業協會大概的後續發展，出入只是時間和官員的言論不同。而楓林酒樓公佈的消息，卻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呢？」林東詢問道。

    「這怎麼可能？」馬春搖頭道。

    「不管可能不可能，如果確實是這樣，你覺得會是什麼結果？」林東詢問道。

    馬春苦笑，沉吟了片刻，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楓林酒樓發佈大錯特錯的假消息，丟一個掌櫃是不可能完事的，所以肯定會不惜代價壓制。以防節外生枝，甚至還會幫我們也給壓下來。」

    「這也就意味著。」林東輕描淡寫道：「只要我們的消息是對的，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可我們到哪去找真正的商業協會消息？」馬春苦惱道：「就算有，恐怕運送過來也不一定快過楓林酒樓。消息一樣，楓林酒樓又要快一些，我們同樣毫無效果。更何況，掌櫃剛才可是說自己寫。」

    林東笑道：「是自己寫沒錯，但自己寫的，不一定是錯的。」

    馬春欲哭無淚，他儘管不想再問相同的問題，可還是忍不住道：「這怎麼可能？」

    「完全有可能」林東冷笑道：「你猜這商業協會消息會是個什麼結局？」

    馬春耐著性子盤算了片刻，肯定道：「商業協會已經通過，勢在必行。按楓林酒樓的動作來看，監察院院長人選方面，內宦黨、外閒黨和皇子們、不屬於這兩黨的人還沒完全達成協議，但有幾個月的時間，應該也能協商分配完利益。」

    「商業協會一經推出，注定成為大商戶和官吏瓜分小商戶們的打壓、斂財工具？」林東追問道。

    馬春一怔，旋即苦笑著點頭。

    「所以，我賭這商業協會的結果，會截然相反。」林東毅然道。

    「截然相反？」馬春茫然不解。

    「沒錯，沒有監察院，定價權，也不在大商戶的手裡，而是在所有商人的手裡。」林東目光凜冽道。

    「這、這可能嗎？」

    馬春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按理，掌櫃應該知道絕無可能才對。滿朝文武達成協議，誰會突然出爾反爾反對這事？就算分配利益當中有衝突，也只是拖延的時間更久一些而已。

    監察院院長，光是品級，對各方勢力而言就屬於巨大的利益。更別說背後潛在的利益了，這些勢力的首腦想放棄，支持他們的手下估計也不會答應。

    同樣，別說這些勢力，就算是乾威皇帝想改變主意，面對滿朝文武的逼迫和壓力，也不得不妥協。

    這麼大一塊蛋糕已經形成，無數張嘴巴都在等著它掉下來，不分下去，絕無可能。

    「試過才知道可能不可能」

    商業協會消息關係到林記客棧的利益，林東同樣也研究過這個問題，知道這事幾乎是勢在必行。可他就是不信，乾威皇帝為什麼當初會答應由各郡各府的商人組建行會。

    做了幾十年的皇帝，而且皇位是靠著陰謀詭計一步一個腳印踏著無數屍體得來的，林東怎麼也不信乾威皇帝會看不出行會商業協會背後的利益關係。

    乾威皇帝真想在老年搏個明君，既然可以看出行會的危害，早就把它掐死在搖籃當中了。任由它發展成一個巨大的蛋糕，肯定有什麼深意才對，除非已經達到無力控制的程度，否則一定還有後手。

    腥風血雨中當了四十多年的皇帝，會任由事態發展到自己無力控制的程度，可能性微乎其微。

    說林東賭的是商業協會不會成為大商戶和官吏的工具，而是發揮它應有的功能。更不如說，他賭的是乾威皇帝真想做個明君，而且有魄力去做個明君。

    馬春欲言又止，試過才知道可能不可能，這話說得輕鬆寫意。失敗後的代價，實在太大太大，等於林記客棧從此將在西蘭城和秋風城除名，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按我說的去辦吧先把滿朝文武的官員姓名和官銜收集過來，靈石扇推廣也給我準備好。楓林酒樓已經逼到這種程度，做了幾個月忍氣吞聲的小媳婦，我已經不想再做了，至於後果……別的我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憑我和傅純簡、周正業的關係，幫你們重新弄個身份也不難。」林東不容置疑道：「天塌下來，我會全部頂著」

    已經毫無轉圜餘地了，馬春一咬牙，重重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不給凌正陽一個驚喜，他還真當千里迢迢跑來秋風城是看得起我」林東目光灼灼，狠厲道：「我林東用不著別人看得起，管他是楓林酒樓的幾少爺，誰敢一棍子敲暈疼我，我就敢一棍子敲死他」

    「好敲死它爺爺的楓林酒樓」

    馬春也是狠勁上湧，眼中凶光激射。

    老大都動刀子拚命了，沒有不抄傢伙的道理。

    別說是杜撰朝廷政策，就算是乾威皇帝在這，惹得老大動刀子，照樣跟著上前捅他幾刀。

[ 本帖最後由 nannan1228 於 2012-10-28 13:46 編輯 ]

第二百五十六章絕地反擊

    目送馬春氣勢洶洶的離開後院，林東掃了眼滿地的狼藉，再看了看已經癱成一堆廢石的石桌，心中有些無奈，居然忘了吩咐馬春找人再做一張石桌了。

    今天的午飯，恐怕得蹲著吃了。

    吐了口氣，林東不由看向一旁靜靜而立的雲嵐，笑道：「怎麼樣，剛才的氣勢還算足吧？」

    「還可以，但你自己無法控制，更別說運用到與敵相鬥的時候。」雲嵐淡淡道：「另外，遇到點麻煩就失去理智，與人相鬥的時候，稍有偏差可是性命之憂。再來，一往無前的魄力是不錯，但不計後果，是不是有些過了？」

    「沒辦法，我是真被逼到絕地了。」林東無奈道。

    雲嵐輕輕點頭，被逼到絕地，能做到一往無前殺伐果決，利大於弊。

    「那啥……再練練我新領悟的御空境？」林東笑吟吟道：「我現在已經完全領悟御空境了，可以做到不需要雙手，只要靈氣充沛，能同時控制周圍的一切人或物，消耗的靈力也不多。」

    雲嵐輕輕點頭。

    林東大喜，瞬時張開雙臂，意念所動，一股滂湃的力量朝著雲嵐湧了過去。

    嗆嗆……

    藍光急閃，在雲嵐身前快速穿梭，竟對看不到不摸著的能量如砍瓜切菜，把林東釋放而出的靈力頃刻間斬成無數截。而後，朝著林東的咽喉激射而出。

    林東駭然，心念所動，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驟然彈起，朝著藍劍的劍尖攔截過去。同一時間，林東腳步連退，拚命揮手喊停：「等等……」

    噗

    石塊在接觸到藍劍的剎那化成無數碎石，僅是微微一滯，藍劍便恢復如虹氣勢，直到林東的咽喉處才停了下來。

    林東小心將藍劍撥開，苦笑道：「我看，我還是去廚房做飯好了。」

    雲嵐忍禁不俊，揮手間，藍劍射回掌中，而後消失不見。

    便宜沒佔到，差點受一頓苦，無奈，林東只得轉身疾奔廚房。

    等到吃過午飯，在院子裡與雲嵐練了片刻御空境，馬春小跑回來，手中，儼然帶著一張寫滿密密麻麻蠅頭小字的紙片。

    「掌櫃，人員名單已經有了。」

    接過名單，林東略感驚訝道：「這麼快？」

    馬春笑了笑，解釋道：「城東的城門守衛隊長喜歡打聽些朝堂上的事情，所以，花了兩壺百里香就整理出來了。」

    林東啞然，揮手道：「去忙吧準備一下，明天把告示貼出去，晚點我會把第一個消息交給你。」

    馬春重重點頭，剛轉身，林東的聲音再至：「抽空找兩個夥計把院子清理一下，石桌也換了。」

    「行」

    馬春點頭，快步走出後院。

    朝雲嵐搖了搖手中的名單，林東笑呵呵道：「今天到此為止？」

    雲嵐徐徐點頭。

    回到房間，林東立即著手杜撰商業協會消息事宜。

    看情形的發展，短時間內，商業協會是無法結束的。乾威皇帝就算有什麼後手，應該也不至於三兩天內就一舉將滿朝文武給全盤否決，而是徐徐漸進慢慢把分化他們。因此，這杜撰出來的商業協會消息，不但要多，而且要吸引人才行。

    想一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這第一個消息，無疑得是重磅炸彈。然後才可以徐徐漸進，半溫不火的一天漏幾個小消息把人吊著。

    第一個消息……

    林東拿出筆墨紙硯，摸著下巴，凝眉思量起來。

    想要第一個消息成為重磅炸彈，最好的方法，一定要和楓林酒樓截然相反，這樣才能收到奇效，另外再加上商業協會消息有重大突破，雙劍合璧，定可以一鳴驚人。

    楓林酒樓的消息現而今全都圍繞著監察院院長，截然相反，等於得將監察院給推翻。商業協會消息有重大突破，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推斷結果給亮出來。

    有了大概，剩下的就是具體了。

    林東的目光在名單上掃來掃去，最終敲定為找一個御史。

    御史官階不高，有利於將杜撰的商業協會消息給慢慢延長，而且也能增加不少可信度。畢竟，朝廷大員對於建立監察院的事，都是表態贊同的，不至於出爾反爾。

    至於效果，只要讓乾威皇帝點個頭就行。

    林東的目光在御史名單裡不斷移動，片刻，定格在其中一個叫梁青羊的名字上。

    記憶中，這個梁青羊以善辯出名，好像還有過狀告某位王爺縱容惡奴殺人的壯舉，憑他的名聲，出頭反駁監察院毫無用處的話，真實度可以增強許多。

    人選也定了，接下來就是內容。

    不能太急，否則猶如兒戲，且拖不了幾個月。也不能太緩，要不然，別人肯定也以為梁青羊翻不起什麼浪花，指不定第二天就被喀嚓掉。

    仔細盤算了近半個時辰，林東手中的毛筆，終於落在了白紙上。而後，揮毫疾書，一刻鐘不到，便完成了草稿。

    再修改了片刻，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林東這才長吁了口氣，伸了個懶腰以後，起身開門去找馬春商量完善各項細節……

    翌日，林記客棧再出告示，重新增加二樓與三樓包廂的入座費，同時，客棧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終於已經與某位朝廷大員聯繫上，借助高階靈鳥，半天內就可以將最新的商業協會消息傳至客棧。

    幾乎不到一刻鐘，林記客棧的咨詢牌便增加了一條消息。

    消息的大致內容為御史梁青羊昨日在朝堂舌戰群臣，抨擊監察院有弊無利，痛訴監察院的成立，不但加重百姓的負擔，更是滋養貪官的溫床，甚至於可能禍及朝綱。眾大臣群起而攻，卻被駁得啞口無言。乾威皇帝宣佈隔日再議，並招梁青羊和議事閣大臣進宮商議。

    第一個消息便駭人聽聞，而且是從林記客棧傳出，楓林酒樓卻毫無動靜。頃刻間，滾滾浪潮便以林記客棧為起點，朝著整個秋風城推進，其速，竟絲毫不亞於快馬奔騰。

    半天時間不到，不止是酒樓業，整個秋風城都激烈震盪起來，大戶們，蜂擁林記客棧。

    長達數個月懸而未決的消息，竟會再起波瀾

    商業協會消息剛出的時候，也有不少大臣痛訴其中的弊端，結果卻無不是丟官罷職。一個御史，在朝堂上本翻不起什麼浪花，可真要被乾威皇帝宣旨進宮商議，而且同行的還有議事閣大臣，這事情可就不對味了。

    按乾威皇帝的習慣，遇上猶豫不決，一時難以決斷的事情，歷來都是招上奏的大臣和議事閣大臣商議。

    這也就意味著，乾威皇帝確實有取消監察院的意向。

    如果真的取消監察院，也就間接等於否定了由大商戶按比例出銀，同時決斷各種貨物定價的權利。

    這消息，堪稱驚天動地。

    各大酒樓的老闆們慌神了，真要如此的話，等於本以為再有幾天就能確認下來的商業協會，很可能還得再議。

    一天數千兩的虧損，可都是在吐血撐著。要是再議上十天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再大的家當也撐不住，就算撐得住，天知道幾年才能回本。有那家當，還不如買個府台當當，雖然正值皇權交替時期，可風險同樣也比這小，利潤則遠高與這麼死撐下去。

    所有人，只有一個念頭。

    確定這消息的真實性，得到最新的消息。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大酒樓的老闆們備齊車馬，也顧及不了什麼同行是冤家，林記客棧會否敷衍了，齊齊直奔林記客棧……

    楓林酒樓內，凌正陽瞪大眼睛，猛的抓起姜有才的衣襟，怒問道：「瘋了，他是不是瘋了？」

    姜有才駭然而視，溫文儒雅的三少爺，居然也有失態的時候。

    「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楓林酒樓白虧了幾個月，他林記客棧又討得了什麼便宜？犯得著用滿門抄斬來出這一口氣？」凌正陽咆哮道：「如果所有郡城府城都出個林記客棧，我們楓林酒樓這次豈不是得把百年基業都給賠進去？」

    「三少爺，您冷靜一下。」姜有才急道：「只有林記客棧，現在只有林記客棧敢這麼做。林東，很可能和您說的一樣，他是瘋了，他被咱們給逼瘋了。您想想，紙是包不住火的，這麼做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要不是瘋了，誰敢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凌正陽怒吼道：「林記客棧敢這麼做，難保不會有別的酒樓也為了出一口氣而這麼做。更重要的是，這事一旦傳出去，甚至可能引起其它府城郡城的商戶聯手發佈假消息，十家百家，我們能至它於死地，千家萬家，法不責眾這次的計劃，我們是下了大本錢的，大到足夠掏空整個楓林酒樓，容不得半點疏忽。」

    「我們可以闢謠，我們才有正在的商業協會消息。」姜有才忙道。

    「那有什麼用？誰會相信林東瘋了，整個林記客棧都瘋了？」凌正陽喘著大氣道：「別人不信我們楓林酒樓的話，真正的商業協會消息傳過來最少也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什麼都晚了。就算有人和京城有飛鴿聯繫，知道這消息也不會公佈出來，他們更希望林記客棧的假消息能迷惑住所有人。」

    「那、那……」姜有才囁囁說不出半個建議。

    凌正陽一把推開姜有才，喝道：「備車，去林記客棧」

    「去、去林記客棧？」姜有才怔住了。

    「對，帶上酒樓所有的銀票」

    凌正陽咬牙切齒，十多年來，他從沒像現在這般後悔過。

    千算萬算，卻算不到，林東竟狠到如此程度。

    第二百五十七章齊集客棧

    大堂二樓的一角，林東緊緊盯著絡繹不絕的樓梯和不斷被佔據的飯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放鬆的笑意。

    一切，都如預期。

    剩下的，就看凌正陽會不會跟著發佈假消息，再來就是乾威皇帝，是否真的還有後手，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只要錯了一個，林記客棧都將在大漢國除名

    這賭，不可謂不小，林東也別無選擇。必須忍受幾個月乃至半年的商業協會消息，楓林酒樓半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打壓，超過一年的時間裡，客棧系統都無法拿到滿值，他出不起這個損失。

    樓梯口，馬春快步跑了上來，到達林東身旁後，小聲道：「掌櫃，迎風樓的迎春花來了，說是想找您問點事。」

    「她找我能有什麼東西要問？」林東不解道。

    「應該是商業協會消息的事。」馬春解釋道：「您想，真要跟我們對外宣佈的消息一樣，迎風樓豈不是還得挺更久的時間？這損失，迎春花怎麼可能受得了？」

    林東輕輕點頭，盤算了片刻，揮手道：「讓她到前院等著，其它酒樓的老闆來了，全都一樣。」

    馬春剛想點頭，林東面色冷峻道：「另外，客來酒樓王老闆來了的話，讓他也一起過去。但跟他通通氣，告訴他，到時候什麼也別說，完事以後我找他另外談。」

    「明白」

    馬春點頭，帶著淡淡的微笑，迎著上樓的食客快步下了樓梯。

    二樓，愈發喧鬧起來。夥計們的身影隨處可見，雖忙碌而急促，態度卻依舊熱情客氣。

    角落裡，但凡有食客走到新的飯桌，林東便調出客棧系統，將一樓的一張飯桌從客棧系統中刪除，而後將新的飯桌加入其中，並開啟舒適度加成。

    一直到二樓已經有十八張舒適度加成的飯桌，馬春再度小跑上樓。

    「掌櫃，凌正陽來了，說要見您。」

    「他來幹什麼？」林東疑惑道。

    「不清楚」馬春搖頭道：「只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談。」

    「各大酒樓的老闆都到齊了沒有？」林東詢問道。

    「城北城西的都到了，城東的路程太遠，估計就算快馬加鞭也還得半個多時辰。」

    「讓他到前院等著，人到齊以後通知我。」林東揮手道。

    馬春遲疑道：「凌正陽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對他重要，對我不一定重要。」林東毫不客氣道：「讓他等著，不想等就滾蛋。」

    馬春咧嘴一笑，這話威風，楓林酒樓三少爺又怎麼樣，不想等滾蛋。

    半個時辰後，各大酒樓老闆，如數到齊。林東卻並未下樓，而是一直等到二樓開啟舒適度加成的飯桌達到二十二張，後續而來的食客上樓，總能在這二十二張飯桌裡找到空位以後，林東這才一邊考量著接下來的心動，一邊踱步來到樓梯口。

    踏出通道，前院裡，各大酒樓的老闆一個不少之外，還多出了楓林酒樓的凌正陽和姜有才。

    苦盼了許久，終於見到林東進門，且後面還跟著馬春，眾人瞬時便判斷出，這位氣勢逼人的青年，就是林記客棧的掌櫃。

    「你、你……」迎春花指著林東，有些說不出話，她總覺得，自己是否在哪裡見過這位林掌櫃。

    掃了眼院子，除了王雙喜得到特別照顧，不但有張椅子坐，旁邊還放這個茶几之外，其他人，全都是站著等候。

    林東淡然一笑，馬春，無疑是小混混脾氣發作，在給眾人端架子。

    來到石桌旁，林東一把掀開衣擺，坐了下去。

    掃了眼欲言又止的眾人，林東朝一旁的馬春揮手道：「吩咐夥計上茶」

    「用不著了，林掌櫃」凌正陽上前一步，沉聲道：「我找你有事，能不能單獨談談？」

    「什麼叫單獨談談，你什麼意思？」一個身穿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不悅的叫嚷起來。

    「楓林酒樓了不起了？林掌櫃憑什麼要跟你單獨談？」

    「就是就是，林記客棧也有商業協會消息了，你們楓林酒樓著急了是不是？」

    「林掌櫃，別聽他的，您可別忘了，這幾個月，他們楓林酒樓都把咱們給逼成什麼樣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呵斥反駁，凌正陽面色一沉，就欲開口，林東淡淡道：「三少爺有什麼話，就到這說吧」

    三少爺？楓林酒樓的人，誰敢被人稱為三少爺？

    眾人一怔，旋即愕然看向凌正陽。

    在凌正陽跟著姜有才一起來，且姜有才明顯帶著恭敬之時，他們就在猜測這年輕人是不是嶺南郡楓林酒樓派下來協助姜有才的人。沒想到，竟是楓林酒樓三少爺。

    人的名樹的影，儘管在場眾人都是一府有頭有臉的人物，加上這次危機磨練下了，一個個雖說不上處驚不亂，卻也能做到沉穩淡定。但得知眼前這和林掌櫃同樣年輕的青年是楓林酒樓三少爺以後，還是忍不住有些驚慌的朝外退了幾步，令凌正陽與姜有才的周圍形成一塊空地。

    徐徐掃了眼眾人，凌正陽上前幾步，目光直視林東。

    「三少爺想跟我玩鬥雞眼麼？」

    林東目光微微一緊，下一秒，一股無形的力量湧出，彷彿一度厚重的牆壁，將凌正陽撞得踉蹌後退。

    眾人不由倒吸了口冷氣，氣勢，原來這就是可以把人嚇趴下的氣勢。

    堂堂楓林酒樓三少爺，年少成名，別說酒樓業，就算整個大漢國的商界，同樣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而今，竟被一個客棧的掌櫃，用眼神迫退。

    若非心事重重，對眾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不輸於某位皇子被乞丐暴打一頓所帶來的震撼。

    「林掌櫃」凌正陽不由暗暗氣惱沒有把護衛帶上，他雖不懂武學，身為當事人，卻比誰都明白自己不是被眼神給嚇退的。

    上前幾步，凌正陽鍥而不捨的逼視著林東，只不過，這次不再一言不發：「你確定，要我當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無所謂」林東輕描淡寫道：「三少爺不至於想和我們林記客棧聯手，一舉把各大酒樓壓垮才對。」

    眾人一片嘩然，齊齊有些緊張的看向凌正陽，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可就真沒活路了。

    凌正陽不語，手掌攤開，放在了肩膀的上方。

    姜有才咬了咬牙，從衣襟中掏出一疊銀票，放了上去。

    凌正陽拿起銀票，在眾人的怒視下來到石桌前，在林東對面坐下後，將手中的銀票輕輕放了桌面，朝著林東推了過去。

    「一百萬兩銀子，買林記客棧」

    絲……

    抽氣聲此起彼伏，一百萬買林記客棧，好大的手筆，好大的魄力不虧是楓林酒樓，這麼大的本，也只有它們才能下。

    林東微微蹙眉，心中也是驚訝無比，這出手，實在太大了。林記客棧有商業協會消息，影響力不過在秋風城而已，對楓林酒樓所造成的損失，應該不值一百萬兩銀子才對。

    「怎麼樣？」凌正陽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東，沉聲道：「一百萬兩銀子，加上林記客棧的實力，完全可以去嶺南城開客棧，而且保證能夠站住腳。」

    林東心中微動，這位三少爺，恐怕是擔心林記客棧的事情成為一個點醒其它府郡的例子，從而引起連鎖反應。

    可只是幾個月到半年的時間，除非有大勢力推波助瀾，否則不可能傳遍整個大漢國並讓所有大酒樓效仿才對。

    不過，世事無絕對，難保不會真有大勢力介入其中。防患於未然，是出於這個原因的可能性倒也不低，否則也無法解釋凌正陽這麼做的原因。

    「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凌正陽目光緊逼道。

    林東笑了，換成自己，肯定會一次加一百萬兩銀子，這樣的話，壓迫力會更大一些。

    「二百萬兩銀子」凌正陽冷聲道：「林東，這價格，可不低」

    林東將銀票推回到凌正陽的身前，緩緩起身，雙手撐著桌面，俯視道：「在我眼裡，大漢國所有楓林酒樓，加起來也不值我的林記客棧。」

    嗡……

    這話一出，寂靜只有喘氣聲的院子裡瞬時炸開了鍋。

    拒絕了，林掌櫃，居然拒絕了。

    誰都無法理解，凌正陽為什麼會出二百萬兩銀子的天階買下林記客棧。他們更無法理解，林東為什麼會拒絕，換成自己，恐怕早就已經喜極而泣的答應下來了。

    這一刻，他們忽然明白，凌正陽會在秋風城出現，恐怕就是衝著這位林掌櫃來的。眼前這兩位，才是一個檔次的，而自己在人家面前，一文不值。

    「林東」凌正陽陡然站起，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了出一口氣，你居然不怕抄家滅族杜撰朝廷政策，楓林酒樓是白虧了幾個月，可這麼做，你的損失更大」

    急劇喘了幾口氣，凌正陽咬牙道：「好吧你狠，我凌正陽狠不過你，我後悔了，我來妥協了。二百萬兩銀子放在你面前求和解，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把我逼到死地，你說我要什麼？」林東厲聲道：「我告訴你，我要你凌正陽輸得這輩子都沒臉見人」

    「光憑一個假商業協會消息就讓我凌正陽在一個小府城翻船，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

    凌正陽怒極反笑，心中，戰意滔滔而起。

    「試試看吧不送」林東漠然揮手道。

    凌正陽驀然轉身，冷眼在眾人臉龐上掃過，沉聲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話不假，各位想學林記客棧，儘管可以試試。希望到時候我手上的銀子是拿去買你們的酒樓，而不是拿去買你們死罪。」

    眾人駭然，在凌正陽的逼視下，齊齊搖頭露出賠笑。

    「三少爺，有空派人多買些活力牛肉丸備著，從今天開始……」看著凌正陽大步離去的背影，林東一字一頓道：「林記客棧，要開始反擊了」

    凌正陽身體一僵，旋即，大步而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一起合作

    院子裡，夕陽將眾人的身影拉長到足有六七米，看著林東輕描淡寫的神情，沒人敢搶先開口。

    酒樓業，楓林酒樓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而楓林酒樓的二少爺、三少爺，則絕對是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酒樓業顫一顫的存在。

    而今，楓林酒樓三少爺，居然在一個相對楓林酒樓來說，幾乎微不足道的小客棧裡怒火中燒的離開。除了感慨年少輕狂之外，眾人對林東，同樣心存敬畏。

    最起碼，這份敢對凌正陽下逐客令的膽量、拒絕二百萬兩銀子的氣魄、豪言林記客棧遲早比楓林酒樓更值錢的自信，便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沉默並未持續太久，很快，馬春便帶著夥計們搬椅子的搬椅子，上茶的上茶。

    滾燙燙的茶水灌入腹中，眾人的心情，也總算恢復了些許。城東牽弘酒樓的老闆羊萬山清了清嗓子，小心詢問道：「林掌櫃，剛才三少爺說您客棧的商業協會消息是杜撰的，不知道……」

    馬春在一旁小聲介紹了下羊萬山的身份後，林東答非所問道：「羊老闆認為，楓林酒樓為什麼會發動長達三個多月的降價打壓？」

    「自然是想清出去一批大酒樓，然後讓剩下的大酒樓元氣大傷。這樣一來，楓林酒樓也就可以做到一家獨大了。」羊萬山不假思索道。

    林東徐徐點頭，笑問道：「你覺得，楓林酒樓總共需要幾個月可以做到這點？」

    羊萬山噎了噎，眉頭緊了起來，這問題，得仔細想想才能回答。

    林東也不著急，喝著茶水，慢慢等著答案。

    不多時，眾人當中，一個身著青色綢衫，留著一小撮山羊鬍的中年男子開口道：「按我估計，如果楓林酒樓和前幾個月一樣徐徐漸進的話，應該還要兩個月左右，前後加起來，差不多半年。」

    眾人齊齊點頭，顯然非常贊同這個推斷。拋開那些早早關門歇業的大酒樓不談，在場都是家底豐厚之輩，以自己的財力，真要頂，完全可以再頂上一年半載。

    當然，如果見事不可為，也會提早退出。畢竟，拿銀子打水漂這種事，前提是必須能看到復興的希望才行。

    林東笑道：「既然這樣，尤老闆認為，光是秋風城楓林酒樓這三個多月的損失，有多少？」

    「大概十來萬兩銀子吧」山羊鬍解釋道：「楓林酒樓的食客雖然是最多的，而且那些動輒每桌十幾兩銀子以上豪客都在楓林酒樓，但真正放手把酒菜價格壓低到賠本的程度，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而且這一個多月也極少壓到一折的酒菜價格。」

    「如果商業協會消息三五天內就全部出來。」林東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漫不經心道：「諸位覺得，楓林酒樓還能不能達到目的？」

    「當然不行」迎春花冷笑道：「才三個多月，別說我們，就算是那些關門歇業的大酒樓，再重新開業的話，有個一年半載就能把恢復原本生意的大半了。如果商業協會消息三五天內就結束，想達到目的，真刀實槍沒有商業協會消息吸引客人的話，楓林酒樓必須降價到一折，而且最少還需要連著一折虧半年以上才能把我們全部壓垮。」

    「沒錯」山羊鬍輕輕捋了捋鬍須，目露冷光道：「楓林酒樓是財大氣粗，可他們這次不是專門針對我們秋風城，而是整個大漢國所有的酒樓，光是咱們秋風城，楓林酒樓如果一折的話，就算他們靈獸靈材的成本比我們低，每天少說也得陪一二萬兩銀子，半年時間，那就是三百萬兩左右，他們根本就負擔不起。要不然，也就不用借助什麼商業協會消息了，早就可以放手打壓我們。」

    「照尤老闆這麼算，楓林酒樓豈不是白虧十幾萬兩銀子了？」林東笑問道。

    山羊鬍一怔，雙眉擰了起來。眾人也是面露深思，是啊照這麼算，楓林酒樓等於白虧了十幾萬兩銀子，雖然事後可以從那些關門歇業的酒樓身上多搶到一些食客，但楓林酒樓的酒菜價格朝令夕改，同樣也讓不少食客厭惡，兩相牴觸，確實是白虧了一場。真要算起來，還不一定有這些堅持到最後的大酒樓得利多。

    光是秋風城便損失十幾萬兩銀子，整個大漢國，楓林酒樓損失的銀子可是駭人聽聞足以嚇癱無數人的巨款。這筆巨款，對整個楓林酒樓來說，恐怕也不是筆小數目。

    楓林酒樓的二少爺、三少爺，還不至於如此莽撞才對。

    片刻，眾人齊齊變色，他們終於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天大的問題。

    楓林酒樓，每月的損失有多少

    各大酒樓的老闆們冷汗直流，天天絞盡腦汁拚命想著怎麼爭奪客源，如何減少損失，怎麼就沒想過幫楓林酒樓算一算總賬。

    以楓林酒樓兩位少爺的能力，斷然不至於盲目的打壓各大酒樓，一定是有必勝的把握才會這麼做。要不然，楓林酒樓不但功虧一簣，而且損失慘重。

    全大漢國所有楓林酒樓發動降價打壓，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肯定會有周密的計劃。

    以楓林酒樓的財力，再大也不可能用酒菜價格同時打壓大漢國所有的大酒樓，憑仗，無疑是商業協會消息。只有借助商業協會消息，楓林酒樓才能用虧損一兩銀子做到虧損六七兩銀子才能做到的事。

    這也就意味著，楓林酒樓由始至終都知道商業協會的結果。

    眾人慌亂起身，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林東，心中的猜測，令他們無不寒從心起。

    「我們林記客棧的消息，不管真的假的，最起碼，算不用擔心楓林酒樓的打壓了。別的不說，楓林酒樓就算降價到一折，我們林記客棧來個五折，憑借其它優勢和商業協會消息，拼是拼不過楓林酒樓，但保證百來桌食客應該不成問題。」林東笑呵呵看向眾人：「你們，也跟著試試？」

    眾人心中一動，旋即黯淡下來。

    凌正陽的話，歷歷在目。更何況，沒有凌正陽的威脅，杜撰朝廷政策這個罪名，也不是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的。

    眼前這位林掌櫃，如果商業協會消息真如凌正陽所說，是杜撰而來的話，壓根就是在拿小命開玩笑。一口氣是暢快了，後面可就落下個抄家滅族。

    不過，這位林掌櫃怎麼看也不像是為了一口氣而不顧後果的人。那膽量、那魄力、那自信……連楓林酒樓的三少爺都不敢捍其鋒芒，說不定，林掌櫃確實有商業協會消息。

    早在商業協會消息剛出來時便派人前往京城疏通朝廷大員，然後利用高階靈鳥將最新消息傳來秋風城。這話裡面，錯漏百出，一則，商業協會消息還是行會的時候，誰會有先見之明預判這事會成為楓林酒樓打壓各大酒樓的陰謀？

    二則，朝廷大員，豈是一個府城客棧能夠疏通得了的，沒有百萬乃至更多的銀子，想都別想。而且，前提還得是有人牽線搭橋，朝廷大員，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身份，斷然不至於為了百萬兩銀子而隨便與陌生人合作。同樣，能牽線搭橋的人無疑也是朝廷大員才行，再不然也相差不會太大。可以說，光是找牽線搭橋的人，就得費勁無數周折，裡面砸下的銀子，足夠以千萬兩來計。如果不是像楓林酒樓一般利用來打壓整個大漢國的大酒樓，這麼大的代價，怎麼算都不值。

    然而，不管林記客棧有關消息來源的途徑怎麼錯漏百出，比起林掌櫃甘願賭一口氣杜撰朝廷政策，可信性仍舊要高一些。

    當然，不管真假，這事對各大酒樓來說都是有弊無利。

    一個楓林酒樓已經夠折騰人的了，再來一個林記客棧，而且拖的時間很可能長達幾個月，再加後續的打壓，誰都撐不住。

    眼看眾人臉色不斷變差，林東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敲了敲，徐徐道：「諸位，咱們合作怎麼樣？」

    「合作？」眾人齊齊看向林東，有些無法理解這話的意思。

    「對如果我把商業協會消息提供給你們，你們願意出什麼樣的代價？」林東笑意盎然道。

    眾人愕然，把消息提供給所有大酒樓？這位林掌櫃，也太偉大了吧？

    不對，後面好像還有句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眾人凝眉，羊萬山小心詢問道：「林掌櫃，您說把商業協會消息提供給我們，時間大概是在林記客棧公佈出來以後，延長多久？」

    一行人不由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東，如果超過半天時間，自己完全可以從各自相熟的大戶口中打聽到消息了。

    「你們可以專門派一個夥計守在我們林記客棧，等有新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們把消息分成若幹份交給你們的夥計，另外，這消息的後面，會寫上發佈的時間。大家同一按規定的時間發佈，不得提前哪怕半刻中，違者取消合作。」林東淡淡道：「我們林記客棧公佈消息，也是按這個時間來。」

    眾人霎時騷動起來，這等於，所有酒樓都不用再擔心商業協會消息的制肘，和楓林酒樓、林記客棧全部處在同一起跑線上，拼的，全靠各家真正實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迎風樓願意一天出五百兩銀子」迎春花毫不猶豫道。

    「我也願意出五百兩銀子」

    「我同意出五百兩」

    有了帶頭人，頃刻間，遲疑不定的各大酒樓老闆齊齊做出響應。五百兩雖然不少，而且並不代表楓林酒樓不會繼續用降價來打壓，但絕對比看不到希望還得每天虧上二三千兩銀子划算。

    這五百兩銀子，買到一個公平競爭之外，更等於買了一個勝利的希望。

    林東笑而不語，一家五百兩銀子，算起來，一個月足有十五六萬兩銀子的收入，而且還是純利潤。就算是楓林酒樓，也絕對做不到每月有如此高的利潤。

    但林東還是不滿意，他要的，是楓林酒樓的超級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