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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風非雲]超級客棧系統

  第六十章 吃大餐

    南長街,楓林酒樓。

    一樓,尚未到正午,三十多張飯桌已經坐了大半。

    或談詩詞,或聊書畫,或笑說風月。南牆,一塊塊木牌前,文士們駐足評論。中央,兩名文士正圍著一張古琴,傾聽一名二十出頭、身著青色錦衫的青年十指划動所帶起的一串串悠揚琴聲。

    門外,林東大手一揮,率先踏進楓林酒樓。身後,天豪、江奎、文望仲父女緊跟而上。

    一個黑得看不清模樣,只能根據個頭判斷是個少年。一個面貌粗獷,身高駭人。天豪與江奎一進門,瞬時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一名夥計笑臉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一樓還是二樓?」

    「一樓」林東隨口道。

    「裡邊請」

    一樓雖大部分都是文人,卻也並非全是文人,夥計也沒多言,當即將眾人引至大堂中間的一張空座。

    擦了擦乾淨的桌面,夥計詢問道:「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來只火靈鳥,兩斤青松獸,再來壺好酒,其它隨便來幾個小菜就行。」林東揮手道。

    夥計一怔,靈鳥靈獸可是價值不菲,吃得起的,按理應該都直接上二樓了。

    好在也沒規定有錢人不能在一樓吃,夥計很快清醒過來,笑道:「幾位稍後,酒菜馬上就到。」

    「不愧是楓林酒樓,我原以為林記客棧的生意已經讓人難以置信了,想不到,這楓林酒樓居然同樣火爆。」文望仲四處打量了幾眼,嘖嘖稱奇。

    「食客倒是相差無幾,可盈利卻是天差地別啊」林東笑了笑,手指朝上指了指:「上面一天的生意,可抵得上客棧幾個月的生意。」

    文望仲笑道:「難怪會帶上江奎,林掌櫃原來是打算探探楓林酒樓的廚藝啊」

    「也不全是打探廚藝,說實話,我可對靈獸垂涎三尺,早就想嘗嘗了。」林東淡然一笑,此行的最大目的,這兩樣都不是。

    文望仲似乎想起什麼,再度掃了幾眼大堂,壓低聲音道:「可我們父女倆……」

    「放心吧哪有那麼巧,你們都半個月沒出過客棧,也該出門透透氣了。」林東搖頭道。

    「嗯」文望仲點了點頭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只得多注意門口與通往二樓的木梯,隨時觀察有沒有周金池的身影。

    林東緩緩敲著桌面,一副悠閒自得。旁邊,林霜已經回了學院,沒人聊天,天豪有些耐不住寂寞,腦袋四面轉動,期望能發現什麼新奇的地方。

    江奎目光閃爍,低頭看著桌面,彷彿在研究什麼。但偶爾間,目光總會偷偷上揚一下,瞄上一眼文英之後,便如觸電般縮了回去。

    對面,文英對江奎的目光毫無所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旁邊彈琴的桌子上。側耳傾聽,看著錦衫青年的翩翩十指,說不出的艷羨。

    琴音剛停,讚歎聲便不絕於耳。

    「小橋流水,輕緩舒柔,不愧是趙兄。琴好,琴技更是出神入化。」

    「趙兄的琴技已得琴道真髓,可喜可賀」

    「過獎過獎」趙風傑滿面紅光,笑著與眾人客套起來:「周兄書法飄逸脫俗,王兄詩詞信手拈來,小小琴技,不堪入耳」

    「趙兄客氣了,該罰」

    「對對對,光顧著聽趙兄彈琴,居然忘了點菜,都是趙兄惹的禍,該罰一大杯」

    趙風傑笑道:「光罰我一個有什麼意思,今天我請客,大家喝個痛快。」

    「哪能由趙兄請客,今天這頓,我請」

    「不行不行,前幾天就是周兄請的,這次一定得我請。」趙風傑連連擺手,見幾人還欲爭執,當即從衣襟中掏出錠五兩的銀子,喚來夥計之後,將銀子塞進他的手中:「去去,好酒好菜都端上來。」

    沒等酒菜上桌,三人便開懷暢談起來,吟詩作對,談經論道,熱鬧程度不輸大堂任何一桌。

    而林東這桌,每逢聽到三人聊至詩詞,文英便雙目泛起漣漪,偷偷將沒有在書上看到過的詩詞牢牢記在腦中。

    不多時,酒菜上桌,打頭第一盤異香撲鼻。

    夥計笑容滿面道:「客官,這就是本店掌勺大廚親自掌廚的青松獸,您嘗嘗?」

    「行」

    林東食指大動,當即夾了一塊放入嘴中,味美肉鮮,口齒留香。

    「吃吃,大家都吃。」

    天豪和江奎齊齊伸筷,文望仲父女卻只是笑了笑,手中的筷子夾向一盤紅燒肉。

    「文老闆,你們還真夠客氣的。」林東見狀不由笑道:「我可是趁火打劫要了你們七塊靈石,不趁機吃回來,你們可就虧大了。」

    父女二人相視一笑,想起這半個多月對林東的瞭解,也不再客氣。

    林東揉了揉天豪的腦袋,詢問道:「好不好吃?」

    「唔唔……」天豪忙不迭點頭:「比幾位師父烤的好吃多了。」

    「手藝確實不錯。」

    江奎也忍不住讚了一句,洪亮的聲音,瞬時將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江奎有些悻悻,怎麼就忘了別開口。

    「說話這麼大聲也不怕影響別人,粗鄙」

    鄰桌傳來一聲輕蔑的嘀咕。

    林東幾人充耳不聞,自顧掃蕩著滿桌子的菜,文英俏臉微紅,沒再聽到三人有什麼譏諷的話語之後才心安少許。

    門外,一個衣衫襤褸、佝僂著身軀的老乞丐扒拉著門板,朝大堂裡掃了幾眼,再確定幾個夥計都在忙著招呼客人以後,一腳踏進大堂。

    「咦,怎麼這麼臭?」

    「是啊哪來的臭味?」

    「該死,怎麼讓乞丐跑進來了?」

    「夥計夥計,還讓不讓人喝酒了?」

    所過之處怨聲載道,老乞丐卻置若罔聞,挨桌伸出破碗抖上幾下。

    「行行好,老乞丐都三天沒吃飯了,菜市場的破牛欄裡還有個三四歲的小孫子……」

    本還有幾桌想給幾枚銅板,但等老乞丐近身,無不趕忙掩鼻揮趕。那撲面而來的氣味,遠隔數米便令人難以忍受,更別說有人能容忍他靠近過來。

    老乞丐顯然也沒打算放棄,顫顫巍巍的,一桌桌乞討下去。

    文英將身上的錢袋解了下來,朝著掌中傾倒,裡面的一塊小碎銀和六七個銅板被全部倒出。

    見文英舉止,天豪和江奎也反應過來,紛紛解下腰間的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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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小插曲

    幾名夥計總算發現了事態嚴重,紛紛向幾桌點菜的客人告罪,朝著老乞丐直奔而去。

    不足五米,臭味便撲面而來,再進幾米,饒是以吃苦耐勞的夥計們不得不掩上鼻子,再也不敢前進半步。

    「去去去,臭乞丐,快點出去……」

    老乞丐置若罔聞,手中髒兮兮的破碗微微顫動,步履蹣跚的朝著下一桌行去。

    「老傢伙,再不出去,我喊護衛了」

    眼看埋怨聲越來越大,夥計們一個個對老乞丐怒目而視,卻依舊無人敢再上前一步。

    「張哥,快點去叫張哥過來。」

    夥計們交頭接耳了幾聲,當即有兩人朝著後門奔去。

    「行行好,都行行好吧老乞丐餓得兩眼昏花,破牛欄裡的娃娃都哭啞了,求求你們了……」

    老乞丐在大堂繞了一圈,而後再徐徐朝裡繞去,護衛們還沒過來,已經到了中央。

    腐臭、酸臭、腥臭……各種刺鼻的味道席捲而來,令文望仲掩鼻乾嘔,林東、江奎和文英也只是強忍著翻滾的胃部,天豪幼年做過乞丐,對這氣味的抵抗能力是眾人當中最好的,率先站起,將手中的銀兩銅幣朝著老乞丐的碗中伸去。

    文英臉龐一紅,趕忙站了起來。

    「還有我,還有我。」

    江奎緊跟其後,蒲扇般的巴掌攤開,幾塊碎銀和十幾個銅板顯露出來。大嗓門再一次惹起全場的矚目,但瞧瞧那粗獷的面貌和壯碩的身軀,都不由自主別過臉去。

    老乞丐彷彿沒有看到天豪他們,破碗朝著趙風傑三人顫抖著。

    「幾位公子行行好,賞老乞丐幾文錢或是一些剩菜救命吧」

    「去去去……」

    三人幾乎同時厭惡的揮了揮手。

    「老乞丐已經幾天沒吃過東西了,行行好,求求你們行行好。」老乞丐不甘哀求道。

    「臭死了,還不快點走?信不信我打你?」三人掩鼻怒叱,趙風傑一手抄起桌上的茶杯,作勢欲砸。

    「你幹什麼?」天豪怒目上前來到老乞丐身旁。

    「什麼幹什麼?」趙風傑瞪了眼天豪,目光下意識在就欲起身幫忙的江奎身上掃了眼,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比木炭還黑,這種人一輩子也就小廝的命,跟他計較犯不著。

    心中寬慰了自己一句,趙風傑朝著遠遠不敢靠前的夥計,捏著鼻子喊道:「你們還做不做生意?」

    「就是,這是吃飯嗎?都能把人臭死。」

    「再不把人趕走,我們就走了」

    趙風傑的話瞬時得到無數響應,紛紛朝記得團團轉的夥計們叫嚷起來。

    老乞丐顯然有些怕了,轉身來到林東這桌,還沒開口,清脆的聲音便此起彼伏,小碎銀和銅板在破碗中滾動歡鬧。

    「謝謝,謝謝……」老乞丐忙不迭道謝,看著破碗裡面的碎銀和銅板,重重歎了口氣:「都說讀書人知書達禮,想不到,三十幾桌人,才一桌願意施捨給老乞丐。還不如沿街乞討,還好……銀子倒是挺多的,足夠我們爺孫倆好幾個月不用挨餓受凍了。」

    三人卻是面色一紅,心中不由暗惱出門沒有多帶點銀子。

    「爹……」

    天豪和文英看向林東與文望仲。

    文望仲遲疑了一下,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就要解錢袋,林東手臂一伸,五指張開,一錠十兩的銀子輕輕落入破碗。

    「快點回去吧多買點好菜,今晚吃個痛快。」林東意味深長道。

    老乞丐連連點頭,再度朝著眾人道了幾聲謝謝,眼看幾名護衛手持木棍進入大堂,忙顫顫的走出大堂。

    看了眼心情似乎有些低落的文英,林東笑了笑,將天豪拉回凳子上,開口道:「繼續吃吧」

    「嗯」天豪點了點頭,卻再無任何食慾。

    林東一怔,旋即有些明白,不由拍了拍天豪的肩膀:「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天豪默然,五六歲以前的日子早已遠離記憶,但老乞丐的出現,還是勾起了他少許曾經衣不裹體、食不果腹的回憶,沉默了片刻,毅然仰頭看向林東:「爹,我想去看看那個老乞丐的孫子。」

    「我也想去看看。」文英忽然抬頭道。

    林東愕然,好在腦袋反應夠快,忙朝著半桌子菜努了努嘴:「這些可都是銀子,不吃完怎麼行?放心吧,我不是專門租了個宅子收養無依無靠的老弱孤兒嗎?這老乞丐估計是剛來西蘭城的,晚點我讓夥計去找找他們。」

    「哦」

    二人點了點頭,沉悶的心情放寬了不少。

    「江奎,看不出,你挺有錢的嘛一給就是三四錢銀子。」林東笑道。

    江奎憨厚一笑,怕語驚四座,不敢開口解釋。

    「來來來,周兄、王兄,咱們繼續喝,今天不醉不歸。」另一桌,趙風傑招呼起來。

    「趙兄文采斐然,酒量也是豪爽,小弟都有些醉了。」

    「哪裡當得上文采斐然,聽說周兄上次在這又有新詞問世?小弟上次同王兄去醉紅樓沒來成,甚是懊惱啊」

    「對對,周兄,小弟聽聞這事,也是懊悔不已。」

    「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兩位如果不嫌棄,就當助助酒興」

    文英正側耳打算聽聽這新詞,似乎感覺到什麼,抬眼一看,就見江奎如做賊一般別過臉去。

    臉皮本就薄,再被個男人偷看,文英的臉頰瞬時有些發燙,再也不顧上那新詞,趕忙低頭吃菜。

    老乞丐的插曲很快便隨風而去,楓林酒樓,慢慢又恢復了熱鬧與文雅。

    酒樓外拐角的小巷子裡,王六痣坐在地上打著哈欠,張葉、劉浩二人扒拉著牆壁,時不時朝著酒樓門口瞅去。

    刺鼻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王六痣趕忙捏起鼻子,抬眼一看,老乞丐笑呵呵站在身前。

    「洗澡去洗澡去,讓您老弄難聞一點,您老倒好,身上的氣味居然可以把人熏死。」王六痣從地上爬起,朝側退了幾步。

    「不臭點早就被夥計趕出去了,還好,情形應該和預料的一樣。」老乞丐笑吟吟地點頭。

    「沒出差池就好,快去快去,洗乾淨點,掌櫃晚上會帶幾壺好酒跟您老喝一杯。那可是客棧最好的酒,別到時候把酒香給薰沒了。」

    「那行,沒事我先回去了。」

    老乞丐轉身出了小巷,沒多久,劉浩忽然回頭,將繼續打盹的王六痣給喊醒。

    「六哥,有人出酒樓了,好像是城東的劉記布莊的劉老闆和揚名錢莊的萬老闆。」

    王六痣打了個激靈,一蹦而起。

    「我去跟他們打個招呼說說咨詢牌的事,劉浩,你繼續盯著。張葉,你去找陳素素。」

    「行」二人點頭。

    王六痣堆上笑臉,大步踏出小巷。張葉隨後也小跑出巷子,朝著街尾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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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出現偏差

    酒過三巡,摸了摸鼓脹脹的肚子,林東看了眼大門,心中猶豫是不是再叫幾盤。

    一個二十左右,身穿粗布裙,面色菜黃卻依稀看出清秀模樣的女子,在門口躊躇不前。

    右手牽著個三四歲的小男童,背上,用布條還綁著個正在熟睡的女娃。猶豫了片刻,女子還是拉著小男童走進大堂。

    能在楓林酒樓做夥計,眼力自然不會太差,幾名夥計瞬時發現女子,見其衣著粗陋,兩個小童身上也是補丁隨處可見,遲疑了一下,這才有位夥計迎了上去。

    「這位夫人,您是上二樓還是就在一樓?」

    女子搖頭:「我找人。」

    「哦不知道夫人是找哪位?」夥計的目光下意識瞅往中間林東桌上的江奎,放眼整個大堂,也只有這一副侍衛模樣的大漢才有可能。

    「爹,我看到爹了。」

    小男童好奇地打量著熱鬧非凡的大堂,在目光移過中央時,稚氣的臉蛋露出一抹驚喜,忙掙開母親,踉蹌著跑了過去。

    「小晨,慢點跑。」女子趕忙出聲提醒。

    夥計看了眼小男孩跑去的方向,心中已經肯定了女子確實是來找人,因為非常符合自己的猜測。

    「爹,爹……」

    頃刻間,夥計眼瞳一縮,揉了揉眼睛,再瞪眼一看,那小男孩還是在拉著一位翩翩俊朗公子的衣袖搖晃。心中大駭,夥計趕忙一把拽住前行的女子。

    「哪裡來的乞丐,快點出去」

    「我不是乞丐,我真的是找人。」女子解釋道。

    「找人?」夥計冷哼,招呼近處的一名夥計:「快,把那小孩拉出來,別讓他打擾了客人吃飯。」

    「我真的是來找人的。」女子指著小男孩拉著的趙風傑解釋道:「他是我相公。」

    「你蒙誰呢?」夥計不屑道:「你看看那位公子的衣著,再看看你穿什麼樣,想騙人,也不知道找個合適的。」

    女子急了,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夥計的拉扯。

    「爹,我要吃,我也要吃」

    小男孩沒有看到趙風傑陰沉的臉色,拉著他的衣袖,一蹦一蹦,漆黑猶若星辰的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酒菜,小臉蛋上滿是欣喜。

    「趙兄,這是……」周海城與王秋野疑惑地看向趙風傑。

    趙風傑扭頭了看了眼大門,在發現正與夥計爭辯的女子之後,原本還在猶豫的心思變得堅定起來。

    一把抹開小男孩的雙手,趙風傑呵斥道:「哪來的野孩子,走開。」

    「爹,我要吃。」小男孩並未計較趙風傑的粗魯,還以為他是在跟自己玩鬧,當即朝著他的腿上爬去。

    「下去下去,誰家的孩子。」趙風傑一把將小男孩扯下大腿,猛然站起,高聲呵斥道:「夥計,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怎麼隨便什麼人都放進來?」

    幾名夥計大驚失色,剛來個臭氣熏天的乞丐,本就讓大堂怨聲連連,再來這麼一出,這個月的工錢可就別想要了。

    「爹,娘跟小芸也來了,我要吃……」小男孩抓著趙風傑的衣袖,眼淚汪汪的搖晃了幾下。

    「這年頭,居然還有亂認爹的?」

    「小傢伙模樣長得倒是不錯,還別說……趙兄,真跟你有些像。」

    「王兄玩笑了,我雖有一兒一女,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不至於淪落到讓他們如此不堪。」

    趙風傑一邊強顏笑著,一邊用力將小男孩的雙手撥開,眼角餘光見夥計們已經反應過來,正朝著這裡奔來,心中稍安。

    「也是,這男童雖模樣不錯,但一看就是粗鄙人家的孩子。」

    二人連連點頭。

    「就是」

    趙風傑暗吐口氣,眼看小男孩又撲了過來,心中煩悶,一把將其朝著最近的夥計推了過去。

    噗通一聲,小男孩跌坐在地,再被夥計拎起,嚇得大哭起來。

    天豪就勢欲起,卻被林東給用力拉住。

    「住手」

    江奎和文英同時站起,恐怖的怒吼當中,隱匿著一聲弱不可聞的喝止。

    這含怒一吼,威力堪稱驚天動地。房梁簌簌發顫,四周杯盞傾倒,人人驚亂而起。整個大堂,霎時亂成一團。

    林東幾人離得江奎最近,慘狀更是不忍目睹。

    文望仲父女驟聞這大吼,一頭栽倒在地。林東耳膜嗡嗡作響,只覺得天旋地轉,半晌沒有弄明白身旁的天豪怎麼變成了三個人。

    天豪實力最強,在古桓宗便已經達到靈動期九重,卻也是雙目瞪圓,腦袋暈暈乎乎。

    好半天,林東總算清醒過來,就聽耳邊響起天豪的喃喃自語:「這要是用靈力吼一聲,一半人得震死,一半人得震聾。」

    林東啞然,真要讓江奎學了修煉,用不著再學什麼靈技了,天生的獅子吼

    目光在大堂掃過,在場眾人都不像他和天豪般修煉過靈力,仍舊在雙眼無光的發愣,就算離得最遠的邊緣,也是緊捂著耳朵不知所措。

    「唔唔……」

    江奎將小男孩扶起,想問問有沒有摔傷,卻猛然想起自己的大嗓門,憋得滿臉通紅才勉強把到嘴的話給壓下。

    林東驀然醒悟還有正事,趕忙將昏迷不醒的文望仲父女倆掐醒。

    「好、好大的嗓門。」

    父女倆一邊用力拂著胸口,一邊怔怔地看著替小男孩拍打身上灰塵的江奎,有些心有餘悸。

    林東苦笑,似乎,有些漏算了江奎的正義感,弄巧成拙了……

    女子趁著夥計還在愣神之際,掙開束縛,一邊托著背上已經醒來,正號啕大哭的女兒,一邊奔到小男孩的身邊。猶豫了一下,朝江奎道了聲謝,這才將小男孩從他手上搶來,緊緊抱在懷中。

    「小晨,有沒有哪裡疼?」

    「娘,爹不給我吃好吃的。」小男孩抽泣道。

    剛清醒過來,就見女子蹲在身旁,趙風傑惱羞成怒,喝罵道:「誰是你爹,滾,都滾。」

    「趙風傑,你、你怎麼能這樣?」女子氣得渾身戰慄:「我一直都以為你只是好面子,可你,可你居然為了面子連我們母子三個都不認。」

    「趙兄,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知道你的名字?」周海城二人的目光帶著深深的疑惑。

    「誰不知道她從哪聽到過我的名字,難不成,周兄王兄這就信了她的鬼話?」趙風傑僵硬地笑了笑,來到母子三人跟前,死死盯著女子,咬牙切齒道:「說,你們為什麼要假冒我的妻兒?」

    「我、我……」

    看著那吃人般逼視的眼神,女子不敢對視,掙扎了許久,黯然垂頭。

    「我、我在裁縫鋪做工發下來的半年工錢都被相公拿去,家裡又沒錢買米了,所以想訛你銀子。」

    「聽到沒?周兄王兄,都聽到沒?」趙風傑長吐了口氣,瞪往一旁的夥計:「愣著幹嘛?還不快趕出去?」

    夥計們連連點頭,將抱在一團哭泣的母子三人朝大堂外架去。

    林東猶豫了一下,見女子傷心欲絕,想抬手阻攔的心思慢慢涼了下來。

    「回去吧」

    林東心有無奈,掏出兩錠銀子丟在桌上,站了起來。千算萬算,竟沒想到這個趙風傑會連妻兒都不認,更沒想到陳素素居然會妥協。想讓文英認識到趙風傑人前人後的德行,看來是沒可能了。

    「來來來,一個女騙子而已,餓死也是活該。周兄、王兄,咱們繼續,今天不醉不歸」

    目送夥計將母子三人架出門外,趙風傑端起酒杯,臉龐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春風得意。

    「喝不死你」

    本就滿肚子火氣,聞言,林東怒從心起。再也顧不上當著文英的面詢問江奎對未來妻兒的態度,更懶得去理會這算不算在競爭對手的酒樓鬧事。猛然抓起身後的桌子,朝著趙風傑的腦袋上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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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效果符合預期

    砰

    碗筷翻滾,殘羹剩菜漫天飛揚,一聲巨響,桌面破碎,將趙風傑整個人套了進去。

    趙風傑抬臂指了指林東,嘴唇蠕動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在夥計們不斷告罪聲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大堂,再度沸騰起來。

    「打人了,打人了」

    頃刻間,滿堂的文士驚恐站起,而後朝著門外蜂擁而出。幾名夥計連忙阻攔,卻被人潮給沖得七零八落。

    怔怔地看了眼倒地不起的趙風傑,再抬頭傻傻看著渾身透著煞氣的林東,周海城與王秋野驀地驚叫一聲,踉蹌著狂奔大門。

    「你們、你們……」

    夥計們恨恨地看著林東眾人,雖氣得咬牙切齒,卻也同樣攝於林東身上的煞氣,誰也不敢上前半步。

    從移動櫃檯拿出張百兩的銀票,林東將其拍在一張桌上,淡淡瞅著其中一名夥計:「一百兩夠不夠賠?」

    「夠、夠了」

    夥計們眼中閃出喜色,一百兩銀子,把二樓的所有食客被嚇跑都夠賠。一樓的話,就算加上因此帶來的後果,也是綽綽有餘。

    「爹,你好厲害」

    天豪瞪大眼睛看著林東,目光中滿是敬服與欣喜。幾個月不見,爹居然也敢打人了,而且打得這麼霸氣十足。

    林東笑了笑,開口道:「走吧」

    眾人點頭,路過趙風傑時,江奎抬腿本想踢上一腳,想起身後的文英,趕忙又把腿縮了回去。

    啪

    一聲輕響,江奎扭頭一看,一隻紅色的繡花鞋正從趙風傑的腰眼處縮回。

    見江奎看過來,文英霎時漲紅了臉,低頭輕嗔道:「你、你看什麼?這麼壞,本來就該打。」

    林東一愣,回頭看了眼文英,難不成,她看出來了?真要是這樣的話,過程雖出現偏差,可效果卻達到了預期。

    連著兩件事,文英不說厭惡文士,最起碼也不會像以前那般崇拜,對江奎也應該會有些好感。接下來,有好感才會有接觸,能不能碰出點什麼火花,別人也幫不上多大的忙,就看江奎的造化了。

    一旁,江奎則是拚命點頭,回身一腳捅在趙風傑的腰部,輕飄飄便像踢什麼小木棍一般把他給踢飛出去。

    炮彈出膛般的輕嘯在耳畔劃過,林東一咧嘴,天生神力啊

    「走吧衙役快來了。」

    林東招呼了一聲,雖然自己身上有武測牌,只要沒打死人且對方沒什麼大來頭,衙役是不會追究的。但文望仲他們沒有,等到衙役趕來,難免會有些麻煩。

    一行人當即繞開桌凳,快步朝大門行去。

    「幹嘛幹嘛?剛才是誰在鬼叫?好好一盤火雨鳥都給炒翻了,害老子重炒一盤。」

    身後,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林東聽著有些耳熟,扭頭一看,武測院的老相識,喬天浩

    「好傢伙,我正找你呢居然送上門來了。」

    見林東,喬天浩一怔,旋即樂了起來。

    滿懷期待在春日客棧等著,本想等武測院院長跟管事屁顛顛跑過來,羞辱一番他們有眼無珠之後再設法把全部靈石和丹藥搾出來。沒曾想,整整等了五天,居然連鬼影都沒等到一個。

    沒辦法,或許這兩個老傢伙糊塗到把自己的住址給忘了,親自上門吧

    結果,兩個老傢伙沒羞辱到,倒反過來被冷言冷語羞辱了一番。打又打不過,罵又得挨打,喬天浩算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倆老傢伙惹不起。

    有怒氣,只能把那個趁自己沒有帶武器,一板凳把自己砸飛的傢伙找出來,然後朝他身上發洩。

    忙了半個多月,楓林酒樓也算穩定下來。喬天浩這幾天就打算帶幾個護衛分頭找人,人家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這麼好的事,他想不樂都不行。

    「喬爺」夥計們忙上前將喬天浩攔住:「喬爺,他們已經賠過銀子了。」

    「賠什麼銀子?給我攔住他們,關門」喬天浩呵斥道。

    「關、關門?」夥計們傻了,大白天關門?樓上還一大堆有錢人呢

    「聽到了沒有?關門」喬天浩怒道。

    「想找打的話,出去再說吧」林東淡漠道。

    「出去?出去讓你逃了怎麼辦?」喬天浩一腳踹往最近的夥計,喝聲道:「還不快點去關門?」

    夥計們心中躊躇,林東剛剛的煞氣在腦中閃過,喬天浩往日裡的威風又擠了過來。面面相覷了片刻,一個機靈點的夥計快步趕往二樓,其它幾個則腳下灌了鉛一般,拖著腿慢慢朝門口挪去。

    「你們先回客棧,我晚點就追你們。」林東朝眾人低聲道。

    「爹,我留下來。」天豪不驚反喜,看著喬天浩,雙拳奇癢難忍。

    「也行,江奎,你護著文老闆和文英先回去,我們很快就到。」林東點頭道。

    「林掌櫃……」文望仲三人搖頭。

    「放心,你們留下來也幫不到什麼忙,忘了我在後院追銀兔的情形?」林東笑道。

    文望仲父女倆遲疑了一下,旋即點頭,三人很快先出了大門。

    「天豪,沒護衛圍攻的話,你就站著看戲。如果有護衛過來圍攻,別下死手就成,記得多砸點東西。」

    林東意輕聲提醒了天豪一句,本來他是沒打算鬧事的,畢竟做生意,武力不是正途。而且楓林酒樓遍佈大漢國,用正當手段擊敗也就罷了,結怨太深對客棧以後的發展有弊無利。

    可人家盛情難卻,且拒絕自己出門去打的好意。非要動粗才能解決的事,林東從來就沒退縮過。

    見林東二人並沒有趁機偷襲的打算,夥計們挪著腿來到大門口,將門板快速合上之後,齊齊鬆了口氣,四散而開。

    「做得好,做得好晚點每人找劉掌櫃要一兩銀子,就說我賞給你們的。」

    喬天浩朝夥計們豎起了大拇指,右手朝後一摸,掌中多出一把青色耀眼的菜刀,看著林東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憐憫。

    「剛才有機會不逃,現在,等著後悔吧」

    「爹,那菜刀的顏色,大師父給我介紹過,是玄鐵,說是能削鐵如泥。」天豪低聲道:「我來應付他吧?」

    林東面色微凝,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移動櫃檯裡板凳多得是,不怕削。天豪雖然實力夠強,卻是赤手空拳,稍一不慎就是凶險。

    再說,有危險的事,哪能讓兒子上前。對於喬天浩,他雖沒十足的把握,卻也有五成以上,武測院一戰,不管喬天浩今天有什麼武器,速度不行是無法改變的。

    噌噌噌……

    急促的腳步在木梯處響起,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小跑下樓。

    「喬爺,你這是在幹什麼?」

    「幹什麼?遇到仇敵,關門砍人」喬天浩輕描淡寫道。

    「這是在酒樓,你這麼做,還要不要做生意了?」中年男子有些急了,之前不知哪來的一聲驚天大吼,整個二樓都炸開了鍋,還好自己及時反應過來,好說歹說才把所有人給穩住。

    剛喘口氣,喬天浩這位小祖宗又鬧騰起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狗屁生意,有本大廚在這坐鎮,你還怕西蘭城的土包子不屁顛顛捧著銀子上門?」喬天浩斜睨了眼中年男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中的玄鐵菜刀:「去去去,別煩我了,這裡沒你什麼事。」

    「喬天浩,我才是西蘭城楓林酒樓的掌櫃」中年男子氣得頭暈眼花,抓著扶梯才算好轉一些。

    「那又怎麼樣?我還是姜一廚的徒弟呢一個縣城的掌櫃而已,惹煩了我,一句話就讓你滾蛋。」

    喬天浩哼哼了一聲,輕蔑地看著中年男子。來之前,他本來還打算跟這位劉掌櫃好好相處的。結果,這位劉掌櫃整天舔著張笑臉,噓寒問暖,就這態度,那還跟他客氣什麼?

    這傢伙也是,那麼久都忍了,沒事在自己樂著的時候搗什麼亂。

    中年男子一佛升天二佛出竅,指著喬天浩,渾身顫抖。

    「我說你煩不煩?信不信我先把你劈了再說?」喬天浩怒道。

    砰的一聲,中年男子再沒忍住這口氣,腦袋一昏,氣暈過去。

    林東啞然,這掌櫃當的,都快趕上前任了。

    「行了,要胳膊要腿,選一樣吧」

    喬天浩右腕一轉,玄鐵菜刀虛空朝著林東挽出朵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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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玄鐵菜刀

    拍了拍天豪的肩膀,林東大步上前,右手中,悄然多出一條嶄新的板凳。

    喬天浩眼瞳一亮,這回他看清了,林東手中的板凳是瞬間出現的。

    這也就意味著,對方手中有儲物靈戒。

    目光在林東雙手掃過,一個銅戒進入視線當中。

    喬天浩樂得心尖都在顫抖,這銅戒雖然其貌不揚,可絕對是儲物靈戒無疑,要不然也就無法解釋了。

    儲物靈戒啊

    他早就想要一個了,可這玩意貴得離譜,每月的工錢都用來買靈石修煉,根本就無法存夠這筆銀子。

    現在好了,天上居然掉下一個。

    霎時,喬天浩看著林東的眼神,不再是怒氣沖沖,取而代之的是金光璀璨,彷彿正向他走來的是一位大財神。

    雙方不足五米時,二人同時暴起。

    林東身形一晃,在喬天浩的眼前閃掠,出現在他的身側,手中的板凳,狠狠朝著他的左臂劈下。

    砰

    喬天浩一聲痛呼,側飛出去,身體旋轉之際,右臂揮起,手中的玄鐵刀帶起一串青色的光幕,朝著尚未收回的板凳罩去。

    噌噌數聲,長長的板凳遇上光幕,竟如豆腐般一塊塊飛裂。

    林東目送喬天浩斜飛出去,低頭一看,手中的板凳已經只剩半條,切口處平整光滑。

    「不愧是玄鐵菜刀。」

    林東咋舌,將半條板凳丟開,手掌一翻,又多出一條。

    「爹」

    遠遠的,天豪想要上前,卻又不敢違逆林東之前的交代。

    「沒事這玩意,爹多得是。」

    林東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板凳,剛才的碰撞,讓他心中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縹緲步加御實境和數十條板凳,只要能速戰速決,喬天浩縱然有神兵利器也是枉然。

    右腳一跺地面,林東趁著喬天浩立足未穩,暴射而出。

    「該死,哪來這麼快的速度」

    青光再現,和武測院吃的虧如出一轍,喬天浩也學乖了,竟不再搶攻。在林東化作一抹殘影的剎那,身體慢慢轉動,右臂揮動,玄鐵菜刀幻化成一道道光幕,將週身護得密不透風。

    噌

    林東出現在喬天浩的身後,手中的板凳改掃為刺,陡一接觸到光幕,便彷彿塞入絞肉機中一般,巨力湧入手掌,木塊漫天飛揚。

    駭然將手中的半截板凳放開,湧入掌中的巨力才隨之消散。林東看著收刀而立的喬天浩,面色微凝。

    「哈,怕了吧?」喬天浩面露得色,拍了拍刀背,不屑一顧道:「別以為你速度快就了不起,就憑我的刀法,你根本別想近身。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留下那只戴著儲物靈戒的手臂,免得受苦。」

    林東啞然,這小子得意過頭了吧?能揮刀護住全身,這刀法確實令人頭疼,可也僅僅是有點自保的能力而已,自己不近身,又能如何?

    可惜了丹田內的靈氣並不足以支持使用御空境,要不然,只要虛空控制喬天浩手中的玄鐵菜刀,哪怕只能暫時讓他揮刀的速度滯一滯,也足夠自己一板凳把他給拍飛了。

    不過……

    林東目光在大堂內掃過,定格在不遠處的木製櫃檯上。

    正準備抬腳,後門,無名手持長棍的大漢衝了進來,看打扮,顯然是楓林酒樓的護衛。

    「滾滾滾……」見護衛們打算圍住林東,喬天浩不耐煩的揮喝道:「用不著你們幫忙,就他那點實力,喬爺我一個人就夠了。」

    大漢們樂得不跟這瘟神並肩作戰,視線移向門口站著的天豪,覺得這年紀不可能是高手之後,衝了過去。

    頃刻間,砰砰聲不絕於耳,林東抬眼掃去,天豪壓根就沒正面接觸,抄起一張桌子,邊戰邊跑,見東西便砸。護衛們不驚反喜,還以為天豪實力不濟不敢硬拚,一個個吆喝著緊追不捨。

    靈動期九重實力,對上幾個護衛,根本就用不著擔心。林東也不再浪費時間,朝著櫃檯方向行去。

    「想跑?大門緊閉,你跑得了嗎?」

    喬天浩樂了,拎刀急追。

    將手中的板凳丟開,林東猛然抓起櫃檯,一吸氣,將長達兩米的櫃檯整個抬了起來。而後,在喬天浩不足三米之時,猛然轉身,用力一推。碩大的櫃檯凌空飛起,朝著喬天浩撞了過去。

    「再大也是枉然」

    喬天浩雖想避開,卻已經力所不及,嘴硬的嘲諷了一聲,手腕急轉,玄鐵菜刀帶著一蓬蓬青光迎向櫃檯。

    雙方接觸的剎那間,木塊飛濺而出,偌大的櫃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著。

    「比這大的靈獸我都切過,眨眼間的功夫而已。」

    喬天浩撇了撇嘴,削得興起,在快如閃電玄鐵菜刀下,甚至不用便砍便退,櫃檯的速度竟無法推進分毫。

    「是嗎?」

    身側,人影閃過。林東手中的板凳,直刺而出。

    喬天浩駭然,這才明白林東的用意。

    再想反應已經措手不及,腦中急閃,喬天浩一咬牙,櫃檯與板凳兩相比較,顯然是飛撞而來的櫃檯更為恐怖,當即不再理會刺來的板凳。

    嗤

    凳尖長驅直入,沒入喬天浩側肋四五公分才停下。

    腰間一痛,週身力氣被瞬間抽空,舞得密不透風的玄鐵菜刀驟然一滯,半截櫃檯長驅直入,將喬天浩撞飛出去。

    匡噹一聲脆響,玄鐵菜刀脫手落地,櫃檯底下一陣顫動,卻半天沒見喬天浩站起來。

    林東淡然一笑,將板凳收回移動櫃檯,抬眼一看,大堂已經一片狼藉,天豪還在帶著護衛們四處亂竄。

    「天豪,該走了」

    「嗯」

    驀地,天豪停了下來,漆黑的右掌捏拳,在五名護衛衝勢不減之際,一拳狠狠砸向地面。

    轟……

    地動山搖,五名侍衛宛若狂風中的葉片,一個個倒飛出去。整個酒樓顫抖起來,比起江奎那一聲大吼,威力更甚一籌。

    林東一咧嘴:「這招牛啊群攻」

    天豪撓了撓頭,歉意道:「門規規定,門中靈技不得外傳。爹如果想學的話,天豪跟大師父說一聲,大師父應該會同意。」

    「不用,爹有更好的靈技,只不過實力不夠,還施放不出來而已。」

    林東搖頭,術業有專精,這招牛歸牛,卻絕對不可能牛過御天訣。

    看了眼還在掙扎著想爬起來的喬天浩,林東踱步上前,將地上的玄鐵菜刀拾起。

    「我的,那是我的。」喬天浩急紅了眼。

    「削了我兩條板凳,浪費我們父子倆一刻多鐘的時間,沒戰利品能行?」林東不屑一顧。

    「大哥,大爺,那是我的,我的好人是不會幹這種事的……」

    眼看玄鐵菜刀在林東手中消失不見,喬天浩欲哭無淚,原還以為今天福星高照,仇人不但主動送上門,還外帶一個儲物靈戒,結果怎麼就成了這樣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搬開門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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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紅燒風靈草

    街外人來人往,剛出門沒幾步,遠遠的,王六痣小跑過來。

    看了眼一旁的天豪,有些欲言又止。

    「沒事,有什麼說什麼。」林東摟著天豪的肩膀笑道。

    王六痣點頭,小心翼翼道:「掌櫃,聽陳素素說,趙風傑沒認她們母子三個?」

    「嗯,不過,結果達到了預期。」林東詢問道:「銀子給了她沒?」

    「她開始不要,硬塞給了她。」王六痣趕忙點頭。

    想起趙風傑對陳素素母子三人的態度,林東歎了口氣,無奈道:「你有空的話就找文英談談,看能不能讓她常去陳素素家瞧瞧,遇到她們有難處的話,想辦法幫幫。」

    王六痣哼哼道:「救急不救窮,有趙風傑那種丈夫,再幫也是枉然。」

    「沒遇上也就罷了,遇上了,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林東搖頭,這世道,只有丈夫休妻,妻子離開丈夫卻屬罪大惡極,要不然,倒可以勸勸陳素素離開趙風傑。

    王六痣只得點頭。

    「爹,那個女人,是你故意找來的?」天豪仰頭道。

    「想幫幫江奎,那個老乞丐其實也是。」林東笑道:「是不是覺得爹有些陰險?」

    天豪連連搖頭:「大師父說,有時候做事,用些手段是正常的。」

    林東笑了,把天豪送給蕭天池那老狐狸去教,除了太過急功近利之外,還是有些效果的。換以前,天豪肯定心有不屑,認為無論什麼事,拳頭能夠解決一切。

    「行了,去忙吧讓劉浩多叫些人過來,我想……待會兒,出來的食客應該會多起來,我怕你一個人會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王六痣有些不解。

    「樓下打得一片狼藉,再怎麼瞞也瞞不住二樓的食客。」林東解釋道。

    「我這就去安排。」

    王六痣大喜,聞言也不等林東點頭,轉身狂奔。

    父子二人一路趕回客棧,才到一半路程,林東耳畔驀然響起一聲脆鳴。

    叮:恭喜您完成任務『銀兔的內傷』,您獲得紅燒風靈草藥膳配方一張。

    林東腳步一滯,旋即面露狂喜,銀兔丹田的傷勢,總算全好了。

    「爹,您怎麼了?」天豪走了幾步,感覺身旁無人,不由回頭看往林東。

    「沒事沒事走快點,看能不能趕上江奎他們。」

    林東追了上來,催促了一句後,快步往客棧趕。

    銀兔可是七階靈獸,隱藏任務的難度自然不低,獎勵也無疑豐厚無比。

    藥膳配方,就算是治感冒的,那也將財源滾滾來。

    眼看林東越來越快,天豪心中奇怪,卻也不敢多問,一路緊緊跟隨。

    一路並未追到江奎三人,回到客棧,林東跟文望仲父女倆打了個招呼,當即直奔房間。

    關上房門,林東深吸了口氣,調出客棧系統之後,心中默念領取任務獎勵。

    手中微微傳來少許觸覺,睜眼一看,掌中已然多出一張古黃色的紙片。

    紅燒風靈草:風靈草十株,狼血二兩,青椒二兩,生薑一兩。食用後,內外傷恢復百分之一,消耗靈力1點。可累計,每增加百分之一,消耗靈力增加一倍。(每天只有第一次食用有效。)

    林東愕然,可以恢復內外傷?

    藥膳只是人都有效,這豈不是等於,紅燒風靈草可以治療所有受到內外傷的人?真要是這要的話,只要有一口氣在,且還能吃下東西,這紅燒風靈草就能救活

    短暫的驚愕,林東喜不自禁,七階銀兔隱藏任務帶來的獎勵,果然非比尋常。雖說這紅燒風靈草不但在西蘭城這種小地方沒什麼用,在府城乃至整個大漢國也因為太過驚世駭俗而不能當成客棧的特色菜來增加食客,但這藥效,只要以後能遇上受傷的強者,絕對可以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銀子、靈技、丹藥……這些東西,強者絕對不缺。

    當然,鼎老頭那個除了酒,連衣服都懶得要的異類除外。

    鼎老頭

    林東面色一喜,打開房門,疾步朝著鼎老頭的房間行去。

    鼎老頭身受重傷,紅燒風靈草的藥效又並未註明內外傷的種類,完全可以治好他的傷勢。

    治好一個巔峰強者,這好處,自然不低。雖說鼎老頭這位巔峰強者身無片瓦,但只要能說服他長住下來,並在客棧遇到危險的時候出手幫忙,就已經抵得上給客棧找了一個護身符。

    砰砰砰

    林東興奮地敲著房門,腦中快速盤算著大概需要幾年時間,客棧才能擁有不懼任何勢力的實力。

    「門沒關,進來。」

    鼎老頭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林東雙手一推,房門吱嘎而開,正對門,鼎老頭正打著呵欠,一臉不爽。

    「還沒睡飽呢」

    「大白天睡什麼覺?老爺子,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林東毫不在乎鼎老頭的神情,笑道:「保證你會樂得合不攏嘴。」

    鼎老頭猛然從床上躍起,惺忪的眼中精光閃過:「千年玉露到了,還是雲蒼穹來了?」

    雲蒼穹?林東突然意識到什麼,卻因為大腦處在興奮狀態,怎麼也抓不到。

    「你倒是別賣關子啊到底是千年玉露還是雲蒼穹?」鼎老頭急了,身形一閃,出現在林東面前。

    林東嚇了一跳,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

    「小子,你是不是閒老頭天天呆在房間沒有運動,想給老頭找點鬆筋骨的事?」鼎老頭捏著拳頭,咬牙切齒道:「再不說,可別怪老頭一拳把你打飛出客棧。」

    隱藏任務,對,就是隱藏任務

    聽到鼎老頭說客棧兩字的時候,林東終於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沒有抓住了。

    鼎老頭住在客棧,也算客棧的住客,若幫他治好重傷,等於完成了一個隱藏任務。當然,前提是鼎老頭心灰意冷,毫無任何希望的時候治好他才算隱藏任務。

    現而今,鼎老頭尚未絕了希望,留在客棧,為的就是等雲嵐父親雲蒼穹過來。

    若現在就用紅燒風靈草把鼎老頭治好,隱藏任務就沒了指望。如果雲嵐真在大半年內遇到雲蒼穹,雲蒼穹又及時趕過來治好鼎老頭的話,不但隱藏任務沒了指望,想讓鼎老頭長住客棧做護身符的想法也得破滅。

    「好小子,難不成,你還真是逗老頭玩?」鼎老頭瞪大眼睛看著一言不發的林東。

    「沒,真是好消息。」林東咬了咬牙,七階銀兔就能送極品藥膳配方,巔峰強者,那還不得送出超極品獎勵?

    富貴險中求,賭了

    深吸了口氣,林東毅然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派去京城的夥計打聽到豐記酒莊確實還有小半壇千年玉露。」

    鼎老頭一愣,旋即不爽道:「這算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林東笑道:「我一直以為豐記酒莊沒有千年玉露,派人去也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碰到了。」

    鼎老頭愕然:「你是說,你當時只是碰運氣,不是真的確定可以買到千年玉露?」

    「我不是跟老爺子說,如果老爺子願意給我御天境,我可以派人去京城碰運氣嗎?」林東裝傻充愣道。

    鼎老頭氣絕,他記得當時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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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三畝地

    「掌櫃,不好了,天豪和白琪小姐要打起來了」

    房中,林東正朝著第五個三十六周天衝刺,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無奈,林東下床開門,夕陽西下,被房門拒之門外的餘輝洋洋灑灑而入。

    「怎麼回事?」

    林東心中有些納悶,天豪真要和白琪打起來,他並不會擔心天豪會吃虧。可這裡是林記客棧,天豪這段時間雖明白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害怕他惹是生非,可五六年的習慣不是短時間能改的。天豪再大的膽子,也不至於敢在自己眼皮底下跟人打架才對。

    「是因為傅院長。」瘦竹竿邊走邊解釋道:「白琪小姐出門透氣,正巧傅院長進門,好像因為心事重重一時沒注意,兩人撞了一下。白琪小姐罵了聲傅院長,傅院長氣不過跟她理論,兩人就爭執起來。」

    「六哥勸不住,怕惹出事端,讓我來後院找掌櫃,天豪正好在院子裡練功,聽說以後就過去了。結果,看傅院長氣得吹鬍子瞪眼,就跟白琪小姐吵了起來……」

    林東皺了皺眉,這白琪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會跟個老人起爭執。

    二人進到大堂,王六痣趕忙迎了上前。

    「人呢?」林東問道。

    「天豪可能是怕影響客棧的生意,用言語把白琪小姐引出去了。」王六痣解釋道。

    林東啞然失笑,好小子,都會玩激將法了

    「行了,我去看看。」

    出了大堂,在左右掃了幾眼,正是黃昏時刻,街道上的路人和小攤並不多,很快便發現三人在十幾米外的一小塊空地上。

    「讓開,今天說什麼也要教訓教訓這目無師叔的小子。」白琪冷眼瞪著站在天豪身前的傅純簡。

    「目無師叔?」傅純簡長長的白鬚氣得翹了起來:「就算剛才是我把你撞了,道歉也道了,你不但沒什麼損傷,反倒是我摔倒了,你憑什麼還罵我瞎了眼?你眼裡又什麼時候有過長輩?」

    「世俗的人也算長輩?」白琪冷哼道。

    「你爹也是世俗的人。」身後,林東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我爹是我爹,他跟我有什麼關係?」白琪不悅道。

    林東懶得搭理,朝傅純簡拱了拱手,笑道:「傅院長,是來看天豪的嗎?」

    傅純簡苦笑:「來西蘭城辦事的,看天色晚,想過來看看天豪有沒有回古桓宗,順便投宿,誰知道遇上這事。」

    「算了,回去吧」林東招呼道。

    「你說算了就算了?」白琪面覆寒霜道:「別以為你能跟我爹稱兄道弟,有個靈速陣就了不起,那只是你運氣好。」

    「白琪,看在白老哥的面子上,我警告你一句,少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要不然,真要惹上什麼人,後果你擔不起。」林東蹙眉道:「信不信,蕭宗主收你為徒,是我促成的。」

    「你促成的?難不成,你還跟師父有什麼交情不成?」白琪宛若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撇嘴道:「一個世俗的人,可以讓一宗宗主破例收徒,說出去,你信嗎?你真要跟我師父有這種交情,兒子怎麼還成了我的師侄?」

    「蕭宗主過幾天應該會過來,我會讓請他去跟你解釋的。」林東淡漠地看著白琪,自己不能以大欺小,天豪的實力又不宜透露,看在白景泰的面子上,只能請蕭天池教訓教訓這位白大小姐了。

    白琪嗤之以鼻,在她看來,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

    見白琪神情,林東知道她不信,也懶得解釋,跟傅純簡和天豪再打了聲招呼,眼看白琪又要阻攔,語氣不善道:「還有,現在想發脾氣的話,我立馬關了靈速陣。」

    「你威脅我?」白琪銀牙緊咬。

    「還不算太傻。」

    林東淡然一笑,留下臉色陰晴不定極度掙扎的白琪,帶著傅純簡二人轉身回客棧。

    「爹,她也知道靈速陣?」天豪小聲詢問道。

    林東點頭:「白伯伯當初急著想讓她達到古桓宗的收徒標準,我就出手幫了一把。」

    天豪恍然,難怪這女人會來客棧,原來幾個月前就知道靈速陣了。

    回到客棧,讓瘦竹竿給傅純簡安排客房之後,林東將傅純簡引進後院在石桌處坐下,才客套了幾句,劉浩便過來上茶。

    記起瘦竹竿說過傅純簡心事重重,林東不由詢問道:「傅院長,剛才聽你說來西蘭城辦事,事情辦完了沒?」

    「別提了,一提就是一肚子氣。」傅純簡搖頭。

    林東心中一樂,倒不是他有什麼幸災樂禍的心思,傅純簡已經住進客棧,遇到解決不了的事,那可是隱藏任務。

    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林東開口道:「傅院長在西蘭縣德高望重,誰能讓您受氣?」

    傅純簡哼聲道:「還不是那位見錢眼開的縣太爺。」

    「很重要的事?」

    「一個丫鬟。」

    「一個丫鬟?」林東茫然不解。

    「牛家莊的牛大棚半年前上山採藥摔斷了腿,家裡少了他這個頂樑柱,原本還活得下去的日子開始艱難了。最近又有筆下地稅要交,沒辦法,只能把小女兒賣給同村的牛大戶家做丫鬟。說好了五兩銀子,契約都簽了,沒想到這牛大戶轉身就拿著契約逼牛大棚交出他家的三畝地。牛大棚不識字,還以為這契約是原本談好的買丫鬟。理直氣壯拉著牛大戶上縣衙,結果挨了一頓板子回家。」

    傅純簡歎了口氣:「每次送小學員回家都會遇到這種事,說實話,我都不敢出門了。」

    林東默然,當初被傅子舟設計陷害,幸虧老乞丐幫忙。事後他一時起意,租了個宅子養著老乞丐,並允許他收養孤兒寡老。到現在,宅子裡的孤兒寡老已經接近百人。一個小小的西蘭城就有這麼多的乞丐,轄下的村莊什麼情況可想而知。

    所以,林東一直不願出城,甚至連出門透氣也只是在附近街道轉轉。不想浪費時間是主要原因,還有就是跟傅純簡一樣,他怕遇到什麼不平事,尤其是怕遇到以他現在的實力還解決不了的不平事。

    世間不平事太多,沒看到可以裝作不知道,看到了,林東怕自己會不顧後果一管到底。

    「爹、院長,我去找那個牛大戶」天豪猛然站起,眼中怒火熊熊。

    「沒用的,打傷他,他或許會賠銀子並把契約改回來,但事後又會變本加厲。打死他,他還有兒子,你總不能殺光他全家吧?就算這麼做了……他的田產家財還不是落到另一個牛大戶的手裡。」傅純簡搖頭道:「真正的源頭是父母官,可殺官是天大的罪。」

    「那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天豪反駁道。

    「傅院長,三畝地不過五六十兩銀子,牛大戶總不可能掏更多的銀子去送程文才。程文才不至於跟您計較才對,怎麼會這樣?」

    林東心有不解,傅純簡弟子無數,又與人為善,在整個西蘭縣的威望無人可及。若說關係到幾千兩銀子,程文才倒也不怕背上個不尊賢師的罵名,就幾十兩銀子的事,怎麼也得給傅純簡這個面子才對。

    「林掌櫃沒有收到程文才的請帖嗎?」

    「什麼請帖?」林東不解。

    「程文才養的貓死了,給西蘭城所有商戶都下了請帖,後天給這貓下葬。」傅純簡淡淡道。

    林東啞然,死了隻貓都能發請帖,這不想銀子想瘋了嘛

    不對啊這跟丫鬟的事有什麼關係?

    林東蹙了蹙眉,沉吟片刻,在傅純簡就要開口時,忽然道:「程文才要走了?」

    傅純簡愕然:「你怎麼能猜到程文才要走了?」

    林東哭笑不得:「程文才連死了隻貓都要做文章,又為了幾十兩銀子連堂堂秋水學院的院長都敢得罪,猜起來很費勁嗎?」

    傅純簡自知失態,歉然道:「林掌櫃見諒。」

    林東搖頭,略微沉吟之後,開口道:「這事,我想我應該可以解決。」

    「林掌櫃有辦法?」傅純簡猛然站了起來,目光有些難以置信,在記憶裡,這位林掌櫃安分老實,連個衙役都沒膽子結交,更別說和程文才會有什麼往來才對。

    林東點頭:「十成說不上,九成應該有。」

    傅純簡心有感慨:「幾個月沒見,林記客棧擴大了數倍已經讓我驚訝,想不到,林掌櫃居然還和程文才有交往。」

    林東笑道:「跟程文才倒沒什麼交往,主要是母老虎經常光顧客棧,這點小忙應該不會拒絕。程文才沒有給我下請帖,應該也是因為母老虎在背後說了好話。」

    「母老虎?」傅純簡一怔,旋即恍然:「原來林掌櫃跟母老虎認識,這就好辦了,程文才能辦的事,母老虎也就一句話而已。」

    「天豪,你先陪著傅院長,我去看看母老虎還在不在客棧。」林東起身。

    「對了,林掌櫃……」傅純簡遲疑了一下,忍不住開口道:「能不能想辦法探聽一下由誰繼任?」

    林東點頭,誰是新任西蘭縣縣令,不僅對西蘭縣的百姓事關重大。在林記客棧開分店之前,同樣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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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對策

    交代天豪招呼傅純簡之後,林東一路來到大堂。

    二樓,三名食客圍在南面的咨詢牌前駐足研究上面的信息,南面,一整排木椅上坐著六七名食客,正相互交流著秋風府境內的各種信息。

    兩名夥計在一旁端茶倒水,見林東上樓,其中一人迎了上前。

    得知母老虎尚未離開,問明所處的包廂之後,林東當即上前敲門。

    「我去開門」

    裡面,小丫鬟的聲音傳了出來。

    林東微微蹙眉,小丫鬟的聲音並不大,卻能如此清晰的傳出來,包廂的隔音效果顯然不行。若食客有什麼生意要談的話,低聲交談都能被外面聽到,肯定不太方便。

    隨著咨詢牌的推出,這幾天,客棧二樓包廂的食客正在不斷增加,重建包廂等於給楓林酒樓創造拉回食客的機會。

    摸了摸包廂的外牆,一塊塊木板之間都有著不小的縫隙,雖用白紙全部糊了一遍,看起來密不透風,實際卻毫無任何隔音效果。若能抽晚上的時間把縫隙堵住,再重新糊好,應該會好上許多。

    正思索間,房門吱嘎而來,小丫鬟見門口站著的是林東,矜持的微笑霎時一僵。

    林東汗顏,小丫鬟難怪那麼積極,感情以為敲門的是劉秀。

    「呃,我找夫人有點事談。」

    「夫人,是林掌櫃。」小丫鬟朝裡喊了一聲。

    李雲鳳站了起來,開口道:「請林掌櫃進來。」

    「嗯」小丫鬟顯然沒李雲鳳那般客氣,側身讓了少許:「進來吧」

    林東點頭,進門後,朝李雲鳳拱了拱手:「夫人,打擾了。」

    李雲鳳搖頭:「林掌櫃請坐,我本來也想跟林掌櫃談點事,正想這幾天找你。」

    桌上並無酒菜,只有一壺茶水,林東在木椅上坐下,小丫鬟雖不待見,卻也給他倒了杯茶水,而後侍立在李雲鳳身後。

    「是這樣的……」林東將傅純簡所說的事原原本本介紹了一遍,而後笑道:「傅院長平日裡對我家天豪、小霜都不錯,這事,也只能麻煩夫人了。」

    「林掌櫃客氣了,這點小事,算不上什麼麻煩。」李雲鳳並未遲疑,一口答應下來。

    林東鬆了口氣,傅純簡這個隱藏任務,基本上搞定,就等著事情辦下來領獎勵了。

    「剛才聽夫人有事找林東,不知道是什麼事?」

    李雲鳳那能與江奎一比粗獷的臉龐露出些許期冀:「聽說這桌子之所以讓人心情舒暢,是因為上面佈置了靈陣?」

    「嗯」林東點頭。

    「林掌櫃,能不能賣一張給我?」李雲鳳詢問道。

    林東頓感為難,李雲鳳在西蘭城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母老虎,可在林記客棧並沒有擺什麼威風,相反,林記客棧不用擔心官方的麻煩,也多虧了李雲鳳在後面幫忙。

    就憑李雲鳳一聲不響在背後壓下程文才給死貓下的請帖,再加上從未盛氣凌人想逼迫林記客棧交出靈陣,真要有這所謂能讓人心情舒暢的靈陣,不管李雲鳳在外面是什麼名聲,林東毫不介意給她在家裡弄一個。

    可問題是,這靈陣根本就不存在。

    苦笑一聲,林東只得搬出雲嵐教給自己的解釋,無奈道:「夫人恐怕要失望了,這靈陣是一個偶然路過客棧的隱士高人所佈置,這高人臨走時因為我實力不濟,並未教過我怎麼佈置靈陣,只是教過我如何移動靈陣。若只有百來米,以我的能力或許還可以把靈陣移動過去,想直接移到縣衙,根本就無力做到。」

    李雲鳳一眨不眨地看著林東,良久也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相信夫人肯定是以為林東在敷衍你。」林東笑了笑,開口道:「靈陣其實並未設置在包廂裡,而是遍佈整個客棧,確實無法移動。如果夫人還是不信,我可以找人把桌子抬去縣衙,甚至整個包廂也可以先拆開,然後再帶回縣衙按原狀拼回去。」

    「這……」

    李雲鳳心動了,卻有些不好點頭。

    「夫人回縣衙的時候,我安排夥計將包廂拆開,好在這些包廂都是木板合成,重建起來也不麻煩。」李雲鳳不比白景泰,白景泰是五六年的交情,隨便說個理由就能讓他完全相信。所以,見李雲鳳的神情,林東也不以為杵,當即替她做了決定。

    李雲鳳默然不語,算是默認下來。

    「對了,夫人怎麼想到在縣衙也弄個靈陣?」林東趁機轉到程文才調離西蘭城的事。

    遲疑了一下,李雲鳳解釋道:「再有幾個月,我家那死鬼就要調任秋風府做戶房主事了,所以……」

    「戶房主事?這可是權利極大的從六品,看來,得恭喜程縣令高昇了。」林東心中微訝,戶房掌管著整府的戶籍、課稅等事務,比起做縣太爺的油水可是要高上一籌,上面沒人的話,恐怕想都別想。

    李雲鳳無奈道:「這事關係重大,要不然,我更想一直留在西蘭城。」

    林東心中微動,本想問問程文才在西蘭縣的第二任任期還沒到,怎麼就突然高昇了。想想還是作罷,李雲鳳這口氣,無疑代表這事跟秋風府的權利鬥爭有關,問了也是白問,李雲鳳就算知道原因恐怕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想了想,林東詢問道:「夫人知不知道新任縣太爺是誰?」

    李雲鳳沉吟道:「事情並未定下來,只是府衙先通了通氣,還沒有上報到郡裡。新任縣令,府衙制定的人選有三個,希望最大的應該是原虎林縣令張展全。當然,到底是誰還得由郡牧大人定奪。」

    林東點頭,大漢國的地方官都是三年任期,三年屆滿時也是新一屆科舉結束的時候,吏部再根據各郡上報的考核進行調整。如果是任期內的人員更迭,七品以下都是縣衙推舉,府衙定奪。七品到六品則是府衙推舉,郡衙定奪,然後再弄個人員名單上報給吏部走個流程就行。

    府衙是的推舉名單裡面有沒有什麼貓膩,林東不清楚,但他相信,李雲鳳既然說新任縣令是張展全,應該已經八九不離十。

    再跟李雲鳳聊了幾句,林東起身告辭。

    將包廂堵縫和搬桌子、拆包廂的事安排下去,回到後院,傅純簡正在跟天豪聊及古桓宗的事情。

    「張展全?海陵府虎林縣縣令張展全?不行,絕對不行」

    得知新任縣令的人選,傅純簡的激烈反應令林東側目。

    「該死,這張展全已經把虎林縣弄得哀鴻遍野,居然又想來禍害西蘭縣。」傅純簡氣得渾身戰慄:「傅同山簡直混賬之極。」

    林東茫然:「傅太師現在只是秋風府知府,縣令人選怎麼扯到海陵府去了?按理,這張展全真要貪得無厭的話,只會影響秋風府的政績才對。」

    「還不是朝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文士黨近期一敗塗地,傅同山肯定是想以退為進。」傅純簡恨恨坐下,急劇起伏的胸口,半天沒有緩過來。

    林東瞭然,這舉薦名單,恐怕由不得傅同山做主。

    「爭來爭去,鬥來鬥去,就沒一個是為了百姓。」好半晌,傅純簡重重歎了口氣,看著林東,有些無奈道:「母老虎的父親李健誠是秋風府同知,傅同山既然退讓,秋風府應該是由他做主。不知道以林掌櫃跟母老虎的關係,能不能說服母老虎去一趟娘家,把舉薦名單上的張展全刪去?」

    林東默然,母老虎即將去秋風府,林記客棧在秋風府又沒分店,人家憑什麼幫這個忙?更何況,母老虎對李健誠的影響力真要有這麼大,也不至於讓程文才去秋風府赴任了,雖說是陞遷,但母老虎絕對更重視自己心痛的毛病。

    傅純簡苦笑,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權力之爭,已經定下來的事,李健誠再想更改,恐怕也由不得他。

    「林掌櫃,牛大棚的事這幾天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我明天動身去嶺南郡。」

    「去嶺南郡?」林東不解。

    傅純簡點頭:「推薦名單雖然由秋風府制訂,但真正的決定權還在郡牧手裡。相對而言,更改一個縣令的位置,對李健誠來說關係重大,對郡牧的影響卻要小上許多。」

    「傅院長跟郡牧有交情?」林東問道。

    傅純簡無奈搖頭:「毫無關係,但不得不去試試。虎林縣已經徹底毀了,不能讓張展全再來禍害西蘭縣。」

    林東蹙眉,想了想,開口道:「這位郡牧大人,喜不喜歡銀子?」

    傅純簡啞然失笑:「堂堂封疆大吏,沒萬兩以上,恐怕看都懶得看一眼。」

    林東苦笑,看來,新任西蘭縣縣令的人選,自己是愛莫能助了。以二樓食客的增長趨勢,一個月內最多也就籌集到兩三千兩而已。

    「對了」傅純簡忽然面露喜色:「聽林掌櫃問起郡牧喜不喜歡銀子,我倒是記起來了一件事。這郡牧的獨子厭文喜武,天賦卻不足以拜入宗門。天豪既然被古桓宗的宗主看中,若能讓天豪說服蕭宗主同意拿出一兩本古桓宗的高階靈技,或許可以打動郡牧。」

    靈技?

    林東豁然開朗,古桓宗最高的靈技也不過四階,自己手上可是有不少品階更高的靈技,且鼎老頭並沒有規定不許外傳。

    一本高階靈技,在好武的人眼裡,其價值肯定不可估量。以郡牧的權勢,別說改一個縣令,就算是選個乞丐做縣令也肯定沒有問題。

    不過,自己身上最差的也是七階靈技,除非還能換來什麼好處,否則有些不划算。

    考慮了片刻,林東當即有了決定,客棧發展到一定程度,難免要跟這位郡牧打交道,身上的高階靈技到時候也有用處。好在名單還沒報上去,蕭天池近期也該來客棧了,完全可以先找他弄本四階靈技打頭陣,七階靈技做殺手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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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白日夢

    叮:恭喜您完成任務『契約』,您獲得酒久花盆一個。

    正在房間修煉,林東驟聞系統提示,不由面色一喜。才等了一天,牛大棚的契約就已經搞定了。

    選擇領取獎勵之後,腳邊,驀然多出一個黃褐色的花盆。

    酒久花盆:開啟後,可增加一桌食客百分之十酒量,每月消耗靈氣0.1。(選定的飯桌在花盆十米之外無效)

    拿起腳邊的花盆,林東掂了掂,還挺沉的。

    只能增加一桌食客的酒量,能加成的百分比也只有一個固定數值,這酒久花盆自然算不上什麼好獎勵。好在每月只是消耗0.1靈氣,如果給客棧裝備,換成靈石的話也就0.1塊一階靈石,一個月也就百文錢而已。

    能增加食客的酒量,這酒久花盆自然得放在酒量大且專喝好酒的食客身邊。

    將酒久花盆裝備在客棧系統之後,想了想,林東出門把王六痣喊來。

    「弄朵花栽進去,然後放到大堂二樓進門第一個包廂角落裡去,交代夥計,以後有好酒的老熟客上樓,就往這間包廂引。」

    「嗯」

    王六痣點頭接過花盆,林東交代的事,他已經習慣了不問緣由,也習慣了不去想原因。

    目送王六痣離開,林東再度回房修煉。

    等了十幾天,遲遲沒有消息的蕭天池終於到了客棧。

    這十幾天裡,儘管楓林酒樓也推出了咨詢牌,但靠著佔據先機,客棧二樓食客上漲的速度依舊沒有停滯的跡象,隱隱間,已經有蓋過楓林酒樓的跡象。

    林東相信,照這程度發展下去,林記客棧的大堂二樓,再有十天半個月就足以成為西蘭城商人們的聚集地。楓林酒樓除非還有什麼力挽狂瀾的方法或是憑借財大氣粗不怕虧本,否則不出兩個月就得關門倒閉。

    境界方面,心動期四重也就剩下十幾天便可以達到。除了一日三餐親自下廚或帶天豪出門轉轉之外,林東大部分時間都放在這最後的衝刺階段。

    寒暄了幾句,將蕭天池迎到後院,林東並未讓夥計去通知天豪,而是把他直接請到了房間。

    給蕭天池倒了杯水,林東笑道:「蕭宗主,聽天豪說,你出門給他尋丹藥了?」

    蕭天池一怔,看了眼林東,點頭嗯了一聲。

    林東啞然,老狐狸這幅神情,恐怕是怕自己開口分他弄來的丹藥,夠小氣的。

    「林掌櫃,新客棧生意不錯吧?」蕭天池忙轉移話題。

    「嗯」林東也是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蕭天池心中一突,沒有通知天豪,單獨把自己請到房間,該不會就是為了丹藥吧?

    無奈,蕭天池只得笑道:「林掌櫃,聽說你也在修煉?我這段時間到處跑,厚著臉皮換到三瓶丹藥,都是打算給天豪修煉用的,你如果看得上眼,拿一瓶去怎麼樣?」

    「跟蕭宗主開玩笑而已。」在凳子上坐下,林東笑道:「請蕭宗主過來,是想跟蕭宗主談談天豪的事。我想,當初我為什麼同意天豪加入古桓宗,蕭宗主應該還記得原因吧?」

    蕭天池苦笑之餘鬆了口氣,點頭道:「林掌櫃是想讓我教天豪為人處事。」

    「為人處事,天豪確實有不小的進步。」林東幽幽道:「可我覺得,天豪的膚色進步更大,以前只能說不算白,在古桓宗呆了幾個月,都看不清長相了。」

    蕭天池啞然失笑:「林掌櫃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天豪天賦雖然世所罕見,可再好的天賦,沒有勤奮做基礎也是枉然。」

    「我知道,可你也沒必要嚴厲到這種程度吧?」林東沒好氣道:「天豪再怎麼說也只有十一二歲,整天除了練功還是練功,一點樂趣都沒有,巔峰強者有意思嗎?蕭宗主別跟我說成了巔峰強者就是最大的樂趣,天豪可不是練功狂。」

    「這……」蕭天池遲疑了片刻,實話實說道:「讓天豪整天在古桓山頂峰練功,主要還是想他在靈技方面有所突破。不瞞林掌櫃,古桓宗最高的靈技也才四階,天豪的境界再高,沒有相應品階的靈技,實力將大打折扣。所以,我跟幾位長老研究過後,也只能寄希望於以天豪的天賦,能夠改進古桓宗的靈技。」

    「如果有七階八階的靈技呢?」林東詢問道。

    蕭天池苦笑:「大宗門才有七階八階的靈技,真要有的話,我又怎麼忍心讓天豪吃這種苦。」

    林東淡然一笑,將重新抄寫了一遍的二十來本靈技口訣和運功圖拿出,隨意放在桌子上。

    「蕭宗主,這是幾年前路過客棧的一位隱士高人送給我的,以你的閱歷,應該能分辨出是幾階的吧?」

    蕭天池點頭,隨手拿了本,看了眼頁面,雷拳訣。

    正要翻開第一頁,蕭天池身體一震,猛然站起:「風刀訣?這不是原風刀宗的鎮宗靈技嗎?風刀宗已經滅宗一百多年,這風刀訣怎麼可能在林掌櫃手上?」

    「剛才已經說了,是一位隱士高人送給我的,蕭宗主還是看看這風刀訣是不是真的。」

    林東有些汗顏,他發現,但凡有什麼解釋不了或不好解釋的事情,推給隱士高人是最方便的。

    「嗯」蕭天池深吸了口氣,重新坐下,翻開風刀訣仔細看了起來,臉上的神情,隨著時間推移也愈發肅然。

    驀地,蕭天池再一次站起,聲音顫顫道:「林掌櫃,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這是風刀訣沒錯,七階,七階靈技。」

    林東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提醒道:「好像還有二十來本。」

    「對對」蕭天池忙不迭點頭,只是掃了眼名字,嘴巴便張大至可以塞下一個拳頭的程度。

    縹緲步

    縹緲宗賴以成為大宗的兩大八階靈技之一。

    越往下看,蕭天池那張大的嘴巴愈發難以合攏,二十一本靈技,竟全是七階與八階。

    如此恐怖的數量與品階,蕭天池將最後一本靈技放回桌面之後,甚至不敢再碰一下。他怕,一碰之下會把這場夢給碰醒。

    見蕭天池的臉色變幻莫測,且隱有加劇的跡象,林東心中瞭然。傅純簡那種心憂天下的人物,知道天豪的天賦以後都能故意折騰前任,蕭天池本就有為了收天豪為徒,不惜遣張員外來客棧威逼利誘的不良記錄,如此巨大利益的面前,新生邪念在所難免。

    想接著談天豪晚上在寒池修煉的事,無疑得請蕭天池先清醒清醒才行。

    林東打開客棧系統,看著蕭天池,心中默念關門打烊。

    下一秒,蕭天池出現在客棧門外,依舊是嘴巴大張,臉色變幻莫測。突兀發現自己身處客棧門外時,腦袋如遇雷擊。

    難怪林掌櫃能拿出二十一本高階靈技,難怪自己看到二十一本高階靈技放在眼前也沒有嚇暈過去。

    原來,剛剛真的是在做夢

    整天盤算著如何盡快提高天豪的實力,都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

    好半晌,蕭天池才拍了拍乾瘦的臉龐,苦笑著踏進大門,經此一夢,臉色明顯有些萎靡不振,朝著正在櫃檯算賬的王六痣拱了拱手,有氣無力道:「小兄弟,麻煩你通報一聲林掌櫃,蕭天池來訪。」

    王六痣愕然,怎麼又來了位蕭宗主?

    一直到王六痣前往後院,蕭天池才想明白,剛才絕對不是做夢。

    要不然,那二十一本靈技的口訣與運功圖不可能如此真實。

    這想法,令蕭天池的身體激烈顫抖起來,想追王六痣,卻怎麼也邁不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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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孩子全部丟出

    渾渾噩噩跟著林東再一次回到房間,看著桌上厚厚一疊靈技,蕭天池的眼神一陣恍惚。

    林東不語,坐在長凳上,靜靜地看著蕭天池。

    好半天,蕭天池才反應過來,強忍著一把將所有靈技都收入囊中的衝動,目光緩緩移向林東,裡面,帶著深深的震撼與不解。

    在實力更強的人物面前拿出二十一本高階靈技,除非是傻子,再或者對方是至親好友,否則誰也不敢這麼做。

    他無論如何也不信林東是傻子或這麼容易相信人。

    蕭天池自問大半輩子的閱歷,還沒有他看不懂的人。可眼前這位林掌櫃,此刻在他眼中卻充滿了神秘。

    為了收天豪為徒,他曾仔細收集過林記客棧掌櫃的資料,老實本分、性格懦弱、與人為善,因此,他才會導演出一場張員外兒子被打斷腿,然後上門強征天豪為跟班的戲,一計不成,又想到以古桓宗宗主親臨林記客棧來試探林東的辦法。

    可這兩計,都破了,破得徹頭徹尾。尤其是古桓宗被貶得一無是處,收天豪為徒眼看沒有希望,林東又突然願意讓天豪拜入古桓宗,且絕口不提任何報酬時,蕭天池就覺得這位林掌櫃有些神秘。

    別說一個客棧的掌櫃,就算是大家族的家主,恐怕第一時間就把天豪送去了大宗門。

    畢竟,以天豪的天賦,在任何大宗門都有成為繼承人的資格。這背後的利益,就算是皇家也難以拒絕。可偏偏這位林掌櫃卻只因為古桓宗的宗主適合做天豪的師父便把一切利益放棄了,若非只有二十出頭,蕭天池很懷疑自己遇上了看透世間萬物的聖人。

    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在這位林掌櫃的眼裡,天豪比任何利益都重要。

    再次見面,林東開頭便是談天豪練功太過辛苦的事,蕭天池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可隨後拿出來的靈技,也讓那隱隱褪去的神秘感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一口氣拿出二十一本高階靈技,只有大宗門的宗主或是巔峰強者才能做到。眼前這位林掌櫃,光是年紀就絕無可能,若說巔峰強者路過客棧,看中他的天賦傳授這些靈技,同樣也令人費解。

    一則二十出頭尚未突破靈動期,這天賦別說巔峰強者,古桓宗這種小宗門都懶得睬上一眼,更別說傾囊相授。二則就算是獨來獨往的巔峰強者,同樣也有師門規矩,高階靈技絕無隨便拿出來給人看的道理。

    很混亂,特別的混亂。除非林掌櫃隱藏了實力,天賦其實不比天豪差。

    身體一震,蕭天池猛然抬頭看向林東:「林掌櫃,剛才……」

    「來客棧的那位隱士高人曾教過我一種防身靈技。」林東輕描淡寫道:「一直沒用過,今天見到蕭宗主,臨時起意就試了試了。」

    蕭天池默然,他明白,林東肯定是看出了他對二十一本靈技有齟齬的念頭。他不明白的是,有什麼靈技可以瞬息間把人送出百米之外。

    「蕭宗主,就憑我手上的二十一本靈技,你應該不用擔心天豪因為靈技差而影響實力吧?」林東笑道。

    蕭天池點頭,有這些靈技在身,天豪若能勤加修煉,再加上少許機緣運氣,實力未成之前能夠低調做人,五六十年之後,大漢國新一代的巔峰強者當中定然有天豪的名字。

    可問題是,天豪可以學這些靈技,在他繼承古桓宗宗主之位,又能不能把這些靈技傳給古桓宗的弟子?

    看著林東淡漠的神情,蕭天池心生無力,就憑剛剛那神鬼莫測把自己送出林記客棧的靈技,想出手硬搶,就算可以瞞過天豪,恐怕也絕無可能。

    深吸了口氣,蕭天池看著林東,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林掌櫃,這靈技,古桓宗弟子能不能學?」

    「這個等等再談。」林東笑道:「先談談天豪在寒潭修煉的事吧一根水管接到潭底,然後修煉,說著挺輕鬆的。水底的壓力,水中的寒氣,每天得忍受六七個時辰,潛能倒是激發出來了,忍耐力倒是不斷增強了,可天豪即沒深仇大恨要報,又沒有喜歡被*待的嗜好,蕭宗主不覺得太過苛刻殘忍了嗎?」

    揮手打斷蕭天池的解釋,林東的語氣冷了起來:「如果天豪自願受這種苦,是因為已經和蕭宗主一樣把發揚古桓宗當成自己最大的目標,那我管不著。可蕭宗主是怎麼勸他的?想讓父親和妹妹不被人欺負,就得忍人所不能忍,我覺得說這話之前,是不是先經過我同意比較好?」

    蕭天池苦笑:「是我太心急了。」

    林東徐徐道:「蕭宗主,有沒有興趣在這裡試試修煉?」

    蕭天池茫然不解。

    「試試吧」林東打開客棧系統,將房間的修煉加成從3倍改成了2倍。

    雖不明白林東的用意,但見他目光堅決,蕭天池點了點頭,來到木床,盤膝坐下。

    片刻,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駭然看向林東。

    「林、林掌櫃,這是怎麼回事?連著三周天,我修煉的速度,都加快了一倍。」

    林東笑道:「九階靈速陣。」

    「不可能你怎麼能佈置出九階靈陣?」

    蕭天池猛然站起,眼中是莫名的震撼。修煉時,用靈石輔助可以令經脈中靈氣增加,用丹藥輔助可以令丹田內的靈氣增加,如果沒有吃什麼能清除經脈雜質的丹藥,想在修煉時增加靈氣在經脈中的運行速度,確實只有神鬼莫測的九階靈陣才能解釋。

    可九階靈陣,整個大漢國也僅有一位巔峰強者可以做到,這位巔峰強者,顯然不可能是眼前這位林掌櫃。

    「靈陣不是我佈置的。」

    話後的意思無疑是說,九階靈陣是那位隱士高人所佈置,如果這位隱士高人正是那位巔峰強者的話,這倒是有可能。想明白,蕭天池暗暗鬆了口氣,林掌櫃隱藏實力已經夠驚人了,若還是位能佈置出九階靈陣的巔峰強者,他實在接受不了。

    別說二十出頭的巔峰強者,三十出頭的巔峰強者古往今來也從未聽說過,親眼所見的話,已經不是見證歷史,而是在做夢了。蕭天池已經經歷過二十一本高階靈技只是場夢的打擊,他不信自己能再承受一次。

    「早幾年前我就有這些靈技和靈速陣,一直沒有告訴天豪,就是覺得他年紀還小,不該過份的追求實力。」林東悠然道:「所以,如果蕭宗主明白我的苦心,最好能帶天豪多出門遊歷。」

    蕭天池苦笑著點頭,有高階靈技,有能加快修煉速度的九階靈陣,他再糊塗也明白怎樣教導天豪才是對他最有利的方法。畢竟,除了境界和靈技,心性也是能不能成為巔峰強者的關鍵。

    林東倒了杯茶水,捧到蕭天池身前:「以後,天豪就麻煩蕭宗主多照顧了。」

    「林掌櫃放心。」蕭天池接過茶杯,喝了口之後,對靈速陣的震撼慢慢平靜下來。看著林東的目光,又炙熱起來:「林掌櫃,這靈速陣,只能供一個人修煉嗎?」

    「只要在房間裡都可以修煉,而且,客棧有兩個靈速陣。」眉尖微微上挑,林東意味深長道:「另外,那二十一本高階靈技,我得到的時候,並沒有不准外傳的規矩。」

    蕭天池怔了怔,旋即面露狂喜,身體忍不住激動得顫抖起來。

    若古桓宗的弟子可以學這些靈技,若古桓宗的弟子可以在靈速陣修煉,或許,用不著等到天豪成為巔峰強者,自己活著的時候就能看到古桓宗成為大宗的那一天。

    等到天豪繼任古桓宗宗主,再成為巔峰強者,古桓宗甚至有可能成為大漢國第一大宗。

    頃刻間,蕭天池老淚縱橫,四十年的辛苦經營,終於看到了希望。

    林東默然不語,靜靜等著蕭天池平靜下來。

    古桓宗將來是天豪的沒錯,但現在還不是。除了連天豪都不能給御天訣之外,他把所有靈技都一口氣拿出,甚至還把關係重大的修煉加成也說了出來,自然不是毫無所求。

    孩子已經一股腦都丟出來,就看狼捨不捨得把自己賠進去賭一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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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富貴險中求

    食指在明淨的桌面緩緩敲動,林東的神情略顯輕鬆,他相信,蕭天池會賭上這一把的。

    一如白景泰想給子孫建立起一個家族,蕭天池這輩子為之奮鬥的夢想,無疑是將古桓宗發展成大宗。

    奮鬥了四十年的夢想,最大的機會就在眼前,條件不至於太苛刻的話,能夠拒絕的人肯定不多。

    良久,老淚縱橫的蕭天池才如夢初醒,揚手一口喝盡杯中的茶水後,在林東面前坐下,神情略帶決絕。

    搶是絕對不可能的,不說那聞所未聞可以將人瞬間送出百米的靈技,光林掌櫃背後的隱士高人就不是古桓宗可以承受的。更何況,天豪才是古桓宗最大的希望。空有高階靈技和九階靈陣,沒有天賦出眾的弟子也是枉然。

    若想憑借高階靈技和九階靈陣去吸引有天賦的少年加入古桓宗,那是自取滅亡。高階靈技和九階靈陣一旦洩露出去,前者或許只能吸引小宗門或是普通宗門,後者足以引來大宗門的覬覦。

    敢從林掌櫃手中搶東西,以天豪的性格,估計滅了古桓宗的心思都有。

    再仔細回味了一下林東剛才的話,蕭天池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語氣卻仍有些激顫:「林掌櫃,古桓宗早晚都是天豪的,這些靈技和靈速陣……」

    「現在還不是。」林東笑著搖頭道:「蕭宗主就別說可以立馬把宗主之位傳給天豪之類的話了,我對天豪什麼態度,蕭宗主又不是不知道,還是直接說說蕭宗主能為此付出什麼代價吧」

    蕭天池尷尬一笑,沉吟片刻後,毅然道:「只要後果不至於嚴重到滅宗,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林東無語,好半天才開口道:「比如說,讓你派幾個人來客棧做護衛,這算不算後果嚴重到滅宗?」

    「這當然不算。」蕭天池搖頭。

    「可如果有巔峰強者來客棧搗亂呢?這幾個護衛是立馬回古桓宗還是上前拚命?」

    「這……」蕭天池面露難色,真要遇上這種事,得罪巔峰強者,遇上脾氣不好的,後果還真有可能是滅宗。

    「我還是實話跟你說了吧」林東也懶得兜圈子了,直接道:「我打算讓古桓宗在古桓山幫我弄個種植園和圈場出來,專門種植靈材和圈養靈獸,什麼事都由古桓宗去辦,我只負責派人去取需要的靈材和靈獸。」

    「只有這個條件?」蕭天池怔住了,古桓山就古桓宗一個宗門,古桓宗可是直接把整座山當成了天然的種植園和圈場。反正古桓宗只有幾本煉器的靈技,靈材靈獸用處不大,騰兩塊比西蘭城還大地出來專門做種植園和圈場,也就派幾個弟子負責守衛,少了些可以拿去跟其它宗門交換丹藥的靈材靈獸而已。

    林東笑道:「高階靈材和高階靈獸。」

    蕭天池愕然道:「高階靈材可遇不可求,想抓到高階靈獸的幼崽也是難如登天,更別說形成種植園和圈場了,就算是大宗門歷經數百年也最多只能發展出其中一樣。」

    林東徐徐道:「種子和幼崽方面我會想辦法,近幾年內,應該還是以低階靈材和低階靈獸為主,收集低階靈材和靈獸的種子、幼崽,對古桓宗來說,應該不會太難吧?」

    蕭天池苦笑:「古桓宗只是個小宗門,真要敢種植高階靈材和圈養高階靈獸,在其它宗門眼裡,恐怕就得一座沒什麼防衛的金山。」

    「那就得看蕭宗主保密功夫做得好不好,兩三年能把古桓宗壯大到什麼程度了。富貴險中求」

    蕭天池默然不語。

    林東也不急,給蕭天池再倒上一杯茶水之後,靜待答覆。

    房中再度陷入沉寂,直到林東慢慢悠悠喝了六七杯水,蕭天池陰晴不定的臉色才慢慢恢復正常,顯然,掙扎中已經有了決定。

    「林掌櫃需要先把靈技交給我,也允許我先派弟子來客棧修煉。」

    林東展顏一笑,古桓宗盡快強大起來,對他也同樣有利,為什麼不答應?至於蕭天池是否會食言而肥這點,他向來都不怕吃虧,到時候加上利息找回來就是。

    「行派來客棧修煉的弟子必須保證對古桓宗有著絕對的忠誠等問題,應該不用我再提醒蕭宗主了吧?」

    蕭天池正色道:「林掌櫃放心,靈速陣的消息是否傳出去同樣關係到古桓宗的存亡,我會經過詳盡的考察再決定人選。」

    「再來就是一些小事了,首先,我需要一本四階靈技,另外也需要蕭宗主提供能證明這靈技是古桓宗自願贈送的信物。」

    蕭天池想也沒想便從儲物靈戒中拿出古桓宗的鎮宗靈技和宗主令牌。

    「接下來……」林東詢問道:「蕭宗主知不知道風靈草?」

    「風靈草是七階靈材,一般產自靈氣充沛的草原。」

    「七階?」林東微微有些頭疼,七階靈材可是價值不菲,而且市面上根本就尋不到,想了想,開口道:「蕭宗主能不能幫忙打聽打聽哪個宗門有風靈草和草籽?如果代價在古桓宗承受範圍之內的話,還請蕭宗主幫忙盡可能收集。如果在古桓宗承受範圍之外,我再想辦法,半年內最少要收集到十株。」

    蕭天池點頭:「風靈草可以入藥的丹藥並不多,一些煉丹的宗門多少都存有幾株,代價應該也不會太高。」

    「那就謝謝蕭宗主了,還有就是,蕭宗主應該知道,靈陣是需要消耗靈石才能運行下去的。來客棧的弟子,在客棧遇到麻煩的時候,希望也能出手……」

    蕭天池驀然抬臂制止林東的話:「林掌櫃,有人過來了。」

    「蕭宗主,靈技。」林東朝著桌上的靈技努了努嘴。

    蕭天池大喜過望,連忙將二十一本靈技全部收進儲物靈技。

    片刻,敲門聲響起。

    林東開門一看,來的是劉浩。

    「掌櫃,白琪小姐打算回古桓宗,讓我來問問掌櫃,跟她去一趟古桓宗也沒用的事是真是假?」

    「白琪?她怎麼下山來客棧了?」蕭天池頓感驚訝。

    「為了靈速陣我跟她爹是朋友,剛還打算晚點跟你談談她的事。」

    林東解釋了一句,朝劉浩吩咐道:「讓她過來一趟,就說我找她有別的事。」

    劉浩點頭,小跑而回。

    林東也沒關門,將自己讓白琪過來一趟的原因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些許小事」

    古桓宗振興在望,蕭天池心情大好,等到林東坐下後,竟突兀站了起來。

    「蕭宗主這是?」林東心中不解。

    「林掌櫃面前,我蕭天池哪有坐著說話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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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雙簧

    烈日高懸,白琪卻是面露寒霜。

    十幾天前的怨氣,她至今還沒有消褪。一個客棧的掌櫃居然敢威脅自己,就算是以前,在她眼裡也是不可原諒。而今進了古桓宗,更被宗主破例收為弟子,被一個客棧掌櫃威脅無疑已經達到奇恥大辱的程度。

    偏偏,這掌櫃手裡有著自己有氣也得憋著的靈陣。

    每次出門透氣,白琪都有種強烈想要把大堂桌凳劈得稀爛的衝動,可每一次,憋到喘不過氣來,也不得不忍著。

    沒辦法,她雖然不在乎實力也不稀罕什麼靈速陣,可古桓宗同門師兄弟帶來的壓力,讓她不得不產生強烈想要變強的危機感。

    聽聞要自己親自去後院,那一刻,白琪恨不得扭頭就走,可她不敢。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她都不會將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裡,因為她高高在上,根本就不信對方敢把威脅付諸行動。

    這位林掌櫃的威脅,白琪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感覺,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覺得憋屈難受。

    「白琪小姐,掌櫃就在那間,沒事我先走了。」

    身為最早跟著林東的五大夥計之一,劉浩倒也不怎麼怕白琪的怒氣,隨手指了指開著的房門,轉身便走。

    這態度令白琪又是一陣憤怒,一個夥計也敢對自己擺臉色,有其主必有其僕果然不錯。

    等到白琪反應過來時,劉浩已經出了後院,想發怒也找不到對象。無奈,她只能寒著臉,一腳踏進房間。

    目光在房間移動,左側,端坐在長凳上的林東率先進入視線當中。

    剛想開口,眼角餘光中似乎還有個身影,白琪不耐煩的瞥了眼,欲收回的目光驟然一僵。

    「師、師父?您、您是來找我的嗎?」

    白琪看著蕭天池,心中駭然,師父該不會是來追究自己下山時間過長的吧?不知情的話,恐怕任誰也會覺得自己是在持寵而嬌,受不慣古桓山的清苦。

    這可怎麼解釋?若說來客棧是為了修煉,又不能說出原因,誰會信?

    蕭天池有著不少褶皺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和熙親切的笑容:「白琪,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靈技方面沒有遇到什麼難處吧?」

    「沒、沒有」見蕭天池不問下山的事情反而如此親切關心自己的修煉,白琪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忙不迭搖頭。

    「沒有就好。」蕭天池頷首,語重心長道:「修煉一途,不進則退,以後可得勤加苦練,長時間在山下,容易分心。」

    白琪心中一驚,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蕭天池擺了擺手道:「為師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年輕人,耐不住山上的煩悶也是正常。」

    白琪暗鬆口氣,這才一會兒,一驚一乍下,潔白的額頭已經被嚇出了不少的冷汗。

    目光不經意在穩如泰山的林東身上掃了眼,再看了下蕭天池,白琪暗暗感慨,無知者無畏啊在師父面前,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這位倒好,古桓宗宗主站著,他居然也坐得住。

    怕蕭天池再問出什麼令人心驚肉跳的問題,白琪調轉視線,看往林東,不冷不熱道:「林掌櫃,夥計說你找我有事?」

    「林掌櫃?」蕭天池輕咦了一聲,在白琪看過來時,眉頭微蹙。

    白琪的心臟,再一次猛烈跳動起來,見蕭天池並未多言才心安少許,可能是想到其它事了吧

    「白琪,聽夥計說你打算今天回古桓山,找你來是想交代你幾句話。」林東也是語重心長道:「回到古桓宗以後,要努力修煉,更不能仗著是宗主弟子任性胡為。」

    白琪眼皮一撩,若非記起蕭天池就在身邊,她差點就問了句你是哪位。

    「白琪,林掌櫃在關心你,你這是什麼態度?」蕭天池不悅道。

    白琪不敢違逆,狠狠瞪了眼林東,開口道:「謝謝林掌櫃關心。」

    「又是林掌櫃?」蕭天池詫異道:「林掌櫃,你上次不是派人告訴我,白琪是你至交好友的女兒嗎?」

    林東笑著解釋道:「白琪最近跟我鬧彆扭,小姑娘難免有些任性,蕭宗主以後恐怕還得多擔待。」

    蕭天池一副恍然的模樣,笑呵呵道:「林掌櫃既然受好友所托把白琪交給我管教,我自然會盡心盡力。」

    白琪聽著這對話,有些懵了。

    「師父,您認識他?」

    「林掌櫃沒跟你說嗎?」蕭天池頗為詫異道:「說起來,也算我高攀,蒙林掌櫃看得起,稱得上是多年的交情了。」

    白琪如遭雷擊,愕然看著林東,嘴唇顫顫,卻半個字也無法說出口。

    原來,原來自己真的是靠他的關係才被宗主收為弟子的。可一個客棧掌櫃,怎麼能跟一個超脫世俗的宗門宗主有交情?更何況,師父的口氣中竟還帶著些許謙卑。

    看著白琪慘白如紙的臉龐,林東暗歎了口氣,徐徐道:「沒跟你說我和蕭宗主的交情,是怕你在古桓宗生出嬌縱。」

    白琪身體微顫,腦袋上彷彿頂著什麼千斤重物。換成往常,她很不屑去看林東,可現在,她卻連抬頭去看林東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我跟蕭宗主還有些事要談,沒事的話,你先回古桓宗吧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話。」林東開口道。

    白琪茫然點頭,竟渾然忘卻同往日一直敬畏的蕭天池打聲招呼,腳步有些虛浮,渾渾噩噩出了房間。

    林東與蕭天池互視一眼,都是無奈苦笑。

    「蕭宗主,白琪的事,以後還請你順便照看一下。今天這事,對她的打擊恐怕不小。」

    蕭天池點了點頭,在長凳上坐下。

    再來就是消耗靈石與順便兼任護衛的事,前者本就在蕭天池的意料之中。每人每天兩塊一階靈石,這消耗在蕭天池的預期之下,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護衛的事,小心謹慎一點,再加上林東承諾來客棧修煉的弟子可以不報宗門,遇上**煩並不用借助古桓宗的名氣,應該不至於替古桓宗惹來什麼天大的禍事。略微沉吟,蕭天池也答應下來。

    把天豪喊來陪蕭天池,林東前往客房找到傅純簡,相互寒暄了幾句,將蕭天池給的四階靈技和宗主令牌拿出,遞了過去。

    傅純簡看清兩件物品之後,頓時大喜過望。

    「林掌櫃,西蘭城能免遭張展全的禍害,你居功至偉」

    「能出力就出點力而已。」林東客套了一句,正色道:「傅院長,按你的估算,這本四階靈技,有沒有可能換到更大的好處?」

    「更大的好處?」傅純簡茫然不解。

    林東解釋道:「比如說……換個縣令?」

    傅純簡心中一動,三階靈技在大宗門就屬於不得外傳的靈技了,在天威閣也只能傳給皇族和效忠大漢國的武者。郡牧雖是封疆大吏,權勢再重,恐怕也只能從要錢不要命的武者或宗門弟子手裡弄到一兩本三四階的靈技。

    想不被天威閣追查下來,這些靈技只能偷偷摸摸的練,且只有在保命的時刻才敢用出來。

    而今,一本不需要顧慮任何事情的四階靈技放在眼前,對其他郡牧來說,若指定了修煉人選的話,或許有些雞肋。在有個武癡獨子的郡牧眼裡,其價值恐怕非同一般。

    用個縣令的位置來交換,只不過是讓手下的官吏有些失望而已,略施手段就能把利益重新分配好,怎麼算都不吃虧。

    「可是,這人選方面……」

    傅純簡搜腸刮肚,好官倒也有不少,可把人家調過來,西蘭城的百姓是舒坦了,原來的地方可就得遭殃。至於七品以下的官吏,他極少收集過這方面的信息,絞盡腦汁,西蘭城愣是找不出一個有能力治理地方,且能頂得住無數誘惑與來自上方壓力的人物。

    「傅院長,你不正好合適?」林東笑道。

    「我?」傅純簡一怔,旋即搖頭苦笑,這輩子,打死他也不會再去當官了。

    連傅同山都請不動,林東可不信自己三言兩語能說服傅純簡,想了想,索性也懶得傷腦筋了,甩手不管道:「剩下的事我也幫不上忙,好在還有些時間,傅院長自己決定吧」

    傅純簡點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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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小客棧

    京城,凌家別院。

    夜深人靜,書房中,凌衛風仰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書案上,一摞摞賬本整齊疊放,其厚實程度,足以讓任何一位賬房頭暈眼花。

    篤篤敲門聲傳來,在這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二哥,是我」門外,凌正陽的聲音響起。

    凌衛風起身,打開房門,映入視線當中的,是一張略帶興奮的俊朗臉龐。

    朝著凌衛風揚了揚手中的信封,凌正陽興奮道:「縣級分樓計劃,終於出現第一個可能丟掉的縣城。」

    凌衛風漠然而視,縣級分樓計劃,出現勁敵早已在預期當中,就算敗退出三分之一的縣城,也同樣在預計範圍之內。畢竟,到了楓林酒樓這種規模,已經足以超過樹大招風的程度,說如履薄冰也毫不為過。

    越是手眼通天和財大氣粗,對立面的人物也同樣越強和越多,指使幾個知府縣令搗搗亂使使絆子,那是最簡單的花招。一個小縣城而已,遇到困難,丟也就丟了,還不至於讓凌家三少爺如此興奮與失態。

    除非……裡面能帶給凌家什麼驚人的利益。

    在躺椅上重新坐下,凌衛風淡淡道:「說吧」

    「勁敵,是真的勁敵」凌正陽興奮地揮動手中信封:「沒有依靠任何官府勢力,堂堂正正逼得楓林酒樓走投無路,而且是西蘭城的楓林酒樓。」

    「西蘭城?」凌衛風蹙了蹙眉,姜一廚那個惹是生非的徒弟,好像是就被糊弄去了西蘭城。

    這混小子雖然惹人嫌,廚藝也比師兄要差幾籌,可在府級的楓林酒樓,也足以勝任掌勺大廚才對。

    「就這個?」凌衛風抬眼看著凌正陽,藏龍臥虎的地方到處都是,一個小縣城藏著個廚藝精湛的人物算得了什麼。能收就收,不能收也就算了,如果會威脅到姜一廚的地位,讓他消失就是了。

    「不止這個,你先看看傳上來的消息。」凌正陽將手中的信封放到桌上。

    抽出信紙掃了幾眼,凌衛風點了點頭,波瀾不驚道:「主意不錯」

    「何止是不錯」凌正陽右掌捏拳道:「咨詢牌,這構思,絕對比我想出來的詩詞書畫牌還要天才。因為詩詞書畫牌只適合在縣級楓林酒樓,這咨詢牌卻是越是往上作用越大。」

    「難怪你這麼興奮」凌衛風敲了敲桌子,開口道:「你想在所有酒樓都推廣咨詢牌?」

    凌正陽滿臉通紅,「對而且,他夠天才,我也不差。他只是提供給商人們一個交換信息和尋找合作的場合而已,以我們楓林酒樓遍佈整個大漢國的規模和跟官員的關係,完全能增加一樣更吸引人的東西——收集大漢國各地的信息以及朝廷最新的動向。」

    凌衛風微微側目,儘管他覺得最大的競爭力永遠是權和銀子,卻也不得不對這想法產生興趣。

    府級和郡級的楓林酒樓,除了酒水、廚藝方面的優勢之外,都是靠著先征服該地的官吏,然後再憑借這些官吏來吸引豪客。遇上競爭對手,無非也就是靠著更大的權力把對方壓垮或用更多的銀子拖垮對方。

    正是因為如此,楓林酒樓才會有不少地方敗退而回,原因就在於不少大酒樓的幕後老闆本身就是知府或郡牧,再或者這知府或郡牧都是敵對方的人脈。拼得太狠的話,容易引起朝堂紛爭。

    如果能先從正當途徑完敗對手,這些知府或郡牧如果下黑手的話,凌家的反擊就不會落人口實了。

    「二哥,我想去西蘭城。」凌正陽毅然道:「難得遇上這種勁敵,而且還只是家小客棧,怎麼也得去見識見識這家客棧掌櫃的手段。」

    「縣級分樓的計劃是你提出來的,也只有你能做好,現在加上這咨詢牌,你有這閒工夫嗎?」凌衛風不容置疑道:「老老實實在京城呆著,西蘭城的事,是府級楓林酒樓的事。」

    「二哥,能不能撤回西蘭城的楓林酒樓?」凌正陽小聲詢問道。

    「不能」凌衛風目光冷冽道:「再小的敵人也是敵人」

    凌正陽臉色微黯,他喜歡陽謀,而二哥最愛的是陰謀。

    自從這位二哥接管楓林酒樓的事務以後,各郡府的掌櫃也逐漸養成了用權和銀子來擠垮對手的習慣,雖手段簡單粗陋,卻重在優勢明顯。除非這家叫林記的客棧背後有著不小的靠山,為免引起朝堂產生紛爭,楓林酒樓才會退出西蘭城。否則,一家小客棧,縱然有非比尋常的經營手段,也注定倒在在權利和銀子的壓迫下。

    ……

    西蘭城武測院,依舊是空空寂寂,踏進大堂,楊來庭正無所事事地撥弄著身前的賬本。比起上一次,雖同樣無精打采,臉色卻紅潤了許多。

    似乎感覺有人過來,楊來庭抬頭掃了眼,發現是林東之後,不由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林東笑呵呵道:「來取聚靈丹的。」

    「取聚靈丹?」楊來庭不解道:「不是給了你兩個月的份額嗎?才一個半月怎麼就來了……要出遠門?」

    林東搖頭,笑道:「已經全部用完了。」

    楊來庭皺了皺眉:「你給別人了?」

    「沒,就我一個人。」

    林東也懶得再扯下去,來到櫃檯前。也沒跟楊來庭客氣,抓起櫃檯上的測靈石,掌心放在柱頂,靈力衝出丹田,朝著掌心下的測靈石湧去。

    血紅色的石柱下方,一層銀白慢慢往上升起,到達中段稍下的位置之後,再無分毫寸進。

    「靈動期四重一分,不錯不錯,進步非常大。」

    楊來庭忍不住頷首讚了一聲,這才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從靈動期三重躍至靈動期四重,這天賦……

    讚許的笑容驀然一僵,楊來庭有些艱難的低頭再看了眼測靈石,林東雖已經撤掉靈力,但灌注進測靈石的靈力仍未消散,銀白光澤所處的位置與之前並沒有變化。

    咕咚一聲,楊來庭狠狠嚥了口唾沫,旋即轉身,飛奔進後院。

    片刻,任青松率先衝進大堂,紅光滿面的臉龐上,寫滿了難以自持的激動與興奮。

    找到位兩個月就能從靈動期三重達到靈動期四重的天才,任青松這一個半月以來,樂得連修煉都無法靜下心來。沒曾想,這速度居然還可以再進一步。

    這無疑代表著,自己離正四品府級武測院院長的位置,又狠狠邁出了一大步。

    謙虛了幾句,用不著林東提醒,任青松很愉快乾脆的跑回後院,再出來時,手中緊緊握著一個小瓷瓶。

    「按你從靈動期三重到靈動期四重的速度,到靈動期五重只需要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面是七顆聚靈丹,足夠兩個月的份額。」任青松笑顏逐開道:「如果能用得更快一些,當然最好。」

    林東啞然失笑,能提前半個月,靠的是客棧正好升到3級,還想加快速度得指望客棧升級後擁有4倍修煉加成才行。客棧現在的經驗值才3級43而已,天天爆滿也最少要兩個月的時間。

    「對了,林掌櫃……」看著林東的臉色,任青松小心翼翼道:「我沒事的時候,能不能帶著測靈石去客棧看看你?」

    登記冊上可以查到住址姓名,對於任青松知道自己的身份,林東並沒覺奇怪,想了想,點頭道:「當然可以。」

    任青松大喜,忙親自動手,幫林東辦好境界提升的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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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人質

    辦完登記事宜,在任青松一路相送下,林東出了武測院。

    回到客棧,入門第一眼,林東便僵住了。往日裡,只要不是夜晚,任何時候都是熱熱鬧鬧的大堂此刻鴉雀無聲。

    放眼掃去,裡面凌亂不堪,食客了無蹤跡。櫃檯處,王六痣幾人正手持木棍,似乎在與誰對峙。

    「小六,出什麼事了?」

    林東的聲音,在王六痣等人耳中無異於天籟。

    「掌櫃」

    鬆了口氣,王六痣迎了上前,騰出來的空隙,讓林東已經不需要解釋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櫃檯裡,喬天浩神情隨意,翹腿而坐,掌中,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架在張葉的脖子上。而張葉,身上血跡斑斑,週身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

    「掌櫃,這小子說找您要什麼玄鐵菜刀。」王六痣小聲道。

    林東點了點頭,大步來到櫃檯前。

    兩次被打得慘不忍睹,喬天浩對林東顯然有些陰影,見他出現,心中一驚,忙起身把張葉拎起,手中的菜刀也更進一分,貼上了張葉的脖子上。

    冷睨了眼緊張兮兮的喬天浩,林東將玄鐵菜刀拿出:「一手交人一手交刀」

    喬天浩喜出望外,就要點頭,想想又咬牙道:「不行,先交刀後交人,要不然,誰知道你會不會使出陰險的花招。」

    「給了刀,你不給人怎麼辦?」林東蹙眉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喬天浩這人向來是欺軟怕硬,見林東面色凝重,心底的畏懼霎時煙消雲散,整個人也輕鬆起來。

    林東心中掙扎,一把玄鐵菜刀而已,就算事後也弄不回來,再貴重也抵不上跟了自己半年的夥計。

    問題是,這小子拿回了玄鐵菜刀不放人怎麼辦?林東看了眼喬天浩,心中默然,他敢肯定,這小子一定會這麼做,甚至於,還會更有恃無恐的在客棧搗亂。

    「還猶豫什麼呢?不想要夥計的小命了?」

    見林東猶豫不決,喬天浩面露得色。自從玄鐵菜刀丟了以後,他心中的怨氣,那是與日俱增。為了能找到林東,他把大半夥計都派了出去,為此還狠狠教訓了一頓敢提出異議的劉掌櫃。想不到,一無所獲的時候,劉掌櫃派來偷偷調查林記客棧咨詢牌的夥計,居然無意中瞧見上次砸酒樓的人就是這林記客棧的掌櫃。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上掉下個這麼大的餡餅,在得知林東對夥計不錯以後,喬天浩就有了計劃。

    先抓個夥計做人質,然後,盡情的欣賞林東掙扎無助的模樣。等到玄鐵菜刀交出來,最後再用人質做擋箭牌,徹底破壞客棧,一舉兩得。說不定,運氣好的話還能把這個教訓了自己兩次的傢伙給氣死,那就是一舉三得了。

    「聽說林記客棧的林掌櫃是個好人,原來都是假的啊一把破菜刀而已,居然捨不得用來救夥計一命。」

    喬天浩嘖嘖地嚷嚷起來,那不屑的嘲諷,看得王六痣等人義憤填膺。就連被菜刀架著脖子,嚇得兩腿戰戰的張葉,也忍不住結巴道:「掌、掌櫃,別管我,我、我不怕死,今天說什麼也得把他留在客棧。」

    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東苦笑,將手中的玄鐵菜刀丟在櫃檯上。

    匡啷聲響,喬天浩忙騰出左手抓住玄鐵菜刀,忍不住重重親了一口青色的刀背。

    失散了快一個月的寶貝,總算回來了。

    將玄鐵菜刀別在腰帶上,喬天浩的神情,愈發得意起來。

    「玄鐵菜刀已經給了你,可以出去了吧?」林東沉聲道。

    「出去?我幹嘛要出去?」喬天浩高揚起鼻孔,一巴掌拍了拍張葉的腦袋,得意道:「我有人質在手,今天就住你們客棧了。去,安排幾個人,給喬爺把二樓的食客趕出來,桌凳什麼的先全部砸了。」

    客棧?林東微微一怔,旋即悠然一笑,這可是在林記客棧裡面,怎麼就把踢人功能給忘了?

    「笑?你還笑得出?」喬天浩先是失望,而後狂喜,敵人言而無信,這種情況下,誰能笑得出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是怒極而笑。

    再使把勁,說不定還真能把這傢伙給氣死。

    喬天浩激動得熱血沸騰,把人氣暈的事他經常做,把人氣死的事還從成功過一次,今天或許可以試試。

    另一邊,林東已經打開客棧系統,扭頭朝著王六痣等人揮了揮手:「都回後院去。」

    「回後院?掌櫃……」王六痣遲疑道:「張葉怎麼辦?」

    「我有辦法按我說的做。」

    眾人無奈,齊齊退進後院。

    喬天浩咧開大嘴,笑得如客棧外的陽光一樣燦爛。瘋了,肯定是氣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莫名其妙的安排?

    「張葉,閉上眼睛。」林東吩咐道:「沒我的話,不許睜開。」

    張葉不敢詢問,依言閉上眼睛。

    「去去,喬爺口渴了,倒杯水來。」喬天浩趁熱打鐵,企圖徹底讓林東發瘋。

    「行,等著」

    林東點頭,轉身來到客棧門口,手掌一張,板凳悄然出現。

    喬天浩激得右手一抖,差點便把張葉的脖子給抹掉,倒茶居然跑客棧外去,再來一把火,絕對會瘋。

    正考慮著怎麼來這把火,眼前一晃,喬天浩張大嘴巴,左手在胸前位置摸了摸,人質哪去了?

    砰

    林東一板凳拍下,喬天浩軟塌塌的癱倒在門口,直至昏迷不醒,也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夠得意的,希望待會兒你更得意。」

    將玄鐵菜刀重新收入移動櫃檯,把喬天浩拽起,林東正往客棧拖,身後,一個聲音響起:「莊主,您這是……」

    林東扭頭一看,婁文堂一臉疑惑的看著軟如死狗的喬天浩。

    「遇上搗亂的」林東笑道:「你怎麼過來了?」

    想起來意,婁文堂喜道:「莊主,咱們林記酒莊,第一批酒終於裝壇了總共是三萬斤,第二批差不多有半個月就能裝壇,我來是想請掌櫃取個名字的。」

    林東也是面露喜色,第一批酒裝壇,這也就代表著,林記客棧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酒。

    雖說這酒並不算好,可畢竟是酒莊第一種酒,名字也不能馬虎。沉吟了許久,林東毅然道:「開門紅,就叫開門紅。」

    婁文堂大喜,忙不迭點頭道:「莊主,我已經選好酒鋪的地址了。就在鴻運街的街尾,地段雖然不太好,但院子很大,還有地窖,非常適合開酒鋪。」

    「這些東西,你看著辦。」林東點頭道:「晚點帶人把酒先從側門運來後院,我在後院弄了個酒房,酒房的酒缸裡會不定時添放配料,倒進去以後立馬就可以把酒重新裝壇,酒香和就酒味應該都能翻倍。」

    婁文堂詢問道:「酒價怎麼定?」

    「這就看開門紅能值多少錢了。」林東笑道。

    「我算了一下,包括以後可能需要的運費、人工等費用的話,我們的成本大概是兩文錢一斤,和市面上三文錢一斤的酒差不多。」

    「如果開門紅的色香味都翻一倍呢?」林東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和婁記酒莊一年期的百里香差不多,散賣可以賣十文錢一斤,大量的話可以少一兩文。」

    「那就比婁記酒莊便宜兩文錢。」林東淡然道。

    婁文堂默然點頭,神情有些黯淡。

    林東拍了拍婁文堂的肩膀:「婁記酒莊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你既然是林記酒莊的當家人,應該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婁文堂重重點頭:「莊主放心,在我眼裡,林記酒莊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行,去忙吧」

    林東笑著拎起喬天浩進入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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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要人

    「張葉,可以睜開眼睛了。」

    見張葉還緊閉雙眼,林東笑著招呼了一聲。

    猛然張開雙眼,張葉腦袋不動,眼珠子盡量往下瞅去。

    沒有,什麼都沒有。

    腦袋微微朝後扭去,還是什麼都沒有。

    難怪總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感覺沒了,後面似乎也沒什麼壓力。張葉長長吐了口氣,這才抬頭看去,一眼就發現林東手上抓著的喬天浩。

    掌櫃果然神鬼莫測菜刀架在脖子上,居然也可以把自己救下來。

    張葉嘖嘖稱奇中,林東將喬天浩丟下,來到張葉身前,邊替他解開繩子邊問道:「傷重不重?」

    「沒事,也就被菜刀劃了幾下。」張葉語氣輕鬆,心中卻在暗暗呼痛。

    「真沒事?」林東看了眼張葉胸前的血跡,倒也不多。

    「真沒事」張葉忍痛拍了拍血跡斑斑的位置:「破了點皮而已。」

    「那就好,把那小子拖後院去。」

    林東也沒多想,招呼了一句,率先進入後院。

    目送林東進了後面,張葉齜牙咧嘴,不經意掃到地上的喬天浩以後,傷口的疼痛霎時化為滿心的激情。

    狠狠踹了幾腳,感覺沒解氣,再抓著雙腿,故意朝桌凳腳去撞。等到進了後院,喬天浩已經看不清人型,灰頭土臉,遠遠看去就如一條不怎麼平整的柱子。

    「小六,該幹嘛的幹嘛,留下兩個人好好招呼他。」林東吩咐道。

    「誒」

    王六痣一拍巴掌,目光在夥計們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欲欲躍試的張葉臉上。

    「其他人都去大堂收拾,盡快重新營業,張葉,你留下來。」

    張葉忙喜滋滋的不迭點頭。

    「掌櫃,弄到什麼程度?」王六痣問道。

    「躺個一年半載吧」林東隨口道。

    「行」王六痣點頭,大手一揮,與張葉抬起喬天浩,就要去往柴房。

    「掌櫃,又有人來了。」已經回大堂的瘦竹竿快跑進來:「說是楓林酒樓的掌櫃,來要喬天浩的,還帶了不少人。」

    林東本想拿出板凳跟銀兔練練,聞言,沉吟片刻,揮了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王六痣與張葉也停了下來,看向林東。

    「繼續」林東毫不遲疑道。

    二人一聲獰笑,拖著喬天浩直奔柴房。

    在石凳上坐下沒多久,瘦竹竿等人手持木棍,戒備著進入後院。楓林酒樓的掌櫃劉傳祥緊跟在後,除此之外,後面竟還帶著一幫人。

    林東皺了皺眉,那幫人當中,他看到了熟人。

    自稱柳家表少爺的周金池

    周金池的記憶力顯然沒林東的好,時隔一個半月,見林東只是怔了怔,旋即有些茫然,顯然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眼看不足十米,林東並沒有起身的跡象,劉傳祥快走幾步,笑哈哈道:「林掌櫃,好手段啊經過你上次那麼一鬧,楓林酒樓的生意可是一天不如一天。」

    林東淡然一笑,他明白劉傳祥這是在提醒自己,你一鬧我一鬧,大家扯平。可這一樣嗎?上次他也不想鬧來著,是喬天浩非得把自己留下來鬧一場,而這次,喬天浩可是打著大鬧一場的心思而來的。

    「住、住手,我是姜一廚的徒弟,你們這兩個混蛋,住手……」

    依稀間,柴房裡傳出喬天浩的叫嚷聲,顯然是王六痣二人已經動手,且是在弄醒他以後動手。

    劉傳祥臉色一變,旋即又恢復了笑容。

    說起來,他這幾天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酒樓生意日漸衰減,眼看自己就要成為第一個大敗而歸的縣級酒樓掌櫃,原本劉傳祥急得寢食難安。誰知道,一切陰霾,都在兩天前一掃而空。

    隨運送靈獸的馬車一起送來的信件中不但有著府級掌櫃的決定,竟還有來自總樓的獎勵。

    賞銀一百兩,暫代西蘭城楓林酒樓掌櫃,一旦府級掌櫃有空缺可以隨時補上。

    莫名其妙的失敗,居然換來陞遷發財,劉傳祥想了想,也就明白過來,這事肯定跟自己把林記客棧的咨詢牌上報上去有關。

    一旦有府級掌櫃退下來,自己就能順勢而上,劉傳祥光想想都興奮不已。由一個府級酒樓的賬房升為縣級酒樓的掌櫃,然後又成為府級掌櫃的人選,前前後後,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罷了。

    「林掌櫃,喬天浩是姜一廚的徒弟,你看……」

    「有來有往是我的規矩,誰來了也沒用。」林東毫不客氣的拒絕道。

    劉傳祥目光一滯,這話說得可夠霸氣的,不過也好。

    聽著柴房傳來的慘叫,劉傳祥倒也不急,有身後幾位,他還真不信眼前這位林掌櫃敢不交人。讓喬天浩吃點苦頭,也正好借林記客棧的手替自己出口惡氣。

    劉傳祥不急,周金池身旁的青年也不急,倒是周金池有些不耐煩了,懶洋洋道:「跟他說那麼多幹嘛,那誰,快點把人交出來,我們還有事。」

    「馬上就好了。」林東點頭。

    「什麼叫馬上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周金池面露不悅道。

    劉傳祥心有無奈,看來,喬天浩那挨千刀的要出來了。

    想讓周金池緩緩再說,劉傳祥遲疑了一下,還是作罷沒辦法,才認識半天,別惹得對方不痛快才好。要不然,對付林記客棧可就少了條路。

    雖說陞遷在望,楓林酒樓的事卻也不能落下。畢竟自己還沒升上去,不作出點成績,將來在其他府級掌櫃面前,自己等於是靠運氣升上來的,想抬頭可就難了。

    「知道,柳家的表少爺,西蘭城最無人敢惹的人物。」林東隨口道。

    「你找死是不是?給我砸了這裡」

    周金池怒火中燒,最無人敢惹這句話,若放在以前,聽在耳中是恭維。可自從被個外地人砸破了頭以後,這種話在他聽來,都是刺耳的諷刺。

    「表少爺,很威風啊」周金池身旁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金池一愣,旋即駭然,他這才記起,柳家正牌大少爺還站在身旁。

    打了個激靈,周金池忙小聲解釋道:「慶陵表哥,他這是在諷刺我。」

    柳慶陵冷冷一哼,不再做聲。

    周金池吁了口氣,心中暗暗慶幸,還好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身後,幾名家丁則暗道可惜,敢破壞大少爺扮豬吃老虎的嗜好,往日裡對眾人呼來喝去的表少爺,回去以後就有得樂子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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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傳言有誤

    林東忍不住看了眼柳慶陵,憑周金池的表現,他大概能夠判定此人是柳家少爺無疑。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位柳家少爺似乎並不像傳言那般囂張跋扈。

    要不然,之前要人的那番話也就輪不著周金池先說出口了。

    柴房裡,王六痣二人顯然也知道外面的情況,下手又快又狠,也就這喝杯茶的功夫,傳出來的慘叫聲已經弱得讓人快聽不到了。

    「差不多的話,把人帶出來。」林東朝著一旁的瘦竹竿示意道。

    瘦竹竿一溜小跑進到柴房,裡面猛然爆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王六痣與張葉一左一右,把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喬天浩給架了出來。

    劉傳祥樂了,還想緩一緩的,沒想到這些人也夠狠,真要再緩一緩,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活人。

    「劉、劉……」

    喬天浩腫大了一倍的臉龐抬起少許,看著劉傳祥的目光,帶著說不出感激。

    「哎呀,林掌櫃,你們、你們也太狠一點了吧?」

    劉傳祥一聲驚呼,小跑到喬天浩身前,心中笑得無比暢快。

    聽到林掌櫃這三個字,喬天浩身體一陣激烈抽搐,莫名的恐懼竟連傳遍全身的劇痛都蓋了下去。

    林東冷冷道:「帶人回去吧這次只是小小的懲戒,希望沒有下次。」

    劉傳祥一愣,也不多言,將隨同帶來的兩名夥計揮退,一臉關切的親自扶起喬天浩,把他背在了肩膀上。

    有點沉,不過能近距離聽到喬天浩的呻吟,也算值了。

    「不送」林東淡淡道。

    「等等」周金池看往林東,喝聲道:「剛剛你諷刺我的話該怎麼算?」

    劉傳祥心中一緊,當面砸店和背後砸店可是兩回事,雖說他以前沒有做過掌櫃,卻也知道楓林酒樓有見不得光的事就不能見光的規矩。

    無奈,劉傳祥雖然不想惹起周金池的不痛快,卻也不得不擠出點笑容道:「表少爺,我看還是先把人帶回去看大夫比較好,今天還是算了吧?」

    「要看你自己去看,他諷刺我的事,今天沒完。」周金池偷眼瞄了下柳慶陵的臉色,當即心中篤定,這次他可沒犯傻,會揪著不放,完全是為了身旁的表哥。

    先硬氣硬氣,再故意挨一頓打,到時候,對方揚眉吐氣之下肯定出言譏諷,柳家大少爺再來個強勢出手……之前犯傻搶威風的事,表哥一高興,也就不會秋後算賬了。

    唯一的麻煩就是,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不敢下手啊

    周金池正想著怎麼激怒林東,劉傳祥卻已經有了決定。既然叫自己走,當然是走為上策,至於因此惹柳慶陵不舒服,林記客棧都砸了,還理會他那麼多幹嘛?能挽回就挽回,挽回不了,誰又敢找楓林酒樓的麻煩?

    「既然這樣……」劉傳祥一臉為難的看著柳慶陵,無奈道:「我先帶人去看大夫?」

    見林東沒朝自己看過來,柳慶陵雖不滿劉傳祥的態度,卻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在他眼裡,那位迄今還一直穩坐在石凳上的林掌櫃更為重要。

    劉傳祥朝帶來的兩名夥計使了個眼色,在他們二人的攙扶下出了客棧。

    「去,把人送回酒樓。」瞅著喬天浩似乎暈過去了,劉傳祥隨手丟在地上,吩咐了一句夥計以後自己卻並未離開,而是蹲在街尾,打算一等林記客棧被砸就回去寫信上報。

    兩天內解決麻煩,這速度,也算功勞一件了

    後院,周金池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樣才能讓林東不怕自己的身份,吱嘎一聲,西面一扇房門打開,想曬曬太陽的文望仲帶著本古籍走了出來。

    「文伯?」周金池怔住了。

    文望仲駭然,霎時面如死灰,這瘟神怎麼就找來了林記客棧。

    「好小子,我記起你來了,你就是上次偷襲把我打暈的那個外地人。」

    周金池勃然大怒,猛然抽出腰間的佩劍,嗆然一聲響,就要上前。

    柳慶陵輕咳了一下,聲音不大,卻差不多可以讓周金池聽到。

    周金池猛然清醒過來,心中暗暗慶幸,差點又犯傻了,真要曝露實力把對方打成重傷,現在是爽了,回去以後可就麻煩大了。

    「文老闆,收拾收拾,晚點可以回古玩鋪開張了」

    林東站了起來,既然周金池已經見到文望仲,那就順手把文望仲重回古玩鋪的隱藏任務做了。

    「開張?那你得問問我手上的劍同不同意。」周金池激動莫名,想了半天沒想到怎麼激怒對方的方法,天上居然掉下一個。

    林東淡然一笑,右掌張開,嶄新的板凳亮了出來。

    周金池與柳慶陵都微微有些怔神,儲物靈戒只有高階靈陣師和高階煉器師聯手才能打造出來,就算容量最小的也是價值不菲,想不到,一個客棧的掌櫃手裡會有一枚。

    可別遇上隱姓埋名跑來西蘭城想過平靜生活的高手才好。

    不對,若真是想過平靜生活的高手,應該不會跟楓林酒樓搶生意才對。

    再看林東的年紀,二人心中安穩下來,二十來歲就想過平靜生活的高手,打死他們也不信有這種人。

    「小子,居然敢拿武器,你找死」

    周金池唯恐林東記起自己的身份,後面不敢下手,當即揮劍而上,輕飄飄的一劍直刺林東的胸口。

    林東皺了皺眉,雖時隔一個多月,可他依稀還記得,周金池的實力,不至於一劍如此緩慢才對。

    退,快點退

    周金池心中大喊,奈何林東穩如泰山,急得他只能不斷放緩腳步。

    眼看劍尖即將刺中胸口,周金池正要停下來,眼前一花,林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側。

    下一秒,砰然聲響,周金池只覺肩膀一痛,橫飛出去。

    周金池痛得齜牙利嘴,捧著手臂想用手肘頂起身子,卻半天也沒爬起來。

    「商量個事怎麼樣?」林東笑呵呵上前道。

    周金池心中暗罵自己太過大意,計劃裡,首先可是要硬起來。這樣的話,被打敗以後才能讓對方揚眉吐氣,從而囂張起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林東懶得多說,驀然揚起手中的板凳,靈力灌注其中,猛然朝著周金池的小腿處砸下。

    卡嚓一聲悶響,周金池如殺豬般嚎叫起來。什麼先硬後軟的計劃,什麼柳慶陵,除了鑽心的疼痛,再無任何東西。

    「記住了,小懲大誡,這次只是讓你一年半載走不了路,以後要是想找文老闆的麻煩……最好先來試試找我的麻煩,否則後果更嚴重。」

    林東將板凳收回,他雖不清楚任務的詳細完成條件,但完成條件總不至於是殺了周金池。

    沒有突破靈動期,殺人的話可就別想把客棧再開下去。這任務怎麼看也不像什麼高難度任務,完成條件不可能有這麼高的要求。

    轉過身來,目光在緊張兮兮的家丁們臉上掃了眼,林東看向面色陰晴不定的柳慶陵,笑了笑,很平靜道:「跟他有點私人恩怨,沒意見吧?」

    「沒……」

    柳慶陵重重嚥了口唾沫,一言不發就把人腿給打斷,再加上剛才驚鴻一瞥的速度。儘管林東的態度讓他強烈想來一段強勢出手,可下手這麼狠,而且實力似乎也不錯,再加上對方也有不少夥計,若自己和一幫家丁拼不過的話,表少爺敢打斷腿,少爺的面子恐怕也大不到哪去。

    就那輕描淡寫中的狠勁,柳慶陵實在不敢冒險。

    「真沒有意見?」林東再問了一句。

    柳慶陵何曾受過這種憋屈,想發作,可一見林東那悠悠然的目光,卻還是硬忍著不敢反駁,不迭搖頭道:「真沒意見。」

    林東徵詢道:「沒意見的話,能不能把人抬回去?」

    柳慶陵憋得氣短胸悶,唯恐自己會忍不住發怒,忙示意身旁的家丁把滿地打滾嚎叫的周金池抬起來。

    林東笑著目送他們離開,不管是真沒意見還是想多糾集些人再過來,這位柳家大少爺最起碼算不上囂張跋扈,傳言這東西,確實不能全信。

    街尾,遠遠看到柳慶陵和家丁們出來,劉傳祥大喜過望,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中央抬著的周金池,朝楓林酒樓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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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第一個招牌菜

    文望仲父女倆回古玩鋪不到一個時辰,得到消息之後,江奎放下手上的活跑出廚房。

    「掌、掌櫃……」

    江奎扭扭捏捏,聲音雖已經壓倒極點,卻也比正常人高上一分。

    「有事?」林東放棄了追逐銀兔,故作不解道。

    江奎欲言又止,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初期還有些不習慣王六痣他們身上的痞氣之外,對於林記客棧的生活,他覺得極為舒服輕鬆。

    掌櫃不但花高價去秋風城買各種靈獸肉來培養自己,而且原本說好不要工錢,按月卻硬塞給了自己十兩銀子。再加上夥計們雖然經常拿自己的大嗓門開玩笑,但江奎能感覺到,這話裡並沒有嘲笑的味道,反倒多出少許羨慕,好像自己的大嗓門很了不起一般。

    若能再天天看到文英,別說主動要求離開,江奎求也會求著一直留在林記客棧做大廚。

    「是不是想回十里街?」林東問道。

    江奎訕訕點頭。

    林東笑道:「繼續過著遠遠看一眼文英就滿足的生活?」

    江奎一怔,撓了撓頭乾笑著。

    林東有些哭笑不得,江奎現在不但每天都能見到文英一面,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換正常人,怎麼也應該有更高的追求才對

    「文英好像也快十七了吧?」整了整思路,林東開口道:「早的話已經嫁人了,遲的話,也就兩三年之內的事。沒想過文英嫁人了以後怎麼辦?」

    江奎僵住了,他以前想過,可後來就不敢想了。

    「文英現在對你怎麼樣?」林東徐徐漸進道。

    江奎咧開大嘴一笑:「不像以前那麼怕我了,無聊的時候還會來廚房看我炒菜,有一次還讓我陪她上街,說怕遇到什麼表少爺。」

    「以前沒敢想過吧?」林東笑吟吟道。

    江奎的腦袋跟撥浪鼓一般搖晃起來,以前哪敢想這種事,最多也就指望老天別下雨,文英可以天天出門。

    「就算你沒其它的想法,總不會喜歡文英瞧不起你吧?」林東誘惑道。

    江奎拚命搖頭。

    「那不就得了,回去開個小麵攤沒什麼,可天天虧本,這種男人誰瞧得起?」林東悠然道:「老老實實在客棧呆著,林記客棧的主廚就永遠是你,一個月十兩銀子,在西蘭城恐怕不比誰差吧?再說,林記客棧的生意你也瞧見,開分店是遲早的事,我的性格你也該瞭解一些,林記客棧發展壯大,會少得了你這個大主廚的好處?相信我,你早晚有一天可以超過姜一廚」

    「姜一廚?」江奎一咧嘴,那是神一般的人物啊掌櫃還真敢說。

    「姜一廚怎麼了?」林東沒好氣道:「他也是從小廚子做起來的。」

    江奎聽著雖有些血氣上湧,但最重要的還是文英,想了想,還是搖頭囁囁道:「整天呆在客棧,我受不了。」

    「是受不了看不到文英吧?」林東搖頭笑道:「客棧生意雖然忙,可又不不是只有你一個廚子,以後每天給你一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你想去哪就去哪。」

    「可是……」江奎還是猶豫不決。

    林東意味深長道:「你不會守著外面等文英出門買菜看一眼嗎?再說,每月十兩銀子的工錢,你還可以上門買東西,離得也更近,怕文英嫌煩的話,你別上前搭腔就是了。」

    啪的一聲,江奎狠狠拍了下腦門。

    本想一口答應下來,可想想,江奎又面露難色起來:「掌櫃,西蘭城這麼小,林記客棧開分店的話,肯定是去其它地方,到時候……」

    「放心,就算開到天上去,我也保證你可以天天來西蘭城。」林東自信滿滿道:「如果不行,你可以留在西蘭城。」

    江奎忙不迭點頭。

    林東暗鬆了口氣,極品大廚,暫時算穩住了。

    目送江奎喜滋滋的回到廚房,林東的目光移向旁若無人啃著胡蘿蔔的銀兔,就要繼續,耳畔叮的一聲響起:恭喜您完成任務『文記古玩鋪重新開業』,您獲得獎勵藥膳配方楓桐葉燒鯉魚。

    林東心中一喜,他還以為文望仲明天才會開張,想不到竟這麼急,按時間來算的話,估計回古玩鋪以後,打掃整理了一下就開張了。

    快步回房,將房門關上,林東選擇領取獎勵。

    楓桐葉燉甲魚:楓桐葉五錢,甲魚一隻,大蒜二兩。食用後可增強體質百分之一,不可累積,消耗靈氣0.1。(每日只有第一次食用有效。)

    林東大喜,這楓桐葉燉甲魚,雖說功效不算好,且屬於不可自由調整加成倍數的藥膳配方,但正是因為如此,反倒可以當成林記客棧的第一個招牌菜。

    真要是紅燒風靈草那種超極品藥膳配方,光是七階靈材這一點,整個大漢國就沒多少人吃得起。

    楓桐葉燉甲魚則不同,林東雖不知道楓桐葉是幾階靈材,可既然不是極品藥膳配方,自然也不可能是高階靈材。只要在三階以下,加上靈石、甲魚和人工等消耗,成本絕對不會高於三百文錢。

    若是賣個二三兩銀子一盤,就憑可以增強體質這點,不說大地方,光是在西蘭城就有不少大戶願意時不時來上一盤。若是遇上有錢且身體不好的,恐怕三天兩頭就得光顧一次。

    低階靈材,西蘭城的藥店說不定會有賣。林東將楓桐葉燉甲魚的藥膳配方選擇給客棧系統裝備上以後,當即開門快步走進大堂,把王六痣給喚了過來。

    「小六,多派幾個人到西蘭城的藥店去問問,看有沒有一種叫楓桐葉的靈材。如果有的話,價錢合適就全部買下來,另外再買些甲魚。」

    「掌櫃,這楓桐葉長什麼模樣?」王六痣詢問道。

    「什麼模樣?」林東遲疑道:「應該是種叫楓桐樹的樹葉,屬於低階靈材。」

    說了跟沒說一樣……王六痣暗自嘀咕一句,點頭道:「那行,我先派人去找找,有的話先買點來看看?」

    「也行,有的話,記得問清楚這楓桐葉的藥效和有沒有什麼禁忌之類的事情」這一提醒,林東也明白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

    就算楓桐葉是真的,那也得給江奎和另外兩名廚子一點時間來研究。畢竟,這楓桐葉燉甲魚如果味道不行的話,吸引力也將大打折扣。若一口氣買得太多,這楓桐葉不能長時間儲存可就虧大了。

    第一個招牌菜,一定要色香味俱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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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御天境到手

    等了兩天,不僅西蘭城的藥鋪,就連所有的大夫都一個不漏全部都找了一遍,結果令林東有些失望。

    別說是買,西蘭城大大小小二十七家藥鋪,三十多位大夫,總共也只有兩個藥鋪的掌櫃聽說過楓桐葉這種靈材,問到哪裡有卻都是建議去秋風府問問。

    沒辦法,林東也只得派人去秋風府,這一來一去,就算不耽擱時間也少不得半個月。

    好在另一件大喜事及時趕來——馬春從京城回來,隨同而回的還有一個小鐵盒。

    鐵盒子裡,裝著的是一小壺百年玉露,其價值高達三千多兩銀子。

    夜色朦朧,窗外星光璀璨,窗內,好好安撫了一番馬春,交代他去休息之後。林東打開客棧系統,調出酒王配方,將手中的小酒壺設置為色香味加成翻倍,而後再關閉。

    晃了晃酒壺,蕩漾聲清脆誘人。林東笑了笑,打開房門直奔鼎老頭的房間。

    輕輕敲了沒幾下,鼎老頭埋怨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頭從沒栓門的習慣,你就不能改改敲門這壞毛病?」

    林東不置可否,推門而入。屋內昏暗,藉著外面的星光,再加上學武之後日漸增強的眼力,稍稍習慣了下光線之後,倒也能看清鼎老頭正和衣躺在床上。

    晃了晃高高架在床尾木欄上的雙腿,鼎老頭懶洋洋道:「大半夜,找我幹嘛?」

    「找你要御天境的口訣和運功圖。」林東再度晃了晃手中的酒壺。

    手上一空,鼎老頭瞬時如鬼魅般出現在林東身前,而裝有百年玉露的酒壺,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打開壺蓋,淡淡的清香慢慢飄散,竟讓林東有種神清氣爽,說不出舒暢的感覺。

    鼎老頭重重吸了口氣,旋即小心翼翼的將壺蓋重新蓋好,佈滿褶皺的臉上,激動不可抑制的浮現出來。

    「二十多年了,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喝到千年玉露,想不到啊……」

    林東雖不滿老頭只顧陶醉卻隻字不提御天境的事,但也沒有做聲,來到書桌旁坐下後,靜靜等著。

    拎著酒壺踱步來到門外,鼎老頭仰頭看著漫天的星輝,時隔二十多年,想不到竟還能一償夙願。

    良久,鼎老頭將酒壺小心揣入胸口,踱步來到床邊,翻起木枕,將下方壓得平平整整的一疊宣紙拿出,隨手揮出。

    宣紙不緊不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白光,不偏不倚,穩穩落在了書桌上。

    「行了,別留在這偷聞我的千年玉露」鼎老頭揮手道。

    「不急」將御天境的口徑與運功圖放入移動櫃檯,林東長長吐了口氣,盼了這麼久,總算是把這御天境給盼到手了。

    「還有事?」鼎老頭瞪眼道:「老頭腦袋裡可沒什麼好東西了。」

    林東笑了,笑得讓鼎老頭感覺有些邪惡。

    「我只是想跟你談談以後的房租和飯錢酒錢的事。」

    鼎老頭嘴角一抽,他終於明白上次談千年玉露的時候,為什麼會感覺哪裡被算計了。

    狠瞪了眼林東,鼎老頭沒好氣道:「拿了御天境就翻臉,沒你這麼做人的吧?」

    林東笑著搖頭:「我雖說就一個開小客棧的,卻也知道信譽這兩個字怎麼寫,說了在您老默寫完口訣和運功圖之前好吃好喝好住的供著,我沒反悔吧?好像還額外讓客棧最好的夥計專程伺候您老,現在口訣和運功圖都出來了,我們的協定自然也跟著結束,是這麼回事吧?」

    鼎老頭語塞。

    「我就一個小客棧的掌櫃,每天精打細算了不起賺幾百文錢,怎麼可能白吃白住一直供著您老,談飯錢酒錢和住宿費也是應當應分吧?」林東笑吟吟道:「當然,您老可以用強的,巔峰強者面前,一個小客棧掌櫃算什麼,一巴掌都能拍死。」

    鼎老頭哭笑不得:「這話聽著,怎麼好像你比即將被掃地出門的老頭還慘?」

    林東毫不客氣的反駁道:「這是實話。」

    「行行行,都是實話。」鼎老頭不耐煩地揮手道:「說吧還想要點什麼?」

    林東當即道:「一切照舊,包吃包住包伺候,在客棧最少住五年,唯一要做的,就是客棧遇上**煩的時候出手幫忙。」

    「五年?你還真敢開口。」鼎老頭沒好氣道:「你這的酒雖然好,可老頭不習慣一直呆在一個地方。」

    略微沉吟,林東毅然道:「想散心的時候隨時可以去散心,只要一年別超過三個月的時間就行。」

    鼎老頭有些心動了,每天有好酒好菜伺候著,乏味了以後還隨時可以出門重溫吃霸王餐的日子,唯一的缺點只不過是有可能要活動活動筋骨而已,怎麼算也不吃虧啊

    仔細想了想,鼎老頭卻還是搖頭。對林東,他在第一次吃霸王餐的時候就有著不小的好感,要不然,這會兒早甩袖子走人了。

    想要好酒,轉身回來往客棧大堂一坐,不給就不走,雲丫頭已經回去了,誰還管得了自己吃霸王餐?

    「老頭就剩半年的命了,別客棧一件麻煩事也沒遇到,你白吃白喝供了我半年。」

    「沒麻煩事再好不過,至於半年的命……」林東滿不在乎道:「我有預感,你還能活很長的時間。」

    鼎老頭失笑道:「小子,實話跟你說了吧老頭有個很厲害的死敵,雲蒼穹就算能趕在半年內過來救老頭一命,想要完全恢復實力最少也要十幾年的時間。一旦被這個死敵找到這裡,若在全盛時期倒也不怕,十年內,真要面對面遇上,恐怕想逃都逃不掉,更別說把你也捎上。」

    林東心中篤定,他最擔心的就是鼎老頭受不得這種拘束,從而不願留下來,沒這層顧慮的話,什麼麻煩也算不得麻煩。

    有得必有失,不過是有個強敵而已,紅燒風靈草足以完全治好鼎老頭的傷勢,若這強敵尋到客棧,憑借客棧系統的防禦功能,說不得還能找到機會幫鼎老頭把這強敵給除掉。

    叮:客棧正遭受強力攻擊,請做好防禦準備。

    叮:客棧正遭受……

    急促的系統提示令林東駭然起身,未免院牆什麼的被人撞到一下就觸動防禦屬性中的報警提示,他把報警提示的設定調得很高,除了有人潛進來之外,每分鐘消耗超過0.1防禦值才會產生報警提示。

    0.1防禦值,足夠一個普通人拿著大刀朝客棧劈數百刀所產生的破壞力。

    「有事?」鼎老頭不解道。

    林東迅速調出客棧系統,心中稍安,防禦值雖在下降,其速卻也只是略高於報警設置。再看客棧地圖,沒有任何入侵者,無疑代表人在客棧外面。

    「有點麻煩,我先去看看」

    撂下一句,林東大步走出房門,縹緲步連連閃動,頃刻間翻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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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縱火

    由後院牆外一路快速奔掠,繞至客棧正面時,入眼所及的景象令林東怒從心起。

    客棧的大門,竟全部被熊熊大火給包圍,炙熱的氣浪,饒是身在十數米之外,也能感覺帶著些許酒味的熱流撲面而來。

    林東咬牙切齒,還好防禦系統能阻止火勢蔓延,要不然,酒助火勢,整家客棧用不了多久就能燒成灰燼。

    目光在空曠的街道上掃了一眼,林東皺了皺眉,竟沒有發現縱火者。

    噗通

    兩個黑影被丟在了身前,細細一看,是兩名蜷縮著身體的大漢。

    「說是什麼柳家表少爺讓他們來放火的。」鼎老頭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林東輕輕點頭:「老爺子,能不能把火撲滅?」

    「這簡單」鼎老頭衣袖猛然一脹,隨著右臂掃動,一陣陰柔的寒風緩緩拂出。

    十幾米轉瞬就到,寒風所過之處,火焰盡數熄滅,眨眼間,整個大門恢復如初。若非還有淡淡的酒香飄來,竟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怎麼做到的?」林東愕然道。

    「想不傷大門,需要靈力和靈技運用嫻熟自如。至於滅火,不是給了你本風掌訣嗎?」鼎老頭懶洋洋道:「我倒是很好奇,你這門是什麼木料做的,燒了該有不少時間了,怎麼一點燒痕都沒有?」

    林東恍然,門是什麼木料做的自然無法解釋,總不能說是除非防禦值被耗光,否則永遠不會壞……想了想,索性神神叨叨一笑:「秘密」

    鼎老頭差點吐血,衣袖一揮:「沒事的話,老頭回去睡覺了。」

    「剛才的事還沒談好呢我同意了,管他什麼勁敵不勁敵的,總沒因噎廢食的道理。」

    「想好了?」鼎老頭正色道。

    林東也是面色一正,點頭道:「想好了」

    「我回去睡覺。」鼎老頭說變就變,打了呵欠,瞬時如鬼魅般消失不見。

    林東本想喊住老頭,手都抬起來了,想想還是放棄。老頭實力恐怖,自然得當成客棧的殺手鑭,些許小事都請他出馬,這已經不是殺雞用牛刀了,殺螞蟻用牛刀都不為過。

    看了眼依舊昏迷不醒,蜷縮如蝦米般的兩名大漢,林東一左一右,拎著疾步轉回後院,把人丟進院子以後,翻牆而入。

    大半夜把王六痣他們吵醒有點不厚道,林東只得親自動手,找了兩條麻繩,把人綁得結結實實再堵上嘴巴以後,帶回房間。

    被人縱火,自然沒有善罷甘休的可能。林東冷睨了眼二人,心中盤算著他們跟老頭說的話可不可信,畢竟,前日用那種手段把周金池的腿打斷,這會兒應該躺在床上嗷嗷叫喚才對,怎麼可能還有膽量派人來尋仇?

    不管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再留不得。

    昏暗的房間內,林東目光冷峻。換做是普通客棧,今晚這把火一旦燒起來,後面可是有百多名住宿的客人,光憑這點,不僅是周金池必須得死,柳家要是敢阻攔,也得一起陪葬

    想去柳家要人,自己單槍匹馬無疑是白去,好在算算日子,古桓宗也該派人過來了,也就多等幾天而已。

    翌日清晨,林東被兩名大漢的嗚嗚聲打斷修煉,下床一人一拳打暈之後,開門找來王六痣。

    聽聞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王六痣心中後怕,看著兩名大漢的眼神,猙獰起來:「掌櫃,晚上我過去還他們一把火?」

    「不急,等古桓宗的人來了再說。」林東搖頭,朝著被包如粽子的兩名大漢努了努嘴:「帶柴房去關幾天,有空確認一下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關幾天?」王六痣恨聲道:「就算不是元兇,放火的人總是他們沒錯,這要是成功了,我們在後院或許還有機會逃出去,上百位客人恐怕就剩不了幾個,難不成,掌櫃還想把他們送官查辦不成?照我說,殺了丟亂葬崗一了百了。」

    林東冷聲解釋道:「人家是奔著要命來的,我們當然得還他們一命,不過……我們誰都沒有殺人免罪的特權,殺了他們丟亂葬崗一旦被追查起來容易引起禍患。等古桓宗的人來了再說,讓他們用靈技幫忙殺掉,鑒定出殺人者實力的話,衙門不敢追查。」

    「行我這就送他們去柴房。」

    王六痣心中大寬,當即拖著一人直奔柴房。

    ……

    來客棧修煉的人選,蕭天池顯然非常謹慎,一直等了五天,林東才得到古桓宗來人的消息。

    親自出門相迎,來者共有六個,為首一人年過六旬,身穿黑色長袍,體魄健碩,面黑無須,隱隱帶著殺伐之氣。

    另外五人則都只有二三十歲,除當中一黑臉青年和老者一般赤手空拳之外,都是身配寶劍,出塵超凡。

    「請跟我進後院。」林東淡然一笑,側身做請勢。

    「麻煩林掌櫃了。」老者也知道大堂人多眼雜,並未多言,龍行虎步走進後門,身後五人緊跟而上。

    將六人引到後院,林東朝跟來的王六痣使了個眼色。

    王六痣將西側緊靠柴房的房間打開,眾人先後而入。

    房間並不小,足有二十多個平米,原本是雜物間,但裡面的雜物都已經被清出。

    現而今,房內只有一排長長的大通鋪,和普通大通鋪不同,這大通鋪上下不但共有三層,且佔地足有大半個房間。真要睡人,擠一擠,上下三層少說也可以睡五六十人,若是坐的話,更能超過百人。

    「林掌櫃,我是古桓宗大長老霍元,以後負責古桓宗弟子在林記客棧的所有事宜,如果林掌櫃有什麼吩咐可以隨時找我。」老者朝林東頷首道。

    林東微訝,旋即又心中釋然。他從天豪口中聽過這位大長老,總管整個古桓山的門規戒律,手段狠辣,鐵面無私,實力也是古桓宗最強的一位。林記客棧事關重大,讓他親自過來坐鎮,效果甚至比蕭天池本人過來還具有威懾力。

    「大長老客氣了,還希望不要嫌棄才好。」林東客套地指了指一旁的王六痣:「這位是我們林記客棧的總管王六痣,大長老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他。」

    「嗯,麻煩王兄弟了。」大長老臉龐抽了抽,本想擠點笑容出來,可板著臉幾十年了,一時也改不過來,只得作罷。

    古桓宗,西蘭城的人眼裡,那是聖地。堂堂古桓宗大長老喊自己做兄弟,而且還擠眉弄眼……饒是這大半年下來,王六痣跟著林東也算見過不小的場面,也不由腦袋暈暈乎乎的,心裡直呼親娘在上,竟連客氣話都忘了回上一句。

    再客套了一番,加上以前從天豪聽到的消息,林東對另外五人也算有些瞭解。五人當中,黑臉的那位正是大長老的二弟子江震。其他四個則分別是蕭天池的二弟子蕭慕南,五長老的大弟子邢澤嘯,六長老的三弟子法春,九長老的六弟子楊奉。

    這五人,都是古桓宗宗主和十二位長老精心挑選,並通過考驗,對古桓宗忠心不二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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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上門要人

    王六痣在一旁端茶遞水,林東與霍元等人寒暄了幾句,這才進入正題。

    「關於靈速陣保密的事情,蕭宗主隔了十幾天才派人過來,顯然已經有詳細的計劃,我也就不多說了。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古桓宗有新弟子過來或者回去以後,需要告訴我一聲,因為靈速陣增加或減少修煉人數都必須修改陣法。」

    霍元看了眼一旁的王六痣,見他神情無異,知道靈速陣這事他也清楚後,不再有所顧慮,點頭道:「保密方面,林掌櫃大可以放心,寧缺毋濫,我們雖然急迫想要壯大古桓宗,卻也知道稍有不慎將功虧一簣。」

    「嗯再來就是……」林東將縱火的事詳細說了一遍,而後目光隨意地看著霍元,等他的答覆。

    霍元面露難色,遲疑了片刻,無奈道:「殺兩個人倒沒什麼,可柳家人口眾多,按林掌櫃的意思,如果柳家膽敢阻攔的話甚至要滅其全族,數百人的話……雖不至於觸及大漢國的底線,但已經遠遠超過追查原因並登記在冊的人數,我怕天威閣查到古桓宗和林記客棧的關係,細究起來引出靈速陣。」

    「誰敢殺我,我就敢殺誰,再大的後果也在所不惜。」林東目光直視霍元。

    霍元蹙了蹙眉,鐵青的臉上擠出點似哭似笑的神情:「林掌櫃能不能容我考慮考慮?」

    林東笑了笑,點頭道:「那行,沒其它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出去了?」

    「對了,林掌櫃……」霍元知道林東心中不爽,卻也心有無奈,開口道:「為了不引起弟子們的猜疑,古桓宗暫時只能抽出一千塊一階靈石,後面會陸續送來,不知道該怎麼把這靈石交給林掌櫃?」

    「我有儲物靈戒,大長老只需要把靈石都拿出來就行。」林東隨口回了一句,2倍修煉加成的話,六個人每天只需要六塊靈石,跟蕭天池的協定中雖然提高了一倍,這一千塊靈石,倒也夠六人修煉一個半月。

    霍元點頭,意念所動,一塊塊靈石如瀑布般傾瀉而出,也就頃刻間的功夫,便在房間內堆起一座靈石組成的小山。

    放出來容易,收起來卻比較麻煩,需要用雙手觸碰到才行,林東花了十幾分鐘才算把所有靈石都裝進移動櫃檯。

    眼看最後一塊靈石消失,霍元咬了咬牙,又拿出青鞘寶劍遞出,擠出點似哭似笑的神情:「此劍名為青虹劍,是我們古桓山鍛造的六柄四階靈劍之一,宗主出門前曾說林掌櫃也是習武之人,就托我一併送過來給林掌櫃。」

    林東眼瞳一亮,雖說他不喜歡用劍,但四階靈劍可是能值數千兩銀子,蕭天池倒也夠大方的。

    一旁,蕭慕南等人面露詫色,旋即又明白過來。青虹劍應該是大長老臨時加上去的,恐怕也是為了剛剛沒有一口答應下來的補償。

    調出客棧系統,將房間更改為客房,並將修煉加成設置成2倍之後,林東帶著王六痣告辭離去。

    「掌櫃,柳家的事……」

    「放心,晚上可以準時出發,霍元應該能想明白,整個柳家一個不留的可能性極低。最起碼,縱火的事就算是柳家家主做的,柳家子弟和護衛拚死相鬥,僕役丫鬟會這麼拚命?按我和古桓宗的約定,古桓宗可是要無條件出手幫忙的,才來第一天就毀約,這事說不過去。」

    「那就好,掌櫃……晚上能不能帶上我?」王六痣小心詢問道。

    「當然可以」林東點頭。

    王六痣歡天喜地,殺上西蘭城唯一的家族柳家,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威風事,足以拿來跟子孫後代炫耀了。

    回到房間,林東並未即刻修煉,對於霍元的態度,他其實並沒有什麼不爽,為自己宗門的利益考慮,這也是人之常情。但霍元的態度卻也讓他明白一件事:古桓宗不是自己的古桓宗,霍元他們出手幫忙,只是為了古桓宗的利益。

    培養忠於自己的人做護衛,這才是客棧以後的正道

    林東吐了口氣,若說忠心,王六痣他們跟自己最早的五個人雖然天賦不行,但是絕對夠忠心,只要捨得下本錢,倒是可以培養成護衛隊的班底。問題是這數量遠遠不夠……

    好在這事也急不來,如果無法大張旗鼓的宣揚,資質好有修煉天賦的人不可能來客棧,想要培養出護衛隊,無疑還得王六痣他們多收一些忠誠可靠的小弟,這階段,不如讓他們先把精力花在收小弟上面去。

    想明白大概的方向,林東這才盤膝修煉。

    四十六周天之際,敲門聲響起,霍元的答案符合預期。

    傍晚時分,一行八人從後院的側門出了客棧,步行前往柳家。

    大街上行人並不多,霍元、江震面色肅殺,蕭慕南四人身配兵刃,雖引起不少人側目,卻也並未造成太大的影響。

    一路來到城北時,夜幕已經緩緩拉開,路上的行人也愈發稀少起來。

    柳家是西蘭城唯一的家族,雖算不上什麼古老家族,迄今也有兩百多年的歷史。這一點,從略顯古舊的柳家宅院上就能看出少許。

    高寬都在四五米的大門,錚亮的藍底金字匾額,再加門口一對霸氣十足的銅獅,光憑這門外的氣勢,西蘭城也就縣衙能夠相提並論。

    八人來到門口,王六痣剛想上前喊門,被林東含笑著一把拉住。

    江震上前幾步,驀然一聲大喝,身體躍起,一掌猛然擊向大門左側。

    轟……

    驚天巨響,左門猛然凹下一個碩大掌印,而後,徐徐倒下。

    餘音瀠繞,震得人耳膜微微發顫。塵煙滾滾,許久不見散去。

    王六痣瞪大眼睛,嘴唇微微蠕動,這一刻,他才明白什麼叫威風。

    江震一馬當先穿過濃塵,林東等人也隨後跟上。

    前院,幾名負責守夜的護衛手持長劍衝了出來,見那厚達十多公分的大門躺在地上,一時間,都有些傻眼了。

    「告訴我,周金池在哪?」林東冷冷道。

    一名護衛率先清醒過來,高聲喝了一句:「你們什麼人?知不知道這是柳家?」

    「江震」林東沉聲道。

    江震驀地一腳跺地,整個人如雄鷹般飛起,頃刻間來到出聲的護衛身前,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一拳擊出。

    砰

    血霧碎末,猛然從護衛的後背狂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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