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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煞魔修》全書完

第五十八章 殺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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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浚雖貴為鬼穀首席,鬼穀十代大弟子,玄陰十代大弟子,但放到刺白一脈中,除了那玄陰十代大弟子對於刺白一脈十代弟子還有些震懾之外,另外兩個一旦出了鬼穀,卻是虛名而已。
    所以此次,杜浚若想要回那株千年參王,還需他自己的實力!
    一路上,通過葉飛斷斷續續的敘述,杜浚得知,搶奪葉飛千年參王的共有三個,除卻其中一個乃是凝神小境外,其他兩個莫不是達到了化意小境的初期。
    九代弟子中,百年修煉,卻還是這等的修為,三人不過是刺白九代中的普通弟子。
    而且這三人所持的最好法寶,也不過是兩個化意小境中的一人所持的陽品仲介法寶,而其他兩人持有的不過是陰品高階法寶。
    由此可見品階高的法寶的珍貴,想公孫瀾靈根乃是百年不出的絕佳上品,被刺白當做苗子弟子培養,也不過是賜予了兩件魂品法寶,且若是不能博得玄陰十代大弟子,這兩件魂品法寶還要被收回的。
    像昨夜,杜浚就發現宮清的兩件魂品法寶不見了,帶而取之的的是一件陽品仲介的法寶。
    兩人臨近刺白三脈,忽聞葉飛叫道:“就是他們三個。”
    杜浚循著葉飛所指望去,卻見在刺白山峰山腰處,此刻有兩男一女三人在討論著什麼,女者半百之年,兩男之中,卻有一個身材出奇的高大。
    “卻是在商量怎麼瓜分參王!”杜浚目光一閃,暗道:“如此卻省下我不少事情。”
    當即按下殺將,殺雲滾滾的向那三人而去。
    正如杜浚所想,這三人此刻正是在商量如何瓜分參王,誰都知道參王的珍貴,尤其是千年參王,其珍貴程度,一旦被人知曉,恐怕就是排到天崩地裂的時候,也輪不到他們了。
    三人中,那高大男子此刻看著參王,臉上又是渴望與驚喜,又是擔憂,忍不住說道:“先前那斷臂的小子很像鬼谷杜浚的朋友,我們搶了這參王,以他誅殺公孫瀾的性子,不知是福是禍。”
    女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便是鬼谷杜浚的朋友,想杜浚也不敢來刺白撒野……”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忽見另外一名鼠目男子臉色一變,看著不遠處的天際,失聲說道:“我們惹禍了!”
    這話一出,加上他神態巨變,端是引的另外兩人齊齊向著遠處的天際看去,入目的是一團百丈殺雲,其中依稀可見兩個人影。
    “走!當日公孫瀾有兩件魂品法寶猶自被他斬殺,卻是我們不能抵擋!”半百女子色變,毫不猶豫的祭出法寶,向刺白山頭逃去。
    最後那高大男子亦是神色駭然,祭出法寶,逃離之際,口中卻依舊埋怨,罵道:“我就說先前那小子像是鬼谷杜浚的朋友,你卻還不信。”
    “誰又能想到,這杜浚居然如此的膽大包天,竟敢殺上刺白山!”
    鼠目男子氣急敗壞的叫了一聲,祭出一件陽品法寶,雙腳踏上,眨眼便超過了先前兩人,當頭逃遁而去。
    其實,也不怪他們膽怯,要知,一件魂品法寶,若是運用得當,堪比鞏基修士的一般神通之威。鞏基並非只是一個修為上的境界,還是一個修士的真正脫變。
    這裡已經不單單是境界上的差距,重要的是神通與元氣的轉變。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一個鞏基修士神通一出,瞬息間便可斬殺數十化意小境的修士!
    而,昔日公孫瀾並雖然不能發揮兩件魂品法寶的最大威力,但是依仗兩件魂品法寶,可以輕易的斬殺同是化意修為的修士數人!
    卻被杜浚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此刻縱然這三人中有便是修為最低的都要高出杜浚一個小境,但是他們的法寶卻不能和杜浚相比!便是他們身懷數個法術,也毫無用處。
    當真打起來,這般修為的修士,哪裡會給對方留下施展法術的機會?
    這時,杜浚已然來到幾人的上空,殺將遁行之時的速度,堪比魂品法寶。
    “想逃?”
    杜浚冷笑一聲,祭出紅纓長槍,甩手刺向三人。
    紅纓長槍呼嘯而出,其上的蒼天大手凝現,將三人籠罩在其中,續而狠狠一拍,逼得逃遁的三人大駭之下,立刻四散而逃。
    ‘轟’。
    大手拍在山體之上,登時石屑飛濺,好似連大地都震動了一下。
    刺白一脈的三人被大手所逼,遁勢不禁一窒,便是這一窒之際,杜浚已然駕著殺將攔在了他們的面前,面色淡然的看著他們。
    “拼了!”賊眉鼠眼的刺白弟子,手持陽品法寶一揮,襲向杜浚,輕喝一聲:“法寶神通,離火!”
    說罷,也不去看其結果,對著另外兩人喝道:“你們且纏住他,待我施展喚魂之術。”
    另外兩人二話不說,紛自祭出法寶神通,卻是兩個近戰的器靈。
    三件法寶器靈的境界都不高,除了陽品的那件器靈是煉化期,剩餘的不過是封靈而已。
    魔宗雖然可以以生魂祭煉法寶,但數量所需也是極為龐大,除非進入一些凶地中,不然靠著偶然碰到的零散魂魄祭煉器靈,進境端是緩慢。
    可是,若無高絕的修為,誰又能像杜浚一般,身懷數件上品法寶,還有書生傍身,若不是如此,他又豈能在喪鬼崗中一口氣將殺將器靈祭煉到立刃期?
    三件法寶襲來,其中兩件陰品法寶氣勢淩厲,對著杜浚狠狠砸來,而陽品法寶卻是一件神通器靈法寶,其上乃是離火獸,有毒火神通。
    一般而言,但凡神通,皆可無需準備,神念一動,神通乃出,不似法術,還要掐訣念咒的準備。
    杜浚冷哼一聲,抬手喚來長槍,橫搶一掃,登時將襲來的兩件陰品法寶與那一團毒火、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打落在一旁。
    但三件法寶在堪比魂品的紅英長槍的掃擊之下,卻沒有殘破,這便是修為上的差距所造成的。
    杜浚掃落三件法寶,二話不說,手中的長槍一縮,一橫,登時將一男一女兩個刺白弟子砸落到一旁。
    這兩人落地,皆是向那賊眉鼠眼的男子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端是將他們氣的口中吐血,卻見那賊眉鼠眼的男子哪裡是在準備什麼法術,分明已然趁著他們糾纏杜浚之時,向刺白山峰逃去。
    此刻,他卻是連自己的陽品法寶都顧不得了。
    杜浚冷哼一聲,手指上扳指狀地幻將登時幻化成一張長弓,一手舉弓,一手拿起長槍,做射箭狀,握住弓弦狠狠一拉,一放。


長槍嗡鳴一聲,如箭,迸射而出,轉瞬間將逃遁的男子胸膛貫穿,去勢不減,猶自帶著男子的身體沖出十丈,方才返回了杜浚的手中。

    就在這時,刺白山頭之上驀然宣洩出一股驚人的氣勢,氣勢之中一條人影飛遁而下,空中猶自叫道:“鬼谷杜浚,休得倡狂。”
    看這人的速度,不出兩息便會來到此處。
    “首席救命!”苟且的一男一女精神一振,放口大叫。
    “魂品仲介法寶!化意修為,卻不是我能抵擋的!”杜浚一掃來人腳下的法寶,目光一閃,手中的長槍一顫,其上大手再次凝出,狠狠的拍向活著的兩人。
    一息!


‘轟’的一聲巨響,大手拍在了兩人身上,兩人的呼救聲戛然而止,下一刻,鮮血飛濺。

    “三人中,鼠目男子修為最高,參王肯定在他身上。”
    杜浚看也不看結果,收了紅纓長槍,縱身向已死的鼠目男子而去,其間更是祭出殺將,喝道:“九鬼去。”
    殺將上的黑雲登時一陣攪動,惡鬼當首,九鬼紛自從黑雲中魚貫而出,鬼嘯連連的向刺白首席而去。
    杜浚不求九鬼有功,但求九鬼能抵住刺白首席一息。他來到鼠目男子屍首前,探手在其懷中一抓,登時將一株半尺長,拇指粗細,金光燦燦的參王抓在手中。
    兩息!


卻不想,刺白首席見九鬼迎來,來勢毫不停息,腳下的劍狀法寶長鳴一聲,竟然凝出一隻牛狀的器靈。此器靈一出,登時對著九鬼咆哮一聲。

    僅這一聲,便讓九鬼身軀顫抖,化作九道黑煙,逃回了殺將中。
    “出鞘期的吼牛器靈!”
    杜浚臉色一變,立刻回身,抓住葉飛,喚來殺將,便要逃遁。而就在他雙腳落在殺將上的同一刻,刺白首席已然襲來。
    杜浚但覺身後妖風撲來,竟連經脈中運行的元氣都不禁一窒,不禁色變,卻是不回身,去勢不減,口中輕喝一聲:“鬼老!”
    隨著他的和聲,手中的幻將遽然飛出,刹那間,書生便凝現而出,反身迎向刺白散主。
    “知道你小子敢來這裡,打的就是我的注意。”
    被杜浚稱為鬼老的書生不滿的叫囂一聲後,臉色一肅,抬手飛快的在身前掐出幾個法決,手法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刺白散主此刻探出的手臂已然堪堪觸及到杜浚的衣衫,就在此時他忽而臉色一般,但覺前方迎來的泥團上,有一股大力湧來,好似萬頃巨水一般,讓人不能抵擋。
    一息,他便被這詭異的大力推了出去,雖然毫髮無傷,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杜浚逃去。
    而後泥團遽然而動,向逃遁的杜浚追去。
    “哼,敢來刺白撒野,此事需向鬼穀散主討個說法。”
    刺白首席目光閃爍,驀然回身,向刺白山頭而去。
第五十九章 曲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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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浚攜著葉飛,一路駕著殺雲回到天霞洞中,對於方才他闖的禍事,他卻絲毫不放在心上,想他是鬼谷首席弟子,若刺白找來,只有鬼穀散主應對。
    況且今時不比往日,相信但凡見他誅殺公孫瀾的人,便是知道了他身懷紅纓長槍,即便是起了窺欲之心,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能從杜浚手中將東西搶走。
    回到洞府中,葉飛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摸樣,望著面前的杜浚,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他與面前這個男子的差距,這種差距不但只是修為上的,還有行事作風。
    杜浚從須彌袋中取出參王,遞給葉飛,他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留下的意思。
    這讓葉飛又是一愣,看著杜浚手中的參王,卻不接過,只是訥訥道:“這參王杜兄你留下吧,以我此刻的修為,若是被知道身懷這絕品參王……”
    餘下的話,他並沒有說,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杜浚也不是迂腐之人,當下收了參王,對葉飛說了一句:“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說罷,駕著殺將出了洞府,向鬼穀‘回’字建築而去。
    來到南門,按下殺將,杜浚縱身來到了第四層,尋到那煉丹成癡的鬼穀四代老祖居所,推門而入。
    房間中依舊昏暗,原本正在煉丹的老人忽聞門開聲,眉頭一蹙,正要喝罵,回頭一看,來人映入眼簾,不禁讓他臉頰抽搐了幾下,暗道:“這人怎麼又來了。”
    當即,這老人不待杜浚開口,便說道:“我這裡可真沒有什麼好點的丹藥了。”
    杜浚一怔,旋即苦笑,也不言語,一拍須彌袋,將參王拿在了手中,房間中登時被參王上的金光所彌漫。
    老人一見參王,便深深的愣住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杜浚手中的參王,口中喃喃有聲,卻聽不清說的什麼。
    他下意識的探手便要去抓那參王,卻聽杜浚此刻冷哼一聲,身形一窒,霍然回神,對著杜浚強然一笑,訕訕的收回了手掌。
    “你可能將這東西煉丹?”杜浚問道。
    老人的目光依舊不能從那參王上面移開,心中恍然想道:“參王,居然是參王,我若是以這東西煉丹,必能提升我煉丹的經驗!”
    一念到此,當即答道:“可以……”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忽聞一個冷淡的聲音說道:“就你手中的那些次品丹方,煉製這參王,豈不屈沒參王?”
    卻是書生不知道何時凝現在半空,此刻淡然的看著老者,譏諷笑道:“恐怕你煉製出來的丹藥,還比不上生吞這參王的效果好!”
    老人汗顏,隱晦的摸了一把汗,如是說道:“前輩說的是,是弟子浮躁了。”
    杜浚略微失望,開言向老人置換丹藥。
    老人嘴角不住的抽搐,隱晦的望了書生所在的虛空,咬牙拿出幾個玉盒,放到杜浚面前,道:“我這裡真的沒有好些的丹藥了,那些稍微入品的丹藥莫不是被……”
    “小氣。”書生撇撇嘴,說道。
    老人擦把汗,心中苦澀不已,此刻卻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杜浚搖搖頭,拿了三個玉盒,複而在參王之上扯下幾條鬚根,放到一旁的木桌上,不待老人拒絕,便出了房門。
    祭出殺將,扶搖而上,向天霞洞而去。
    這在‘回’字房舍群眾便直接踏空而行,如此作為,整個鬼穀六代以下,除了鬼穀首席、赤魔居士杜浚外,還真沒有別人敢如此。
    天霞洞中,葉飛臉色恍然,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覺眼前一黑,抬頭便看到了殺將歸來。
    杜浚收了殺將,來到葉飛面前,將三個玉盒遞給他,道:“可惜參王不能祭煉,眼下你且拿著這三枚丹藥修煉,來日我若能煉化了參王,必定分你一份。”
    葉飛搖搖頭,長舒一口氣,看著杜浚說道:“杜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我心中已經很愧疚了,日後若再不知廉恥的分了參王練成的丹藥,卻要我如何做人?”
    杜浚看了葉飛的一條空蕩的手臂,一拳打過去,道:“我們是兄弟。”
    葉飛一笑,道:“來日你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權當給我一次報恩的機會。”
    ※※※
    “慷慨如你,杜兄,得你這般朋友,葉飛此生無憾了。”
    葉飛留下這句話之後,走了,背影有些蕭瑟。
    杜浚明白,昔日並肩的兄弟,眼下雙方之間的距離卻越拉越遠,卻是讓人有些惆悵了,杜浚歎息一聲,卻沒有挽留葉飛,此刻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此刻,在葉飛心中對我的感激多,還是友誼多?一個兄弟,卻變成了朋友。”
    杜浚也有些惆悵了。
    無盡尋仙路,坎坷,盡是些想不到的愁苦。
    葉飛走了,曲侯卻來了。
    曲侯來的時候,手中掂著兩壇酒,話也不說,直接給了杜浚一壇,自己一壇,就這麼灌了起來。
    杜浚接過酒罈,看了曲侯一眼,也喝。
    這酒,好烈。
    曲侯一口氣將半壇酒灌入腹中,甩手將酒罈摔倒一旁,‘啪’酒罈碎了。
    “你想說些什麼?”
    曲侯斜眼半醉的看著杜浚,突兀的問道。
    杜浚喝著酒,許久亦是將酒罈摔碎,只說了幾個字:“枯魔穀、骨灰壇、鬼谷女弟子。”
    這話回答的也是突兀。
    但兩個人好似都明白,好似本就應該如此。
    曲侯靜默良久,忽而歎道:“玄陰魔宗……一個玄陰卻不是你我久留之地。”
    他盯著杜浚,道:“荒州有多大你知道麼?”
    杜浚笑了,他雖然不知道荒州有多大,卻知道中原有多大。
    “外面才是你我的天地。”曲侯忽而說道。
    杜浚搖搖頭,道:“被人利用的滋味並不好受。”
    “你長大了。”曲侯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一個酒罈,灌了幾口,道:“昔日你只不過是一個喜歡自哀自怨的毛頭小子。”
    “修真無歲月,千歲和幾千歲又有何區別?”杜浚歎息一聲。
    曲侯也笑了,他望著杜浚,忽道:“和你說話很輕鬆,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杜浚卻不笑了,他臉色一整,道:“聰明人往往都活不長時間,我還是做一個傻子的好。”
    曲侯一怔,旋即長身而起,放聲說道:“好一個傻子,當浮一大白!”
    說完,頭一仰,但聞幾聲‘咕嘟咕嘟’聲,待他放下酒罈之時,裡面的酒卻已然空了。
    “只是人生難得糊塗,做不成傻子,我又不想做聰明人,你說,我應該如何?”杜浚忽而悠悠說道。
    “你真的長大了。”曲侯深深地望了杜浚一眼,話鋒一轉,道:“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杜浚漠不作態。
    曲侯一笑,道:“還有一年,鬼王內穀大開,屆時玄陰六代以下,各脈同代大弟子共入其中尋找屍蠱,除去公孫瀾被你誅殺,還剩十一人。”
    “這十一人中有兩人像你一般,又是支脈同代大弟子,又是玄陰同代大弟子,還是支脈首席,亦有一人身兼支脈同代大弟子和玄陰大弟子。”
    “在鬼王內穀,重要的還是你們三個支脈首席,旁人縱然尋找再多的屍蠱,也不過是得到些賞賜,但是你們一旦收集到十隻以上的屍蠱,便有資格挑戰玄陰首席燕竹!”
    曲侯看了杜浚一眼,一笑,又道:“玄陰首席燕竹乃是本門的顏面一般的存在,哪裡是說挑戰便能挑戰的?縱然是支脈首席和其相比,也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杜浚皺眉不語。
    “此去多坎坷,鬼穀中,除了你,同去的只有三個支脈同代大弟子,而你修為的時日尚斷,還需多謹慎。”
    曲侯說完,長身而起,向洞外而去,卻又道:“淒風山,淒風陣陣,好似少女哭泣……情塚,葬天下之情,破情屏風何其銳利?石室中的四條墓道,各有玄機,你又去了其中幾道?”


杜浚一愣,玄機目光一閃,望著曲侯離去的背影,沉思不語。

    洞穴外,傳來曲侯的一聲長歎:“大峽谷,大峽谷,當真便是你所想的那般簡單麼?來日事成之後,我且送你一場造化,能不能得到,就要看你自己了。”
    天霞洞中,杜浚目光吞吐,皺眉沉思,暗道:“淒風山、情塚、大峽谷,曲侯臨走為何偏偏說出這三個地方?”
    忽而,他心中靈光一閃:“難道是玄陰老祖的仙品法寶?”
    “這人修為鞏基以上,不是假丹,也是化神期了,還不至於隱藏在玄陰多年,只為圖謀一件仙品法寶。”
    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凝現而出,看了杜浚一眼,這般說道。
    只是杜浚卻沒有看到,書生的鬼眼隱晦的一閃,更沒有聽到書生的喃語:“難道,他所圖的是那個地方?可是那地方……”
    說到這裡,它好似極為恐懼,生生將餘下的話吞到了腹中,只是一雙鬼眼中,卻又偏偏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
    淒風山,淒風陣陣。
    山頭上,曲侯仁立,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女。
    卻是青姬。
    許久,曲侯道:“昔日,你和我置氣,立下誓言,不讓我上這山頭半步。”一笑,道:“不想此地的東西,卻被杜浚取走了。”
    青姬哼聲說道:“你蹉跎了多少年的時光?只為了那飄渺的所在,值得麼?”
    一頓,接道:“此刻假杜浚之手,卻也不肯放棄麼?”
    “杜浚去過情塚了!”曲侯忽而說道。
    青姬一愣,旋即說道:“情塚?那葬天下之情的墳墓?”
    曲侯點點頭,道:“杜浚這人卻也是個可憐之人。”
    青姬淡然一笑,略帶期待的說道:“不知來日,他是否能破了情塚,掙破情塚的詛咒?”
    “一個情塚而已。”曲侯神態孤傲,道:“若不是你陪我同去,我獨自進不了石室,還真想進去一試!”
    青姬臉色遽然一冷,道:“你還不配。”


說完,頓空而去。

    曲侯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苦笑一聲,喃喃道:“不配?若不是因為你,我又何須窩囊在玄陰這等荒州一偶?”
    ※※※
    天霞洞。
    杜浚駕著殺將遁出洞府,作勢向鬼穀外而去,但是行到半空,他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去勢一轉,卻又調頭回來了。
    按下殺將,落到了天霞洞外。
    “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天霞洞中靈氣飄逸,我還需在洞口布下陣法,封住洞口,不讓靈氣外散,來日回來之後,必然能夠沉澱不少靈氣!”
    杜浚目光一閃,再不遲疑,舉步,在天霞洞外漫步起來。
    一步出,陣法現,十步之內,陣法小成!
    (“聰明人往往都活不長時間,我還是做一個傻子的好。”——“只是人生難得糊塗,做不成傻子,我又不想做聰明人,你說,我應該如何?”
    杜浚這兩句話,其實是在說,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知道的多了,恐怕有危險,但是我又不是傻子,難以做到裝作不知道,好不為難,所以,你說我怎麼辦?
    這裡用的是反問,暗含諷刺,怎麼辦?當然是讓曲侯不再利用他了。)
第六十章 鬼王內穀
    神道穀。WwWQunabENcoM
    玄陰眾凶地中,排名僅次於大凶首位鬼王內穀的所在。
    山谷中窮山惡水,山石猙獰,舉目眺望,入目的盡是黑灰與腐朽。
    這地方的魂魄比喪鬼崗還要多,而且其中以凶魂、惡鬼居多,更有少數的高階魂魄。如此多的魂魄,所滋生的鬼氣簡直鋪天蓋地,讓人一入其內,便覺得有陰寒氣撲來。
    杜浚站在一棵漆黑的枯樹下,殺將便在其前不遠處,九鬼猙獰,卻是將一個凶魂按在地上,使其不能動彈。
    “殺將吞。”杜浚輕喝一聲。
    殺將驀然而動,來到九鬼旁,張口將一個遊魂吞噬,這也是九鬼中最後一個遊魂。
    隨後,杜浚撒開八鬼,一把將現在被按在地上的凶魂抓在手中,一甩,送入了殺將口中,旋即雙手掐出了一個個烙印。
    碎遊魂,而換凶魂!
    自從那天天霞洞中,曲侯離去,次日杜浚便來到了這裡,一年的時間中,他將殺將器靈的境界提升到了立刃中期,勉強將九鬼中的八隻遊魂、其中四隻換成了凶魂。
    之後,他又用這一年時間中撿來的數百件法寶的本命之氣,通過骨逆,將殺將的品階堪堪提上了陽品仲介,整整九百多件入品的殘寶,才為殺將增加了一千一百多道烙印。
    此地雖然兇惡,但是其中的殘寶卻不多。也正是因為此地兇惡,所以但凡敢來這裡的人,莫不是修為精純,以致歷代玄陰弟子,死在這地方的人很少。
    況且,玄陰凶地中的殘寶是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沉澱積累,才有了現在的數量,眼下被杜浚撿來祭煉法寶,卻是越用越少。
    到此,殺將烙印之數,三千九百多道!
    殺將品階達到陽品仲介的時候,杜浚又將九鬼中剩餘的三隻遊魂,換成了凶魂。
    眼下,隨著這最後一隻遊魂被置換成凶魂,殺將上的九鬼已然稍具規模了。九鬼中,以凶鬼為首,八隻凶魂為輔,這等陣勢,便是碰到了化意修為的修士,只要其法寶魂品以下,殺將便可將其誅殺。
    一般而言,離魂獸可以祭煉魂魄的神通,在眾多異獸中獨佔鰲頭,除了那些很是逆天的異獸。但是祭煉離魂獸器靈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尋常修士把一個離魂獸的獸魂祭煉到殺將這種地步所用的時間,甚至可以煉製出兩個同品同境界的法寶。
    杜浚之所以容易些,莫不是因為殺將中那是變異的離魂獸,若不然,在祭煉、吞噬每個魂魄的時候,還需要很長的祭煉。
    哪像杜浚此刻,殺將下顎一張,吞了魂魄,杜浚再補上幾個烙印,就成了。
    若是被旁人看到殺將器靈這變異的神通,恐怕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從杜浚手中搶過來,當年的鳴幹就是一個例子,只不過最後非但沒有搶到殺將,還死在了杜浚手中。
    “一年的時間中,忙著祭煉殺將,卻荒廢了修為,幸好丹田中的元氣漩渦,有自行運作、吸納靈氣之能,不然我一年中都為修煉,修為必定會縮減。”
    修真一途,不進則退。
    杜浚收了九鬼,踏上殺將,向山谷更深處低空飛去,繼續尋找著魂魄。
    “五條隱脈,現在已經貫通了四條,只剩下天靈那一條了,只消將這條隱脈貫通,便可達到凝氣小境了。”飛遁中,杜浚暗道:“其實練氣期四個小境界之間、搏殺時的威力相差都不甚大,只是這練氣是給修士打基礎,所以四個小境莫不是千變萬化,各有各的用處。”
    “修身期,強健體魄,啟靈乃開啟靈根,使修士可以感受到天地靈氣,收歸入體;練氣期,開啟丹田,沉田小境,化靈氣為元氣,入竅小境,貫通體內五條隱脈……那麼凝氣小境呢?”杜浚想到這裡,眼中精光一閃。
    這時他所在的下方,恰有一隻遊魂飄蕩,他揮手一指,殺雲一窒,九鬼出,撲向遊魂,七手八腳的將遊魂捉住,奮力一扯,遊魂怪叫一聲,被生生扯碎,化作一股鬼氣,被殺將一吸,納入了口中。
    續而,九鬼歸來,杜浚繼續前行,就在此刻,他忽而眉頭一蹙,斜望遠方,少頃,卻見有一隻紙鶴迅捷飛來,來到他的面前,盤旋一周,落在了他的手中。
    “仙鶴傳書?”
    杜浚將紙鶴展開,卻見上面只寫著幾個字:夜,內穀開,速歸。
    “就在今天晚上麼?”杜浚雙眼一眯,說道:“等了一年,終於來了!”
    ※※※
    屍蠱,乃是煉丹之時必不可少的東西,尤其是對玄陰這等功法陰寒的門派來說,更是需要時時的補給。不然一個門派,若是缺少了丹藥,必然成不了什麼氣候。
    屍蠱,鬼王內穀的產物。
    屍蠱,也是三脈首席通往玄陰首席大道的鑰匙。
    想玄陰首席燕竹,修為鞏基,跳脫輪回,不在六道,從那冥冥中抹除了他的名字,更是以三天的時間渡過了鞏基小劫。
    這等的人物,便是各脈的散主見了,也要以禮相待。
    更不用說,現在的玄陰掌門,便是靠著燕竹擊敗上代玄陰首席,才上位的。可以這麼說,但凡坐上了玄陰首席,便能讓當代玄陰掌門欠下自己一份人情!
    這等人物足以狂傲玄陰了。
    又哪裡是想要挑戰便能挑戰的?
    十隻屍蠱,還要支脈首席,才能換來一次挑戰的機會!
    這個機會,杜浚絕對不會放棄,也不能放棄,只因為那一枚化魔丹!
    但是,一個練氣期的修士,他縱然是得到了十隻屍蠱,去挑戰鞏基期的燕竹,恐怕便是燕竹抬抬手,就能將他滅了。
    小境之間,差距不大,但是每個大境界都是一次昇華,是一次質變,相應的,修行的方向,也會改變!
    練氣修元,鞏基修的是神通!
    神通,天下法術數萬萬,卻莫不是從神通上推衍而來的!
    “鞏基期的修士,強大的讓人望而生怯!”
    杜浚駕著殺將,飛遁回鬼王谷,一路上靜默無聲,不禁讓他有了幾分的惆悵,想來,眼下只消得到十隻屍蠱,那想了數年的願望,近在咫尺,只是燕竹,始終是玄陰六代以下的弟子不能逾越的強大存在。
    此刻,鬼王內鬼已然遙遙在望,煙霧繚繞中,可見幾人站立的身影。
    杜浚收攏心神,臉色複而淡然,少頃便來到了幾人的面前,拿眼一掃,卻是丹紅等鬼王穀的幾人。他在半空稍作停息,便按下了殺將,落在地上。
    “好大的架子,還要我們仙鶴傳書。”
    一聲不滿的話語忽而響起。
    杜浚循聲一看,卻是那個在鬼王神殿中難為過他的霍天,此人乃是鬼谷七代弟子,修為化意中期,持有一件陽品上階、以及一件陽品初階法寶。
    杜浚默不作聲,臉色冷淡的瞄了霍天一眼,忽而祭出殺將,殺將一出,黑雲滾滾,登時讓內穀口的陰森之氣又濃重了許些。
    “你,你要做什麼?”霍天完全沒有想到杜浚如此強勢,見杜浚祭出法寶,登然大驚失色,連退幾步,口中吃吃問道。
    杜浚又瞄了霍天一眼,也不正眼看他,一笑,道:“只是祭出法寶。”
    “只是祭出法寶!”這句話說的有點突兀,讓霍天一怔,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登時窘迫不已,惱羞成怒的望著杜浚。
    杜浚不再理會他,一掃面前剩下的幾人,心中暗道:“鬼谷七代大弟子霍天,八代大弟子我不認得,卻是一個老嫗,而九代是丹紅,這人與我有舊怨,還需防他一防。”
    這時那古稀體態的老嫗忽而斜目望著遠處,聲音乾澀的說道:“來了。”
    一句話剛說完,就見遠處的夜空中,有幾道流光而來,頃刻間來到杜浚等人不遠處,遁光一息,露出真容來,卻是刺白一脈的三人。
    先前那在刺白山脈阻攔過杜浚的、刺白首席赫然當首而立,魂品法寶當前懸浮,其上的吼牛獸器靈若隱若現。而剩餘的卻只有兩個中年男子。
    刺白十代大弟子公孫瀾,已然被杜浚誅殺!
    刺白首席望了杜浚一眼,面色不善,冷哼一聲,卻也沒有說什麼,複而望向杜浚身後的幾個鬼穀同代大弟子。
    只是,杜浚分明察覺到,在刺白散主的目光落到丹紅身上之時,有了那麼少頃的停息頓止。杜浚當即隱晦的瞟了丹紅一眼,卻見丹紅臉色稍微有點不自然,卻也是別有深意的望了刺白散主一眼。
    “這二人之間分明有什麼糾葛,內穀此行,不善!”杜浚默不作聲,也不點破,卻暗自警覺起來。
    驀然,夜色中忽而有陣陣陰風撲來,好似那臘月寒冬的北風一般。
    眾人看去,卻見在夜色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高達三丈的巨大的影子闊步行來,輪廓猙獰。在其後,有四道遁光追隨。
    “是鬼蕩一脈,這一脈一向這麼張揚。”鬼谷八代大弟子,那名老嫗看了杜浚一眼,低聲說道。
    杜浚心中一動,當下回望了老嫗一眼,他在鬼穀中雖不說為人不喜,但是除了十代弟子之外,所有的人莫不是因嫉生恨,對他連番的突然上位,頗為嫉妒。
    而此刻,這老嫗話裡行間分明有幾分親近他的意思,杜浚與這老嫗彭水相逢,這又是為何?
    此刻也不是細想的時機,這時那巨大影子已然來到了眾人面前,杜浚望去,駭然,那竟然是一隻健壯的魂魄!
    “那是一隻上品厲鬼!”老嫗此刻又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只是這話卻分明是說給杜浚聽的。
    此刻,追在厲鬼之後的四道流光一息,落下,宮清也在其中,拿眼一掃,便看到了杜浚,俏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的嫣紅,咬著下唇,垂下頭去。
    鬼蕩當首的首席,卻是一名三十許的少婦,看那青衣垂發間,端是風月猶存,風姿不減昔年。此刻,少婦對著巨鬼一揮手,這巨鬼便頃刻間化為常人大小落在了她的法寶之上,陰沉的望著眾人。
    “器靈,鬼蕩首席竟以厲鬼做器靈,也是,厲鬼雖說沒有神通,但其近戰之下,比一些次品的近戰獸魂,還要淩厲。”杜浚眼中精光一閃,暗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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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三次
    刺白首席的吼牛,鬼蕩首席的厲鬼,兩件具是魂品法寶,器靈也皆是出鞘期,所以才可這般的凝現而出。wwW!此刻兩人將各自的器靈放出,卻是有顯擺之意。
    刺白首席更是對杜浚一笑,不鹹不淡的問道:“鬼穀首席,赤魔居士,你的法寶器靈呢?那日刺白山腰,我依稀看到你的器靈乃是一隻殘手,為何不祭出呢?”
    這話一出,雖然在場的都是玄陰中屈指可數的人物,卻也忍不住憋笑起來。
    杜浚臉色淡然,他有紅纓長槍,又有旗幟,若是祭出,其上的鬼頭凝現,卻也不比他們二人的器靈差,只是眼下內谷一行,丹紅和刺白散主,以及鬼谷老嫗具是有些詭異,讓杜浚不得不防。
    而且,杜浚本就不是張揚的人,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任旁人叫上青天,恐怕他也不為所動,此刻卻是絲毫沒有將刺白首席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暗自思量起來。
    “記的,當年丹紅的法寶器靈也是出鞘期,只不過是件陽品而已,出鞘之前的幾個境界還好說些,只是一旦到了出鞘之上的啟靈期,卻是難上加難,據說啟靈之後,器靈會有一個昇華,就宛如修士鞏基一般。”
    杜浚久久不語,卻讓旁人以為他無言以對,心中羞愧,更有刺白一脈的同代大弟子暗中想道:“赤魔居士?任他膽大包天,修為的時日也太短了,此刻見了兩個支脈首席,想必之下,定然相形見拙,暗自傷心。”
    這時鬼蕩首席,那少婦一掃眾人,道:“玄陰有法,禁止同門搏殺,但一入內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說罷,當先帶著鬼蕩一脈的幾人架起法寶,遁入內穀中。
    臨行之前,宮清看了杜浚一眼,那神態分明有話對杜浚講,最終卻化為了一身淡淡的歎息。
    待到鬼蕩數人全部進入內穀中,刺白首席深深的看了杜浚一眼,陰森一笑,也是帶著另外兩人,進入內穀中,只是卻有好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傳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嘿嘿嘿。”
    這句話分明就是說給杜浚聽的,登時讓原本就不滿杜浚先前在與其他兩脈首席法寶比看中、落下風的霍天、丹紅兩人臉色一變,具是下意識的和杜浚站開了一段距離,如此好似還覺得不甚安全,卻是一言不發的架起法寶,進入了內穀中。
    對這二人的作態,杜浚冷笑一聲,望著內穀,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纖手,還有一串佛珠,戴在纖手上的佛珠,正是在初得骨逆之時,那救走濕邪的少女之手。
    “待得到化魔丹之後,還需趁早離開玄陰。”杜浚暗道一聲,踏上殺將,也向內穀中而去。
    隨他而去的,還有那名老嫗,老嫗駕著法寶,趕上杜浚,齊肩而行,稍作沉默,道:“內穀,以霧氣而分,如這漆黑濃霧,只是一段,而後有一片紅霧,需破除,才能達到內穀深處。”
    杜浚看了老嫗一眼,一笑,點點頭。
    “紅霧之後,卻有灰、青、白三色霧氣,各自劃分出三個地域,屍蠱便在這三片霧氣中滋生,以往,三脈平分三片霧氣,鬼穀灰,刺白青,鬼蕩白。”
    隨著老嫗的話語,兩人進入了內穀,一入內谷,杜浚登時感到眼前驀然一片渾濁,周身盡是化不開的濃霧,視線所及,不能三丈。
    入了內谷,老嫗自然而然的當先而行,杜浚隨後,如此遁形了許久,內穀中不見日月星辰,估摸著也就有半日,黑色的霧氣,開始慢慢的變成了紅色。
    再行一個時辰,遁形中的杜浚但覺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一處沒有霧氣的所在,這段空白區呈現弧形,寬有十多丈,長不能望及。
    空白區的另一端,赫然便是宛如刀切的紅色霧氣,此刻鬼蕩、刺白、以及丹紅、霍天莫不是停息在此,個個臉色肅穆的望著那紅色霧氣。
    杜浚停息在不遠處,冷眼相看。
    卻見鬼蕩首席祭出她那銀簪狀的法寶,迎風便長,少頃便化作十丈大小,又聽一聲鬼叫,其上厲鬼器靈凝現,三丈大小的身軀一搖,刹那間漲大十丈,好似一座山頭一般。
    陰風怒起,圍繞在厲鬼龐大的身軀。


“老規矩!”少婦回頭對著刺白、鬼穀兩脈說了一句。

    厲鬼仰天嚎叫一聲,踏步向那紅霧而去,遙遙的便舉起一雙碩大的拳頭,狠狠的向紅霧砸去。
    幾乎就在同時,紅霧忽而激蕩了幾下,突然,一聲更為淒厲的鬼嚎從紅潮中傳出,眾人但覺這聲音入耳,竟然一時間心神不穩,個個臉色慘白。
    細聽而去,哪裡是一聲鬼嘯,分明是無數的鬼叫融合在一塊所化。
    杜浚目光一凝,收斂心神,看著那直奔紅霧而去的厲鬼。
    紅潮中鬼嘯一出,登時讓厲鬼的去勢一窒,旋即厲鬼不忿的嚎叫一聲,三兩步來到紅潮之氣那,雙手掄起,捶向紅霧。
    就在這時,宛如刀切的紅霧驀然一動,一股紅霧凝成一股,宛如觸手般探出,眨眼間化作了一隻鬼手,托住了厲鬼砸來的雙手。
    厲鬼雙手砸在那紅色的鬼手上,其龐大的身軀竟然被震退了數步,這數步亦有數丈之遙。
    紅霧中探手的鬼手拍退厲鬼之後,並不消散,反而逐漸的伸出來,少頃整條手臂伸出,續而再手臂的末端,伸延出一條臂膀來……少頃,一個全身通紅的厲鬼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紅鬼竟然和先前鬼蕩首席的法寶器靈一摸一樣,只是鬼蕩首席的器靈乃是黑色罷了,除此之外,就連那猙獰的神態都具是一般無二。
    紅鬼一出,被震退的黑色厲鬼狂叫一聲,卻又沖來過來,和紅鬼糾纏在了一塊,只是不多時,杜浚便看出,用不了多久,黑鬼便落敗。
    那紅鬼雖然和黑色厲鬼一般摸樣,但攻擊卻淩厲非常,且,每當黑色厲鬼在它身上留下損傷,那無盡的紅霧便會分出一股,灌入到它的體內,使其的損傷,瞬間恢復。
    鬼蕩首席面色冷靜不變,盯著搏殺的兩隻鬼魂,口中小聲念道:“一丈,兩丈……三丈……五丈……”
    杜浚心中一動,目光又落到了搏殺的兩隻魂魄上,卻見那黑鬼雖然落下風,可步履卻絲毫不亂,纏殺之中,有意無意的將紅鬼向紅霧遠處引去。
    片刻,當兩隻魂魄的搏殺之地遷移到距離紅霧十五丈地方的時候,忽見鬼穀首席冷笑一聲,輕聲喝道:“殺。”
    一字出,黑色厲鬼登時咆哮一聲,攻勢一時間變的無比的淩厲。
    反觀那紅鬼,距離紅霧越遠,其攻勢便越弱,且,隨著和紅霧距離的拉遠,在它受到損傷的時候,紅霧灌入其身的紅色霧氣便也越發的薄弱。
    到了現在,任它受到怎樣的損傷,紅霧也不聞不動了。
    可即便是如此,兩隻魂魄的搏殺卻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分出勝負了。
    鬼蕩一脈剩下的三人見此,紛紛祭出法寶,一時間倒也打的風生水起,各種器靈的神通不盡相同,糾纏在紅鬼的周身,讓人眼花繚亂。
    這時,紅霧中忽而又有眾鬼嘯傳出,隨著鬼嘯,紅霧一陣攪動,轉而一隻五丈大小的濕邪從中而出,毫不停息,直奔眾人而來。
    濕邪本是下等的異獸,乃是屍體經久不腐,所滋生的,和屍蠱不同,一般一具屍體便可滋生數隻濕邪。但是此刻看著濕邪龐大的身軀,卻不能以尋常濕邪看待。
    “濕邪王!”刺白首席臉色一變,驚道:“這次紅潮為何有如此大的威勢?”
    一旁,老嫗忽而低聲對杜浚說道:“紅潮有三次逆襲,一般濕邪王都是放在最後,想不到此次居然在第二次逆襲中,便放出了濕邪王,恐怕內穀有變!”
    杜浚一愣,正要說話,忽聞一聲驚吼,抬眼看去,卻見刺白首席已然祭出法寶,凝出吼牛器靈,和濕邪王搏殺了起來。
    濕邪王頗具威壓,雖無神通,可其尾部的尾鉤卻宛如鐮刀一般,甩落之間,讓那吼牛器靈暴跳如雷,連連巨吼,每每震的濕邪王攻勢一窒。
    看到這裡,刺白一脈剩下的兩人也紛自祭出法寶,加入搏殺之中。
    再看鬼蕩一脈,雖然已經將紅鬼打的殘破不堪,卻也是很勉強的佔據上風,紅鬼攻勢絲毫不減其淩厲。
    然而就在刺白、鬼蕩兩脈自顧不暇之時,紅霧中鬼嘯又來,一道黑影從紅霧中遙遙飛來,速度之快,瞬息間便破出了紅霧,卻是一隻殘破、枯槁的白色枯骨手掌!
    這常人大小、腐爛的白骨手掌一出紅霧,登時一顫,頃刻間化為做幾十張大小,宛如山嶽一般,繚繞著數道紅霧拍向眾人。
    “第三道逆襲!”
    刺白、鬼蕩兩個散主色變,失聲叫道。
    大手襲來,首當其衝的丹紅、霍天二人更是大驚失色,甚至連法寶都來不及祭出,只是閃身向大手襲來的範圍之外躲去,卻依舊被大手邊緣擦到。
    丹紅二人僅僅被這大手稍微擦到一點,卻也是紛自被震落到一旁,忍不住張口‘哇’的噴出一口熱血,掙扎站起,驚恐的望著大手。
    ‘轟’,枯朽的大手拍在了地面上,登時塵土飛濺,遮擋視線。
    塵土未曾散盡,枯手卻又抬了起來,一震,又漲大三百丈,遙遙一掌,淩空飛拍向眾人,其寬越的手掌將所有的人籠罩在攻勢之中。
    丹紅二人見狀,驚駭欲死,剛剛躲過,卻又被這鬼手籠罩在其中,當即紛自祭出法寶,襲向鬼手,而他們二人卻縱身而起,向著刺白、鬼蕩兩脈逃去。
    兩件法寶擊在鬼手之上,卻聽‘啪啪’兩聲,白骨鬼手來勢絲毫不減,丹紅二人的法寶卻在剛剛觸及到鬼手之時,驀然炸碎。
    在陣陣轟隆聲中,鬼手驀然一抬,宛如一片烏雲一般,由上而下拍向眾人!
    眾人齊齊變色,此刻,縱然是拼命逃遁,也來不及了,誰也沒有想到這第三次的逆襲居然有如此威勢!
    況且,此刻眾人眼中最大的依仗——鬼蕩首席與刺白首席各自被紅鬼與濕邪王糾纏,不能騰出空閒應對這拍來的大手。
    而大手之威,卻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此一刻,所有人深深絕望了!
    “鬼手如此強大,除了刺白、鬼蕩兩位首席,眼下在場的人中,又有誰能夠抵擋它?”
    所有的人抱著這個念頭,視線四掃,具是滿臉失望,在場的眾人中,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逆轉這般形式!
    “我命休矣!”刺白散主臉色慘白,其魂品法寶猶在和濕邪王糾纏,此刻若是抽出,他必定會立刻死在濕邪王尾鉤之下。
    “想不到這一次,紅霧逆襲竟然如此的淩厲,觀這鬼手,除非我與刺白散主共同抵禦,或可勉強抵禦,可是眼下我二人具是不能抽身,這可如何是好?”鬼蕩首席暗自想道,手法決不停,猶自抵禦這紅鬼的攻勢。
    眾人中,那名叫做宮清的少女臉色依舊的淡然,她回首看去,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看上那男子一眼,哪怕一眼,也能含笑而去了。
    但是她視線所到之處,看到的只有虛空,以及一臉錯愕的鬼谷老嫗,未見、那少年的身影!
    “也好,逃了也好……只是你無與我同死之心,我卻有和你同葬之意……”
    少女如此想到,暗自歎息一聲。
    緊接著,宮清的耳畔傳來眾人一聲驚呼,循聲望去,卻見一條人影、此刻遙遙升空,迎向了拍來的巨大鬼手!
    杜浚!
第六十二章 破鬼手
    鬼手幾百丈,勢如大山巨石,周遭更有數道紅霧環繞,其一拍之下,便是一座山峰恐怕也會崩析!
    在所有人絕望之中,卻是沒有想到,在場的眾人中,還有一名被他們遺忘的男子,那名男子魔號:赤魔居士,常被人喚作:鬼谷杜浚!


此刻,正是這個男子遙遙迎向了拍了的巨手,只為了那名叫做宮清的少女。wWW

    “縱然萬人死去,與我何干?只是你不同,誰若傷你半點,便是這蒼天,我也破了蒼穹!”
    杜浚怒吼,一句話中,盡顯狂傲與叛逆。
    這一刻,那叫做宮清的少女笑了。
    此一刻,便是鬼蕩首席,那名少婦也是一臉羡慕的望了宮清一眼。
    “好,你去,若死在鬼手下,我絕不獨活!”宮清喊道。
    這少女一直自閉,性子中卻帶著幾分的孤芳自賞,幾分的驕傲,幾分的執拗,幾分的偏執!
    杜浚回過頭,目光落在了拍來的大手之上,臉色平靜,口中卻急聲喝道:“殺將、幻將、紅纓長槍,現。”
    隨著他的話語,他腳下的殺將驀然而動,分出一股殺雲托著他,懸飛在了他的面前。接近著,他手上的扳指閃過一道黃光,幻將而動,化作一座山峰,擋在了他的面前。
    再一息,杜浚周身忽而彌漫出一股血煞之氣,震人心魄,這血煞之氣中,一杆十丈長槍凝現在他的面前,橫槍一掃,直指拍來的鬼手,氣勢竟和鬼手不相上下。
    下方,鬼蕩首席忽而大叫一聲:“我等快些誅殺了紅鬼和濕邪王,唯恐鬼谷杜浚抵擋不了多久!”
    此話一出,登時刺白、鬼蕩兩脈的弟子同時加快的攻勢,個個臉色緊張,卻默不作聲,任額頭上冷汗流下。便是一旁的鬼谷老嫗和丹紅、霍天三人也是齊齊加入了搏殺中。
    半空,杜浚目光一閃,喝道:“給我破!”
    他面前的幻將所化的山峰驀然而動,轟隆聲中,撞向了鬼手的小拇指,但聞‘轟’的一聲,山谷震動,天際有碎骨灑下。
    鬼手小拇指被幻將撞的殘破不堪,只是幻將也是劇烈一顫,化為巴掌大小的一團,懸飛回了杜浚身旁。
    鬼手受損,周遭的紅霧遽然而動,宛如閃電一般環繞在鬼手周遭,鬼手剩餘的四隻手指更是一攏,‘轟轟’四聲巨響中,鬼手的四個指尖搭在了地面上,做握拳狀。
    眾人色變。
    這時杜浚目光一凝,暴喝一聲:“再給我破!”
    殺將驀然而動,其上八隻凶魂凝現,紛自呼嘯鬼叫著沖向鬼手垂下的四隻巨大手指中的中指。
    幾乎就在同時,鬼手垂搭下的四個手指忽而一動,齊齊向內攏去,指尖在地面上裡犁出了四條深深的溝槽。若遠遠看去,這鬼手分明是要攥掌成拳,要將眾人攥死在手心中。
    眾人大驚失色。
    同時,八隻凶魂圍困上了鬼手的無名指,撕咬掙扯、無所不用其極,倒也將一隻偌大的無名指擊的連連顫抖,不時從上崩潰下塊塊白骨,落下。


只是看事態,若是待到八鬼將無名指擊潰,恐怕那時眾人已然死在鬼手手心中了。

    此刻,鬼手已然形成了半個握拳之勢,將眾人牢牢困在其中,只消十息,眾人必死!
    杜浚只覺眼前變的昏暗無比,被困在手心處,只覺得心中窒悶不快,當即喝道:“爆!”
    遠處,八鬼中的兩隻凶魂登時自爆,其陰森鬼氣凝成一股,宛如萬頃巨水一般,狠狠的拍向了無名指,‘轟隆’一聲,無名指崩析大半,在剩餘的六隻魂魄攻勢之下,苦苦支撐。
    杜浚卻看也不看結果,一把抓過紅纓長槍,甩手狠狠刺向鬼手的無名指,口中喝道:“器靈現!”
    紅纓長槍急刺之中,忽有血光展現,血光帶著濃重的鬼厲之氣,其上一隻大手凝現,只是此一次,這大手竟然帶著一截臂膀!
    “長槍器靈和紅纓的器靈終於融合成了!”杜浚眼光一閃,垂頭一看,卻見此刻眾人已然將紅鬼與濕邪王比如絕境中,誅殺也是近在眼前。
    “這是什麼器靈?”先前還不滿杜浚拿不出好些法寶的丹紅、霍天二人,此刻一見紅纓長槍上殘破器靈凝現,登時驚聲說道。
    紅纓長槍臨近殘缺的無名手指之時,其上的大手驀然而動,一把攥住鬼手殘缺的無名指,狠狠一扯,竟生生將無名指從手掌上扯了下來,大手一撚,無名指化為漫天的骨灰飛散。
    就在此刻,鬼手動勢一窒,旋即其拇指一抬,轟鳴的襲向長槍上的大手,其勢之快,讓人措不及防。毫無聲息的,拇指點在了大手上,生硬的將大手點的一顫,續而化作一道紅光歸入了長槍中。
    長槍一顫,複而遽然而動,狠狠的刺入了拇指中,竟貫穿了拇指!去勢不減,猶自帶著拇指斜斜沖出去三丈,長槍破出拇指,盤旋一周,在杜浚的喝聲中,化為數百丈大小,生生頂住了鬼手的掌心。
    而就在這時,鬼手拇指受損,一顫,這拇指也有百丈大小,這一顫,動靜之間,也有數丈範圍,巧合的是,宮清此刻便在這拇指數丈範圍之內。
    宮清見拇指顫動,耳畔有轟隆之聲不斷出來,再看拇指竟向她撞來,當下心中一驚,便要閃躲,卻不想紅鬼忽而幻化出十隻手臂,各自糾纏住了他們,連帶著她也不能閃躲。
    “爾敢!”杜浚見狀,暴喝一聲,抬手抓來長槍,手臂掄圓一甩,再次刺向拇指。
    而鬼手一旦沒有了紅纓長槍的頂撐,遽然而動,轟鳴的向下一按,剩餘的三個手指快速聚攏,眨眼間將眾人握在手心中。
    這時,長槍刺中拇指,將拇指撞到了一旁,杜浚更是召來剩餘的六隻凶魂,圍在宮清身畔,一旦少女遇到險境,六鬼會立刻毫不猶豫的自爆。


拇指被長槍刺中,忽而一挺,好似手掌用上了氣力,旋即,拇指就這麼帶著長槍也隨同其他三根手指相手心收攏而去。

    杜浚臉色卻依舊很平靜,雙眼精光湛湛,向下一看,卻見刺白首席已然將濕邪王誅殺,此刻正待收回他那魂品法寶,而一旁和鬼蕩一脈搏殺的紅鬼此刻也是身體委頓,卻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鬼手手心又是向下一按,杜浚眼中精光一閃,卻沒有閃躲,任由鬼手手心按在身上,只是那一刻,他卻低聲說道:“鬼老,護我!”
    書生倏忽間凝出,臉色凝重,不及發話,一個瞬息間,掐出數道魂決,成一水幕,映入杜浚身上,同時它魂身一閃,鑽入了幻將中。
    ‘嘭’的一聲,杜浚被鬼手手心生生按下十丈,身軀連連顫抖,口中更是熱血長噴,染紅了他的衣衫。
    下方的刺白首席見狀,隱晦的露出一個陰森笑意,不再遲疑,祭出魂品法寶,其上的吼牛器靈暴喝一聲,對著鬼手手心而去。
    而刺白其他的幾人卻慌忙的祭出法寶,想圍困而來的幾根手指襲去。
    吼牛器靈停息在杜浚不遠處,牛嘴一張,對著按來的鬼手手心怒吼一聲,其聲音憨厚,威力之大,竟然在鬼手手心中震下了數丈的一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塊碎屑狠狠的砸在了杜浚的身上,只是讓人不解的是,杜浚此刻看似受傷嚴重,卻有書生魂術護持,並非沒有閃躲之力。
    此刻卻被碎屑生生從半空中砸下,其人更是‘嘭’的一聲甩落在拇指上,生生鑲入了其中。
    鬼蕩首席見狀,目光一閃,深深的望了刺白首席一眼,卻片言未發,只是加緊了對紅鬼的攻勢。宮清此刻竟然停息了對紅鬼的搏殺,望著杜浚甩落的地方,她莫名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時,鬼手合攏之下,手心所留的空間也只有數十丈大小了。少頃,鬼手居然一握,在轟隆聲中,四根手指合攏,握掌成拳!
    從外看去,巨大的鬼手握成的拳頭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般,在紅霧之前靜立,驀然,拳頭一動,卻是向紅霧中退去。
    就在這時,忽而一聲震耳的牛吼響起,拳頭一震,去勢一窒,旋即,一聲淒厲的鬼叫傳出,隨著這鬼叫的傳出,原本合攏的拳頭居然顫抖了起來。
    少頃,拳頭合攏的幾條手指竟然被慢慢的撐開,好似拳頭中,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欲要破出一般,巨拳的幾根手指連連顫抖,像是在和其中的那個東西較勁。
    ‘吼’,又是一聲牛吼傳來,使得拳頭一顫,就在這時,忽聞一聲鬼嘯傳出,接近著拳頭上的拇指被從內撐開,露出了一絲縫隙。
    從這縫隙中看去,正是鬼蕩首席的那厲鬼、此刻雙手抱住拇指,高舉而起。
    下一刻,幾道遁光從拇指露出的縫隙中急速遁出,正是玄陰三脈的眾人。鬼蕩首席攜著直欲尋死的宮清駕著法寶,淩空而立,一掃眾人,卻見除了杜浚,鬼蕩一脈中又有一名弟子死在了鬼手中。
    緊接著,那吼牛器靈,與厲鬼疾駛遁出。‘轟隆',沒有了厲鬼的支撐,鬼手上的拇指遽然合攏。
    鬼蕩首席看了懷中宮清一眼,歎息一聲,朗聲說道:“鬼穀首席、赤魔居士杜浚是為我等討來一絲生機,才不幸喪命,我等還需記著此恩。”
    宮清顫抖,雨打梨花、清淚長流,癡癡的望著前方懸浮的巨大鬼手,幾欲沖去,怎奈身體被鬼蕩首席禁錮,不能自己。
    她驀然回望刺白首席,目光淩厲,口中淒厲的說道:“都是你,是你害死杜浚!”
    刺白首席冷哼一聲,宛如未聞,卻道:“我等還是先行破了這鬼手。”
    說罷,喚來吼牛器靈,向鬼手襲去,吼牛圍繞在鬼手拳頭周遭懸飛,聲聲怒吼,在鬼手上不時震落下一塊塊殘骸。
    “杜浚拼死,才為我們討來一絲生機,你卻知恩不報,還將他害死,你這畜生!”宮清不依不饒,張口罵道。
    刺白首席臉色不善的回望了宮清一眼,冷哼一聲,片言不發。
    鬼蕩首席又是歎息一聲,忽聞一聲巨響傳來,循聲望去,卻見鬼手竟然在緩緩的伸開,臉色不禁一變,當即驅使著厲鬼襲向鬼手。
    厲鬼幾步竄上鬼手,龐大的身軀站在鬼手之上,抬腳狠狠一踏,‘轟隆’中,鬼手一震,殘骸散落。厲鬼卻又是一踏,續而雙拳高舉,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鬼手上。
    如此,片刻之後,鬼手在剛剛伸開手掌之際,轟然崩析,化為了漫天的紅霧,少頃回歸了紅霧中。
    紅霧中飄逸之間,有兩具屍體跌落。
    杜浚雙眼緊閉,身體毫無張力,由空中落下,身上更是生機全無,他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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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凝氣
    杜浚一路行來,入玄陰,從記名弟子,做到了內宗弟子,斬殺鳴乾等數人,爬上鬼穀十代大弟子,格殺公孫瀾,得玄陰十代大弟子,上位鬼穀首席。WWw.
    這一路,好不血腥,好不艱難。
    但是,此刻,就在昔日的願望盡在咫尺的時候,他、卻死了。
    練氣、鞏基、化神、假丹、結丹……遙遙修真路,他才剛剛開始,便損落了。
    宮清淒厲的哭喊一聲,從鬼蕩首席懷中掙脫而出,這一次,鬼蕩首席並沒有阻止。宮清飛身前來,淩空抱住杜浚,看著男子慘白的臉色,她咬著下唇,牙齒深深鑲入了下唇中,有血流下,好不淒美。
    鬼蕩首席歎息一聲,抬手揮出一股大力,將另外一句鬼蕩弟子的屍首接住。
    “從在情塚中遇到你,我便覺得你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陪伴了我數年……”宮清哽咽,喃喃說道:“在那屏風前,我終於知道,原來我在屏風中看到了那個背影便是你,是你陪伴了我玄陰數年的寂寞時光。”
    “這是天註定的!”宮清慘笑一聲,道:“雖然你沒有說你在屏風中看到的是誰,但是我知道,你看到的是我……對不對?”
    她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杜浚的額頭,忽而突兀的甜甜一笑,道:“我知道,你也是個寂寞的人,也是個驕傲的人……我這就去陪你,黃泉路上,我們做伴!”
    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的法寶,深深的望了杜浚一眼,這一眼好似千年,宛如永恆,仿若將杜浚的面容深深的刻入了雙眸中,永遠不會忘記。
    “奈何橋,那一碗孟婆湯喝下,我還會記得你!”
    一句話說到此處,她握著法寶的手,驀然而動,遽然刺向自己的喉嚨!
    鬼蕩首席一直便在宮清的旁邊,她猶記得方才宮清說要與杜浚同死的話,更瞭解宮清偏執而又孤傲的性子,這種性子,高傲之下,容不下任何人在心中,可一旦動情,其偏執的性子,便是寧死,也不會動搖半分。
    這便是宮清。
    此時,鬼蕩首席見宮清要尋短見,絲毫不意外,歎息一聲,甩手將宮清手中的法寶擊落,口中同時低聲說道:“你若死了,誰替他報仇?誰去誅殺刺白首席。”
    宮清慘然一笑,道:“報仇?杜浚都死了,報仇還有什麼用,沒有杜浚,這個世間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鬼蕩首席又歎息,道:“你想,以杜浚有仇必報,殺伐果斷的性子,若是知道你沒給他報仇,便尋了短見,恐怕以後你就是和他在九幽之下相遇,他也會怪罪你。”
    宮清一愣,好似恍然明悟過來,喃聲道:“是了,杜浚生性孤傲,受不得半點委屈,我若不給他報仇,他當真會怪罪我的。”
    說罷,對鬼蕩首席感激一笑,攜著杜浚的屍首,便要向刺白首席而去。
    鬼蕩首席連忙將她攔住,悄聲說道:“此刻還不是報仇的時機,待到日後,你功達鞏基之時,再將刺白首席斬殺,也不遲!”
    “那不是要等很久?”宮清看了一眼懷中的杜浚,說道:“我怕他寂寞。”
    鬼蕩首席歎息一聲,暗道:“唉,杜浚雖死,但是有宮清這般女子對他用情如此之深,也死而無憾了。”
    雖是如此想,她卻搖搖頭,道:“縱然讓杜浚等的久一點,但是他若知道你是為了給他報仇,定不會怪罪你的。”
    宮清靜默了很久,才為難的點點頭。她本不是這般容易哄騙的女子,只是這女人一旦事關心中之人,必然方寸大亂。
    鬼蕩首席見她暫且收了短見之心,心中長舒一口氣,當下又開言提議先將杜浚埋葬再次,日後出谷之時,再將屍首帶走,見宮清遲疑,她便說道:“你想,你現在最主要的便是提升修為,若是帶著杜浚的屍首,恐怕極為不方便,會耽擱了你和他相會的日子。”
    如此這般,才讓宮清答應將杜浚先行葬在此地。
    宮清小心的將杜浚的衣衫整理一遍,又細心的為杜浚清楚臉上的污垢,再說了許些的話語,才將杜浚放入鬼蕩首席打出的坑中,一點點的,和著淚水將杜浚埋上。
    觀此景,不禁讓人歎息。
    “走吧!”鬼蕩首席歎息一聲,對宮清說道。
    宮清垂著頭,靜默不語,只是看著杜浚的墳墓,許久拭去臉上的淚水,怨恨的望了一眼刺白首席,這才隨著鬼蕩首席進入了紅霧中。
    鬼蕩一脈一走,刺白一脈數人也不滯留了,當即也進入了紅霧中。
    此刻,此地只剩下丹紅、霍天以及那名老嫗三人。
    三人對視一眼,丹紅與霍天驀然而動,來到了先前鬼手崩析之地,低空遁形,尋找著,不多時,但聞丹紅大笑一聲,抬手對著地面淩空一撈,登時將杜浚的紅纓長槍拿在了手中。
    霍天一見,立刻靠近丹紅,祭出法寶,不由分說的向丹紅襲去。丹紅一怔,旋即叫道:“霍天師祖,我願意獻出這長槍!”
    霍天聞言,收了法寶,來到丹紅面前,探手將長槍拿在了手中,說道:“我見杜浚法寶有三件,那泥團甚小,不易尋找,不過你若是能找到那頭骨,便是你的了。”
    丹紅聞言大喜,找尋了片刻,便看到跌落在一旁的殺將,迫不及待的便要探手去拿,正在此刻,耳畔忽而傳來一聲慘呼,引得他轉頭看去。
    是霍天!
    但見霍天手中的紅纓長槍此刻赫然貫穿了他的胸膛,粘稠的血液留下,此時,霍天抱住胸膛的傷口,驚駭的望著紅纓長槍,旋即目光落在了丹紅身上,張張嘴,好似要呼救一般,聲卻宛如情人細語,不可聞。
    就在方才,霍天手中的紅纓長槍驀然反水,倒頭一槍,將措不及防的霍天胸膛貫穿!
    丹紅愣住了,絲毫不理霍天,只是看著不遠處的殺將,但見殺將上黑光流轉,好似活物一般,仿若一個從九幽而來的妖魔,正陰森的望著他。
    這一刻,殺將就在眼前,丹紅卻不敢去取!
    這時,鬼谷老嫗嘿嘿而笑,道:“赤魔居士,縱然是死了,也不是爾等可以冒犯的!”她望了一眼杜浚的墳墓,暗道一聲:“有負曲侯的重托了!”
    老嫗不再滯留,駕著法寶進入了紅霧中。
    丹紅臉色變了變,直欲去拿殺將,但是霍天的慘呼之聲、聲聲入耳,躊躇之間,他不禁想道:“只要和刺白首席匯合,去了那個地方,這法寶在我面前也就沒有什麼珍貴的了。”
    一念到此,他轉首對霍天譏諷一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呢,不然此刻死的就是我。”
    說罷,駕著法寶進入了紅霧中。
    霍天雙眼怨毒的望著丹紅離去的背影,簡直悔青了腸子,胸膛上的紅纓長槍任他如何的努力,也不能拔出,鮮血流淌之下,卻是讓他越發的虛弱了。
    到了最後,他甚至從半空摔落在了地上,內穀寂靜,只有他渾濁的喘息聲。
    忽而,一聲輕歎傳入了他的耳中,引的他循聲望去,便看見一個人從墳墓中破出,來到了他的面前!
    “杜浚!”霍天大驚失色,望著眼前的人,失聲說道。
    杜浚此刻臉色蒼白,但是身上生機盎然,哪裡是死去之人,他看著霍天,忽而一笑,道:“我這法寶如何?”
    “你詐死!”霍天驀然回神,驚叫一聲。
    杜浚搖搖頭,卻不說話,只是望著紅霧,他是否在紅霧中看到了宮清?
    霍天神色變化必定,忽而一咬牙,掙扎的撲到在杜浚的面前,哀求道:“首席開恩,饒我一命,還望首席看在我兩百餘年,修為不易,放我一命!我願意做牛做馬,以報你的恩情!”
    相較於凡人,或許修真之人更為惜命,他們有悠長的壽命,有可以與天地齊壽的希望,在這悠長的生命中,有著無數的機遇。
    杜浚望著霍天,搖頭一笑,忽而探手撫在了霍天的天靈之上。
    霍天一驚,卻不敢閃躲。
    “我若饒你,有愧於心。”杜浚面色一冷,道,下一刻,一股元氣渡入了霍天體內。
    霍天身體一顫,但覺杜浚元氣入體之後,遠轉之下,不但帶走了他的一身修為,還有他的生機,他分明能感受到、他在快速的衰老。
    “你……放過我啊……我不想死……”
    霍天哭喊著,只是看到杜浚依舊面色冷淡,不為所動,但覺生還無望,臉色變的怨毒,更是看到了他自己身體上冒出了股股白煙,當即奮力嘶聲叫道:“你這邪魔,不得好死!”
    杜浚深吸一口氣,將霍天生機轉化的白氣納入鼻息中,元氣一轉,亦是收回了體內,望著霍天,他一笑,有著許些的淒涼,道:“我本無害人之心……他們卻將我一步一步的逼入魔道中,既然不然給我做最善的那個,我便要做最惡的一個!”
    霍天雙眼凸出,宛如死魚眼一般,他好似想要說些什麼,張張嘴,卻是隻字未吐,頭顱一垂,耷拉在了胸前,卻是死去了。
    吸納了霍天的生機與修為之後,杜浚立刻盤膝坐下,霍天修為化意中期,卻不是鳴乾等人可以比擬的,所以杜浚此刻還需慢慢消融。
    霍天一生的修為進入杜浚的體內,蜂湧向丹田中,讓杜浚立刻感到了丹田脹痛,毫不遲疑的,他將從丹田中引出一道元氣,渡向天靈隱脈中而去。
    這一坐便是數日,每當杜浚元氣不足之時,便會有霍天的修為灌入丹田,如此,直待霍天化意小境的修為消耗殆盡之時,杜浚終於將天靈隱脈貫通。
    幾乎就在他貫通天靈隱脈的那一刻,內穀中的霧氣瘋狂湧動而起,好似受到了驀莫大的驚擾一般,這其中,還有聲聲異獸的咆哮,宛如龍吟。
    是九煞,龍之九子!
第六十四章 屍蠱
    內谷中,杜浚驀然站起,直覺的胸膛中有股鬱氣,不吐不快,當下仰天長嘯一聲,不似人聲,好似龍吟一般,九轉在身,續而扶搖直上,上那九重天!
    同時,在他的體內,那些滯留在經脈中、霍天的生機此刻被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一吸而空,蓮花印金光大漲,透出丹田,直達杜浚周遭數丈!
    一團金光中,杜浚散發亂舞,好似一尊入邪的佛!
    金光一出,內穀中的兇氣所滋生的無盡霧氣莫不是激蕩不息,好似遇到天敵一般。wWw,
    於此同時,在紅霧的另一邊,那片白色霧氣中,鬼蕩一脈幾人默然行走在其中,忽而聞聽有聲聲異獸吼叫傳來,其中更有一聲宛如龍吟的長嘯之聲,隨著幾聲嘯聲傳來,原本平靜的白霧登時激蕩不已。
    鬼蕩一脈數人忽而臉色大變,齊齊遙望杜浚所在的方向。
    “這是!”鬼蕩首席色變,驚道:“好大的氣勢,這異獸怪鳴好不駭人,卻又是哪位大神通前輩突破了桎梏?”
    另一名鬼蕩弟子,也是望著杜浚的方向,驚駭的不能自己,只有宮清靜默,沉靜在自己的天地中。
    另一邊,在那青色霧氣中。
    刺白首席臉色陰沉的一馬在前,身後是兩名刺白弟子。
    嘯聲傳來,青色的霧氣激蕩,驚的兩名刺白弟子大驚失色。
    刺白首席也是臉色巨變,凝望杜浚所在方向,目光吞吐不已,道:“異象!不知道是鬼谷那個前輩突破了修為,竟生出異獸吼叫的異象。”
    說罷,他看了跟在身後的兩名刺白弟子,說道:“爾等自行採集屍蠱去吧。”
    兩名弟子不敢違背,只要縱身而去。
    刺白首席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陰森一笑,自語道:“我卻還需去尋鬼穀丹紅,那個地方若真如他所說,來日玄陰首席一位定然是我的。”
    灰色霧氣。
    鬼谷老嫗行走在前,丹紅緊跟在她身後。
    許久,老嫗驀然回身,蹙眉望著丹紅,問道:“你這般跟著我作甚?”
    丹紅窘迫一笑,道:“這裡危險重重,我二人做伴,倒也好些。”
    老嫗眉頭皺的更深,正要說話,卻忽聞嘯聲傳來,聲勢之大,震人心魄,臉色巨變之下,失聲說道:“這是何等神通者?”
    一旁的丹紅更是不濟,生生被嚇的跌坐在地上,臉色驚駭。
    老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片言不發,縱身遁入霧氣深處。
    ※※※
    杜浚霍然而立,熄了長嘯,渾身鼓蕩的氣機一斂,恢復了平靜。在九煞蓮花吸盡了霍天的生機之後,他原本蒼白的臉色頃刻間恢復了紅潤。
    “蓮花不滅,我生機不息,果然是真的!”
    杜浚抬手握住紅纓長槍,一扯,將長槍從霍天屍首上拔出,這稍微的震動,便讓霍天的屍體立刻崩析,化作一地的骨灰。
    “凝氣初期,若是拼死一戰,也不見得會輸給刺白首席等人!那刺白首席有害我之心,不顧我拼死拖延鬼手的恩情,卻也要偷襲我,此仇不可不報!”
    杜浚目光殺機一現,撿起霍天的須彌袋放入懷中,又將紅纓長槍收入須彌袋中,喚來殺將,踏上,向紅霧而去。
    “為何要如此?”書生從杜浚戴在手指上的幻將中凝現出,問道。


杜浚一笑,道:“在暗處,永遠是最安全的!既然那鬼手給了我一個契機,我何不順勢消除旁人對我的顧忌?”

    “你這人看著老實,卻毫不奸詐!”書生笑駡一聲,忽而一整臉色,悶聲道:“那個少女不錯,雖然性子有點偏執……對你卻甚好!”
    杜浚歎息一聲,他既是詐死,宮清方才所做的,他又豈會不知?只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大仇未報,卻當如何自處?
    書生見杜浚臉色陰晴不定,忽而說道:“你可有什麼顧忌?”
    杜浚望了書生一眼,說道:“你可知道,在荒州之外,還有兩州,統稱中原?”
    書生大駭,如見妖魔一般,傻傻的望著杜浚,久久說不出話來,足足半晌,它才吃吃問道:“荒州之外還有人煙?”
    剛說完,卻又好似想到了什麼,驚聲說道:“你是那中原人!”
    杜浚點點頭,稍作靜默,道:“我在中原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不到,真想不到,先前我活了數千年,還以為這荒州便是天下,便是整個天地所在……如今,卻不想在荒州之外,竟然還有兩州!”書生猶自沒有從杜浚的話語中緩過神來,吃吃說道:“中原,卻又是怎樣的一副摸樣?”
    杜浚眼神迷惘,夢囈般的說道:“中原有兩州,一為仙州,一為禹州,禹州之大,乃仙州數倍,還有一江,名喚烏江,從大荒而出,貫穿禹州,仙州在南,是以被稱為江南。”
    “可有修真者?”書生好奇的問道。
    杜浚臉色一冷,道:“一群偽君子而已。”
    說完,不再言語,悶頭駕馭殺將向紅霧深處而去。
    靜默許久,突聞書生悠悠說道:“我看你就挺偽君子的。”
    杜浚一怔,惑然看著書生。
    書生一笑,道:“什麼大仇未報,何以為家,說這話的就是個偽君子,若兩情相悅,又豈會在乎陪你去死?顧忌這麼許多的就是偽君子。”
    杜浚又是一愣。
    書生驀然大叫一聲,道:“男子一生,當快意恩仇,若喜歡了,就喜歡了,若要報仇,就殺個痛快,你告訴我,報仇和宮清有啥關係?”
    杜浚目光一閃,驀然不語,只是悶頭飛去,許久他暗自歎息一聲,心中有一個女孩的面容浮現,輕歎:“鬱香,還有茹青,可還有再相會的時候?”
    書生嘿嘿一笑,魂身一閃,遁入了幻將中。
    如此遁形了少頃,杜浚但覺眼前色彩一恍,定眼一看卻是出了紅霧,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三種不同顏色的霧氣,左白右青,中間乃是灰色。
    三色霧氣好似各有邊疆一般,雖相互交界,但卻絲毫不混淆。
    杜浚稍作斟酌,駕著法寶向中間的灰色霧氣而去。
    灰色霧氣中,是一個蕭瑟的天地,舉目看去,所見莫不是一片灰濛濛的色彩,單調而乏味。地面上,更是鋪著一層厚厚的腐朽之物,糜爛而腥臭。
    在這些腐朽之物中,依稀可見許些的殘肢碎體,卻也在已經腐朽了。
    杜浚駕著殺將緩慢的在灰色霧氣中遁形,書生凝現在他的身旁,此刻一臉的懷念,道:“很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
    杜浚一笑置之,向灰霧深處而去。隨著不斷的深入,杜浚愕然發現,這灰霧好似無邊無盡一般,並非他在灰色霧氣之外所見到的一般。
    “陣法?”杜浚眺望了一眼前方的灰霧,目光一閃,暗道:“這霧氣中,好似自成天地,並非我在外邊所見的那般狹小,反而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杜浚踏著殺將停息在半空,目光湛湛,望著無盡的灰霧,暗道:“若當真是陣法,卻不知道這陣法又有多大了。”
    就在這時,灰色的霧氣中好似湧動了一下,在杜浚的身後,一條灰色的影子忽而一閃而過。
    杜浚霍然回身,方才他隱約感到身後傳來一股邪惡、腐朽的氣息,但是目光所及,具是灰濛濛的霧氣,哪裡有什麼別的東西?
    “小心。”
    一聲驚呼驀然傳入杜浚的耳中,卻是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凝現而出,此刻望著杜浚身後,大叫一聲。
    杜浚心中一突,腳下的殺將遽然而動,向一旁閃出,躲離之時,杜浚回首向先前他所在的地方看去,卻依舊是一片灰濛濛的霧氣。
    “這是……”杜浚面色凝重,看了一眼身旁的書生,如是說道。
    “屍蠱!”書生一雙鬼眼緊緊盯著前處的霧氣,語氣凝重的說道:“恐怕是千年屍蠱!”
    幾乎就在書生話語剛落之際,霧氣深處忽而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這叫聲就好似有人用鐵劍的劍尖摩擦生鐵一般,好不刺耳。
    叫聲之中,灰霧中驀然有一物呼嘯而來,砸向杜浚。
    杜浚目光一凝,不退,反而迎了上去,丹田中的元氣一動,順著左臂的隱脈灌出手掌,在他手心中一凝,成一個虛幻的手掌。
    這手掌乃是元氣所化!
    杜浚抬手對著砸來的影子一震,手心上的虛幻的手掌驀然而動,瞬息臨近那砸來的影子,杜浚冷哼一聲,探手一握,遠處那元氣所化的手掌就宛如杜浚的手掌一般,狠狠在影子上一握,抓住了影子。
    這便是凝氣小境,在入竅小境貫通了五條隱脈之後,便可釋放出體內的元氣,但是卻不能掌控,但是凝氣小境可以,可以隨意掌控那些脫體而出的元氣。
    “給我出來。”杜浚冷哼一聲,探出的手掌呈緊握狀,複而狠狠向後一拉,遠處虛幻的手掌亦是如同杜浚作勢一般,抓住那影子狠狠的向後一扯。
    影子一動,忽而向後掙扯而去,但聞‘哢’的一聲,和元氣手掌掙扎間,被手掌生生從身上扯下一部分來,影子一旦脫離了元氣手掌的抓扯,立刻反身而回,想要躲入了灰霧深處。
    此刻元氣手掌飛臨杜浚的面前,杜浚手中握著的分明就是一截枯朽的斷臂!
    “給我回來!”杜浚目光一閃,腳下的殺將器靈呼嘯一聲,其上的殺戮之氣驀然而動,化作幾股,如蛇,倏忽向逃遁影子追去。
    這些殺戮之氣奔息之間,十分的迅捷,片刻便已然追上了影子,數條如蛇的殺戮之氣紛自迎向影子,宛如繩索一般,將影子捆綁住。
    杜浚見狀,驅使殺將向影子而去,卻不想,那影子被捆綁之後,猶自掙扎,尖叫幾聲,奮力一掙,竟然將多數的殺戮之氣所化的繩索崩斷。
    杜浚冷笑一聲,毫不遲疑的祭出旗幟,旗幟一出,漲大一丈,宛如一片烏雲一般,飛向那影子,一兜,一纏,將影子裹在其中。
    此刻,杜浚也來到了影子的之前,抬眼一看,這影子卻是一個腐朽眼中的屍骸,其五官早已腐爛不見,只剩下乾癟的皮膚、宛如幹糙的樹皮一般,依附在那深深白骨之上。
    眼下,這屍首被旗幟裹在其中,只留頭部摟在外邊,猶自奮力掙扎,只是旗幟是何等淩厲?豈是它能掙脫的?
    屍骸幾經掙扎,掙脫不出,忽而尖叫一聲,其天靈之上驀然凸出了一個大包,轉眼間,大包‘啪’的一聲碎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影子從中蹦出,轉而想霧氣深處而去!
第六十五章 追蹤
    屍骸天靈驀然炸開,從中逃遁出一團白色的肉(違禁)團狀的東西,尖叫聲中,向灰霧深處而去。wWw、這東西一出,那被旗幟包裹在其中的屍骸、立刻寂靜了下來,好似這才真正的死去。
    杜浚冷哼一聲,作勢便要向那白色肉(違禁)團追去,卻不想正在此刻,旗幟器靈、那鬼頭驀然凝現而出,猙獰的鬼眼望著逃遁的肉(違禁)團綻放出一抹貪婪的光彩。
    但見它張口對著肉(違禁)團一吸,竟然把逃遁中的肉(違禁)團生生吸扯而來,複而張口一吞,將肉(違禁)團吞入了鬼口之中,下顎一張,便要蠕嚼。
    杜浚眼中精光一閃,遽然而動,來到鬼手之前,元氣凝聚在手中,探手對著鬼頭一拍,拍的頗重,讓鬼頭一顫,嘴一張,便將那肉(違禁)團吞了出來。
    鬼頭吐出肉(違禁)團,登時怒然鬼嘯一聲,竟然張口對杜浚吞來。
    杜浚神色冷峻,探手將肉(違禁)團接在手中,另只手驀然探出,對著鬼頭掐出幾個旗幟狀的烙印,烙印打在鬼頭之上竟‘嗤嗤’作響,生生將鬼頭打入了旗幟中。
    二話不說,杜浚一拍須彌袋,將旗幟收入其中,這才細眼打量起手中的肉(違禁)團來。
    這肉(違禁)團白花花的,好似那凡塵中的豬肉一把,無肢體,無五官,此刻在杜浚手中不住的扭動,想要掙脫,怎奈被杜浚手掌上的元氣禁錮,不得逃生,焦急之下,尖叫連連。
    “屍蠱?”杜浚眉頭一蹙,卻是沒有想到,屍蠱居然是這般摸樣。他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從中拿出一個盛放丹藥的空玉瓶,將屍蠱收入其中。
    書生此刻從幻將凝現而出,聞言說道:“不錯,這屍蠱滋生與屍骸,亦有控制屍骸……”
    一句話未曾說完,它忽而臉色大變,驚叫一聲:“不是這只,這只是一隻幾百年道行的屍蠱!”
    杜浚被書生叫的心中一突,還未答話,便聽灰霧深處有一陣異樣的聲音傳來,詭異、飄渺,好似少女輕喃,卻又夾帶著幾分的邪異。
    “這才是方才那只千年屍蠱!”書生臉色凝重,望著聲音來處,如是說道。
    杜浚面色不變,依舊冷峻漠然,徒然身體一動,駕著殺將循聲而去,稍遁片刻,他雙眼中忽而閃過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一個冷笑,猛然轉身,同時祭出紅纓長槍,握在手中,狠狠的向他身後刺去。
    ‘噗’的一聲傳來,杜浚但覺手中的長槍好似刺入了皮革之中,當即輕喝一聲,握緊長槍,狠狠向前一送,長槍一輕,卻是穿過了什麼東西一般。
    ‘吱——!”
    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杜浚抬頭一看,卻見此刻被紅纓長槍所貫穿的東西,赫然也是一具屍骸,只是這屍骸與先前那具不同,其周身環繞著一股濃濃的邪惡之氣,濃重之處,竟然化作了道道黑氣。
    屍首被長槍貫穿了腹部,尖叫不已,又見杜浚看來,登時抽身後退,將長槍從腹部抽搐,複而對著杜浚尖叫一聲,張口噴出一團腥臭的黑色粘液。
    粘液所動,周遭一丈的灰霧居然都被消融,向著杜浚倏忽而去。
    杜浚手中長槍一收,探手凝出一股元氣,化作一掌,遽然迎向粘液,做完這些,他毫不停息,一踏腳下的殺將,殺將一動,其上的殺雲一凝,惡鬼當首,帶著六隻凶魂呼嘯而出,迎向屍首。
    這時,元氣手掌印在了粘液上,竟然沒有將粘液拍散,反而被粘液包裹在其中,不消片刻便被侵蝕而空。
    杜浚目光一閃,卻聽耳畔出來凶魂的一聲慘呼,舉目看去,卻見屍首噴出數道黑色粘液擊向七鬼,除了那凶魂堪堪能抵擋住之外,剩餘的六隻凶魂莫不是被粘液消融。
    更有一隻在黑色粘液的消融之下,頃刻間化作一股鬼氣,被屍首張口吞入了腹中。
    “這是千年屍蠱的分泌物,有侵蝕魂魄之能,莫說是幾個魂魄了,便是生人沾染上,也會魂魄受損!”書生此刻幾聲說道。
    杜浚冷哼一聲,閃身躲過襲來的那團粘液,張口吐出一道金光,初有指甲蓋大小,一眨眼間便化作十丈!
    這金光之中,正是九煞蓮花印的一抹虛影!
    蓮花印乃是佛家至陽之物,雖然此刻被杜浚的九煞污濁,但是其罡陽猶存,此刻一出,登時金光打下,頓然將屍首噴出的幾團穢(違禁)物消融掉了。
    便是那殺將祭煉的魂魄,在這金光的照耀之下,也是駭然匍匐在地,若不是它們乃杜浚所祭煉,身上沾染了杜浚的一絲氣息,恐怕這是早就被佛光打散成鬼氣了,只有那凶鬼依舊面色兇悍。
    佛光一出,屍首更是駭然若死,稍被金光觸及的部位,更是‘嗤嗤’冒起了腥臭的紅色煙霧,它尖叫幾聲,便要逃遁。
    就在這時,蓮花虛影之上,九煞浮現,不出蓮花台,只是紛崢嶸的對著欲要逃遁的屍首發出聲聲怒吼,其吼聲更是化作驚雷一般,滾滾而去,激蕩起灰霧無數重。
    此聲一出,登時讓屍首身軀連連劇烈顫抖,停息在了半空,空洞的雙眼驚駭的望著虛空懸浮的蓮花,竟不敢再逃遁!
    杜浚毫不遲疑,縱身而上,手中的幻將化作一刀,向前一點,刺入屍首的頭蓋骨中。屍首好似知道杜浚要幹什麼一般,發出幾聲驚駭的尖叫,但是在九煞威震之下,卻也不敢動彈分毫。
    “出來!”杜浚握緊長刀,向上一挑,登時將屍首的頭蓋骨挑飛而去,旋即一團拳頭大小的肉(違禁)團迸出,被杜浚探手抓在手中,拿出先前的玉瓶,將屍蠱放入其中。
    又張口將蓮花印的虛影吞入腹中,收起長槍等,做完這些,卻又架起殺將,在灰霧中尋探起來。
    書生凝現出,緊隨在杜浚的身旁,臉色一肅,道:“這灰霧中恐怕還有萬年屍蠱,你卻是要小心些!”
    “這千年屍蠱已然如此妖邪,若是萬年屍蠱,恐怕我不祭出蓮花真身,難以應對!”杜浚雙眼一眯,說道:“卻不知道丹紅等人又是如何收集屍蠱?”
    書生嘿嘿一笑,道:“屍蠱雖然厲害,卻有個致命的缺點,它怕公雞!”
    杜浚神色一動,“哦?”了一聲。
    書生悠悠說道:“屍蠱乃蟲,雖滋生于修士的屍骸中,可除非修行三萬年,不然難以擺脫冥冥中烙印在它身上的一絲蟲魂,而公雞乃是剛陽之獸,又喚陽獸之稱,傳說每日的太陽,便是公雞打鳴喚來。”
    一頓,又道:“所以,任屍蠱如何了得,在沒有擺脫蟲魂的那一刻,便會十分的懼怕公雞,連帶著搏殺中,道行也發揮不出了。”
    杜浚灑然失笑,卻是沒有想到公雞居然能克制屍蠱,忍不住問道:“若是修行三萬年的屍蠱呢?”
    書生神情一窒,旋即略帶嘲弄的看了杜浚一眼,說道:“那時屍蠱擺脫了蟲魂,就好比鞏基修士一般,跳出輪回,乃神通者一般的存在,雖然不及真正的鞏基修士,但也不是練氣期可以比擬的。”
    這般遁形,數日之後,杜浚一共碰到了數隻屍蠱,但都是一些百年道行,被他一一封入了玉瓶中,卻不想,在第六日的時候,他居然碰到了丹紅!
    那時,丹紅正在與一隻千年道行的屍蠱搏殺,在其旁邊放著一隻紅色的公雞,不時打鳴一聲,每每驚的那千年屍蠱攻勢一窒。
    杜浚躲在遠處的一塊巨石之後,探望少許,暗道:“若不是那只公雞駭住了屍蠱,恐怕丹紅此刻早就死在屍蠱之下了,只是縱然如此,丹紅也撐不了多久!”
    果然,片刻,丹紅已然落了下風,他那出鞘期的草莽器靈也是在屍蠱穢(違禁)物的幾次侵蝕下,變的委頓不振。
    丹紅一臉恐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碰到千年屍蠱,先前他倒也收集到了三隻百年道行的屍蠱,可是此刻,卻變的命懸一線。
    這時,那屍蠱尖叫一聲,猛然對著丹紅吐出數口黑色穢(違禁)物。
    丹紅色變,他法寶草莽器靈的神通是毒物,可是此刻毒物對屍蠱起不了絲毫的作用,眼下見到數團穢(違禁)物襲來,不容他多想,慌亂之中驅使法寶擋在了身前。
    ‘噗噗’幾聲傳來,數團穢(違禁)物灑在丹紅棍狀法寶上,侵蝕之下,登時激起了股股腥臭的黑煙,而那棍狀法寶頃刻間便殘破不堪。
    其草莽器靈更是悲鳴一聲,砰然炸散,化作一片紅霧,續而消散在灰霧中,巧合的是,草莽毒物消弭之際,卻將那公雞給毒死了!
    丹紅來不及心痛,保命的公雞一死,更讓他無心戀戰,趁著法寶擋住穢(違禁)物的一瞬間,他連忙閃身躲出穢(違禁)物襲來的範疇中,卻又祭出一件陰品法寶,駕著法寶便要逃遁。
    怎奈沒有了公雞的牽制,屍蠱威勢大發,尖叫著沖向丹紅,其在灰霧中速度之快,恐怕不出兩息,便能追上丹紅。
    遠處躲在巨石後的杜浚目光一閃,便要抽身而出,誅殺丹紅,收集屍蠱。
    卻不想,正在丹紅命懸一線之際,灰霧深處忽而傳來一聲不屑的哼聲,哼聲中一件法寶呼嘯而來,狠狠的砸在了屍蠱驅使的屍首的頭顱之上,一下將屍蠱打的甩落到了一旁。
    忽來的法寶毫不停息,趁著屍蠱倒在地上,其上的器靈凝現,對著屍蠱怒吼一聲,僅這一聲,居然生生將屍蠱的頭顱震破,其肉(違禁)團狀的屍蠱真身迸現而出,尖叫連連,向灰霧深處遁去。
    卻在此刻,一條人影倏忽而來,淩空一抓,將逃遁的屍蠱攝於手中。
    “刺白首席!”杜浚眉頭一蹙,當即收身躲回了巨石之後,更是收起了殺將,全身生機在這麼一刻鐘、完全消失,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一個死屍一般。
    刺白首席收了屍蠱,淩空虛踏幾步,來到丹紅身旁,望著丹紅驚魂未定的作態,又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
    話未完,帶而取之的是一聲陰森的笑聲。
    丹紅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恭敬道:“晚輩絕不敢在前輩面前妄言,那個地方是上次內穀之行,我無意間發現,未敢深探,但卻分明感到一股浩陽之氣,其中絕對有寶。”
    刺白首席臉色稍微緩和,道:“走吧。”
    丹紅未動,卻又道:“那所在還有不少的屍蠱與一些殘寶,還望前輩在得到其中的寶物之後,讓晚輩取些屍蠱和殘寶。”
    “殘寶?”刺白首席冷笑一聲,若有若無的看了丹紅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恐怕那些法寶雖然殘破,卻也比一些低品法寶好吧。”
    丹紅臉色一變,急忙便要開口,卻見刺白首席一揮長袖,道:“罷了,也算是送我一場機緣,便是送你些殘寶又能如何?”
    “多謝。”丹紅不再遲疑,當即架起陰品法寶向灰霧深處而去。刺白首席隱晦的陰森一笑,緊隨其後。
    待到這兩人離去之後,杜浚才從巨石後轉出,望著丹紅二人離去方向,略作思量,作勢便要追去,就在此刻,他忽而目光一閃,卻有躲回了巨石後。
    但見灰霧中一條人影遙遙而來,少頃來到此刻,遁勢稍頓,複而向丹紅二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宮清!”杜浚看清來人的面目之後,臉色不禁一變。
    “她定然是趁鬼蕩首席不備,溜了出來,想必是要為我報仇。”杜浚目光湧動,不再遲疑,祭出幻將,向丹紅二人離去的方向而去。

“殺將遁形之時,聲勢浩大,卻不易隱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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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三次
    刺白首席的吼牛,鬼蕩首席的厲鬼,兩件具是魂品法寶,器靈也皆是出鞘期,所以才可這般的凝現而出。wwW!此刻兩人將各自的器靈放出,卻是有顯擺之意。
    刺白首席更是對杜浚一笑,不鹹不淡的問道:“鬼穀首席,赤魔居士,你的法寶器靈呢?那日刺白山腰,我依稀看到你的器靈乃是一隻殘手,為何不祭出呢?”
    這話一出,雖然在場的都是玄陰中屈指可數的人物,卻也忍不住憋笑起來。
    杜浚臉色淡然,他有紅纓長槍,又有旗幟,若是祭出,其上的鬼頭凝現,卻也不比他們二人的器靈差,只是眼下內谷一行,丹紅和刺白散主,以及鬼谷老嫗具是有些詭異,讓杜浚不得不防。
    而且,杜浚本就不是張揚的人,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任旁人叫上青天,恐怕他也不為所動,此刻卻是絲毫沒有將刺白首席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暗自思量起來。
    “記的,當年丹紅的法寶器靈也是出鞘期,只不過是件陽品而已,出鞘之前的幾個境界還好說些,只是一旦到了出鞘之上的啟靈期,卻是難上加難,據說啟靈之後,器靈會有一個昇華,就宛如修士鞏基一般。”
    杜浚久久不語,卻讓旁人以為他無言以對,心中羞愧,更有刺白一脈的同代大弟子暗中想道:“赤魔居士?任他膽大包天,修為的時日也太短了,此刻見了兩個支脈首席,想必之下,定然相形見拙,暗自傷心。”
    這時鬼蕩首席,那少婦一掃眾人,道:“玄陰有法,禁止同門搏殺,但一入內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說罷,當先帶著鬼蕩一脈的幾人架起法寶,遁入內穀中。
    臨行之前,宮清看了杜浚一眼,那神態分明有話對杜浚講,最終卻化為了一身淡淡的歎息。
    待到鬼蕩數人全部進入內穀中,刺白首席深深的看了杜浚一眼,陰森一笑,也是帶著另外兩人,進入內穀中,只是卻有好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傳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嘿嘿嘿。”
    這句話分明就是說給杜浚聽的,登時讓原本就不滿杜浚先前在與其他兩脈首席法寶比看中、落下風的霍天、丹紅兩人臉色一變,具是下意識的和杜浚站開了一段距離,如此好似還覺得不甚安全,卻是一言不發的架起法寶,進入了內穀中。
    對這二人的作態,杜浚冷笑一聲,望著內穀,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纖手,還有一串佛珠,戴在纖手上的佛珠,正是在初得骨逆之時,那救走濕邪的少女之手。
    “待得到化魔丹之後,還需趁早離開玄陰。”杜浚暗道一聲,踏上殺將,也向內穀中而去。
    隨他而去的,還有那名老嫗,老嫗駕著法寶,趕上杜浚,齊肩而行,稍作沉默,道:“內穀,以霧氣而分,如這漆黑濃霧,只是一段,而後有一片紅霧,需破除,才能達到內穀深處。”
    杜浚看了老嫗一眼,一笑,點點頭。
    “紅霧之後,卻有灰、青、白三色霧氣,各自劃分出三個地域,屍蠱便在這三片霧氣中滋生,以往,三脈平分三片霧氣,鬼穀灰,刺白青,鬼蕩白。”
    隨著老嫗的話語,兩人進入了內穀,一入內谷,杜浚登時感到眼前驀然一片渾濁,周身盡是化不開的濃霧,視線所及,不能三丈。
    入了內谷,老嫗自然而然的當先而行,杜浚隨後,如此遁形了許久,內穀中不見日月星辰,估摸著也就有半日,黑色的霧氣,開始慢慢的變成了紅色。
    再行一個時辰,遁形中的杜浚但覺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一處沒有霧氣的所在,這段空白區呈現弧形,寬有十多丈,長不能望及。
    空白區的另一端,赫然便是宛如刀切的紅色霧氣,此刻鬼蕩、刺白、以及丹紅、霍天莫不是停息在此,個個臉色肅穆的望著那紅色霧氣。
    杜浚停息在不遠處,冷眼相看。
    卻見鬼蕩首席祭出她那銀簪狀的法寶,迎風便長,少頃便化作十丈大小,又聽一聲鬼叫,其上厲鬼器靈凝現,三丈大小的身軀一搖,刹那間漲大十丈,好似一座山頭一般。
    陰風怒起,圍繞在厲鬼龐大的身軀。


“老規矩!”少婦回頭對著刺白、鬼穀兩脈說了一句。

    厲鬼仰天嚎叫一聲,踏步向那紅霧而去,遙遙的便舉起一雙碩大的拳頭,狠狠的向紅霧砸去。
    幾乎就在同時,紅霧忽而激蕩了幾下,突然,一聲更為淒厲的鬼嚎從紅潮中傳出,眾人但覺這聲音入耳,竟然一時間心神不穩,個個臉色慘白。
    細聽而去,哪裡是一聲鬼嘯,分明是無數的鬼叫融合在一塊所化。
    杜浚目光一凝,收斂心神,看著那直奔紅霧而去的厲鬼。
    紅潮中鬼嘯一出,登時讓厲鬼的去勢一窒,旋即厲鬼不忿的嚎叫一聲,三兩步來到紅潮之氣那,雙手掄起,捶向紅霧。
    就在這時,宛如刀切的紅霧驀然一動,一股紅霧凝成一股,宛如觸手般探出,眨眼間化作了一隻鬼手,托住了厲鬼砸來的雙手。
    厲鬼雙手砸在那紅色的鬼手上,其龐大的身軀竟然被震退了數步,這數步亦有數丈之遙。
    紅霧中探手的鬼手拍退厲鬼之後,並不消散,反而逐漸的伸出來,少頃整條手臂伸出,續而再手臂的末端,伸延出一條臂膀來……少頃,一個全身通紅的厲鬼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紅鬼竟然和先前鬼蕩首席的法寶器靈一摸一樣,只是鬼蕩首席的器靈乃是黑色罷了,除此之外,就連那猙獰的神態都具是一般無二。
    紅鬼一出,被震退的黑色厲鬼狂叫一聲,卻又沖來過來,和紅鬼糾纏在了一塊,只是不多時,杜浚便看出,用不了多久,黑鬼便落敗。
    那紅鬼雖然和黑色厲鬼一般摸樣,但攻擊卻淩厲非常,且,每當黑色厲鬼在它身上留下損傷,那無盡的紅霧便會分出一股,灌入到它的體內,使其的損傷,瞬間恢復。
    鬼蕩首席面色冷靜不變,盯著搏殺的兩隻鬼魂,口中小聲念道:“一丈,兩丈……三丈……五丈……”
    杜浚心中一動,目光又落到了搏殺的兩隻魂魄上,卻見那黑鬼雖然落下風,可步履卻絲毫不亂,纏殺之中,有意無意的將紅鬼向紅霧遠處引去。
    片刻,當兩隻魂魄的搏殺之地遷移到距離紅霧十五丈地方的時候,忽見鬼穀首席冷笑一聲,輕聲喝道:“殺。”
    一字出,黑色厲鬼登時咆哮一聲,攻勢一時間變的無比的淩厲。
    反觀那紅鬼,距離紅霧越遠,其攻勢便越弱,且,隨著和紅霧距離的拉遠,在它受到損傷的時候,紅霧灌入其身的紅色霧氣便也越發的薄弱。
    到了現在,任它受到怎樣的損傷,紅霧也不聞不動了。
    可即便是如此,兩隻魂魄的搏殺卻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分出勝負了。
    鬼蕩一脈剩下的三人見此,紛紛祭出法寶,一時間倒也打的風生水起,各種器靈的神通不盡相同,糾纏在紅鬼的周身,讓人眼花繚亂。
    這時,紅霧中忽而又有眾鬼嘯傳出,隨著鬼嘯,紅霧一陣攪動,轉而一隻五丈大小的濕邪從中而出,毫不停息,直奔眾人而來。
    濕邪本是下等的異獸,乃是屍體經久不腐,所滋生的,和屍蠱不同,一般一具屍體便可滋生數隻濕邪。但是此刻看著濕邪龐大的身軀,卻不能以尋常濕邪看待。
    “濕邪王!”刺白首席臉色一變,驚道:“這次紅潮為何有如此大的威勢?”
    一旁,老嫗忽而低聲對杜浚說道:“紅潮有三次逆襲,一般濕邪王都是放在最後,想不到此次居然在第二次逆襲中,便放出了濕邪王,恐怕內穀有變!”
    杜浚一愣,正要說話,忽聞一聲驚吼,抬眼看去,卻見刺白首席已然祭出法寶,凝出吼牛器靈,和濕邪王搏殺了起來。
    濕邪王頗具威壓,雖無神通,可其尾部的尾鉤卻宛如鐮刀一般,甩落之間,讓那吼牛器靈暴跳如雷,連連巨吼,每每震的濕邪王攻勢一窒。
    看到這裡,刺白一脈剩下的兩人也紛自祭出法寶,加入搏殺之中。
    再看鬼蕩一脈,雖然已經將紅鬼打的殘破不堪,卻也是很勉強的佔據上風,紅鬼攻勢絲毫不減其淩厲。
    然而就在刺白、鬼蕩兩脈自顧不暇之時,紅霧中鬼嘯又來,一道黑影從紅霧中遙遙飛來,速度之快,瞬息間便破出了紅霧,卻是一隻殘破、枯槁的白色枯骨手掌!
    這常人大小、腐爛的白骨手掌一出紅霧,登時一顫,頃刻間化為做幾十張大小,宛如山嶽一般,繚繞著數道紅霧拍向眾人。
    “第三道逆襲!”
    刺白、鬼蕩兩個散主色變,失聲叫道。
    大手襲來,首當其衝的丹紅、霍天二人更是大驚失色,甚至連法寶都來不及祭出,只是閃身向大手襲來的範圍之外躲去,卻依舊被大手邊緣擦到。
    丹紅二人僅僅被這大手稍微擦到一點,卻也是紛自被震落到一旁,忍不住張口‘哇’的噴出一口熱血,掙扎站起,驚恐的望著大手。
    ‘轟’,枯朽的大手拍在了地面上,登時塵土飛濺,遮擋視線。
    塵土未曾散盡,枯手卻又抬了起來,一震,又漲大三百丈,遙遙一掌,淩空飛拍向眾人,其寬越的手掌將所有的人籠罩在攻勢之中。
    丹紅二人見狀,驚駭欲死,剛剛躲過,卻又被這鬼手籠罩在其中,當即紛自祭出法寶,襲向鬼手,而他們二人卻縱身而起,向著刺白、鬼蕩兩脈逃去。
    兩件法寶擊在鬼手之上,卻聽‘啪啪’兩聲,白骨鬼手來勢絲毫不減,丹紅二人的法寶卻在剛剛觸及到鬼手之時,驀然炸碎。
    在陣陣轟隆聲中,鬼手驀然一抬,宛如一片烏雲一般,由上而下拍向眾人!
    眾人齊齊變色,此刻,縱然是拼命逃遁,也來不及了,誰也沒有想到這第三次的逆襲居然有如此威勢!
    況且,此刻眾人眼中最大的依仗——鬼蕩首席與刺白首席各自被紅鬼與濕邪王糾纏,不能騰出空閒應對這拍來的大手。
    而大手之威,卻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此一刻,所有人深深絕望了!
    “鬼手如此強大,除了刺白、鬼蕩兩位首席,眼下在場的人中,又有誰能夠抵擋它?”
    所有的人抱著這個念頭,視線四掃,具是滿臉失望,在場的眾人中,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逆轉這般形式!
    “我命休矣!”刺白散主臉色慘白,其魂品法寶猶在和濕邪王糾纏,此刻若是抽出,他必定會立刻死在濕邪王尾鉤之下。
    “想不到這一次,紅霧逆襲竟然如此的淩厲,觀這鬼手,除非我與刺白散主共同抵禦,或可勉強抵禦,可是眼下我二人具是不能抽身,這可如何是好?”鬼蕩首席暗自想道,手法決不停,猶自抵禦這紅鬼的攻勢。
    眾人中,那名叫做宮清的少女臉色依舊的淡然,她回首看去,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看上那男子一眼,哪怕一眼,也能含笑而去了。
    但是她視線所到之處,看到的只有虛空,以及一臉錯愕的鬼谷老嫗,未見、那少年的身影!
    “也好,逃了也好……只是你無與我同死之心,我卻有和你同葬之意……”
    少女如此想到,暗自歎息一聲。
    緊接著,宮清的耳畔傳來眾人一聲驚呼,循聲望去,卻見一條人影、此刻遙遙升空,迎向了拍來的巨大鬼手!
    杜浚!
第六十二章 破鬼手
    鬼手幾百丈,勢如大山巨石,周遭更有數道紅霧環繞,其一拍之下,便是一座山峰恐怕也會崩析!
    在所有人絕望之中,卻是沒有想到,在場的眾人中,還有一名被他們遺忘的男子,那名男子魔號:赤魔居士,常被人喚作:鬼谷杜浚!


此刻,正是這個男子遙遙迎向了拍了的巨手,只為了那名叫做宮清的少女。wWW

    “縱然萬人死去,與我何干?只是你不同,誰若傷你半點,便是這蒼天,我也破了蒼穹!”
    杜浚怒吼,一句話中,盡顯狂傲與叛逆。
    這一刻,那叫做宮清的少女笑了。
    此一刻,便是鬼蕩首席,那名少婦也是一臉羡慕的望了宮清一眼。
    “好,你去,若死在鬼手下,我絕不獨活!”宮清喊道。
    這少女一直自閉,性子中卻帶著幾分的孤芳自賞,幾分的驕傲,幾分的執拗,幾分的偏執!
    杜浚回過頭,目光落在了拍來的大手之上,臉色平靜,口中卻急聲喝道:“殺將、幻將、紅纓長槍,現。”
    隨著他的話語,他腳下的殺將驀然而動,分出一股殺雲托著他,懸飛在了他的面前。接近著,他手上的扳指閃過一道黃光,幻將而動,化作一座山峰,擋在了他的面前。
    再一息,杜浚周身忽而彌漫出一股血煞之氣,震人心魄,這血煞之氣中,一杆十丈長槍凝現在他的面前,橫槍一掃,直指拍來的鬼手,氣勢竟和鬼手不相上下。
    下方,鬼蕩首席忽而大叫一聲:“我等快些誅殺了紅鬼和濕邪王,唯恐鬼谷杜浚抵擋不了多久!”
    此話一出,登時刺白、鬼蕩兩脈的弟子同時加快的攻勢,個個臉色緊張,卻默不作聲,任額頭上冷汗流下。便是一旁的鬼谷老嫗和丹紅、霍天三人也是齊齊加入了搏殺中。
    半空,杜浚目光一閃,喝道:“給我破!”
    他面前的幻將所化的山峰驀然而動,轟隆聲中,撞向了鬼手的小拇指,但聞‘轟’的一聲,山谷震動,天際有碎骨灑下。
    鬼手小拇指被幻將撞的殘破不堪,只是幻將也是劇烈一顫,化為巴掌大小的一團,懸飛回了杜浚身旁。
    鬼手受損,周遭的紅霧遽然而動,宛如閃電一般環繞在鬼手周遭,鬼手剩餘的四隻手指更是一攏,‘轟轟’四聲巨響中,鬼手的四個指尖搭在了地面上,做握拳狀。
    眾人色變。
    這時杜浚目光一凝,暴喝一聲:“再給我破!”
    殺將驀然而動,其上八隻凶魂凝現,紛自呼嘯鬼叫著沖向鬼手垂下的四隻巨大手指中的中指。
    幾乎就在同時,鬼手垂搭下的四個手指忽而一動,齊齊向內攏去,指尖在地面上裡犁出了四條深深的溝槽。若遠遠看去,這鬼手分明是要攥掌成拳,要將眾人攥死在手心中。
    眾人大驚失色。
    同時,八隻凶魂圍困上了鬼手的無名指,撕咬掙扯、無所不用其極,倒也將一隻偌大的無名指擊的連連顫抖,不時從上崩潰下塊塊白骨,落下。


只是看事態,若是待到八鬼將無名指擊潰,恐怕那時眾人已然死在鬼手手心中了。

    此刻,鬼手已然形成了半個握拳之勢,將眾人牢牢困在其中,只消十息,眾人必死!
    杜浚只覺眼前變的昏暗無比,被困在手心處,只覺得心中窒悶不快,當即喝道:“爆!”
    遠處,八鬼中的兩隻凶魂登時自爆,其陰森鬼氣凝成一股,宛如萬頃巨水一般,狠狠的拍向了無名指,‘轟隆’一聲,無名指崩析大半,在剩餘的六隻魂魄攻勢之下,苦苦支撐。
    杜浚卻看也不看結果,一把抓過紅纓長槍,甩手狠狠刺向鬼手的無名指,口中喝道:“器靈現!”
    紅纓長槍急刺之中,忽有血光展現,血光帶著濃重的鬼厲之氣,其上一隻大手凝現,只是此一次,這大手竟然帶著一截臂膀!
    “長槍器靈和紅纓的器靈終於融合成了!”杜浚眼光一閃,垂頭一看,卻見此刻眾人已然將紅鬼與濕邪王比如絕境中,誅殺也是近在眼前。
    “這是什麼器靈?”先前還不滿杜浚拿不出好些法寶的丹紅、霍天二人,此刻一見紅纓長槍上殘破器靈凝現,登時驚聲說道。
    紅纓長槍臨近殘缺的無名手指之時,其上的大手驀然而動,一把攥住鬼手殘缺的無名指,狠狠一扯,竟生生將無名指從手掌上扯了下來,大手一撚,無名指化為漫天的骨灰飛散。
    就在此刻,鬼手動勢一窒,旋即其拇指一抬,轟鳴的襲向長槍上的大手,其勢之快,讓人措不及防。毫無聲息的,拇指點在了大手上,生硬的將大手點的一顫,續而化作一道紅光歸入了長槍中。
    長槍一顫,複而遽然而動,狠狠的刺入了拇指中,竟貫穿了拇指!去勢不減,猶自帶著拇指斜斜沖出去三丈,長槍破出拇指,盤旋一周,在杜浚的喝聲中,化為數百丈大小,生生頂住了鬼手的掌心。
    而就在這時,鬼手拇指受損,一顫,這拇指也有百丈大小,這一顫,動靜之間,也有數丈範圍,巧合的是,宮清此刻便在這拇指數丈範圍之內。
    宮清見拇指顫動,耳畔有轟隆之聲不斷出來,再看拇指竟向她撞來,當下心中一驚,便要閃躲,卻不想紅鬼忽而幻化出十隻手臂,各自糾纏住了他們,連帶著她也不能閃躲。
    “爾敢!”杜浚見狀,暴喝一聲,抬手抓來長槍,手臂掄圓一甩,再次刺向拇指。
    而鬼手一旦沒有了紅纓長槍的頂撐,遽然而動,轟鳴的向下一按,剩餘的三個手指快速聚攏,眨眼間將眾人握在手心中。
    這時,長槍刺中拇指,將拇指撞到了一旁,杜浚更是召來剩餘的六隻凶魂,圍在宮清身畔,一旦少女遇到險境,六鬼會立刻毫不猶豫的自爆。


拇指被長槍刺中,忽而一挺,好似手掌用上了氣力,旋即,拇指就這麼帶著長槍也隨同其他三根手指相手心收攏而去。

    杜浚臉色卻依舊很平靜,雙眼精光湛湛,向下一看,卻見刺白首席已然將濕邪王誅殺,此刻正待收回他那魂品法寶,而一旁和鬼蕩一脈搏殺的紅鬼此刻也是身體委頓,卻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鬼手手心又是向下一按,杜浚眼中精光一閃,卻沒有閃躲,任由鬼手手心按在身上,只是那一刻,他卻低聲說道:“鬼老,護我!”
    書生倏忽間凝出,臉色凝重,不及發話,一個瞬息間,掐出數道魂決,成一水幕,映入杜浚身上,同時它魂身一閃,鑽入了幻將中。
    ‘嘭’的一聲,杜浚被鬼手手心生生按下十丈,身軀連連顫抖,口中更是熱血長噴,染紅了他的衣衫。
    下方的刺白首席見狀,隱晦的露出一個陰森笑意,不再遲疑,祭出魂品法寶,其上的吼牛器靈暴喝一聲,對著鬼手手心而去。
    而刺白其他的幾人卻慌忙的祭出法寶,想圍困而來的幾根手指襲去。
    吼牛器靈停息在杜浚不遠處,牛嘴一張,對著按來的鬼手手心怒吼一聲,其聲音憨厚,威力之大,竟然在鬼手手心中震下了數丈的一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塊碎屑狠狠的砸在了杜浚的身上,只是讓人不解的是,杜浚此刻看似受傷嚴重,卻有書生魂術護持,並非沒有閃躲之力。
    此刻卻被碎屑生生從半空中砸下,其人更是‘嘭’的一聲甩落在拇指上,生生鑲入了其中。
    鬼蕩首席見狀,目光一閃,深深的望了刺白首席一眼,卻片言未發,只是加緊了對紅鬼的攻勢。宮清此刻竟然停息了對紅鬼的搏殺,望著杜浚甩落的地方,她莫名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時,鬼手合攏之下,手心所留的空間也只有數十丈大小了。少頃,鬼手居然一握,在轟隆聲中,四根手指合攏,握掌成拳!
    從外看去,巨大的鬼手握成的拳頭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般,在紅霧之前靜立,驀然,拳頭一動,卻是向紅霧中退去。
    就在這時,忽而一聲震耳的牛吼響起,拳頭一震,去勢一窒,旋即,一聲淒厲的鬼叫傳出,隨著這鬼叫的傳出,原本合攏的拳頭居然顫抖了起來。
    少頃,拳頭合攏的幾條手指竟然被慢慢的撐開,好似拳頭中,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欲要破出一般,巨拳的幾根手指連連顫抖,像是在和其中的那個東西較勁。
    ‘吼’,又是一聲牛吼傳來,使得拳頭一顫,就在這時,忽聞一聲鬼嘯傳出,接近著拳頭上的拇指被從內撐開,露出了一絲縫隙。
    從這縫隙中看去,正是鬼蕩首席的那厲鬼、此刻雙手抱住拇指,高舉而起。
    下一刻,幾道遁光從拇指露出的縫隙中急速遁出,正是玄陰三脈的眾人。鬼蕩首席攜著直欲尋死的宮清駕著法寶,淩空而立,一掃眾人,卻見除了杜浚,鬼蕩一脈中又有一名弟子死在了鬼手中。
    緊接著,那吼牛器靈,與厲鬼疾駛遁出。‘轟隆',沒有了厲鬼的支撐,鬼手上的拇指遽然合攏。
    鬼蕩首席看了懷中宮清一眼,歎息一聲,朗聲說道:“鬼穀首席、赤魔居士杜浚是為我等討來一絲生機,才不幸喪命,我等還需記著此恩。”
    宮清顫抖,雨打梨花、清淚長流,癡癡的望著前方懸浮的巨大鬼手,幾欲沖去,怎奈身體被鬼蕩首席禁錮,不能自己。
    她驀然回望刺白首席,目光淩厲,口中淒厲的說道:“都是你,是你害死杜浚!”
    刺白首席冷哼一聲,宛如未聞,卻道:“我等還是先行破了這鬼手。”
    說罷,喚來吼牛器靈,向鬼手襲去,吼牛圍繞在鬼手拳頭周遭懸飛,聲聲怒吼,在鬼手上不時震落下一塊塊殘骸。
    “杜浚拼死,才為我們討來一絲生機,你卻知恩不報,還將他害死,你這畜生!”宮清不依不饒,張口罵道。
    刺白首席臉色不善的回望了宮清一眼,冷哼一聲,片言不發。
    鬼蕩首席又是歎息一聲,忽聞一聲巨響傳來,循聲望去,卻見鬼手竟然在緩緩的伸開,臉色不禁一變,當即驅使著厲鬼襲向鬼手。
    厲鬼幾步竄上鬼手,龐大的身軀站在鬼手之上,抬腳狠狠一踏,‘轟隆’中,鬼手一震,殘骸散落。厲鬼卻又是一踏,續而雙拳高舉,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鬼手上。
    如此,片刻之後,鬼手在剛剛伸開手掌之際,轟然崩析,化為了漫天的紅霧,少頃回歸了紅霧中。
    紅霧中飄逸之間,有兩具屍體跌落。
    杜浚雙眼緊閉,身體毫無張力,由空中落下,身上更是生機全無,他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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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凝氣
    杜浚一路行來,入玄陰,從記名弟子,做到了內宗弟子,斬殺鳴乾等數人,爬上鬼穀十代大弟子,格殺公孫瀾,得玄陰十代大弟子,上位鬼穀首席。WWw.
    這一路,好不血腥,好不艱難。
    但是,此刻,就在昔日的願望盡在咫尺的時候,他、卻死了。
    練氣、鞏基、化神、假丹、結丹……遙遙修真路,他才剛剛開始,便損落了。
    宮清淒厲的哭喊一聲,從鬼蕩首席懷中掙脫而出,這一次,鬼蕩首席並沒有阻止。宮清飛身前來,淩空抱住杜浚,看著男子慘白的臉色,她咬著下唇,牙齒深深鑲入了下唇中,有血流下,好不淒美。
    鬼蕩首席歎息一聲,抬手揮出一股大力,將另外一句鬼蕩弟子的屍首接住。
    “從在情塚中遇到你,我便覺得你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陪伴了我數年……”宮清哽咽,喃喃說道:“在那屏風前,我終於知道,原來我在屏風中看到了那個背影便是你,是你陪伴了我玄陰數年的寂寞時光。”
    “這是天註定的!”宮清慘笑一聲,道:“雖然你沒有說你在屏風中看到的是誰,但是我知道,你看到的是我……對不對?”
    她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杜浚的額頭,忽而突兀的甜甜一笑,道:“我知道,你也是個寂寞的人,也是個驕傲的人……我這就去陪你,黃泉路上,我們做伴!”
    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的法寶,深深的望了杜浚一眼,這一眼好似千年,宛如永恆,仿若將杜浚的面容深深的刻入了雙眸中,永遠不會忘記。
    “奈何橋,那一碗孟婆湯喝下,我還會記得你!”
    一句話說到此處,她握著法寶的手,驀然而動,遽然刺向自己的喉嚨!
    鬼蕩首席一直便在宮清的旁邊,她猶記得方才宮清說要與杜浚同死的話,更瞭解宮清偏執而又孤傲的性子,這種性子,高傲之下,容不下任何人在心中,可一旦動情,其偏執的性子,便是寧死,也不會動搖半分。
    這便是宮清。
    此時,鬼蕩首席見宮清要尋短見,絲毫不意外,歎息一聲,甩手將宮清手中的法寶擊落,口中同時低聲說道:“你若死了,誰替他報仇?誰去誅殺刺白首席。”
    宮清慘然一笑,道:“報仇?杜浚都死了,報仇還有什麼用,沒有杜浚,這個世間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鬼蕩首席又歎息,道:“你想,以杜浚有仇必報,殺伐果斷的性子,若是知道你沒給他報仇,便尋了短見,恐怕以後你就是和他在九幽之下相遇,他也會怪罪你。”
    宮清一愣,好似恍然明悟過來,喃聲道:“是了,杜浚生性孤傲,受不得半點委屈,我若不給他報仇,他當真會怪罪我的。”
    說罷,對鬼蕩首席感激一笑,攜著杜浚的屍首,便要向刺白首席而去。
    鬼蕩首席連忙將她攔住,悄聲說道:“此刻還不是報仇的時機,待到日後,你功達鞏基之時,再將刺白首席斬殺,也不遲!”
    “那不是要等很久?”宮清看了一眼懷中的杜浚,說道:“我怕他寂寞。”
    鬼蕩首席歎息一聲,暗道:“唉,杜浚雖死,但是有宮清這般女子對他用情如此之深,也死而無憾了。”
    雖是如此想,她卻搖搖頭,道:“縱然讓杜浚等的久一點,但是他若知道你是為了給他報仇,定不會怪罪你的。”
    宮清靜默了很久,才為難的點點頭。她本不是這般容易哄騙的女子,只是這女人一旦事關心中之人,必然方寸大亂。
    鬼蕩首席見她暫且收了短見之心,心中長舒一口氣,當下又開言提議先將杜浚埋葬再次,日後出谷之時,再將屍首帶走,見宮清遲疑,她便說道:“你想,你現在最主要的便是提升修為,若是帶著杜浚的屍首,恐怕極為不方便,會耽擱了你和他相會的日子。”
    如此這般,才讓宮清答應將杜浚先行葬在此地。
    宮清小心的將杜浚的衣衫整理一遍,又細心的為杜浚清楚臉上的污垢,再說了許些的話語,才將杜浚放入鬼蕩首席打出的坑中,一點點的,和著淚水將杜浚埋上。
    觀此景,不禁讓人歎息。
    “走吧!”鬼蕩首席歎息一聲,對宮清說道。
    宮清垂著頭,靜默不語,只是看著杜浚的墳墓,許久拭去臉上的淚水,怨恨的望了一眼刺白首席,這才隨著鬼蕩首席進入了紅霧中。
    鬼蕩一脈一走,刺白一脈數人也不滯留了,當即也進入了紅霧中。
    此刻,此地只剩下丹紅、霍天以及那名老嫗三人。
    三人對視一眼,丹紅與霍天驀然而動,來到了先前鬼手崩析之地,低空遁形,尋找著,不多時,但聞丹紅大笑一聲,抬手對著地面淩空一撈,登時將杜浚的紅纓長槍拿在了手中。
    霍天一見,立刻靠近丹紅,祭出法寶,不由分說的向丹紅襲去。丹紅一怔,旋即叫道:“霍天師祖,我願意獻出這長槍!”
    霍天聞言,收了法寶,來到丹紅面前,探手將長槍拿在了手中,說道:“我見杜浚法寶有三件,那泥團甚小,不易尋找,不過你若是能找到那頭骨,便是你的了。”
    丹紅聞言大喜,找尋了片刻,便看到跌落在一旁的殺將,迫不及待的便要探手去拿,正在此刻,耳畔忽而傳來一聲慘呼,引得他轉頭看去。
    是霍天!
    但見霍天手中的紅纓長槍此刻赫然貫穿了他的胸膛,粘稠的血液留下,此時,霍天抱住胸膛的傷口,驚駭的望著紅纓長槍,旋即目光落在了丹紅身上,張張嘴,好似要呼救一般,聲卻宛如情人細語,不可聞。
    就在方才,霍天手中的紅纓長槍驀然反水,倒頭一槍,將措不及防的霍天胸膛貫穿!
    丹紅愣住了,絲毫不理霍天,只是看著不遠處的殺將,但見殺將上黑光流轉,好似活物一般,仿若一個從九幽而來的妖魔,正陰森的望著他。
    這一刻,殺將就在眼前,丹紅卻不敢去取!
    這時,鬼谷老嫗嘿嘿而笑,道:“赤魔居士,縱然是死了,也不是爾等可以冒犯的!”她望了一眼杜浚的墳墓,暗道一聲:“有負曲侯的重托了!”
    老嫗不再滯留,駕著法寶進入了紅霧中。
    丹紅臉色變了變,直欲去拿殺將,但是霍天的慘呼之聲、聲聲入耳,躊躇之間,他不禁想道:“只要和刺白首席匯合,去了那個地方,這法寶在我面前也就沒有什麼珍貴的了。”
    一念到此,他轉首對霍天譏諷一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呢,不然此刻死的就是我。”
    說罷,駕著法寶進入了紅霧中。
    霍天雙眼怨毒的望著丹紅離去的背影,簡直悔青了腸子,胸膛上的紅纓長槍任他如何的努力,也不能拔出,鮮血流淌之下,卻是讓他越發的虛弱了。
    到了最後,他甚至從半空摔落在了地上,內穀寂靜,只有他渾濁的喘息聲。
    忽而,一聲輕歎傳入了他的耳中,引的他循聲望去,便看見一個人從墳墓中破出,來到了他的面前!
    “杜浚!”霍天大驚失色,望著眼前的人,失聲說道。
    杜浚此刻臉色蒼白,但是身上生機盎然,哪裡是死去之人,他看著霍天,忽而一笑,道:“我這法寶如何?”
    “你詐死!”霍天驀然回神,驚叫一聲。
    杜浚搖搖頭,卻不說話,只是望著紅霧,他是否在紅霧中看到了宮清?
    霍天神色變化必定,忽而一咬牙,掙扎的撲到在杜浚的面前,哀求道:“首席開恩,饒我一命,還望首席看在我兩百餘年,修為不易,放我一命!我願意做牛做馬,以報你的恩情!”
    相較於凡人,或許修真之人更為惜命,他們有悠長的壽命,有可以與天地齊壽的希望,在這悠長的生命中,有著無數的機遇。
    杜浚望著霍天,搖頭一笑,忽而探手撫在了霍天的天靈之上。
    霍天一驚,卻不敢閃躲。
    “我若饒你,有愧於心。”杜浚面色一冷,道,下一刻,一股元氣渡入了霍天體內。
    霍天身體一顫,但覺杜浚元氣入體之後,遠轉之下,不但帶走了他的一身修為,還有他的生機,他分明能感受到、他在快速的衰老。
    “你……放過我啊……我不想死……”
    霍天哭喊著,只是看到杜浚依舊面色冷淡,不為所動,但覺生還無望,臉色變的怨毒,更是看到了他自己身體上冒出了股股白煙,當即奮力嘶聲叫道:“你這邪魔,不得好死!”
    杜浚深吸一口氣,將霍天生機轉化的白氣納入鼻息中,元氣一轉,亦是收回了體內,望著霍天,他一笑,有著許些的淒涼,道:“我本無害人之心……他們卻將我一步一步的逼入魔道中,既然不然給我做最善的那個,我便要做最惡的一個!”
    霍天雙眼凸出,宛如死魚眼一般,他好似想要說些什麼,張張嘴,卻是隻字未吐,頭顱一垂,耷拉在了胸前,卻是死去了。
    吸納了霍天的生機與修為之後,杜浚立刻盤膝坐下,霍天修為化意中期,卻不是鳴乾等人可以比擬的,所以杜浚此刻還需慢慢消融。
    霍天一生的修為進入杜浚的體內,蜂湧向丹田中,讓杜浚立刻感到了丹田脹痛,毫不遲疑的,他將從丹田中引出一道元氣,渡向天靈隱脈中而去。
    這一坐便是數日,每當杜浚元氣不足之時,便會有霍天的修為灌入丹田,如此,直待霍天化意小境的修為消耗殆盡之時,杜浚終於將天靈隱脈貫通。
    幾乎就在他貫通天靈隱脈的那一刻,內穀中的霧氣瘋狂湧動而起,好似受到了驀莫大的驚擾一般,這其中,還有聲聲異獸的咆哮,宛如龍吟。
    是九煞,龍之九子!
第六十四章 屍蠱
    內谷中,杜浚驀然站起,直覺的胸膛中有股鬱氣,不吐不快,當下仰天長嘯一聲,不似人聲,好似龍吟一般,九轉在身,續而扶搖直上,上那九重天!
    同時,在他的體內,那些滯留在經脈中、霍天的生機此刻被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一吸而空,蓮花印金光大漲,透出丹田,直達杜浚周遭數丈!
    一團金光中,杜浚散發亂舞,好似一尊入邪的佛!
    金光一出,內穀中的兇氣所滋生的無盡霧氣莫不是激蕩不息,好似遇到天敵一般。wWw,
    於此同時,在紅霧的另一邊,那片白色霧氣中,鬼蕩一脈幾人默然行走在其中,忽而聞聽有聲聲異獸吼叫傳來,其中更有一聲宛如龍吟的長嘯之聲,隨著幾聲嘯聲傳來,原本平靜的白霧登時激蕩不已。
    鬼蕩一脈數人忽而臉色大變,齊齊遙望杜浚所在的方向。
    “這是!”鬼蕩首席色變,驚道:“好大的氣勢,這異獸怪鳴好不駭人,卻又是哪位大神通前輩突破了桎梏?”
    另一名鬼蕩弟子,也是望著杜浚的方向,驚駭的不能自己,只有宮清靜默,沉靜在自己的天地中。
    另一邊,在那青色霧氣中。
    刺白首席臉色陰沉的一馬在前,身後是兩名刺白弟子。
    嘯聲傳來,青色的霧氣激蕩,驚的兩名刺白弟子大驚失色。
    刺白首席也是臉色巨變,凝望杜浚所在方向,目光吞吐不已,道:“異象!不知道是鬼谷那個前輩突破了修為,竟生出異獸吼叫的異象。”
    說罷,他看了跟在身後的兩名刺白弟子,說道:“爾等自行採集屍蠱去吧。”
    兩名弟子不敢違背,只要縱身而去。
    刺白首席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陰森一笑,自語道:“我卻還需去尋鬼穀丹紅,那個地方若真如他所說,來日玄陰首席一位定然是我的。”
    灰色霧氣。
    鬼谷老嫗行走在前,丹紅緊跟在她身後。
    許久,老嫗驀然回身,蹙眉望著丹紅,問道:“你這般跟著我作甚?”
    丹紅窘迫一笑,道:“這裡危險重重,我二人做伴,倒也好些。”
    老嫗眉頭皺的更深,正要說話,卻忽聞嘯聲傳來,聲勢之大,震人心魄,臉色巨變之下,失聲說道:“這是何等神通者?”
    一旁的丹紅更是不濟,生生被嚇的跌坐在地上,臉色驚駭。
    老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片言不發,縱身遁入霧氣深處。
    ※※※
    杜浚霍然而立,熄了長嘯,渾身鼓蕩的氣機一斂,恢復了平靜。在九煞蓮花吸盡了霍天的生機之後,他原本蒼白的臉色頃刻間恢復了紅潤。
    “蓮花不滅,我生機不息,果然是真的!”
    杜浚抬手握住紅纓長槍,一扯,將長槍從霍天屍首上拔出,這稍微的震動,便讓霍天的屍體立刻崩析,化作一地的骨灰。
    “凝氣初期,若是拼死一戰,也不見得會輸給刺白首席等人!那刺白首席有害我之心,不顧我拼死拖延鬼手的恩情,卻也要偷襲我,此仇不可不報!”
    杜浚目光殺機一現,撿起霍天的須彌袋放入懷中,又將紅纓長槍收入須彌袋中,喚來殺將,踏上,向紅霧而去。
    “為何要如此?”書生從杜浚戴在手指上的幻將中凝現出,問道。


杜浚一笑,道:“在暗處,永遠是最安全的!既然那鬼手給了我一個契機,我何不順勢消除旁人對我的顧忌?”

    “你這人看著老實,卻毫不奸詐!”書生笑駡一聲,忽而一整臉色,悶聲道:“那個少女不錯,雖然性子有點偏執……對你卻甚好!”
    杜浚歎息一聲,他既是詐死,宮清方才所做的,他又豈會不知?只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大仇未報,卻當如何自處?
    書生見杜浚臉色陰晴不定,忽而說道:“你可有什麼顧忌?”
    杜浚望了書生一眼,說道:“你可知道,在荒州之外,還有兩州,統稱中原?”
    書生大駭,如見妖魔一般,傻傻的望著杜浚,久久說不出話來,足足半晌,它才吃吃問道:“荒州之外還有人煙?”
    剛說完,卻又好似想到了什麼,驚聲說道:“你是那中原人!”
    杜浚點點頭,稍作靜默,道:“我在中原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不到,真想不到,先前我活了數千年,還以為這荒州便是天下,便是整個天地所在……如今,卻不想在荒州之外,竟然還有兩州!”書生猶自沒有從杜浚的話語中緩過神來,吃吃說道:“中原,卻又是怎樣的一副摸樣?”
    杜浚眼神迷惘,夢囈般的說道:“中原有兩州,一為仙州,一為禹州,禹州之大,乃仙州數倍,還有一江,名喚烏江,從大荒而出,貫穿禹州,仙州在南,是以被稱為江南。”
    “可有修真者?”書生好奇的問道。
    杜浚臉色一冷,道:“一群偽君子而已。”
    說完,不再言語,悶頭駕馭殺將向紅霧深處而去。
    靜默許久,突聞書生悠悠說道:“我看你就挺偽君子的。”
    杜浚一怔,惑然看著書生。
    書生一笑,道:“什麼大仇未報,何以為家,說這話的就是個偽君子,若兩情相悅,又豈會在乎陪你去死?顧忌這麼許多的就是偽君子。”
    杜浚又是一愣。
    書生驀然大叫一聲,道:“男子一生,當快意恩仇,若喜歡了,就喜歡了,若要報仇,就殺個痛快,你告訴我,報仇和宮清有啥關係?”
    杜浚目光一閃,驀然不語,只是悶頭飛去,許久他暗自歎息一聲,心中有一個女孩的面容浮現,輕歎:“鬱香,還有茹青,可還有再相會的時候?”
    書生嘿嘿一笑,魂身一閃,遁入了幻將中。
    如此遁形了少頃,杜浚但覺眼前色彩一恍,定眼一看卻是出了紅霧,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三種不同顏色的霧氣,左白右青,中間乃是灰色。
    三色霧氣好似各有邊疆一般,雖相互交界,但卻絲毫不混淆。
    杜浚稍作斟酌,駕著法寶向中間的灰色霧氣而去。
    灰色霧氣中,是一個蕭瑟的天地,舉目看去,所見莫不是一片灰濛濛的色彩,單調而乏味。地面上,更是鋪著一層厚厚的腐朽之物,糜爛而腥臭。
    在這些腐朽之物中,依稀可見許些的殘肢碎體,卻也在已經腐朽了。
    杜浚駕著殺將緩慢的在灰色霧氣中遁形,書生凝現在他的身旁,此刻一臉的懷念,道:“很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
    杜浚一笑置之,向灰霧深處而去。隨著不斷的深入,杜浚愕然發現,這灰霧好似無邊無盡一般,並非他在灰色霧氣之外所見到的一般。
    “陣法?”杜浚眺望了一眼前方的灰霧,目光一閃,暗道:“這霧氣中,好似自成天地,並非我在外邊所見的那般狹小,反而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杜浚踏著殺將停息在半空,目光湛湛,望著無盡的灰霧,暗道:“若當真是陣法,卻不知道這陣法又有多大了。”
    就在這時,灰色的霧氣中好似湧動了一下,在杜浚的身後,一條灰色的影子忽而一閃而過。
    杜浚霍然回身,方才他隱約感到身後傳來一股邪惡、腐朽的氣息,但是目光所及,具是灰濛濛的霧氣,哪裡有什麼別的東西?
    “小心。”
    一聲驚呼驀然傳入杜浚的耳中,卻是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凝現而出,此刻望著杜浚身後,大叫一聲。
    杜浚心中一突,腳下的殺將遽然而動,向一旁閃出,躲離之時,杜浚回首向先前他所在的地方看去,卻依舊是一片灰濛濛的霧氣。
    “這是……”杜浚面色凝重,看了一眼身旁的書生,如是說道。
    “屍蠱!”書生一雙鬼眼緊緊盯著前處的霧氣,語氣凝重的說道:“恐怕是千年屍蠱!”
    幾乎就在書生話語剛落之際,霧氣深處忽而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這叫聲就好似有人用鐵劍的劍尖摩擦生鐵一般,好不刺耳。
    叫聲之中,灰霧中驀然有一物呼嘯而來,砸向杜浚。
    杜浚目光一凝,不退,反而迎了上去,丹田中的元氣一動,順著左臂的隱脈灌出手掌,在他手心中一凝,成一個虛幻的手掌。
    這手掌乃是元氣所化!
    杜浚抬手對著砸來的影子一震,手心上的虛幻的手掌驀然而動,瞬息臨近那砸來的影子,杜浚冷哼一聲,探手一握,遠處那元氣所化的手掌就宛如杜浚的手掌一般,狠狠在影子上一握,抓住了影子。
    這便是凝氣小境,在入竅小境貫通了五條隱脈之後,便可釋放出體內的元氣,但是卻不能掌控,但是凝氣小境可以,可以隨意掌控那些脫體而出的元氣。
    “給我出來。”杜浚冷哼一聲,探出的手掌呈緊握狀,複而狠狠向後一拉,遠處虛幻的手掌亦是如同杜浚作勢一般,抓住那影子狠狠的向後一扯。
    影子一動,忽而向後掙扯而去,但聞‘哢’的一聲,和元氣手掌掙扎間,被手掌生生從身上扯下一部分來,影子一旦脫離了元氣手掌的抓扯,立刻反身而回,想要躲入了灰霧深處。
    此刻元氣手掌飛臨杜浚的面前,杜浚手中握著的分明就是一截枯朽的斷臂!
    “給我回來!”杜浚目光一閃,腳下的殺將器靈呼嘯一聲,其上的殺戮之氣驀然而動,化作幾股,如蛇,倏忽向逃遁影子追去。
這些殺戮之氣奔息之間,十分的迅捷,片刻便已然追上了影子,數條如蛇的殺戮之氣紛自迎向影子,宛如繩索一般,將影子捆綁住。
    杜浚見狀,驅使殺將向影子而去,卻不想,那影子被捆綁之後,猶自掙扎,尖叫幾聲,奮力一掙,竟然將多數的殺戮之氣所化的繩索崩斷。
    杜浚冷笑一聲,毫不遲疑的祭出旗幟,旗幟一出,漲大一丈,宛如一片烏雲一般,飛向那影子,一兜,一纏,將影子裹在其中。
    此刻,杜浚也來到了影子的之前,抬眼一看,這影子卻是一個腐朽眼中的屍骸,其五官早已腐爛不見,只剩下乾癟的皮膚、宛如幹糙的樹皮一般,依附在那深深白骨之上。
    眼下,這屍首被旗幟裹在其中,只留頭部摟在外邊,猶自奮力掙扎,只是旗幟是何等淩厲?豈是它能掙脫的?
    屍骸幾經掙扎,掙脫不出,忽而尖叫一聲,其天靈之上驀然凸出了一個大包,轉眼間,大包‘啪’的一聲碎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影子從中蹦出,轉而想霧氣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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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追蹤
    屍骸天靈驀然炸開,從中逃遁出一團白色的肉(違禁)團狀的東西,尖叫聲中,向灰霧深處而去。wWw、這東西一出,那被旗幟包裹在其中的屍骸、立刻寂靜了下來,好似這才真正的死去。
    杜浚冷哼一聲,作勢便要向那白色肉(違禁)團追去,卻不想正在此刻,旗幟器靈、那鬼頭驀然凝現而出,猙獰的鬼眼望著逃遁的肉(違禁)團綻放出一抹貪婪的光彩。
    但見它張口對著肉(違禁)團一吸,竟然把逃遁中的肉(違禁)團生生吸扯而來,複而張口一吞,將肉(違禁)團吞入了鬼口之中,下顎一張,便要蠕嚼。
    杜浚眼中精光一閃,遽然而動,來到鬼手之前,元氣凝聚在手中,探手對著鬼頭一拍,拍的頗重,讓鬼頭一顫,嘴一張,便將那肉(違禁)團吞了出來。
    鬼頭吐出肉(違禁)團,登時怒然鬼嘯一聲,竟然張口對杜浚吞來。
    杜浚神色冷峻,探手將肉(違禁)團接在手中,另只手驀然探出,對著鬼頭掐出幾個旗幟狀的烙印,烙印打在鬼頭之上竟‘嗤嗤’作響,生生將鬼頭打入了旗幟中。
    二話不說,杜浚一拍須彌袋,將旗幟收入其中,這才細眼打量起手中的肉(違禁)團來。
    這肉(違禁)團白花花的,好似那凡塵中的豬肉一把,無肢體,無五官,此刻在杜浚手中不住的扭動,想要掙脫,怎奈被杜浚手掌上的元氣禁錮,不得逃生,焦急之下,尖叫連連。
    “屍蠱?”杜浚眉頭一蹙,卻是沒有想到,屍蠱居然是這般摸樣。他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從中拿出一個盛放丹藥的空玉瓶,將屍蠱收入其中。
    書生此刻從幻將凝現而出,聞言說道:“不錯,這屍蠱滋生與屍骸,亦有控制屍骸……”
    一句話未曾說完,它忽而臉色大變,驚叫一聲:“不是這只,這只是一隻幾百年道行的屍蠱!”


杜浚被書生叫的心中一突,還未答話,便聽灰霧深處有一陣異樣的聲音傳來,詭異、飄渺,好似少女輕喃,卻又夾帶著幾分的邪異。

    “這才是方才那只千年屍蠱!”書生臉色凝重,望著聲音來處,如是說道。
    杜浚面色不變,依舊冷峻漠然,徒然身體一動,駕著殺將循聲而去,稍遁片刻,他雙眼中忽而閃過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一個冷笑,猛然轉身,同時祭出紅纓長槍,握在手中,狠狠的向他身後刺去。
    ‘噗’的一聲傳來,杜浚但覺手中的長槍好似刺入了皮革之中,當即輕喝一聲,握緊長槍,狠狠向前一送,長槍一輕,卻是穿過了什麼東西一般。
    ‘吱——!”
    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杜浚抬頭一看,卻見此刻被紅纓長槍所貫穿的東西,赫然也是一具屍骸,只是這屍骸與先前那具不同,其周身環繞著一股濃濃的邪惡之氣,濃重之處,竟然化作了道道黑氣。
    屍首被長槍貫穿了腹部,尖叫不已,又見杜浚看來,登時抽身後退,將長槍從腹部抽搐,複而對著杜浚尖叫一聲,張口噴出一團腥臭的黑色粘液。
    粘液所動,周遭一丈的灰霧居然都被消融,向著杜浚倏忽而去。
    杜浚手中長槍一收,探手凝出一股元氣,化作一掌,遽然迎向粘液,做完這些,他毫不停息,一踏腳下的殺將,殺將一動,其上的殺雲一凝,惡鬼當首,帶著六隻凶魂呼嘯而出,迎向屍首。
    這時,元氣手掌印在了粘液上,竟然沒有將粘液拍散,反而被粘液包裹在其中,不消片刻便被侵蝕而空。
    杜浚目光一閃,卻聽耳畔出來凶魂的一聲慘呼,舉目看去,卻見屍首噴出數道黑色粘液擊向七鬼,除了那凶魂堪堪能抵擋住之外,剩餘的六隻凶魂莫不是被粘液消融。
    更有一隻在黑色粘液的消融之下,頃刻間化作一股鬼氣,被屍首張口吞入了腹中。
    “這是千年屍蠱的分泌物,有侵蝕魂魄之能,莫說是幾個魂魄了,便是生人沾染上,也會魂魄受損!”書生此刻幾聲說道。
    杜浚冷哼一聲,閃身躲過襲來的那團粘液,張口吐出一道金光,初有指甲蓋大小,一眨眼間便化作十丈!
    這金光之中,正是九煞蓮花印的一抹虛影!
    蓮花印乃是佛家至陽之物,雖然此刻被杜浚的九煞污濁,但是其罡陽猶存,此刻一出,登時金光打下,頓然將屍首噴出的幾團穢(違禁)物消融掉了。
    便是那殺將祭煉的魂魄,在這金光的照耀之下,也是駭然匍匐在地,若不是它們乃杜浚所祭煉,身上沾染了杜浚的一絲氣息,恐怕這是早就被佛光打散成鬼氣了,只有那凶鬼依舊面色兇悍。
    佛光一出,屍首更是駭然若死,稍被金光觸及的部位,更是‘嗤嗤’冒起了腥臭的紅色煙霧,它尖叫幾聲,便要逃遁。
    就在這時,蓮花虛影之上,九煞浮現,不出蓮花台,只是紛崢嶸的對著欲要逃遁的屍首發出聲聲怒吼,其吼聲更是化作驚雷一般,滾滾而去,激蕩起灰霧無數重。
    此聲一出,登時讓屍首身軀連連劇烈顫抖,停息在了半空,空洞的雙眼驚駭的望著虛空懸浮的蓮花,竟不敢再逃遁!
    杜浚毫不遲疑,縱身而上,手中的幻將化作一刀,向前一點,刺入屍首的頭蓋骨中。屍首好似知道杜浚要幹什麼一般,發出幾聲驚駭的尖叫,但是在九煞威震之下,卻也不敢動彈分毫。
    “出來!”杜浚握緊長刀,向上一挑,登時將屍首的頭蓋骨挑飛而去,旋即一團拳頭大小的肉(違禁)團迸出,被杜浚探手抓在手中,拿出先前的玉瓶,將屍蠱放入其中。
    又張口將蓮花印的虛影吞入腹中,收起長槍等,做完這些,卻又架起殺將,在灰霧中尋探起來。
    書生凝現出,緊隨在杜浚的身旁,臉色一肅,道:“這灰霧中恐怕還有萬年屍蠱,你卻是要小心些!”
    “這千年屍蠱已然如此妖邪,若是萬年屍蠱,恐怕我不祭出蓮花真身,難以應對!”杜浚雙眼一眯,說道:“卻不知道丹紅等人又是如何收集屍蠱?”
    書生嘿嘿一笑,道:“屍蠱雖然厲害,卻有個致命的缺點,它怕公雞!”
    杜浚神色一動,“哦?”了一聲。
    書生悠悠說道:“屍蠱乃蟲,雖滋生于修士的屍骸中,可除非修行三萬年,不然難以擺脫冥冥中烙印在它身上的一絲蟲魂,而公雞乃是剛陽之獸,又喚陽獸之稱,傳說每日的太陽,便是公雞打鳴喚來。”
    一頓,又道:“所以,任屍蠱如何了得,在沒有擺脫蟲魂的那一刻,便會十分的懼怕公雞,連帶著搏殺中,道行也發揮不出了。”
    杜浚灑然失笑,卻是沒有想到公雞居然能克制屍蠱,忍不住問道:“若是修行三萬年的屍蠱呢?”
    書生神情一窒,旋即略帶嘲弄的看了杜浚一眼,說道:“那時屍蠱擺脫了蟲魂,就好比鞏基修士一般,跳出輪回,乃神通者一般的存在,雖然不及真正的鞏基修士,但也不是練氣期可以比擬的。”
    這般遁形,數日之後,杜浚一共碰到了數隻屍蠱,但都是一些百年道行,被他一一封入了玉瓶中,卻不想,在第六日的時候,他居然碰到了丹紅!
    那時,丹紅正在與一隻千年道行的屍蠱搏殺,在其旁邊放著一隻紅色的公雞,不時打鳴一聲,每每驚的那千年屍蠱攻勢一窒。
    杜浚躲在遠處的一塊巨石之後,探望少許,暗道:“若不是那只公雞駭住了屍蠱,恐怕丹紅此刻早就死在屍蠱之下了,只是縱然如此,丹紅也撐不了多久!”
    果然,片刻,丹紅已然落了下風,他那出鞘期的草莽器靈也是在屍蠱穢(違禁)物的幾次侵蝕下,變的委頓不振。
    丹紅一臉恐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碰到千年屍蠱,先前他倒也收集到了三隻百年道行的屍蠱,可是此刻,卻變的命懸一線。
    這時,那屍蠱尖叫一聲,猛然對著丹紅吐出數口黑色穢(違禁)物。
    丹紅色變,他法寶草莽器靈的神通是毒物,可是此刻毒物對屍蠱起不了絲毫的作用,眼下見到數團穢(違禁)物襲來,不容他多想,慌亂之中驅使法寶擋在了身前。
    ‘噗噗’幾聲傳來,數團穢(違禁)物灑在丹紅棍狀法寶上,侵蝕之下,登時激起了股股腥臭的黑煙,而那棍狀法寶頃刻間便殘破不堪。
    其草莽器靈更是悲鳴一聲,砰然炸散,化作一片紅霧,續而消散在灰霧中,巧合的是,草莽毒物消弭之際,卻將那公雞給毒死了!
    丹紅來不及心痛,保命的公雞一死,更讓他無心戀戰,趁著法寶擋住穢(違禁)物的一瞬間,他連忙閃身躲出穢(違禁)物襲來的範疇中,卻又祭出一件陰品法寶,駕著法寶便要逃遁。
    怎奈沒有了公雞的牽制,屍蠱威勢大發,尖叫著沖向丹紅,其在灰霧中速度之快,恐怕不出兩息,便能追上丹紅。
    遠處躲在巨石後的杜浚目光一閃,便要抽身而出,誅殺丹紅,收集屍蠱。
    卻不想,正在丹紅命懸一線之際,灰霧深處忽而傳來一聲不屑的哼聲,哼聲中一件法寶呼嘯而來,狠狠的砸在了屍蠱驅使的屍首的頭顱之上,一下將屍蠱打的甩落到了一旁。
    忽來的法寶毫不停息,趁著屍蠱倒在地上,其上的器靈凝現,對著屍蠱怒吼一聲,僅這一聲,居然生生將屍蠱的頭顱震破,其肉(違禁)團狀的屍蠱真身迸現而出,尖叫連連,向灰霧深處遁去。
    卻在此刻,一條人影倏忽而來,淩空一抓,將逃遁的屍蠱攝於手中。
    “刺白首席!”杜浚眉頭一蹙,當即收身躲回了巨石之後,更是收起了殺將,全身生機在這麼一刻鐘、完全消失,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一個死屍一般。
    刺白首席收了屍蠱,淩空虛踏幾步,來到丹紅身旁,望著丹紅驚魂未定的作態,又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
    話未完,帶而取之的是一聲陰森的笑聲。
    丹紅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恭敬道:“晚輩絕不敢在前輩面前妄言,那個地方是上次內穀之行,我無意間發現,未敢深探,但卻分明感到一股浩陽之氣,其中絕對有寶。”
    刺白首席臉色稍微緩和,道:“走吧。”
    丹紅未動,卻又道:“那所在還有不少的屍蠱與一些殘寶,還望前輩在得到其中的寶物之後,讓晚輩取些屍蠱和殘寶。”
    “殘寶?”刺白首席冷笑一聲,若有若無的看了丹紅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恐怕那些法寶雖然殘破,卻也比一些低品法寶好吧。”
    丹紅臉色一變,急忙便要開口,卻見刺白首席一揮長袖,道:“罷了,也算是送我一場機緣,便是送你些殘寶又能如何?”
    “多謝。”丹紅不再遲疑,當即架起陰品法寶向灰霧深處而去。刺白首席隱晦的陰森一笑,緊隨其後。
    待到這兩人離去之後,杜浚才從巨石後轉出,望著丹紅二人離去方向,略作思量,作勢便要追去,就在此刻,他忽而目光一閃,卻有躲回了巨石後。
    但見灰霧中一條人影遙遙而來,少頃來到此刻,遁勢稍頓,複而向丹紅二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宮清!”杜浚看清來人的面目之後,臉色不禁一變。
    “她定然是趁鬼蕩首席不備,溜了出來,想必是要為我報仇。”杜浚目光湧動,不再遲疑,祭出幻將,向丹紅二人離去的方向而去。
    “殺將遁形之時,聲勢浩大,卻不易隱跡。”
第六十六章 玉佩
    杜浚一路悄然隨行丹紅兩人,估摸著兩日之後,卻是來到了一處灰霧空白的所在,這地方周遭幾百丈毫無霧氣,舉頭可見朗朗星空。WWw!
    只是,杜浚看著星空,眉頭越發的皺緊,他一旁的書生見狀,淡淡說道:“不用看了,這星空是假的。”
    杜浚豁然,旋即看到前方丹紅二人此刻停息在一座百丈山峰之下,而在那山峰上赫然有著一條几十丈的裂縫,這裂縫寬越十丈,其中黝黑,不能看見深處景致。
    丹紅二人稍作靜默,便進入了裂痕中。
    杜浚見他們二人進入裂痕中,心中一動,駕著幻將上前,便要去尋宮清,可惜的是前方的宮清此刻一心想著為他報仇,其性子又甚是偏執,此刻為報仇而來,端是心無旁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刺白首席身上。
    如此,杜浚方動,宮清便已然閃身進入了裂縫,向刺白首席追去。杜浚歎息一聲,駕著幻將也是遁入裂痕之中。一入裂痕,頓然有一股陰寒幽冥之氣湧來,冰寒刺骨,湧動之間又帶著說不清的淒厲,好似來到了幽冥中一般。
    而隨著幾人的深入,裂痕逐漸縮小,到了最後化作一條十丈方圓的洞穴,幽深的通往未知的所在,而一到此處,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多出了許多的屍體,這些屍體中個個滋生屍蠱。
    屍體皆是乾癟枯槁,成乾屍狀,便是其上的衣衫,也多是破碎變色,稍微觸及,便會化作一堆粉末。
    幸好這些屍蠱的道行都不深,被刺白首席兩人順帶著破了神通,收集起來,一路上這二人倒也收集了幾十隻屍蠱。
    越向洞穴深處而去,屍首便越發的減少,只是其中所滋生的屍蠱卻多是以千年道行的居多。如此一來,丹紅兩人的行進速度不得不減緩下來。
    杜浚從入洞之後,便不時的針對前方不遠處、隱跡的宮清露出一些他的行蹤,怎奈此刻宮清眼中除了刺白首席之外,對旁的事情,毫不放在心上。
    如此,又行半日的光景,洞穴中竟然開始有遺落的殘寶出現,數量不多,但是其品質卻不是杜浚昔日撿拾的那些殘寶所能比擬。
    這些殘寶的品階多是魂品!
    所以雖然殘破,但卻依舊堪比陰品法寶,若是將其祭煉修復,卻又是一件魂品法寶,只是其本命之氣久經揮發,在日後的器靈境界提升之上,卻比不上那些沒有損傷過的魂品法寶。
    雖然如此,也足夠讓人動心了,丹紅便動心了,他挑選了一件殘寶的不甚嚴重的魂品法寶,當即對刺白首席開言說道:“晚輩想留在此處,先行將這法寶祭煉一番。”
    刺白首席隱晦的露出一個冷笑,對於丹紅的心思,他卻甚是明瞭,暗自想道:“縱然你將這件魂品法寶煉製出來,我若想殺你,也不過是多費些氣力而已。”
    一念到此,他也不阻攔丹紅,只是若有若無的向宮清隱跡之地看了一眼,含笑對丹紅說道:“你還需小心一些啊。”
    “卻是發現了宮清!”杜浚心中一緊,冷哼一聲,作勢便要出去。
    但是就在此刻,卻聞丹紅說道:“前輩儘管放心,晚輩心中有數。”
    “恩,她畢竟修為時日尚淺,若放在昔日,持有那兩件魂品法寶,便是我也忌憚三分,但是此刻卻不足為慮。”
    刺白首席留下這句話,縱身向洞穴深處而去。
    杜浚見刺白首席離去,收住去勢,暗道:“此刻卻還不是現身的時機,有丹紅二人在前為我開路,卻也能省去不少氣力。”
    想到這裡,他便開始將丹紅等看不上眼的殘寶、悄然收入須彌袋中。
    誰知,原本隱跡在前方的宮清此刻驀然沖出,來到了丹紅面前,不由分說的祭出法寶,輕喝一聲:“法寶神通,颶風!”
    隨著她這一聲輕喝,其法寶之上驀然青光一閃,倏忽化為一道疾風,如刀,割向丹紅。
    “風獸而已。”丹紅面色不變,探手中懷中拿出一個物件,看著宮清,陰森笑道:“你也不傻,若是等我將這魂品法寶祭煉,何須浪費我一塊玉佩?”
    宮清不語,不遠處的杜浚卻是臉色大變,雙眸緊緊的盯著丹紅手中的玉佩,猶記得在枯魔穀中,鳴幹那個暗含神通的玉佩!
    “血河神通!”丹紅驀然輕喝一聲,手中的玉佩驀然碎裂,其碎屑之中有一道血光遁現,倏忽來到他的頭頂之上,彌漫出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
    “找死!”杜浚臉色一冷,雙眼有殺機一現,身體更是遽然而動,腳踏幻將,眨眼間便來到了丹紅面前,二話不說,祭出紅纓長槍,橫搶抽向丹紅頭頂上的那一抹血光。
    丹紅但覺眼前人影一閃,定眼一看,臉色大變,又見杜浚此刻的修為竟達到了凝氣小境,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的駭然,失聲叫道:“你沒……”
    杜浚哪裡能讓他將話說完,若是引來刺白首席,兩人聚合之下,搏殺起來,卻是艱難了許多,當下,杜浚片言不發,長槍抽向血光的同時,祭出殺將,喚出六鬼,六鬼呼嘯齊齊撲向丹紅。
    一見六鬼凝現,丹紅簡直驚駭欲死,餘下的話語戛然而止,忙不迭的祭出他那件陰品法寶,企圖阻六鬼一阻,其人更是驀揚起頭,張口噴出一股白色生機,灌入頭頂上血光中。
    恰時,杜浚的長槍掃來,怒然抽在了血光上,讓血光硬生生的一顫,羸弱了許些,但是下一刻,丹紅的生機灌入其中,登時讓血光暴漲,將杜浚所握的長槍震落到一旁。
    同時,六鬼呼嘯的撲到那陰品法寶之前,去勢不減,紛自伸出鬼手在那法寶上一拍,但聞‘嘭’的一聲,那法寶崩析,散落一地。
    六鬼齊齊曆叫,轉眼臨身丹紅,各自深處鬼爪,其神態猙獰,好似要將丹紅撕扯了一般。
    丹紅臉色又是一變,就地一滾,暫且躲開了九鬼的抓扯,神態驚慌的,張口對著逐漸漲大的血光又是一口生機噴出,隨著幾口生機的噴出,丹紅頭上已然可見白髮。
    杜浚冷哼一聲,探手將跌落的長槍喚來,又是一槍抽向血光,此刻絕不能讓血河凝現,不然杜浚難以抵擋。如此作想,杜浚又是輕喝一聲:“大手現!”
    一聲出,大手現。長槍嗡鳴一聲,其上蒼天大手凝現,旋即展開,由上而下的對著血光狠狠拍去。
    一旁的丹紅臉色倉惶,見六鬼追來,連忙掐出幾個法術,暫且將六鬼阻擋住了。
    ‘轟’的一聲,杜浚手中的長槍與大手同時拍在了血光上,登時讓血光連連顫抖,更是羸弱了不少,只是血光受損之下,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驀然一漲,卻依稀可見其中的血河輪廓了。
    “宮清,助我誅殺丹紅!”杜浚見狀,大叫一聲,手中的長槍卻絲毫不停息,再次砸向血光。
    宮清自從杜浚出現便深深的愣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中又喜又怨,望著杜浚,端是不知是什麼滋味。此刻聞聽杜浚叫喊,又見情勢危急,不禁幽怨的說了一聲:“冤家!”
    說罷,驅使法寶展現神通,風獸器靈自身化作一道勁風,斬向丹紅。
    丹紅此刻前有六鬼曆嘯,後有宮清器靈追殺,一時間陷入絕境之中,他臉色陰晴,卻有驀然一定,張口對著血光噴出一道血紅的煙氣,口中叫道:“血河救我。”
    血光驀然一動,憑空生出莫大的吸力,刹那間將丹紅噴出的血色煙氣納入其中,幾乎就在同時,血光暴漲,血河凝現!
    “精元!”杜浚見血河凝現,毫不猶豫的抽身而退,轉而手持長槍,帶著滔天的殺意,向丹紅而去。
    這時六鬼與宮清的法寶神通已然堪堪觸及到了丹紅,就在這時,血河之上驀然傳出聲聲淒厲的小兒啼哭之聲,複而一個畸形小兒遽然閃現而出,速度之快,讓目不能追及。
    小兒一閃便來到了丹紅身旁,一把抱住丹紅,閃身來到了回到了血河中!
    丹紅恐慌的大聲叫著,但此刻卻容不得他多想,轉瞬間,下半身便融入了血河中,血河中更是深處許多的手臂,拉扯著他。他好似承受著莫大的痛楚,驚慌失措之下,對著杜浚叫道:“首席救我!”
    一句話剛剛說完,他的整個人便被血河吞噬了,續而血河血光大漲,讓人看不清其中變化。
    杜浚臉色嚴峻,上前拉住宮清退後幾步,卻不想被宮清慪氣的掙脫,只是默然的自行退後數丈。杜浚錯愕,複而苦笑一聲。
    此刻,血光忽而閃爍了幾下,暗淡起來,少頃一斂,消失不見,杜浚看去,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卻見血光散盡之後,丹紅佝僂著身軀站在那裡。
    只是此刻的丹紅哪裡還是昔日的丹紅,踮腳、駝背、雞爪的雙手,其額頭之上更是長出了一個大大的肉瘤,除了面容依稀看見之外,整個人竟然化作了畸形小兒狀!
    丹紅對著杜浚詭異一笑,一抬手,整條手臂砰然炸開,其血肉迸濺之間,竟然化作了十數尺長的畸形小兒,在淒厲的啼哭聲中、撲向杜浚。
第六十七章 你該死
    十數個畸形小兒的啼哭之聲徹響山洞,哭聲中更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淒苦與怨毒之意,撼人心魄。wWw
    “日月輪回,歲月無情,我且一步,畫地為牢。”
    杜浚見畸形小兒來勢洶洶,望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少女,臉色一定,雙腳忽而在原地不住的踏動,兜兜轉轉,寸步不前,原地踏動之間,一步出陣法現,十步之內陣法小成。
    一息之間,杜浚足足踏出百步!
    轟,洞穴之中好似響起了一聲咆哮,這咆哮宛如來自靈魂深處,耳不能聞。
    杜浚雙腳不停,同時祭出長槍,凝出大手,祭出殺將,喚來六鬼,祭出幻將,化作大手一隻,這所有的一切在他的一聲輕喝中,紛自迎向撲來的十數畸形小兒。
    六鬼最先和十數小兒撞在一起,一眾小兒見六鬼而來,紛自詭異一笑,探手將五隻凶魂抓扯在手中,來勢毫不停息,領著五鬼,向杜浚而來。
    五隻凶魂雖然猶自反抗,但是卻不能動及小兒分毫,驀然眾小兒怪叫一聲,奮力一扯,竟將五隻凶魂生生扯碎,化作五道鬼氣,被眾小兒吞入腹中。
    只有那凶魂一隻,獨自攔住了一個小兒,此刻纏鬥不息,各有損傷,搏殺之間卻見兇悍!
    杜浚眨眼間損傷了五隻凶魂,雙眸之中閃過一絲隱藏至深的暴虐之氣,前方紅纓長槍凝現的蒼天大手,和幻將所化的大手此刻從眾畸形小兒的左右狠狠的合拍而去。
    ‘轟’,兩隻大手遽然拍在一起,將眾小兒夾在了中間,‘嘰嘰嘰’兩手之間傳出眾小兒痛苦的叫聲,忽而這叫聲一窒,旋即幻將所化的大手砰然崩潰,散成片在半空中,一窒,旋即凝聚在一起,成一團,跌落在地上。
    “幻將畢竟只是陽品初階的法波,況且還無器靈!”杜浚目光一閃,手中的長槍一震,但見那蒼天大手遽然抬起,複而狠狠的拍向下方的去勢稍頓的小兒。
    此刻,眾小兒神態稍微委頓,又見大手拍來,登時大驚,驚叫幾聲,紛自四散逃離。‘轟’,大手拍在地面之上,卻是讓洞穴都顫了一顫。
    “畫地為牢!”杜浚此刻已然踏出了三百步!輕喝一聲,雙腳一錯,其腳下登時有密密麻麻的紫色腳印浮現,瞬息間相互融合,化為十數個數丈的巨大腳印,遽然而動,追殺向逃散的眾小兒。
    這些腳印一個個莫不是由眾多小的腳印組成,此刻一出,登時洞穴中紫光彌漫,轟隆聲之中,一個個小兒被生生踩成一團血霧。
    腳印也隨著小兒濁血的污濁,砰然破碎,化作漫天的靈氣、夾帶著小兒的褐色鮮血宣洩而出。
    隨著最後一個小兒被拍成血霧,杜浚遽然提槍而上,手中的一杆丈長的紅纓長槍帶著滔天的血煞凶曆之氣,怒然砸向丹紅。
    丹紅詭異一笑,忽而張口對著杜浚吐出一口血水,血水臨空,化作一副骨架輪廓,呼嘯著撞向杜浚,其勢淩厲凶異。
    “給我破!”杜浚去勢不止,手中的長槍狠狠一砸,好似要將血水化作的骨架砸碎,只是一息,長槍竟然毫無阻礙的穿過了骨架,且沒有對骨架造成任何損傷。
    丹紅見狀怪叫一聲,那血水化作的骨架驀然向前一撞,重重的撞在了杜浚的胸膛之上,將杜浚整個人撞飛出去,少頃‘嘭’的一聲,撞在了洞壁之上。
    “杜浚!”一旁的宮清發出一聲驚呼,只是還未她來得及有何作勢,便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卻是丹紅化作一道血光,撞向了杜浚。
    少女未曾來得及有任何的思索,幾乎是下意識的擰身而上,擋在了杜浚的身前!
    ‘嘭’的一聲,丹紅撞在宮清身上,血光一縮,退到一旁,散去血光露出真身。而宮清卻被這一下極重的撞擊甩落到了一旁。
    “你該死!”幾乎就在少女落地的同時,杜浚驅使僅剩的一隻凶鬼將少女接住,只是看少女落在凶鬼懷中,動也不動,未知生死,杜浚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種撕裂般的痛感。
    這痛感好似來自靈魂深處,好似來自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用刀挖的他心,一下、一下、又一下,好痛!
    猶記得,情塚那屏風,猶記得那一條身影。
    這是天註定的麼?
    杜浚怒了,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憤怒過,即便是在他的父母死去的時候,他心中有的也只是深深的恐懼與惘然,此刻少女的受傷,讓這個男子怒。
    “你該死!”
    男子從地上站起,口中鮮血長流,染紅了他的衣衫,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望著丹紅怒吼一聲,這一聲宛如龍吟一般。
    在其額頭之上,九煞紛自浮現,神情冷漠殘虐,九子、一十八雙眼眸冰寒的盯著丹紅!
    丹紅臉色詭異,可在九煞望來的時候,他的身軀也禁不住的一顫,那是來自靈魂深處,在他赤紅的雙眸中那一絲懼怕,瞬間被一股瘋狂所淹沒。
    他臉龐扭曲,探手伸到他的臉上,竟然生生將自己的眼球扣了出來,褐色的鮮血從眼眶中流出,丹紅卻絲毫不在意,所剩的一個獨眼興奮的看著手中的眼球,甩手將眼球丟向杜浚!
    眼球扭動,漲大一丈,其上裂出一條口子,如嘴,吞噬向杜浚。
    杜浚心中怒然,縱身迎上,不再遲疑,張口將九煞蓮花真身吐出,向眼球上的口子遁去,流光一轉,金光湛湛的蓮花印便被眼球上的口子吞噬而下。
    “給我吐出來!”杜浚去勢不止,手握長槍,一槍刺在了眼球上,同時,眼球中傳出了九聲咆哮!旋即但聞‘轟’的一聲,眼球驀然炸開,一刹那間,九煞從血霧中紛自遁出,環繞在金色蓮花周遭。
    金色蓮花佛光一閃,九煞咆哮,齊齊沖向丹紅,將措不及防的丹紅一舉撞飛出去。
    杜浚騰身而起,追上跌飛的丹紅,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對著丹紅的腰部甩落而下,‘啪’的一聲,在丹紅的腰間留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丹紅遭此重擊,直直落下,砰然摔在地上,接連的遭到重創之下,不禁噴出幾口褐色的血液,身體上更是有股股血河之氣消散。
    “不要殺我。”丹紅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驚恐的望著杜浚。
    杜浚怒極而笑,提槍上前,橫搶一掃,‘嘭’的一聲,又將丹紅砸飛出去,趁著丹紅還未落地之時,杜浚又是一槍砸去,卻將丹紅一槍挑了起來。
    緊接著,探手抓來蓮花印,在其上一拍,但見蓮花印佛光大作,金光打在跌落的丹紅身上,竟然將丹紅托住了,只是這蓮花乃是佛家至寶,有浩陽之氣,端是冥川血河的剋星。
    此刻丹紅被金光托住,驚駭的掙扎,其掙扎之中,周身有股股腥臭的血氣彌漫,卻是血河之氣,這血氣一出丹紅的身體,便被佛光打散消弭。
    “不要殺我…………赤魔首席……放我一條生路!”
    丹紅哀求。
    杜浚臉色冷峻,絲毫不為所動,手托蓮花,直欲將丹紅就此煉化!
    丹紅的身體被血河所附,血肉之中,此刻莫不是血河的怨厲之氣,此刻在佛光中不斷的消弭,那中劇痛,簡直宛如淩遲一般。
    “我須彌袋中,還有一枚玉佩,求……”丹紅臉色痛苦而扭曲,對著杜浚哀求。
    杜浚冷哼一聲,探手淩空一抓,元氣所到之處,將丹紅的須彌袋拿在了手中,手上的蓮花卻依舊不停息。
    如此,讓丹紅見杜浚取走他須彌袋、生出的一絲希望化作了深深的絕望,他怨恨的望著杜浚,驀然淒厲大笑:“好好好,你殺了我,你那情人恐怕也活不了。”
    杜浚看了一眼躺在凶鬼懷中的宮清,落回丹紅身上的目光中殺機一現,依舊不為所動,將丹紅的須彌袋收入懷中,元氣一轉,催動手中的蓮花印!
    少頃,丹紅掙扎漸漸羸弱,在佛光的煉化中,他體內的血河之氣被完全煉化,此刻是佛光中的九煞之氣在吸食他的生機!
    就在此刻,杜浚忽而眉頭一蹙,望著洞穴深處,少頃,但見一條人影從洞穴中飛奔而來,伴隨而來的是一聲牛吼!
    “刺白首席!”杜浚皺著眉頭,卻是沒有想到刺白首席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轉回,只是手中的蓮花佛光依舊毫不停息,同時驅使凶鬼托著宮清,來到了他的身旁。
    果然,待那人影來到此地,顯出真容,卻不是去而複返的刺白首席,又是誰?
    刺白首席一見杜浚便是一愣,但能博得支脈首席之人,尤其是大驚小怪之人,稍作錯愕之後,他陰森一笑,道:“好心計。”
    杜浚一見刺白首席,心中邪火直冒,且不說此人在刺白山腰之上欲要將他斬殺,只說在那鬼手中暗襲杜浚,便讓杜浚忍不住心中的怒然。
    只是他雖然心中憤慨,臉色卻依舊冷峻,只是遠轉元氣,急急催動中的蓮花上的佛光。
    “前輩救我。”丹紅一見刺白首席來此,連忙呼救。


刺白首席初到此處,只是覺得金光刺眼,此刻在丹紅的呼救之下,才細眼注意到杜浚手中的蓮花印,見那蓮花上佛光浩然,其上更有九煞浮現,不禁深深愣住了。

    “這是什麼法寶!”刺白首席見九煞猙獰,竟被駭退了一步。
    這時,蓮花印在杜浚的催動之下,其上佛光大漲,讓半空中的丹紅哀號連連。
    “慢著!你不能殺他!”刺白首席目光一閃,上前幾步,沉聲說道。
    杜浚冷然一笑,片言不發。
    “嘿嘿,當初你雖然殺了公孫瀾,不過取巧而已,也就是公孫瀾自大輕敵,不然此刻你豈能站在這裡?”刺白首席雙眼一眯,露出一絲陰沉,道:“我說你不能殺他,你便不能殺他!”
    說罷,將吼牛器靈喚到身旁,不由分說的,手中的法寶便砸向了杜浚!
    刺白首席說的不錯,當日杜浚斬殺公孫瀾憑的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憑的是速度,眼下刺白首席雖然修為和公孫瀾相差無幾,雖然手中只有一件魂品法寶,但是其搏殺經驗與心機卻不是公孫瀾能夠比擬的!
    況且杜浚此刻身有暗傷,若是與刺白首席搏殺起來,性命堪憂!
    “我詐死的時候,宮清不顧生死的為我報仇,此刻又因為重傷,我若不能為她以報此仇,還有和顏面活在世間?”杜浚望著刺白首席,流露出滔天的不忿與殺機,見其法寶砸來,當即祭出旗幟。
    旗幟一出,其上鬼頭凝現,一窒之後,卻對著杜浚怒嘯一聲,一閃之下,竟然對著杜浚吞噬而來。杜浚冷哼一聲,先前他不祭出旗幟,估計便是發生眼前的情況。
    他見鬼頭吞來,神色不變,一脈腰間的須彌袋,取出裝有屍蠱的玉瓶丟向鬼頭,鬼頭下顎一張,便將玉瓶吞入口中,‘哢吧哢吧’的蠕嚼幾聲,連同玉瓶一同吞下了。
    鬼頭吞下屍蠱之後,其碩大鬼頭上的犄角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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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洞穴深處
    鬼頭吞噬了屍蠱之後,不但頭上的犄角變成了血紅色,便是旗幟本身昔日所受到的損傷,竟然也恢復了大半!
    自從杜浚得到這旗幟之後,轉戰數場,旗幟也殘破了不少,杜浚有心祭煉,怎奈纏身的事情太多,一直未有空暇,此刻見鬼頭吞噬屍蠱之後,竟然可以修復旗幟,不禁眼前一亮。WwWQunabENcoM
    此刻,刺白首席的法寶砸來,鬼頭驀然而動,頭上的犄角一定,便將法寶頂了出去,複而狠狠的撞向刺白首席。
    刺白首席眼光一凝,卻是沒有想到面前的鬼頭竟有如此威勢,將他的魂品法寶撞出,只是他也不畏懼,畢竟他的法寶是神通類的,但見他探手在身前的吼牛器靈上一拍。
    “哞——!”
    吼牛器靈牛嘴一張,對著鬼頭便是一聲牛吼,其聲勢之大,宛如天雷滾滾,在洞穴中掀起了一陣漫天的塵土,更是讓杜浚身軀一震,怎奈他身後有宮清,不能閃躲,只要假蓮花印的佛光抵擋。
    只是如此一來,倒讓半空中的丹紅脫困了,掉落在了地上,丹紅一旦脫困,便立刻掙扎爬起,不顧在牛吼聲中連連巨顫的身軀,連滾帶爬的躲到了刺白首席的身後。
    此刻,鬼頭受到牛吼的吼聲所震,雖然沒有退卻,但也滯留在了原地,其一雙鬼眼詭異閃動,其上的犄角更是血光大作,驀然一斂,濃重的血光竟然被它口中的四顆獠牙所吸納。


一息,獠牙脫口而出,懸浮在半空,其上龜裂彌補,好似要碎裂,但是卻又仿若沒有碎裂的氣力一般。

    杜浚看去,見鬼頭對他尖叫一聲,心中頓然明悟,這鬼頭在枯魔谷中已經施展過一次這樣的神通,此刻縱然修復了不少,但是也是氣力不足。
    見狀,杜浚毫不遲疑探手拿出了丹紅的須彌袋,打出幾個烙印,破了的丹紅留下的一絲氣息,取出其中數十屍蠱,分出一半,拋向鬼頭。
    鬼頭鬼眼中血光一閃,張口將所有的屍蠱吞入口中,少頃,其頭頂的犄角又是血光大漲,分出四道沒入四顆獠牙之中。
    ‘哢哢哢哢’四聲碎裂之聲在山洞中響起,半空中的四顆獠牙驀然破碎,便灑向了刺白首席!
    “那虛幻人影一點之下,恐怕便是刺白首席也要重傷!”杜浚面色冷峻,手中托著的蓮花印上的佛光呈現出弧形,將他和宮清護在其中,不受牛吼的波及。
    可就在這時,一股妖邪的氣息驀然從洞穴深處滾滾而來,無聲,但卻讓人仿若感到耳畔有驚雷陣陣一般,這一刻在這厚重的妖異氣息之下,便是牛吼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杜浚目光一凝,望著洞穴深處,心中忽而升起一個徵兆,一個白皙的纖手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一旁的刺白首席更是臉色大變,原先他見鬼頭展現神通的時候,心中就是一突,暗自戒備,雙手更是掐出了幾個法術手訣,眼下這宛如天怒的氣息撲來,帶著無盡的妖邪之氣,端是讓他顧不得鬼頭,扭頭向洞穴深處而去!
    而在這氣息之中,半空的鬼頭也是一窒,先行將四顆獠牙破碎的碎片收攏到了一塊。
    “幸好我先前未曾深入,被杜浚等人的打鬥聲引來,不然這氣息之下,如何抵擋?”刺白首席望著洞穴,如是想道。
    妖異的氣息不絕,滾滾壓壓、連綿而來,宛如潮水一般,穿管杜浚等人,向這洞口出處而去,少頃,但聞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傳來,整個洞穴好似坍塌一般,巨震連連。


這一刻,好似天塌地陷,仿若地震一般。

    “不好!”刺白首席臉色又是一變,望著洞穴出處,失聲說道:“洞口坍塌了!”
    他話語中,身旁的吼牛器靈的吼聲也是停息了下來。
    杜浚臉色陰沉,片言不發,將鬼頭喚來,懸飛在身前,鬼頭有靈,此刻將四顆獠牙整合,收回了口中。
    “我們到底是來到了一個什麼所在!”刺白首席面色驚恐的說道。
    其一旁的丹紅更是恐慌不安,當即勉強站起身,向洞口跑去,其身軀在那妖異氣息之中,宛如疾風擺柳一般。少頃,丹紅轉回,卻是一臉的絕望。
    “我們出不去了,洞口坍塌了,我試了一試,坍塌的石塊上好似有禁錮一般,不能破除!”丹紅雙眼無神,喃喃說道。
    這時妖異氣息一斂,忽而消弭不見,緊接著,但見洞穴深處有一條纖細的人影飛縱而來,片刻便來到了眾人面前,稍作落定,旋即一把抓住了虛弱的丹紅那條殘臂,便要向洞穴深處而去!
    “果然!”杜浚抬眼一看,卻見來人乃是一個女子,身上掛著幾縷破布衣衫,若隱若現中、春光乍現,而少女的手上赫然帶著一串佛珠。
    “是她!”刺白首席一眼看去,少女容易映入眼簾,登時神色驚恐,連連後退,竟被駭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說道:“是她……她……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啊!”
    刺白首席的話語入耳,杜浚心中一動,托著蓮花印,戒備著看向那少女,卻見少女的面部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是那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卻是如此的醒目。
    “聽刺白首席的話語,他分明認得這少女,如此看來,少女並非我當年所想,乃大妖,但少女手腕上的佛珠又是如何的來到的?”杜浚心緒急轉,暗道:“難道是它!”
    這個‘它’便是那神秘屍骸了。
    其實杜浚一直不明白,那屍骸分明帶著幾分的殘虐之氣,神通詭異,不似正統之道。但是卻身著袈裟,手持佛輪,又有佛宗至寶——蓮花印傍身,且還從書生魂體中取出一枚舍利。
    這就有些詭異了,一個佛宗僧人的行徑卻乃魔宗之道,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麼?
    杜浚思索之中,忽而有一聲慘叫傳來,抬眼看去,卻見那丹紅在少女的拉扯之下,奮力一掙,只是少女抓的牢固,此刻掙扯之下,‘噗’的一聲,竟讓將丹紅的一條殘臂連同肩膀生生的撕扯下來。
    丹紅再次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劇痛之下,渾身禁不住的顫抖。
    少女扯掉丹紅的手臂,也不停息,縱身返回了洞穴深處。
    洞穴中一時間靜默了下來,只有丹紅淡淡的慘呼之聲傳出,許久,杜浚忽而上前幾步,來到丹紅的所在,祭出長槍,狠狠的刺向丹紅。
    刺白首席見狀,本欲不再理會,只是好似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抬手揮出一股大力,將杜浚手中的長槍打偏出去。
    “你這是在找死!”杜浚卻是沒有想到刺白首席此刻猶護住丹紅,轉而對他沉聲說道。
    “你我暫且放下恩怨,只是丹紅現在還不能死!”刺白首席臉色一整,道:“那少女分明就是攝食而來,留著丹紅……”
    之後的話,刺白首席沒有說出,但是其含義卻不言而喻,引的地上回過神來的丹紅不住的哀求,怎奈刺白首席陰沉歹毒,而杜浚殺伐果斷,心智更是如鐵似綱,任他如何哀求,兩人也是絲毫不為所動。
    這般,杜浚收了殺將等,抱著重傷昏迷的宮清,與扯著丹紅的刺白首席向洞穴深處探去。這一路上,但見洞穴中散落的法寶無數,皆是被杜浚收起,而屍蠱、杜浚抱著宮清,不便搏殺,卻被刺白首席收集起來。
    此刻兩人也不過是在危險之下,暫且按下干戈而已,若是稍有變動,恐怕兩人之間便又是一場搏殺!
    如此不知走了多久,那少女卻是沒有再次出現,在黑暗的洞穴中漸漸的、依稀看見一絲絲的光彩,這光彩好似金色的。
    隨著幾人的深入,光彩也越發的清晰起來,而在杜浚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亦是越發的躁動起來,甚至有了要脫出杜浚丹田的徵兆。
    杜浚由此變得陰沉,這九煞蓮花印對他重要非常,若是有變,恐怕他這些年的修為將會付之東流,眼下還未到那光源所在,杜浚只好奮力將躁動的九煞蓮花按下。
    “我倒要看看這光源到底是什麼。”杜浚蹙著眉頭,加快腳步,向前而去。
    既然避不開,便要直接面對!
    這般又走了估摸一日的光景,光源已然宛如篝火一般了,這時洞穴驀然一折,杜浚幾人快步轉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一個石室般的所在。
    石室縱橫千丈,其上頂棚乃弧形,四壁乃是岩石磨光,下面卻是青磚鋪地。在石室中央,有著一面巨大的石頭堆砌的牆壁,而光源便是從那石壁之後溢出的。
    而在石壁的前方不遠處,杜浚等人和石壁之間,有三個黑色邊框的門!
    這門沒有門扉,只有一個門框,便是門框也好似黑色光芒凝聚的,宛如三個黑色的漩渦,矗立在石壁前方,幽暗,好似通往地獄一般。
    在三個門扉之前,卻橫臥著一個絕大棺材,漆黑,有三十丈長,五丈寬,其上塵土滿布,更讓杜浚幾人駭然的是,此刻棺材上被侵蝕出一個五六丈大小的空洞。
    空洞裡,無數屍蠱鑽來鑽去!
    “這棺材中,到底是什麼人?”刺白首席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是什麼的屍骸,居然能夠滋生一隻以上的屍蠱?數量還這麼多?”
    杜浚沉默,一到此處,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好似瘋狂了一般,幾欲從丹田中破出,幸好其上封印的九煞和杜浚同源,假九煞之力,杜浚才堪堪按住蓮花印,此刻聞言,目光一閃,悠然說道:“或是一具,或也可不是一具!”
第六十九章 棺材
    就在杜浚的話語剛剛落下的那一刻,但見棺材上的洞孔中的屍蠱好似受到到了莫大的驚擾一般,同時發出尖銳的叫聲,這叫聲好不刺耳,宛如細針一般,如此多的屍蠱齊齊尖叫,聲音宛如能將蒼天撕裂。WWw!
    杜浚臉色微變,當即祭出旗幟擋在面前,抱住宮清,急身後退,向洞穴中而去。
    “吼——!”
    一聲沉厚嘹亮的牛吼響徹石室,吼聲一出,便蓋過了屍蠱尖銳的叫聲,宛如滾滾巨水一般,碾向棺材中的屍蠱。
    “天下之聲,還有什麼比吼牛異獸的叫聲更加淩厲?”刺白首席動也未動,不知何時喚出了他那吼牛器靈,此刻吼牛器靈龐大如牛的身軀矗立在他的面前,一聲吼叫之下,竟然將數量眾多的屍蠱駭的息聲了!
    杜浚定下身形,不上前,也不再退後,冷眼相看。
    此刻,眾多的屍蠱被吼牛獸的叫聲震的一窒之後,竟然紛自從地上跳到了半空,並不落下,一個個反而伸出了宛如蒼蠅一般的翅膀,閃動之間‘嗡嗡’作響,集合在一起,密密麻麻宛,如雨點一般向刺白首席和杜浚襲來。
    “五千年的屍蠱!”刺白首席臉色一變,忙不迭的伸手在吼牛器靈的頭頂一拍,這一拍之下,吼牛獸的叫聲驀然淩厲了幾分,如刀。
    杜浚面色不變,探手召來旗幟,擋在身前,暗道:“怎麼會都是五千道行的屍蠱?”
    他抬頭望去,卻見在吼牛獸叫聲之中,所有的襲來的屍蠱莫不是身形一窒,減緩了幾分的速度,好似走在了沼澤裡一般。
    趁此機會,刺白首席雙手極快的掐出幾個法決,輕喝一聲,雙手向前一推,竟然成一堆火焰在手,其人喝道:“喚火之術。”
    這火焰成黑色,並非尋常火焰,無高溫散逸,有的只是冰寒,卻是陰火!
    陰火,據說乃是萬年寒冰在極冷的條件下,經過幾萬年的壓抑,一朝揮發,形成的一種火態的寒冷之氣,在數千年前被神通者看到,悟出了此火的神通,從而推衍出法術來。
    此刻被刺白首席施展下來,剛離手之時只有巴掌大的一塊,少頃化作漫天陰火,滿布雙眼所見之處,席捲向襲來的屍蠱!
    一時間,陰火所到之處,半空中的屍蠱好似下雨一般,莫不是被凍僵,掉落,卻被刺白首席大袖一揮,收集了起來。
    杜浚冷哼一聲,卻也不甘落後,扯住旗幟向前一拋,旗幟呼嘯而出,其上鬼頭凝現,興奮的看著數量眾多的屍蠱,張口一吸,將靠近它的屍蠱納入了口中,數量不下一百。
    同時,旗幟本身化作三丈,淩空一撲,一兜,一卷,卻又將百十隻屍蠱困在其中,被杜浚探手抓來,收入了須彌袋中,複而又將旗幟拋出。
    這一刻,杜浚兩人看到是誰的速度快,能夠搶奪更多的屍蠱。
    屍蠱滋生與屍骸中,除非三萬年的屍蠱,不然多是寄居在屍骸的頭腦之中,驅使屍體,所以一旦離開了屍骸,靈通必定會大減。
    然而,隨著眾多的屍蠱損落,卻有更多的屍蠱湧來,且道行越來越多,到了最後黑壓壓的一片莫不是萬年屍蠱!
    幸好這些屍蠱並沒有屍骸可驅使,此刻真身之下,杜浚兩人勉強可以驅抵禦,不然,便是十隻驅使屍骸的萬年屍蠱,恐怕也不是他們兩人能夠抵禦的!
    “這些屍蠱怎麼這麼有序?好似有什麼東西驅使一般。”杜浚目光一閃,耳旁傳來了旗幟鬼頭興奮的大叫,循聲望去,卻見鬼頭此刻吞噬了眾多屍蠱之後,不但其犄角化作了血紅,便是整張鬼臉也莫不是一片血紅,好似剛剛從血海中侵泡了一般。
    且隨著它的叫聲,其口中‘哢哢哢’作響,竟然又有一顆獠牙生長了出來。
    杜浚明白,這獠牙代表著什麼,他暗道:“若是鬼頭長滿了一嘴的獠牙,佈陣神通之下,喚出的那個模糊的人影是否會凝實?”
    而這時,旗幟卻又卷來眾多的屍蠱,莫不是被杜浚收入了須彌袋中。
    “吱!”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忽而響起,此聲響一出,半空中的所有的屍蠱莫不是一窒,旋即宛如潮水一般,退回了棺材中。
    石室中驀然一靜。
    杜浚目光一凝,死死的盯著棺材上的洞孔,卻見其中漆黑一片,不見棺材中的景致。略作沉思,他驀然將懷中的宮清托在了背上,體外繚繞了幾道元氣,如繩,將少女固定在他的後背上。
    “赤魔居士收穫不少吧?”刺白首席此刻望著杜浚,雖然面色含笑,但是其嚴重卻有著深深的不滿和嫉妒,目光更是不時看上半空中的鬼頭幾眼。
    杜浚面色冷峻,淡淡說道:“若不是首席你的器靈震住了屍蠱,我又豈會有這麼多的收穫?”
    刺白首席臉色遽然一冷,哼了一聲,道:“知道就好!”
    杜浚看著刺白首席,忽而說道:“我們既然到此,想來也用不到丹紅了,不如讓我斬殺了如何?”
    刺白首席看了一眼委頓在地上的丹紅,眼中充滿了不屑,正待開口,卻不想,就子此刻石室中的巨大棺材中傳出了陣陣異響,好似有什麼東西直欲破出一般。
    聲音宛如指甲在琉璃上摩擦一般,仔細聽去,又好似女子淒厲的叫聲一樣,其中卻又夾帶著宛如才落地的嬰兒啼哭之聲。
    好不詭異!
    杜浚急退!
    “不好,這棺材中的屍體既然能滋生這麼多的屍蠱,想必不凡,若是被屍蠱驅使而出,我等不敵!”刺白首席驚叫一聲,也是急退,來到杜浚的身側,驚恐的望著那神秘的棺材。
    杜浚目光一掃,卻見丹紅此刻被遺落在棺材旁,欲要以元氣攝過來,做誘餌探查,卻又怕驚擾了棺材中的東西,稍作斟酌,他祭出殺將,喚出其中的凶鬼,驅使著凶鬼慢慢的探向棺材。
    凶鬼被殺將祭煉,毫無心智,猶不知何謂恐懼,此刻猙獰的靠近棺材,只是剛來到那破洞之前,忽見黑暗的洞中驀然有一隻白皙的手掌探出,一把抓住了凶鬼,將其拽入棺材中。
    旋即,棺材中響起了眾多屍蠱的尖叫,其中還夾帶著凶鬼的慘呼,稍作幾息,所有的聲響停息,石室中再次恢復了寂靜。
    這寂靜宛如死一般。
    “是她!”刺白首席一見那纖手,頓然大驚失色,張口呼道。
    杜浚目光一閃,沉聲問道:“她到底是誰?”
    “一個本應該死去的人!”刺白首席額頭之上大汗淋漓,吃吃說道:“一個在玄陰中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杜浚見他語焉不詳,當即不在理會,靜默片刻,忽而說道:“棺材之後的三個黑門卻是又通往哪裡?”
    刺白首席長吸一口氣,望著靜默的棺材,搖搖頭,唐突的說道:“這一定不是她的棺材,其中必定還有別的東西!”
    杜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略帶嘲弄,道:“不過一個人而已,刺白一脈的首席!”
    刺白首席一怔,旋即惱羞成怒,卻不知為何並未發作,只是神態陰沉的望了杜浚一眼,道:“不如我們二人同時去黑門一看如何?”
    “好!”杜浚立刻乾脆回應,此刻他們二人雖然勉強放下了彼此的仇怨,但是畢竟是誰也不肯相信誰。
    當下,兩人謹慎的繞過棺材,來到了三個黑門之前,幸好在此期間,棺材中並無異狀。
    三個黑門距離那石壁估摸有三十丈,距離棺材有五十丈,距離甚遠之下,倒也不怕棺材中突發異動,讓人措不及防。
    這三個黑門好似從虛無中凝聚出的一般,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息,杜浚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從中取出一個廢棄的玉瓶拋入其中的一個黑門。
    無聲無息間,玉瓶穿過了黑門,好似面前的三個黑門只是杜浚兩人的幻覺一般。
    這時石壁之後的金光忽而跳躍了幾下,杜浚但覺丹田中的九煞蓮花立刻更加躁動起來,隱隱間,竟難以壓制,他不動聲色,暗自將丹田中的元氣漩渦擴大,從九煞蓮花印的上面蔓延而下,續而將蓮花印包裹在其中,這才稍好些。
    他勉強按住丹田中的九煞蓮花,抬頭打量面前的三個黑門,越看眉頭走得越深,輕聲說道:“陣法?”
    他目光一凝,仔細的看了一眼棺材,複而看了一眼有金光散逸的石壁,卻又凝視了一眼身後的棺材,暗道:“這三個黑門竟然是陣法凝聚而出的,如此一來,想必在那石壁之後定有異寶,這異寶便是這陣法的陣眼,而這棺材卻好似被鎮壓之物!”
    一旁的刺白首席雖然不諳陣法之道,但是修行數百年,也是成精的人物,此刻卻也是想到在石壁之後,必有重寶,身形也就若有若無的上前幾步,來到了杜浚的身前。
    杜浚無聲的露出一個冷笑,旋即忽而臉色稍變,卻見面前的三個黑門忽而黑光流轉,其門框中竟然有景象顯現,細眼一看,卻見三個黑門中的景象各不相同!
    “這是……”杜浚眼光掃過三個黑門,視線忽而定格在左邊的黑門上,失聲說道:“這是枯魔穀!”
    那黑門中所呈現的景致,恰時石陣穀!這個黑門好似在石陣穀的半空,從此地看去,好似淩空探望石陣穀一般,一目之下,卻能將大半的石陣穀收入眼簾中,便是那中央石陣,便是那石陣旁,杜浚昔日所造成的殺戒,留下的黑紅的血跡,也是歷歷在目!
    杜浚的驚呼引的刺白首席一窒,旋即也是望向三個黑門,雙眼目光一凝,死死的盯著中央的黑門,脫口說道:“這是刺白一脈的千屍穀!”
    旋即他又望著左邊的那個黑門,訥訥道:“這,這是鬼蕩一脈的百寶淵!”
    杜浚聞言,向另外兩個黑門看去,卻見那千屍谷黑門中,一片赤紅,其中有股股猩紅的血霧彌漫,在這血霧中竟有眾多的屍骸遊蕩!
    而鬼蕩一脈的百寶淵卻是一副白色的景象,其中白霧陣陣,其中有著無數殘寶呼嘯飛蕩!
    此一刻,杜浚心中狠狠的動了一下,一個駭然的念頭浮現。
    只是就在此刻,他們身後的棺材忽而異響大作,一股陰寒之氣彌漫開來,帶著宛如寒冬臘月的冰寒席捲了整個石室,在這陰寒之中,好似連人的靈魂都能凍結。
    更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妖邪之氣夾帶其中!
    ‘嘭!’
    棺材之上的木蓋被霍然由內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第七十章 九煞蓮花
    這巨大的黑色棺材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其破碎之聲,宛如悶鼓陣陣,竟無應有的破碎之聲。wWw。其上的被打破的窟窿大概有一尺大小,看其斷處,這棺材竟然有半尺厚!
    半空中,那些迸射出的棺材碎屑,竟然揮發出了朦朦黑色的光彩,眨眼間竟然化為一隻只小蟲,這小蟲宛如螢火蟲一般,並不傷人,只是圍繞在棺材的旁邊。
    ‘嘭!’棺材中又是一下重擊,將原本一尺大小的窟窿擴展到一尺半,旋即棺材中傳來密集的擊打聲,好似裡面的東西此刻迫不及待的要出來。
    “我倒要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杜浚面色冷峻,抬手拍出一股元氣,化作一個丈許的手掌,遽然而動,狠狠的拍在了棺材上。
    刺白首席見狀,臉色大變,想要阻止杜浚,卻已然來不及了,手掌已然拍在了棺材上,但聞‘砰’的一聲,巨大的棺材被這手掌拍的一顫,手掌更是在其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手掌狀的痕跡。
    只是,也就僅此而已,那元氣所化的手掌便砰然破散,化作漫天的元氣散去。
    棺材遭到手掌的襲擊,裡面的東西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卻聽‘轟隆’一聲,木屑迸濺之中,一條人影從棺材中破出,升空一丈,續而落下,站定在棺材之上,一雙不含任何情感的眸子,漠然的望著杜浚二人。
    “是她!”刺白首席驚道。
    杜浚看去,那站在棺材之上的人影卻正是先前的少女,便沉聲問道:“到了此刻,你還是不願說出她到底是誰麼?”
    刺白首席目光落在了杜浚身上,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女子本是玄陰弟子,百年之前然消失,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杜浚問道。
    刺白首席驀然牙齒一咬,語速極快的說道:“只是這女子卻是玄陰掌門的女兒!在一次鬼谷內穀之行後,忽而性格大變,言語叛逆,最後竟與玄陰掌門一戰,戰死,屍體隨後便消失了……她,她本是應該死去很久的人!”
    杜浚輕哼了一聲,暗道:“原來如此!”
    這時,棺材上的女子忽而發出淒厲的叫聲,好似呼喚一般,叫聲中忽而身體一閃,直直的撲向杜浚。杜浚冷哼一聲,抬手便是一掌元氣拍了過去,同時祭出紅纓長槍,其上大手凝現,立掌擋在了杜浚的身前。
    元氣手掌臨身,女子叫聲驀然淩厲,毫不閃躲,直直的撞在了手掌上,但是下一刻,讓所有的人驚詫的結果出現了,少女竟然被元氣手掌直直的拍落在了地上,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這……”刺白首席愕然的望著地上的少女,複而目光落在了杜浚身上,竟有了少許的忌憚。
    杜浚亦是愕然,心中明白,先前那一掌,不過是想要稍微阻擋一下少女,卻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是這般,不是他太強,而是少女太弱了!
    “不好!”杜浚念及方才女子的尖叫,心中靈光一閃,這少女分明是呼喚什麼東西!
    一念到此,他迅捷的祭出了幻將護在身後,緊接著又祭出殺將懸浮在身側,再將旗幟祭出,其上鬼頭凝現,懸浮在頭頂之上。
    幾乎就在他剛剛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三個黑門忽而蕩起了層層波瀾,在這波瀾中,各自有三個龐然大物紛自踏出,其走動之間,竟有轟隆之聲相伴!
    杜浚看也不看身後,背著宮清向棺材的左邊遁去,速度之快,讓人但覺眼前一閃,杜浚便消失在了原地。
    先前,刺白首席見杜浚將法寶紛自祭出,稍作驚詫之後,也是臉色大變,祭出魂品法寶護在身側,也是縱身閃躲出去,但是他慢上杜浚半拍,一見杜浚遁向左側,下意識的便向右側遁去。
    一息,杜浚便繞過了棺材,來到了石室的左角,身勢不停,抽空回頭一看,這一看不打緊,三個龐然大物入目,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即毫不留戀的向洞穴遁去,眼角餘光掃到刺白首席,見他也是臉色蒼白,雙眼寫滿了驚恐之色,口中叫道:“是三萬年道行的屍蠱!”
    叫聲中,其人也是向著出處遁去。
    三萬年道行的屍蠱,無需驅使屍骸,便堪比半個鞏基期的修士,眼下三隻同出,倒讓杜浚等人如何抵擋?
    這屍蠱大致的輪廓就好似一隻烏龜一般,只是下無腳,身體觸地,上無手臂,只有一條長長的觸角伸出,其末端有著一個兩尺大小的吸盤,細眼看去,吸盤上竟然有著幾個宛如牙齒的存在!
    若是遠遠看去,這三萬的屍蠱,就好似一塊圓潤的白肉,其上伸延出一條長長的觸手!
    此刻,杜浚與刺白首席已然堪堪來到了出口,眼下兩人將各自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快若驚雷一般,但就在兩人僅差一步便能夠不分前後的遁入出後之時,忽而同時臉色大變,生生止住遁勢,抽身後退。
    這一退來的好不突兀,硬生生在本空將身軀扭住,眨眼間便退回了三丈,就在此刻,一個龐然大物幾乎就在兩人退後的同時、遙空而降,‘轟隆’一聲落在了地上。
    卻是一隻萬年屍蠱見兩人逃遁,跳躍而來,若是杜浚兩人閃躲稍微慢上一息,恐怕此刻就會被砸在其下!于此同時,不待杜浚兩人喘息,剩餘的兩隻屍蠱忽而分開,各自從棺材左右,襲向杜浚與刺白首席兩人!
    此刻,三隻屍蠱中的一隻守在石室出處,另外兩隻卻各自糾纏向杜浚二人,看事態,分明是要圈獵杜浚二人!
    危險之下,杜浚的臉色越發的淡然,只是雙眼的目光卻越發的冷峻了,任由幾件法寶周全在身,探手在腰間的須彌袋上一拍,手中多了幾件殘寶,甩手對著襲來的屍蠱扔了過去。
    “破!”
    待到幾件殘寶臨近屍蠱之時,隨著杜浚的一聲輕喝,幾件殘寶驀然炸開,宛如驚雷拍案,好似山崩一般,幾件入品的殘寶本命之氣瘋狂的宣洩而出,宛如數道水柱一般,遙空而上。
    升騰數丈,相互糾纏,就好似麻花一般,續而做供狀,怒然撞向襲來的屍蠱!
    屍蠱來勢稍止,其上的觸角宛如蛟龍一般,曲曲折折的迎向凝成一股的數道法寶本命之氣,一瞬之間兩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但聞‘轟隆’一聲,石室中好似響起了一聲炸雷一般,震耳欲聾。
    下一刻,石室震動,其上積澱的塵土‘噗噗’落下,好似掀起了漫天的晨霧一般。
    塵土中,杜浚舉目看去,卻見數道法寶本命之氣已然在撞擊中崩散,而那屍蠱的觸鬚也是從末端被炸爛了數丈,傷口之處有腥臭的淡藍色的血液流出。
    只是頃刻之間,杜浚忽的眉頭一蹙,卻是那屍蠱殘破的觸鬚在蠕動中竟再次生長出來!不但如此,新生的觸鬚比之方才的更為粗大!
    眨眼間,一條十丈長的觸鬚便又復原如初,毫不停息的再次向杜浚刺來,其末端的吸盤上的獠牙狀的尖銳之物更是大大張開,好似一張詭異的巨口吞噬向杜浚。
    杜浚探手將面前的紅纓長槍抓來,作勢便要迎向襲來的觸手,卻不想就在此刻,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忽而又是一陣躁動加劇,幾欲破出。
    他臉色不變,強行按下丹田中躁動的九煞蓮花,緊握長槍,手臂一震,長槍脆鳴一聲,雙腳在地上狠狠一踏,身體驀然沖出,上身向前傾斜,姿態瘋狂的迎向了屍蠱的觸鬚。
    ‘噗’的一聲,杜浚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刺入了屍蠱觸鬚中,但覺大力湧來,身軀一震,忍不住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手中的長槍在刺入觸鬚三尺之時,粗大的觸鬚上的白肉忽而蠕動了幾下,接著杜浚但覺手中的長槍好似被卡住了一般,難以再刺入半分。
    卻是被觸鬚上的白肉死死地夾在了其中。
    “給我破!”杜浚握槍的雙手驀然鬆開,雙手伸展,成掌,一合,將長槍夾在雙手間,驀然一搓,長槍便劇烈的旋轉了起來,隨著長槍的轉動,從觸鬚末端的吸盤上有藍色的液體夾帶著碎肉流出。
    “吱!”屍蠱吃痛,尖叫一聲,作勢便要收回觸鬚。
    杜浚大笑一聲,探手在長槍末端狠狠一拍,長槍受力,好似那離玄的箭一般,旋轉之中向屍蠱觸鬚深處刺去,一路所過之處,那觸鬚好似被破開的竹子,血肉崩散。
    轉瞬之間,長槍便將整條觸鬚破開,去勢不減,一路循著觸鬚狠狠的刺入了屍蠱之中,槍身沒入屍蠱一半!
    屍蠱淒厲尖叫,巨大的肉(違禁)團狀的身軀驀然好似蕩起了層層波瀾一半,呼吸之間,將刺入體內的長槍彈了出來,甩飛到半空,巨大的身軀扭動不已,其上的傷口中竟然衍生出兩條觸鬚!
    長槍在半空盤旋一周,複而回歸到杜浚的身旁。而屍蠱尖叫一聲,兩條觸鬚齊齊攻向杜浚!
    這時,杜浚連番動用元氣之下,難以按耐住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蓮花印躁動之下,竟從他丹田中升騰而起,循著經脈一路而上,頂入喉嚨,遽然一沖。
    “呃!”杜浚忍不住張口將九煞蓮花印吐了出來,蓮花一出,其上佛光大作,充斥整個石室,其金光彌漫之下,駭的石室中的三隻屍蠱尖叫連連,似乎要衝上將蓮花毀去,但卻又凜於蓮花上的浩然佛光!
    蓮花印在杜浚的面前稍作停息,便徐徐向那石壁飛去,少頃來到石壁之上,忽有一道金光從石壁背後投射而來,打在蓮花印上。
    此一刻,蓮花印上的佛光從未有的強盛!
    杜浚稍作喘息,九煞蓮花印離體之後,他並沒有散功,端是讓他暗中送了一口氣,續而向棺材另一端的刺白首席望了一眼,見他也是一臉的蒼白,神態頹靡,口角有血跡,卻也是在方才與屍蠱搏殺中受了傷,此刻一臉驚愕的望著半空中的九煞蓮花。
    金光打下,遍佈石室,卻見地上的丹紅身上的傷勢竟然在金光中緩緩的癒合了!
    丹紅驚叫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神色複雜的一掃杜浚和刺白首席兩人,最後卻還是來到刺白首席身側,默然不語。
    便在此刻,幾聲尖銳的叫聲傳來,卻是三隻屍蠱紛自從地上跳起,襲向半空的九煞蓮花印。然而,就在同時,蓮花印之上忽而有異象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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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佛陀
    三隻屍蠱體態龐大,此刻一躍而起就好似三片烏雲一般撞向半空中的九煞蓮花印。WWw.
    杜浚臉色陰晴,此刻那堵在石室出處的屍蠱已然躍起,趁此機會必定能夠遁出洞穴,只是他若是離去,那九煞蓮花印又當如何?況且,此刻杜浚並沒有散功,隱約之間,還能感受到九煞蓮花印與他之間還有一絲契機。
    就在他稍微遲疑的時候,石室另一邊的刺白首席忽而遁身而起,向石室出處而去,丹紅稍作愕然,旋即匆忙的追上刺白首席,亦是向洞口處遁去。
    杜浚見此,雙目閃過一道不善的光彩,冷哼一聲,環繞在他頭頂之上的旗幟驀然而動,一閃便來到了石室出處,淩空漲大數丈,電光火石間貼在了洞口上,將洞口封死,不但如此,其上的鬼頭更是凝現而出,對著遁來的刺白首席鬼嘯連連。
    “好毒的心思!”刺白首席臉色一變,去勢不減,祭出魂品法寶,其上的吼牛器靈幻化而出,牛嘴一張,便要爆吼。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就在吼牛器靈牛嘴剛剛張開的時候,卻見半空中的蓮花印上的金光忽而波動極快的波動了幾下,下一眼,一個淡然的輪廓凝現而出!
    佛,一尊枯瘦的佛,一尊殘缺的佛!
    這佛雙眼緊閉,帶著濃重的滄桑之氣,這一刻,好似有厚重的佛唱唱響,接著,但見那佛陀探出僅剩的一條臂膀,對著撞來的屍蠱不分前後的拍出了三掌。
    三隻屍蠱一見這佛家老祖的虛幻之形,立刻驚恐的尖聲銳叫起來,龐大的身軀在半空劇烈的扭動著,好似要閃躲一般,只是下一刻,佛掌拍來。
    ‘砰砰砰。’
    三隻屍蠱尖叫連連,紛自砰然摔倒在地上,具是落回了原本的所在之地,其中一隻對著洞口重重的砸了過去,讓遁向洞穴的刺白首席臉色大變,忙不迭的一收還未來得及發聲的吼牛器靈,折身向後退去。
    丹紅臉色駭然,緊隨在刺白首席之後。
    杜浚更是在屍蠱落下的前一刻,將旗幟收回,懸飛在頭頂之上。
    “你這廝好歹毒的心思!”刺白首席,被杜浚壞了逃遁,頓回了原地,氣急敗壞的罵道。
    他話語剛落下,便聽身側的丹紅吃吃說道:“那是什麼?”
    刺白首席扭頭,見丹紅一臉呆滯,心下一突,順著丹紅的目光看去,入目的是杜浚的九煞蓮花印,還有蓮花印端坐的佛陀巨像!
    杜浚不語,舉目向蓮花臺上看去,此刻才駭然發現那凝現而出的瘦弱的佛陀!僅一眼,那佛陀恰在此刻砰然破碎,化作三道佛光,成鎖鏈狀,宛如奔雷一般向三隻屍蠱伸延而去,不待屍蠱應變,三條佛光鎖鏈頃刻間便將三隻屍蠱纏繞鎖住。
    石室另一側的刺白首席兩人愣住了,先前那佛陀莊嚴的寶相好似刻在了心中,揮之不去,許久,許久,刺白首席喃喃道:“那是什麼魔神?”
    杜浚聞言,露出一個冷笑,舉目一掃三隻屍蠱,卻見這三隻屍蠱雖然被佛光鎖鏈綁住,猶在尖叫連連的掙扎著,只是任它們如何掙扎,卻也脫不出九煞蓮花印的禁錮。
    三隻屍蠱見掙脫不掉,除了那只方才跌落在洞口處的屍蠱未動之外,剩餘的兩隻任由佛光鎖鏈纏繞在身上,紛自猙獰的向石室左右的杜浚和刺白首席而去,其上的觸鬚更是遙遙探出。
    屍蠱身上的佛光鎖鏈,此刻卻有甚長的餘地,讓三隻屍蠱有了很大的遊走的空間。
    杜浚神情漠然,掃了一眼對他襲來屍蠱的身上的搜光鐵鍊,目光一閃,立刻遁身向石室的牆角而去。另一邊的刺白首席也是如此。
    果然,就在杜浚退到牆角的時候,襲來的屍蠱身體驀然一震,來勢嘎然止住,卻是身上的佛光鐵鍊此刻被拉的筆直,屍蠱尖聲嘶叫,觸角遙遙探向杜浚,卻只能達到杜浚面前三丈前!
    屍蠱尖叫不止,憤然的後縮,然後奮力向前撞來,卻依舊在原本停滯的地方被佛光鐵鍊扯住了。石室的右角,刺白首席與丹紅同樣躲入了牆角處,追擊他們的那只屍蠱卻也是奮力掙扯起來。
    兩隻屍蠱的掙扯,其力之大,便是一座山峰恐怕也能拉動,只是那半空中的九煞蓮花印就依舊不動不搖,在石壁的金光投照之下,其上的第五片蓮花葉居然有了凝實的跡象。
    杜浚靜默許久,見屍蠱當真是不能掙脫佛光鎖鏈,這才收起了周身的法寶,望著那投射出佛光的石壁,暗道:“石壁之後到底是什麼?竟能讓九煞蓮花印假其威勢,凝現佛陀虛影!”
    這時,一個遲疑輕喃的聲音傳入杜浚的耳畔:“你,放我下來吧。”
    卻是宮清在金光的照耀之下,傷勢依然復原,只是見情勢緊急危險,适才沒有出聲,此刻既然暫時安全了,便羞澀于被杜浚托在背上,這才說話。
    杜浚苦笑,散了背上的元氣,將宮清放了下來,扭身看去,卻見她此刻面色紅潤,卻是已無大礙。
    兩人相對無言。
    靜默許久,杜浚抬眼看去,卻見追襲他的屍蠱已然退去,此刻臥居在棺材左邊與牆壁之間,虎視眈眈的望著他。續而轉頭向石室的另一邊看去,卻見與刺白首席所在的牆角被那堵在洞穴處的屍蠱遮擋住了,不能看見那邊的情景,只是隱約的傳來丹紅渾濁的喘息聲。
    他目光所及,但見三隻屍蠱呈現‘品’字形,一隻堵在洞穴處,另外兩隻此刻卻是各自堵在石室左右牆角通往石壁夾道上,留於他的也只有牆角處的三丈之地。
    宮清癡癡地望著杜浚,幾行清淚流下,默然許久,她喃喃道:“你沒死……你沒死!”
    杜浚望著石室的身影一窒,從方才宮清醒來,他便不敢去看少女,生死之前、都能坦然面對的他,此刻心中竟有了許些的逃避。
    他轉過身,望著淚如雨滴的少女,這一刻、他心中忽而生出將少女攬入懷中的衝動,只是這衝動剛剛浮現,一張俏麗的面容便緊隨其後,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如此清晰,又如此陌生。
    那陌生是源於多年的未見,那清晰卻是心中久久不能熄滅的牽掛。
    這張面容生生將杜浚心中的衝動掐滅!
    “鬱香!”杜浚望著宮清清秀的面容,看著面前少女眼中的淚水,不禁露出一絲慘笑,這笑意中帶著絲絲的無奈。
    宮清咬著下唇,此刻在她的眼中好似只有杜浚一人,只是這癡情忽而化作一臉的怨厲,她輕聲說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此刻這少女只求一個解釋,哪怕是一個敷衍,只需一份從杜浚口中說出的安慰的言語!
    杜浚張口欲說,他想將一路上幾次想告知宮清的真相說出,但是這話剛到嘴邊,便被來源於鬱香的牽絆打的煙消雲散,許久許久,他說:“我欠你的,以後會還!”
    這話一出,便是杜浚自己都愣住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何能說出這等話來!
    愣住了,宮清愣住了,就那麼僵在哪裡,不言、不語、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甚至連心跳都靜默了。
    “我會還你!”
    這一句話說的好無情,好絕情,宛如一記重拳,狠狠的、帶著說不盡的殘忍打在了宮清的胸膛之上,讓她之前一切的堅持化為虛無,讓她忍不住踉蹌幾步,委頓在地上。
    讓她胸膛一縮,張口噴出一口熱血,這是、她第幾次為杜浚流血?
    “你還我?”
    少女望著地面,輕聲說道。
    杜浚深深歎息,上前,探手欲要將少女扶起。
    “別碰我!”少女聲音淒厲:“你拿什麼還我?”
    杜浚收回探出的雙手,仰頭,閉眼,許久,沉聲道:“你便是要杜某的性命,我也可送你。”
    宮清慘笑,搖搖頭,喃喃道:“性命,你的性命便能……”


她驀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沖著杜浚厲聲說道:“你便是將這天空給我摘下來,又能如何?”

    話語中,她心神激蕩之下,雙眼變的無光,更是張口連連噴出幾口鮮血。
    這一刻,少女顯得如此的孤獨無助。
    她蹣跚著,向屍蠱而去。
    杜浚望著少女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忽而狠狠的甩甩頭,好似要將腦海中鬱香的面容拋掉一般,續而驀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宮清。
    任宮清如何的掙扎,杜浚的雙臂卻好似兩座山嶽一般,絲毫不動,就那麼緊緊地抱著。
    久久,宮清累了,她伏在杜浚的肩膀上,輕聲問道:“為何要這麼對我?”
    杜浚沉默,許久他這般說:“你許我一世癡情,我還你遍地桃花!”
    宮清笑了。
    她笑了很久,柔聲說道:“便是一片桃花,都比那高高的蒼穹珍貴。”
    不知道何時,兩人坐到了地上,依舊相對無言,彼此卻心中寧靜溫暖,這世間還有什麼能比傻傻地看著情人,更幸福的事情呢?
    宮清恢復平靜之後,方才心情激蕩之下,所造成的傷害,在佛光的照耀之下,已然痊癒。
    只是,他們並沒有發現,方才在宮清噴出的鮮血迸濺到棺材上的時候,從木蓋上、那個被玄陰女兒打爛的窟窿中,飄逸出一股股黑色邪異的煙氣。
    這些煙氣渺渺而上,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的飄逸到困住三隻屍蠱的佛光鎖鏈之上,竟然宛如熱水寒冰一般,慢慢的將佛光鎖鏈侵蝕!
第七十二章 初窺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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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中的黑煙在無聲無息的腐蝕著三隻屍蠱身上的佛光鎖鏈,待到杜浚察覺的時候,原本手臂的粗細的佛光鎖鏈,已然只剩下一半粗細。wWw,
    幸好的是,這時半空的九煞蓮花印又分出三道佛光灌入三條鐵鍊中,讓三條鎖鏈驀然金光湛湛,恢復了初始的大小。
    但這時,棺材中冒出的黑煙忽而濃密起來,比之先前更加快速的侵蝕佛光鎖鏈,幾息之間,便讓鎖鏈又化作拇指粗細。
    半空中的九煞蓮花印適時再次向三條鎖鏈中灌入了浩蕩的佛光,如此這般,棺材中的黑煙和九煞蓮花印上的佛光對持起來。
    杜浚面色冷淡,雙眼卻閃動,他不怕死,卻不能連累宮清死在這裡,看了一眼宮清,卻見她一臉的沉靜,目光如水的望著杜浚。
    這少女封閉且孤傲,只是一旦有男子走入她的心中,點燃的那團火焰,卻是怎麼都熄滅不了的,偏執性情之下,眼中卻只是裝下了杜浚,便是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這時,在石室的另一邊,傳來丹紅的幾聲驚駭的叫聲,續而是刺白首席故作鎮定的呵斥之聲,顯然,這兩人也發現了棺材中某處的詭異的黑煙。
    “赤魔小友,你可能聽見我說話?”刺白首席的聲音從石室的另一側傳來。
    杜浚冷哼一聲,此刻三隻屍蠱被杜浚九煞蓮花印暫時禁錮,此種之下,刺白首席卻是連稱呼都變了。
    “赤魔居士,如此被困在此地,也不是長久的辦法,不如我們暫且聯盟,你我二人一人抗下一隻屍蠱,剩下的一隻交給丹紅、宮清二人如何?”石室一側,刺白首席等了許久,也不聞杜浚回話,逐然自顧說道。
    杜浚卻依舊片言不發,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將參王從中取出,石室中此刻彌漫著九煞蓮花印上的佛光,參王上的金光卻可忽視不見。
    “難道是死了……”石室一側,傳來丹紅的喃囈之聲。
    杜浚冷哼一聲,暗道:“這參王本來是想練成丹藥,在於燕竹決戰之前,助我修達鞏基的,此刻卻不得不用了。”
    “不過縱然是此刻服下,助我化意卻足足有餘了。”杜浚眼中精光一閃,將事情和宮清說了個明白,當即盤膝坐下,吐出一口元氣將參王包裹在其中。
    這參王手臂大小,還需元氣煉化之後,才能納入口中。其間杜浚不時掐出幾個手訣,驅使元氣煉化參王,如此足足過了約莫有一日的光景,參王方才煉化有成。


此刻的參王已然化為拳頭大的一團,作水態,金光燦燦好似那花水的金子一般,其上有股股濃郁的生機彌漫開來。

    杜浚不再遲疑,看了一眼乖巧站在身旁的宮清,張口將參王所化的液體納入了口中,這參王入腹,卻不散去,依舊凝成一股。
    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驀然而動,生出巨大的拉扯之力,直欲將參王所化的液體扯入丹田中。去不想,參王之水依舊停滯在杜浚的腹胃之中,只是飄逸出一絲絲的水汽被元氣漩渦拉入的丹田中。
    這些金絲一入丹田,砰然散開,卻不是以往丹藥所化的霧氣狀靈氣,而是宛如薄薄的水汽一般,便是這毫不起眼的幾絲水汽、其中所蘊含的滂湃靈氣差點見杜浚的丹田撐爆。
    杜浚眼中有金光閃現,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參王說蘊含的靈氣居然如此的濃厚,但他卻沒有慌張,丹田中的元氣漩渦瘋狂運轉,將散佈丹田的金色水汽吸納一空。
    在吸食了如此多的靈氣之後,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越發的凝實,好似濃霧凝出的一般。續而,元氣漩渦再次生出吸力,又從參王水團上拉扯下幾絲金光進入丹田中。
    如此,反復幾次,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不再凝實,而是逐漸的漲大,足足反復了三十次,元氣漩渦體積漲大到之前的一倍!
    “化意大圓滿!”杜浚驀然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身側滿臉擔憂的宮清,報以微笑,續而閉上雙眼,心中暗道:“如此,方可衝擊化意小境。”
    “端是沒有想到這參王不成丹的情況下,其效果依舊比一些入品的丹藥還要好上數倍。”
    化意,練氣期最後一個境界,也是最神秘的一個境界,所謂化意小境,便是開闊修士的丹田,以元氣滋養丹田,所需要的靈氣龐大,轉變的元氣是越多越好。
    練氣期,其實就是在為鞏基做準備,沉田生出元氣,然後歷經了入竅小境之後,修士的體內就好似開墾出了五條河床,而丹田便是五條河的源頭,是五河彙聚之地。
    四小境界中的凝氣,不過是一個過渡,打熬元氣的同時,讓修士能夠完全的掌控元氣!
    此刻,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怒然旋轉起來,其威勢之大,轉動之間,竟隱隱有雷鳴般的聲響傳出。下一刻,原本靈光閃閃的丹田忽而黑暗了下來,就好似化作了一個深淵一般。
    在這無比的黑暗中,只有那元氣漩渦依稀可見,骨逆靜立在漩渦之中。漩渦轉動之間,其上凝聚的元氣不是的飄逸而出,被周遭無盡的黑暗說吸納。
    這便是溫養丹田,這個境界中,丹田化作深淵,無止盡的吸納修士凝聚的元氣,直到深淵飽和,丹田從黑暗中重新降臨,不然,若是時間耽擱的太久,恐怕修士不但會被深淵將元氣吸納殆盡,便是生機也會被深淵所吸食。
    修真一途,進可進,但是每走一步,每上一個境界,伴隨而來的還有重重的危險與未知。這化意小境,便是修真之中,修士所遇到的第一個帶有危險的境界。
    不進則死!
    這便是修真的殘酷,這殘酷不但來源於人心,更多的卻是天道不許修真逆天,是以要無數的修行者損落在境界上。
    此刻,杜浚的丹田雖然化作了深淵,但是這深淵並不穩固,且不說溫養丹田,便是此刻,深淵之下,若是元氣一旦不足,恐怕深淵崩析,修行之人含恨而亡。
    剛剛邁入化意小境初期,丹田化作深淵,直待將深淵穩固之後,才算是真正的化意初期,而後需要時時溫養深淵,直待深淵有光的那一刻,便是中期。
    待到丹田朦朧可見之時,才到後期;丹田重新降臨,便是大圓滿的境界了。
    杜浚有腹胃中的參王做依仗,丹田中的元氣漩渦瘋狂旋轉,不待深淵自動吸收,便轟然將凝聚的元氣散入了深淵中。
    續而,又從腹胃中的參王之上拉扯下幾絲的金光灌入漩渦中,讓羸弱的漩渦瘋狂壯大,然後再次漩渦週邊的元氣散入深淵中。
    宮清站在杜浚的對面,但見杜浚身上金光閃現,複而又黑色的光彩亮出,兩種顏色的光彩不是閃現交匯而出,卻是一般人化意之時沒有出現過的異狀。
    只是,她若是知道,杜浚此刻從凝氣一躍進入了化意初期,又以瘋狂的速度滋養深淵,卻不知道又會如何感想了。
    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卻不是一般修士能夠比擬的,縱然是旁人吞下參王,卻也不能如此快的轉化成元氣。
    隨著時間的流逝,杜浚身上兩色交匯的閃耀越來越頻繁,到了最後竟然有轟隆的雷聲傳來,此聲一處,登時將三隻屍蠱驚的尖叫不已,就連那棺材也是加劇了揮發黑色的煙霧。
    只是,杜浚修為大進,那半空中的九煞蓮花印卻也是佛光暴漲,莫要忘了,這九煞蓮花印其實就是杜浚的靈根所化!
    杜浚身上傳出的驚人聲響,引的石室一側的丹紅震驚叫道:“他在做什麼?”
    “閉嘴!”卻是刺白首席叱喝一聲,其目光閃動,暗道:“化意,他居然在衝擊化意小境!只是我看他卻九死一生,難以功成,只是我怕卻不得不防……還要保全丹紅的性命,不然勢單力薄之下,在杜浚二人面前,毫無勝算可言。”
    想到此處,他一拍腰間的須彌袋,拿出一件陽品上階法寶來,交給丹紅,望著大喜過望的丹紅,淡然說道:“暫時賜予你,且祭煉去吧。”
    丹紅驚喜的握著手中的法寶,當即盤膝坐下,開始祭煉。
    這一邊,杜浚身上雷鳴大作,其上的金光和黑光閃耀之下,好似黑夜中的驚雷一般,正待這時,宮清分明看到了杜浚面色一變。
    在杜浚丹田中,深淵已然穩固,他粗略的計算了一下,穩固深淵所用的靈氣居然是前三個境界所需靈氣的疊加之數!
    即便是如此,他腹胃中的參王卻是百息中、也就損耗了一息而已。
    “既然參王蘊含如此磅礴的靈氣生機,我卻是一鼓作氣的沖到化意大圓滿才好。”杜浚想到這裡,當即驅使丹田中的元氣漩渦更加瘋狂的旋轉,吸收參王上的靈氣。
    卻不想,就在此刻,參王上忽而金光大作,金光中,那一團金水扭動之間,竟然長出手腳,成人型的輪廓!
    杜浚臉色一變,當即按下丹田中的漩渦,此刻深淵已然穩固,不再吸納參王倒也無妨了,況且這漩渦無時無刻不再自行運轉,帶動周遭靈氣入內,恰好可以和深淵自行的吸納持平。
    在他剛剛按下漩渦之時,卻見腹胃中的參王竟然化為了一個孩童摸樣的小人,金光燦燦,好似那佛陀一般。
    小人一出,登時無聲的咆哮幾聲,身體一動,循著杜浚的經脈、直直的撞向了他的丹田!
    杜浚的丹田深淵方才穩固,若是別著小人一撞之下,恐怕有崩析的危險!
第七十三章 棺材裡的東西
    小人來勢好不迅速,眨眼間便臨近杜浚的丹田了。wWw
    杜浚此刻並未鞏基,未曾開啟七竅,不得神念,雖然能內息,卻不能掌控體內的諸多變化,此刻見小人來勢洶洶,無奈之下,只好驅使著丹田中的元氣阻攔小人。
    但其結果卻並不如人意,所有糾結而出的元氣莫不是在小人揮手之間崩散。這小人本是參王歷經千年產生的一絲靈念,就宛如凡塵傳說中,可以化身為小孩的人參。
    只是凡塵中大多是道聼塗説罷了,這人參產生靈智和年歲無關,乃需一個並天地之氣的契機,這契機極為難得,便是謹慎如杜浚,也未曾想到參王居然產生了靈智。
    此刻參王不甘被杜浚煉化,是以要撞破杜浚的丹田,也好趁著杜浚爆體之時,逃遁而出。
    眼下情況危急,杜浚久經殺劫,心中卻還是一片淡然,就在小人堪堪踏入丹田的那一刻,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驀然而動,化為一掌,狠狠的將小人從丹田中拍了出去。
    小人被元氣手掌拍的跌了一個跟頭,旋即便見那元氣手掌追來,迅捷的又是一掌拍在了它的身上。如此幾次之後,元氣手掌雖然將小人拍的步步後退,卻也越發的暗淡了。
    一時間杜浚身體中‘砰砰’的拍擊之聲不斷,端是將一旁的宮清嚇的不輕,面色緊張擔憂的望著杜浚,只是苦於沒有幫助杜浚的辦法。
    杜浚體內元氣手掌不知道拍下幾次,最終砰然崩散,化作淡淡的元氣,重歸杜浚的丹田中,旋即一斂,恢復了漩渦之態,只是其上卻也暗淡了不少。
    小人一旦脫離了元氣手掌的威逼,立刻翻身而起,再次沖向杜浚的丹田中,此刻杜浚當真是江郎才盡,縱然他有眾多的法寶,卻不能入體,而丹田中的元氣卻又不足以再次凝聚出一個手掌。
    ‘轟!’小人一頭撞在丹田深淵之上,其撞擊聲宛如雷鳴一般,巨大的氣力更是讓杜浚的丹田深淵中的黑暗攪動不已,好似隨時都會崩析。
    遭此重擊,盤膝的杜浚悶哼一聲,胸膛一陣鼓動,旋即口角有血跡流下,頓時讓宮清不知所措,驚慌的看著杜浚。
    此刻,小人驀然後退,稍作勢,續而再次狠狠的撞向杜浚的丹田深淵,就在它堪堪撞在丹田深淵上的時候,卻見那幽深的深淵中的黑色恍然了一下,好似依稀傳出了幾聲鬼嘯。
    緊接著,一個黑色鬼氣凝聚而成的手掌驀然從深淵深處遙遙拍來,幾乎就在小人撞在丹田深淵上的前一刻,一下將小人拍了出去。
    這手掌不比方才杜浚元氣所凝聚的手掌,威勢之大,一掌拍出,卻是讓小人掙扎良久也未爬起身來,待它緩過神來,面目猙獰的再次撲向丹田深淵的時候,在深淵深處忽而有一片陰森的鬼氣彌漫而出,轉眼間凝聚在一起,成一人形輪廓,竟然是許久未曾露面的書生。
    書生一出,二話不說,立刻抬手凝出一個鬼氣手掌,再次將小人拍飛出去,續而雙手急速掐出一個個魂術法決,在小人飛落之際,一雙鬼手驀然向前一推,繚繞在手旁的鬼氣化作一個豬籠,將小人禁錮在其中。
    杜浚內息之下,可見書生面容,此刻不禁在心中問道:“鬼老,你是何時遁入了我丹田之中的?”
    書生稍作靜默,徐徐說道:“現今你所在的地方,讓我感到恐懼,感到若是不躲入你的丹田之中,隨時都會魂飛魄散。”
    一頓,又道:“如今你深淵已出,距離鞏基也不遠了,只是悟則達,不透則宛如天虹壕溝一般不可觸摸。”
    杜浚張口欲說,卻見書生抓過困住小人的豬籠,向深淵深處而去,當下不禁問道:“你何時出來,回到幻將中?”
    “你丹田重降深淵之時,便是我出來之日。”書生頭也不回的說道,頃刻間消失在深淵深處,許久,深淵無盡的黑暗中,傳來它的一聲話語:“這參王我暫且為你封印,若有需要,可在心中呼喚我一聲便可,只是參王中所蘊含的靈氣乃是鞏基期所用,所以若非生死攸關,莫用。”
    杜浚暗自歎息一聲,收了功法,長身而起,還未站定,便聽到宮清驚喜的話語:“你沒事了?”
    杜浚報以微笑,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覺得丹田深淵忽而一動,下一刻,一股陰森昏暗之氣從中宣洩而出,通透他的身軀,宛如萬頃浩水一般,轉瞬間便充斥了整個石室。
    依稀,有幾聲鬼嘯聲摻雜在其中。
    “你真的達到了化意小境!”宮清驚喜莫名的說道。
    石室另一側,杜浚身上的陰森之氣從此地碾壓而過,端是將丹紅的驚的許久說不話來,憋了片刻,失聲大叫:“化意深淵,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居然真的達到了化意小境!”
    一旁的刺白首席也是一臉的震驚,喃喃道:“此人,天驕也。”
    就在這時,石室中充斥的金光忽而暴漲,刺眼,卻是半空的九煞蓮花印在杜浚氣息彌漫之下,佛光大盛,這九煞蓮花印本就是杜浚靈根所化,此刻杜浚修為大進之下,蓮花印之上的第五葉再次凝實了幾分。
    蓮花印乃是是佛宗靈器,乃用自身佛氣祭煉蓮花所生,共七品,一葉一品,不可提升品階,此刻杜浚的九煞蓮花印已然開出第五葉,假以時日,花開七葉之後,卻又有何等的變化?
    杜浚並不相信九煞蓮花印花開七葉便是極限,既然已復活生長,或許還能結出蓮子。
    這時,九煞蓮花印所動,引得石壁之後的金光大漲,不但投照在九煞蓮花印上的那道佛光暴漲數倍,更是再次投出一道佛光,騰空一丈,續而一轉,打在了棺材蓋上的那個窟窿之上。
    仿若是受到了佛光所逼,窟窿中的黑色煙霧登時濃密起來,凝聚在半空卻不再散去,片刻之後,竟然凝出一個類人的輪廓來,只是細眼看去,這輪廓頭頂之上生有一個大大的犄角,手臂狹長,仔細看,可見那長到彎曲的指甲。
    更為駭人的是,這輪廓的臀部居然生有一條丈許的尾巴!
    “邪魔!”宮清一見棺材上的輪廓,登時驚聲說道。
    杜浚眉頭一蹙,先前旁人說他是邪魔之時,卻也只是以為邪魔不過是一個統稱而已,卻不想世間竟然真的有邪魔存在。
    石室另一側,丹紅驚恐的話語傳來:“這竟然是一尊魔尊,卻不知道是魔宗供養的那一尊!”
    杜浚聞言心中一動,暗道:“這魔宗之人,好似對這邪魔又敬又怕,卻不知道這邪魔到底有何緣由。”
    一旁的宮清見他臉色惑然,逐然說道:“邪魔那是魔宗共主,據說有十萬八千尊,尊尊不同,神態各異,體態繁多,眼下這尊卻不過是邪魔的一縷念想而已。”
    此刻,那邪魔已然凝成,抬手一揮,便破了打來的佛光,驀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這叫聲中,其下的巨大棺材砰然崩塌,木屑飛濺。
    杜浚舉目看去,卻見在棺材的木屑中,此刻竟然躺著一具龐大的乾屍,這乾屍有三丈長,縱然是此刻已然乾癟收縮,卻依然可見它寬大的身軀。
    看這屍骸的體態,和那黑煙凝出的邪魔一般無二,竟然是邪魔的本體肉身!而那黑煙便是中屍骸的口中飄逸而出的。
    而在屍骸之上,竟然爬滿了白花花的屍蠱,密密麻麻的宛如螞蟻一般蠕動。
    幾乎就在棺材崩塌的同時,石壁之後忽而傳來幾聲佛唱,續而有五道金光打來,分別照射在屍骸的四肢以及頭顱之上。
    屍骸稍微觸及佛光,便‘嗤嗤’作響,不斷被佛光消融,散發著一股讓人作惡的腥臭。
    半空中的邪魔卻對屍骸肉身的融化毫不在意,它不過是邪魔本尊的一絲殘念,這邪魔身死之時,便是七魂六魄都被打散了,不能輪回。
    此刻,黑煙凝聚的邪魔尖叫一聲,張口一吸,將屍骸身上所有的屍蠱納入體內,整個身軀登時掀起了一團黑色煙霧的火焰,卻又是凝實了不少。
    卻在此刻,九煞蓮花印之上忽而佛光一臉,其上竟然凝聚出了一個丈許金剛!金剛一現,登時宣洩出一股駭人的威勢,雙眼爆瞪下方的邪魔,驀然抬手對著邪魔拍出一掌。
    這一掌,拇指和無名指彎曲交頭,其他三根手指自然彎曲,乃佛家至高手印!
    一息,金剛拍出的手掌之前,有一個佛光凝聚的手印浮現,這手印一出,九煞蓮花印上的金光登時砰然崩散,化為漫天的佛光融入手印中。
    手印佛光大漲,遽然而動,狠狠的拍向邪魔!
    邪魔見手印拍來,尖叫連連,雙手揮動之間,黑色的煞氣繚繞,化為漫天的黑氣湧向手印。卻只是一息,手印便穿過了黑煙,雖然被黑煙侵蝕的暗淡了許些,依舊來勢不減,狠狠的印在了邪魔的胸膛之上。
    一掌將邪魔拍飛出去,身上更是有大片大片的黑霧崩散,驚的邪魔怪叫不已,只是胸膛之上的手印卻不散去,依舊定在它的胸膛之上,好似要破入它的身軀中一般。
    邪魔大駭,忽而張口對著三隻萬年屍蠱一吸,先前這邪魔一出,三隻萬年屍蠱便好似遇到了天敵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稍動,此刻在邪魔的一吸之下,龐大的身軀登時無限縮小,化為尋常大小的屍蠱,被邪魔納入口中。
    吞噬了三隻萬年屍蠱之後,邪魔周身的黑色妖煞之氣驀然暴漲,便是它整個身軀也在眨眼間化為三丈大小,一時間兇焰滔天。
    于此同時,印在邪魔胸膛上的佛家手印卻亦是佛氣浩然,狠狠向前一推,鑲入了邪魔的胸膛三寸,讓邪魔在一陣哀嚎之中,三丈大小的身軀上黑霧成片的奔潰。
    少頃之後,邪魔已然化為了常人大小,且周身的黑煞之氣還在不停的崩潰,怕是用不了一息,便要崩散了,卻在此刻,邪魔驀然不甘的尖叫一聲,閃身來到了昏迷中的玄陰掌門女兒的之上。
    邪魔毫不停息,身體化為數道黑氣,循著少女的口鼻,鑽入了少女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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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石壁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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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邪魔的鑽入,原本昏迷在地上的女子驀然身體僵挺的直直站了起來,呆滯的臉頰上不時的抖動著,額頭之上有道道宛如蚯蚓一般的黑線糾結。Www,
    “附體!”刺白首席見狀,驚聲說道。
    此刻,沒有了屍蠱的遮掩,杜浚望去,已然清晰看見丹紅,雙眼中不禁閃過一道濃烈的殺機,他天生九煞,無論平素中的他是如何處事,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是隱藏著許些的暴虐。
    在魔宗的數年來,更讓他平添了幾分的凶曆,與有仇必報的性情。
    這時,那少女忽而張口曆叫一聲,聲響中那隱然非常暗淡的佛家手印從她口中飛出。這佛家講究殺身成仁,不願多造殺孽,是以在邪魔附入少女身體中之後,那佛家手印縱然想誅殺它,也是無從下手。
    手印羸弱,卻不散去,而是遁上半空,環繞在九煞蓮花印之旁。
    少女吐出手印之後,驀然睜開雙眼,但見她原本呆滯的雙眼,此刻充滿了惡毒的意味,一掃石室中的數人,驀然向刺白首席沖去。
    刺白首席臉色一變,縱然此刻只是邪魔的一絲殘念,且被佛家手印打的十息不足一息,但也不是他能夠抵擋的,當即,毫不遲疑的縱身想石室出處而去。
    卻不想,杜浚驀然而動,在刺白首席之前便來到了洞口處,祭出紅纓長槍,槍頭直指刺白首席身後的邪魔少女,同時口中說道:“洞穴通往山峰裂痕的地方此刻已然坍塌,逃也無望,不如一戰,或有一線生機!”
    刺白首席一怔,目光閃動了幾下,來勢不減中祭出魂魄法寶,凝出器靈,對著杜浚叫道:“幫我攔住它!”
    “好!”杜浚手持長槍霍然上前,遞搶從刺白首席肩膀上繞過,直刺追來的邪魔少女。
    此刻,杜浚有九煞蓮花印的牽掛,不能逃遁,刺白首席逃遁與否,他勢必要與邪魔少女一戰,而有他在此拖延住邪魔少女,刺白首席便是繼續逃遁,也不會傻到去偷襲杜浚。
    所以,杜浚才會毫不猶豫的挺槍上前!
    邪魔少女呼曆一聲,速度絲毫不減,抬手在刺來的槍頭上一拍,好似極為隨意,卻讓杜浚感到一股大力沿著手中的長槍傳來,身軀一震,忍不住便是噴出一口鮮血。
    “給我停下!”杜浚絲毫不退,鬆開長槍,祭出旗幟抓在雙手,雙臂一展,將旗幟展開,凝現出鬼頭。鬼頭一出,立刻鬼嘯一聲,一頭撞向近身而來的邪魔少女。
    就在此刻,杜浚的身後忽有一聲宛如驚雷般的吼聲傳來,這吼聲對杜浚無妨,卻讓邪魔少女的身影有了那麼稍微的一窒。
    這為不可查的一窒,足以!
    杜浚目光一閃,彈身而上,淩空將紅纓長槍攝於手中,狠狠的刺向邪魔少女,同時,另只手在腰間的須彌袋上一拍,取出十數件殘寶拋向邪魔少女。
    邪魔少女接連遭到阻攔,此刻更是被吼牛獸叫聲震的身形一窒,讓杜浚有了喘息的時機,它不僅大為憤然,張口發出一聲凶曆的嚎叫,伸手淩空對著杜浚狠狠一拍!
    瞬間,一個偌大的虛幻的黑色手掌脫離了它的手掌,一舉將撞來的鬼頭拍到一旁,續而對著杜浚狠狠拍去,速度之快,讓杜浚來不及應變,便拍在了杜浚身上。
    ‘砰’的一聲,杜浚但覺手掌拍在胸膛,好似被一座山峰撞到了一般,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被打落出去,落向刺白首席。
    “破!”杜浚甩落之中,驀然大喝一聲。
    “轟轟轟。”一聲接一聲的殘寶炸破之聲傳出,回蕩在石室中,轟轟隆隆中讓人雙耳失聰。更是讓一旁已經被邪魔嚇傻的丹紅下意識的捂住了雙耳。
    宮清一見杜浚被擊飛,立刻便要縱身前來,卻被杜浚喝住了。此刻杜浚探手在淩空在地上一拍,穩穩的落在了刺白首席的身側。
    石室中轟隆不斷,巨響中,十數道宛如水柱的殘寶本命之氣蒸騰而上,糾結在一切,凝成一股,宛若蒼龍,狠狠的撞向了襲來的邪魔少女。
    邪魔少女身形不得不稍頓,雙手探出,黑色的煞氣揮舞,狠狠的迎向了襲來的眾多的殘寶本命之氣。
    ‘轟——!’又是一聲巨響,在這巨響之中,所有人的雙耳莫不是遽然的宛如針紮的一痛。
    石室中更是嗡鳴作響,被這巨響震的碎屑飛濺,透過迸射的石屑,一息可見邪魔少女此刻雙手煞氣舞動,堪堪抵禦住了眾多殘寶的本命之氣。
    刺白首席冷哼一聲,探手在身側的吼牛器靈上一拍,讓吼牛獸的叫聲驀然一窒,旋即牛嘴一張,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堆積在它的胸膛之間,越積越多。
    少頃,吼牛器靈的胸膛上已然鼓起了一個大包,但見它驀然張口,卻無聲傳出,只是可見它周遭十丈之內的虛空蕩起了層層波紋。
    一息,吼牛器靈驀然張口一吸,竟將周身的波紋悉數納入了口中,複而再次張口,卻是吐出了一個碩大入鬥的扭頭,狠狠的撞向邪魔少女。
    這牛頭透明,乃是眾多的虛空波紋構建而成的,轉瞬之間,便已然臨近邪魔少女。邪魔少女呼嘯一聲,分出一手,探爪淩空抓向襲來的牛頭。
    只是它這一分神,卻讓原本和它僵持不下的眾多殘寶本命之氣生生向它推進了一尺。
    而襲來的牛頭在邪魔少女一抓之下,砰然破碎,其碎屑竟然是無數的聲音引起的空虛波紋,這些零碎的波紋齊齊砸在了邪魔少女身上。
    ‘轟’的一聲,眾多的波紋炸開,卻在此刻,又是一聲轟隆之聲傳出,卻是眾多的殘寶本命之氣趁機亦是砸在了邪魔少女身上。
    兩擊之下,掀起了漫天的塵土,將少女遮掩在其中,不能看清其中景致。
    丹紅一直站在旁邊,此刻驀然而動,向石壁之後遁去。
    杜浚冷哼一聲,提槍便要追上,不想他身側的刺白首席也是忽而擰身而上,攔在了他的面前,對著丹紅叫道:“快去將石壁後的異寶取來。”
    杜浚臉色陰沉,提槍刺向刺白首席,口中對著宮清叫道:“攔住他!”
    宮清聞言,立刻擰身而上,祭出法寶,喚出神通,凝成風刀,撞向丹紅。丹紅喝罵一聲,祭出刺白首席給他的陽品上階法寶,和宮清戰到了一塊。
    怎奈,宮清法寶不如人,修為較之丹紅又有所不及,不出幾息便已然落了下風,情況堪憂。
    一旁。
    刺白首席見杜浚一槍刺來,神色不變,一拍身前的吼牛獸,卻又吐出一個牛頭襲向杜浚。卻在此刻,石室中,那邪魔少女忽而從塵土中一舉沖出,竟然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
    幾乎就在同時,杜浚與刺白首席兩人同時調轉矛頭,紛自將攻擊襲向從來的少女,那波紋凝成的扭頭當前,杜浚凝出長槍中的蒼天大手緊隨其後。
    邪魔少女怪叫連連,探手對著襲來的牛頭一抓,這一次卻沒有將牛頭抓爆,反而凝出了幾股煞氣,將牛頭禁錮在其中,旋即縱身而去,探手成掌,以血肉之軀迎向了拍來的蒼天大手。
    蒼天大手上的一個手指,甚至都比邪魔少女的身軀還要大,但卻被邪魔少女一掌硬生生的拍散了,化作漫天血紅的光芒,融入了長槍中。
    杜浚一愣,自從得到長槍以來,大小戰之下,那啟靈手掌卻還是沒有被人拍散過,此刻但覺手中的長槍顫動幾下,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損傷。
    這長槍追隨他甚久,此刻受到如此大的損傷,登時讓杜浚面色不善,將長槍收入了須彌袋中,複而喚來旗幟、兩將,探手卻又從須彌袋中取出了丹紅的那枚玉佩!
    邪魔少女在半空拍散蒼天大手之後,毫不停息,淩空向杜浚二人而來,來勢之中,驀然張口吐出幾股煞氣,這煞氣一出,少頃化為幾隻猙獰的小邪魔,銳叫連連的先行沖了過來。
    杜浚一把扯過旗幟,凝出鬼頭,作勢便要迎向邪魔少女,卻在此刻耳畔傳來宮清的一聲壓抑的痛呼,看去,卻見宮清已然在丹紅的攻勢之下可是不支。
    這讓杜浚更為焦急,縱身而去,面目猙獰,好似要與邪魔少女背水一戰,卻不想就在鬼頭堪堪臨近幾隻小邪魔的時候,他在半空中的身軀忽而一折,卻是急速的錯過天魔少女,向丹紅而去。
    他這一躲,登時將觀望的刺白首席暴露在了邪魔少女的攻勢之下!
    刺白首席先前見杜浚不懼生死的抗住了邪魔少女的多半攻勢,心中倒還若有若無的譏諷杜浚魯莽貿然,哪曾想此刻卻被杜浚拽到了坑裡。
    這一刻,刺白首席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眼見杜浚向丹紅而去,氣勢洶洶,恐怕容不下丹紅多活一刻,若是丹紅身死,他孤單一人面對杜浚兩人卻是在氣勢上便落了下風。
    而此刻雖然有心阻攔杜浚,怎奈邪魔少女的攻勢依然降臨!
    眼下生死之下,刺白首席哪裡還來得及顧及丹紅,當即一拍吼牛獸,讓其不惜消耗本命之氣,接連吐出三個扭頭,續而又是祭出了一件近戰器靈的陽品法寶迎上邪魔少女,且雙手迅速的掐動法決。
    杜浚眼見宮清受傷,怒火燃起,遁向丹紅的同時,探手抓住了殺將的下顎,高高揚起,淩空遙遙對著丹紅,帶著滔天的殺機,其姿態好似要將丹紅生生砸死一般。
    與宮清糾纏的丹紅見狀面色巨變,驅使法寶狠狠的襲向宮清,也不看結果,縱身向石壁之後逃去。
    僅差一息,杜浚卻還是慢上了一拍,讓丹紅逃入了石壁之後,卻猶自不放棄,看了宮清一眼,見她無性命之憂,當即腳踏幻將,手持殺將,旗幟護在身前,向石壁之後追去。
    就在他堪堪來到石壁前的時候,雙眼驀然一亮,刺眼,卻是石壁之後金光大作,整個石壁更是在震動中,崩塌了少許。
    石壁之後,丹紅驚呼不斷,聲調在驚駭之下,變的無比的怪異,好似他此刻看到的事物,比那魔宗尊魔的邪魔更加詭異。
    杜浚去勢稍頓,但見石壁投照在九煞蓮花印上的佛光驀然斂去,沒有了佛光的投射,九煞蓮花印遽然而動,向杜浚而來,途中化為指甲大小,被杜浚張口納入了口中。
    “赤魔居士,我等既然暫且聯手,卻還請幫我一把。”刺白首席焦躁的聲音傳來。
    杜浚看去,卻見他此刻在邪魔少女的攻勢之下,已然隱隱被逼入了絕境中,望著刺白首席不忿的神情,他冷峻一笑,道:“此時,首席還不拿出保命之術?”
    一句話剛說完,杜浚但覺眼前有一道金光一閃,抬頭看去,卻見有一個金光閃閃的物件從石壁之後飛遁而出,緊接著,依舊驚魂未定的丹紅飛身從石壁之後遁出,直追此物而去。
    而石壁之後,佛光卻越的強烈,好似有什麼東西直欲破出一般。
    “這居然是……”待杜浚看清物件的面目之後,臉色遽然大變,二話不說,立刻縱身而起,踏著幻將,向那飛遁中的物件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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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擋我者死
    符寶!
    這物件居然是道家的符寶!
    中原有三絕,一乃佛家蓮花印,二乃五行宗的天地靈粹,剩下的便是這道家的符寶之術了。WWw。據說這符寶乃是取異獸之皮,將異獸全身精華灌入其中,再刻上道紋,才成符寶。
    與佛家蓮花印相仿,佛寶亦有七個品階,乃:陰符、陽符、鬥星、造化、紋金、化龍、金剛。每一品階的符寶威力不同,神通也迥然不同。
    只是可惜這種靈器一旦煉製出來,便不能再提升品階,更沒有器靈!
    那是一個四方的玉盒,上好的血玉雕琢而成,有半尺大小,透過玉璧可以依稀看到其中裝著一個長條狀的物件。這長條狀的約莫有手掌長,三指寬,其上透著絲絲的陰森之氣。


正是這佛光都難以遮掩的陰森之氣,引起了杜浚的注意,才讓他細眼看到了躺在玉盒中的符寶!

    杜浚自幼在中原長大,更是生在道家,對著符寶卻是無比的熟悉,雖然此刻隔著玉盒不能將其中的符寶看的清晰,他卻還是一眼便認出,玉盒中的赫然是一個張陰符!
    玉盒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在眨眼間便來到了石室中間,複而在石室中漫無目的的遁飛。追在其後的丹紅一見杜浚追來,登時大驚,顧不得玉盒,便立刻縱身躲到了一旁。
    杜浚瞄了他一眼,去勢不改,對著遁飛的玉盒淩空一抓,丹紅早晚都跑不掉,眼下卻還是需要將符寶搶在手中。
    ‘轟隆’,杜浚手掌之上凝出股股轟然沖向遁飛的玉盒,卻被玉盒上的佛光刺破,只是玉盒被元氣一沖,遁勢不禁一緩,便在此刻,杜浚一閃而上,探手將玉盒拿在了手中。
    一旁。
    刺白首席此刻已然被邪魔少女逼入了絕境之中,其魂品法寶更是殘破不堪,便是那吼牛器靈也是神態頹靡,此刻,刺白首席打出幾個法術,堪堪抵住邪魔少女的攻勢,臉色一肅,從懷中拿出了幾張紅色的剪紙!
    好似這幾張剪紙特別的珍貴,刺白首席拿出之後,分明要使用,卻忍不住心疼的一頓,他手上這一頓,卻見邪魔少女呼嘯幾聲,驀然折身沖向半空中的杜浚。
    杜浚見邪魔少女襲來,目光一閃,毫不遲疑的將手中的玉盒拋給刺白首席,口中叫道:“首席接住了。”
    刺白首席一愣,見寶物飛來,下意識的便要去接,卻忽然之間好似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急忙收回探出的手掌,閃躲到了一旁,耳旁傳來幾聲尖銳的叫聲,他抬頭一看,卻是那邪魔少女已然循著玉盒向他襲來。
    杜浚見狀,身體一閃,忽而向躲在一旁的丹紅襲去。丹紅大駭,縱身閃躲,杜浚不饒,緊追在其後,祭出旗幟,凝出鬼頭,便要吞噬向丹紅。
    卻在此刻,杜浚眼角餘光中忽而有一道佛光而來,定眼一看,卻是那玉盒又被刺白首席拋了回來,未曾多想,便覺的身後凶煞之氣襲來,端是那邪魔少女追隨玉盒殺來了。
    杜浚面色不變,霍然回神,旗幟一展,鬼頭呼嘯的撞向了邪魔少女。
    邪魔少女來勢不減,竟然探手將抓住了鬼頭上犄角,雙眼緊緊的盯著遁飛的玉盒,帶著滔天的怨恨,另一隻狠狠的拍在了玉盒之上。
    ‘啪’的一聲,玉盒在邪魔少女一拍之下,其上的佛光大作,佛光中,玉盒忽而打開,那陰符從中遁出,環繞在石室中,而玉盒卻也不跌落,亦是遁飛而去。
    此刻鬼頭被邪魔少女抓在手中,吃痛之下,連連鬼嘯,杜浚面色陰沉,探手拿過丹紅的玉佩,毫不遲疑的一把捏碎了!
    ‘轟’,石室中好似響起了一陣無聲的巨響,這巨響好似來自靈魂一般,讓人懼怕。
    于此同時,在杜浚的頭頂之上,一抹血紅突兀顯現出來,不待這血紅吸納他的生機,杜浚便冷哼一聲,丹田中九煞蓮花印上的第五葉驀然崩潰,化作浩水一般的生機湧入血光之中。
    只一息,血光無限漲大,刺眼,再看之時,一條十丈長的血河赫然出現在了杜浚的頭頂之上。
    血河一出,杜浚登時將和它的聯繫斬斷,雙手一揮,血河中無數小兒怪叫而出,卻不是襲向邪魔少女,而是紛紛襲向刺白首席,其中更有幾隻呼嘯著沖向了丹紅。
    “我要一戰你們所有人!”杜浚聲音冷漠,手上毫不停息,掐出幾個烙印打入旗幟中,登時讓被邪魔少女抓在手中的鬼頭氣勢大漲,鬼嘯連連。
    “鬼頭神通!”杜浚輕喝一聲,同時祭出幻將,化為一蓬,護在了宮清身前。
    被邪魔少女抓在手中的鬼頭驀然鬼嘯一聲,大嘴一張,其中的五顆獠牙脫落,遁到半空,破碎,環繞在飛遁中的邪魔少女周遭。
    轟隆之聲不絕的從鬼頭獠牙碎片中傳出,無數的碎片在這一刻,揮發出朦朧的光彩,互相輝映,一股奪盡天下之勢的氣勢轟隆而顯。
    這氣勢中,那人影還未現,便讓邪魔少女臉色恐慌,續而遁勢一停,面色一肅,望著環繞在周身的滔天的威壓,暗自積累煞氣,等待這陣法的最後一搏!
    同時,血河中的眾多小兒紛自臨近刺白首席,讓刺白首席色變之下,不再心痛手中的剪紙,張口噴出一股精血打在剪紙上,但見剪紙血光濃厚,忽而掙脫了刺白首席的手掌,懸浮在半空。
    不多時,一遝剪紙忽而一分,竟有三十幾張,其形態各異,有異獸,有精怪,更有魂魄狀的簡直,此刻眼見眾多小兒就要衝來,刺白首席立刻又是一口精血噴出,散佈在中多剪紙之上。
    石室中好似恍惚了一下,下一刻,三十幾張剪紙忽而膨脹起來,眨眼見竟然化為了各自形態的真實存在!三十幾隻剪紙幻化的異獸精怪等,不待刺白首席如何作勢,便紛自迎向了襲來的眾多小兒。
    杜浚卻不理會,祭出殺將,縱身向一旁的丹紅而去。原本幾隻小兒之下,丹紅應對起來便已然捉襟見肘了,此刻一件杜浚遁來,簡直快要嚇破了膽子,卻被幾個小兒糾纏不能閃躲。
    杜浚淩空祭出紅纓長槍,再次凝出大手,雖然威勢不比之前,卻依舊不是丹紅能夠抵禦的。大手一出,登時帶著說不盡的威壓抓向丹紅。
    這一抓若是抓實了,恐怕丹紅立刻命葬黃泉。
    丹紅大駭,直欲閃躲,卻被幾隻小兒死死的糾纏困在原地,就在這生死一刻之際,驀然有一聲牛吼傳來,化作虛空波紋的牛頭,將紅纓長槍上的大手一下震偏了出去。
    ‘轟’,大手拍在了地上,將青磚拍出了層層的龜裂。
    杜浚收身,轉頭,卻見刺白首席不知何時遁身而來,撇下和眾多小兒糾纏不休的一干剪紙幻化的精怪異獸。
    丹紅暫且生還,卻又陷入了數隻小兒的困境中,卻在此刻刺白首席的一拍身側的吼牛器靈,一聲牛吼,竟然將數隻小兒震退數丈,續而吼牛器靈遽然而動,臨近幾隻小兒,糾纏起來。
    不待丹紅道謝,刺白首席便急急說道:“石壁之後,可還有什麼寶物,你去給我取來!”
    丹紅當即不敢遲疑,縱身向石壁而去。
    杜浚冷笑一聲,擰身追去,卻聽刺白首席叫道:“給我回來!”一句話語中,杜浚但覺身後傳來一陣陰寒之氣,竟然堪比那邪魔!
    此刻,一直觀望的宮清片言不發,遽然而上,毫不畏懼的攔在了丹紅之前,祭出法寶,乒乒乓乓的卻又與丹紅戰到了一塊。
    陰森之氣撲來,杜浚霍然轉身,卻見刺白首席此刻面色嚴肅,探手從懷中又取出了一張黑色的剪紙,看其狀態居然是一隻厲鬼!
    就在這時,卻聽宮清驚叫一聲,杜浚抽空看去,卻見並非是宮清不敵,而是無意間之下,丹紅的上衣破碎,**的上身,讓宮清羞於看望,卻被丹紅一記法術打在了胸膛之上。
    紅色的血液長吐!
    “這究竟是什麼偽神通!”杜浚心中大為急躁,手中的幻將化作一柄寬越的大劍,縱身而上,怒然斬向刺白首席。
    刺白首席無視斬來的長劍,陰森一笑,甩手將手中的剪紙拋到了半空,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打在其上,剪紙黑光大盛,在長劍斬來的前一刻,化作一隻三丈厲鬼,一把將長劍托住了!
    “你找死!”杜浚神色陰沉至極,探手抓向頭頂之上的血河,血河有咆哮傳來,瞬間化為一個鮮血凝成的巨大手掌,血煞凶天的拍向了厲鬼。
    杜浚卻看也不看其結果,轉而帶著好似能將蒼天刺破的兇氣撲向丹紅,卻見此刻宮清勉強穩住了身形,丹紅竟然撕破下身的衣衫,露出白色的裹身內衣。
    “殺!”久未動怒的杜浚此刻身上霍然有一股凶虐之氣轟隆宣洩而出,能燎原!
    一個字剛落,但聞‘轟隆’一聲,血河手掌一舉將厲鬼拍碎,重新化為冥川血河。刺白首席怒吼一聲,卻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紫色的簡直,看其形態,居然是一尊邪魔!
    剪紙一出,登時自行吸納了刺白首席大半的生機,淩空化為一隻邪魔,狠狠的撞向杜浚!
    這一刻,杜浚端是被刺白首席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消磨掉了所有的耐心,又見宮清性命堪憂,怒火之下,元氣鼓動,長髮砰然散開,在其雙肩之上、漫天飛舞。
    “擋我者死!”杜浚怒望刺白首席一眼,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之上的第四葉驀然崩析一半,化作浩然的生機,虛空灌入血河之中。
    血河先前拍碎厲鬼已然有些暗淡,此刻被這無盡的生機注入,其上的血煞之氣暴漲三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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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逆我者、殺!
    石室中,血河血煞暴漲,正在此刻,別處有轟隆之聲傳來,卻是鬼頭獠牙布下的陣法之中光芒大盛,虛空好似蕩漾起來,一條三丈人影自那虛空中一步踏出!
    一身長衫襲身,這人影帶著滔天威壓而來,稍作靜默,淡然而不屑的對著被困在陣法中的邪魔少女探手一指!
    這一指之下,石室震盪,威壓逼人。WwW、這一指好不緩慢,宛如山嶽壓下。
    邪魔少女雙腳驀然離地,遁入半空,探臂一指,周身的黑煞之氣循著手臂蜿蜒而上,在邪魔少女之前,憑空凝聚出一根巨大的手指,和那破虛而來的虛幻之人伸出的手指撞在了一起。
    ‘轟——!’一聲巨響蕩漾在石室中,好似那滾滾浩水一般,由鬼頭獠牙所步的陣法中傳出,回蕩之間,經久不惜!
    虛幻之人伸出的手指微微一窒,旋即向下按去,一路所過,邪魔少女所凝出的黑色煙霧手指宛如破竹一般,化為片片黑霧散淡。
    續而,虛幻之人這一指,點在了邪魔少女的額頭之上。
    歲月好似狠狠的停滯了一下,然後,但見邪魔少女的身體遽然從大陣中被甩落而出,途中周身的黑煞之氣更是崩散而去,轉而全部消弭殆盡,狠狠的撞在石壁上,複而落下,口鼻之上皆有黑煙繚繞。
    這邊,與丹紅顫抖的宮清已然形勢岌岌可危!
    “給我破!”杜浚爆吼一聲,頭頂之上的血河遽然而動,宛如一根血色的長木一般,轟鳴的撞向了襲來的剪紙邪魔!
    剪紙邪魔煞氣滾滾,也不閃躲,身體驀然漲大數倍,雙臂張開,竟然一把將血河抱在了懷中,只是血河入懷,不但讓它去勢嘎然止住,且血河上的巨大的衝力,更是讓它連退數步!
    它好似難以阻擋血河,周身煞氣瘋狂攪動,雖有向前之心,卻在血河大力之下,緩慢的後退!
    刺白首席見剪紙邪魔受阻,血河強盛,迅速的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砰然捏碎,卻是一把白色的沙子,散佈半空,‘噗’,刺白首席張口噴出一口嫣紅的鮮血噴在面前的沙子上,將白色的沙子盡數染成血紅色,續而雙手元氣繚繞,向前一推,漫天紅沙登時向剪紙邪魔飄蕩而去。
    血河得杜浚兩次灌入磅礴的生機,其上聲勢浩大,那剪紙邪魔正值不敵之時,此刻一見血沙飛來,立刻張嘴將、宛如長鯨吸水一般,將漫天的血沙納入腹中。
    吞噬了血沙之後,剪紙邪魔周身黑煞霧氣驀然一凝,整個身體竟然在一陣淒厲的叫聲中,漲大數丈,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堪比石室中、那魔尊一絲殘念所化邪魔。
    “嗷。”剪紙邪魔淒厲大叫一聲,黑色煞氣舞動之間,抱著血河生生向前連踏三步!
    幾乎就在同時,宮清又是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此刻情況危急,杜浚沒有空餘去探望,眼下他還需儘早擺脫刺白首席的糾纏,才好去援手宮清,大叫一聲:“破破破,給我破,還不破!”
    咆哮聲中,他雙手揮動,將身前的殺將、幻將、長槍、旗幟逐一拋向血河,其人更是遽然而動,雙手元氣繚繞之間,怒然沖向了血河,一雙手掌狠狠的向血河拍去。
    ‘轟’的一聲,殺將臨近血河,其上的殺戮之氣驀然化為一雙大手,轟然拍在了血河之上,得此大力,血河驀然向前沖出一步!
    緊接著,幻將忽來,幻化成一根龐大的手指,點在了血河之上。此刻血河還未將殺將的大力消融,又得幻將一指,登時整個血河彎曲,一縮之後,在一陣宛如行雷之聲中再次向前推進三步!
    便在此刻,紅纓長槍與旗幟雙雙而來,莫不是向血河中灌入大力,再讓血河推進一丈!剪紙邪魔大叫一聲,卻止不住的連連後退,其上的黑煞之氣怒然糾結飄蕩,懷抱著血河,驀然抬腳向前邁進一步!
    只是這一腳剛剛抬起,還未曾踏下,杜浚便怒然而來,雙手揮動之間帶著濃濃的元氣,狠狠的拍在了血河之上,元氣灌入其中,血河登時血光刺眼,狠狠的向前一推。
    杜浚元氣之中是夾帶著濃濃生機的!
    剪紙邪魔抬起的腳還未踏下,懷中的血河驀然發力,登時讓它邁前的一隻腳向後踏去,卻又是噔噔退後數步!
    一切不過發生在一息之間,待到刺白首席回過神來,登時雙眼爆瞪,咋喝一聲,縱身來到剪紙邪魔的身後,抬手搭在邪魔後背之上,全身的精元滾滾灌入剪紙邪魔中。
    剪紙邪魔氣勢一漲!
    杜浚一頭黑髮激蕩而起,二話不說,探手揮出一股元氣,將神態頹靡的鬼頭一把抓來,取來十隻屍蠱塞入其口中,同時吼道:“陣法不散,給我破,給我破了它!”
    鬼頭下顎砸吧幾下,將屍蠱吞入其中,呼嘯一聲,那陣法之中原本已然變淡、快要消弭的虛幻影人登時一凝,續而駕著陣法轟鳴而來,探出一指,好似山嶽撞來,砸在了血河之上。
    血河遭此重力,難以承受,在其邊緣上登時有大片的血河崩潰,卻也氣勢如虹,轟然頂著剪紙邪魔與其身後的刺白首席向前沖去!
    刺白首席見狀,臉色大駭,臉色陰晴幾下,抽空看了一眼石壁之後,見猶自金光湛湛,這一刻,他好似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伸手就向腰間的須彌袋拍去……
    杜浚目光一閃,再次取出一把屍蠱,看也不看,直接塞入鬼頭口中,吼道:“再來一次!”
    陣法中的虛幻之人驀然而動,卻是整個手掌攤開,無限放大,由上而下,狠狠的拍在了血河之上,其手掌之大,更是將那剪紙邪魔籠罩在其中。
    ‘轟轟轟’,大手拍在血河之上,一時間好似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石室距離的搖晃起來,卻見這浩大的聲勢之中,血河轟然崩潰,化作漫天的血光,卻在大手威勢之下,宛如飛沙一般,蜂湧向剪紙邪魔。
    那剪紙邪魔在大手之下已然開始崩析,卻又被血河餘威襲中,登時砰然化作一片黑色的煞霧,續而霧氣一斂,變作了一張殘破的剪紙。
    這一刻,刺白首席卻是剛剛從須彌袋中取出了一個鐵盒,還未來的及施展,便被血河與剪紙邪魔崩潰之勢,狠狠的甩落了出去!
    恰好落在了丹紅不遠處。
    而杜浚在那大手拍來的一瞬間,探手抓來旗幟,將自身與眾多的法寶護在其中,這旗幟乃鬼頭之根本,更是那虛幻之人的立身所在,所以倒也無恙。
    石室中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血河崩析,其幻化的眾多小兒登時砰然破碎,相應的,刺白首席重傷之下,其眾多剪紙異獸,也是化為了一張張殘紙,只有那吼牛器靈神態頹靡的遁到刺白首席身旁。
    杜浚罔視一切,收了旗幟,探手抓住殺將的下顎,高高揚起,帶著可破天的殺機,殺向丹紅。
    卻說丹紅和宮清搏殺之時,一見刺白首席落了下風,便要尋機逃遁,怎奈宮清雖然落了下風,但惱怒他下流齷齪,當即死纏不放。
    此刻他見杜浚殺來,登時駭的雙腿發軟,驅使著法寶狠狠的砸向宮清,也不管宮清的攻勢如何,轉身便要逃遁。
    杜浚也不作聲,另一隻抓來幻將,化為一盾,擋在了宮清面前,續而雙腳發力,整個人宛如流星一般撞向丹紅,轉瞬間便來到了丹紅的身後,高高舉起的殺將立時狠狠對著丹紅的後背砸下!
    這一下、頗重!生生將丹紅砸的一個踉蹌,撲飛三丈,砰然倒在了地上。
    只是丹紅畢竟也修為不淺,況且此刻生死危機之下,潛力激發,以致剛撲到在地上,便立刻縱身而起,卻是向一旁的刺白首席跑去,跑出幾步之後,一口內傷所致的鮮血這才噴發出來。
    丹紅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躲到了刺白首席背後,失措的叫道:“刺白首席救我。”
    杜浚驀然放聲大笑,渡步而來,探手一抓,元氣凝出,成一股,將丹紅淩空攝來,待到丹紅臨近之時,他散去元氣,反手抓住了丹紅的後背衣衫,手臂高高揚起。
    刺白首席不敢聞,不敢動。
    “救我!”丹紅驚恐若死,四肢掙扎。
    杜浚笑聲驀然一止,放聲問道:“丹紅!你問他現在可還敢救你?”
    刺白首席望著杜浚,面色陰晴,默然不語。
    “你現在可還敢救他?”杜浚驀然踏前一步,怒聲問道:“先前你百般阻撓,現在何妨過來救他一救?”
    刺白首席忽而露出一個慘笑,許久,許久,他低聲說道:“此刻……我不敢……”
    丹紅靜默了,他此刻哀求刺白首席也不過是病入膏肓、死馬當做活馬醫,而此刻聞聽刺白首席的言語,他明白了,他閉嘴了,停滯了掙扎。
    只是!那百年的苦苦掙扎,苦苦修煉,此刻卻要化作烏有麼?
    “杜浚,我只求你念在我修為不易,念在你我同為一脈,且放我一條生路!”
    丹紅如是說道。
    杜浚大笑,道:“來日你是何等的威風?鬼谷九代大弟子、丹紅師伯!”
    刺白首席此刻面色,忽而說道:“杜浚,你即便是殺了我等,也不會有什麼好處,且放我們一條生路,來日我必定做牛做馬還報!”
    此話一出,莫說是丹紅,便是一旁的宮清也愣住了,想那刺白首席歸為刺白一脈眾多弟子之首,乃有一人呼、萬人同呼之威勢,此刻……
    此刻卻在那一個修行不到十年的男子面前苦苦哀求!
    “我願意獻出我這件魂品法寶!”刺白首席將吼牛器靈收入法寶中,雙手托著那件牛角狀的法寶,送到杜浚的面前。
    (道友們,這章看的如何?如果有難麼點痛快的話,就順手人給小冷幾票吧,小冷的感冒到現在都還沒好……另外杜浚馬上就要搶奪玄陰首席的位置了,紅票越多,收藏越多,到時候打的就越痛快,到時候,杜浚立威立的就越冷酷!)
第七十七章 七級浮屠塔
    杜浚望著刺白首席,見他陰森散去,此刻有的只是蒼老,許久,杜浚歎息一聲,道:“或許,在幾年前,我會放過你們。wWW!
    話語中,他丹田元氣一動,循著手臂探入丹紅體內,登時讓丹紅驚駭的呻吟幾聲,少頃身體之上有徐徐白煙冒出,被杜浚吸入口鼻之中。
    白煙之中,丹紅的面容迅速老去,身體中的水分好似被抽幹了一般,快速的乾癟下去。
    刺白首席面色一怔,驀然死死的盯著杜浚。一旁的宮清卻面色淡然,雙眼如水,只是望著杜浚,卻是絲毫都不在乎杜浚的所作所為。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石室中,那跌落在一旁的邪魔少女口鼻中冒出的黑煙越來越多,崩散之間,猶有少數的黑煙艱難的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巴掌大的黑球。
    這黑球好似極為彷徨,拼命的想要鑽回少女體內,自身卻難以凝聚,就在這時,黑球忽而注意到周身被丹紅生機所籠罩的杜浚,遽然而動,飄蕩向杜浚!
    “這是……”刺白首席望著宛如天魔一般的杜浚,心神一震,口中喃語幾聲,竟然道心不穩,霍然崩潰,但見他面色忽而變的瘋癲,嘶聲大叫:“魔功,這是那個地方所記載的魔功。”
    他竟然被嚇破了道心!
    杜浚見狀,又聽他的癡喃的話語,登時心中一動,元氣遽然急速運轉,手中丹紅乾枯的屍體砰然崩散,化為漫天的白色飛灰。
    飛灰之中,杜浚一步沖出,縱身向刺白首席而去,卻在這時,忽聽宮清驚叫一聲,旋即但覺眼前黑光一閃,恍惚間好似看到了一個黑煙凝成的球體,緊接著,便覺得印堂之上好似被寒冰擊中,驀然一涼,寒入腦海,讓他不禁有了一瞬間的眩暈。
    便在此刻,刺白首席神態癲狂,驀然起身,一頭撞進了三個黑門中、那通往鬼蕩百寶淵的黑門中。
    杜浚心智堅忍,決定的事情端是不容改變,此刻見刺白首席欲要逃遁,立刻爆吼一聲,不顧得頭顱上的異狀,提身上前,來到黑門前,探手向刺白首席抓取。
    刺白首席雖然道心崩潰,但神志卻還留有一絲逃命的本能,見杜浚追來,頭也不回,甩手將那牛角狀的魂品法寶打向杜浚。
    杜浚措不及防之下,臉色稍變,身軀一側,那牛角法寶堪堪貼著他的側開的肩膀呼嘯而過,卻被杜浚抓來旗幟,裹在了其中。
    這稍微一個遲延,刺白首席已然消失在了黑門之中,黑門中有他瘋狂的話語傳來:“你修煉了那個地方記載的魔功,離死也不遠了……那個地反的魔功不是給人修煉的,不是,那是給未知的東西準備的……”
    杜浚立在黑門前,冷然望著黑漆漆的黑門,展開旗幟,探手將那魂品法寶抓在手中,祭出幾個烙印打入其中,將刺白首席在其中所留下的一絲烙印暫且封印,才將法寶收入了須彌袋中。
    方才宮清分明看到一個黑球從杜浚的口鼻之間鑽入他的身體中,驚叫一聲中,便舉步向杜浚跑來,卻不想此刻的杜浚收了牛角狀的魂品法寶之後,忽而臉色一變,面容便的無比的痛苦,雙手抱著腦袋,弓身咆哮起來。
    “別過來!”杜浚見宮清加快了腳步,立刻暴喝一聲。
    此刻,他但覺腦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蠕動一般,整個腦袋宛如針紮一般,劇痛之中,一聲詭異的尖叫響徹他的心神中,續而腦袋中湧入了一股無比瘋狂的念頭,這念頭是一股無比暴虐的殺機!
    “吼!”杜浚的神智在這股暴虐之氣的侵蝕之下,竟然有了許些的模糊,此刻他的心中當真浮現了將面前所有可見的人屠殺一空的感覺。
    這衝動一出,他丹田中的龍子九子登時興奮的吼叫起來,只是這吼叫卻只有杜浚可以感受到,九煞聲聲吼叫中,好似在鼓勵杜浚這麼做!
    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殺的血染半邊天!
    殺!殺的神佛退避!
    殺!殺的人間生氣不再!
    杜浚驀然放開抱住頭顱的雙手,仰天長吼,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
    他雙眼赤紅,渾身激蕩著無比的殺機,氣勢竟在這一刻攀升數倍,堪比數個化意大圓滿的修士!
    “殺!殺盡中原之人!”杜浚忽而止住吼聲,望著不遠處的宮清,一雙赤紅的雙眼充滿了暴虐之氣。
    男子,一步步走向了宮清!
    “杜浚……你你……”宮清雙眼清淚不止,並不閃躲,只是望著杜浚。
    他伸手掐住了宮清的脖子,將宮清高高舉起,口中吼道:“殺!”
    一字出,他手指忽而發力,狠狠的扼住了宮清的喉嚨,此刻只消他稍微用力,宮清難逃一死!
    就在這時,杜浚丹田中的蓮花印忽而佛光大作,生生將暴虐的九煞鎮壓!續而那一直懸飛在蓮花印中的骨逆上的艮卦忽而一亮。
    艮卦上的光芒一閃,杜浚但覺腦海深處好似有什麼東西被生生的剝離、撥出,劇痛之下混沌的神智一清,續而骨逆恢復了平靜,只是在那一瞬間,杜浚感覺到,骨逆艮卦分明將一個黑色的球狀的東西封入其中。
    杜浚深深的喘息著,他放下宮清,歉意的望著宮清,輕聲道:“嚇到你了吧?”
    宮清搖搖頭,扶住杜浚,說道:“你……剛才是怎麼了?”
    杜浚強然一笑,心中回想起方才所發生的事情,不禁讓他驚出一身的冷汗,斟酌了半晌,他道:“難道是心魔?”
    “心魔?”宮清一怔,道:“練氣期並不會出現心魔啊。”
    此刻杜浚臉色恢復了正常,想了一下,神色一動,向一旁的邪魔少女看去,卻見那少女此刻已然轉醒,恢復了呆滯的神情,此刻正癡癡的望著他。
    “果然!”杜浚暗道一聲,逐然說道:“想必是先前那邪魔殘念說話的妖邪被打出這少女身體之時,殘留的一絲被丹紅生機所引,鑽入了我的身軀,恰好勾起了我的心魔!”
    宮清擔憂的望著杜浚,幽幽道:“修真一途危機重重,若不然你不要再……”說到這裡,她好似覺得餘下的話語有點唐突,逐然口風一改,道:“你還需小心些。”
    杜浚報以笑容,複而望著那一臉呆滯的少女,蹙眉說道:“這女子當如何處置?”
    “這女子倒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你還是放她一條生路吧。”宮清聞聽杜浚的話語,立刻接道。
    杜浚忍不住一笑,道:“我只是想,先前她被邪魔殘念所迷惑,此刻既然邪魔已死,卻還需為她尋個安身之所!”
    宮清詫異的看了杜浚一眼,好似頗為意外,她卻不知,杜浚本就不是好殺之人,只是性情執拗果斷,心智堅忍如鋼似鐵,若到了非殺不可之時,端是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她乃是玄陰掌門的女兒,最好的歸屬還是送歸玄陰掌門,只是她此刻神智盡失,先前又叛離過玄陰,我等卻還是不要自尋麻煩了。”
    杜浚說著,祭出幻將,幻將變幻成一張面具,被他戴在了少女的臉龐上。這少女好似對杜浚極為親昵,卻也不閃躲,任由杜浚將面具待在她的臉龐上。
    “這恐怕是我身上沾染了一絲邪魔的氣息所致。”杜浚歎息一聲,驀然縱身而起,探手將還在遁行的玉盒與陰符收入須彌袋中。
    “不對,那金剛所化的掌印卻又到哪裡去了?”做完這些,杜浚眉頭一蹙,他分明記得,先前那金剛所化的掌印並未散去,逐然一掃石室,卻見一道金光此刻恰好沒入石壁之後。
    這金光正是那金剛所化的佛家手印!
    杜浚望了一眼石壁,當下帶著宮清與少女來到了那石壁之後,一入石壁之後,登時有浩瀚的佛氣撲面而來,杜浚抬眼一看,卻見在那石壁之後居然有著一個龐大的物件。
    這物件高約一丈,底座寬,而上尖,有九層,每一層都雕刻這精細的佛像與佛宗典故,其上金光濃烈,煌煌不散。
    “這是?”宮清一見此物,登時神色大變,但覺其上說彌漫的金光好似那利刀一般,撲面而來,續而便聽到身側的邪魔少女驚恐的呼叫一聲,好似對這物件極為恐懼。
    “這是佛家七級浮屠塔!”杜浚望著面前的佛塔,心神一震,心念急轉:“七級浮屠塔乃是佛家至高之物,卻有凝浩然佛氣不散,集天下心善之神通,此刻斷然不會只為了鎮壓一個所謂的邪魔屍首布下!”
    驀然,他心中一動。
    “玄陰不是我久留之地,其間除了宮清、葉飛二人更無我所留戀的,傳說浮屠神通廣大,我何不取走!”杜浚目光一閃,心中定然,便不再遲疑,上前一把抓向浮屠。
    卻不想那一直護在浮屠一側的佛家手印驀然而動,狠狠的印向杜浚。
    杜浚神色不變,祭出旗幟,他本不願毀去這佛家手印,只是此刻若能得浮屠,這佛家手印卻不甚珍貴了。就在佛家手印臨近他的時候,他丹田中的骨逆上的艮卦忽而又是一閃,憑空生出一個大力,竟然吸扯著手印向杜浚的腹部而去。
    此刻手印在骨逆的禁錮之下,其上的佛光收斂,化為常人手掌大小,飛快的遁向杜浚的腹部。
    “這手印威力堪比偽神通全力一擊,能收納最好,只是對於骨逆艮卦,我修為尚淺,不能窺視,若是被手印被艮卦收入其中,我來日一戰燕竹之時卻是不能為我所用了。”
    杜浚見狀,雙眼露出精光,手中的旗幟一展,兜頭將手印裹住,同時丹田中的元氣瘋狂湧向骨逆,將骨逆湮滅在其中。
    半晌之後,骨逆艮卦平靜,杜浚這才收了元氣,展開旗幟,將那被禁錮的手掌拿在手中,這手掌近一看,就好似那清水凝聚而成,不時有佛光蕩漾其中。
    他將手印與旗幟收入須彌袋中,複而舉步再次向浮屠而去,卻在此刻,好似從冥冥中,一股浩大如海的氣勢遽然散佈而來,氣勢之強,便是杜浚心中竟然都是恐慌了一下。
    石室中的虛空忽而一陣攪動,就好似水面上蕩起了層層漣漪,少頃,虛空中形成了一個宛如風眼般的景象。這景象方現,便見那七級浮屠塔上的金光一斂,旋即拔地而起,遁入風眼之中。
    杜浚冷哼一聲,縱身而起,向著那風眼而去,途中探手抓向那浮屠,就在他的手掌堪堪觸及浮屠之時,一個巨大而腐朽的手掌轟隆中、從風眼中探出,將杜浚拍回了地面。
    複而反掌抓住浮屠,退後了風眼中。
    “是它!”杜浚落在地面上,卻毫髮無傷,目光湛湛的望著漸漸消失的風眼,其銳利的雙眸好似能夠看透風眼,看見那躲在風眼之後的神秘屍骸!
第七十八章 鬼蕩百寶淵
    半晌,風眼轟然崩潰,石室中的虛空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在這平靜之下,杜浚隱約能感到幾分的凝重與肅穆,好似那風雨欲來一般。Www!
    “這玄陰絕不能久留,離開此地之後,我還是儘早博得化魔丹,鞏基之時便是我離開玄陰之日。”杜浚如是想道,叫上宮清兩人,來到了那三個黑門之前。
    “石室原本的出口坍塌,我等卻是不能原路返回了,眼下還需從這三個黑門中離去。”杜浚望著面前的三個黑門,對宮清說道。
    宮清稍作靜默,道:“鬼谷枯魔穀想來你很熟悉,我們便從此地離去吧。”
    杜浚神色一動,他那幻將可以隨意變換形態用起來端是順手,只是到此還缺少一個器靈,若是從枯魔穀離去,卻也可在枯魔穀眾多的魂魄中為幻將尋上一個神通好些的器靈。
    一念到此,卻又想到了那刺白首席,雙眼登時閃過一道寒光,抬腳向鬼蕩百寶淵的黑門而去,口中說道:“鬼蕩百寶淵,我恰好可以收集一些殘寶。”
    宮清歎息一聲,她哪裡不名表杜浚的心思,見杜浚已然邁入通往鬼蕩百寶淵的黑門,卻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心中期盼刺白首席儘早逃離百寶淵,莫讓杜浚再造殺虐。
    想刺白首席乃是刺白一脈眾多弟子之首,不似丹紅等,若是被杜浚誅殺,難免杜浚會惹禍上身。
    如此,三人紛自踏入那黑門之中,但覺眼前一恍,周遭的空氣忽而變的濃稠起來,好似來到了水中一般,反差之下,不禁有一股噁心之感頂上心頭。
    幸好這感覺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轉瞬便恢復了清明,只是還未來得及打量四周,整個身體便呼嘯的向下墜去,卻是突兀的出現了在半空之中。
    杜浚反應極為迅速,當即祭出旗幟,旗幟黑雲滾滾,漲大數十丈,將三人接住,但見宮清兩人並無異狀,杜浚這才打量起身處的這百寶淵來。
    但見入目的莫不是濃稠的白霧,白霧不時激蕩,卻是有一件件殘寶呼嘯而過,忽而杜浚目光一凝,卻在方才,一件法寶從他的面前呼嘯而過,竟然是一件保存完好的陽品仲介的法寶。
    杜浚二話不說,丹田中元氣運作,在他的面前凝出一個乳白色的手掌,在他面前橫向一掃,追上那件法寶,握在手中,盤旋著返回杜浚的身側。
    杜浚取過法寶,卻見這法寶乃是石頭狀,元氣逼入其中,發現卻是一隻近戰的器靈,雖然對於杜浚不甚珍貴,但是相對于葉飛來說,卻已經是上好的法寶了。
    “這完整的法寶,整個百寶淵中也不過數十件而已,還多是陽品,魂品以上難以得見。”宮清見狀,輕聲說道。
    杜浚目光一閃,抹去手中法寶上的烙印,收入須彌袋中,說道:“你卻說的詳細一點。”
    “三脈之中,鬼谷枯魔谷魂魄成群;刺白一脈的千屍穀屍骸無數,偶爾有屍蠱醞釀;而這百寶淵卻有著無數殘寶,其中不乏上幾品的法寶。這些對玄陰弟子來說莫不機緣造化。”
    宮清徐徐說道:“想來,鬼穀有枯魔谷,其弟子自然不必為器靈發愁;而屍蠱乃屍首在極陰之下滋生,卻對魂魄頗有裨益,更可飼養器靈,只是千屍穀中的屍蠱極為罕見,不如鬼王內穀中多罷了。”
    她看了一眼杜浚,稍頓,接道:“而我鬼蕩一脈的弟子,卻從不為法寶為難!”
    “千屍穀、枯魔穀、百寶淵……殘寶、屍首、魂魄……”杜浚聽著宮清的話語,雙眼中有了許些的失神,一個被他暫且遺忘的念頭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這一切一定有這密不可分的關係,在這之下,定然隱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秘辛!”杜浚目光閃爍,心念急轉:“而操控這一切的,極有可能便是那神秘屍骸!”
    “杜浚。”
    忽而一聲呼喚入耳,杜浚回神,一看,卻是宮清見他許久不語,遲疑的叫了一聲。
    杜浚笑了一下,詢問了一下宮清此地的出處,續而駕著旗幟向白霧深處而去,一路之上但凡所遇到的殘寶莫不是別杜浚收入囊中,如此急行了數日,卻是再沒有遇到一件殘寶,讓杜浚不禁有些失望。
    越是深入,殘寶的品階便越高,到了最後,竟然不見一件陰品的法寶,入目望去,莫不是陽品品階的法寶,甚至杜浚還在眾多的殘寶中看到過一件魂品法寶。
    如此,又行了數日,杜浚須彌袋中的殘寶不下三千件,其中陰品與陽品各半。這般在距離宮清口中出處不遠的時候,但見眾多的法寶品質又是一變,卻是以魂品法寶居多。
    杜浚大喜過望,便要將這些魂品法寶收入囊中,卻不想,這些魂品雖然殘破,但是其器靈卻大都是高境界,如此之下,收納起來著實慢了不少。
    三日之後,杜浚才共收入魂品殘寶數十件,這些魂品殘寶器靈掙扎之下,杜浚卻是要一一降服,然後抹去殘寶以前主人殘留的或多或少的烙印才可。
    杜浚無奈,唯恐耽擱了玄陰首席之爭,便一邊遁形,順帶著收納魂品殘寶。一路前行,約莫著十日之後,杜浚眼前豁然開朗,抬眼一掃,卻是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山峰山腳之下。
    “出口便在山頭之上,只是這山峰上多是靈品法寶出沒,對應的其器靈境界也高!”宮清一到此處,面色登時一肅,鄭重說道。
    杜浚目光一閃,當即收斂心神,小心上了山峰,一路遁行,也不知道這山峰到底有多高,遁行了半個時辰之後,卻發現他們依舊在山腳下。
    “陣法!”杜浚雙目爆出一道精光,仔細看著山峰,細眼之下,山峰之上依稀可見有著眾多的陣紋隱藏,這陣紋和杜浚所學的畫地為牢迥然不同。
    畫地為牢化繁為簡,而這陣紋卻是繁雜無比,每一條主紋伸延之下,不出一丈,卻有分延出十數條支線,支線再行幾丈,卻又成主線。
    這些陣紋多是假以山石土木之上,若是不通陣法之人,貿然入內,恐怕便是困死在其中,也看不出其陣紋所變。
    當然,杜浚到此對於陣法修煉尚淺,此刻也只能勉強認出山峰之上的碎石土木走向乃是陣紋所指,其陣法變化,饒是杜浚細眼看了半晌,最終卻只暗歎一句:“不知何人,竟然布下如此龐大繁雜的陣法!”
    既然看不出陣法的變化,杜浚也只好放緩速度,鑽研著陣紋變數,一一印證心中的畫地為牢,如此旗幟速度卻變的緩慢至極。
    這一日,杜浚駕著旗幟載著宮清二人來到了山腰之處,幾日下來,杜浚莫不是傾心於陣紋之中,所言甚少,而宮清卻不是多言之人,只是靜靜地看著杜浚,她便好似滿足了。
    卻是那一直面色滯納的少女忽然從旗幟之上一躍而下,頃刻間消失在了山峰的一座巨石之後,杜浚心神全在陣紋之上,卻是不知。
    宮清卻是一愣,旋即便要去將少女找回,卻不想,正在此刻,卻見那少女呼呼縱身而回,身後跟著眾多的殘寶。
    而那些殘寶竟然具是靈品!
    少女不知道如何得罪這些殘寶的器靈,但見眾多靈品殘寶緊隨其後,一個個器靈吼叫,鋪天蓋地而來。少女卻絲毫不畏,來到旗幟旁邊,身形一定,反身打出一道道黑氣。
    在這些黑氣中,一個個原本氣勢洶洶的殘寶登時駭然後退,稍有觸及那黑氣的殘寶,莫不是宛如雨點落下,一時間倒也有十數件殘寶。
    少女對著退縮的殘寶挑釁的尖叫幾聲,不曾想,那些半空中的靈品法寶猛然一窒之後,如見妖魔,器靈駭然的望了少女一眼,轟鳴退去,眨眼間便消失的不見蹤影。
    如此大的動靜,卻將杜浚驚醒,此刻一見少女意猶未盡,還要追去,當下出言喝住。
    少女這才悻悻的頓住了身形,轉而將地上的殘寶撿起,躍上旗幟,雙手捧著殘寶送到了杜浚的面前,口中竟然有生澀的話語傳出:“你……要……”
    杜浚一怔,目光一閃,卻不做聲響的將少女手中的殘寶收入須彌袋中,稍作靜默,忽而目光一閃,一個念頭在他的心中升起,當下說道:“你以後就叫做邢韻。”
    “刑……刑……韻……”少女癡喃幾聲,便默不作聲了。
    這一幕卻沒有讓宮清心中起任何的波瀾,好似只要留在杜浚的身旁,便是男子化身妖魔,便是永墜幽冥,她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這般又過了十日,杜浚三人才堪堪來到山峰之上,其間,刑韻又獨自出去了幾次,卻大都是毫無收穫,好似這滿山間的殘寶都躲著她一般。
    旗幟飄蕩在山峰上,杜浚向下眺望,卻見這山峰卻不甚高,先前也只是在陣法之下,才會讓人感到無比的巍峨。
    而當杜浚回憶起這一路而來,對陣紋的鑽研的時候,腦中卻霍然一片空白,好似先前所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境一般,對於那陣紋所變的奧秘卻是一點都沒有記下。
    杜浚回憶了片刻,腦海中卻忽而一陣刺痛,好似那陣紋的記憶是一個禁忌一般。他灑然一笑,不再強求,雖然此刻不能回憶那陣紋所變,但是通過這些天對於陣紋的破解,卻讓他對於畫地為牢的理解提高了不少。
    “往日除了此地有眾多的靈品殘寶出沒之外,你等可還曾有發現別的異狀?”杜浚忽而心中一動,這山峰之上既然有著眾多的陣紋,那麼歷代到此歷練的鬼蕩弟子卻又是如何上山下山?
    宮清略皺眉頭,顯然有些困惑杜浚的話語,良久說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前來歷練的弟子,鬼蕩都會賜下一面玉牌,並告知慎重保存,據說一旦玉牌丟失,則性命不保!”
    杜浚豁然,“哦”了一聲,駕著旗幟向這千丈山頭中間而去,方才來到中間,便見一塊巨大的石碑聳立,其上只刻一字:封!
    一個‘封’字入目,杜浚雙眼登時爆發出兩道精光,這一個‘封’字和先前那大峽谷、他在東小陣中所見的何其相識!
    此刻,在巨大石碑之下,卻有一條人影倉惶而癲狂的遁行,杜浚一見此人,登時大叫一聲:“納命來!”縱身飛撲而去。
    石碑之下,那人正是刺白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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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鬧玄陰
    此刻刺白首席正在急速遁向石碑,其頭髮蓬散,衣衫破爛,遁飛之時猶自癲狂大笑,此刻遽然聽到杜浚的聲音,登時嚇的一個哆嗦,回頭一望,但見杜浚殺機滔天而來,更是嚇的魂不守舍,口中直叫嚷:“邪魔……你會那魔功……你是邪魔,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杜浚n哪管這麼許多,縱身之中,祭出長槍在手,遙遙對著刺白首席,速度極快的遁去。wWW,
    刺白首席哇哇大叫聲中,臉色更加的恐慌,扭頭奮力向石碑而去,他本就距離石碑很緊,此刻猛然向前一沖,登時一頭撞在了石碑之上,但聞砰然一聲,其人身體一顫,雙手一伸,從手掌中掉落出一個玉佩。
    杜浚此刻距離他還有不到三丈,一見此狀,登時手臂一震,手中的長槍登時嗡鳴一聲,如箭,刺向刺白首席。
    長槍破空而去,眼見便要刺在了刺白首席身上,卻不想那石碑之上驀然蕩漾起一層白色的光芒,在這光芒之中,長槍被彈出,複而石碑前的刺白首席驀然消失不見。
    “傳送陣!”杜浚面色冷峻,探手將先前刺白首席跌落的玉牌接在手中,掃了一眼,果見其上有陣紋浮現,此刻卻不是細眼的時候,當即將玉牌收入了須彌袋中。
    淩空抓過長槍,杜浚躍上旗幟,和宮清等人來到石碑之下,果然不過一息,石碑上光芒一閃,杜浚但覺眼前一黑,再看之時,卻已然是來到了鬼蕩一脈所在的山峰半腰處。
    杜浚抬眼一掃,便見刺白首席駕著一件陽品法寶,向刺白一脈而去,此刻已然遁出千丈,他眼中殺機不減,當下驅使著旗幟淩空追去。
    旗幟此刻有十丈方圓,淩空而起,宛如一片烏雲一般,追在刺白首席後面,其上杜浚的殺機更是宣洩而出,登時引得下方的玄陰弟子紛紛相望,議論紛紛。
    “那是刺白首席!”
    “後面那個是誰,居然追的刺白首席瘋狂逃遁……”
    話語傳入杜浚耳中,他不想多生是非,丹田中的元氣一動,登時一股浩蕩的元氣沖入旗幟中,旗幟氣勢大盛,猛然向前刺白首席沖去百丈。
    眼見那刺白山峰已然入目,縱然此刻旗幟速度加快,卻也在刺白首席逃回刺白山峰之前追不上了,杜浚臉色陰沉不善,當即祭出殺將,向前一甩,縱身踏在其上,殺雲滾滾的向刺白首席追去。
    “杜浚!後面的那個是杜浚!那是團黑雲便是他的法寶!”
    殺將一出,登時引的下方一陣驚呼。
    “先前你刺白一脈搶奪葉飛參王,當日你在刺白一脈不問青紅皂白,便要將我誅殺,其罪當誅!”殺將速度極快,轉瞬間臨近刺白首席,杜浚當即暴喝一聲,手中的長槍對著刺白首席橫掃而去,在其慘呼聲中,重重的刺白首席砸的飛落一旁。
    “而後,在鬼王內穀中,我拼死拖延鬼手,你卻趁機偷襲我,其罪當誅!”杜浚又是一聲咆哮,手中的長槍驀然生長百丈,一挑,卻又將刺白首席砸了回來。
    “之後,洞穴中,你無故小窺於我,更為了所謂的顏面,幾次阻攔我誅殺丹紅,其罪當誅!”杜浚口中咆哮,握著手中的長槍,對著甩落而來的刺白首席狠狠的砸下。
    ‘嘭’的一聲,長槍砸在刺白首席後背之上,讓他整個人好似被山峰砸到一般,宛如流星一般,轟然向著刺白山峰甩落而去,其間口中血流如雨而下。
    杜浚遽然而動,腳下的殺將殺雲滾滾再次追上刺白首席,口中大吼道:“在那石室中,你卻窺探石壁之後的法寶,為此更是幾次三番的阻撓我誅殺丹紅,更令宮清含羞,其罪當淩遲誅殺!”
    話語中,他長槍一豎,一手抓住長槍尾部,一手抓住槍頭,雙臂用力之下,將一干長槍掰成了弓形,對著前方甩落的刺白首席忽而鬆手,長槍韌勁十足,取直之下,脫離了杜浚的雙手,轟隆迸射在刺白首席的身上。
    ‘嘭’,刺白首席的身體宛如一塊隕石一般,痛呼之下,斜斜撞在刺白山峰之上,又是一聲巨響,但見塵土飛揚之下,刺白首席撞中的一塊巨石轟然崩散,落下的碎石,將刺白首席大半的身軀掩埋在其中。
    杜浚更是緊隨而至,按下殺將,落在碎石旁,探手將已然神智不清的刺白首席抓起,怒聲道:“你心思歹毒,自私自利,當誅!”
    這一刻,男子怒然而立,手臂彎曲舉著刺白首席,周身殺雲激蕩,好似那天魔一般。
    這一幕,將觀望的眾多玄陰弟子嚇傻了,在杜浚擊殺刺白首席的過程中,更是有許多的玄陰弟子,禁不住好奇心,架起法寶騰空而來,此刻卻僵在半空,不敢退,亦敢進。
    他們拿眼看去,但見杜浚聲勢浩大,而他手中的刺白首席卻是神智不清,神態頹靡委頓,口角股股流下之下,便是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人當真是杜浚?他……他怎麼能將刺白首席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一個懸空的玄陰弟子癡癡說道,驀然驚叫道:“這不可能!”
    “那個……那個不是刺白首席,一定不是,不然在杜浚的手中怎會如此不濟?”
    “杜浚瘋了,他竟然在眾人面前,在刺白一脈山峰之上,誅殺刺白首席!”
    “他就不怕死麼?”
    “莫忘了,這瘋子昔日當著玄陰首席與山脈散主的面,猶敢誅殺公孫瀾……”
    就在這時,從刺白山峰中驀然遁出幾人,人還未到,聲卻已然傳來:“那是首席!”
    顯然,這幾人是被杜浚誅殺刺白首席的聲勢多驚動,此刻猛然看到杜浚手中的刺白首席卻是雙眸一縮,大聲嚷嚷著便要前來。
    杜浚霍然轉頭,怒望著遁來的幾人,大喝一聲:“好,你們且來救他!”
    這一聲叱喝好不淩厲,讓遁來的幾人紛紛一窒,旋即一見杜浚面容,更是大為驚恐,紛自叫道:“是鬼谷杜浚!”
    “是那個瘋子!”一個帶頭的刺白弟子驀然叫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快去叫散主,鬼谷杜浚殺上門來了!”
    此聲一出,登時他身後登時有幾人駕著法寶折回了刺白一脈。
    “晚了!”杜浚冷哼一聲,舉著刺白首席不動,另一隻手探手將長槍抓來,一舉將刺白首席拋到空中,長槍一豎,等在下方。
    此一刻,驚叫之聲連綿不絕,所有在場的玄陰弟子莫不是一臉敬畏的看著杜浚!
    “杜浚休要倡狂!”就在刺白首席堪堪落在長槍上的時候,突聞一聲怒喝傳來,半空中徒生一股大力,一把將刺白首席撈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條人影從刺白山峰之上呼嘯而來,眨眼便來到了杜浚不遠處,接住刺白首席,轉身交給身後的刺白弟子。
    “刺白散主!”杜浚冷笑一聲,探手將長槍抓在手中,毫不畏懼,縱身便要上前,只是眼角餘光忽而瞄到遁來旗幟之上的宮清,昔日少女為他哀求的情景登時浮現在腦海中,讓他生生的止住了去勢。
    冷哼一聲,杜浚也不多言,轉身駕著殺將便要離去,他這一作勢,登時讓處在他前方的一眾觀望的玄陰弟子紛紛閃離,為其躲出一條路來。
    “想走?”刺白散主怒然說道:“你大鬧我刺白一脈,更是擊傷我脈首席,便想這麼走了麼?”
    杜浚不語,駕著殺將,向鬼穀而去,刺白散主話語中分明有了幾分的殺機,他若是再停滯再次,便是尋死!
    此刻,遠處的天空中,幾道人影紛自從鬼蕩、鬼穀中遁出,極快而來,卻是兩外兩脈的散主與弟子聞訊趕來。
    刺白散主落在杜浚身上的殺機濃烈,一見鬼谷來人,不再遲疑,登時對著杜浚揮出一掌,道:“你且受我一掌之罰!”
    杜浚只覺得背後大力洶湧,好似那浩水一般磅礴湧來,不及多想,霍然回身,手中的長槍對著身後虛空一刺。
    ‘轟隆!’
    長槍好似刺入了沼澤一般,杜浚但覺手中的長槍去勢一窒,旋即有大力湧來,還未臨身,便讓他胸膛一縮,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大力轟鳴,眼看便要撞在杜浚的胸膛之上,危急之下,鬼穀首席恰然來至不遠處,遙遙一揮手,便散了刺白散主的一掌之力,身軀一閃,便來到了杜浚的身側。
    他淡然的望著刺白散主,道:“師兄為何如此動怒?竟對我脈首席下此狠手?”
    刺白散主誅殺杜浚不成,心中窩火,一聽鬼穀散主的話語,立刻厲聲道:“這廝大鬧我刺白山峰,更是將我脈首席打成重傷,其罪當誅!”
    “想你家首席弟子修行數百年,修為深厚,杜浚修行卻不過十數年,如何能敵得過你脈首席?”鬼穀散主搖頭說道:“我不信。”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鬼蕩散主帶著其首席與門下弟子已然來到,靜默在旁,卻不說話,此刻但聽鬼穀散主的話語,卻是有幾人立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鬼蕩首席望著旗幟上的宮清,歎息一聲,上前將宮清換入鬼蕩一脈眾人之中。
    刺白散主惱羞成怒,喝道:“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眾人看了看崢嶸未消的杜浚,皆是靜默,便是那刺白一脈的弟子也只有寥寥幾人衝動之下,出言附和。
    “夠了,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忽而一股浩蕩的神念從鬼蕩一脈山峰之上滾滾而來,如此遠的距離之下,灌入玄陰眾多弟子的心神之中,形成一個聲音,不禁讓人心生畏懼。
    “還望掌門為我刺白一脈做主。”聲音傳來,刺白散主登時對著鬼蕩山峰作揖說道。
    “此事關係刺白、鬼穀兩脈支脈首席,卻還需慎重處置。”玄陰掌門的話語從鬼蕩山峰疊疊蕩蕩的傳來。
    忽而,所有在場的人驀然感到玄陰掌門鋪天蓋地的神念莫名一震,旋即彙聚向站在杜浚旗幟上的陌生少女。所有人都靜默,此刻誰都能看出,玄陰掌門定是發現了什麼讓他震動的事情。
    這一刻,杜浚的心神緊緊提起,若是被玄陰掌門察覺到他那旗幟上所站的少女真正身份,恐怕後果難以預料。
第八十章 占盡優勢
    許久,許久,神念漸漸的恢復了平靜,玄陰掌門的話語傳來,略帶一絲的蕭瑟:“宮清,你與杜浚一同回來,且與我等說說,鬼王內谷一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浚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他雖然狂傲,但卻不是做事不留餘地,貿然魯莽之輩,先前他敢在此誅殺刺白首席,卻是經過了熟慮之後。wWw
    想來,三脈不和早已是人眾皆知的事情了,此刻他若是誅殺了刺白首席,必然會讓刺白一脈式微,另外兩脈定然會大為開懷。
    而他有若有能力將刺白首席誅殺,鬼穀散主便是不畏懼書生,也會極力周全他!想必在玄陰掌門不甚生氣之下,加上鬼穀散主的周全,杜浚刻免一死!
    若說,杜浚唯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日誅殺公孫瀾,後悔的不是他差點被廢了修為,而是讓宮清為他去哀求旁人——親近之人如此做,他心中痛惜;陌生之人若如此做,他卻不屑欠下別人人情。
    杜浚隱晦的一掃旗幟上的少女,暗道:“刑韻在那石室中,每日與邪魔屍骸、殘念為伍,想必其生機氣息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刺白首席幾次加害杜浚,杜浚逆襲而已。”
    一旁,宮清靜默了片刻,說了這一句話語來。
    眾人靜默,忽聞一聲驚喜的叫聲傳來:“首席醒了。”
    眾人循聲望去,見說話的卻是刺白一脈中抱著刺白首席的弟子,此刻刺白首席悠悠轉醒,惘然的一掃眾人,臉色稍有滯納。
    刺白散主一見他醒來,登時大喜,道:“宮清你與杜浚之間的事情,玄陰眾人皆是知曉,此刻未他開脫,也就不足為奇。”
    一頓,對著鬼蕩山峰一拜,接道:“掌門,此事還需聽我脈首席一言……”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人影一閃,來到了他的面前,定眼一看,卻是刺白首席。
    他一怔之後,旋即對著前方刺白首席說道:“你若是受了什麼委屈暗算,且說來,自有掌門為你做主。”
    “嘿嘿嘿,我要吃化魔丹,我要吃化魔丹。”刺白首席驀然轉身,望著刺白散主脆聲說道,其人更是臨近刺白散主,探手就要去抓刺白散主的衣衫。
    所有的人愣住了,皆是癡癡的望著神色呆滯的刺白首席,那刺白散主更是驚怒有加,一掌將刺白首席抓在手中,喝道:“你到底怎麼了?”
    刺白首席被他抓住了手臂,吃痛之下,泣聲說道:“你為什麼好抓著我,你好怪啊……我要吃糖,我要吃化魔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玄陰掌門怒然震驚的聲音響徹所有人的心神之間,若是說刺白首席死了,他並不會放在心中,那麼此刻刺白首席如此瘋癲,不成體統之下,卻是讓他心中不忿。
    靜默了許久,宮清在鬼蕩首席的示意下,上前幾步,只說兩個字:“杜浚!”
    宮清的話語入耳,著實讓眾人心神狠狠的一窒,好似此刻宮清口中的那個名字化作了一張大手,在他們的心中狠狠的抓了一把。
    “什麼?刺白首席是被杜浚嚇傻的?”一個鬼蕩弟子喃喃說道。其話語卻是說出了所有人此刻的驚疑與難以置信。
    便是一旁的鬼蕩散主與首席也是一臉錯愕的望著杜浚,若是誅殺一個人並不會讓人覺得如何,可是現在杜浚竟然將堂堂一個刺白一脈的大弟子、大首席生生給嚇傻了,這端是有點駭人聽聞。
    鬼穀散主的目光也是經不住的狠狠一凝,望著杜浚的眼神中,分明多了幾分莫名與器重,心中喃喃道:“能將一個修真之人嚇傻已然是奇才了,況且這個人還是堂堂的一代首席,這杜浚可謂鬼才!”
    一旁的刺白散主愣住了,他望著杜浚,顫抖的伸出手指著杜浚,緩緩道:“你?嚇傻了我脈首席?”
    他忽而放聲大笑:“這怎麼可能呢?杜浚啊杜浚,你便是想在玄陰立威,卻也去找些好的理由來,為何將我等當做三歲小兒糊弄?”
    杜浚冷然一笑,向前踏出一步,說道:“刺白散主,你那首席須彌袋中有一塊鐵盒器物,乃是弟子花了大代價,求來的一式偽神通,卻被你家首席搶去,還請刺白散主做主。”
    當初在石室中,杜浚分明注意到了刺白首席的那一個鐵盒,只是後來事情變故太多,卻也沒有來得及搶到手,此刻回想起來,那鐵盒是刺白首席在絕境之下,方才拿出,肯定是他的保命之術,絕對有驚天之能。
    而且當時刺白首席在拿出鐵盒之時,雙眸的痛惜,更能說明此物必定珍貴非常。由此,杜浚斷定其中必定是一式偽神通!
    他之所以敢在此刻討要,其實便是在賭——修真之人,為人自私更比凡塵之人更狠,有些時候,恐怕為了一次突破桎梏的契機,便可以誅殺同伴,所以一般沒有人會將自己的保命之術、告知旁人知曉!
    這幾點,便是杜浚的依仗!
    此刻,他若是賭對了,來日一戰燕竹之時,便會平添幾分的威勢,若是賭錯了,眼下的情況便會急轉直下,恐怕那刺白散主還會反咬一口。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踏出一步之後,遠處被幾個刺白弟子抓住的刺白首席忽而狂性大發,驚駭欲死,恐懼的看著杜浚,如見妖魔,口中厲聲叫道:“你莫要過來,你莫要過來,我怕,我害怕!”
    這一句話一出,登時讓所有在場人腦海中一片空白,這空白維持了足足三息,接著便是眾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若說方才他們還有心懷疑的話,那麼此刻刺白首席的反應,便宛如一座大山,將他們心中的懷疑狠狠的砸散了。
    此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莫不是聚集在杜浚的身上。
    刺白散主只覺得臉上**一片,刺白首席的反應,就好似一記耳光,這耳光來的如此突然,在眾人面前,卻如此的清脆。
    他先前出言奚落杜浚,杜浚卻不辯解,不說話,此刻看來卻又讓他平添幾分的小人之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鬼穀中不知道是哪位神仙這麼嘮叨一句,差點將刺白首席氣的吐血。
    鬼谷散主見玄陰掌門久久不語,目光一閃,暗道:“杜浚來日必定與燕竹一戰,此刻玄陰掌門必定是不願杜浚再添神通,也好讓燕竹到時勝的精彩些!”
    他目光一閃,逐然說道:“且不說杜浚如何處置,還請刺白散主將我脈首席的偽神通還來。”


刺白散主還未說話,便聽玄陰掌門神念中有話傳來,卻是對宮清所說:“杜浚說的可是真的?”

    “是。”宮清稍作遲疑,便答道。
    “刺白散主!”玄陰掌門和了一聲,旋即又放緩語調,道:“你既然護下了你家首席,不讓杜浚自行取來那一式偽神通,那你便還個他吧。”
    刺白散主面色陰沉至極,片言不發,探手抓來刺白首席的須彌袋,神念一動,果見其中飛出一個鐵盒來。杜浚見狀,不動聲色,上前便要取來,卻被刺白散主喝住了。
    “你說這鐵盒中到底是何偽神通!”
    在場的都是修煉成精的人物,卻不是杜浚輕易便能糊弄過去的,天下神通千千萬,若是亂猜,猜中的機會甚小。
    杜浚神色不變,笑道:“這鐵盒之內的偽神通乃是弟子為鬼王內谷一行所準備的,只是聽聞威力巨大,卻著實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何神通了。”
    “強詞奪理!”刺白散主目光閃爍,喝道:“對於你等這般修為,偽神通極為珍貴,哪有置換之時,不問神通的道理?你分明是偶見我家首席持有此物,适才起了貪念,欲從我等手中將此物咋去!”
    杜浚依舊神色淡然,卻是說道:“你若不信,自行去問問他便可。”說著他伸手一指,所指的卻是已然癲狂的刺白首席。
    “你!”刺白散主氣結。
    “好了!”玄陰掌門神念一動,有話語傳來:“刺白散主,你若無法證明此神通乃是你家首席所有,便將它還給杜浚罷了。”
    一頓,卻又接道:“鬼谷首席杜浚,在玄陰之中誅殺同門,其罪當誅,只是念及入門時日不多,又修為精進甚快,便罰入天關中面壁一年。”
    眾人聞言一愣,心中又驚又是惑然,卻不知道玄陰掌門對杜浚為何如此寬懷。
    誰想,玄陰掌門話鋒又是一轉,道:“三年之後又有良日,屆時荒州必有靈根絕才之人出現,那是我玄陰卻又到大典之時,杜浚屆時還需一戰燕竹,不便耽擱了修為,便不罰入天關了……杜浚出一百枚血玉補償刺白一脈吧。”
    眾人狠狠的靜默了一下,待到玄陰掌門如潮般褪去之後,登時譁然,議論紛紛,再看杜浚的目光平添了幾分的敬畏與膽怯。
    除了三脈散主之外,恐怕沒有人知道玄陰掌門為何如此,追其原因,卻只有四個字——荒州深處!
    杜浚從面色陰沉至極的刺白散主手中接過鐵盒,不再滯留,收了旗幟等法寶,駕著殺將,隨著鬼谷散主向鬼穀而去。
    至於那一百枚血玉自然不必他操心了,在他前面,卻還有鬼穀散主頂著呢。
    一見杜浚等人離去,眾人也是轟然散去,卻有幾個好事之人,遁著法寶,便要向杜浚追去,卻被自家長輩紛自喝住。
    “去幹什麼?這般去了,還不是找死!”自家長輩喝罵道:“莫要忘了前些日子的事情,此刻鬼谷杜浚還不知曉,待到回到鬼穀天霞洞……”
    他們話沒說完,卻讓一干好事之人恍然明悟,臉色大變,各自在心中慶倖自己沒有貿然而去。
第八十一章 惡果
    鬼谷,鬼王神殿。wWw,
    鬼穀散主坐在首位之上,左右無人,一個巨大的白骨台之上,此刻之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上面,在他的旁邊,卻擺著一個白骨椅子,其上空蕩蕩。
    兩排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站著許許多多的玄陰弟子,隱藏在骨柱之後,一個個枯瘦的身形,更為這神殿中增添了幾分的陰森。
    這是杜浚第四次站在這鬼穀神殿中了,從第一次是初入玄陰,在這大殿中默默無人,靈根被毀,遭人嘲笑,再到誅殺公孫瀾,上位鬼穀首席,被人質疑。
    而此刻,這男子站在鬼穀神殿居中的過道中,攜著刑韻,兩排的鬼谷弟子無一人敢再呱噪,那一條條人影莫不是敬畏有加的望著他。
    從一個沒人注意的玄陰末代弟子,一步步的走上了玄陰巔峰之門的門扉之前,雖然在所有的人的心中,在燕竹面前,杜浚是永遠也踏不進那個門的。
    但是,這期間的輝煌也不是他們再敢小窺的。
    鬼穀六代以下,四代弟子中,只出一名玄陰大弟子,這個人便是他,名叫杜浚!
    男子一路走來,心酸不計,卻是路的血腥與殺戮,此刻往這鬼王神殿中一站,周身手好似彌漫這一股濃濃的血腥與暴虐。
    這暴虐讓在場的六代以下的弟子莫不是心中戰慄!
    “眼下我有意讓杜浚留在鬼穀神殿中修行。”久久,鬼穀散主才開言說道,他一掃下方的鬼谷弟子,問道:“可有人還有異議?”
    靜默,深深的靜默,神殿中的鬼谷弟子無一人敢說話。
    鬼穀散主點點頭,說道:“好,即便是你等無異議,那杜浚你就不要再回天霞洞了,自今日起,你便留在這神殿中修煉吧。”
    杜浚一掃左右站立的鬼谷弟子,面色淡然,說道:“弟子性子隨意慣了,還是回自己的洞府中修行的好。”
    此話一出,站立在兩旁的鬼谷弟子莫不是舉目望著杜浚,神色複雜古怪。
    鬼穀散主神色一動,道:“不必了,天霞洞雖是鬼穀第一洞府,卻比不上這鬼王神殿!”
    杜浚目光一閃,暗道:“這散主為何一二再而三的留我在此?”又見左右的鬼谷弟子個個面色怪異,不禁心中一動,逐然說道:“既然散主沒有別的吩咐,弟子還是儘快的回自家洞府,做些準備。”


鬼穀散主稍作靜默,說道:“杜浚,我有一句話說於你聽,你切要謹記!”

    杜浚眉頭一蹙,道:“弟子洗耳恭聽。”
    “這些年來,我觀你修煉堅忍,其人又生性多情,重情重義,對親近之人可報以性命而不悔,對己卻可忍耐諸多艱難,不愧於男兒之身。”
    鬼穀散主徐徐說道:“只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有些事情,並非你一人之力便可挽回的。”
    ※※※
    直待杜浚出了鬼王神殿,心中卻還在思索鬼穀散主的話語,端是想不明白,鬼穀散主為何要對他說出那些話語,若是鬼穀散主沒有深意在其中,杜浚萬萬難以相信。


“難道鬼穀中發生了一些,我並不知曉的事情?”杜浚目光一閃,轉而看著身後的鬼王神殿,不再遲疑,帶著刑韻,縱身向‘回’字建築而去。

    “我卻還是要找葉飛一問!”
    一路之上,但凡偶遇他的鬼谷弟子莫不是紛紛退避,便是那南門之前、熱鬧的集市也是在他身影一現之下,嘎然靜默了下來,直到他離去之後,放才漸漸的恢復了熱鬧。
    來到葉飛的小院,杜浚停下身影,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將那件在百寶淵獲得的陽品法寶拿在手中,雙眼不禁含笑,暗道:“恐怕現在鬼谷十代弟子中,除了殺將等法寶,這間陽品近戰法寶足以拔得頭籌了。”
    當下,不禁想到葉飛歡喜的摸樣。
    一念到此,他忍不住對著小院叫道:“葉兄,我回來了!”
    聲音回蕩,小院中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響。
    杜浚等了片刻,不禁雙眉一皺,抬腳進了小院,舉目一掃,卻見這小院中落葉片片,好不蕭瑟,便是那房門上都彌漫這一沉塵土。
    這景致入目,讓杜浚的心中不禁一突,快步來到房門處,推門而入,一股陳舊糜爛之氣便撲面而來,舉目一掃,卻見這房間中亦是蒙上了一沉塵土,好似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
    “難道……”杜浚雙眼殺機一現,此情此景,不禁讓他有了一絲的揣測,轉念一想,卻又覺不對:“想來葉飛在鬼穀中並無仇怨,眾人具是知曉他與我乃是兄弟,卻也沒有人會無辜為難於他,只是眼下這……”
    杜浚帶著滿腹的疑問與擔憂走出了‘回’字建築,途中倒也想找個鬼谷弟子相問,只是那些鬼谷弟子一見到他,莫不是一臉恐慌的叫上一聲“首席”,便匆忙而去。
    如此,杜浚悶悶不快的來到天霞山山腳下,遠遠便看到宮清早就候在了小路旁,此刻見他來到,展顏一笑,道:“你來了。”
    杜浚卻發現她的笑容有些強然,心中一動,卻也沒有相問,只是說道:“害你久等了。”
    宮清搖頭,遲疑說道:“昔日,內穀石室中……你那些話……可是當真?”
    杜浚微微一怔,旋即笑道:“當真,你可知玄陰周遭哪裡有桃花可采?”
    “不必去玄陰之外了。”宮清一拍腰間的須彌袋,一道光芒之後,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株桃樹幼苗。
    杜浚又是一怔,忍不住說道:“好,你想栽到何處?天霞洞府門前如何?”
    “不必了,便栽在此處便可。”宮清一指腳下的蜿蜒小徑旁的一處平地,說道。
    ——你許我一世癡情,我還你遍地桃花。
    桃樹幼苗被栽在空地之上,微風蕩過,枝葉搖曳。
    “不知何時,這桃花才可遍地。”宮清望著那搖動的桃花,歎息一聲。
    杜浚靜默,心中總是覺得宮清此刻有些異樣,良久問道:“你可有話對我說?”
    宮清淡淡一笑,道:“是有些話語,只是卻不可對你說……本也應該說,只是我心中不願說罷了,卻是我自私了。”
    她不待杜浚說話,便立刻接道:“這桃樹明年或許便可開出桃花了,那時你可能在我身旁,共賞?”
    杜浚不語,只是看著宮清,久久道:“我此刻心中有些沉悶,許是這鬼穀中發生了什麼和我有關的事情,你既不願說,我也可取問別人。”
    宮清歎息,說道:“你無需問旁人,只需上了這天霞山,一切便可知曉,來此之前,我也是聽聞我家師尊偶然提及,但我並不願意你知曉,卻又無力阻攔……”
    話語中,她雙目之中,不禁有清淚流下,臉色卻依舊的淡然,道:“我現在心中也是慌的很,怕你知曉之後……只是你自己知道也好,去問別人也好,我卻難以對你說明白。”
    “好,我明白了。”杜浚沉聲說道,複而一把將身旁的刑韻拉過來,道:“我一男兒,帶著她多有不便,只求你能暫且將她收留。”
    宮清搖搖頭,看了一眼刑韻,道:“你以為除了你,她會跟別人走麼?”
    杜浚一窒,目光落在刑韻身上,卻見她雖然一臉的癡呐,卻在那雙眸深處有著一絲抹不去的依戀,杜浚歎息一聲,暗道:“玄陰掌門之女恐怕早就死了,此刻的刑韻不過是一個邪魔的傀儡而已,只是我沾染了邪魔殘念的氣息,刑韻對我有著莫名的依戀,卻又如何是好?”
    “你何不將她安置在天霞洞中,她雖然靈智盡失,卻依舊有著本能的靈性,做個婢女也好。”宮清略帶酸意的說了一句。
    杜浚這才發現,此刻刑韻身上仍然衣不遮體,破爛的衣衫難以掩住她那結識高挑的身姿,略帶麥黃的膚色,眼下看了卻帶著一股邪異的妖媚。
    刑韻雖非閉月之貌,卻有著幾分的豪放之美,就宛如那山野間、帶刺的玫瑰一般。
    “想必,你現在便是要她做爐鼎,她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宮清見杜浚掃視刑韻,逐然酸楚的說道。
    杜浚對此一笑而過,道:“你何不隨我一同上山?”
    宮清搖搖頭,道:“我若隨你同去,見你發狂,定會阻擋,但我又知道,你並不希望我阻擋你!”
    她越是如此說,杜浚心中對所發生的事情,便越發的好奇,當即不再遲疑,和宮清告了一聲別,攜著刑韻向山峰而去。
    杜浚行進幾丈,忽而回頭,凝望一眼宮清,道:“我倒希望此事由你說出……來年若有機會,我定陪你共賞桃花。”
    宮清靜默,直待杜浚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她才淒涼一笑,道:“你這一去,生死不知……你只需知道,無論何時,我不離不棄。”
    那桃花在風中蕩漾,明年的今天,卻又是如何的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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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燕竹
    天霞山上,杜浚一路行來,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只是當他來到洞府不遠的時候,一雙眼眸不禁狠狠的收縮了一下。WWw.
    洞口之處,杜浚昔日所布下的陣法已然完全被強行破除,洞府中靈氣飄逸,而在淩亂的陣法之中,散佈著幾顆碎石,看其痕跡,好似一塊巨大的巨石被人投扔在洞口處,巨石跌碎間,將整個陣法轟然砸破。


碎石之間,赫然立著一根樹幹,好似被人以莫大的法力生生插入山石中,樹幹上,一具殘破的屍首被人用幾根鐵釘將四肢釘在了其上!

    杜浚心中一突,他此刻距離洞府甚遠,倒也看不真切,當下斜斜按下殺將,來到了洞府出,抬眼一掃,卻見屍首的頭顱耷下,不見其面容,只是那屍首衣衫入目,他的整個腦袋便禁不住轟然一陣慘白。
    歲月流逝,不知道呆滯了許久,他才緩步上前,解下屍首,抱入懷中,口中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死呢,怎麼會呢……”
    那屍首被他翻轉之下,面目露出,赫然便是葉飛!
    猶記得,鬼谷內穀之旁,那個淳樸的少年,那笑容好似就在眼前。
    不能忘卻,那份誓死不改的兄弟之情,受盡萬人嘲笑,依舊惦念這昔日與杜浚的情誼。
    “告訴我,是誰?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啊!”
    杜浚驀然狂嘯一聲,其化意小境的修為驀然宣洩而出,滂湃的元氣宛如浩水一般洶湧散佈而去,轟隆幾聲,卻是那些散佈在他身側的碎石,在元氣中被碾成了粉末。
    一股凶虐之氣,以他為中心,席捲百丈,升空千丈!
    他恨,恨他來晚了一步。
    他怒,怒葉飛之死!
    此一刻,天霞山上咆哮不斷,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鬼穀中,眾多的弟子莫不是走出房門,抬頭望著天霞山,具是歎息不已。

    鬼王神殿中,吐納中的鬼穀散主更是霍然睜開了雙眼,虛空遙望天霞山方向,許久自語道:“他還是知曉了。”
    天霞山上,杜浚聲嘶力竭的咆哮著,只是懷中的屍首卻不能告知他真相,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遲疑生澀的聲音傳入他耳畔:“報……仇……”
    杜浚望去,見卻是刑韻此刻遲疑的望著他,訥訥說道。
    “報仇!”杜浚驀然握緊了雙拳,狠狠的一拳砸了地面上,轟隆聲中,山石飛濺,被他打出一個甚大的坑來,他緩緩地將葉飛的屍首放入其中,留戀了幾眼,驀然轉過身,長袖一甩,將深坑添上了。
    杜浚將葉飛埋葬了之後,拿出那件陽品法寶,抹去其器靈,化為凡鐵,以指為筆,書字為碑,上寫:吾兄葉飛之墓。
    “葉兄,你我雖然相處的時日不長,但這兄弟之情,卻不是生死便可購銷的,你這仇,我必報,無論對方是什麼人!”杜浚站在墓碑之前,斬金截鐵的說道。
    他也非那懦弱迂腐之人,此刻悲傷過後,便吩咐刑韻留在此地等候,他卻駕著殺將一路殺雲蒸騰的下了天霞山,來到山腳處,卻發現此刻有眾多的鬼谷弟子圍觀探望,旋即按下了殺將,向眾人而去。
    眾人一見他落下遁勢,登時大境,譁然之中,四下散去。
    杜浚臉色陰沉,隨便攆上一個鬼谷弟子,元氣之下,大手一抓,便將那弟子俘在手中了,厲聲問道:“說!”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那鬼谷弟子見杜浚神色不善,渾身透著一股煞氣,差點被嚇破了膽子,口子驚恐叫道。
    杜浚怒然,元氣所動之下,渡入手中弟子的體內,登時痛的那弟子哀求不止,他卻依舊沉聲問道:“說!”
    此刻那鬼谷弟子簡直悔青了腸子,責怪自己非要湊這熱鬧,心中想說,話到嘴邊,卻總是不敢吐出。這時便聽杜浚冷然說道:“此刻,你說,還苟且,不然定然身死當場!”
    杜浚說著,元氣轉動的更加急銳。
    鬼谷弟子身軀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口中更是呻吟:“我說,我說。”
    此刻那些逃散的鬼谷弟子一個一個放緩了身形,紛紛回頭張望,一聽那被杜浚抓到的鬼谷弟子口風鬆懈下來,登時個個臉色大變,紛自停下身影,望著杜浚。
    杜浚散了元氣,望著手中鬼谷弟子,靜等下文。
    那鬼谷弟子喘了幾口濁氣,當下囁嚅道:“前些日子,有一名女子忽然來到鬼穀中,聲聲叫著要見你,眾人不知利害,便告知她你的所在洞府,誰知……”
    鬼谷弟子說到此處,猶豫了一下,卻又見杜浚冷峻的面色,心中不禁哀歎一聲,當下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誰知葉飛卻將少年攔在了天霞山下,說是你洞府之前有玄機,旁人即便去了,也進不去。”
    “是了,定是葉兄上山去幫我打掃洞府,見了我布下的陣法,不解之下,見有人上山,才要阻止的。”杜浚楞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卻不想到頭來,葉飛之死,事出於他。
    鬼谷弟子稍作停息,扭頭一掃遠處觀望的眾鬼谷弟子,神色頗有哀求之意,卻見一眾鬼谷弟子皆是懼怕杜浚,不敢稍有異動。
    杜浚見他停息,冷哼一聲,登時將手中的鬼谷弟子嚇的一個哆嗦,連忙接道:“那女子不聽,強硬上山而去,誰知道……”
    “閉嘴!”杜浚忽而暴喝一聲,將手中的鬼谷弟子餘下的話語生生掐滅在喉嚨中。此刻,杜浚心中依然猜到了那女子的下場,他當日所布下的陣法,一次誤入其中,倒也無妨,只是幾次下來,便會被困在其中!
    “你只說,是誰殺了葉飛!”杜浚聲音冰冷。
    “是……是……”那鬼谷弟子遲疑幾聲,忽而放聲叫道:“我不不敢說!”
    杜浚目光一凝,殺機迸現,卻在此刻忽覺眼前一暗,旋即這玄陰的天、變了!
    天際,一團千丈的血色雲霧滾滾而來,這雲是從鬼蕩山脈而來,遮天蔽日,讓這玄陰的天地之間都為之一暗。
    此雲來的甚快,幾乎眨眼間便來到了天霞山的上空,旋即頓止不前,將整個鬼穀籠罩在其中,其上不時有血紅的水滴落下,更讓鬼穀中充斥了一股濃濃的腥臭的味道。
    “就是他,就是他!”那被杜浚抓在手中的鬼谷弟子驀然大叫一聲。
    “神通!”杜浚甩手將那鬼谷弟子扔了出去,渾身殺機濃烈至極,腳下的殺將殺雲滾滾,繚繞在周身,蜿蜒而上,宛如幾道蛟龍一般,轟然沖向天際。
    只是,當這些殺雲升空千丈之時,卻好似被一雙看不見的雙手按住了,任它如何翻騰,也不能再上半寸!
    天際的紅雲湧動,駭的下方觀望的眾鬼谷弟子神態恐慌,不知所措。許久,一個聲音從紅雲中遙遙傳來:“你便是鬼谷首席杜浚?”
    杜浚凝望這天際的紅雲,冷然說道:“燕竹?”
    “不錯!”紅雲中的聲音淡然說道。
    這話剛落,卻聽紅雲中又有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祖爺爺何必和他多言,殺了他,給婉兒解恨。”
    紅雲中傳來一聲笑意的呵斥,旋即燕竹的聲音從紅雲傳來:“你一個玄陰末代弟子,十數年的光景便能有這等修為,也實屬不易了,前些日子,我一個晚輩慕名來訪,卻不想被你困在府門數日。”
    “你這可是來興師問罪的?”杜浚雙眼爆出一道精光,驀然吼道:“此事既然因為而起,你為何要殺葉飛?”
    紅雲中靜默了一下,旋即燕竹的聲音傳來:“我沒有殺他,只是略施懲戒而已。”
    杜浚怒然而笑,道:“想你是玄陰首席之尊,卻也敢做不當?我那兄弟的屍首便在山峰之上,你何妨同去看看?”
    “我說沒有殺他,便沒有,一個鬼谷末代弟子而已,便是殺了,又有何妨?”紅雲中,燕竹的聲音略帶惱怒。
    紅雲中那清脆的聲音立刻說道:“一個鬼谷末代弟子而已,我還不配我祖爺爺動手,乃是本小姐殺了他解恨的。”
    紅雲一動,旋即傳來燕竹淡淡的聲音:“婉兒,事後你又溜了回來?”
    杜浚驀然大笑,笑聲中卻有淚水灑下,他怒指紅雲,道:“一個鬼谷末代弟子而已?難道我兄弟的性命便不值錢麼?便可以讓你們隨意的消遣玩弄?”
    “既然你的後輩殺了我兄弟,此刻還需還我一個公道!”杜浚踏在殺將之上,遽然把控而起,向紅雲撞去,途中將紅纓長槍、旗幟兩件法寶紛自祭出,喚出蒼天大手與鬼頭。
    更是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將那陰符取在手中,又是一抓,將丹紅與他的兩個須彌袋中的屍蠱盡數取出,毫不遲疑的塞入了鬼頭嘴裡。
    他這是要拼命了!
    這時,從那鬼王神殿中,鬼穀散主的驚呼傳出:“杜浚不可!”
    旋即他也發現,這聲驚呼對杜浚毫無作用可言,旋即話鋒一轉,道:“燕竹,你若是敢殺了我脈首席,此事我必定不能善罷甘休!”
    “哦?那你要怎樣?”紅雲中的燕竹面對鬼穀散主絲毫不畏懼,道:“難不成,你還要將我留下不成?”
    鬼王神殿中靜默了一下,旋即散主的話語傳出:“真到那時,說不得,你當真要一命抵一命了,便是掌門來了,恐怕也保不下你!”
    ※※※
    天霞山,一出巨石之後,曲侯凝神相望鬼穀,但見入目紅雲滾滾,又見杜浚怒然而動,雙眼中不見殺機一現,輕聲道:“他若敢動杜浚半分,我絕不會讓他活過明日。”
    青姬便靜立在他的身側,此刻聞言一笑,道:“你那徒兒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很久不見你動殺機了,這鬼劍一怒,恐怕不是玄陰能夠承受的。”
    “鬼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鬼劍背後的那個人。”曲侯轉首,目光落到青姬身上,笑道:“我這鬼劍在你眼中可有半分的威勢?”
    青姬笑而不語,許久才道:“恐怕你還不能入我法眼,我只是不懂,你為何如此栽培杜浚?”
    “鬼劍是鬼劍,我並不想去求他,只是一個玄陰卻不是我獨自一人便能顛覆的,想那玄陰掌門恐怕修為早就邁入了結丹期了。”曲侯搖搖頭,道:“而那件東西,必須是玄陰首席才能有資格一看的。”
    青姬雙眸一轉,道:“而你唯恐激戰之下暴漏了你的修為,遭人生疑,才會如此栽培杜浚?”
第八十三章 誓死一戰
    鬼谷散主和燕竹說話間並未刻意隱瞞眾人,此刻聞聽鬼穀散主的話語,登時讓下方眾多的鬼谷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揣摩、杜浚到底是何來歷,竟然不惜讓鬼穀散主如此強勢!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當真敢將我留下!”燕竹冷然說道,旋即從紅雲中顯現而出,淡然的望了一眼升空的杜浚,探手在紅雲中抓來一團,甩手拋向杜浚。wWw
    這團紅雲滾滾而下,在途中化為一隻猙獰的紅鬼,周身紅霧激蕩,咆哮幾聲,十丈的身軀呼嘯著襲向杜浚。
    “你若能近我身百丈之內,我便不再追究你困住婉兒之罪!”燕竹頭頂著紅雲,淩空而立,淡然說道。
    杜浚淒厲大笑,去勢不減,甩手將手中的紅纓長槍刺向襲來的紅鬼,口中叫道:“一個幻化的魂魄還奈何不了我!”
    話語中,他身前鬼頭口中凝聚出的四顆獠牙強光暴漲,脫飛而出,淩空破碎,布下陣法。先前在石室中,鬼頭雖然凝聚出了五顆獠牙,可隨著與邪魔殘念一戰,那第五顆獠牙卻也消弭而去。
    也即是說,鬼頭的常態便是四顆獠牙,除非吞噬大量的屍蠱,或許在杜浚以後鞏基之後,神通之下,能讓它凝聚出更多的獠牙。
    虛空中,鬼頭的四顆獠牙破碎,登時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這威壓在轉動,轉動中便是虛空都好似扭曲了,一點淡然的人影從虛空破出。
    這時,紅纓長槍之上的大手轟然拍向紅鬼,那紅鬼卻來勢不減,探手一架,生生將大手架住,咆哮一聲,竟然將大手抬飛出去,便是長槍也是悲鳴一聲,回歸了杜浚的身旁。
    紅鬼破了長槍的攻勢之後,繼續前來,於此同時,鬼頭陣法大成,那虛幻人影凝現,抬起手臂,對著迎來的紅鬼淡然一點。
    此刻看去,就好似那影人手指等在那裡,而紅鬼猙獰的撞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之後,沒有半分的滯待,紅鬼在虛幻之人的一點之下,轟然崩析,化作漫天紅潮,漸漸散去。
    鬼頭陣法之下,那虛幻人影不論對方修為如何,具是全力一指,一指之後,它便漸漸散去了。
    破了紅鬼,杜浚去勢更甚,口中狂呼:“修行,修真,修道,百年,千年,萬年,此刻我若是退縮,不為兄弟報仇,來日何談道心圓滿,何談入道?”
    話語中,他中的陰符驀然宣洩出一股陰森之氣,冰寒之下,好似能將人的身體都凍結了,在這氣息之中,但見他手中的陰符脫飛而出,來到虛空之上,一化為二,二化三,三化四……
    “符寶,乃主符一張,可化無數子符!”杜浚此刻周身眾多陰符環繞,他探手將陰符主符抓在手中,輕喝一聲,但見數千的子符便驀然宛如雨點一般襲向燕竹。
    燕竹目光一閃,道:“好,以你的修為能破我神通一息之力,實屬不易。”
    說罷,他大袖一揮,頭頂之上的紅雲登時湧動起來,少頃從中探出一隻手掌,手臂無限拉長,轟隆拍向升空的杜浚。
    這血紅的手掌速度極快,轉眼而至,距離杜浚還有十丈的時候,一股不可逆序的威壓已然宣洩而出,推動之前所形成的勁風,更是如刀般鋒銳。
    杜浚雙目一凝,幾乎就在這手掌臨身之時,他嘴唇蠕動,發出幾個法決來,卻是清靈決,在手掌拍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杜浚整個人好似恍惚了一下,竟然穿過了手掌,去勢不減的直直向燕竹而去。
    此刻,他距離燕竹還有不到五百丈!
    只是那手掌乃是燕竹神通所化,縱然杜浚以清靈決穿過,卻也是身軀一顫,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其人更是從虛空中被打了出來,短時間中,再也不能融入虛空中了。
    “想葉飛生性淳樸,卻被你這不肖、跋扈子孫殺死,可恨!”杜浚咆哮一聲,不待燕竹再次凝出攻勢,手中主符一動,數千子符便呼嘯著向燕竹而去。
    子符飛濺中,杜浚更是毫不遲疑的用力一捏手中的主符,喝道:“破!”
    主符砰然破碎,其上碎片只是彌漫出一股陰煞之氣,凝聚在一起,久久不散。隨著主符的破碎,恍然間,虛空中好似有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
    眾多的子符襲來,饒是燕竹也不禁面色凝重了一下,只因他並不人的這子符到底是何法寶,不及多想,他探手對著頭頂上的紅雲一揮,便聽紅雲中傳出一聲嬰兒般淒厲的笑聲。
    在這叫聲中,一個畸形小兒驀然從紅霧中竄了出來,怪叫一聲,對著杜浚而來,而這小兒所動之下,更是從紅霧中帶出了濃濃一股紅霧,在燕竹身前百丈之地,形成一個紅色的圈形光幕。
    “血河!原來你的神通是忘川之力!”杜浚狂吼一聲,這時,先前那被他躲過的手掌,卻又轉回,由下而上的對他拍來。
    杜浚面色瘋狂,忽而頓住遁勢,雙腳在殺將之上連連踏動,而殺將上的黑雲更是蜂湧而出,凝成一股,狠狠地撞向了下方的手掌!
    ‘轟隆’一聲,殺將的殺戮之撞在手掌上,登時雙雙崩散,而殺將更是轟然作響,猛烈的震動之下,將杜浚從上甩了出去。
    杜浚雙腳毫不停息,跌落之間,祭出一件殘寶,托住身形,剛穩住身形,那畸形小兒便已然來到了面前。這小兒和先前丹紅的偽神通不同,其上血煞之氣更為濃烈,雖是孩童相貌,一個身子卻有五丈大小,此刻揮動著一隻畸形的手臂,砸向杜浚。
    “陰符將使!”杜浚暴喝一聲,腳下卻依舊不停息,隨著他的叫聲,天地間好似冰冷了一下,在他面前的紅色的虛空中忽而蕩起了一片漣漪。
    一陣鋼鐵的摩擦聲從這漣漪中傳出,續而在一聲低沉的咆哮聲中,一條人影忽而從虛空中一步踏出,卻是一個一身盔甲、凡塵士兵狀的魂魄!
    這士兵魂魄一出,立刻對著主符崩析的虛空張口一吸,將那些主符凝聚不散的陰煞之氣納入口中,周身登時魂氣彌漫!
    “妖鬼!”燕竹面色再次凝重了幾分,卻在此刻,那些字元一一落在了他面前的圈形紅潮之上,但聞轟鳴之聲不絕於耳,一個個子符炸破之威,讓他百丈外的紅潮激蕩了起來。
    燕竹見狀,冷哼一聲,揮手帶出幾許的紅霧,灌入他百丈外的圈形紅潮之中。
    遠處,妖鬼見畸形小兒襲來,手中的黑色長槍向上一挑,黑光一閃,卻是脫手對著小兒淩空刺去,眨眼間貫穿了小兒的胸膛,續而盤旋一走,遁回了妖鬼的手中。
    “哇!”小兒遭此重擊,登時暴虐大發,呼嘯著一把抓在了妖鬼胸膛之上,卻在妖鬼的盔甲上帶起幾道抓痕。
    杜浚擺脫了小兒的糾纏,雙腳原地踏步不止,駕著腳下的法寶,化為一道流光撞向了燕竹,途中更是大喝一聲:“去!”
    他雙腳驀然一止,隨著一聲輕喝,腳下的虛空之上卻有無數的紫色腳印浮現,隨著他的遁勢而動,迅速的彙聚在一起,化為一隻巨大的紫色腳印,破空而去,帶著駭人的威壓,重重的印在了燕竹百丈之外的紅潮之上。
    ‘轟轟隆隆!’燕竹百丈之外的紅潮在腳印之下,登時不再穩固,有了崩析的跡象。
    不待燕竹有何作勢,杜浚一拍腰間的須彌袋,那佛家至高手印從中遁飛而出,在杜浚元氣所動之下,破了骨逆的禁錮,淩空漲大十丈,其上金光湛湛,一掌拍在了紅潮之上。
    又是一聲巨響,好似連天空都能震破一般,佛家手印砰然破散,而燕竹周身所布下的紅潮也是轟然崩析,化為漫天的紅霧,融入了紅雲之中。
    此一刻,杜浚距離燕竹百丈不足十丈!
    只是這十丈之遙,卻在燕竹的一聲冷哼之中,好似化為了天溝一般的所在,一股滂湃的氣勢從燕竹身上宣洩而出,在其百丈之外形成了一圈屏障!
    這屏障不可見,卻難以突破,杜浚遽然覺得周身的空氣好似粘稠起來,整個人都好似深陷在沼澤中一般,這十丈難以再向前邁入半步!
    他並不放棄,周身元氣舞動,抵擋著燕竹的神念,暴喝一聲,頸脖之上青筋浮現,血管暴起,狠狠地,他狠狠的抬起腳,向前邁入一步。
    此一步,杜浚只覺得周身好似有著眾多的山石撞擊一般,那巨大的威壓轟隆按下,好似要將他打入地下一般,‘撲哧’一聲,威壓之下,他的胸膛上的肌膚出現了一道撕裂。
    只是,男子神色瘋狂而怒然,腳下卻是絲毫不退。
    “我神念所化,你若再不退下,必然要粉身碎骨!”燕竹冷哼一聲,在其頭頂之上的紅雲中此刻有著眾多的小兒浮現,個個神態猙獰,驀然沖出幾個,呼嘯著將在虛空中猶自和小兒糾纏不休的妖鬼齊力撕破,複而回歸紅雲中。
    杜浚神態瘋狂,再次抬起腳步,向前邁進一步,只是這一步,還未踏下,那磅礴的威壓遽然洶湧起來,驀然將他甩出十丈!
    虛空中,他翻身止住落勢,口中狂呼:“我不甘,我不甘心!”話語中,他心神激蕩之下,驀然噴出一口熱血,少半染紅了他的一閃,多半的虛空落下。
    “練氣與鞏基相差何止天壤?更何況我乃是鞏基中期,此刻若想殺你,只需神念一動而已!”燕竹冷傲說道。
    鬼王神殿中,鬼穀散主歎息一聲,神念所到,有話傳來:“杜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還是暫且退下吧。”
    “是呀,首席你修為時日尚短,何不暫且退避,來日鞏基之後,再做打算!”下方遙遙傳來一聲相勸,卻是鬼谷十代弟子中的一個。
    杜浚認得此人,正是當日在枯魔穀中,帶著一眾和葉飛沒有糾葛的鬼谷弟子、向他求情的那人。
    “哼,不過是化意小境,也敢來冒犯燕竹師兄的威嚴,不知死活!”
    這句話,卻是從鬼蕩一脈傳來,引得眾人循聲看去,卻見不知何時,鬼蕩一脈已然有眾多弟子駕著法寶,紛自懸飛在鬼穀半空。
    “若不是燕竹師伯顧忌身份,手下留情,恐怕就是一百個杜浚,現在也煙消雲散了。”一名鬼蕩女弟子不屑說道。
    此話一出,登時引的鬼蕩一脈連連點頭,讓下方的鬼谷一脈弟子莫不是臉色黯然。更有鬼蕩弟子接道:“嘿嘿嘿,不急不急,來日杜浚必定要和燕竹師伯一戰,到時候,且看燕竹師伯如何將杜浚打的跪地求饒!”
第八十四章 記住你的話
    “夠了!”鬼穀神殿中傳出鬼穀散主怒然的喝聲:“杜浚與燕竹一戰,來日自會有分曉,何須爾等呱噪?”
    鬼蕩一脈的弟子一窒,不敢再言語。WwW
    “還用等到那時?”紅霧中忽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接著一個少女駕著一條彩帶遁出紅霧,來到燕竹身旁,斜斜瞄了杜浚一眼,說道:“來日杜浚若不被我祖爺爺打的滿地找牙,我便跪下,叫他一聲師傅!”
    這話說的好不斬金截鐵,好似她不是在臆測,而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一般。
    自這少女現身,杜浚便滿目殺機的望著她,此刻見她神情倨傲跋扈,更是口出狂言,恨不得上前一把將她生生掐死,怎奈面前燕竹的神念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溝壑。
    杜浚心中邪火中燒,憋悶之下,不禁張口又是噴出一口鮮血來,入虛空,卻不散,反而凝成一股渡入了他腰間的須彌袋中。
    緊接著,那被他懸掛在腰間的須彌袋忽而強光大作,其中一道血紅的流光遁出,半空打了一個旋,落在了他的手中,竟然是石室中,那個裝著陰符的玉盒!
    先前杜浚便覺得這玉盒不凡,畢竟乃是血玉,其中卻只是裝著一張道家最末品的陰符而已,這就好比凡塵中,有人用黃金打造了一個箱子,其中放著一兩的銀子。
    這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虛,混淆兩者,意圖以玉盒中的陰符分散旁人的注意。
    此刻玉盒入手,杜浚但覺一股金戈鐵馬般的氣息從玉盒中彌漫而出,心中更是仿若有千萬人在呼喊廝殺一般,旋即,一切靜止,一式武勢浮現在了他的心田。
    這武勢簡單粗狂,隱隱有著蠻野之氣,好似那凡塵武夫的武學一般。
    只是不知為何,杜浚一見這武勢,整個人便不禁隨之而動,手腳舞動之下,就這麼虛空演練起來。
    “咦,那杜浚是不是被嚇傻了,發起癲來了?”鬼蕩之人望著杜浚,有人忍不住說道。
    燕竹也是一臉的惑然的望著杜浚,只是身旁的少女卻撇撇嘴,道:“我不過殺了一個鬼谷末代弟子,他便要拼命了,此刻拼不過,卻又被氣的發瘋了。”
    杜浚心中一片平靜,整個心神好似融入了另一番天地中,仿若這世間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過場而已,就這麼來來回回的演練那一式武勢。
    只是每每到武勢終止的時候,去總覺得有些突兀,好似在這武式之下,還應該有眾多相銜接的武式,這中感覺隨著他的演練,越發的劇烈,到了最後積累在心中,不吐不快。
    驀然,他長喝一口氣,一掌拍出,似有意似無意的落在了燕竹的神念屏障之上,歲月在這一瞬間好似狠狠的窒息了一下,接著‘嘭’的一聲巨響從他手掌與神念交(違禁)合處猛然傳出。
    下一刻,所有在場的人,具是看到了一幕令他們窒息的畫面,但見在男子手掌之下,虛空蕩出了一成漣漪,漣漪中,虛空遽然破碎,就好似那被打散的水幕一般。
    所有的在場的人莫不是屏住呼吸,抬頭仰望,只因為那破碎不是虛空,而是神念,燕竹的神念!
    以、化意小境,以練氣期的修為,一掌打破鞏基修士的神念,這種震撼,若不是親眼所見,難以體會,這一幕,若不是親眼看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這一掌,所見之人絕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他們永遠也忘不掉,曾經在鬼穀中,有一名男子,為友一怒,以化意小境苦戰鞏基修士,一掌將鞏基修士的神念打破!
    那一驚才絕豔的一掌,必定成為玄陰的一個傳奇,和修為無關,只因為杜浚做到了一個別人永遠也做不到,甚至不敢去想像的事情!
    鞏基修士宛如天神一般,不可戰勝的形象在這一刻,因為杜浚的一掌轟然倒塌!
    “鞏基修士不過爾爾!”杜浚大笑一聲,趁著燕竹神念破碎的那一刻,一步踏出,這一步遙遙十丈,落腳之處,恰好是燕竹百丈之內!
    神念破碎之下,饒是燕竹身軀也不禁一顫,臉色白了一下,但杜浚打碎的畢竟只是他的一股神念,所以在神念破碎的同一刻,燕竹便強硬的將那股神念斬離!
    此刻,他冷哼一聲,一股更為強大的神念呼嘯而至,洶湧向杜浚。
    杜浚大笑一聲,絲毫不畏懼,握拳而上,其長髮在神念的激蕩之下,飄蕩不止,散於雙肩,整個人更是姿態瘋狂,握緊的雙拳宛如山嶽一般,迎向燕竹的神念!
    燕竹當真動怒了,他本還自持身份,不願過多的為難杜浚,此行而來,也不過是想打壓一下杜浚,而此刻杜浚居然打碎了他的神念,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一掌無異於一個耳光脆生生的打在他的臉上,讓他一張老臉很是火辣。
    最後,杜浚更是一步邁入他的百丈之內,在眾人面前,生生將他先前許下的話語、用行動給頂了回來,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時的燕竹,動了殺機!
    可是,他的心思,那鬼王神殿中的鬼穀散主又豈會不知?大殿中傳來他的一聲冷哼,旋即一股更為龐大的神念宛如萬頃之水一般滾滾而來,化為兩股,一股將杜浚安全甩開,另一股卻迎向了燕竹的神念,只一息、便將燕竹的神念強勢的按了回去。
    燕竹變色,鬼穀散主的神念不但壓制了他的神念,更是蜂湧而來,想鬼穀散主假丹期的修為,便是一絲的神念,也可將他瞬間化為飛灰。
    “你真敢動我?”燕竹對著鬼王神殿,厲聲說道。
    他不敢反抗,若是鬼穀散主有殺他的念頭,他便是拼盡神通也是枉然。他旁邊的那少女此刻更是嚇傻了,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鬼穀散主為了區區一個杜浚,竟然敢動她堂堂玄陰首席的祖爺爺!
    就在鬼穀散主的神念堪堪觸及到燕竹的時候,一聲冷哼忽而響徹虛空,在這冷哼之下,鬼穀散主的神念嘎然止住,蜂湧的神念就好似被一面看不見的牆壁擋住了一般。
    鬼穀散主的神念滯納了一下,旋即宛如長鯨吸水一般,回歸了神殿中。
    燕竹暗自長舒一口氣,對著鬼蕩山峰遙遙一拜,道:“謝掌門。”
    鬼蕩山峰靜默,許久玄陰首席不快的話語傳來:“燕竹,你在鬼蕩山峰好好修行,去鬼穀做什麼?”
    燕竹正要說話,卻聽他一旁的燕婉兒搶道:“掌門,先前鬼穀散主要殺我祖爺爺呢。”
    神殿中的鬼谷散主冷哼一聲,神念傳出:“燕竹是來殺杜浚的。”只說這一句,便再無聲響。
    夜色中,鬼蕩山峰悄然靜立,半晌,但聞那玄陰掌門沉聲說道:“燕竹,還不快回你自家的洞府!”
    燕竹神色閃動,不解玄陰掌門為何如此作態。卻是那燕婉兒心有不甘,猶自說道:“掌門,杜浚先是對我祖爺爺不敬,而後鬼穀散主又想……”
    一句話還未說完,鬼蕩山峰便傳來玄陰掌門的一聲不善的冷哼,宛如巨石狠狠的擊在了燕婉兒的胸膛,讓她餘下的話語生生掐滅在喉嚨中。
    “掌門!”燕竹大驚,閃身擋在了燕婉兒的身前,惑然而驚恐的望著鬼蕩山峰。
    “我說過,你若是殺了杜浚,玄陰中無人能夠保得了你!”鬼穀散主清冷的聲音從鬼王神殿中遙遙傳入了夜空。
    “嘩。”眾人一片哄然,皆是傻傻的望著虛空而立的杜浚,紛自猜測杜浚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讓鬼穀散主這般有恃無恐,更是讓玄陰掌門按怒不發。
    聯想起之前杜浚幾次的死裡逃生,眾人皆是羡慕的望著杜浚。
    半空中,杜浚冷眼望著發生在面前的這一切,許久他對這燕婉兒莫名一笑,陰沉說道:“記住你的話,到時候,我要你在葉飛,在你口中不屑的鬼谷十代弟子的墳墓前叩拜三個響頭!”
    “就憑你?”燕婉兒雖然被玄陰掌門嚇的不輕,此刻卻依舊不屑的瞄了杜浚一眼,道:“恐怕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先前若不是我祖爺爺留手,就是一百個你,也不夠看的。”
    杜浚滿頭長髮虛空亂舞,長笑一聲,不再滯留,收了法寶,駕著殺將向天霞山而去。
    燕竹蹙眉望著杜浚的背影,心中卻莫名的一突,好似預感到他惹到了不應該去招惹的人,暗歎一聲:“這可是個死結,殺兄之仇……方才他那一式……很像神通!”
    他看了一眼身旁一臉不忿的燕婉兒,片言不發,收了紅雲,虛空向鬼蕩山而去。
    ※※※
    鬼蕩山脈,神殿中。
    玄陰掌門面色陰沉,看了一眼身旁的鬼蕩散主,許久沉聲說道:“那杜浚到底是何來歷?”
    鬼蕩散主搖搖頭,亦是一臉的惑然,喃語道:“陣法、長槍、旗幟、還有那頗為不凡的頭骨,以及那金光手印、字元……這一切都不是一個練氣期的修士可以擁有的!”
    玄陰掌門面望著黑暗的神殿,許久他歎息一聲,道:“難道,杜浚真的來自荒州的至深之處?”
    “那麼,他來我這小小的玄陰又有何所圖?”
九煞魔修第二卷 名震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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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巔峰
    深夜。wwW!
    鬼谷內穀之畔。
    杜浚長身站在內穀入口處,神情有些懷念,刑韻便在他的身側,兩人皆是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浚灑然而笑,笑意中有些落寞,他道:“記得,我和葉兄便是在此地相識,那時我們兩人不過是修身期的小修士。”
    刑韻呆呆的望著杜浚,撩人的身段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此刻杜浚已然將幻將收回,在刑韻的臉上,帶著的是一張皮質面具。
    “這內穀,你很熟悉吧?”杜浚忽而問道。
    刑韻惑然的望著他許久,好似在思考他話中的含義,許久才點點頭。
    杜浚沉默了一下,道:“我若讓你去辦一件事,你肯麼?”
    刑韻再次點點頭。
    杜浚舒了口氣,從身上將丹紅的須彌袋拿出來,遞給刑韻,道:“這裡面有一百個玉瓶,每個大概能裝下十隻屍蠱,你去內穀中,將這些玉瓶全部裝滿。”
    刑韻愣愣地接過須彌袋,不舍的望著杜浚,她能明白杜浚要她去幹什麼,只是在她內心中,她卻不想去,可是本能的難以拒絕。
    “保重!”杜浚凝望了刑韻一眼,霍然轉身離去。
    夜色中,只剩下刑韻孤單一人,她好似想要去追趕杜浚,卻不知為何停息,遲疑了甚久,她縱身進入了內穀中。
    杜浚默默地在遠處的黑夜中看著這一切,直待刑韻進入了內穀,他才轉身離去。
    ※※※
    鬼穀,‘回’字建築,第四層。
    那煉丹成癡的鬼谷四代弟子正在房間中吐納,‘嘎吱’一聲,房門卻被推開了,然後他便看到了杜浚。
    “我不要丹藥,只求你將這長槍幫我用丹爐修復。”
    杜浚從須彌袋中祭出紅纓長槍,放在木桌上,轉身離去。
    ※※※
    曲侯望著杜浚,灌了一口酒,道:“你要什麼?”
    “靈玉,越多越好。”杜浚駕著殺將,望著斜躺在巨石上的曲侯。
    “好。”曲侯丟掉手中的酒罈,一拍腰間的須彌袋……
    ※※※
    鬼穀,‘回’字建築南門,集市。
    嘈鬧的集市因為杜浚的到來,猛然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杜浚的身上,這目光中多是敬畏。
    “殘寶、魂魄越多越好,你們且積攢些,來日我來取!”
    留下一句話,男子霍然離去。
    ※※※
    天霞山,杜浚駕著殺將一路而上,幾息便入了洞府中,卻是沒有發現,在山腳下,那桃樹旁,一條影人翹首相望。
    入了洞府,杜浚收了殺將,就地盤膝坐下,閉目吐息起來,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達到化意大圓滿,到時候再尋鞏基之法。
    “化意中期!”杜浚調息一周之後,猛然睜開雙眼,迸射出兩道精光,暗道:“吸納了丹紅的生機與修為之後,便讓我從初期達到了中期,若是多尋些修士吸納,便可儘快的達到化意大圓滿了。”
    “這魔宗玄陰的天地終究是太小了!”
    杜浚張口將骨逆吐出,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將他先前收集的眾多殘寶盡數取出,喚出殺將,便開始祭煉殺將的品階,驅使骨逆自行吸納殘寶的本命之氣,便不再理會。
    他又查看了一下霍天的須彌袋,其中除了幾枚次品丹藥之外,還有一件陽品低價的的法寶,剩餘的多是一些雜物,那法寶也不甚出眾,被杜浚用來祭煉了殺將。
    至於丹紅的須彌袋,在給刑韻之前,杜浚便已然查看,將其中有用的物件歸攏到了霍天的須彌袋中。
    清空了霍天的須彌袋之後,除了那幾枚丹藥和數百的草玉之外,再無任何有用的物件,先行將幾枚丹藥放在一起,他卻又將旗幟祭出,祭煉了一番,將其上的損傷盡數修復。
    這旗幟在鬼頭器靈吞噬了眾多屍蠱之後,破損已然不再嚴重,不似紅纓長槍損傷嚴重,若是杜浚自行修復,恐怕頗為消耗時日。
    這時,骨逆已然將眾多殘寶盡數吸納,這些殘寶有杜浚從石室中取來,加上在百寶淵中獲得的,差不多有四千之多。
    將骨逆所吸納的殘寶本命之氣渡入殺將中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杜浚卻絲毫也不在意,他現在要的便是一個時間,也好讓他沉澱一下,將眾多事情想清楚。


“眼下,需為幻將尋一個器靈,還需將殺將提升至魂品,以器靈神通,封入九九八十一隻魂魄!”杜浚目光一閃,心中暗道:“還有骨逆艮卦,此刻我修為尚淺,不能窺探,還需鞏基之後,才可一試。”

    “至於玄陰老祖的那仙品法寶,縱然我將三塊權杖全部收集,若不能博得玄陰首席之位,也不能上前觀探。”
    杜浚望著面前的旗幟,卻又想道:“還有紅纓長槍與這旗幟,不知道我達到了什麼修為,才可將其整合,也不知整合之後,這件法寶到底有何神通!”
    “還有那刺白首席口中的魔功與那個地方,卻又指的什麼?”
    歎息一聲,杜浚只覺得越想事情越多,逐然一清心中,將瑣事暫且放下,複而祭出了那玉盒,拿在手中仔細看了半晌,卻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元氣一動,渡入其中,果然一股殺機浩然而至,這殺機不同於尋常的殺機,就宛如那戰場廝殺,萬人怒吼一般的威勢。
    “卻不知道這玉盒到底是件什麼寶物。”杜浚望著手中的玉盒,心緒急轉:“練氣期與鞏基最大的區別便是神念與神通,練氣修的是丹田,而鞏基修的卻是道!”
    “這道便是神通的來源,悟道,便可開啟七竅,七竅開,則神念生!”
    杜浚的雙眸越發的明亮,暗道:“而練氣期之所以不能和鞏基期的修士一戰,無關其丹田與元氣如何,關鍵便在於鞏基期的道!”
    “而這玉盒中的那一式武勢,卻可以讓我越過這一層膜,元氣可以透過燕竹的道,直接打在他的神念之上……”杜浚雙眼一亮,失聲道:“莫非,這玉盒中的一式武勢暗含天道!”
    “是了,不然怎麼能夠有如此威力?”杜浚恍然道。
    他一旦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便不再遲疑,長身而起,循著玉盒中的武勢開始演練,心中更是一片寧靜,只是在這寧靜之下,卻隱藏著玉盒所傳達而來的濃烈的殺機。
    歲月流逝,一天、兩天、三天……洞府中,杜浚武勢之下,渡過了一個月的光景,這一個月的時間中,他對這一式武勢越發的熟稔,往往在某些地方,並不再遵循武勢原先的走動,而是隨意而為。
    雖然改變了武勢原本的走向,但是杜浚心中對武勢的精髓的感悟,遠遠超過了一個月之前。此刻他抬手投足之間盡顯殺機。
    殺機濃烈,讓人心中駭然。
    忽忽又是一個月的時間。
    洞府中的杜浚依舊未曾停息,地面之上,再他的踏動之下,元氣溢出,已然有了許多的足跡深坑。
    而此刻看去,杜浚一舉一動之下,和玉盒上的武勢再無半點的像似,好不隨意。
    不知不見,兩個月的時光流逝而去。
    洞府中,再看杜浚舞動,卻無絲毫的殺機迸現,其人所動之間,不帶半分的煙火之氣,好似超脫了這塵世一般。
    只是若是細眼看去,杜浚雖然一式中並無殺機,但是隨著他一式又一式的演練,卻在無形之中沉澱凝聚了一股驚天動地的殺機。
    這殺機深深的隱藏,還在慢慢的積累。
    六個月之後,杜浚踏動之間,周身再無一點的元氣宣洩,整個人看去,就好似一個凡人一般,毫無修行之人的靈動之氣。
    不過,他隨意的動靜中,往往在那毫無煙火之氣的舉動之下,為洞府中增添了一股殺機!
    不知什麼時候,杜浚靜立了下來,隨意的站在那裡,就好似一根枯木一般,只是這枯木卻帶著一股讓人說不清楚的威勢,不可小窺。
    而此刻,洞府中的殺機之濃烈,怕是一個凡人也能察覺到,便是鞏基期的修士到此,恐怕也要心驚膽戰,這六個月來,杜浚演練之下,洞府的殺機已然沉澱到一種驚天動地的地步了!
    杜浚面色淡然,身上透著一股寧靜,宛如只是凡塵中的一個書生,不帶任何的殺機與修真之人的靈動,此刻恐怕便是鞏基期的神通者,見到杜浚也會誤以為他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他大袖一甩,洞府中驚天的殺機在這一刻悄無聲息的消弭了。
    “假鞏基!”杜浚目光湛湛,暗道:“此刻我雖然只是化意中期的修為,但是這一式武勢,卻讓我提前感悟了鞏基的神通,達到了鞏基期才有的道之境!”
    “此乃我第一神通,便喚作:隱殺!”
    “借隱殺一式,鞏基之下,無人可與我匹敵!”
    此刻,殺將已然祭煉完成,杜浚收來一看,卻見其上凝聚烙印有八千六百多道,乃陽品上階,距離魂品只差一線,逐然出了洞府,來到集市,置換了打量的殘寶和魂魄。
    回到洞府中,杜浚將所置換的殘寶盡數祭煉了殺將,勉強將殺將的品質提升到了魂品初階,烙印之數總共十萬八百道。
    而那些魂魄,杜浚經過篩選,從中挑選出了八十九隻凶魂、十隻惡鬼,留待封入殺將中,此刻殺將雖然達到了魂品,可以封入九十九隻魂魄,但是其器靈卻只是立刃期,若是封入的魂魄魂修太高的話,恐怕殺將器靈難以鎮壓。
    將剩餘的數百魂魄祭煉了殺將器靈,杜浚探查之下,發現殺將器靈不過堪堪達到了立刃後期。他又將九十九隻魂魄逐個封入殺將中。
    至此,殺將神通才算是稍微具備了一些威勢,想來九十九隻魂魄一出,又是何等的景致?
    餘下的日子中,他又將奪自刺白首席的那間牛角狀的魂品法寶祭煉了一番,抹去了刺白首席留下的氣息,烙上他的一絲氣息,之後又將這法寶祭煉修復了一番,並取名:震將。
    這一日,杜浚演練隱殺,卻忽而臉色一變,縱身出了洞府,舉目一掃,卻見那鬼蕩首席與一名陌生男子紛自駕著法寶候在洞府外。
    那鬼蕩首席一見杜浚登時一愣,驚疑的打量了杜浚幾眼,卻發現面前的男子就好似那凡塵中人一般,好似修行之人的靈氣,此刻站在那裡,就好似一截枯木,她竟看不破其修為!
    “你們來此有何事?”杜浚淡然問道。
    鬼蕩首席收回目光,神情惑然,道:“天風郡置換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掌門有令,讓你我三脈首席同往。”
第二章 幻獸
    (星期一,新的一周,小冷要戰鬥!要爆發,最少三章,剩下的看道友們能不能刺激到小冷,小冷一受刺激,就喜歡發瘋,碼字也快,說不定五更、六更都有可能!!)
    荒州極大,玄陰不過坐落在其邊陲之地,便是這邊陲之地,也非玄陰一門,共有大小魔宗數十門,嘯聚在此,同稱為:天風郡,有一都,名喚作:天風城。wWW
    天風城地處在玄陰以東三千里,待到杜浚三人趕到的時候,已然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途中,杜浚得知,那名陌生男子便是刺白一脈才上位的支脈首席,而一路上,鬼蕩首席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杜浚身上,讓杜浚不禁心中一動。
    杜浚深知其中原因,更知曉木秀于玉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便有意的將自身的修為展露出來,這才打消了鬼蕩首席的惑然。
    天風城占地極廣,方圓數十裡、那綿長的城牆不絕,杜浚舉目一掃,南北四個方向的城牆恐怕有百里!入了城,卻見人聲鼎沸,叫賣聲彼此起伏,街道兩邊更是店面林立。
    這店面中竟多有玄陰的產業。
    杜浚稍作惑然,便明悟了過來,想來這玄陰雖然是修真的魔宗,淩駕於凡塵之上,但是其門中卻也需要一些吃食和衣衫等雜物,所以才有了這些產業。
    鬼蕩首席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輕車熟路的帶著兩人來到了城中的一處酒館前,剛入酒館便有一個掌櫃摸樣的人迎了出來,口中直呼“上使”,將三人迎入酒館中的一個幽靜的小院中。
    這小院顯然不是酒館營業所用,其中佈置雅致,在居中的池塘之上,淩水修建著一個樓閣,共兩層,下為大廳,上為房舍。
    而那掌櫃的腳步在這小院院門前邊停息了,雙手垂立,眼觀鼻鼻觀心的候在了院門旁。
    鬼蕩首席帶著杜浚兩人禦空進入了樓閣中,來到大廳之後,但聞她笑嫣嫣的說道:“這家酒館乃是我玄陰(這也違禁?)門下,此樓閣是專門供門下弟子落腳的,二樓上有幾個房間,你們可隨意挑選。”
    一頓,她又道:“那置換大會還有三日,你們暫且上樓休息一下,若有什麼需要,盡可去找酒館的掌櫃。”
    說罷,她便當先上了二樓。
    杜浚面色淡然,卻見那新的刺白首席好似十分的懼怕他,此刻一見鬼蕩首席離去,登時面色一僵,立刻跟著也上了二樓。
    杜浚心中好笑,略微靜默了一下,也上了二樓,二樓之上有一環形走廊,兩排有眾多的房舍,他對於吃住倒也沒有什麼苛求,便隨便挑選了一間,入內打坐起來。
    這一次吐納,足足三日,直待鬼蕩首席在門外呼喚,杜浚方才醒來,長身而起,卻見乃是深夜,逐然開門隨著鬼蕩首席出了酒館。
    夜色中,鬼蕩首席駕著法寶當先而行,卻是出了天風城,遁行幾個時辰,來到了一處山谷中,稍作辨認,尋了一個洞口,進入其中。
    行不多時,便來到了洞穴的盡頭,卻是一件巨大的石室,其中擺放著幾個石椅,除此之外,別無它物。而在石室的正前方,卻留有一個橢圓形的視窗,且有光從視窗上投入。
    杜浚不做聲響,拿眼一掃,透過視窗,可見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中有夜明珠發光,在溶洞的中間,修建著一個高大的平臺,四面皆有階梯。
    在溶洞的四壁之上,有著眾多如同杜浚所在石室一般的窗口,這也即是說,在溶洞的四周石壁中,修建著眾多的石室!
    這些石室中並無光亮,溶洞中光亮打入,所以相互之間,並不能窺視對方。
    “這卻是在防止有人打劫!”杜浚不動聲色,暗自想道:“恐怕這眾多的石室,各自都有自己的通道。”
    想著,他一掃所在的石室,忽而目光一凝,在這石室中居然布有陣法!
    但凡修真之人多少對陣法都有些涉獵,只是多半人所學甚少罷了。
    鬼蕩首席見杜浚目光一閃,立刻笑道:“無妨,這些陣法只是阻擋神念罷了。”
    杜浚收回目光,對鬼蕩首席一笑,旋即尋了一個石椅坐下了。原本那刺白首席已然坐在了石椅上,此刻一見杜浚坐到了他的身旁,登時有些局促不安。
    就在這時,溶洞中忽而傳來一聲陰森森的話語:“各位既然都到齊了,那麼那面便開始置換了,但凡上了我這高臺的物件,各位儘管出價,價高者得。”
    杜浚舉頭望去,透過視窗,可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上了高臺,身著一件黑色長衫,將大半個面目掩蓋住。
    “鞏基期!”杜浚目光閃爍。
    溶洞中的老者此刻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取出一件陽品法寶來,放在面前的石臺上,道:“此寶乃陽品仲介,無器靈,無主,底價一百雪玉!”
    眾多石室稍作靜默,便開始有人喊價,不多時便有人以一百五十六枚雪玉將其換走。
    “此寶乃陽品仲介,有器靈,近戰類,無主,底價兩百枚雪玉!”
    老者又拿出一件法寶,話音剛落,便有人叫價,有器靈,近戰,且無主的法寶顯然比方才的那個收到追捧。
    待到將第二件法寶也置換出去,老者再次拿出一件魂品下階法寶,放在石臺上,報出底價之後,也被人置換去了。
    “諸位!”老者臉色一肅,從須彌袋中拿出了一件陽品仲介的法寶,放到石臺上,道:“此寶那陽品仲介,有器靈,神通類,無主,底價一千枚雪玉!”
    所有的石室都靜默,便是杜浚也是目光一閃,望著石臺上那件貌不出眾的法寶,不知老者為何敢將一件陽品仲介的法寶,要過方才魂品法寶的價格。
    石室中無人說話,但凡能來此的,莫不是有點勢力,所謂人老成精,此刻雖然具是心中惑然,卻誰也不願先開口相問。
    高臺上的老者嘿嘿一笑,一隻身前石臺上的法寶,道:“各位也應該知道,這法寶有十境八品之說,品質越高,不但法寶威力越大,來日器靈也能達到更高的境界。”
    一頓,又道:“而器靈的十個境界,每個境界都可以賦予器靈一定的能力,比如這煉化境界的近戰器靈,可使法寶幻化出器靈的摸樣,而立人期的器靈,卻返璞歸真,出鞘期,卻是可以直接凝出器靈……”
    “何老兒,你到底想說什麼?”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某個石室傳入了溶洞中。
    何老兒嘿嘿一笑,道:“但是,除此之外,卻還有一樣影響著法寶的威力,那便是器靈的神通!比如,草莽的毒神通,又如何能與離魂獸的神通相比呢?”
    那清冷的聲音一頓,登時急迫傳來,道:“你是說,這件陽品法寶的器靈是離魂獸?”
    “不錯!”何老兒得意一笑,道:“一個離魂獸器靈的法寶,置換千枚雪玉不多吧。”
    “不多,不多……”清冷的聲音喃喃幾聲,忽見洞穴中閃過一道流光,被何老兒接在手中,卻是一堆雪玉。
    何老兒一掃手中的元氣所包裹的雪玉,道:“兩千雪玉,還有沒更高價?”
    溶洞靜默,好似所有的石室中的人都認識那清冷聲音一般,此刻縱然是心中窺欲那法寶,也不敢要價。
    “好,成交。”何老兒將血韻盡數收起,抓起石臺上的法寶淩空一拋,那法寶就這麼在眾人視線之下消失了!
    之後,何老兒又拿出幾件法寶,次而再拿出幾件煉製法寶的原材與可做器靈的魂魄,皆是被人換取,卻沒有引起石室中、杜浚的絲毫興趣。
    讓杜浚頗為感興趣的是,在何老兒拿出一隻器靈的時候,他身旁的鬼蕩首席身體明顯一整,雙眸直直的望著那器靈,只是不知為何,到最後,她卻歎息一聲,並沒有報價。
    “各位,這是今天最後一個器靈了。”
    溶洞中,何老兒從須彌袋中取出一隻獨目三耳的器靈,放到石臺上,道:“幻獸,神通類器靈,可幻化天下任何形狀,甚至有傳言說,這幻獸若是達到了某種境界,幻化之下,具備其幻化之物的靈通!”
    這幻獸一出,登時讓石室中的杜浚雙眼一凝,他一心想要給幻將尋一個合適的器靈,此刻這幻獸豈不正是他一心想尋的器靈?
    “底價二十雪玉!”何老兒說道。
    杜浚稍作靜默,張口叫道:“五十雪玉。”
    他這猛然一報價,登時讓身旁的鬼蕩首席詫異的望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幻獸雖然罕見,但其神通除了觀賞之外,宛如雞肋。”
    這話分明就是說于杜浚聽的,其心思卻是怕杜浚吃虧,杜浚對此,報以微笑。
    何老兒一聽杜浚的報價,登時大喜,卻不做聲色的說道:“五十雪玉,可還有高價者?”
    “這只幻獸,我是不是想讓變成什麼樣子,它就會變成什麼樣子?”一個清脆的聲音忽而從某個石室中傳入溶洞中。
    “不錯!”何老兒一見居然還有人對這幻獸感興趣,心中竊喜不已,猶自面色平淡的說道。
    那石室稍微沉默了一下,旋即一個少年聲音說道:“六十枚雪玉,這幻獸我要了。”
    石室中的杜浚依舊面色平淡,此前他相曲侯索要的靈玉還剩下七十枚雪玉,加上霍天丹紅兩人須彌袋中的,差不多有一百枚雪玉。
    此刻見有人要價,他便毫不遲疑的說道:“一百枚雪玉。”
    “一百枚雪玉了,一百枚了,先前的那位小哥是否還要?我這幻獸可是十分討女孩子的歡心的!”何老兒人老成精,同過那少女的問話,而後少年喊價的過程,端是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此刻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態,話語間盡是蠱惑。
    那石室中靜默了許久,才傳來少年一聲略帶心痛的聲音:“一百一十枚……”
    這少年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少女不滿的打斷:“我喜歡的幻獸便只值一百一十枚雪玉麼?我看怎麼樣,也要兩百枚雪玉!”
    少女的話語傳出之後,少年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兩百枚……”
    石室中,杜浚面色平淡,歎息一聲,他誰不願錯過這幻獸,怎奈囊中羞澀。忽聞身旁的鬼蕩首席說道:“我這還有一百五十枚雪玉,可暫且借你!”
    “多謝!”杜浚感激的看了一眼鬼蕩首席,隨後對著溶洞說道:“兩百五十枚雪玉!”
    溶洞周遭的所有石室皆是靜默,多半是在含笑看戲了。
    杜浚報價之後,那少年沉靜了許久,許是挨不住少女的糾纏,逐然咬牙說道:“三百枚雪玉!”
    少年話語剛落,便立刻接道:“我身旁這位姑娘乃是玄天門掌門的後代!”
    這是一句威脅,杜浚能聽的出來,但是不管如何,三百枚雪玉已然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範疇了,此刻聽聞那少年報出了身份,當即目光一閃,閉嘴不語了。
    最後毫無意外的,幻獸被少年以三百枚雪玉置換而去。
    到此大會結束,杜浚三人返回了天風城中的酒館。
第三章 逆天
    (第二更!!小冷去吃喜酒了,若是回來看到道友們發瘋了,小冷也會發瘋的,發瘋之下,不但有第三更,還有會有第四更、第五更!!)
    酒館深處的小院,樓閣中,杜浚盤膝坐在床上,把玩著手中的幻將,心中暗道:“幻獸雖然神通尋常,卻難得能和幻將匹配上,且這幻獸很是稀少!”
    “玄天門乃是天風郡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便是和玄陰相比,也難分伯仲。WWw.
    方才在大廳中,鬼蕩首席有意無意的這句話,卻是刻意說給杜浚聽的,其用意不言而喻。
    次日,杜浚告別了鬼蕩首席,獨身離開了天風城,去往荒州邊境的鬼花山,昔日他父親戴真人死後,其身體便就地葬在了鬼花山上。
    鬼蕩首席見杜浚乃回家祭拜生父,也不好阻攔,逐然和杜浚約定好返回玄陰的時日,她與刺白首席便在天風城中相侯。
    杜浚出了天風城,斂息隱藏了修為,祭出幻將,頓空而去。
    昔日,戴真人帶著杜浚一路從中原流浪到此,途中經過鬼花山,心身透支之下,一病不起,隔夜便命喪黃泉了。
    那時杜浚還小,只是依稀記得,在戴真人死的時候,曾說過,此山名為鬼花山,此刻對於那鬼花山具體所在,記憶中卻是有些模糊,只是記得,在山頭之上樹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
    杜浚一路相問,卻無人知曉這鬼花山的所在,這般行了數日,杜浚一路向東,卻是漸漸來到了大荒所在。大荒乃是天地生成,其中毫無人煙,窮山惡水間多是一些精怪異物。
    在距離大荒約莫還有百里之時,荒州邊陲之地的一個山谷中,杜浚遇到了一個遇險的獵戶,出手相救之後,出言相問鬼花山所在。
    卻見那獵戶驚駭的望了杜浚一眼,說道:“公子雖然武功過人,但是那鬼花山坐落在大荒週邊中,更是深入大荒週邊十裡,凡人難以渡過,便是一些修魔的上人們,也不敢輕易進入。”
    在杜浚的記憶中,大荒並非只是一個地方,而是宛如一個溝壑,沿著中原與荒州的邊緣蜿蜒伸延,即是說,這大荒不過是州與州之間的緩衝。
    而那中原兩州因為地勢,又因中原人族鼎盛,所以即便是大荒,也被中原之人開採了出來了。
    此刻,見獵戶好心相勸,杜浚報以微笑,當下問清了鬼花山的具體所在,婉言拒絕了獵戶留宿的好意,祭出法寶,直奔鬼花山而去。
    山谷中,只留下那一臉癡呆的獵戶:“他竟然是個修魔的上人……我,我我居然遇到了上人!”
    大荒長相連綿不知所終,而寬越數千里,初入的百里為週邊,過了這百里,便是大荒深處最危險的地方了。
    那鬼花山便在荒州週邊百里中,杜浚尋了數日終於找到了這鬼花山,舉目散去,但見這荒蕪的大荒中,只有那漆黑色的鬼花山聳立。
    鬼花山高約千丈,縱身數百里,卻只有一座山頭,其上開滿了猩紅入鬼臉的花朵,名曰鬼笑花,威風當過,眾花搖曳之間,盡顯一副幽冥之態。
    按下幻將,杜浚斜斜遁入了鬼花山山頭之上,這山頭也有百丈方圓,他站在這山頭之上,舉目東望,良久不禁歎息一聲,那中原便在這荒州之東了。
    故地重遊之下,心中不禁有些悲戚,許久,舉步山頭頂峰而去,還未到頂峰,舉目看去,已然可見山頭之上,一座十丈高許的巨大石壁巍然而立。
    來到石碑之下,杜浚舉目看去,見這石碑已然破損的嚴重,只是其上的幾個蕭瑟的大字入目,卻不禁讓他雙眸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三州邊界!
    當年杜浚年幼,並為注意到石碑之上的這四個字,此刻看來,卻是明白了當年為何戴真人一見此碑,登時臉色大變,吐血而亡。
    石碑上的四個大字分明說出,當年立碑之人,完全知曉在荒州以東,過了大荒,還有中原兩州!
    甚至,杜浚在石碑下方看到了一副宛如塗鴉一般的地圖,其上只有三塊圖案,一塊在東,兩塊上下並列、在西,正是這荒州與中原兩州的方位所在!
    中原兩州南北而分,正如這石碑圖案上所標注的一般,上下並列,而荒州在東,卻是又和中原東西並列。
    杜浚面色驚疑,忽而目光一凝,心中想起先前那獵人的話語,聲說道:“大荒,大荒,這中原稱呼兩州緩衝之地為大荒,為何那獵戶也稱之為大荒?”
    “這荒州必然與中原有著某種關聯!”杜浚眯起雙眼,暗自想道,只是旋即灑然一笑,自嘲說道:“這與我又有何干係?”
    說著,他不再去看面前的石碑,舉步轉過石碑,來到石碑之後,果見一個小小的土包靜靜的坐落在石碑之後,其上早已佈滿了鬼笑花,更是有多出乾裂。
    杜浚來到這土包之前,雙膝一彎,便跪倒在了地上,雙目流下兩行清淚,口中喃喃道:“父親,孩兒來看您了!”
    這父子相隔十數年,再相見,卻依舊是陰陽兩隔,其中讓人含淚。
    杜浚這一跪,便是一天,悲戚過後,身下的卻只有孤獨與仇恨了。他起身,默默地將墳包上的鬼笑花清理乾淨,而後轟然一掌拍在了墳包前的石碑之上。
    石碑距離一震,從中碎裂下半丈大小的一塊來,被杜浚接在手中,元氣所動之下,手中的石塊猛烈的崩散,許久,只剩下三尺長、一尺寬的平整的一塊。

……

    ‘中原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之三十六洞天金華洞府府主戴真人之墓。’
    杜浚靜立在墳前,望著墳前的墓碑,望著那碑文,悲聲說道:“大仇未報,兒、不敢認祖,待到大仇得報,浚兒定當以兒之名,為父易換碑文。”
    微風蕩來,鬼笑花鬼笑,更讓這鬼花山山頭之上平添了幾分的淒苦。
    “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德與天……”
    杜浚忽而放聲大笑,淒厲說道:“天生萬物與人,人之一死與天……人若不死,天將震怒……天生萬物……眾生苦苦掙扎……九煞乃我天生,乃天與我,與我何干?與我何干?”
    “為何要殺我父母,毀我家園,迫使我背井離鄉,在這荒州苦苦掙扎,受盡炎涼,為何?”
    杜浚笑聲越發的淒厲,沉聲吼道:“天生萬物,以養眾生,我卻不在這眾生之中,那我便不要一死與天,我要逆了這天,逆了這道!”
    轟隆!
    山頭之上怒風遽然而起,刮的山石飛濺,天際之上更是烏雲滾滾,好似天怒一般。
    杜浚面色怒然,淩風而立,探手指天,怒道:“我要一問這天,與我何德?我要一問這道,何謂天德?”

……

    不知何時,風散了,天際恢復了平靜,杜浚深深的喘息著,許久面色恢復了平靜,再次凝視一眼戴真人的墳墓,便要轉身離去。
    忽而,他目光一凝,側首望了一眼遠處的虛空,稍作斟酌,祭出殺將,躲入了高聳的石碑之上,靜然望著石碑之下。
    果然,不多時,一陣喧嘩聲傳來,遠處黑暗的虛空中有十數道流光遁來,片刻來到這鬼花山山頭之上,紛自按下了法寶,露出真容來。
    這十數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是化意期的修為,在其前方,一個少女與一個少年領先而行,好似是這群人的首腦一般。
    少女一到這鬼花山山頭之上,登時興致勃勃的四下張望,口中更是驚喜道:“想不到在這大荒週邊中,竟然真的有這麼一座山峰呢。”
    少年聞言,得意說道:“這鬼笑花可不是想見便能見到的,昔日我也是偶然到此,想到姑娘也是愛花之人……”
    他話還未說完,便聽身後跟隨的數人中傳出一聲冷哼,將他的話語打斷,一名老嫗陰森說道:“王志,我家小姐乃是尊貴之軀,若是在此刻受到半分的損傷,後果想必不用我說了吧。”
    那少年王志循著老嫗的話語,好似想到了什麼,不禁為之色變,卻他身側的少女不滿的冷哼一聲,道:“我大哥乃是天玄門三門中的戰門首席,這天風郡誰敢不開眼,膽敢冒犯我!”
    王志立刻諂笑道:“對對對……前幾日,我送姑娘的幻獸器靈,姑娘可還滿意?”
    少女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石碑之上的杜浚目光一凝,卻是沒有想到再次遇到這兩人,那幻獸對他而言,重要非凡,只是他雖有心將幻獸器靈搶奪過來,卻不願在戴真人墳前做此宵小之事。
    當下,他按下心神,將周身氣息以隱殺盡數收斂,靜觀下方的幾人,只消他們離開這鬼花山,杜浚便會立刻出手,有隱殺一式讓他提前感悟了少許的鞏基其的道,此刻縱然這群人全是化意大圓滿,杜浚也不懼!
    此刻,少女在前,帶著一行人來到了石碑之下,初見石碑,卻是讓這一群人驚歎了半晌,又見石碑上的刻字,更是讓先前那老嫗臉色一變,眼下這老嫗雖然不明石碑上字跡的含義,但其修為數百年,卻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心中便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正待出言相勸少女離去,卻不想,那王志此刻溜到了石碑之後,驀然叫道:“你們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墳!”
    少女登時好奇起來,舉步便轉到了石碑之後。
    石碑之上的杜浚一見此狀,雙眼登時殺機一現,若是這些人膽敢冒犯戴真人埋身之所,那麼眼下,便是這些人命斷之時。
    石碑下,多數人已然隨著少女轉入了石碑之後,只有那老嫗臉色一變,面色驚疑,舉目望了一眼石碑之上,卻見夜空中,有的只是漆黑。


許久,這老嫗暗自謹慎的來到了石碑之後。

    石碑後,少女一見那墳包,登時驚詫道:“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墳包呢?”
    王志雙眸一轉,諂笑道:“浮兒姑娘有所不知,這墳包乃是一個極其兇惡、邪魔般的人物,在此之前被我家祖父降服,但覺無顏活在世上,便自殺身亡了,我祖父念他同為我魔宗,便將他葬在此處了!”
    石碑之上,杜浚但覺那王志的話語入耳,一股邪火遽然竄上心頭,呼吸粗濁,整個胸膛好似要炸開一般,當即怒喝一聲,祭出殺將,黑雲遍天,整個人更是從石碑上一步踏出到虛空之中,遽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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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墓碑


(第三更!!!吼~~!!無限量收紅票,收收藏!!!)

    石碑之下,老嫗一眼看見墓碑上的字跡,登時臉色有些惑然,卻是不知道字跡中的幾個地方所指何處,正在這時,忽而她心有所感,猛然抬頭看去,那漫天的烏雲殺氣騰騰呼嘯而來,卻讓人為之色變。wwW
    “不好!”老嫗大叫一聲,來不及多說,當下拉著少女急退百丈!
    其餘的人更是紛紛臉色大變,紛自向一旁退去,閃開了黑雲所籠罩的範疇,其中那王志退的尤為當先。
    漫天的殺雲停息在十丈的半空,眾人皆是目光驚然的望去,老嫗面色陰晴,她有保護少女的職責,此刻若是少女受到半分的損傷,恐怕回到玄天門,那戰門首席第一要收拾的人,便是她!
    老嫗將少女拉到身後,抱拳說道:“我等玄天門下,若有驚動閣下的地方,還望海涵。”
    靜默,許久,從烏雲中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滾!”
    老嫗面色又是一變,望了烏雲幾眼,卻不知道那是件什麼法寶,竟有如此的威勢,遲疑半晌,正要拉著少女離去,那少女忽而掙脫了她的手掌,上前幾步,叱道:“奇怪了,難道這鬼花山是你家的不成!”
    一頓,她忽做恍然狀,道:“難道那石碑之下的墓穴中的惡人是你的……”
    “滾!”漫天烏雲忽而攪動起來,杜浚清冷中帶怒的聲音從中傳出。
    “我乃是玄天門下,修、煉、戰三門中戰門首席的妹妹,你膽敢這般對我說話……”少女受到杜浚的呵斥,登時臉色不忿,叫囂道。
    “滾!”黑雲中,杜浚的聲音極為不耐。
    老嫗仿若聽出了杜浚聲音中的殺機,當下拉過少女,正要說話,卻不想少女驀然強硬的掙脫出去,幾步便來到了戴真人墓前,抬手打向墓碑,同時仰天叫道:“我大哥乃是鞏基修士,你竟敢如此……”
    話還沒說完,聲音漸漸哽咽,竟然委屈的流下淚來了。
    杜浚端是沒有料到這少女竟然如此的不同世故,見她一掌拍向墓碑,再想阻止已然來不及了,但聞‘轟’的一聲,戴真人的墓碑轟然崩散!
    “殺!”
    黑雲中傳來杜浚一聲怒喝,旋即黑雲攪動之間,杜浚從中一步踏出,這一步畫地為牢之下,邁出數丈,來到了少女面前,面色陰沉至極,片言不發,抬手打在了少女身上。
    這一擊、頗重!直接將少女整個人甩落出去,只是在杜浚手掌擊在少女身上的時候,從少女的胸膛之上,驀然揮發出一層淡藍色的光暈,堪堪抵消了杜浚大半的氣力,若不然,此刻少女定然命葬黃泉。
    隱殺一式之下,杜浚稍觸及到了道,鞏基之下,任他是化意大圓滿,恐怕也難以和杜浚匹敵!
    “閣下手下留情!”老嫗一見杜浚出現,立刻臉色大變,告求一聲,下一眼,卻發現少女已然跌落而來,當下色變之下,縱身將少女接在懷中。
    少女臉色慘白,卻不是受傷,而是驚嚇所致,稍作靜默之後,立刻從老嫗懷中掙脫出來,探手中頸脖上取下一塊玉佩,拿眼一掃,卻見玉佩已然破碎,登時大叫一聲:“給我殺了他,他竟然將我大哥給我的報名神符打破了!”
    眾人狠狠的一窒,他們卻是知曉這神符的威力,此刻竟被杜浚一擊而破,不驚紛自驚疑的望向杜浚,卻見杜浚只是化意中期的修為,眾人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的惑然。
    那王志自從殺將黑雲出現,便悄然躲在了眾人之後,此刻一見杜浚出了黑雲,掃視幾眼之下,卻不禁竊喜了起來,他見杜浚不過是化意中期的修為,心中暗道:“那浮兒不過是入竅小境,自然不敵他,這人和我修為持平,雖然法寶詭異些,讓人看不出品階,但我有祖父賜予的一記偽神通,眼下若拼了全力,將此人誅殺,必能逃的浮兒的歡心,若是能和她共結連理,來日有了戰門首席的提攜……”
    一念到此,他不再遲疑,縱身而上,祭出一件長劍法寶,呼嘯著砸向杜浚,口中喝道:“大膽賊子,還不快快向浮兒姑娘道歉,不然定殺不饒!”
    杜浚面色冷峻,望著那崩散的墓碑,雙眸中殺機濃烈,此刻一見王志襲來,二話不說,凝出幻將,化為一手,淩空便將王志襲來的法寶生生抓住了。
    這一幕讓眾人又是狠狠的一窒,王志不知利害,自願上前,他們倒也樂意,只是王志畢竟也是化意中期的修為,其法寶更是陽品下階的近戰法寶,此刻竟然被石碑之下的男子祭出的法寶抓住了!
    王志見此,去勢也是一窒,只是他此刻卻是騎虎難下,面色不禁陰沉起來,暗自想道:“陽品法寶,想不到這人居然也有一件陽品的法寶,眼下我若退去……”
    他臉色忽而變的兇狠起來,從懷中拿出了一件短劍,痛惜的一把捏碎,口中叫道:“是你逼我的!喚鬼!”
    長劍一碎,登時彌漫出一股陰煞之氣,夜色好似遽然冷了幾分,恍然間,從那未知之地,有幾聲鬼嘯傳來,下一刻,虛空中,六隻凶鬼浮現而出!
    這一刻,便是老嫗登時莫不是一臉的肅然,望這王志的這一式偽神通,鞏基之下,偽神通幾乎無敵!
    只有那少女此刻一臉的雀躍,叫道:“王志哥哥,替我殺了他!”
    “放心,他死定了!”王志雖然一臉的痛惜,但是轉頭之間,臉上卻掛上笑意,拍拍胸膛,如此數道。
    杜浚一直望著戴真人的散落一地的墓碑,雙眼竟濕潤了,喃喃說道:“天道,這便是天道麼,為何我父已經死去,你卻依舊不肯放過,不肯讓他入土為安?”
    王志見杜浚一臉的癡喃悲痛,卻以為杜浚是凜於他身前的六隻凶鬼,不禁得意一笑,道:“你現在若給小爺磕上三個響頭,小爺便放過你。”
    “為何!”杜浚驀然一掃臉上的悲痛,長袖一甩,將遍地的墓碑碎屑掃到了一旁,理也不理王志,看也不看那六隻凶鬼,抬手在身畔的石碑上一抓,生生抓下一塊碎石,元氣一動,碎石登時剝落起來。
    王志見狀,立刻臉色鐵青,驅使身前的六隻凶鬼襲向杜浚,口中叫道:“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但見杜浚驀然抬頭,一雙赤紅的雙眼盯著了他一眼,不是為何,那一雙眼眸好似重重的一拳,狠狠地擊在他的胸膛之上,讓他悶哼一聲。

    “呱噪!”杜浚冷然說道,旋即垂下頭,繼續將手中的碎石削平。
    半空中的烏雲隨著杜浚的兩個字吐出,忽而攪動起來,續而十隻凶鬼次第而出,踏出虛空,對著王志喚來的六隻凶鬼呼嘯而起。
    在十隻凶鬼之後,整整八十九隻凶魂呼嘯而出,宛如漫天的雨點一般,蜂湧向王志的六隻凶魂。
    這一刻,鬼花山上鬼嘯連連,陰風陣陣,好似那幽冥一般。
    眾人變色,便是那少女此刻也不禁驚呼一聲,王志更是不濟,此刻驚嚇之下,大為失色,喃喃著“九十多隻魂魄……九十多隻……”,其人更是連滾帶爬的來到了眾人不遠處,驚恐的看了杜浚一眼,卻見男子依舊垂頭雕刻著墓碑,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其中,那老嫗的臉色尤為難看,此刻縱然是杜浚不再出手,僅這九十多隻魂魄,足以讓他們窮於應對,在荒州,離魂獸極為難尋,便是尋到了,恐怕也難以煉製到杜浚這般威勢。
    只因為那離魂獸所需要的魂魄太過於龐大,且若是法寶品階太低,只能堪堪封入九隻魂魄,且器靈在法寶低品階的局限下,境界不高,難以鎮壓魂修高的魂魄,那麼這離魂獸做器靈的法寶,隨著修士的修為遞增,便如同雞肋了。
    除非能像杜浚這般,法寶品階高,器靈境界高,達到兩者,離魂獸可以說是同等法寶中的王者!
    此刻,老嫗面色閃動之下,悄然看去,見杜浚並未注意他們,便示意眾人小心退下,待到下了山頭,才好駕著法寶逃遁。
    卻不想,就在他們剛動,一聲冷然的話語忽而傳來:“妄自離去者,殺!”
    便這麼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都停息了下來,眾人紛紛望向老嫗,期盼她做一個決斷,便在此刻,虛空中,眾鬼相遇,鬼嘯連連的廝殺起來,杜浚的眾多魂魄更是在頃刻間將王志的就是凶鬼淹沒在其中!
    “拼!”老嫗面色一定,對著眾人喝道。
    眾人轟然而動,紛自祭出法寶,繞過眾鬼,襲向杜浚。
    恰在此刻,杜浚將手中的墓碑雕刻完成,手中一拍,將墓碑插入戴真人墓前,抬頭望了眾人一眼,雙眸平靜宛如秋水。
    只是,秋水肅殺!
    見眾多的法寶襲來,杜浚面色不變,輕哼一聲,不遠處握著王志法寶的幻將驀然狠狠一握,將那長劍生生捏碎,化為鐵屑落下。
    杜浚冷然一笑,縱身而起,清靈決下,他的身軀忽而恍然了一下,穿過眾多的法寶,一步便來到了老嫗眾人的面前,片言不發,抬手一拳揮出!
    隱殺!
第五章 再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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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花山上的夜空好似隨著男子的這一拳揮出蕩起了層層的漣漪,好似那平靜的水面被打破一般,旋即,在男子身後的夜空中,有嘈雜的聲響傳出,好似那千軍萬馬廝殺一般。wWW
    殺機凝現,重如山嶽,讓男子的身影在夜空中看去,好不巍峨,這一拳更是宛如一座山峰怒然砸下一般。
    此刻杜浚揮拳之間,全身沒有一絲的殺機,更無半點的煙火之氣,一頭長髮飄散在黑夜中,看去,就宛如那傳說中失意的書生一般。
    只是,隨著他這緩慢的一拳,這虛空中的殺機越發的凝聚,越發的濃烈起來,到了最後簡直仿若凝成了實質一般。
    所有的人都被這驚天一拳嚇呆了,那炙熱的殺機並不該出現在這世間,那殺機好似來自地獄,好似來自域外!
    在這殺機中,眾人靠近杜浚的幾人,但覺心中鬱鬱不暢,好似有著莫大的憤怒要宣洩一般,讓他們難以自製,被這憤怒沖昏了腦袋,更是覺得有一股炙熱的殺機轟然沖到了腦海中!
    ‘嘭嘭嘭’幾聲爆響忽而響徹了夜空,鮮血飛濺,卻是前排靠近杜浚的幾人難以承受這驚天的殺機,整個頭顱砰然炸開,血肉模糊的頸脖之上有血噴出,續而幾人的屍體撲到在了地上。
    這殺機不但來自杜浚,還來自他們的內心!
    鮮血濺來,將活著的幾人面容染紅,老嫗面色駭然若死,口中喃喃道:“我們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
    喃語中,老嫗驀然而動,一把將嚇癱在地上的王志領起,甩手拋向虛空揮拳的杜浚,複而一拍腰間的須彌袋,一道光華閃過,她的手中多了一個三足小鼎,來不及痛惜,便拋了出去。
    此刻,杜浚一條手臂任然彎曲,這一拳還含勁未發!
    被拋到半空的王志嚇的神不守舍,忽而回過神來,見自己恰好迎向杜浚揮擊的拳頭,駭的哇哇大叫:“前輩……前輩,我錯了,我該死,是我不好……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話語中,他見杜浚神色絲毫不變,那要命的一拳仍然揮來,生死之間,竟然嚇的落下淚來,口中更是哀求不止:“您就是我祖宗……不,您比我祖宗還祖宗……求求您,放過我吧!”
    對於王志的哀求,杜浚眼波都未曾動一下,魔宗幾年的時光,卻將他磨礪出一副殺伐之間,鐵石的心腸!
    在距離杜浚拳頭還有一丈的時候,王志便再也不能哀求了,他的身軀在那濃烈的殺機之下,砰然崩散,化為漫天的血水,散佈而下。
    幾乎就在這同時,老嫗拋出的銅鼎驀然炸開,卻是一式神通,這神通乃是守,淩空渡出一成水幕,水幕有光,便這麼護在了眾人身前。
    這水幕一出,將杜浚與眾人隔絕,老嫗等人登時覺得身上一送,便是胸膛都暢快了不少,沒有了那讓人窒息的殺機壓迫,老嫗二話不說,立刻抓住身側早已嚇呆的少女,縱身向虛空逃遁而去,同時口中疾呼:“爾等留下,擋住他!”
    剩下的數人登時面色複雜起來,還未做出反應,便見虛空中的杜浚手臂猛然取直,這一拳徹底揮出!


杜浚面色淡然,雙眸中卻冷峻非常,此刻一見老嫗要逃,將這一拳揮出,周身所凝聚的殺機等蜂湧而出,襲向那水幕。

    濃烈的殺機就宛如那浩瀚之水一般,重重的拍打在了水幕之上,轟隆之中,水幕砰然破碎,化為片片殘片,飄蕩在虛空中,少頃消弭而去。
    杜浚更是在水幕破碎的同一刻,縱身來到了剩餘的數人之中,丹田中的元氣浩然宣洩而出,鑽入還未緩過神來的數人體內。
    一時間,數人哀嚎不已,只是此刻雖然霍然回悟過來,卻駭然發現,在濃重的殺機鎮壓之下,身體好似被禁錮了一般,就連元氣也不能轉動。
    少頃,數人身體內有白霧溢出,循著杜浚的鼻翼,被杜浚納入了體內,轟然間杜浚身上爆發出一股可以毀天滅地的氣息,這氣息之強,宣洩橫掃之下,杜浚周遭的數人身軀砰然崩散,化為遍地的白色骨灰。
    氣息不止,掃蕩而出,頃刻間蔓延了整個山頭之上,將那數不盡的鬼笑花盡數化為飛灰,便是那山石,在這氣息之下,也砰然炸破了。
    續而,氣息一斂,宛如退潮一般,回歸了杜浚的身體中。
    “化意大圓滿!”杜浚縱身而起,殺將呼嘯而至,托住了他的雙腳,向虛空逃遁的老嫗追去。
    在虛空中,杜浚回首望了一眼戴真人的墳墓,這一刻,在戴真人墓前將數十人斬殺,更是邪魔般的吸納了數人的修為與生機,卻讓他心中一松,好似某種桎梏被打破了一般。
    這就宛如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在被父母看到之後,心中難免會莫名的鬆口氣。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從此再無顧忌……無論以後我做的對錯與否!”杜浚將目光從戴真人的墓前收回,暗歎一聲,望著已然逃出千丈之外的老嫗,雙眸中閃過一道暴虐的殺機,其腳下的殺將,更是呼嘯一聲,速度暴增!
    從今日起,杜浚要做真正的他!一個身懷九煞,殺伐果斷,搏殺之間心硬如鋼似鐵的魔宗之人!
    老嫗安慰般的拍拍懷中的少女,抽空向後看去,那鬼花山上的景致入目,不禁讓她色變,失聲說道:“這人到底是何妨神聖,居然一拳將我的一式偽神通也擊破!”
    “姥姥,我害怕!”少女嚇的雙眼緊閉,癡喃一聲,道:“那人好好怕……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會來這破山了。”
    這一追一逃之間,天色見白,數個時辰,杜浚已然距離老嫗不過兩百丈之遙,他面色冷峻,忽而對著前方拼命逃遁的老嫗冷然喝道:“冒犯我父之墓,必殺之!”
    前方的老嫗被杜浚的清冷的聲音嚇的身軀一顫,卻也不作聲,只是咬牙苦苦支撐,駕著法寶拼命逃遁,心中更是苦澀不已,暗道:“我這法寶器靈神通,乃是風遁,作戰雖不出眾,但是速度卻遠非一般法寶可比擬的,怎麼此刻卻不能將此人擺脫!”
    老嫗懷中的少女此刻聽聞杜浚的聲音,掙扎著從老嫗懷中探出頭,望著後方的杜浚,委屈的說道:“我不過打碎了一個墓碑而已,你何必苦苦相逼?況且我大哥是天玄門戰門首席,你若放過我,我一定讓我大哥獎賞你!”
    這話一出,老嫗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回頭向杜浚看去。
    果然,杜浚聞聽此言,冷峻的雙眸中迸射出兩道殺機,其下的殺將更是再快幾分,口中更是狂然說道:“玄天門戰門首席,好,我記下了,來日還需問問,他是如何管教你的!”
    “哼,任你修為再高,看你出門都孤身一身,想來也不過是一名散修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天風郡中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少女面色不快,道:“玄天門可是天風郡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在這天風郡中,出了玄陰,再無可以匹敵的門派,來日我定要我大哥帶上門徒,將你斬殺!”
    她說罷,便縮回了老嫗的懷中。
    杜浚怒然大笑,姿態倡狂,腳下的殺將怒然而上,眨眼間又和老嫗拉近了數十丈,如此距離之下,杜浚不再遲疑,祭出旗幟,凝出鬼頭,並指如劍,一直老嫗。
    鬼頭呼嘯一聲,化為一道鬼氣,遙遙吞噬向老嫗。
    老嫗畢竟是化意大圓滿的修為,臉色急變之下,探手對著襲來的鬼頭一拍,元氣所動,化為驚天一掌,轟然拍在了鬼頭之上。
    鬼頭遭此重擊,曆嘯連連,顯出真身,卻是一下便將老嫗凝聚的手掌撞破。
    手掌一破,老嫗身軀一顫,悶哼一聲,口角流下一道鮮血,片言不發,腳下的法寶速度遽然快了幾分,卻是她拼盡精元渡入了法寶中。
    “我看你能撐多久!”杜浚冷哼一聲,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忽而渡出一道澎湃的生機,渡入了殺將之中,頓然讓殺將黑雲蒸騰,速度暴增。

……

    是夜。
    追逃之間,三人已然遁出了大荒,進入了荒州邊境千里,途中杜浚幾次襲去,皆是被那老嫗勉強渡過,眼下,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然不足百丈。
    此刻,已然可見人煙,若是被這老嫗逃入了天風城中,再想將其誅殺,難上加難了。
    杜浚雙眼開闔之間,精光湛湛,雙腳更是在殺將之上連踏數步,驀然虛空一步踏出,便脫離了殺將,倏忽間來到了老嫗的身後,二話不說,抬手一掌拍去。
    老嫗神色大變,反身推出一掌迎來,兩掌擊實,砰然一聲,老嫗身體巨顫,張口噴出數道精血,她心神憔悴之下,又遭此重創,端是難以支撐,腳下法寶一恍,速度銳減。
    杜浚這一掌暗含隱殺之道,破除了老嫗一掌之後,卻被老嫗逃出了數丈,登時再踏一步,追上老嫗,又是一掌拍去。
    老嫗神色巨變,驀然在腳下法寶之上一踏,整個人脫離的法寶,迎向杜浚,口中更是疾呼:“小姐,快些自行逃命去吧。”
    話語中,她身體驀然急速膨(對於違禁詞,小冷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大,少頃轟然自爆了。
    一個化意大圓滿的修士自爆,其威勢端是堪比鞏基期的奮力一擊,便是杜浚也是面色一整,沉吸一口氣,隱殺一式揮出。
    ‘轟隆’一聲,隱殺一式雖然破可老嫗的自爆之威,但杜浚卻也被震退數十丈,翻身落到了殺將之上,望著老嫗的飄落的殘骸,歎道:“你倒也是一個忠烈之輩。”
    “只是,我若決定要殺一個人,他就非死不可!”
    杜浚目光一閃,舉目望去,見那少女此刻獨自一人在法寶之上,神態驚慌,卻透著一股對老嫗身死的悲痛,來日這悲痛定當化為對杜浚的怨恨。
    “此女絕不能留!斬草須除根!”杜浚丹田中元氣遠轉之下,殺將呼嘯著追向了少女。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杜浚便已然臨近少女,目光冷淡的望著驚慌失措、滿臉哀求之色的少女,他心絲毫不為所動,當即一掌拍出。
    少女驚駭之下,尖聲大叫,心神顛蕩之間,難以在驅使老嫗留下的法寶,身體一恍,竟然從虛空中跌落了了下去,恰好躲過杜浚的一掌。
    杜浚一掌落空,探手將前方猶自遁形的法寶抓在手中,收入了須彌袋中,按下殺將,向少女追去。
    少女落下,驚慌之下,忙不迭的施展了一個遁形的法術,卻不在升空,而是向地上的山林而去,少頃便隱入了山林之間。
    杜浚更是好不停息,駕著殺將進入了山林中。
    這荒州邊陲山林頗為茂密,在其中,讓人肉眼難見,杜浚眼下追尋起來,頗為費力,幾次都被少女以山勢逃脫。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一座村莊的不遠處,少女一見人煙,立刻向那山莊而去。
    杜浚冷哼一聲,便要追去,卻不想,正待此刻,那山莊中異變突起,好不駭人,生生讓他停息了遁勢,隱入了山林之間!
第六章 神秘之地
    (下章、**開始!!杜浚最大的轉變即將開始,爽不爽,看了才知道,求收藏,不爆,沒臉要紅票了,只求收藏!!明天一定爆!!)
    杜浚立身在樹灌中,面色凝重,舉目向村落看去,這村落正是先前他搭救的那獵戶家居所在,當日,他來到此地,除了那彪悍的民風之外,更多的卻是寧靜。WWw.
    而此刻,縱然杜浚距離那村落如此遠,也能清晰的覺得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氣息中更是彌漫著不散的凶曆與怨憎的情緒。
    杜浚目光忽而波動一下,卻是前處那少女臨近村落之後,稍作滯待,旋即姿態驚喜的奔向了那村落,就在少女身影剛剛進入村落中,在村落的上空驀然暴起了一團猩紅的血色之氣。
    這血色之氣並非實物,而是許多人冤屈而死,兇氣蔓延之下,凝成的!也只有修士才能看到,凡塵之人若是遇見,恐怕稍有察覺異狀的時候,便已然在這兇氣的侵襲之下,立刻命葬黃泉了。
    就在這猩紅的兇氣騰空不久,小村中隱隱傳來了一聲聲慘呼,好似眾多人相接死去!
    忽而,一條人影驚慌的從村落中奔跑了出來,杜浚凝目看去,依稀看見在這人的印堂之上,有道道黑氣,凝然是鬼氣!
    “以鬼氣侵襲生人,凝出兇氣,再將其誅殺!又是何人如此做,又為何收斂如此眾多的兇氣?”
    少頃,那人影接近杜浚,面容映入杜浚的眼簾,不禁讓他目光一凝,這人竟然便是他之前搭救的獵戶!
    便在此刻,從村落中又是一條人影頓空而出,眨眼間便追上了逃離的獵戶,抬手間閃過一道流光,再看獵戶碩大的腦袋赫然騰空而起,頸脖中鮮血噴灑,久久不息。
    “鞏基期!”杜浚面色一動,暗道一聲。
    前方,那遁空之人殺了獵戶之後,立刻揮手將獵戶屍體上彌漫的兇氣收斂而去,複而淩空返回了村落。
    這時村落中的慘呼聲漸漸疏落,片刻整個村莊便靜默了下來,想來這村莊中的數十戶人家此刻恐怕具是命斷今朝了。
    半空之上的猩紅兇氣此刻濃郁的到了極點,竟然隱隱有化為煞氣的極限。
    村中遙遙傳來一聲輕喝,旋即便見數條人影騰空而起,散佈在兇氣的四周,各自施法之下,合力將濃郁的兇氣收斂了起來。
    杜浚面色凝重起來,這數條人影竟然都是鞏基期的修士!在他的心中慢慢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升起,再不遲疑,當即便要離去。


幾乎就在杜浚準備離去的同時,忽而數道神念呼嘯而來,瞬間將杜浚鎖定,讓杜浚離去的身體驀然僵住了,隨即又是數條人影從村落中遁出,向杜浚奔息而來。

    這一刻,杜浚面色陰沉至極,幾個鞏基期的修士合力之下,恐怕一瞬間便能將他誅殺,眼下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刻祭出了殺將,踏上便要頓空而去。
    還未升空,杜浚忽覺眼前一暗,抬頭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卻見在他的頭頂半空中,一座巨大的木船不知何時靜默的懸飛在他的頂頭百丈之上!
    “靈品下階法寶!”杜浚去勢毫不停滯,駕著殺將,一路黑雲蒸騰的便想繞過頭頂之上的木船。
    而這時,那數個鞏基期的修士已然臨近他不足千丈,四下散開,將他圍堵在其中。
    杜浚眼見難以逃脫,面色一狠,便要祭出眾多法寶拼命!
    “哼!”一聲冷哼忽而從木船之上傳來,僅這一聲,便讓杜浚面色遽然慘白,身體一震,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更是難以祭出法寶。
    趁此機會,數個鞏基期的修士一哄而上,一人當先飛臨杜浚,神念所動,將杜浚禁錮了,旋即扭身向木船而去,在神念禁錮之下,杜浚身不由己的追隨而去。
    那鞏基修士見杜浚修為不高,所以不過動用了一息的神念,杜浚若是拼命,隱殺之下,定然等將將其打破,只是此刻杜浚卻任由他被帶到木船之上。
    只因為,方才那一聲冷哼之人,杜浚隱隱察覺,其修為竟然是化神期!
    一個化神期的修士足以橫行天風郡了!只要他不去招惹玄陰這般在天風郡數一數二的龐然大物。
    那鞏基修士速度極快,少頃便來到了木船之上,杜浚在其身後,舉目一掃,卻見在這木船之上竟然有不下兩百人!
    其中大多是練氣期的修士,這些修士足足有一百多人,此刻個個面色恐慌的盤膝坐在木船中間,在其四周散佈著十數個鞏基修士,皆是一臉冷漠的望著這些練氣期修為的修士。
    而在木船船尾上,修建著一處樓閣,此刻樓閣之上站立著一名老者,身材魁梧,面色卻慘白,且無須,好似一個陰陽人一般。
    杜浚雙眼掃過老者身側,目光不禁一凝,在那老者身側站立的,赫然便是先前被他追殺的少女!
    少女一見杜浚,登時目光憎恨,惡狠狠的挖了杜浚一眼,複而對身側的老者說道:“長老,便是此人誅殺我玄天門數位同門,且差點也將我誅殺了!”
    少女話語中,用神念禁錮住杜浚的鞏基修士一臉冷漠的看了杜浚一眼,探手抓住杜浚,將杜浚甩到了樓閣之前。
    杜浚在神念的禁錮之下,登時撲到在了地上,遭此大辱,他的臉色卻平靜了下來,便是雙眸也是波瀾不驚,只是在這平靜之下,卻隱藏著旁人難以看破的殺機。
    隱殺,自身並無殺機,卻可凝積出驚天動地的殺機!就宛如風並無火,卻可以助火燃起!
    若是杜浚一朝鞏基,便只是鞏基初期,依仗這一式隱殺之道,可以說鞏基期、他乃是無可匹敵般的存在!
    此刻,老者陰沉的話語,傳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在這天風郡中,除了那玄陰,老夫還真未曾遇到膽敢冒犯我天玄門的人!”
    杜浚緩緩地從地上站起,淡然不語。
    “倒有幾分的膽識。”老者神情玩味的看了杜浚一眼,如是說道。
    少女卻急了,道:“長老何須和他廢話,直接殺了為死去的同門報仇,豈不更好!”
    老者搖搖頭,目光殘暴,陰森說道:“死?哪有那麼容易,恰好我要去的地方,需要一些修士做引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只是到了那個地方,我卻讓他生不如死!”
    少女神情惑然,顯然也是不知道老者口中的‘那個地方’所指何處。
    “他那件頭骨法寶看去不錯,收了,便賜予趙浮兒了。”老者說罷,轉身進入了樓閣中。
    這趙浮兒便是那少女了。
    禁錮杜浚的鞏基修士立刻上前,將杜浚的殺將搶過,抹去杜浚留在其中的一絲氣息,拋給樓閣上的趙浮兒,卻有打量了覺得幾眼,不屑說道:“一個練氣士而已,想來除了這件法寶之外,再無能看上眼的了。”
    說罷,揮手將杜浚打入那群盤膝的練氣士之中,便不再理會杜浚。
    他說的不錯,一般來說,一個練氣士能夠持有一件陰品上階的法寶已然不錯,除非是想玄陰這般大門大派,或可好些,君不見,那些散修,便是鞏基修士手中也不過一件陽品法寶。
    但是他卻沒有想,杜浚卻是個例外,若果他將杜浚的須彌袋收了,查看之下,恐怕會震驚的三天緩不過神來,杜浚須彌袋中,哪裡是一個練氣士所能有的物件,便是玄陰掌門見了,恐怕都會起了窺欲之心。
    殺將乃魂品,又變異的離魂獸器靈,若是那老者仔細查看之下,恐怕早就自行收下,哪裡能輪到趙浮兒,只是殺將最為奇特之處,便是旁人難以看出其品階和器靈!
    杜浚跌落在人群中,面色依舊的淡然,驀然的盤膝坐下,只要那老者不立刻殺他,煌煌天道中,自有一線生機留下。
    “卻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要去何處,不但收斂了眾多的兇氣,更是俘獲了如此多的練氣士!”杜浚盤膝,雙眼垂閉,好似吐納一般,只是心中卻暗自思索。
    半晌,他暗自歎息一聲,暗道:“我還是先行將丹田重現深淵,喚出鬼老,或可憑著它的經驗,可得一線生機。”
    之前杜浚雖然達到了化意大圓滿,但是卻並未祭煉深淵,所以深淵卻還停滯在他離開玄陰之時的化意中期。
    眼下,卻需要一點點的滋養深淵,才可丹田重現。
    杜浚冥想內息之下,但見深淵中已然有了一絲的光亮,在漆黑的深淵中,卻不知道這光亮來自何處,九煞蓮花印更是一改之前的壓抑,顯的生機勃勃,其元氣所動,更是有揮發出浩瀚的光彩,*深淵中的黑暗。
    杜浚眼下要做的,便是以他化意大圓滿的澎湃元氣散入深淵中,滋養深淵,這一個過程要穩,魯莽急躁不得,不然深淵一個不穩,若是崩析了,杜浚性命堪憂。
    一日的光景,杜浚散出元氣五次,其間不得不在元氣耗盡之下,吐納一番,在這五次的滋養之下,深淵中的光彩更加明顯。
    其實,這化意小境,難不再滋養深淵,而難在元氣被深淵自行吸納的同時,還要壯大元氣,將元氣提升!若不然,入不負出之下,元氣被深淵吸納一空,難以活命。
    兩日,杜浚深淵中,已然依稀看見丹田的輪廓了。
    其間,偶有那鞏基修士見到杜浚驚然在此修煉,不禁感到好笑。
    第三日,趙浮兒獨自離去。杜浚不聞不動,深淵中已然清晰可見丹田顯現。


待到第五日的時候,木船忽而停滯了遁飛,老者出現在樓閣上,一臉狂熱的望著前方,顯然已然來到了目的地。

    恰在此刻,杜浚深淵一陣激蕩,丹田轟然重臨與腹部,鬼老驀然而出,絲毫在意那化神期的老者,只是一臉莫名的複雜,竟有著濃郁的悲痛,它望著前方的虛空,口中喃喃道:“這個地方,沒有想到我居然還有機會再來到這個地方!”
    杜浚詫異,破了冥想,睜開雙眼,舉目循著鬼老的目光看去,所見之物,不禁讓他的雙眸狠狠的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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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陣靈
    (第一更!吼一聲!!今天拼死也要三更,如果收藏漲幅超過三十,就四更!!來吧,讓我們找點激情吧!!不要再那麼淡定了,不然小冷會蛋疼!!另外,杜浚馬上就要鞏基了,鞏基之時一個大大的**浮現!會維持很久!!)
    一路上,杜浚皆在冥想,卻是沒有注意到這木船居然是向大荒開進!此刻,木船載著他們依然來到了大荒週邊的至深之處,恐怕距離大荒的中心,相距也不過百里!
    此刻夜色淒涼,在夜色中杜浚舉目看去,入目的是一截黑枯的樹幹,腐朽嚴重,看起來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只是,這樹幹居然有千丈高!
    千丈高的樹幹,一眼看去,不見其周身伸延的範圍,夜色中,映入眼簾的莫不是漆黑腐朽的樹幹!
    這僅僅一截枯樹便比昔日枯魔穀中的三棵神樹還要巨大!可想,若是這樹活著的時候,可謂是遮天蔽日了。wWw
    片刻,木船在那玄天門長老的冷哼之下,徐徐向地面降下。
    木船上,杜浚望著一臉癡迷的鬼老,目光閃爍,卻片言不發,許久許久,鬼老轉頭,目光落在了杜浚身上,歎息一聲道:“想不到你居然誤打誤撞的來到了此處……或許這便是我的宿命……”
    杜浚面色平淡,不語。
    鬼老忽而淒涼一笑,道:“此處雖然對我來說是個劫難,但對你來說倒也可以說是一場莫大的機緣了。”
    它話語剛剛落下,杜浚還未來及相問,木船便轟隆觸地,接著十數個鞏基修士粗魯的將一眾練氣修士趕下了木船,來到了枯樹之下。
    杜浚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定之後,抬眼看去,但見枯樹三丈高的地方,正對著他們有一個巨大的門戶,縱橫百丈,在夜色中宛如一個龐大異獸的巨口一般。
    玄天門長老孤身站在眾人之前,此刻忽而冷哼一聲,神念所動之下,一個練氣士便在慘呼聲中飛向了那門戶,眨眼間撞在其上,忽見門戶中的黑暗扭動了幾下,下一刻,那練氣士便在一聲砰然中身體炸開,血肉橫飛。
    一眾練氣士見狀,心中不禁兔死狐悲,個個臉色慘白,驚若寒蟬,只是在十數個鞏基修士的神念禁錮之下,卻難以逃脫。
    那玄天長老望著枯樹上的門戶,稍作靜默,霍然回身,望著身後靜立的十數個鞏基修士,朗聲說道:“一年前,老夫修煉之餘,忽想一探這大荒,無意來到此處,見此地玄奧兇險,其中必有異寶,此行邀各位同來,只消進入其中,所得之物,大家人人可挑選一件。”
    十數鞏基修士默然不語,只是面色堅定而狂熱的望著老者,望著枯樹上那猙獰的門戶。
    “祭兇氣!”
    老者一掃十數個鞏基修士,滿意的點點頭,如是喝道。
    十數個鞏基修士立刻騰空而起,紛自一拍腰間的須彌袋,各自祭出一個玉瓶,甩手狠狠的砸向枯樹上的門戶!
    無聲無息中,玉瓶破碎在門戶上,其中所裝載的猩紅兇氣‘噗’的一聲宣洩而出,並不散去,反而凝成一張宛如布匹狀薄膜,飄蕩在夜空中。
    到此,十數個鞏基修士不敢遲疑,立刻神念宣洩,轟然降臨在那兇氣所化的紅色光幕之上,一推,登時將光幕推到了門戶之上,恰好將整個門戶遮擋住。
    旋即,在這兇氣的侵蝕之下,門戶中的黑暗竟然有‘嘶嘶’聲傳來,眾人看去,卻見原本虛無的門戶中,此刻透過那兇氣,竟然依稀看見一個碩大的人形輪廓聳立!
    “陣法!”杜浚目光一凝,在他眼中,那輪廓分明就是陣法之靈所化!他不禁心中凜然,陣法一旦生成陣靈,其玄奧精緻的程度,端是已經駭人聽聞了。
    陣靈凝成,和陣法的威力並不相同,有些龐大的陣法縱然有毀天滅地之能,也不見得能夠凝出陣靈,而一些威力並不巨大的陣法,卻可以在短暫的時間中凝成陣靈!
    這就宛如漂亮的姑娘不一定適合做老婆,反之,醜陋的女子或許更會持家。
    這是佈陣之人對陣法之道的感悟程度,在感悟了陣法之道後,便是隨意布下的陣法,也會具有一絲靈智的存在,這靈智便是佈陣之人的道!
    陣法的道!


夜空中,鬼老懸浮在杜浚的身側,此刻望著那門戶中,不斷被兇氣侵蝕的陣靈,臉色竟然一時有些痛惜,它看了杜浚一眼,用顫抖而平淡的聲音說道:“他們這是在用生人魂魄的兇氣污濁陣法之道,消融陣靈。”

    杜浚波瀾不驚,只是心中卻是一動,他想到了旗幟上的那鬼頭器靈,還有那鬼頭佈陣之下,所喚出的朦朧的人影,此刻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鬼頭與那朦朧人影,誰為器靈?誰為陣靈?亦或者我想錯了,兩者都是陣靈,再或是都不是陣靈,而是器靈?”
    片刻之後,那陣靈轟然崩析,隨著陣靈的崩潰,這門戶中的陣法也轟然破碎。
    就在陣法破碎的時候,鬼老的臉色痛並快樂著(^_^),一雙鬼眼莫名的複雜了起來,只是杜浚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鬼老的詭異的神情,幾乎在陣法破碎的同一刻,一股莫名詭異的氣息從門戶中宣洩而出。
    在這氣息中,他腰間的須彌袋中的旗幟忽而躁動起來,這躁動是劇烈的掙扎,其渴望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昔日遇到紅纓與短槍之時!
    杜浚面色為不可查的一變,此刻若是被旗幟脫出,定當引起那天玄長老的注意!他稍作錯愕之後,猛然暗自一掌拍在了須彌袋上,渡入一股澎湃的元氣,生生將旗幟壓制主!
    旗幟雖然被元氣壓制,但是其躁動絲毫不減,幾欲衝破元氣的鎮壓,破出須彌袋,好似在那門戶中,隱藏著對它有莫大吸引的事物。
    鬼老目光波動了一下,好似早有預料一般的看了杜浚一眼,用詭異的腔調說道:“或許,進入那所在之後,你若是能……認可,倒也可,將長槍與這旗幟整合!”
    杜浚神色一動,目光更是一閃,若是如願的將兩者整合,想來,便是以他化意大圓滿的境界,拼命之下,也可于那玄陰掌門燕竹一戰!
    夜空中驀然響起了天玄長老的聲音:“將他們趕緊去!”
    此言一出,十數個鞏基修士的神念轟然將一眾練氣士禁錮,強逼他們向門戶而去,就宛如趕羊一般,其看向一眾練氣士的眼神,更是宛如看待牲口一般。
    人群中,杜浚驀然握緊了雙拳,此刻他若是化神期,若是假丹期,若是結丹期,這些人又怎敢如此對待他!
    只是,經過魔宗這些年的磨礪,他雖然心中憤慨,但是面色之上,卻不漏分毫,依舊的淡然處之。
    一眾練氣士有怒不敢言,紛紛被十數個鞏基修士浩大的神念淩空托起,送入了門戶之中,待他們進入門戶之後,天玄長老立刻縱身而起,帶著十數個鞏基修士跟隨在其後。
    門戶之中一片漆黑,但是在場的眾人,便是修為最低的,也是凝氣小境的修為,所以眼前的黑暗倒也不妨事。
    杜浚舉目一掃,卻見門戶之後,乃是一個幽深蜿蜒的隧道,其形狀並不規整,仔細看去,就好似樹幹上,被蛀蟲啃咬出的蟲洞一般。
    此刻,他們一眾人便立身在門戶中,只消向前踏進一步,便可進入其中。
    “進去!”一眾練氣士身後,玄天長老淩空而立,聲音冷淡的說道。
    杜浚目光一閃,稍作打量,便在前方那蟲洞中發現了眾多的陣法!方才那兇氣所破壞的不過是守護門戶的一個陣法而已。
    他心中暗道一聲:“他們這是要我們替他們探路!”
    一眾練氣士紛紛遲疑,卻在此刻十數個鞏基修士的神念轟然降臨,將眾人推入了蟲洞中,眾人一入其中,蟲洞中的陣法轟然啟動,氣勢浩大,讓著蟲洞都為之顫動。
    一眾練氣士大驚失色,更有幾人轉身便要逃離,只是還未跑出幾步,淩空在門戶前的玄天長老冷哼一聲,再看這幾人的身體,砰然炸碎!
    同時,十數個鞏基修士開始攻擊蟲洞中的一眾練氣士,一時間慘呼聲不斷,轉眼間便有十數個練氣士喪命!
    一眾練氣士大為恐慌,開始推推搡搡的向蟲洞中逃離!
    隨著眾人的湧入,蟲洞的震動更加劇烈,忽而黑暗中一亮,卻是一團幽暗的毒火憑空而出,轟然砸在了前方的人群中,轟鳴一聲,火星迸濺,杜浚看去,前方至少有二十人在此一擊之下喪命!
    火團之後,蟲洞中一暗,緊接著,便是一陣風聲響起,不可見,但聞黑暗中又是幾聲慘呼傳來,杜浚再看,卻又是三十多名練氣士被一股妖風攔腰斬斷!
    在此之間,後方十數個鞏基修士攻擊不斷,此刻已然斬殺了十數名練氣士,此刻他們的態度明顯——殺!停滯便是死,逃進蟲洞中,或可有一線生機!
    一幹練氣士慘呼不斷,陣法轟鳴運作,更是有幾個模糊的陣靈凝現,舉手投足間,將眾人斬殺,只是隨著眾人的湧入,所過之處的陣法,登時威勢宣洩多半,續而被追隨其後的玄天長老攜著十數個鞏基修士強勢破除!
    足足一個時辰的功夫,眾人才進入蟲洞二十丈!其間練氣士死傷無數,將近兩百名練氣士,眼下所剩無幾!
    杜浚望著蟲洞中的陣法,神情惑然,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般,神態之間,卻故作驚慌,只是每每陣法所變,威勢襲來之際,他卻往往一步踏在了生門之上!
    雖是如此,隨著不斷的深入,杜浚的目光卻越發的凝重起來,這蟲洞中的陣法隨著深入,其威勢也再不斷的加重!
    湧入蟲洞五十丈之時,杜浚身旁的練氣士已然只剩下寥寥幾人,在此地,往往稍動之下,陣法便轟然襲來,讓人措不及防。
    到此,杜浚心神一震,面色巨變,終於忍不住說道:“畫地為牢!”
    這蟲洞中的陣法格局,竟然是畫地為牢!
    此刻,陣法轟鳴之下,一塊猩紅的巨石憑空凝現,轟向眾人,杜浚目光一閃,腳下暗自踏出幾步,也不閃躲,任由那巨石轟來。
    一聲巨響之後,所有的練氣士告罄,具是身死蟲洞中,其中也有杜浚!
    那巨石砸擊之下,杜浚幾人便是屍骸都未曾留下!
    片刻,靜默的蟲洞中,玄天長老等人縱身而來,他一掃面前的景致,叱駡一聲:“真沒用!”
    說罷,望了一眼遙遙不見盡頭的蟲洞,面色痛惜的祭出一面玉牌,玉牌漲大十丈,其上猩紅兇氣散發而出,這玉牌竟然是無數生人的兇氣所凝聚的!
    蟲洞中的陣法,佈陣之人卻是一心的寧靜,所以此刻一旦遭到兇氣的侵蝕,便會崩析,若是杜浚布下的陣法,恐怕便是滔天的兇氣,也不能侵蝕。
    這便是陣法最膚淺的道!
    待到玄天長老等人以玉牌開路,離去之後,在那猩紅巨石砸擊之處,深坑中的虛空忽而蕩起了一成漣漪,在這漣漪中,一條臥居的人影緩緩凝現,許久站起身來,望著玄天長老等人離去的蟲洞,目光閃躲,不再滯留,縱身追去。
第八章 相遇情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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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洞中,杜浚悄然前行,其腳下踏動之間,往往數步才會向前邁入一步,只是他的速度並不慢,甚至比殺將還要快,這便是畫地為牢!
    鬼老浮現在他的身側,不時指點杜浚幾聲,只是面色之上竟有著一種‘近鄉情怯’的神情,好似對於這蟲洞深處的事物,有著莫名複雜的情緒。wWw.
    “或許你心中的一切疑問,都會在此揭開!”
    鬼老強然平靜的望了杜浚一眼,如是說道。
    杜浚不語,此刻他的整個心神莫不是融入了這陣法之中,一路行來,陣法雖然已經被玄天長老的兇氣玉牌摧毀,但是卻保留這大致的輪廓。
    便是這些輪廓,讓杜浚對於陣法的理解再次踏上了一個新的層次!
    這般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杜浚的速度忽而一窒,舉目看去,此刻他已然來到了蟲洞的盡頭,前方依稀可見一個宛如溶洞般的所在,此刻看來,這蟲洞就好似一個走廊,而那溶洞般的所在,卻是房舍。
    杜浚速度雖然減緩下來,但是雙腳踏動的更加頻繁,漸漸的,他整個人好似恍惚了一下,再看去,竟有些模糊一般,之後他更是以隱殺將全身的氣機收斂的點滴不漏。
    幾步來到那溶洞入口之處,那玄天長老等人果然滯留在此,杜浚此刻竟然絲毫不怕被他們發現,竟然直徑來到了溶洞中!
    這溶洞縱橫千丈,上下數百丈,其中也是漆黑一片,只是在半空中,卻懸浮著三朵烏雲般的存在,這些烏雲以自身的中心為支點,不停的旋轉著,轉動之間,散發著驚人的威壓。
    三片烏雲攪動之間,不是有字倏忽凝現,卻是‘問情’、‘問道’、‘問陣’各自閃現在三片烏雲之上。
    杜浚望著三片烏雲上不時閃現的六個大字,面色沉思。
    此刻,玄天長老等人便滯留在距離三片烏雲三十丈左右,卻是因為這溶洞中的陣法威力過於強大,便是依仗著那玉牌,也難以行進。
    對於杜浚的到來,這些人竟然置若罔聞,好似沒有看到杜浚一般,而杜浚落落大方的頓步在他們身後不住三丈的地方!
    這便是畫地為牢,在這些陣法之中,杜浚便是法則的掌控者!
    玄天長老登時顯然再次滯留了很久,望著溶洞,雖然他們看不到那些陣法所在,但是溶洞中無時無刻不在飄逸的威勢,卻讓他們不敢再行。
    且,眼下,玄天長老前方的玉牌,其大小,已然縮減到了不足一丈。
    玄天長老面色陰沉,不曾想他費盡心機,不惜斬殺萬人,以祭煉這玉牌,卻在此地落的寸步難行,只是此刻若是讓他返回,端是萬萬不可的。
    他目光閃動之下,驀然抓過面前的丈許的玉牌,輕喝一聲,手臂一震,玉牌便呼嘯著飛向了半空中的三片烏雲。
    幾乎就在同時,溶洞中猛然彌漫出一股宛如天威般的威壓,一個十丈高的陣靈轟然降臨在玉牌之上,轟隆之聲中,將玉牌撞碎了,而陣靈也是消弭而去。
    隨著陣靈的消弭,玄天長老前方十丈的地方驀然一松,威勢銳減,卻是陣破了。
    便在此刻,杜浚忽而目光一閃,轉首想蟲洞望去,便是前方正要前行的玄天長老等人也是紛自望向了蟲洞。
    少頃,一股浩然之氣從蟲洞瘋狂宣洩而來,這氣息中竟然夾帶著許些的銳利與剛陽!
    氣息撲來,杜浚登時身軀一震,但覺腦海之中轟然一聲,整個人竟然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癡癡地望著那蟲洞,這一個,男子有些神不守舍!
    蟲洞中宣洩的氣息越發的濃郁,杜浚心中好似有個聲音在呐喊:“中原……中原,這是中原道宗與佛宗的氣息!”
    誰又能料到,他會在此遇到中原之人!
    隨著他的話語,蟲洞中忽而轟然一聲,旋即幾條人影驀然頓空而來,到了溶洞,減了速度,顯出真身來。共四人,兩男兩女,一男子僧人,一俗家男子,兩名女子一個身著淡藍衣衫,一個卻是白衣襲身。
    四人中,一名女子當首而立,踏著法寶,淩空而立,面色凝重,雙眸中卻寫滿了震驚。在她的身後的三人,此刻卻皆是一臉震驚的望著溶洞中的玄天長老等人。
    更有人忍不住喃喃道:“真想不到,在大荒的另一邊,居然還有人煙,居然還有修士!”
    “不好,這些人恐怕便是傳說中的魔宗之人!”一個袈裟加身的年輕僧人忽而面色大變,渾身佛氣激蕩,口中疾呼:“此事重大,還需回中原稟報!”
    此話一出,登時讓這一眾人等喧嘩起來:“想不到傳說中的魔宗竟然真的存在!”
    只是誰又知道,在他們不遠處,一個隱息在陣法中的男子此刻心神激蕩,就在那當先的白衣少女面容映入他的眼簾的時候,杜浚腦中轟然間變的一片慘白,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對杜浚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郁香……”杜浚此刻心中當真百般不是滋味,又喜又驚,端是沒有想到會在此情此景之下遇到、他這些年來念念不忘的人。
    他喃喃:“鬱香,還有茹青也來了。”
    許久許久,杜浚面色才恢復了平靜,既然相遇了,那便隨其自然,不過他卻惑然:“鬱香等人為何要來這荒州?”
    大荒兇險,昔日,以戴真人天人般的修為,且還花費了數年才能勉強渡過,最終卻也心神憔悴之下,含冤而亡。
    眼下,鬱香四人修為不過鞏基,又是如何安然渡過大荒的?
    一旁的玄天長老等人蹙眉望著這些中原之人,顯然惑然於他們所修煉的功法,此刻又聞‘中原’二字,登時好似抓到了什麼,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具體,但能達到化神期豈是等閒?
    玄天長老心緒一轉,便明悟了少許,此刻陰森一笑,問道:“你們口中的‘中原’可是荒州之外?”
    “荒州?”藍衣少女一怔,問道:“此地便是荒州麼?”
    這藍衣少女生的圓臉蛋,豐滿的身軀,此刻一怔之下,頓顯憨厚之態,她便是昔日戴真人所收留的那名棄嬰了——茹青。
    白衣襲身的郁香高挑的身姿,長髮精心束在腦後,周身更有道家的飄然之氣彌漫,一頭長髮飄蕩之間,再看那精緻的面容,好似傳說中的仙子一般。
    此刻,她望著玄天長老等人,眉頭一蹙,道:“化神期!”
    剩餘三人面色大變,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紛紛望向玄天長老。
    “不過是幾個鞏基期的小輩……”玄天長老嘿然一笑,浩大的神念轟然而出,竟扭曲了虛空,轟隆拍向鬱香四人。
    鬱香四人臉色同時大變,怎奈撲來的神念速度極快,不待他們祭出法寶,已然臨身,四人身軀齊齊一震,紛自從半空跌落了下來。
    杜浚目光一閃,身形卻未動,他在等一個時機!
    “……既然來了,便留下吧!”玄天長老陰森一笑,神念多動,好似山嶽一般厚重,轟隆之間,再次拍向鬱香四人。
    鬱香四人有了先前的遭遇,此刻不約而同的紛自宣洩出各自的神念,企圖抵禦玄天長老的神念,只是這鞏基與化神其間相差何止天壤。
    “轟!”
    一聲巨響,聲勢之大,讓這溶洞都為之顫抖,鬱香四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身軀更是委頓在地上,而那玄天掌門不過身軀微微一震,面色平常。
    下一刻,化神期那浩大的神念再次轟然拍來!
    地上,四人無力抵抗!
    杜浚面色一變,來不及再隱息,身軀從陣法中遽然顯出,對著那如潮而來的神念,怒然一掌拍去,竟帶著轟隆之聲!
    隱殺!
    杜浚的驀然出現,讓溶洞中的數人皆是一怔,那玄天長老更是驚疑的望著杜浚,陰聲道:“你竟然未死!”
    不知何時,溶洞中,殺機濃烈,好似那千軍萬馬廝殺一般,雖沒有那聲聲的怒吼傳出,卻有更為淩厲的殺機!
    此一刻,男子周身纏繞這無盡的殺機,不可見,卻駭人心!
    他衣衫激蕩,束在腦後的長髮砰然閃開,淩空亂舞,讓他平添了幾分的瘋狂。
    “這……”鬱香望著半空那迎向浩大神念的男子,忽而身軀一震,雙眸中流露出幾分的惘然,旋即,她忽而面色大變,神情激動,叫道:“杜浚!”
    這二字一出,茹青三人登時愣住了,皆是傻傻的望著虛空中,那長髮激蕩的男子背影,那背影何其熟悉!
    那身姿,與昔日消失在中原的那少年何其相似!
    “是他麼?”茹青錯愕,望向半空的男子,但見男子一身的殺機,煞氣逼人,好一副魔宗之態,她登時面色又是一變,略帶不屑道:“想不到他居然入了魔宗!做出如此叛離道統的事情!”
    茹青歎息一聲,道:“師妹,當年若不是戴真人收留你……”
    “你們說的,可是當年那個都驚動了青城丈人的、金華洞府戴真人之子”那俗家打扮的男子此刻好奇的問道。
    就在此刻,杜浚一式隱殺,帶著滔天的殺意,與那浩大的神念擊撞在了一起,轟隆之聲不絕,好似天塌地陷一般,男子的身軀一窒,旋即被狠狠的甩出。
    那滂湃的神念甩飛了杜浚之後,稍微一窒,續而咆哮的再次拍向鬱香四人!
    “杜浚師兄救我!”
    一聲驚駭若死的呼救,卻是那面色慘白的茹青,生死之下,卻什麼都顧不得了。
    “陣法開!”杜浚怒然咆哮一聲,任由身軀跌落,神態瘋狂,隨著他的喝聲,溶洞中轟隆震盪起來,其中的所有陣勢在這一刻,全部引動了。
    虛空,數十個陣靈凝現而出,咆哮著迎向了玄天長老的神念,狠狠的撞在了上,轟轟轟,響聲不斷,陣靈崩析大半,而玄天長老的神念也轟然回歸而去。
    杜浚方才並未聽到茹青的鄙夷的話語!
    此刻他面色瘋狂,或許在他的心中,對中原,對茹青,總是難以擱置的!
    “給我開!”杜浚淩空頓住身勢,咆哮一聲。
    登時,溶洞在轟然中開始坍塌起來,其半空中的三片烏雲的旋轉之勢驀然急銳了起來,竟傳出了轟隆的雷鳴之聲!
第九章 神通破
    (第三更!求收藏,求紅票,明天接著爆!!)
    溶洞震盪崩塌,惹的眾人驚駭奔息,不時有迸濺的石塊轟然落下,密集的難以招架,將兩撥人打散開來。WWw、半空中的三片烏雲忽而黑光大漲,投射出三道黑光,在溶洞中各占一方。
    這黑光中好似有著莫大的吸扯之力,但凡被其照耀的落石登時被吸盡了黑雲中。
    在溶洞崩塌的同一刻,杜浚立刻向鬱香沖去,卻不想黑光打來,頃刻間將鬱香吸扯進入了‘問情’的黑雲中,杜浚咆哮一聲,縱身而上,想要將鬱香拉住,卻不想一塊巨石落下,遮住了他的去路。
    杜浚怒然一掌將巨石轟然拍碎,僅這一息的耽擱,郁香卻已然消失在了問情黑雲中了。
    幾乎就在同時,雨點般的落石中,那玄天長老面色不善,向杜浚而來,卻不想問情黑雲一掃,登時將他與勉強還跟隨在其後的五名鞏基修士吸入了問情黑雲中。
    剩下的茹青三人與六名魔宗的鞏基修士面色恐慌,在這溶洞好似天地崩毀之下,顯的異常的捂住,神念呼嘯而出,將落下的石頭擊得粉碎。
    茹青三人見鬱香被吸扯進了問情黑雲,登時臉色大變,那僧人毫不猶豫的縱身消失在了問情黑雲中,而那俗家男子幾經猶豫不絕之下,忽見那問道黑光掃來,面色巨變之下,來不及閃躲便消失在了問道黑雲中。
    倒是那茹青距離俗家男子甚遠,未曾被波及,面色陰晴之下,竟然縱身向蟲洞而去,卻在不想一塊百丈巨石驀然砸來。
    她面色一變,原本便受傷之下,此刻端是有些虛脫,見巨石砸來,神念所動,砰然將巨石打破,卻不想,就在此刻,又是數塊巨石雨點般砸來。
    “杜浚師兄救我!”此刻茹青傷勢之下,神念再難支撐,其神通更是難以祭出,抬眼一掃,便看到了一旁的杜浚,口中疾呼。
    杜浚目光一閃,先前他見茹青獨自而逃,便面色不喜,只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之上,他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縱身而上,隱殺轟然祭出。
    就在此刻,那問陣黑光掃來,籠罩了百丈方圓,將他與茹青,以及剩下的五個魔宗鞏基修士齊齊吸入其中!
    隨著眾人的各自被吸入黑雲中,溶洞漸漸的靜默下來,三片烏雲也是黑光一收,恢復了平靜。
    黑雲之中,卻是一副山清水秀的情景,杜浚被黑雲吸納進去,只覺得周身無比的濃稠,周圍傳來巨大的壓力,擠壓著他向未知的地方前進。
    少頃,他便覺身體一輕,複而急速墜下,舉目一掃,卻是來的了一處花園的上空!
    一聲驚呼傳來,卻是驚慌失措的茹青,杜浚臉色不喜的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扭身拉住了茹青的手,複而祭出幻將,將兩人托住了。
    “中原畢竟肥沃,天材地寶也甚多……以這茹青的靈根與悟性,卻也達到了鞏基期了!只是他們缺少的卻是歷練!”
    杜浚面色平淡,心中卻有許些的苦悶,想他父親乃是中原道家、當當的三十六洞天之一的府主,當年若是留在中原修行,此刻恐怕早就鞏基了。
    和中原相比,這荒州簡直就是窮鄉僻野。
    忽而半空中傳來幾聲壓抑的驚呼,這聲音一入耳,杜浚臉色不禁一變,回頭看去,赫然便是那五個鞏基修士此刻也被傳送到了這花園的半空!
    杜浚面色陰沉,片言不發,按著腳下的幻將,急速向下方的花園墜去,先前他一眼所見,這花園赫然便是由無數陣法凝現而出,只消進入其中,杜浚自有保命的法子。
    五名鞏基修士錯愕之後,已然注意到了杜浚,紛自面色冷淡,神念轟然襲向杜浚!
    “鬼老!”危機之下,杜浚拼命的加速墜下,心中急急的呼喚了鬼老一聲,誰知茹青一見此刻無名鞏基修士神念襲來,色變之下,竟然掙脫了杜浚的手掌,虛空踏出,周身神念環繞周全,整個人更是急速向下墜去。
    “杜浚不過是個練氣士,我還需獨自逃命,免得被他拖累!”茹青如是想道。
    杜浚面色冷淡,心中卻歎息了一聲,就在此刻,無名鞏基修士的神念轟然臨身,遽然之間,杜浚周身升騰出一層陰森的鬼氣,將數個鞏基修士的神念阻擋。


饒是如此,五個鞏基修士的萬頃神念之下,餘下的大威勢,也讓杜浚身軀一震,張口噴出一股熱血,身軀也轟然被甩向了花園中!

    花園中花草遍地,杜浚轟然落在其中,便有陣法凝現,呼嘯之中,疾風頓起,威勢巨大,如此之下,杜浚不及查看傷勢,猛然從地上翻身而起,雙腳原地連連踏動。
    疾風凝現,讓杜浚雙眸一縮,這風竟然是猩紅,散發著陣陣的腥臭的味道,此刻在呼嘯而來,籠罩了百丈範圍。
    就在疾風臨身的那一刻,杜浚身體恍然了一下,呼呼聲中,疾風無恙的穿過了他的身體,幾乎就在不同時,在杜浚的身後傳來一聲呼救:“杜浚師兄,我錯了……救我!”
    杜浚回頭一看,卻見在距離他身後不足百丈之地,茹青面色恐慌的望著距離她不足十丈的腥風,身軀顫抖著對杜浚連連求救。
    同時,半空中五個鞏基修士呼嘯而來,一見腥風登時齊齊變色,紛自駕著法寶,便想扭轉回到半空,不想,腥風驀然向上激蕩,霎時間便將五個鞏基修士彌漫在了其中。
    一聲聲慘呼,從腥風中傳出!
    腥風向上激蕩了一下,向茹青蔓延之勢登時一窒,旋即宛如潮水一般,蜂湧向了茹青!
    茹青不敢閃躲,道宗對陣法也所涉獵,此刻縱然是她學藝不精之下,也能看出這無盡的花園便是一個龐大而精緻的陣法凝成!
    這一刻,她心中不禁後悔甩了杜浚,念及方才溶洞中的一切,杜浚分明精通陣法!
    杜浚稍作遲疑,那茹青驚駭的面容恍然間,好似變成了一個幼女的摸樣,脆生生的叫著他‘浚哥哥’,歎息一聲,杜浚一步踏出,便來到了茹青身側,拉住她,再一步,便脫離了腥風的範疇中。
    “轟!”一聲巨響由腥風中傳來,腥風激蕩之下,轟然崩析消弭而去。
    杜浚抬眼看去,半空中,五個鞏基修士狼狽不堪,頭頂之上,各自的神通顯現,才將這腥風擊潰。
    腥風一散,花園中徒然生出了莫大的吸力,將無名鞏基修士措不及防之下,拉入了花園之中,陣法再開,片片腥風呼嘯而起,無數的落石憑空而顯,更有道道雷霆,蜿蜒劈啪作響,這一切莫不是轟向了五個鞏基修士!
    五個鞏基修士紛自色變,神通祭出,卻是兩個喚風神通,此神通一出,登時陰風陣陣,有鬼氣彌漫,乃是地府陰風!
    亦有一個血川身通,神通一出,紅雲滾滾,煞氣逼人,無數小兒怪叫而出。
    卻還有兩個毒火神通,此神通方現,百丈之內,虛空中徒然凝出朵朵黑色的鬼火,有聲聲鬼笑傳來,好不詭異!
    神通一術,種類繁多,但是多是前人留下的種類,後人再自行感悟,這就好比傳承,又仿若是,前人創造出一種嶄新的神通,在這世間開墾出一條路來,方便了後來之人。
    若是想,自行感悟出一個世間還未出現的神通,所花費的精力,恐怕難以言表,還需有結丹以上的修為才可。
    而神通不同於法術的便是,神通可以隨著修士修為的遞增,而增大威力,更可以物祭煉神通,便如同那鬼穀散主的九朵烏雲神通,其實不過是血河神通,在他假丹期的時候,採摘了蒼穹上的雲朵,祭煉之下,產生的異種神通!
    也即是說,在不創造出新神通的情況之下,感悟前人已開採出的神通,雖然前期一般,但是到了後期,卻可以自行祭煉,改造!
    眼下,無名鞏基修士雖然神通浩大,卻也是才感悟出不久,此刻在陣法的攻勢之下,苦苦支撐。
    “轟!”花園之中,轟鳴之中有浩大無比的威壓蜂湧而出!
    陣法中,好似有咆哮傳出,旋即,無數的陣靈凝現,個個神態瘋狂,好似那洪荒野人一般,十丈的大的身軀,踏步之間,沖向了五名鞏基修士!
    “我等崩潰了各自的神通,或可有一線生機!”一個魔宗的鞏基修士色變之下,咬牙說道:“神通崩潰了,以後還可感悟!”
    此言一出,剩下的四個鞏基修士面色陰晴之下,也是艱難的點點頭,五人便不再遲疑,瘋狂的大叫一聲,各自的神通轟然崩析!
    杜浚攜著茹青,見狀不禁神色一動,鞏基修士之所以在練氣士中無敵,一則是神念,二則便是神通之術!此刻無名鞏基修士破了各自的神通之後,只剩神念了!
    而鞏基修士的須彌袋中所存放的物件,對於一個練氣士來說,有著莫大的誘惑!
    半空中,轟鳴之中,百丈血河崩析之下,僅剩的幾個小兒慘一聲,化為漫天血霧;兩個毒火神通也是轟然崩塌,其毒火更是炸開,旋即收縮成了一團!
    剩下的兩個喚風神通也是第一時間崩析了,且崩析之下,無盡的陰風怒吼,好似來著陰曹地府一般。
    五個神通轟然崩析,各自收縮在一起,凝聚威勢,驀然五個崩析神通轟然炸開,形成了一股驚天地動地的浪潮,四下蕩去。
    在這浪潮中,天地變色,整個花園劇烈的震動,空氣更是在一瞬間被蒸發殆盡,留下的只有虛無一般的真空!
    無數的陣靈被這股氣浪湮滅在其中,無數整個在轟鳴聲中崩析,這浪潮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杜浚面色微變,拉住茹青,急身後退!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之後,花園中一地的焦黑,花草莫不是化為飛灰,無數的陣靈更是一時間消弭而去,陣法不再!
    杜浚身前,數道鬼氣彌漫而出,夾帶著茹青的神念,堪堪*住了那瘋狂的氣浪!
    此刻沒有了陣法,五個鞏基修士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千丈之外的杜浚,雖然已然是重傷之下,只是若不將杜浚兩人除去,他們心中不安。
    當即,五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縱身向杜浚而去。
    杜浚面色冷峻,雙眸陰沉,身旁的茹青更是嚇的面色慘白,眼下杜浚只是化意小境,而茹青雖然是鞏基期,還保有神通,但是在五個鞏基修士的齊齊攻擊之下,兩人恐怕難以支撐!
    杜浚冷哼一聲,便要祭出眾多法寶拼命!
    誰知,就在這時,一道莫名的光彩,忽而從虛空中凝現而出,落在了狼藉的花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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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問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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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流光從虛空迸發而出,落在了狼藉的花園中,這流光好似從那冥冥而來,就這麼虛空凝現而出,好似一道雷霆一般。wWw
    焦黑的花園在流光落下的一刻,地面上的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帶而取之的是黃色的肥沃的土地,黃色的土地上,那些化為飛灰的植被竟然再次生長出來,也就是幾息的時間,花草再次濃郁起來,陣法轟然降臨!
    從杜浚而來的五個鞏基修士臉色大變,唯恐觸及到這才凝現的陣法,當下急急的頓足在半空,只是等了片刻,這花草卻已然安詳!
    “迷陣!”杜浚目光波動了一下,一掃花園中此刻的陣法,卻見此刻陣法迥然不同於方才的攻陣,竟然變成了迷陣!
    “天助我也!”
    杜浚抬頭,望向五個鞏基修士方向,卻愕然的發現,在他前方的虛空中,毫無一人!這一發變故,不禁讓他有些錯愕。
    旋即,杜浚明悟過來,此刻並非那五個鞏基修士消失,而是被迷陣所遮掩了,在他看不到對方的同時,五個鞏基修士同樣也看不到他!
    這便是迷陣,看似安詳寧靜,卻不知,若是被困在其中,便會在這安詳的歲月中耗盡壽元!
    “這迷陣我也只是一知半曉,此前所遇到的不過是封陣與攻陣,此刻卻還要精研一下!”
    杜浚目光閃爍的盯著腳下的迷陣,片刻之後,心神已然沉靜在其中,這一過便是數日之久。
    在這數日中,茹青面色變幻,心中好不掙扎,只是在這迷陣中,追隨在杜浚的身側,或可還有一線生機。
    呼呼五日的時光流逝,杜浚面色沉思,忽而踏前一步,複而他抬頭一掃,方才一步之下,他的視線好似寬越了一些.
    又是五日,在茹青面色不耐的時候,杜浚遽然而動,連連踏出數步,陣法安靜,十日之下,他卻是稍微摸索到這迷陣的一絲玄機了!
    抬眼向前方看去,數百丈之外,五個鞏基修士的身影已然依稀可見,杜浚冷笑一聲,續而再次沉靜在了陣法之中!
    如此又過了足足一個月,杜浚雙眼驀然迸射兩道精光,回身對那茹青說道:“在此等我,莫要亂走!”
    說罷,畫地為牢一動,腳下踏動之間,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茹青張口欲說,卻驀然發現杜浚已然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不禁氣惱的跺跺腳,暗道:“等了一個多月,等到的卻是他去自行送死,想他不過是個練氣士,縱然精通此陣法,恐怕也難以抵禦五個鞏基修士!”
    她歎息一聲,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想死在這鬼地方!”
    迷陣中,杜浚幾步踏出,便已然來到了五個鞏基修士的不遠處,此刻他雖然能清晰的看到五個鞏基修士,但是對方卻看不到他!
    他面色冷峻,淡然的一掃五個鞏基修士,卻見昔日在木船上用神念禁錮他的那人赫然便其中,露出一個冷笑,將幻將祭出,化為一丈方形的一張,平鋪在了地上。
    “此刻若是能將這五個鞏基修士分散開來,逐個擊殺,卻是容易些,只是這迷陣奧妙非常,卻非那溶洞中的陣法,是我可以操控的!”
    杜浚面色一肅,步入幻將之上,雙腳便開始踏動起來,足足踏出數百步,他才停息下來,將幻將祭到半空,但見其上無數的紫色腳印錯綜複雜!
    “化!”杜浚輕喝一聲,聲音之中,幻將之上的無數腳印驀然融合在了一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之色腳印,而幻將的是一陣扭動,化作同樣大小的一個腳印。
    這一刻,畫地為牢所凝聚的那個巨大腳印便是幻將的器靈!
    “鬼老雖然寄身在幻將中,卻不是其器靈!若是幻將能有幻獸做器靈,威力必會增大數倍,看來來日我還需去找尋那趙浮兒!”
    杜浚目光一凝,面色變的冷峻,查看了一下腰間的須彌袋,果然那旗幟已然劇烈的掙扎著,略做沉吟,杜浚將鎮壓旗幟的元氣散去,但見須彌袋一個激蕩,旗幟已然自行飛出,其上煞氣彌漫,作勢便向遠方而去。
    冷哼一聲,杜浚探手淩空一抓,元氣轟然宣洩而出,化為一個巨大的手掌,將旗幟抓在了其中,這旗幟雖然有撼天只能,怎奈其中還留有杜浚的一絲氣息,難以真正的對抗杜浚。
    被元氣手掌抓住之後,旗幟劇烈的掙扎起來,其器靈鬼頭幾欲掙脫出來。
    “眼下,你若是幫我斬殺了這五個鞏基修士,隨你要去哪裡,我再不阻攔!”杜浚望著半空的旗幟,淡然說道。
    旗幟驀然一窒,其上的鬼頭霍然凝出,煞氣蒸騰的望了杜浚一眼,竟然點點頭。
    杜浚望了鬼頭一眼,祭出震將,一步踏出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不遠處五個鞏基修士面色陰沉,一個月來,他們不時走動,非但沒有走出這迷陣,還幾次差點走散。此刻,他們幾人盤膝坐下,神念佈滿四周,以防有變,心中更是期盼那玄天長老或可來救。
    忽而,一道人影驀然從他們的神念之中一閃而過,將五人驚的從地上驀然站起,神念瘋狂而動,卻未有絲毫的人影。
    靜默了片刻,五人面色陰沉,剛要再次坐下,卻愕然的發現,神念之中,不知道何時竟然站立著一個人!五人當下錯愕的望去,便看到了杜浚!
    杜浚面色嘲弄的望著五個鞏基修士,身前有一隻吼牛器靈凝現,露出一個冷笑,他一拍身前的吼牛器靈,吼牛器靈登時對著五個鞏基修士爆吼一聲!
    這一聲挑釁的意味頗多。
    五人大怒,神念鎖定杜浚之下,紛自向杜浚襲去,在他們看來,只消是神念鎖定了杜浚,便不會迷失在陣法中!
    杜浚目的達到,好不停息扭身便走,身影立刻消失在了陣法之中,只是那五個鞏基修士的神念卻牢牢的鎖定著他!
    追逃之間,杜浚兜兜轉轉,身形驀然一頓,在其後方,隱藏的幻將轟然閃現而出,化為巨大的之色腳印,在五個鞏基修士措不及防之下,將其中一人轟的粉碎!
    剩餘的四個鞏基修士色變之下驚呼不已,同伴之死,卻激起他們心中的怒火,立刻加快身形,向杜浚襲去。
    杜浚面色冷峻,望著襲來的四個鞏基修士,轉頭消失在了陣法中。
    半柱香的時間中,四個鞏基修士心中的怒火中燒,其間幾次欲要追上杜浚,每每被杜浚身形一轉的逃離而去。
    卻在此刻,他們神念中的杜浚身形忽而又是一頓,頓時將他們驚駭的停息去勢,防備起來。
    前方不遠處,鬼頭懸飛在杜浚面前,杜浚目光一閃,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上的四片葉子中的兩片轟然崩析,化作澎湃的生機湧入了鬼頭之中。
    鬼頭得此浩瀚的生機,煞氣登時大盛,口中的四顆獠牙登時凝實起來,不但如此,還有兩顆獠牙生長了出來!
    “佈陣!”杜浚大袖一甩,召來幻將,卻又在其上連踏數百步!
    鬼頭口中的六顆獠牙脫出,碎裂,化作陣法,凝出了那虛幻的人影!
    後方,四個鞏基修士等了片刻,並沒有絲毫的異動,以為杜浚再戲弄他們,不禁大怒,更有一名鞏基修士說道:“那人雖然精通陣法,卻只是個練氣士而已,想來方才的一擊,已然是他所有的積攢了!”
    四人不再遲疑,立刻憑著神念所指,縱身而上,越過十丈,已然依稀看到了杜浚的身影,但見杜浚面色寧靜的站立在哪裡,嘲弄的望著他們,四人以鞏基修士之尊、不禁大怒,怒喝一聲,瘋狂的撲上。
    卻不想,等待他們的是一個丈許的手指,手指憑空凝現,好似一座巨大的山嶽般凝現而出,狠狠的點向了他們,還未降臨,其浩大的威壓已然撲面而來。
    四人色變,恐慌的四下閃躲,卻依舊有兩人在此一擊之下,身軀轟然崩析!
    就在剩下的兩人驚慌閃躲的時候,卻聽杜浚冷哼一聲,那紫色的腳印再次轟然襲來,其中一人色變之下,竟然一把拉住了同伴,拋向了腳印。
    轟然聲中,又是一名鞏基修士身死!
    杜浚冷漠的看了那僅存的一個鞏基修士,轉身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他,他這是在圈獵!”僅剩的一名鞏基修士面色驚慌的望著一地的殘肢,這一刻,他再也拿不出鞏基修士的尊嚴了!
    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懼!
    他神念鎖定杜浚,卻發現杜浚在緩緩的靠近他,登時讓他心中一顫,此一刻,在他的心中,杜浚、不再是一個鞏基修士,而是一個煞星!
    “你到底想要什麼?”他癲狂的呼叫著。
    陣法中,傳來杜浚的一聲冷哼:“你們的命!”
    “你放過,放過我,你想要什麼,神通?法寶?丹藥?我統統都能給你!”僅剩的一名鞏基修士此刻驚駭若死,或許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同伴一個一個死在身旁,卻無力阻擋死亡的來臨,那種滋味,足以讓一個鞏基修士道心不穩!
    陣法靜默,片刻,一個腳印轟然襲來,鞏基修士神態慌張,下意識的便向一旁閃躲而去,神念瘋狂的收攏在一起,轟然襲向腳印,!
    一個拳頭忽而從陣法中探出,迎著鞏基修士的身勢,帶著濃郁的殺機轟來,在他措不及防之下,落了他的身上!
    死亡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個腳印在他神念之下,轟然破碎,而且那腳印不是紫色,而是黃色的!
    杜浚從陣法中凝現而出,將被打散的幻將凝聚在一切,收入須彌袋中,再看旗幟已然獨自而去,不禁讓他有些歎息。
    之後,杜浚將五個鞏基修士的須彌袋收起,喚出鬼老便詢問起出陣之道。
第十一章 鞏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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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杜浚惋惜的是無名鞏基修士的生機和修為、他並沒有時機吸納,方才一連串的擊殺之中,卻是沒有留下一絲的機遇。wwW,
    且,他不敢,唯恐那鞏基期浩瀚如海的元氣會將他撐爆!
    據鬼老說,此處花園有一個隱藏的陣眼所在,因此這花園才會重生!
    如此,杜浚當即就地坐下,在鬼老的指點之下,開始參悟這陣法,鬼老有話說出,當杜浚能夠在虛空中看到那隱藏的陣眼之時,便是他脫離此處的時候。
    杜浚這一坐,便不知歲月流轉,一日、兩日、三日……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足足半年的時間流逝而過!
    歲月之下,男子的身體上,有塵土落下。
    一日,杜浚驀然睜開了雙眼,一雙眸子好似能夠看破虛空一般,他仰首望向虛空,所看到的只是虛無,他並不放棄,凝視片刻之後,漸漸的虛空中有一件物件凝現!
    這一看便是數日,虛空中那物件逐漸的凝視,杜浚所見,那居然是一個方圓十丈大小的巨石結晶!就好似那琉璃一般,褶褶生輝,通體晶瑩!
    望著這山石結晶,杜浚心中一動,不待他有何作勢,丹田中的骨逆便自行飛出,來到那結晶之前,白芒湧動之下,將巨大的結晶籠罩在其中。
    片刻之後,轟隆之聲中,白芒崩析,骨逆展現,而那結晶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股宛如山嶽一般的氣勢從骨逆之上宣洩而出,透達千丈,久久不息,其上艮卦更是閃現出刺眼的白芒,白芒中,那邪魔的一絲殘念不時閃現!
    杜浚一探手,骨逆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凝目望著手中的骨逆,這一刻杜浚明悟了,暗道:“原來先前不能窺探這骨逆艮卦,並非我修為淺薄,而是這艮卦並未完全開啟!”
    他元氣渡入艮卦中,少頃,忽而雙眼精光迸射,霍然長身而起,仰天大笑,口中說道:“原來是這樣,竟然這般神通!”
    “到底是什麼神通?”一旁的鬼老此刻急聲問道。
    “儲納天下一切事物,可禁錮鎮壓!”杜浚淡然一聲,轉身消失在陣法中。
    鬼老錯愕,喃喃道:“這豈不是說,可以將生人存入其中,遇到難以抵禦的敵人,還可以鎮壓到其中……這骨逆太逆天了……”
    他驀然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叫道:“這僅僅才是骨逆上的兩卦……還有六卦未開呢!這簡直就是欺負人!”
    ※※※


杜浚來到先前茹青所在的地方,卻發現少女已然不在原地了,不禁讓他眉頭一蹙,旋即舉目一掃,此刻他盡得此地陣法之道,不多時便看到了數百丈之外的茹青了。

    在杜浚離去之後,茹青心中便開始打鼓,強然耐心的等了一個月,心中便認定杜浚已然身死,不禁暗罵杜浚逞能,連帶著她也落入了險境。
    這般之下,她試探著想要找到迷陣的陣眼所在,將之毀去,卻不想深陷在了這陣法之中。
    杜浚面色陰沉,一步邁出,便到了茹青的身側,冷聲說道:“走吧!”
    茹青突聞人聲,聲色大驚,猛然站起,杜浚面容入目,端是讓她驚駭錯愕的難以說出話來,生硬的憋出一句:“你將他們全殺了?”
    杜浚點點頭,片言不凡,雙手掐出幾個陣決,便見半空的虛空驀然一怔扭動,不多時一個黑色的風眼便凝現而出。
    “這不可能,你是再騙我吧,沒關係,縱然你這些時日只是躲藏了,我也不會嘲笑你的!”茹青望著化意修為的杜浚,心中莫名有了高出一等的優勝之感。
    她此刻心中暗道:“唉,昔日他欲要將五個鞏基修士斬殺,此刻卻沒有死,一定是躲藏了起來,此刻有怕我嘲笑……唉,當日我忘了隨他同去了,以我鞏基中期的修為,傷勢痊癒之下,收拾幾個破了神通的鞏基修士,倒也不難!”
    杜浚見她面色,便將她此刻的心思猜了大半,此刻面色陰沉,卻片言不發,一步便踏入了那風眼之中,風眼扭動幾下,再看,他已然消失了。
    “卻是惱羞成怒了,哼,既然入了魔宗,背離大道,杜浚這般的行事,卻是讓人不齒,若有機會,我定當為戴真人清理門戶!”茹青見杜浚絲毫不理會她,臉色變的難看,四下一掃,孤零零的一人,不禁膽怯,忙不迭的進入了風眼中。
    過了風眼,卻是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宛如溶洞般的石室。
    杜浚面色冷淡,抬眼一掃這石室,但見其中除了一面屏風之外,別無他物。杜浚皺著眉頭,來到屏風前,見這屏風寬達數十丈,其後卻不知道隱藏著些什麼。
    忽而,杜浚雙眸一凝,一道靈光閃過腦海,讓他身軀為之一震,面前的這屏風,竟然和情塚之中的屏風的氣息一般無二!
    “屏風後,你若是真有機緣,可保你鞏基!”鬼老浮現,面色傷痛,好似一到此地,引起了他心中莫大的悲傷。
    杜浚目光一閃,片言不發,向那屏風之後而去。
    遠處,茹青踏出風眼,隨著她的到來,風眼轟然消散了。
    幾乎同時,石室中傳來幾聲幾乎,杜浚霍然看去,卻見石室中再次有一個風眼凝現,旋即幾條影人從中跌出,卻是鬱香和那僧人,兩人神色驚慌,一旦脫離的風眼,便立刻縱身向杜浚而來。
    “茹青快過來!”鬱香見茹青靜立在那風眼不遠處,立刻喝了一聲。
    茹青對於危機的反應極為敏捷,在鬱香話音剛落的時候,她依然縱身向鬱香而去。
    就在三人堪堪來到杜浚身側的時候,遠處的風眼中卻又是一人沖出,神態猙獰狂怒,卻是那玄陰長老,這玄陰長老一掃石室,怒吼一聲,便向杜浚等人奔來!
    “鬼老!”面對一個化神期的修士,杜浚不敢托大,立刻將失神中的鬼老喚醒。
    鬼老此刻心情沮喪,渾身不爽,頓時冷哼一聲,玄天長老登時在哼聲中身體一顫,驚駭的停下,驚疑的望著杜浚。
    此一刻,縱然是癡望著的鬱香,也不禁一愣,以化意修為,生生駭退了一個化神神通者,這簡直好似一個嬰兒打到了一個成人一般,讓人難以置信。
    杜浚面色陰沉,看了鬱香一眼,雙眸莫名而複雜,片言不發,縱身向屏風後而去。
    忽而鬱香一聲驚呼,杜浚心中一突,立刻望去,卻見石室中又是一個風眼凝現,那俗世大半的青年從中跌落而出,姿態狼狽,臉色憔悴,不顧眾人,狂吼一聲:“我道心破了!”
    杜浚冷笑一聲,正待離去,卻見玄陰長老猙獰一笑,周身黑霧轟然湧現,襲向俗家青年,杜浚原本不願理會,怎奈鬱香卻驚呼一聲,旋即哀求的望著杜浚。
    鬼老歎息一聲,鬼手一探,憑空凝出一個碩大的黑色鬼手,一把將那俗世男子抓了過來。
    杜浚在不滯留,呼嘯向著屏風而去。
    鬱香幾人面色遲疑,但見遠處的玄天長老驚怒的望著他們,不敢在耽擱,當即駕著俗家男子,追向杜浚。
    屏風之後。
    杜浚抬眼一掃,卻見有一個石桌,石桌之上放著一個玉盒,而那旗幟此刻赫然懸飛在玉盒之上!
    扭頭看了一眼頓空而來的鬱香四人,杜浚不再遲疑,一步來到石桌旁,探手向那玉盒抓去,同時,他的耳旁好似響起了鬼老一聲悲傷深深的歎息。
    就在杜浚的手掌堪堪抓到玉盒的同時,忽而一件魂品近戰法寶呼嘯砸來,杜浚面色一變,立刻縱身急退數丈,面色陰沉的望著不遠處的茹青。
    郁香四人紛自在杜浚不遠處停滯身形,鬱香一臉複雜的望著杜浚,許久問道:“真的是你麼?”
    杜浚沉默,片刻點點頭。
    鬱香慘笑,此情此景,兩人當如何處之?
    “你為何沒死?你為何要入魔宗?”
    鬱香如是說道:“你,還不如死去……”
    杜浚沉默。
    僧人道聲佛號,垂目不語。而那俗家男子卻在第一時間望向了石桌,貪婪的望著那玉盒。
    茹青看了俗家男子一眼,忽而上前一步,道:“師姐何須和他廢話,他既然叛離了大道,此刻當斬殺!”
    一陣低沉的笑聲忽而從杜浚的口中傳出,笑聲淒曆,複而變的怨憎,他霍然抬頭望著面前的數人,道:“叛離大道?你可知道便是你口中的道,逼的我家破人亡,你可知道我在這魔宗過的是什麼日子?”
    話語中,他步步逼近茹青,面色淒厲,氣勢一時無兩,卻是將茹青駭的步步後退。
    驀然,他暴喝一聲:“你當誰願入這魔宗!若不是中原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心中沒有容人之心,將我逼入這荒州中,我願意入這魔宗麼?”
    這咋喝來的突然,將鬱香噔噔駭的連退數步。
    “眼下,這石臺上的玉盒,我要定了,那個若敢阻攔,我必殺之,若是不信,端可上來一試!”
    男子傲然而立,狂言頓出!
    這一刻,茹青的話語將男子深埋在心中的那股仇恨喚醒了!
    鬱香身軀一顫,她咬著下唇,顫聲問道:“若我阻攔呢?”
    “你也要阻攔我麼?”杜浚喃語一聲,道:“你也看不起我麼?”
    鬱香張口欲說,她想告訴男子,她並沒有看不起他,只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一聲艱難的話語:“我不能讓得到那玉盒……只因為,你是魔宗之人!”
    杜浚狂然大笑,忽而一步踏向石桌,口中說道:“好,你我以往的恩情一筆勾銷,此刻無論是誰,若敢阻攔,我定將其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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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燕竹給我出來
    (第四更!!吼!!收藏還差十多個便突破四百了,眾道友助我!!若是能達到四百二十個,還加更!!)
    趙浮兒一眾人哄然大笑,趙浮兒的更是恥笑道:“縱然你有了天大的機遇,眼下不過是鞏基初期的修為,也敢口出狂言?”
    “當真是什麼角色都敢冒犯我玄天戰門!”那鞏基中期的修為一臉的陰沉,上前一步,道:“今日我便要于戰門立威!”
    話說中,他頭頂之上更是浮現一道百丈雷霆,黑色的巨雷蜿蜒在半空,聲勢巨大,好似有開天闢地之能!
    杜浚此刻一見到趙浮兒,不禁想起了當日鬼花山她打碎戴真人墓碑的事情來,此刻哪裡肯多說,冷哼,探手虛空一拍!
    轟!
    狂風乍起,呼嘯不知,天地間都為之色變!
    杜浚丹田中澎湃的元氣瘋狂轉動,他手掌之中形成了一個虛幻的風眼,極小,他冷峻,將這風眼甩手拋向那鞏基中期修士頭頂之上的風眼。wWw
    鞏基中期修士暴喝一聲,頭頂之上的風眼驀然而動,轟隆之中,襲向杜浚。
    和這百丈雷霆相比,那風眼極小,就在堪堪與雷霆相撞的時候,這風眼無限放大,一下子竟然將這雷霆吞噬了!
    ‘哢哢哢’幾聲脆響從風眼中傳出,卻是風眼瘋狂轉動之中,竟然生生將雷霆碾碎!破碎的雷霆化為無數細密的電流奔息在風眼周圍!
    一時間,這化為數百丈的風眼氣勢滔天,帶著周身數不盡的微小閃電,轟隆襲向趙浮兒一眾。
    “噗”幾乎就在風眼碾碎雷霆的同一刻,那鞏基中期的修士面色一紅,身軀一顫之下,噴出一口熱血,續而縱身急退,驚駭的望著杜浚!
    一眾練氣士更是面色大變,紛紛拼命急退,莫不是面色驚駭的望著那轟隆而來的旋風!
    “這人竟然一舉破除了大師哥的神通!”剩餘的兩個鞏基修士臉色巨變,更是不及說話,上前架住那鞏基中期修為,駕著法寶急身後退!
    杜浚冷眼相望,忽而一步踏出,身體一恍,便出現在了眾人退路之上,面色陰沉的望著駭然停息的眾人,他道:“幻獸!”
    “大膽!”三個鞏基修為立刻縱身來到趙浮兒身前,面色驚恐,卻依舊強撐的望著杜浚!
    這一刻,他們連神通都不敢祭出!
    杜浚冷笑一聲,不再廢話,抬手間,一股大力憑空凝現,破開三個鞏基修士,將趙浮兒擒到身前,探手將趙浮兒的須彌袋拿在手中!
    “你毀我生父墓碑,死!”
    杜浚冷然說道,這話語好似擊打在趙浮兒的身上一般,讓她身軀連連顫抖,更是連連吐出數口鮮血!
    就在此刻,從遙遙的天際,一股磅礴的氣勢轟然而來,襲向杜浚!
    “是門主!還有首席!”
    一群練氣士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紛自叫道。
    杜浚面色一變,回身一看,便見在萬丈之外,兩道流光呼嘯而來,其中一道竟有化神中期的修為!此刻更是將那鞏基後期的修士遙遙甩在身後,一馬當先的向杜浚而來!
    杜浚面色陰沉,此刻那化神中期修士的神念群山一般轟隆撞來,眼見便要撞在他的身上!
    他目光一閃,暴喝一聲,神念所動之下,趙浮兒的身軀轟然破碎!
    同時,那化神中期修士的神念轟然撞來,杜浚霍然回身,神念一動,那玄天長老的木船轟隆祭出,漲大千丈,擋在了神念之前!
    “是長老的法寶!”一眾練氣士驚然叫道。
    杜浚趁著此時機,狂退數千丈,去勢不止,神念一掃,將那木船收回了,續而整個人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盡頭!
    幾乎他前腳離去,那化神中期修為的修士便來到了他先前所在之地,面色陰冷至極,望著杜浚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少頃,那被落在後方的鞏基後期修士趕來,面色悲痛,嘶聲大叫:“妹妹!”
    他作勢便要向杜浚追去,卻被那化神中期的修士攔住,說道:“那人雖然只是鞏基初期,但是修為卻詭異的很,趙焰你貴為戰門首席,不可冒險!”
    說著他探手在虛空一按,將趙浮兒的魂魄喚出,也不去看趙浮兒一副驚駭的摸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趙浮兒的魂魄強然鎮定,當下將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是個散修而已!”化神中期修士陰森說道:“趙焰,你且去玄陰附近,將那絕品靈根搶來,來日再報不完,以玄天戰門數百人,還殺不了一個鞏基期的散修?”
    ※※※
    玄陰。
    “燕竹,你給我出來!”
    一聲怒喝響徹在原本寂靜的玄陰之中,聲音久久不息!
    千丈高空,杜浚面色陰沉,腳下的殺將黑雲蒸騰數百丈!他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的悲痛,卻又怒喝道:“燕竹,我今日便要替葉飛報仇!”
    兩聲暴喝之下,玄陰三脈中的弟子紛自遁空而起,個個臉色好奇,只是當他們看到殺雲中的杜浚之時,不進駭然驚道:“鞏基,鬼谷杜浚不但活著回來了,還達到了鞏基初期!”
    這時,一道紅光從鬼蕩山脈激射而出,在半空中一斂,顯出燕竹的真身,他一臉淡然的望了杜浚一眼,淡然說道:“哦,鞏基了,我說怎麼能有如此聲勢呢?”
    “不過鞏基初期而已,祖爺爺殺了他!”下方遙遙傳來一聲話語,卻是那燕婉兒此刻遁到半空,抬首相看!
    燕竹淡然而笑,溺愛的望了一眼燕婉兒,道:“婉兒莫急。”說罷,他抬頭看了杜浚一眼,道:“我念在同門之下,你修為不易,便給你一個機會……”
    此刻,三道流光紛自從鬼穀、鬼蕩、刺白三脈中遁飛而來,卻是三脈的散主,在其身後,是密密麻麻的一眾玄陰弟子向隨,那鬼蕩首席和宮清亦在其中!
    “他鞏基了……”鬼蕩首席望著千丈高空中的杜浚,言語中帶著絲絲的羡慕。
    宮清則是一臉擔憂的望著杜浚。
    他們一眾弟子遁入五百丈半空,便停滯了身形,嘩啦圍成一圈,將高空中的杜浚與燕竹圍在其中。而三脈散主卻遁入六百張,分散而立在各自門下弟子的上空。
    “杜浚,報仇之事著急不可啊!”鬼穀散主一見杜浚此刻鞏基,心中大喜,卻又見杜浚只是初期,哪裡是燕竹的對手,若是死在了燕竹手中,可如何是好?
    “杜浚,你當真要在今日搶奪玄陰首席之位?”
    鬼蕩山峰中,玄陰首席波瀾不驚的聲音傳出!
    高空中,杜浚點點頭,道:“今日,我便要為我那屈死的兄弟報仇!”
    “好!”玄陰首席旋即靜默了下來。
    燕竹聞聽的話語,不禁失笑,接著方才未說完的話語:“你若能在手中撐過十息,我便不殺你!”
    杜浚驀然大笑起來,一掃下方的數千玄陰弟子,狂然說道:“你若能在我手中撐過一息不死,我便不殺你!”
    (杜浚馬上就要離開玄陰了,所有的線索都要收線了,所以,容我想想,先發上來,眾道友先看著。)
第十七章 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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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能在手下撐過一息不死,我便放過你!”
    獨月當空,夜色淒迷,男子亦如之前般狂傲,如是說道!
    燕竹錯愕,鬼穀散主錯愕,刺白散主錯愕,鬼蕩散主錯愕,鬼蕩首席錯愕,下空,千百玄陰子弟錯愕。Www,
    唯有不變的,便是那鬼蕩少女,宮清一人,在男子狂言出口的之後,她一掃擔憂,有的卻是莫名的信任,仿佛便是男子說要將這天摘下來,她、也相信!
    靜默,場面一時靜默極了!
    足足半柱香的時間中,刺白、鬼蕩兩脈的弟子哄然大笑,好似聽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這笑是止不住的,好似不笑出來,便不能表達他們此刻的心情一般!
    “我沒聽錯吧,杜浚連這等話都說得出口!”
    一如既往般,燕竹在所有的六代以下的玄陰弟子中,都是一個不可逾越,不可褻瀆的、天神般的存在!
    “許是他這些年修煉的太過容易,便忍不住狂妄自大起來!”
    低空中,這些話語不止,一眾鬼谷弟子面色陰沉,不知是誰忽而喊了一聲:“赤魔首席,我相信你!”
    這一聲,只是鬼谷弟子在極度的壓抑中,爆發出來的,卻不想引起了無數的鬼谷弟子的附和,這些弟子紛自想到了那個誅殺鳴幹、斬殺公孫瀾,一路血腥走來的男子,這男子便是現今的鬼穀首席,昔日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鬼谷末代弟子!
    刺白散主失笑,鬼蕩散主失笑,燕竹失笑,燕竹故作歎息,他道:“何如如此狂躁?”
    那燕婉兒更是一臉不屑的望著杜浚,脆生說道:“好個恬不知恥的鬼穀首席,竟敢說出這等話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修為?”
    鬼穀散主錯愕之後,便是一臉的古怪,此刻聞聽燕婉兒的話語,勃然大怒,斥道:“閉嘴!”
    “你才閉嘴,我又不是你鬼谷的弟子,你管得著麼?”燕婉兒臉色掛不住,惱羞成怒,道:“就這杜浚就能坐上你們鬼穀首席,想來鬼穀這些年是越來越末敗了,想來我昔日不過殺了一個鬼谷末代弟子,一個鬼谷末代弟子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鬼穀散主大怒,作勢便要上前,卻見鬼蕩散主一下子來到了燕婉兒的身前,含笑莫名的望著的鬼穀散主!
    “殺!杜浚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把燕竹殺了,以後不要在回鬼穀了!”鬼穀散主大怒之下,無從宣洩,幾乎咆哮著對杜浚說道:“你今天若是能一振鬼穀之氣,來日你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得到,只管開口!”
    想來,鬼穀散主也是修煉了千年的老妖怪了,此刻動怒,卻是被鬼蕩散主莫名的笑容勾起了心中最不願提及的事情——鬼蕩散主那笑容分明就是譏諷與嘲笑,好似再說:“我在這裡,你敢麼?”
    “杜浚便是能和燕竹戰平分秋色,我便答應他一個條件如何,便是要取我性命,我也毫無異議!”鬼蕩散主淡然說道,好似有著天大的把握!
    杜浚對於這一切都置若罔聞,周身散發的這滔天的殺機,姿態狂傲的看了燕竹一眼,道:“半息,你祭出神通吧,半息之中,我若是不能破你神通,便當場自裁!”
    此話一出,所有的玄陰弟子都愣住了,便是狂也沒見過這麼狂的!
    便是鬼穀散主此刻,也是後悔了!
    燕竹姿態隨意,故作歎息,道:“我真看不出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說話,我真看不出你有高出鞏基初期半分的修為!”
    話語中,一抹紅光在他的頭頂之上慢慢凝現,少頃忽而暴漲千丈,血紅的忘川河,將昏暗的天空都遮掩住了,血光灑下,將下方的所有人的臉色都映襯的紅光滿面!
    這血河一出,登時將整個玄陰籠罩在其中!
    杜浚面色陰沉,驀然探手虛空一揮,轟隆一聲巨響響徹玄陰,這巨響不是來自杜浚,而是鬼穀中!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下方鬼穀‘回’字建築中,第四層此刻轟然崩塌大半,一道流光轟鳴而來,沖上虛空,被杜浚接住手中!
    紅纓長槍!
    杜浚長槍在手,祭出旗幟,探手抓來,一手旗幟,一手長槍,雙手驀然一合,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從他雙手之間爆出,轟轟隆隆的宛如行雷一般,震的眾人身體顫抖,震的山脈搖動,久久不散!
    續而,一團漆黑如墨的煞氣沖杜浚手中爆出,宛如驕陽一般炙熱,好似風卷黃沙一般席捲了整個玄陰,此一刻,玄陰之中遊蕩的魂魄莫不是驚駭若是!
    千丈空中,男子長髮激蕩在腦後,手中赫然握著一干旗幟,這旗幟呈現三角形,邊緣處破碎成布條狀,此刻激蕩在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滄桑。
    而那旗杆,赫然便是先前那長槍所化,槍頭猶在,紅纓懸掛,飄飛一尺,好似那情人的血染的長髮一般。
    杜浚二話不說,手握旗杆,大旗一揮,化為血色的旗幟激蕩之間‘啪啪’作響,‘吼’一聲咆哮從旗幟中傳出,震人心魄。
    便在這期間,一條漆黑粗壯的腿從旗幟中探了出來,續而整個身軀從旗幟中走出,竟然是一個丈許的魂魄,此魂魄與那些魂修不同,粗壯的身軀盡顯蠻野之氣。
    它手臂垂搭在膝蓋,深黑的指甲長達半尺,五毛髮,身上破爛的衣衫並不能遮掩它暴起的肌肉,巨手投足之間,莫不是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在它的口中,有六顆獠牙!
    合併之後的旗幟器靈,便是尋常的獠牙之數,也達到了六顆!
    一十八顆之下,有橫掃鞏基的威勢,此刻六顆,獨戰燕竹,卻稍顯不足!
    燕竹也只是臉色微變,輕哼一聲,頭頂之上的血河血光暴漲,無限縮小,最終一個百丈小兒搗破紅光,踏入虛空,猙獰的望著杜浚!
    杜浚片言不語,抬手又是對著鬼王內穀一揮,便聽一聲淒厲而歡喜的叫聲從內谷中傳來,續而一條人影驀然從內穀中騰空而起,來到了杜浚身旁,甩手拋給杜浚一個須彌袋!
    接過須彌袋,杜浚將其中的屍蠱盡數取出,一把塞入了旗幟器靈口中,喝道:“給我破了他!”
    旗幟器靈吞噬了眾多的屍蠱,氣勢暴漲,口中更是連連生長出二十顆獠牙!獠牙脫飛,破碎,陣法凝出,轟隆之中,虛幻人影一步踏入虛空,絲毫也不遲疑,探出手指,對著那血紅小兒點去!
    小兒淒厲大叫,身體扭動之間,卻好似被禁錮了一般,竟然動彈不得!
    那宛如山嶽一般的手指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之下,狠狠的點在了小兒的額頭之上,但聞轟隆一聲,地動山搖,好似天地破碎一般,那小兒轟然破碎!
    半息!
    燕竹的神通,在這一指之下,竟連半息也沒有支撐!
    場面再次寂靜!
    所有人,所有人,包括三脈的散主,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望著千丈之上,那長髮亂舞,宛如妖魔一般的男子,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股窒息!
    這一刻,他們便是呼吸都好似停滯了!
    這一刻,他們望著頭頂之上的男子,心中好似壓著一座大山一般,很壓抑!
    刺白首席愣住了,僵住了,此刻,他心中激蕩之下,說不出一個字來;鬼蕩首席駭住了,驚住了,瞪大雙眼,再揉揉雙眼,所看到的,卻依舊是煞氣滔天的男子,以及面色慘白的燕竹!
    鬼蕩散主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先前許願在先,此刻如何才好?
    鬼穀散主愣住了,錯愕了,旋即他笑了,這笑的好不瘋狂,好不痛快,他放聲說道:“杜浚,這天大的人情……來日我以假丹修為許下,若有一朝你用得著我,我必定不能推辭!”
    這不但是一個假丹修士的許諾,還是一個未來的玄陰掌門的諾言,這一諾,當值百萬靈玉,千萬黃金!
    一眾玄陰弟子靜默了,便是鬼谷弟子,便是鬼蕩弟子,此刻也是片言不發,縱然他們先前有萬般的不敢相信,但是心中的驚駭過,那鬼穀首席,那玄陰首席,那赤魔居士,那名為杜浚的男子,必然才能為他們心中一個永不可磨滅的傳說。
    是的,傳說!一個修行不足十五年,便徹底的擊敗了玄陰首席,這一路血腥而來,當為傳說!
    或許,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們會和玄陰十一代弟子這般說:“記得,在你們還沒有入門的時候,我玄陰,鬼穀中出了一個曠世怪才……奇才,鬼才已然不能形容他了,他短短十數年所鑄就的輝煌,是我們一生也難以望及……他一路行來,所造下的殺虐,那血腥,足以滔天!”
    “敗了,敗了,我居然敗了!”燕竹在虛空中踉蹌後退,神色淒慘,望著杜浚,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片刻這質疑,便化為了驚駭,他望著杜浚,喃喃:“你是個妖魔般的存在!”
    夜色中,寂靜的鬼蕩山脈上驀然爆出一股宛如海浪一般的氣息,一條人影騰空而起,眨眼間便來到了杜浚不遠處,震驚的望著杜浚,口中狂呼:“這不可能!”
    玄陰掌門!這個一直波瀾不驚,心容天下的存在,此刻也因為杜浚的存在,焦躁起來!
    鬼穀散主面色一沉,道:“按玄陰的規矩,你現在已經不是掌門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玄陰掌門怒然喝道!
    鬼谷散主冷哼一聲,道:“請鬼谷老祖!”
    隨著他的話語,鬼穀‘回’建築中轟然爆出千丈氣勢,幾條人影驀然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眾人上空,卻是鬼穀僅存的幾個四代以上的弟子!
    鬼穀雖然六代以下末敗,但是這六代以上,往日的沉澱卻依舊存在!
    “是誰毀了我的房屋!”一聲怒吼從‘回’字建築中轟然傳出,話語中,又是一條人影轟隆破空而來,正是那煉丹成癡的鬼谷四代弟子!
    他來到虛空,怒然一掃眾人,氣勢轟隆,怒道:“我這出去采藥的功夫,房屋便毀了,是誰?別以為我鬼穀好欺負,怒了我,呼來我鬼穀一脈的老鬼,頃刻間便能滅了其他兩脈!”
    其他兩脈山峰中靜默,不見人聲,好似默許了這話語一般。
    “這便是鬼穀昔日的威風麼?”鬼穀散主望了一眼靜默的其他兩脈所在,心中熱血燃燒起來了,他望著杜浚,此刻眼中寫滿了感激!
    “是我!”一聲清冷的聲音遙遙傳出,引的眾人看去,卻見杜浚收了旗幟,淡然的望著那怒然的四代弟子。
    “你找……”那煉丹成癡的鬼谷老祖立刻循聲望去,看其神情,端是又將說話之人一巴掌拍死的跡象。
    只是,當他看清杜浚之後,尤其是看到了杜浚身旁凝現而出、似笑非笑的鬼老之後,剩餘的一個‘死’字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杜浚上前,說道:“是弟子冒失了。”
    “無妨,無妨,一個房舍而已,小友無需掛懷。”煉丹成癡的鬼谷老祖打個哈哈,忽而一拍腦袋,說道:“對了,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話還沒說完,其人便立刻急急的墜下虛空,好似對杜浚十分的忌諱一般。
    這一幕,端是讓所有的人,無論是玄陰掌門,還是鬼谷幾個老祖,都是怔住了,紛自望著杜浚的神情莫不震驚複雜。
    有幾個鬼谷老祖撐腰,鬼谷散主順利的登上了玄陰掌門一位。
    那先前的玄陰掌門面色有些失意,他望著杜浚,苦笑道:“我只後悔一件事,便是當年沒有將你留在鬼蕩一脈!”
    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眾人見大事已去,便各自要散去。
    杜浚面色陰沉,忽而一步踏出,便來到面色慘白的燕婉兒身旁,冷聲說道:“還記得你昔日的言語麼?”
    “什麼……你要幹什麼……我什麼都沒說過!”燕婉兒望著煞氣蒸騰的杜浚,步步後退!
    “若不想死,就兌現了你的諾言!”杜浚怒然喝道。
    此刻,燕竹一閃便來到了驚慌的燕婉兒身旁,歎道:“你便磕幾個頭,叫上一聲師傅又如何?能有他……這玄陰首席做你師傅,也是你的造化了。”
    燕婉兒神色糾結,望著杜浚,忽而一咬牙,撲身便要跪下!
    “做夢!”杜浚冷然大笑,抬手生出一股大力,將燕婉兒托住,道:“我要你為我兄弟葉飛披麻戴孝,守靈三年!若是不肯,今日便是你命斷之時!”
    燕婉兒色變,神情悲憤,當即便要拒絕,誰知一旁的燕竹歎息一聲,道:“我替他答應了!”
    杜浚冷然望了他一眼,再次一步踏出,卻是來到了已然離去千丈的鬼蕩散主之前,道:“散主先前的諾言,一眾玄陰弟子都聽入了耳中了!”
    就在此刻,鬼穀散主……現今的玄陰首席帶著一眾鬼谷弟子嘩的來到了杜浚的身後,片言不發,卻是為杜浚助勢而來。
    鬼蕩首席強然一笑,道:“你想如何?”
    “明日,你也要為我兄弟披麻戴孝,守靈三載!”
    杜浚留下這一句話,不再滯留,破空而去!
    明日,那天霞山上,葉飛墓前,卻又是如何的一番景致?
    (另外說一下,那個趙浮兒的哥哥,玄天戰門首席——趙焰的龍套,是本書副版主提供,小冷稍作修改,請大家為副版主大無畏的現身精神鼓掌……希望看到以後的情節,他不會罵我……趙焰那個慘啊……)
第十八章 風光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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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寒夜半。WWw!
    杜浚一人倚在天霞山下,那桃花樹上,神情淡然,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色中,一條人影緩緩而來,止步在杜浚的不遠處,也是許久不語,忽而甩手拋給杜浚一個物件。
    杜浚探手接住,垂頭一看,卻是一面權杖,恰好和他須彌袋中的兩塊組成一塊圓滿的權杖。
    半晌,曲侯道:“待你修行化神後期之時,我許下的那場機緣是少不了的。”
    說罷,他轉身離去。
    “枯魔穀,那鬼谷女弟子,那泥壇,你又是如何說辭?”杜浚望著曲侯的背影,忽而說道。
    “昔日,我去枯魔穀中,偶入其中,便看出泥壇中封印著一個強大的所在,只是不知其中封印的到底是什麼。那日我不過是想釋放出其中強大的所在,擾亂玄陰……”曲侯腳下稍作停息,續而消失在了深夜中!
    寂靜的夜色中,只剩下杜浚一人孤單坐臥在桃樹下。
    不知過了多久,鬼老忽而凝現而出,望著杜浚說道:“這人肯定是圖謀我遺留的那件仙品法寶!”
    這人修為化神以上,卻為何為了一件仙品法寶如此蝸居在這玄陰中?”女鬼凝現而出,面色狐疑,如是說道。
    鬼老深深的看了杜浚一眼,忽而說道:“杜浚,我那仙品法寶,雖然不甚稀奇,但是其中卻有著我都不瞭解的隱秘,這些年來,我也隱隱有了猜測,眼下卻不能說於你,還需你修為假丹之時,才可去法寶所指的那個地方!”
    “恐怕曲侯所圖的便是你口中的那個地方吧?”杜浚淡然一聲,神色闌珊,起身向天霞洞而去,背影蕭瑟。
    回到天霞洞中,杜浚並沒有去看葉飛的墳墓,凡塵之人,都說這修真好,誰有知道其中的苦澀,或許千年修真,到最後,卻只剩下黃土一蓬,送于後人。
    鬼老凝現在洞府中,一臉擔憂的望著杜浚。杜浚灑然失笑,道:“我沒事,只是想起了許多的事情。”
    他說著,好似要證明一般,張口祭出了骨逆,又將這些時日收集的須彌袋盡數取出,將其中的法寶的本命之氣,渡入骨逆之中。
    複而,祭煉了殺將。
    又將幻將祭出,將那幻獸器靈封入其中。
    再將那木船祭出,望著丈許的木船,杜浚默不作聲的將其徹底煉化。
    只是那神色好不蕭瑟,動作好不僵硬。
    女鬼在一旁看著杜浚,面色悲戚,忽而說道:“玄陰情塚,你可去過?”
    杜浚點點頭。
    “那情塚不知埋葬什麼存在,那問情屏風更有詛咒天下情愫之能,唉,你來日還需再去一次,試試能不能破了其咒怨。”
    女鬼歎息,道:“在那西方墓道中有著我家族一件……也不算是至寶,但正是這件東西,才讓我家族慘遭滅頂之災,你去取來,或可有一線機緣。”
    鬼老歎息,道:“修真難,修道更難,任你是蓋天的靈根,也是枉然,縱觀這世間的大能者,那個不是種種機緣堆砌出來的。”
    杜浚默然,忽而問道:“這旗幟可有名字,那器靈可有稱號?”
    女鬼搖搖頭,道:“這件寶物,便是我家族的老祖也是不知道出處,昔日巔峰之時,器靈口中的獠牙便是尋常,也有二十五顆,可於假丹一戰!”
    “既然如此,那從今以後,這旗幟便喚作陣道大旗,那器靈便喚作鬼將!”
    杜浚歎息一聲,道:“如今我雖然是化神的修為,但是對於化神的道,卻絲毫沒有感悟,算來,開啟七竅之下,我只是算個鞏基大圓滿的修士,只是有這陣道大旗,有隱殺一式,再加上我化神期的元氣,便是遇到化神中期,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鬼老見杜浚不再傷感,面有喜色,道:“不錯,雖說如此,但是同階之下,你可謂不可匹敵般的存在!”
    ※※※
    次日。
    天霞山,風很大,唔鳴悲鳴著。
    山腳下,杜浚迎風而立,一身白衣縞素,長髮隨意紮起,隨風飄蕩。
    此刻,天際放明。
    鬼谷靜默。
    片刻,從那鬼蕩一脈中,有兩道人影遙遙遁來,面色極為難看,正是那燕婉兒和鬼蕩散主兩人,在其身後,燕竹遙遙相隨。
    兩人來到杜浚身前,止住身影,那燕竹卻遙遙的停滯在遠處。
    杜浚一掃兩人,登時眉頭一蹙,冷然說道:“回去換身縞素再來!”
    燕婉兒兩人此刻衣著常日的衣衫,哪裡有半點送葬的痕跡?
    鬼蕩散主面色一變,正待說話,卻不想就在此刻,從那鬼穀‘回’字建築中,走出一個鬼谷弟子,一身的縞素,面色肅然,默然的來到了杜浚的身後。
    少頃,又是幾個一身縞素的鬼谷弟子默然從那‘回’字建築中走出,片言不發的來到了杜浚身後。

……

    一炷香的時間中,杜浚身後已然有位數數百的鬼谷弟子聚首,這些弟子莫不是一身白衣,神情肅然。在遠處,還有眾多的弟子,或是孤身,或是幾人做伴,都是面色肅穆,向這邊走來。
    “去換白衣再來!”
    一眾鬼谷弟子怒然的望著鬼蕩首席兩人,聲聲喝道,眾多的人聲融合到一塊,聲勢震天。
    “去換白衣!”鬼王神殿中,玄陰掌門一聲暴喝遙遙傳來!
    鬼蕩散主面色鐵青,卻毫無辦法,只好扯著燕婉兒,遁回鬼蕩山峰,少頃再來之時,兩人已然換上了一身縞素。
    杜浚淡然的望了他們兩人一眼,片言不發,轉身向山頭而去。鬼蕩散主兩人面色無奈的跟隨在其後。
    一路上,杜浚身後,一眾鬼谷弟子默然相隨,且還有鬼谷弟子自發的走出房舍,容去這隊伍中。
    人頭湧動,不下三千人,莫不是一身白衣,凝重肅然的面色,更是平添了幾分的悲壯之氣。
    狂風掃來,帶氣片片落葉,天際之上,不知何時,有細雨落下。
    杜浚行的慢,眾人也便走的慢,其間沒有一個鬼谷弟子發出任何聲響,在這細雨中,三千縞素相送,鬼谷末代弟子——葉飛!
    足足半個時辰,眾人才來到了葉飛墓前。
    杜浚孤身一人站在墓碑前,輕聲說道:“葉兄,你雖非我殺,卻因我而死,今日我來給你送別了。”
    “黃泉路,幽冥道上,葉兄你一路走好!”
    鬼谷三千白袍齊聲說道,聲音浩大,氣氛肅穆而悲壯。
    杜浚靜默許久,忽而一把扯過燕婉兒,厲聲說道:“跪下!”
    燕婉兒面色難堪,卻怎麼也抹不下顏面。
    “跪下!”
    三千鬼谷弟子齊喝之下,聲音震天!
    燕婉兒猶自強撐。
    杜浚怒然一巴掌抽在了燕婉兒的臉上,怒道:“這便是你口中的鬼谷末代弟子,也是,那時你可是堂堂玄陰首席的後代,現在呢,現在你什麼都不是,我能不能也可以隨意的將你誅殺!”
    燕婉兒面色慘白,口角有血流下,驚駭的望著杜浚。
    “能不能?”杜浚怒聲問道!
    一旁的鬼蕩散主此刻卻是閉上了雙眼,見到門下弟子在他面前受到如此屈辱,可他此刻,除了故作不知,還能做些什麼?
    “能不能?”杜浚乍然暴喝一聲。
    燕婉兒面色慘白,驚駭欲死,在杜浚的暴喝之下,更是身軀一顫,許久才癡癡道:“不要……不要殺我。”
    杜浚怒然大笑,神情淒厲,道:“你現在知道怕了,當日你殺葉飛的時候,心中又是如何作想?”
    “如何作想?”杜浚怒吼一聲,神念所動,燕婉兒的左膝砰然砸碎,由不得她願不願意,當即半跪在了葉飛的墓前!
    “你不要欺人太甚!”燕竹見狀,面色痛惜,暴喝一聲,縱身而來,怒道:“你不過依仗法寶勝我,你若再敢難為婉兒,我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將你先行誅殺!”
    只是就在他臨近杜浚十丈之時,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轟然從杜浚身上爆發而出,滂湃的氣息轟在燕竹身上,瞬息間將他轟出千丈!
    燕竹身軀重重的甩落在地上,立刻掙扎而起,驚駭的望著杜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人還真是不知道死怎麼寫,若不是杜浚顧忌他修為一舉從化意小境,暴增到化神期,引起玄陰有心之人的猜疑,要殺他簡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女鬼凝現,冷哼說道!
    杜浚神情陰沉,神念一動,燕婉兒的另一個膝蓋也砰然炸破,徹底的跪倒在葉飛的面前!
    “你此刻心中又是如何作想?”杜浚遙望燕竹,厲聲問道:“你此刻可還敢阻撓半分?”
    燕竹面色慘澹,他望著杜浚,慘笑道:“我不敢!”說罷,竟然掉頭而去,不再理會燕婉兒。
    杜浚目光落在了鬼蕩散主身上,冷聲道:“跪下!”
    “你!”鬼蕩散主凝視杜浚,勃然而怒,道:“你莫要得寸進尺!”
    “跪下!”
    一聲冷哼從半空傳來,眾人望去,卻是那現今的玄陰掌門不知何時來到了虛空中,此刻按下身勢,落腳到葉飛的墓前。
    鬼蕩首席面色陰沉,最終卻只好跪下,他這墓前一跪,當值千萬黃金!
    玄陰首席看了杜浚一眼,旋即在葉飛面前一拜,這一拜,當值萬萬黃金!
    忽而,眾人眼前人影一閃,再看之時,那刺白散主已然立身在葉飛墓前,複而一拜,這一拜,當值百萬黃金!
    緊接著,從鬼穀中,又有一道人影奔息而來,眨眼間,立身在墓前,竟是那鬼谷煉丹成癡的老祖,他片言不發,也是對著墓碑一拜,這一拜,當值黃金千萬萬!
    杜浚面色悲戚,一掃眾人,雙眼流下兩行清淚,驀然一彎雙膝,跪在葉飛的墓前。
    他這碑前一跪,當值黃金千千萬萬!
    “轟!”一聲巨響,卻是杜浚身後的三千白袍,此刻正氣的砰然跪倒在地。
    杜浚悲聲道:“葉兄,我只能送你到此,你……一路走好!”
    “葉兄一路走好!”
    三千縞素哄然說道,其聲震天!
    (下章,將是杜浚真正立威的時候,然後,緊接著,便又是一個****之後,第二卷完結,第三卷……天高地闊,任鳥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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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千白袍
    (第三更來了!!吼,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小冷繼續碼字,希望可以再爆幾次!!就是拼的吐血三升,小冷也甘心!!!)
    (另外,感謝昵稱,6月的薩克斯,提出的意見,感謝他的龍套,有機會,一定加進!!)
    天霞山上,三千白袍蜿蜒數千丈,遙遙看去,宛如一條雪白的蒼龍!
    玄陰掌門靜默半晌,望著杜浚,輕聲道:“那絕品靈根已現,玄天門已然來人了,昨夜,鬼蕩、刺白兩脈的首席帶著六千玄陰弟子,已經開往度下村……”
    杜浚長身而起,默然不語。WWw!
    “只是,你乃是玄陰首席,這大局,還需你去主持,你這三千白袍,也需同去!”
    玄陰首席歎息一聲,騰空而去。那煉丹成癡的老祖見此,也告了聲別,同刺白散主渡空而去。
    杜浚靜默的站在葉飛的墳前,身後,是同樣寂寞的三千白袍,此刻哄然站起。
    “今夜,我要去那度下村,爾等可願隨我同往?”
    杜浚一掃沿著山路蜿蜒的三千白袍,如是問道。
    “誓死追隨首席左右!”
    三千白袍齊聲震天!
    杜浚點點頭,回身對著跪在墳前的鬼蕩散主兩人,說道:“三年之內,你們兩人若有怠慢,定讓爾等血濺當場!”
    ※※※
    是夜。
    鬼王穀出口處,杜浚一人而立,在他身後不遠處,是整齊的三千縞素!
    在此之前,他去了一趟刺白山脈,尋到那已然瘋了的、昔日的刺白首席,詢問那魔功之事,只是那昔日的刺白首席,此刻已然瘋的不認人了。
    “這便是修真……世間修真之人千千萬萬,能笑到最後的又有幾人?”
    杜浚暗歎,祭出殺將,騰空而去,在他身後,三千白袍哄然而動,行動一致,追隨在其身後。
    如此遁行了半個時辰,杜浚腳下的殺將忽而黑雲蒸騰,驀然加快了速度,幾乎一閃,便不見了杜浚的身影。
    夜色中,有杜浚話語遙遙傳來:“度下村,我玄陰受阻,眾門徒死傷無數,我先行,爾等在其後不可有絲毫的耽擱!”
    夜空中,三千白袍面色肅穆,咬牙趕路!
    ※※※
    度下村坐落在玄陰以西千里之外,全村百戶人家,多以荒州中那貧瘠的土地為生。十輩子中毫無起身,卻越發的貧瘠了。
    只是,在三日前,度下村忽而天將魔氣,繚繞在度下村周遭千里,許久不散,遮擋了天空中的日月星辰!
    與此同時,度下村最為貧瘠的一戶人家中,延生一子,出生便笑,口中生牙,好不詭異!
    卻是那渡魔靈根!
    但凡,有名的靈根,莫不是驚天動地之人,誰不及杜浚的九煞之體,卻也是異靈根了。
    雖然杜浚靈根被毀,只是在那蓮花印葉開七片之時,杜浚忽而有了某種明悟——待到這蓮花印突破七葉之時,他被毀的九煞靈根,必然會有一個脫變!
    夜色中,度下村靜默矗立,在其十裡之外,有一座山頭,此刻山下,對此著兩撥人,東乃玄天,西乃玄陰!
    玄陰玄天,兩宗乃是荒州邊陲,這天風郡中,最大的兩個門派!玄天開宗不過千餘年,乃是激進的門派!
    此刻,玄天門人數眾多,不下一萬,而玄陰卻只有六千弟子,死傷數百弟子!
    鬼蕩首席此刻口中苦澀,望著千丈之外的玄天一眾,她不禁有些氣惱,這玄天門眾中,有四名鞏基修士,其中一名更是達到了鞏基後期。
    便是剩下的三名,也是有一名鞏基中期的修士存在!
    “這要怎麼打?怎麼搶?”鬼蕩首席苦笑一聲,此刻玄陰所來之人,數她修行最高,六千弟子以她馬首是瞻,就連那新上位的刺白首席,此刻也是一臉的惘然與退縮。
    “也不知道玄天那三個鞏基修士怎麼了,好似心中有滔天的冤屈一般,打起來,毫不顧及身份。”
    鬼蕩首席不屑的看了一眼刺白首席,鬼蕩首席帶著六千弟子,再退三千丈,此舉登時引的玄天一萬弟子囂張的大笑起來,好不痛快!
    “玄陰也是天風郡中的老門派了,怎麼如此不濟?”
    “玄陰不行了,老了,哪裡能和我們玄天相比!”
    各種嘲笑聲,從玄天一眾弟子口中遙遙傳來,讓一眾玄陰弟子面色憋屈,忽而刺白首席叫道:“爾等休要得意,此刻我玄陰首席有事耽擱了,如是我玄陰首席來了,哪裡容的爾等如此囂張!”
    玄天戰門首席、趙焰此刻站在眾人之前,面色悲愴,在他身後,是三名戰門鞏基修士,此刻聞言,怒吼:“來啊,我真想看看玄陰首席生的什麼德行!”
    他還沉靜在趙浮兒身死的悲痛之中,這悲痛化為了對玄陰的戰力!
    一聲暴喝響徹山間,氣勢之大,讓三千丈外,看去都朦朦的玄陰六千弟子都縮頭靜默了下來。
    卻在此刻,眾人眼前一閃,黑夜中好似有一條人影閃過,玄陰再看之時,卻見一個白衣襲身的朦朧人影站在了玄天一萬弟子之前。
    這人影姿態隨意,長髮飄蕩,頗有一副:萬軍當前,面色不變之蓋天氣概!
    鬼蕩首席惑然,此刻相距甚遠之下,她並不能看清那人影的面目,只是心中隱隱覺得,這人影有些熟悉。
    杜浚面色淡然,矗立在錯愕的一萬玄天弟子之前,距離那戰門首席,也不過一丈之遙!
    “是你!”戰門首席雙眸一凝,勃然怒道。
    杜浚片言不發,忽而踏前一步,周身淡然,毫無波瀾!
    只是,這一步卻好似踏在了玄天四個鞏基修士的心中,登時他們四人身軀宛如被山嶽撞到一般,狠狠一顫,退後一步!
    一萬玄天弟子駭然!
    杜浚此刻,卻遽然向前連踏數步,邁步之中,不帶絲毫的煙火之氣。
    玄陰四個鞏基修士臉色大變,只覺得隨著杜浚的邁步之間,一股駭然驚天的殺機砰然撲面而來,其中兩個鞏基初期的修士噔噔連退三丈!
    戰門首席與那鞏基中期的修士此刻面色血紅,死咬牙關,生生頂住那澎湃的殺機!只是他們的雙腳卻在這宛如山嶽般的威壓之下,‘哢哢’作響,沒入土中一尺!
    杜浚看了一眼戰門首席,冷哼一聲,那鞏基中期的修士驀然雙眼暴睜,旋即但聞‘嘭’的一聲,碩大的腦袋砰然炸碎!
    “這……”戰門首席心中大驚,憋著的一口氣驚駭吐出,當即連退三丈,退入了玄天一眾弟子之中,只是但凡觸及到他的身體的玄天弟子,莫不是砰然炸碎!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就在這白衣男子到來不到片刻,便彌漫了夜空!
    遠處,六千玄陰子弟但見白衣男子好似殺神一般,姿態隨意之間,竟然將四名鞏基修士逼的連連後退,更是斬殺了一名鞏基中期的修士。
    “這是什麼修為?”鬼蕩首席駭然,失聲道。
    刺白首席卻是一臉的憧憬,喃喃道:“若是我玄陰首席有這等斬殺萬人的氣勢,我等又何須受這等屈辱!”
    杜浚望著驚駭的戰門首席,冷聲說道:“你教的好妹妹啊!”
    短短一句話,卻好似敲打在戰門首席的心田一般,讓他身軀連連巨顫,猛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
    “將那趙浮兒的魂魄交出來,我便饒你不死!”
    男子臨夜而立,如是說道。
    便此刻,從一萬玄天弟子後方,一股滂湃的氣勢轟然而來,忽略了眾多的玄天弟子,轟然向杜浚襲來!
    “化神中期!”杜浚目光一凝,身軀中也是一股浩然殺機砰然迸射,迎向襲來的萬重威勢。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兩股氣勢相撞之下,地動山搖,便是那遠處的大山都轟轟隆隆的滾下眾多的碎石,一萬玄天門徒更是多半的口吐鮮血,幾百人更是身軀轟然炸破!
    夜空中的血腥,更濃!
    杜浚身軀一恍,退後了一步,卻無大礙。
    “哼,一個鞏基初期修為,卻有著堪比化神的威勢……縱然如此,也不過是一名散修而已,我貴為玄天戰門門主,當真不屑於你動手!”
    玄天戰門門主的聲音遙遙傳來,喝道:“我一萬門徒何在?還不快將此人誅殺!”
    一萬門徒哄然,雖然心中駭然,但是在門規的束縛之下,還是慢慢的向杜浚靠攏。
    杜浚冷笑一聲,對著長空喝道:“我三千白袍何在?”
    漆黑的夜空中,忽而有一條蜿蜒的白色長龍劃破黑夜,引的眾人看去,卻是那為數三千的白袍,此刻恰好破空而來,轟然降落在杜浚的身後,個個望著杜浚,雙眼中寫滿了信任,再望向玄天一萬人,三千白袍絲毫不懼,面色冷峻!
    “這……”戰門首席驚然,駭然之下,連連後退,望著杜浚吃吃說不出話來。在他心中,早已先入為主的將杜浚當做一名散修,此刻突見這三千白袍,如何讓他不驚?
    便是,那隱跡的戰門門主也是深深的靜默了許久,才道:“你到底是何人?”
    杜浚淡然不語。
    遠處的鬼蕩首席一見這三千縞素破空而來,面上的惑然登時化為無盡的驚喜,她叫道:“是首席,是我們玄天首席了,六千玄陰弟子聽我號令,去為我玄陰首席助威!”
    刺白首席身軀一震,難以置信的喃喃一句:“竟然是他……”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忽而振臂吼道:“我玄陰首席一來,玄天必敗,首席威武!”
    “首席威武!”
    六千玄陰弟子齊聲暴喝,聲音之中有著說不盡的驚喜!
第二十章 名震一方(上)
    (第四更!!道友們火力不猛啊,小冷都快沖到你們陣地了,今天到現在,收藏漲了幾十個,不足兩更啊,可小冷還是四更了,繼續碼字,希望等我上來的時候,收藏能過五百!!那時小冷自當補上!!)


“我們的首席也來了,再不用受玄天的鳥氣了!”

    六千玄陰弟子紛自叫囂,鬼蕩首席當前,人潮湧動的向杜浚湧去。Www!
    玄陰這一舉動,頓時驚得*的玄天一眾,紛自相望,但見玄陰六千門徒一改方才的退縮,個個戰意洶洶,好似背後有人撐腰一般!
    又聽他們叫喊著“首席來了”,登時讓一萬玄天之眾大為失色,眼下一個白衣人,便將自家首席逼的步步後退,身後更是齊整的站著三千白袍,若是那玄陰首席再來,卻又如何抵擋?
    戰門首席勉強穩住身形,兩個鞏基修士左右攙扶,此刻見玄陰氣勢大漲,不禁蹙眉一掃虛空,卻沒有發現那什麼玄陰首席,登時冷笑一聲:“故弄玄虛而已,一群跳樑小丑,無需管他!”
    “戰門弟子聽令,集我戰門一萬弟子,剿滅他三千白袍!”
    戰門首席抽身後退百丈,懸浮在虛空,口中喝道!
    一萬玄天弟子登時大驚,紛自歎息一聲,卻無奈的散開,佈陣,圍困向杜浚,與其身後的三千白袍。
    便在此刻,剛剛到達西邊的數千玄天弟子忽而驚聲大叫,一陣騷亂,卻是那玄陰六千子弟,從其後,狠狠的撞了過來,便是遇到了玄天弟子,也是來勢不減,法寶齊飛,法術之光映紅了半邊天!
    戰門首席雖然修煉鞏基中期,但是論起行兵佈陣,卻不及凡塵中的幾個將軍,此刻見到原本圍困杜浚的、西方兩千玄天弟子遭襲,登時大境失色,口中疾呼:“給我穩住!”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登時將那兩千玄天弟子喝醒,嘩的一聲,四下逃散,回歸與玄天眾人之中,卻也損傷了數百弟子!
    玄陰六千子弟個個滿身是血,哄的一聲,衝破來不及逃離的零散玄天弟子,嘩的一聲,六千玄陰弟子齊刷刷的站到了三千白袍之後,口中呼道:“楊我玄陰之威!”
    杜浚冷笑,聲音淡然,卻響徹整個天際:“楊我玄陰之威!怒我者,殺!犯我者,殺!辱我者,殺!”
    “殺殺殺!”
    三千白袍,六千玄陰,九千餘人怒然咆哮,氣勢滂湃,殺機滔天,轟然散開,繞過杜浚,沖向了玄天一萬弟子!
    兩萬餘人踏動之間,山石動搖,大地顫動,僅一瞬間,大地便被熱血染紅,夜空便被血腥充斥!
    這血彙聚到一起,成一灘,這一灘容到一塊,成小溪,這小溪佈滿了大地,宛如那道道裂痕一般!
    這一刻,法寶轟隆,法術乍響,驚天動地,駭人心魄,兩萬餘人殺紅了雙眼!
    杜浚,周身十丈,無人敢入!
    兩萬人中,這男子長髮飄蕩,淡然矗立,忽而一步踏出,身軀一恍,便來到了那戰門首席之前,探手將戰門首席抓在手中。
    戰門首席驚恐若死,其左右鞏基修士急身退後三百丈,駭然望著杜浚!
    杜浚神念所動,那被戰門首席守在丹田的趙浮兒的魂魄遽然凝現出來,先是茫然,旋即看到了杜浚,尖聲叫道:“大哥,便是這人,殺了他……”
    只是她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看到了動彈不得的戰門首席,她愣住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她心中戰無不勝的戰門首席,此刻居然面色驚駭,張口之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這不對,這不可能!”趙浮兒尖叫一聲,便要逃離,這薄情女,竟然連她大哥也顧不上了!
    杜浚冷哼一聲,神念一掃,將趙浮兒的魂魄抓了回來,凝視著她驚駭的面容,杜浚輕聲道:“你現在可後悔?”
    趙浮兒不語,魂體顫抖!
    杜浚搖搖頭,對著手中的戰門首席道:“你可知道,你這妹妹親手打碎了我父親的墓碑!”
    “你是如何管教!”杜浚暴喝一聲!
    戰門首席咽了一口吐液,訥訥道:“我……我替她向你道歉!”
    杜浚驀然大笑,道:“道歉如果有用……昔日,我真想道歉……你知道麼,只因為我是九煞之體,當年我父母跪碎了雙膝,磕破了額頭……”
    他抓住戰門首席的手掌驀然一緊,怒道:“道歉有用麼?”
    這話語隱含這無比龐大的神念,轟然將一旁的趙浮兒的魂魄打碎,魂魄一碎,她在這世間,再無一絲的遺留。
    戰門首席面色悲痛,望著杜浚,卻絲毫說不出一句話!
    “我可以不殺你,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只需……”
    杜浚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見前方的兩個鞏基修士紛自向九千玄陰襲去,當即冷哼一聲,神念轟然而動,宛如那雷霆一般,將兩個鞏基初期的修士轟然拍的粉碎,血肉灑下。
    “賊子休得倡狂!”遠處的虛空中,傳來一聲怒喝,旋即那戰門門主便轟隆破空而來,先前他顧忌身份,不願出手,但是此刻杜浚之勢,一時間玄天無人能及!
    杜浚鬆開戰門首席,淡然的望著停頓在半空的戰門門主,淡然道:“天風郡,兩派相鬥,只可出動自末代以上四代弟子,此刻你敢動手麼?”
    戰門門主面色陰沉,停滯在半空。
    杜浚驀然上前一步,喝道:“玄陰立宗數千年,沉澱其實一個玄天可以匹敵的?”
    戰門門主面色不善,忽而喝道:“便是引動滅門之戰,我也要誅殺了你!”
    杜浚大笑,轟然祭出陣道大旗,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上的兩葉砰然炸開,化為澎湃的生機,渡入了陣道大旗之中!
    只是,隨著九煞蓮花印兩葉的破碎,在其丹田中忽而湧現無盡的生機,被九煞蓮花印吸納一空,其上蓮葉再生,七葉又現!
    昔日,在那石室中,一顆金丹,一株參王,蘊含的生機,一半被杜浚吸納,少半被九煞蓮花印吸納,最後剩餘的少半,一半宣洩飄逸,一半被杜浚禁錮在了丹田中!
    陣道大旗得了如此磅礴的生機,登時氣勢暴漲,其上鬼將凝現,口中哢哢作響,生出一十八顆獠牙!
    戰門首席大驚失色,見鬼將氣勢浩大,更是失聲道:“你絕不是鞏基初期的修士!”
    話語間,他張口祭出一件靈品下階法寶!
    這法寶做酒罈狀,其上酒氣彌漫,卻不知其神通如何!
    杜浚片言不發,轟然間又將那靈品下階的木船祭出,木船轟隆展現在半空,漲大千丈,宛如山嶽般!
    此刻,杜浚要的,便是一擊而殺!
第二十一章 名震一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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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神船!”戰門門主面色一凜,神情肅穆起來,不再多言,探手在酒罈之上一拍,酒罈登時漲大百丈,其上酒氣濃郁,卻見下方,那些酒氣籠罩範圍之內的玄陰弟子,莫不是一臉的醉意,便是手中的攻勢都慢上了幾分。wWw,
    杜浚冷哼一聲,千丈大船登時呼嘯一聲,遙遙撞向那酒罈,其上器靈凝現,竟然是一隻出鞘期的風影鳥!
    這天幕神船雖然是趕路的法寶,但是畢竟也是靈品,這一撞之下,千丈的船體過空,登時一陣轟隆,聲勢浩大,若是撞在了那酒罈之上,雖不能將酒罈撞破,卻也能將酒罈的酒氣神通破了!
    戰門門主見狀,神色一變,卻又張口吞出一件靈品法寶!
    這法寶乃是一件白骨枯手,一入虛空,登時漲大數丈,周身邪氣繚繞!
    “鬼冥爪,去!”
    戰門門主暴喝一聲,那枯骨手骨登時轟然而動,狠狠的抓在了天幕神船的穿透之上,轟轟隆隆幾聲巨響,鬼冥爪數丈的體積竟然將千丈的天幕神船去勢生生止住!
    杜浚面色冷峻,忽而笑道:“恐怕,你這玄天一門中,僅有的幾件靈品法寶,此刻莫不是在爾等身上,為玄天撐門面吧!”
    “想我玄天門主的法寶乃是靈品上階……”
    戰門門主大袖一甩,惱羞說道,只是他未將話語說完,便見杜浚驀然冷哼一聲,其身前的鬼將遽然而動,口中的一十八顆獠牙脫飛而出,虛空碎了,在戰門門主驚駭的眼神中,大陣布下。
    那虛幻人影轟然凝現,一步踏入虛空,周身的氣勢令百丈的虛空扭曲!
    杜浚卻在此刻,猛然將那天幕神船收回,天幕神船無限縮小,眨眼間,化作一道流光,遁回了杜浚的身旁。
    那鬼冥爪徒然間失去了天幕神船的*,登時呼嘯對著杜浚襲來。
    只是,迎面而來的,卻是虛幻人影那宛如山嶽一般的巨大手指,轟然點在了那數丈的鬼冥爪之上,毫無停滯的,鬼冥爪砰然破碎,碎片淩空,便是那器靈都未曾來得及凝現,也隨之破碎了!
    虛幻人影破除鬼冥爪之後,去勢不減,宛如百里長河,轟隆之間,怒然點向戰門門主,所過之處,便是虛空都褪去,化作虛無!
    戰門門主大驚,端是沒有想到杜浚手中的大旗竟有兩個器靈,竟有如此威勢,當下來不及祭出神通,一把將那酒罈抓了過來,護在身前。
    同時,虛幻人影山嶽般的手指轟然點來,但聞“嘭”的一聲,酒罈破碎!手指緊緊一窒,續而點向戰門門主!
    只是那虛幻人影接連受阻,已然變的羸弱了。
    就在手指臨身的時候,戰門門主徒然暴喝一聲,緊接著,那手指便破空點在了他的身上!
    轟的一聲,手指頂著戰門門主轟隆前行,重重的點在了遠處的山峰之上,山石炸飛之間,手指深入山峰數丈,才散去!
    在這驚天動地的響動之下,下方玄陰、玄天的兩萬弟子莫不是驚駭的停下了搏殺,駭然望著天際,望著那長髮翻飛、淩空而立的男子。
    半空中,杜浚忽而眉頭一蹙,急身後退,幾乎在他剛離開所在的虛空之時,那戰門門主便在虛空顯現出來,此刻戰門門主頭髮蓬散,衣衫破爛,口角更是掛著血跡。
    他神色淒厲,望著逃離百丈的杜浚,厲聲說道:“我範啟,十歲修煉,百年鞏基,千年化神,才位居戰門門主,得賜兩件靈品法寶,一件便是那酒罈,乃是酒靈器靈,可醉天下之人!”
    范啟望著杜浚,神色淒厲,道:“另一件,便是那鬼冥爪,乃是厲鬼器靈,近戰幾乎無可匹敵……卻都被你毀了,想我玄天一門不過數件靈品法寶,此刻卻被你毀了兩件,你該死!”
    “呱噪!”杜浚神色冷峻,蹙眉望著範啟。
    他卻不知道,這靈品法寶的珍貴,卻不是化神期的修士可以煉製的,這範啟的兩件,莫不是受賜于玄天,平素視若性命般,此刻遽然被他毀去,這戰門門主端是快瘋了。
    “魔陀血爆!”
    戰門門主驀然暴喝一聲,立刻,在其身上有砰砰聲傳來,聲響中,他一身的穴道從四肢末端開始炸破,從手指延伸到手臂,再到全身!
    片刻的功夫,這戰門門主已然成為了一個血人,除了丹田沒有爆碎,全身的穴道莫不是炸碎了!
    杜浚眉頭皺的更深了,暗歎一聲:“這化神中期的修士卻不是輕易便可斬殺的!只是這卻是什麼神通?”
    就在此刻,那戰門門主身軀一恍,遽然消失在了虛空。
    杜浚面色稍變,二話不說,立刻一步踏出,畫地為牢之下,身軀一恍,登時出現在百丈之外,回身看去,果然,那戰門門主出現在了他先前所在之地!
    “縮地神通!”戰門門主赤紅的雙眼緊緊盯著杜浚,此刻他不過是靠著血爆神通,速度暴增,原以為能一舉誅殺杜浚,卻不想杜浚驚身懷縮地神通!
    “血煞百影!”
    戰門門主驀然大喝一聲,其周身上的血液遽然扭動起來,飄入虛空,扭動之間,竟然化為一個血人!這血人身體一恍,卻又一分為二,再恍,為四……不多時,虛空之中已然出現了不下一千的血人。
    這些血人在無數次的分裂之下,此刻卻只是一條條淡淡的血色影子,只是勝在數量眾多!
    杜浚面色不變,殺將雖有惡鬼十隻,凶魂八十九隻,卻也不敵這漫天的虛影,若是來日,殺將能達到仙品,千鬼呼嘯之間,卻又是如何一副光景?
    戰門門主冷哼一聲,數百血影化為無盡血光襲向杜浚!
    杜浚冷哼一聲,周身氣機驀然一斂,旋即他一掌徐徐拍出!
    隱殺!
    在杜浚不帶絲毫煙火之氣的一掌之間,一股滂湃的殺機宛如從天而來,轟然降下,宛如一團的殺機遽然砸在地上,轟然崩散,化為驚天巨瀾一般,轟隆拍向襲來的數百血光!
    便在此刻,戰門門主再次虛空消失!
    杜浚面色稍變,一掌拍出,無盡的殺機轟然間將數百血光擊潰,卻不想,這血光破碎之下,驀然一縮,化為一團,再次分裂起來。
    卻在此刻,杜浚胸前的虛空中,一條血紅手臂探出,一掌拍在了杜浚胸前!
    杜浚悶哼一聲,身軀巨震之下,連退數百丈,方才穩住了身形,卻見那手臂驀然再次消失在虛空中。
    “邪魔殘念!”
    杜浚暴喝一聲,丹田中的骨逆遽然轉動,其上的艮卦更是白芒暴漲,一道黑氣從中宣洩而出,融入了杜浚的神念之中。
    “鬼老護住我道心!”
    杜浚只來得及在心中說出這一句話,神智便被無盡的邪念與殺機所籠罩,他雙眸赤紅,咆哮一聲,怒然虛空一張拍出,全身的元氣蜂湧而出,化為黑色的一個巨大的手掌,轟隆推空而去。
    所過之處,虛空波動,百丈之時,黑色的手掌遽然破碎,那戰門門主卻也不禁脫出虛空!
    一見戰門門主真人顯出,杜浚咆哮一聲,瘋狂沖了過去其勢之快,眨眼見便出現在了戰門門主的身前,此刻那戰門門主還未完全從虛空中凝現,他便一拳擊在了戰門門主的胸膛之上!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音傳出,那戰門門主胸膛一縮,張口,卻無血噴出,身體甩落數百丈,卻淩空止住,同樣的赤紅的雙眸,帶著無盡的瘋狂,向杜浚襲來!
    杜浚在邪魔殘念所化的心魔之下,神智不清,氣勢遞增,短短的一息,他周身的殺機只濃郁,恐怕便是那化神後期的修士見到了,也會心驚!
    轟隆一聲,杜浚又是一拳揮出,其殺機炙烈,宛如肉眼可見,僅這一拳便將半空中的分裂了數百的血影轟然打碎。
    續而,他張口一吸,將散佈漫天,還來不及融合的精血納入了腹中!
    同時,戰門門主一拳襲來,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杜浚爆吼一聲,絲毫不退,抬手抓住戰門門主,丹田中的元氣轟然而動,渡入戰門門主的天靈之中,僅一瞬間,戰門門主便在一陣白氣蒸騰中,化為一具乾屍,續而砰然炸散,化為漫天的骨灰!
    此刻,被杜浚吸納進入腹中的精血凝聚成一團,竟然化為那戰門門主的摸樣,血人猙獰曆叫:“你殺不了我!”
    杜浚冷哼一聲,神念掃過,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轟然轉動,其上的九煞瘋狂而出,瞬間臨近血人,咆哮之間,九子巨口紛自咬在血人身上,一扯之下,將血人撕裂了!


“這怎麼可能,你體內怎麼會……”

    血人只來得及留下這驚恐的半句話!
    杜浚體內,血人一破,那元氣漩渦轟然而動,好似要將這精血吸納!杜浚卻冷哼一聲,神念轟然按住元氣漩渦,將那生機滂湃的精血封印在了丹田中!
    他要以這化神期修士的精血,助九煞蓮花印突破七葉!
    隨著,這些年的修行,杜浚隱隱發現,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越是生機強盛,他修行起來便越發的容易。
    “我這靈根……可提升!”
    杜浚目光一閃,喚出鬼老,將那所生無幾的邪魔殘念從他神念中剝離,再次封入艮卦中!


天下靈根無數,以轉生的異靈根最為罕見,修行起來,也是一日千里,想那度下村中的新生嬰兒,便是異靈根,只是雖然與杜浚同為異靈根,但卻遠遠不及九煞之體。

    而此刻,杜浚九煞被毀,巧然之下,被神秘屍骸以蓮花印祭煉,卻不想這蓮花印居然復活了,如此生長之下,無異于提升了杜浚的靈根!
    眼下,便是這七葉,也堪比那末品的異靈根了,若是蓮花印能突破七葉,卻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不管如何,杜浚這能夠無限生長的靈根,若是被人知曉,恐怕整個天下都會為之瘋狂!
    (這杜浚的靈根被毀,本來是一個伏筆的,呵呵,要放在杜浚結丹時候用的,眼下既然眾道友都知道了,那就不藏著掖著了。)
    (另外,範啟這個龍套,由縱橫昵稱:白王血裔,道友提供,小冷稍作修改,感謝白道友的龍套,感謝他的大無畏獻身精神!!)
    (再來,昨天收藏成功過五百,本應該補上差的那一千字,只是這章不適合大章,先欠著,來日一定補上,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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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煞魔修》
作者:孤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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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名震一方(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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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中,隨著戰門門主之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便是玄陰九千弟子也深深的愣住了,這足足一萬餘人便這麼傻傻的望著半空中的杜浚。wWw
    “戰門門主死了?”
    一聲驚疑的聲音響起,卻是那戰門首席此刻一臉驚恐的望著杜浚。
    “楊我玄陰之威,犯我者殺,辱我者殺……殺殺殺!”
    一眾玄陰弟子霍然回過神來,口中叫喊著,紛自祭動法寶,掐出法決再次混戰起來。
    只是,那玄天一眾弟子見到自家門主居然都被斬殺了,心中哪裡還有絲毫的戰意,在鬥志高昂的玄陰一眾弟子的攻勢之下,步步後退,苦苦支撐。
    杜浚忽而一步踏出,便來到了那驚駭若死的戰門首席身前,神情淡然,許久說道:“我可饒你不死,但你需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戰門首席一見還有一線生機,立刻囁嚅道。
    “為我父守墓千年!”杜浚淡然說道:“我會在你身體中留下一個陣法,若是你有絲毫的異動,陣法之下,必死無疑。”
    “你可願意?”
    戰門首席面色陰晴不定,驀然狠聲道:“好!千年之後,我若不老死,你且要恢復我自由之身!”
    杜浚點點頭,抬手掐出幾個陣決,封入戰門首席印堂之中,道:“趙焰,倘若千年之後,我父墳墓完好,我便送你一場機緣造化!”
    說罷,他神念凝出一副地圖,渡入趙焰腦海中,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玄天戰門首席,而是我杜家的守墓人!”
    趙焰對杜浚點點頭,不再滯留,破空而去……或許苟且也比死了的好,或許千年之後,杜浚當真會送他一場造化。
    此一幕,更讓下方的玄天一眾門徒驚然,連自家堂堂戰門首席都成了人家守墓人了,這仗怎麼打?
    也就是片刻,玄天一眾在無人主持大局下,被玄陰還剩下的七千弟子哄然擊潰!
    這些被擊散的玄天弟子也無心戀戰,三五成群,幾群成一片的向玄天所在逃去!
    杜浚面色陰沉下來,將路過周身千丈內的玄天弟子的精元生機盡數吸納,他殺伐起來,心智如鋼似鐵,更是深知斬草除根之道,此刻毫不猶豫,喝道:“追!殺盡玄天一門!”
    “追!”
    七千玄陰弟子此刻面色疲倦,渾身是血,卻依舊戰意盎然,哄然追向逃離的玄天一眾!
    杜浚卻將那鬼蕩首席攔下,望著面色迷惑的鬼蕩首席,他將震將祭出,拋於鬼蕩首席,道:“我只求你能盡力看護宮清!”
    說罷,一步踏出,破空而去,虛空中遙遙傳來他的一聲吩咐:“你且去度下村,將那異靈根的嬰兒帶回玄陰,少頃,我會派兩千玄陰弟子轉回!”
    ※※※
    玄陰與玄天追逃之間,小戰無數,玄陰再次損傷五百弟子,再除去被杜浚派回去的兩千弟子,此刻在杜浚的身旁只剩下四千多名玄陰弟子!
    而玄天一眾此刻卻只剩下不足三千弟子,在這追逃的十天之中,足足有將近五千弟子身死,其中有三千弟子是死在杜浚吸納之下!
    三千化意小境的弟子,將杜浚的修為遽然提升到了化意初期的巔峰!
    只是杜浚此刻不得化意期的‘道’,所以,勉強之下,也只能發揮超越鞏基大圓滿巔峰一線的修為!
    又過五日,那玄天山峰已然遙遙在望,而此刻剩下的玄天一眾不足兩千,這兩千人一見玄天山峰登時精神一振,其中竟有大半的人喜極而泣。
    在這半個月以來,在杜浚冷酷的追殺之中,這些人身心疲倦,神經更是緊繃。
    後方,杜浚一見玄天山峰目光一閃,忽而一步踏出,身體一恍,便來到了一眾玄天門人去路之前,神念轟然而動,化為一面不可逾越的透明牆壁,縱橫萬丈,將兩千玄天門人的生路生生斷絕!
    同時,一條人影呼嘯著從玄天山峰而來,遙遙便咆哮一聲,一道澎湃的神念轟然襲向杜浚!
    “手腳快些,給我、殺!”
    杜浚面色一變,這襲來的人影竟是一名假丹期的修士!只是他心智堅硬如鐵,此刻卻絲毫也不閃躲,神念不動,對著拼命趕來的一眾玄陰弟子吼道:“十息之內,殺光所有的玄天門人!”
    十息,已然是杜浚的極限,且還是在鬼老的幫助之下!
    鬼老此刻已然凝現而出,面色陰沉的望著那呼嘯而來的假丹修士,淡然說道:“我只幫你擋住八息!”
    說罷,鬼手一探,一股大力湧現之下,竟然憑空將那數道人影凝滯在半空,動彈不得。
    “兩息之間,在那假丹修士的攻擊之下,或可有一絲的明悟!”鬼老口中說道,忽而一收探出的手掌,八息的時間已到!
    此刻,在杜浚神念之前,玄陰兩門弟子已然廝殺起來,四千玄陰弟子將那兩千玄天門人圍堵在其中,八息之間,玄天弟子剩餘數百人!
    一旁,那假丹修士沒有了鬼老的禁錮,面色卻也驚疑的望了杜浚一眼,續而怒喝一聲,眼見門人不斷死去,神念登時轟隆撞向杜浚!
    半息!
    杜浚暴喝一聲,神念不動,祭出陣道大旗擋在身前,緊接著又祭出天幕神船擋在身前,卻在此刻,那假丹修士的神念砰然撞在了陣道大旗之上,將旗幟撞飛出去,續而來勢不減的撞在了天幕神船之上,轟然之聲中,將天幕神船撞到了一旁。
    一息!
    假丹修士面色陰沉的一掃那天幕神船,冷哼一聲,其浩大的神念登時轟隆作響,狠狠的拍向杜浚!
    杜浚神色不變,口中急念清靈決,腳下更是連連踏動,在神念臨身的可一刻,他身體忽而恍然了一下,少半的神念過體,卻被之後轟然而來的神念打出了虛空!
    此刻他周身在神念包裹之下,宛如無數的山峰擠壓一般,他丹田中的元氣轟然急銳的轉動起來,宣洩而出,與那神念*
    杜浚更是暴喝一聲:“畫地為牢!”
    其腳下登時有無數的紫色腳印凝現而出,瞬間散佈在他周身,卻在神念的攪動之下,不斷的破碎!
    兩息!
    當最後一個玄天弟子慘叫死去的時候,恰好十息的光景!
    杜浚周身,隨著一個個紫色腳印崩碎,他的周身所彌漫的元氣也被生生擠入了身體中!當最後一個紫色腳印破碎的時候,那滂湃的神念轟然真切的擠壓在了他的身上!
    僅僅一瞬間,他的身體中便‘嘎嘣’作響,胸膛一縮,一口到了喉嚨的鮮血卻又被生生按了回去!
    鬼老色變,便要施加援手,卻在此刻,虛空一愣冷哼傳來,旋即,那假丹修士的神念砰然炸散!
    一條身影渡空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杜浚的身側,面色淡然的望著那假丹修士,說道:“以你玄天門主之尊,向我玄陰一個首席弟子出手,不覺丟臉麼?”
    “玄陰掌門!”玄天掌門冷聲道。
    “錯了……我現在已經不是玄天掌門了。”這人看了杜浚一眼,神色複雜,道:“幾日之前,玄陰掌門已經落在了鬼穀之中!”
    說罷,他長袖一揮,淡然道:“都散了吧,我玄陰對此事也不追究了!”
    “你!”玄天掌門大怒,卻也無可奈何,想玄陰立宗數千年,據說其一為老祖更是達到了結丹期的巔峰!
    而且據說,這玄陰老祖極為護短,此刻幸好沒來,若是被他知曉,玄天掌門竟然對一個玄陰首席弟子出手,並且將其打傷,恐怕一怒之下,玄天有難!
    想著,玄天掌門的額頭之上不禁有冷汗流下!
    ※※※
    玄陰。
    杜浚方才進入鬼穀,毫不耽擱,直接進入了天霞洞中,開始閉關。
    他要將九煞蓮花印祭煉一番,看能不能依仗戰門門主的精血,使其突破七葉;之後,便是悟道,悟屬於化神期的道!
    只是,他卻不知道,隨著度下村一戰,他的名字——杜浚二字傳遍了整個天風郡。
    幾乎所有的修士都知道,在玄陰鬼穀中,有一個不世怪才,度下村一戰,一人力挽狂瀾,以鞏基修為生生誅殺了三名鞏基修士,更是將那堂堂戰門門主斬與手中!
    更是讓平素裡高高在上的戰門首席,甘願稱為他杜家的守墓人!
    之後,更是帶著一眾玄陰弟子,殺入玄天山峰十裡之內,在玄天掌門神念之下,更是撐過三息,生生將足足一萬玄天弟子盡數誅殺!
    這一切的一切,在天風郡無數修士眼中,卻可謂是一個傳奇,一個天魔一般的傳奇!
    尤其在得知杜浚修煉不過二十年之後,幾乎所有的天風郡的年輕修士都將他當做一個目標,一個可以給他們無限動力的存在!
    在其數百年之內,幾乎所有的長輩呵斥門下的時候,都是這麼一句話:“……你若是能有鬼谷杜浚一般的聰慧,一般的堅忍,一般的怪才,我做夢都能笑醒!”
    同樣,幾乎所有遭到長輩呵斥的門下,莫不是一臉委屈的想道:“鬼谷杜浚?我能和他比麼?天風郡萬年之內能出一個杜浚麼?那可是妖魔般逆天的存在……我能有他十分之一的鬼才,死了都甘心……就是二十分之一,也不用受你這鳥氣!”
    而在杜浚閉關的同時,玄陰之中,一個威嚴的聲音,通過各種管道,傳遍整個天風郡——在荒州邊陲,大荒邊緣,有一座鬼花山,此山乃我玄陰首席,赤魔居士生父埋身之地,其方圓萬里,乃我玄陰禁地,若敢貿然踏入半步,玄陰不死不休!
    說這話的,乃是新上位的玄陰掌門!
    隨著這一句話的傳出,便是那些久不出世的老魔也是怔然……
    一時間,在天風郡中,杜浚風頭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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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煞魔修第三卷 玄陰之變/
第一章 閉關百年
    修真無歲月,誰又能曾想到,那風頭正勁的玄陰首席杜浚這一次閉關,便是百年!
    隨著時間的流逝,杜浚在玄陰中掀起的波瀾也漸漸平淡了下來,只是在所有當年跟隨杜浚度下村一戰的,數千玄陰弟子,心中對杜浚的敬畏卻依舊!
    尤其是鬼谷中,當年的三千白袍,莫不是以當年身襲白袍為榮。wWW!
    百年的光景,鬼穀中的‘回’建築依然擴建到第十一層了,當年的十代弟子,此刻也為人師表了,當年的七代弟子,也升為散客了,不再參與玄陰大小爭奪之中。
    只是,在五十年前,一個鬼谷末代弟子的崛起,卻又在玄陰中掀起了波瀾大浪,這十一代弟子便是當年那度下村的嬰兒!
    名字叫做:歐平。
    當年,玄陰首席本欲讓其拜入杜浚門下,只是眼見杜浚閉關的著急,他也就沒說什麼,將歐平暫收于門下,代杜浚管教。
    歐平倒也不負眾望,一歲修行,三歲便可入定冥想,十歲已然可以冥想一整天了,次年修身大成,功達練氣。
    再過五十年,已然鞏基小成。
    如今,也是一個鞏基後期的修士了。
    只是,所有的玄陰弟子都知道,這歐平的修為的背後,不知道是用玄陰多少年積澱的丹藥堆砌而成,便是當年那原本應該賜給杜浚的化魔丹,也被玄陰掌門給了歐平,不然,這歐平此刻恐怕還滯留在化意大圓滿的境界!
    這也沒什麼,畢竟歐平乃是末品的異靈根,有如此待遇,倒也沒人有異議,只是這歐平為人卻跋扈囂張,在整個玄陰的呵護之下,赫然養成了一副紈絝之性!
    更是仰仗他乃是玄陰掌門暫受的弟子,在玄陰中更是目中無人,卻是連誰都不放在眼中了,便是較之當年的燕婉兒也有之過而無不及!
    玄陰掌門深具鬼王神殿,卻也有耳聞,只是看在歐平乃是杜浚門下,便也放縱於他。
    只是,在歐平心中,對於那個從未蒙面的師傅,卻是一點的敬畏都沒有。
    幾次的,他每每聽聞到旁人誇讚杜浚,便面色不喜,更有幾次,甚至破口大駡起來,那話語之中,卻不難看出,他對杜浚的嫉妒,於急迫追趕上的心思。
    這一日,天霞山下,一個鬼谷末代女弟子信步來此,無意間看到那山腳下的桃花樹,登時大為驚喜,便要上千採摘。
    “住手!”
    一聲暴喝忽而從不遠處遙遙傳來,這女弟子循聲望去,卻見正是她自家的師尊!
    少女師尊遠遠在距離天霞山百丈,便頓足,面色冷峻,喝道:“還不快回來!你難道不知道此山乃是我玄陰首席閉關之地!乃是我玄陰禁地!”
    少女委屈的走出天霞山百丈,撅著嘴,道:“師傅,這裡有沒人,我去采兩朵桃花,又能如何?”
    “閉嘴!”少女師尊勃然大怒,道:“這桃花乃是杜浚師兄親手栽下,豈是你可以伸手的?”
    一頓,怒氣未消,道:“別說是你,便是這玄陰三脈首席那個敢向這桃花伸手?你去問問!”
    少女見到自家師尊怒然,卻也不怕,俏皮的吐了吐舌尖,嬌聲道:“師傅……你們張口閉口都是杜浚師伯,那杜浚師伯到底是何許人也?都閉關百年了,你們還念念不忘的!”
    少女師尊長籲一口氣,望著那天下山,悠悠道:“杜浚師兄豈能是一個人可形容的,他乃是一個傳說,一個屬於我鬼穀,震驚整個天風郡的傳說!”
    他忽而精神一振,便是那腰杆都挺直了,道:“當年度下村一戰,杜浚師兄威名橫掃整個天風郡,一時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是帶著我玄陰數千弟子,圍剿了玄天一萬弟子,直逼玄天山門!其威名便是千年萬年,也不能忘懷!”
    “被你一說,我還真想見見這位師伯!”少女面色憧憬,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雙眸中卻有些花癡,口中喃喃道。
    自古那個懷春少女不愛英雄?便是這修真之人,便是這魔宗之人,也是人,也有五情六欲,情感卻又是比中原道統還要直白,只因中原修身修心,魔宗修行修功!
    中原道統之人做事束約頗多,而這魔宗之人卻講究個隨欲而為,壞也好,善也罷,不會有人去管你!
    少女師尊一見少女作花癡狀,登時失笑,笑駡道:“杜浚師兄那天魔一般的所在,豈是你相見就相見的!”
    “師尊,當年度下村一戰,你可去了?”少女忽而問道。
    “當然,當年師尊可是杜浚麾下的三千白袍之一!那時,師兄登高一呼,三千白袍齊聲震天,何等快意?”少女師尊胸膛一挺,道。
    少女若有所思,癡癡的望著山腳下的桃花,喃喃有聲:“什麼時候,若是杜浚師伯能親手送我一朵桃花……”
    少女師尊含笑不語,望著那沒入雲端的天霞山,一臉的懷舊,暗道:“百年時光……卻不知道杜浚師兄什麼時候才能出關,唉,他不在,這玄陰無人能夠按住那歐平的跋扈了!”
    “不就是一朵桃花麼,龍琴師妹,我送你十朵可好?”
    忽而,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接著那名為龍琴的少女只覺眼前一晃,再看之時身前已然站著一個英俊男子,雙眼含笑的望著她。
    “歐平!”龍琴師尊一見這男子登時面色不善,對著龍琴道:“徒兒,我們走!”
    龍琴看也不看歐平,脆聲應了一聲,抬腳便要離去!
    歐平目光中閃過一絲的陰沉,探爪拉住龍琴,另一隻手一揮,大力凝出便將那龍琴師尊打出百丈,冷聲道:“你可以走了!”
    龍琴師尊勉強止住落勢,卻忍不住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正待說話,便見歐平強然拉著龍琴,幾步便來到了那桃花之前。
    “不可!”龍琴師尊面色大變,喝道。
    “哼,杜浚修為與我一般,鞏基而已,爾等還每日誇讚他,當我不存在麼?想我乃是異靈根,假以時日,修為必定將那杜浚遠遠的甩在後面,他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師尊?”
    歐平陰陽怪氣的說道:“如今我這弟子,不過要他幾朵桃花而已,又有何妨?”
    說著,他探手一把攥住一條桃花枝,一扯,整棵桃花擺動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條樹枝,便被他扯下了一條,更是落了一地的桃花!
    “你……”龍琴師尊氣極,這哪裡是採摘桃花,分明就是有意的摧殘!
    忽而,龍琴師尊冷笑一聲,目光莫名的望了一眼歐平,若有深意的說道:“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今日的胡作非為!”
    歐平大笑,探手再次扯下一條桃花枝,道:“我倒真想見見我那師尊呢!”
    龍琴師尊冷笑不已,腦海中,昔日杜浚在度下村所說的話語響徹——怒我者,殺!犯我者,殺!辱我者,殺!
    想起杜浚對敵之時的狠辣,他再看向歐平的雙眸不禁多了幾分的憐憫,不再多言,扭頭離去!
    歐平大笑,將手中的桃花盡數塞到龍琴手中,渾身氣機激蕩,亂髮飛蕩,故作狂傲,道:“師妹,你便是要這一株挑花,我也敢給你連根拔去!”
    龍琴靜默,忽道:“你可是再模仿杜浚師伯?”
    歐平一僵,面色不禁陰沉下來,怒道:“我模仿他作甚?”
    龍琴對這歐平絲毫不畏懼,淺笑道:“其實,在你心裡對杜浚師伯也是很佩服,對不對?只是你嫉妒他……”
    “閉嘴!”歐平惱羞成怒,卻不舍對龍琴出手,怒火無從發洩之下,怒然一掌拍向那桃花!
    龍琴大驚!
    眼見那一棵桃花便要毀在歐平手中,龍琴但覺眼前一恍,耳中傳來歐平的一聲怒吼,緊接著,一聲轟隆之下,再看歐平手中依然多了一件陽品法寶!
    想來,方才便是這法寶忽而襲來,歐平措防不及之下,只要用拍向桃花的手掌抓住了這法寶。
    歐平面色陰沉,抬眼一掃,便見一條婉約的人影遙空而來,停息在了他的不遠處,面色清秀,神情淡然,雙眸中卻寫著孤傲之色。
    宮清。
    她歎息一聲,道:“有怒氣,于杜浚發去,何必毀了這桃花?”
    百年的時光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這女子依舊一副淡然冰清的摸樣,身姿依舊柔柔弱弱,好似弱不禁風一般,那雙眸依舊不時的凝望自己的雙手,仿若除了在杜浚面前,她依舊的封閉著。
    “化意大圓滿?”歐平大笑一聲,道:“就你這修為,也敢來阻撓我?”
    說著,他神念所動,轟隆拍向那桃樹!
    這一刻,宮清毫不遲疑,立刻縱身擋在了小樹之前,神念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身上,‘嘭’的一聲,將她拍出去百丈,身在半空,便已然忍不住張口噴出數道鮮血,彌漫長空!
    “你可敢再阻攔?”


這一句杜浚的話語,此刻被歐平下意識的說出。

    宮清翻落在地上,不屑的望了歐平一眼,再次擋在了桃花之前,淡然道:“在他面前,你永遠都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他的狂,他的傲,你永遠也學不來!”
    宮清淡然,如是說道。
    歐平惱羞成怒之下,神念轟隆襲向宮清,便在此刻,一聲冷喝響起:“住手!”
    緊接著,便是一聲牛吼傳來,生生將歐平的神念震了回去!
    虛空中,鬼蕩首席幾步而來,百年的時光,她也達到了鞏基初期,此刻神念砰然爆發,護在了宮清左右!
    “鬼蕩首席!”歐平面色一凜,續而大笑道:“你不過鞏基初期,難道就不怕死麼?”
    鬼蕩首席落下虛空,站在宮清身側,望著歐平,一字字道:“你死定了!”
    還不待歐平反駁,一聲聲怒喝徒然從鬼穀‘回’字建築中傳來,接著無數的玄陰弟子蜂湧而來,當首的便是那龍琴師尊!
    這些弟子中,竟然有那已然成為了七代散客的鬼谷弟子。
    這些弟子此刻莫不是一身白袍,個個面色怒然,哄然而來,將歐平圍在其中!
    “好好好!”歐平眼見這些鬼谷弟子如此擁護杜浚,嫉火中燒,怒然道:“你們一塊上了吧!”
    說罷,神念轟然宣洩而出,將靠近他的幾百白袍掀飛了出去,這幾百白袍在他神念拍打之下,個個面色慘白,摔倒在遠處,口中噴出熱血。
    此一舉,卻徹底將一眾白袍激怒,齊聲吼道:“怒我者,殺!犯我者,殺!辱我者,殺!”
    吼叫這,數千白袍齊刷刷的祭出法寶,眾多的法寶宛如雨點般,轟然襲向歐平!
    幾乎同時,受到驚動的玄陰掌門怒然的聲音傳來:“都給我住手!”
    就在他這一聲話語中,一股磅礴蓋天的氣勢怒然從天霞山山頭之上轟隆宣洩而來,宛如那雪崩一般,滾滾壓壓好似要將這大地碾碎一般!
    杜浚、恰在此刻出關了!

(昨天小冷有很緊急的事情,出門了,原本以為能及時回來,卻被耽擱了,事情很重要!所以就打電話給我老婆,教她怎麼更新,可憐我老婆是個電腦白癡,竟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對不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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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看花人
    天霞山上轟隆作響,那滾滾碾下的磅礴氣勢,宛如雷霆陣陣一般!
    山腳下,數千白袍面露喜色,紛自抬頭望著那天霞山,有人忍不住說道:“首席終於出關了!”
    桃花前,宮清面色迷惘,望著那天霞山,喃喃道:“百年……”
    百年,對於一個修士來說,不過彈指之間,但是這彈指間,又有多少苦澀與寂寞——只是那性子偏執的少女耐住了這百年的寂寞!
    一旁,那鬼蕩首席動容的望著天霞山,當年若不是杜浚將震將送於她,這百年的光景,她依仗手中的兩件魂品法寶,才敢深入玄陰凶地中,才能鞏基!
    鞏基,這是天大的人情!
    龍琴已然掙脫了歐平的抓扯,此刻她面色潮紅,雙眸閃爍,憧憬的望著那山峰!
    杜浚還未來,滔天的氣勢之下,那歐平已然面色駭然,喃喃自語:“這不是鞏基初期……這百年,他究竟達到了什麼修為?”
    在那氣勢之下,他心中壓抑,壓抑,極度的壓抑之下,他驀然瘋狂的大吼一聲,拔地而起,竟然迎著那氣勢向天霞山而去。wWW!
    “轟!”
    一股更為龐大的氣勢轟然從天霞山上爆出,宛如那驚天巨瀾一般,瘋狂的拍打著山脈,轟轟隆隆的蜂湧而下!
    在這氣勢中,歐平身軀一顫,身形凝滯在半空,他面色猙獰,青筋暴起,暴喝連連,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仿若這氣勢就是一道天溝一般,讓人無可逾越!
    緊接著,眾人但覺眼前一閃,再看之時,卻見那歐平砰然被甩落數百丈,遙遙落向眾人。
    數千白袍轟然散開,任由那歐平甩落在地上,沒人一個人去看他,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那虛空而出的男子,那一臉怒容,半空而立的男子!


杜浚!

    百年後,男子再現,氣勢滂湃,殺機不減當年!
    這讓數千白袍激動萬分,他們想到了昔日度下村,想到了那個一馬當前,帶著他們一路殺戮,直逼玄天山門的赤魔居士!
    此刻,杜浚一身殺機滔天,望了一眼宮清與那桃樹,面色陰沉至極,目光一掃,卻見那歐平此刻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騰空數丈。
    冷哼一聲,杜浚抬手虛空一按,竟帶著震耳的轟隆聲,浩瀚的神念所動,撕破虛空的湧向那歐平,重重的砸在了歐平的身上!
    歐平宛如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掌、砸在了地上,身軀連連顫抖,奮力掙扎之下,身上卻好似壓著山嶽一般,不能掙脫!
    虛空中,杜浚面色冷峻,驀然踏出一步,僅一步便來到了歐平的上空,在他周身,數千白袍驀然齊聲暴喝:“怒我者,殺!犯我者,殺!辱我者,殺!”
    其聲震天!
    歐平驚駭,此刻他才知道與杜浚之間的差距,何止天壤!
    “你……你……師傅……我是你的徒弟……”他驚恐的望著殺機激蕩的杜浚,囁嚅道。
    杜浚冷笑,道:“現在知道我是你師傅了,先前呢?先前你心中可有我這個師傅?”
    說罷,他長袖一甩,大力徒生,但聞‘哢’的一聲,那歐平左手上的一根手指齊齊折斷!


歐平慘呼一聲,放聲呼道:“別殺我,別殺我!”

    杜浚驀然大笑,爆聲道:“你方才的狂傲呢?你方才的跋扈呢?就你這貪生怕死、欺軟怕硬的性子,如何當我門下?”
    “我錯了!”歐平慘呼道。
    杜浚卻冷哼一聲,頓然歐平的拇指折斷迸射!
    “手下留情!”
    鬼王神殿中,玄陰首席叫聲傳來,眾人眼前一恍,他已然來到了杜浚身側,望著杜浚,急聲說道:“他畢竟是你的徒弟,畢竟是末品的異靈根!”
    “對對對,我是異靈根,千年難見,我能拜入玄陰中,已然是玄陰的福分了,你不能殺我,不能!”歐平恍然大悟,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閉嘴!”玄陰首席暴喝一聲,心中當真是怒極了,暗道:“玄陰重視你這異靈根,但在杜浚眼中卻屁都不是!這般說話,不是找死麼?”
    果然,杜浚聞聲,怒然大笑,笑聲中,歐平慘呼一聲,整個左手剩餘的三根首席齊齊斷崩!
    “不過是末品的異靈根,豈知杜浚師兄那是那極品的九煞之體!”數千白袍哄然大笑,一個十代弟子更是忍不住奚落。
    更有人接道:“就他那末品異靈根,便是杜浚師兄九煞中的一煞,他也比不過!”
    歐平面色驚恐,這一刻他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異靈根在面前的男子眼中,什麼都不是!他恐慌了,他的一切所持,在眼前的男子面前都變的很好笑,這杜浚當真會殺他!
    “掌門救我!”他如是叫道。
    若是此刻,眾人知曉杜浚的不但是九煞之體,其靈根還可生長提升,卻又當如何作想?
    玄陰掌門,正要說話,卻聽杜浚冷然道:“既是我門下,生死由我,還望掌門莫要過問!”
    玄陰掌門聞言不禁歎息一聲,稍作靜默,道:“異靈根的珍貴,想必你也知曉,便是放到荒州深處,也是各門派拼命爭搶的……眼下,我只求你留他性命一條!”
    “……只求你……”
    這三個字落入歐平耳中,轟然炸開,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望著杜浚的眼中,不禁平添了幾分的敬畏,此刻他當真是後悔了,若是知曉杜浚在鬼穀中竟有如此威勢,他哪敢如此?
    只是他為人多為玄陰弟子不喜,平素便是連話都不願和他說,他又哪裡知道昔日的詳細曲折?若是他知曉杜浚當年便斬殺了一名化神中期的修士,恐怕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對杜浚有絲毫的冒犯!
    玄陰掌門說罷,一步離去。
    歐平傻傻的望著玄陰掌門離去的方向,忽而淒厲叫道:“不要走,掌門救我啊!”
    回答他的是數千白袍譏諷的冷笑!
    杜浚暗歎一聲,玄陰畢竟對他有恩,此刻也不忍毀了這玄陰的指望,口中卻冷道:“去和你師母道歉,若她不肯放過你,此事我便不再追究!”說著,收回了神念。
    歐平見到玄陰掌門離去,心中已然絕望,連玄陰掌門都護不了他,在杜浚面前,他還有什麼依仗呢?而此刻,一聽竟然還有一線生機,立刻縱身而起,來到宮清面前,砰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口中急聲呼道:“師母,我錯了,我錯了,還請師母放我一條生路!”
    此刻的宮清愣住了,她只是深深的望著杜浚,望著那半空的男子,她身旁的那株桃花此刻隨風搖擺,生機仿若忽而間便的盎然起來。
    許久許久,直待她身旁的鬼蕩首席含淚帶笑輕推了她一把,她才如夢初醒,那一直淡然的臉上,此刻紅撲撲的,只是垂著頭。
    鬼蕩首席此刻雙眼濕潤,臉上卻笑開了花,那名為宮清的少女百年的歲月,終於修成正果!
    “師母……那我……”歐平囁嚅道。
    宮清一愣,心中舒暢之下,道:“你起來吧!”
    歐平大喜,叩謝不已,起身敬畏的看了杜浚一眼,便要離去,卻在此刻忽聞杜浚冷哼一聲,登時將他嚇的身體一顫,愣在了那裡。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杜浚目光一掃那桃樹,冷然道:“為師罰你看護這桃花,除非桃樹成林,不然終身不可擅離這天霞山百丈!”
    歐平臉上的驚喜瞬間褪下,遲疑片刻,看了一眼宮清,對宮清慘笑道:“師母……想我怎麼也是鞏基修士,做個看花人,不合……”
    這傢伙關鍵時候,也不算太傻。
    “哼!”不待宮清回答,便聽鬼王神殿子中傳來玄陰掌門的一聲冷哼,他冷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讓你看護那桃花,卻不知是個天大的機緣,旁人便是打破腦袋都不一定有那個資格!”
    歐平驚疑,訥訥道:“看這桃花還是個榮耀?”
    幾千白袍哄然叫嚷起來:“不然你以為,能給赤魔居士做個看花人……不知道你上輩子怎麼修的!連那個玄天的戰門首席都甘願跑到大荒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卻給杜家做個守墓人,人家可是也是鞏基後期的修士!”
    “這樣啊!”歐平面色暗喜,道:“那我做了!”
    杜浚點點頭,正待說話,卻不想那數千白袍突然哄然叫道:“赤魔居士什麼時候把人家宮清從鬼蕩一脈搶到我們鬼穀啊?”
    一口氣沒上來,杜浚差點被嗆到,再看宮清,雖然垂著頭,但那小臉已然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不禁苦笑一聲,張口道:“此事還有待……”
    “待什麼待?到時候我以老賣老的做個主婚人,明日便通告整個天風郡,讓一眾門派前來道賀!”玄陰掌門哈哈笑聲傳來了,又道:“自今日其,杜浚為鬼穀首席,位居極品,魔號改為荒天魔尊!”
    杜浚苦笑。
    此刻歐平忽而叫道:“到時候我們鬼谷數千白袍要去鬼蕩搶人,搶親,搶親!”
    這一句話,惹來眾人一陣白眼,旋即有人小聲道:“不過搶親……確實不錯!”
    此刻,鬼蕩首席忽而拉著宮清頓空而起,笑道:“想娶我們鬼蕩第一美女,到時候先我過我們鬼蕩一脈的規矩再說!”
    “不錯!”宮清忽而脆聲笑道:“先去準備幾千個雪玉做聘禮再說!”
    一句話,登時讓鬼穀一眾人愣住了,誰又能想到那自閉的少女此刻竟然如此開懷?
    ※※※
    數日後,那桃花之前,不時有鬼谷弟子走過,丟下幾枚靈玉,莫不是心痛的在心裡罵聲一聲:“不愧是玄陰首席,這取個老婆跟買老婆似的!”
    天霞洞中,杜浚神念之下,聞聽這些自發給他湊聘禮的鬼谷弟子的話語,不禁苦笑連連,歎息一聲,道:“現在娶個老婆……難啊。”
    同期,玄陰兩百年一度的祭祖大典開始!
    此刻的玄陰弟子誰都沒有想到,在那大典之時,會有那驚天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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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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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陰大典兩百年一度,其間乃是整個玄陰最為熱鬧的時候。WWw。顧名思義,這大典便是祭祀先祖,其間還會開啟天玄洞府,令那玄陰老祖的仙品法寶降臨玄陰!
    當然,這降臨的不過是那法寶的虛幻投影,其真身,除了手持權杖,身份在玄陰首席以上才可觀看,也即是說,整個玄陰中,也就玄陰掌門、三脈散主、杜浚才有資格進入洞府。
    據說,在洞府中至今存活著玄陰老祖的一個親傳弟子!
    至於這弟子是否還活著,達到了什麼修為,無人知曉,只是隱隱有傳聞說,這弟子功達金丹!
    而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足以橫行荒州了!
    鞏基、化神、假丹三個大境之後,才是結丹期!若能結成金丹,距離那元嬰期也不過一步之遙了!
    據說,便是中原的十大洞天這般的人物,也不過是元嬰期!只不過元嬰期有十二重天,其間每一重,修為遞增都好似化神到假丹、假丹和結丹之間的差距!
    而過了元嬰期,是否還有境界,是否元嬰已然是修真的最高點,便是生在中原的杜浚也不甚明瞭,他父親戴真人乃是那元嬰第一重的修士,卻每每提及此事,都是面色惘然,哀歎不已。
    而今,這兩百年一屆的玄陰大典的同時,恰逢玄陰第十一代大弟子的角逐,原本,鬼穀十一代大弟子歐平鞏基期的修為,這玄陰十一代大弟子毫無懸念。
    只是眼下,歐平被杜浚禁錮在天霞山下,所以不能參加,這鬼谷自然有經過一番角逐,卻不想那十一代大弟子卻落在了那龍琴的少女身上。
    這一日,在鬼王神殿之前,再次構建起一處高臺,一處石台,和當年杜浚斬殺公孫瀾之時一般無二,只是今時不比往日,昔日那在苦苦掙扎的男子,此刻已然一身黑衣,端坐在高臺之上!
    原本,這玄陰大弟子的角逐,杜浚無需參加,只是分出玄陰大弟子之後,便是那玄陰大典了,他卻不可不來。
    高臺之上,玄陰掌門居中而坐,右邊乃是刺白、鬼蕩兩脈散主,而他的左邊,杜浚獨坐!
    此刻,三脈的末代大弟子三人已然並排站在高臺之下,杜浚看去,見除了那鬼谷龍琴之外,剩餘的兩人卻是兩個男子,生的高大魁梧。
    忘記這三人,杜浚不禁歎息一聲,暗道:“百年前,我也如他們這般,而今卻有化神初期的修為……只是百年的悟道,卻也只是稍窺化神的門框,還是不得大道精髓!”
    百年的時光中,多半的時間,他用在煉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上,只是那蓮花印雖然將那玄天戰門門主的精血吸納,卻沒有突破七葉,但也僅差一線!
    杜浚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契機,待到眼前的瑣事已過,他便決定要走出玄陰,將九煞蓮花印徹底煉化,同時還要尋一個‘道’的契機,讓他實實在在的達到化神初期!
    除此之外,還有那隱殺一式,杜浚經過這百年的琢磨,卻赫然發現,這隱殺一式也可做神通!但是似乎和他悟道有關。
    修士期煉身,練氣期練氣,鞏基期開七竅、得神念,有了這神念,才可感悟天道,感悟自己的道!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讓杜浚不得不走——眼下,玄陰周遭多年積累的殘寶已然不多,杜浚還需尋找更多的殘寶,才可將殺將品質提升到靈品!
    靈品法寶,集一門之力,或可煉製出幾個,但是仙品,卻是法寶的一道坎,便是玄陰這等門派,也只有那玄天洞中的一件仙品法寶!
    杜浚想著心事,忽聞一聲暴喝,循聲看去,卻是那刺白的末代大弟子與鬼蕩的末代大弟子已然決出了勝負,卻是鬼蕩一脈勝了。
    他不禁失笑,卻沒有想到居然走神了這麼久,見那龍琴此刻縱上石台,手中所持的不過是一件陰品仲介的法寶,而那鬼蕩末代大弟子卻是一件陽品下階的法寶。
    “當年刺白、鬼蕩兩脈賜予公孫瀾和宮清兩人魂品法寶,此刻鬼穀一脈大昌已然成了定局,兩脈卻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杜浚暗自好笑,起身將那龍琴喚到了高臺下,望著高臺下一臉錯愕與羞澀的龍琴,杜浚心中不禁古怪起來,含笑道:“你乃我門下弟子,此次爭奪這玄陰大弟子之位,我本該教導一番,只是……”
    一頓,話鋒一轉,道:“眼下,我見你法寶吃虧,我也無甚好些的法寶,這件陽品上階的法寶,便賜予你了!”
    說罷,他一拍腰間的須彌袋,拿出一件短劍摸樣的陽品法寶,神念抹去其上的烙印,拋給了宮清。昔日,他搶奪了眾多的須彌袋,其中看不上眼的法寶,莫不是祭煉了殺將,卻也留下了幾件好些的法寶。


“這法寶器靈乃是風獸,你稍加祭煉一番,也不遲!”杜浚含笑說道。

    鬼蕩散主忽而陰測測的說道:“鬼穀散主好大的手筆啊,這陽品上階的法寶都不放在眼中了!”
    杜浚一愣,旋即明悟過來,他有骨逆,有搶奪了為數不少的須彌袋,自然不將這陽品法寶放在眼中了,而他人卻不同,想要煉製一件陽品上階的法寶,若無機緣,恐怕需要積攢眾多的天材地寶,祭煉數月。
    他抬眼一掃,卻見高臺之下的一眾玄陰弟子此刻也是大翻白眼,端是被他方才的一句話嗆得不輕。
    “我認輸!”
    忽而一個聲音傳出,卻是那石台之上的鬼蕩大弟子,此刻蹙眉望著龍琴手中的陽品上階法寶,無奈的朗聲說道。
    杜浚苦笑不已,暗道:“卻是我忽略了!”
    玄陰掌門卻不管這麼多,當即長身站起,放聲道:“玄陰第十一代大弟子由鬼谷龍琴博得!回去之後,找我鬼穀散主領賞!”
    龍琴喜滋滋的抱著那陽品法寶走入了鬼穀一眾,臨了還不忘凝視杜浚一眼,羞澀一笑。
    “麻煩了!”杜浚面色再次古怪起來,抬眼向鬼蕩一脈看去,果然,宮清雖說並無異狀,身側的鬼蕩首席卻是一臉的威脅。
    此刻,那玄陰掌門又道:“開始大典!”
    這話一出,一眾玄陰弟子莫不是一臉的期待與興奮。
    下一刻,一股浩蕩的氣息轟然從鬼王神殿中宣洩出來,驚天動地,久久不息,在這氣勢中,半空中慢慢的浮現了一道人影。
    杜浚看去,卻正是那書生一般的鬼老。
    玄陰掌門立刻跪下,他這一跪,無論高臺之上,所有的玄陰弟子莫不是哄然跪下。
    杜浚一臉怪異,卻也只好跪下,身側鬼老好奇的凝現而出,一見半空中他的虛影,登時樂了,道:“想不到這幫子孫倒還挺有良心的!”
    他看了一眼面色怪異的杜浚,哈哈一笑,道:“讓你跪我一跪,看你那表情!”
    杜浚不語,耳旁傳來了玄陰掌門冗長的祭祖話語,好似念咒語一般,足足嘮叨了半個時辰,讓杜浚很是佩服他的記憶力。
    念完祭祖文,眾人長身而起,卻見天際劃來幾道流光,卻是幾名玄陰弟子,斜斜按下法寶,落在了石臺上,而他們手中,卻具是攜著一個孩童,五個女孩,五個男孩!
    “祭祖!”玄陰掌門面色肅穆,喝道。
    石臺上的十名玄陰弟子毫不遲疑,當即手掌在十個小孩身上一拍,十個孩童登時慘呼一聲,鮮血狂噴,倒在了血泊中!
    杜浚面色陰沉了下來,他雖然殺伐果斷,性子卻不殘忍,此刻見到這般的祭祖,登時邪火燒起。
    卻見,那玄陰掌門大手一會,石臺上的幾個小孩身軀一顫,口中鮮血狂噴,凝聚在半空中,不多時,幾個孩子便失血死去。
    而他們的鮮血卻凝成一團,徐徐被半空中鬼老的虛影所吸納。
    鬼老見此,大笑幾聲,連連道好,卻被杜浚在心中一聲冷哼喝住了,鬼老見杜浚面色陰沉,稍作思索,便對他心中所想知曉大半,當即訕訕一笑,不再出聲。
    杜浚雖然對此行徑氣氛不屑,卻也沒有貿然阻止,舉目一掃,卻見便是那宮清都是一臉的淡然,好似本就應該如此一般,不禁讓他暗歎一聲。
    半空中,那虛影在吸納了十名小孩的精血之後,血光暴漲,身體中閃過一道血光沒入了虛空中,續而虛影對著一掃眾人,慢慢淡去。
    “不對!”鬼老驀然大叫一聲,面色也陰沉了下來,怒然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我之名!”
    說著,魂身一閃,便要遁入虛空。
    杜浚心中一動,再看之時,已然不見了鬼老,卻見那女鬼此刻凝現而出,面色肅穆,目光閃動,喃喃道:“到底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
    這一耽擱,祭祖已然結束。
    玄陰掌門大袖一揮,止住眾人的話語,道:“請玄祖法寶!”
    這一刻,所有的玄陰弟子莫不是屏住了呼吸,他們等的便是這一刻,據說那仙品法寶與靈品法寶等迥然不同,卻不知道不同在何處。
    高臺上,杜浚也是好奇的看向了前方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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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驚變
    在所有人的等待中,鬼王神殿中無聲無息的彌漫出一股詭異的氣息。WWw
    杜浚心中一動,這氣息分明就是煞氣,和人身上的煞氣不同,這煞氣乃天地所生,被稱為天地煞氣。
    這天地煞氣彌漫之下,越發的濃郁,忽而,眾人眼前一閃,但覺虛空波動了一下,旋即一道光束好似從那虛空中直接破出一般,投照在了石台之上。
    光色是灰色,初始只是籠罩了石台,少頃,便開始向外蔓延,速度越發的快,到了最後,轟然一聲,將整個玄陰山脈籠罩在了其中!
    灰色的光暈將眾人的面色映襯的有些詭異。
    杜浚雙眉緊蹙,幾次凝目看去,也沒有發現這灰色的光暈到底是從和發出的。
    便在此刻,整個玄陰山脈驀然一震,旋即一股浩蕩的氣勢從虛空中轟隆碾壓而出,瞬息間便籠罩了整個玄陰!
    轟轟隆隆之中,灰色的虛空忽而一亮,血光刺眼,少頃,血光斂去,眾人在看,卻見在灰色的光暈中,一件腿骨狀的血色法寶赫然懸浮在半空!
    這法寶約莫有百丈大小,做腿骨狀,其上卻是血紅一片,揮發著淡淡的紅雲,而在其周身,卻不時有著黑色的天地煞氣繚繞!
    整個法寶散發著重重的威壓,讓人心中憋悶。
    “這便是仙品麼?”杜浚喃語一聲,道:“僅僅一個投影便有如此氣勢,可引動天地煞氣,若是真身起來,氣勢之下,恐怕這玄陰的山都要震動!”
    不禁是他,所有的玄陰弟子都癡癡的望著半空那腿骨法寶,神情敬畏。
    就在這時,從鬼王神殿中忽而傳來一陣滔天的怒火,這怒火化為無盡的氣勢,磅礴而出,便是鬼王神殿也是一震!
    在這氣勢中,那仙品法寶投影轟然破碎,消弭在了半空,連帶著那灰色的光暈也在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眾玄陰弟子錯愕。
    高臺之上,玄陰掌門色變,探手抓住杜浚,撇下眾人,便向那鬼王神殿而去。
    兩人遁入神殿之中,那玄陰掌門也不說話,抬手對著神殿昏暗的虛空打出幾個法決,虛空波動,轟隆之中,一個風眼凝現而出!
    “我之前觀探過玄祖法寶,不變進入,你且卻看看這天玄洞府到底發生了何事!”
    玄陰掌門急聲說道,探手在杜浚身上一推,便將杜浚推入了風眼中!
    一入風眼,杜浚但覺眼前一閃,一息,卻是來到了一處山腹之中!
    這山腹呈現洞穴狀,蜿蜒不知所終,此刻杜浚便立身在這山腹洞穴的始端,身後便是山壁,他稍作沉吟,便舉步向洞穴深處而去。
    行不多時,他眼前驀然一亮,卻見前方山腹遽然開闊起來,形成了一個石室般的末端,只是在石室與洞穴之間,有一面薄薄的光幕阻隔!
    而此刻,那鬼老便在光幕之前!
    鬼老面色陰沉至極,望著面前的光幕,口中連連罵道:“是誰將這光幕聯繫到了玄陰靈脈之上,若不是顧忌毀了靈脈,我定然將這光幕打破!”
    石室中靜默。
    杜浚幾步來到鬼老身側,向石室望去,卻見石室中幽深,不能窺探全貌,只是依稀可見那仙品法寶懸飛在其中!
    鬼老一見杜浚,先是一愣,旋即急聲道:“權杖呢,快拿出來!”
    杜浚聞言,一拍腰間的須彌袋,便將那權杖拿了出來,卻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光幕大陣乃是我布下,光幕所在,旁人沒有權杖只能站在此刻觀看那法寶……但是方才我卻發現,竟然有人假我之名,收斂那些孩童的精血,卻不知道有何所圖!”
    鬼老說著,拿過權杖,掐出幾個魂決打入其中,雙手一挫,權杖登時粉碎,化為一道青銅色的流光沒入了光幕之中。
    隨著流光的沒入,光幕晃動了幾下,旋即消弭而去,沒有了光幕,石室中那仙品法寶登時彌漫出一股駭人的氣息,在這氣息之下,杜浚竟有些窒息感!
    鬼老見此,二話不說,立刻縱身來到了石室中,杜浚緊隨其後,一鬼一人來到石室中,但覺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很是濃重!
    臨近那法寶,杜浚細眼一看,只見在法寶的周圍圍繞著一層淡淡的血暈,正是那十個孩童的精血!
    此刻,精血好似被人禁錮在法寶的周圍,不時融入法寶中,只是速度極為緩慢,杜浚略作估計,這法寶恐怕要將近兩百年,才能將十名孩童的精血吸納一空。
    “兩百年……”杜浚心中猛然一動,好似想到了某種可能一般,便在此刻突聞鬼老怒喝一聲,旋即在那法寶之上,便凝現出一隻宛如大蟒一般的器靈。
    杜浚抬眼一看,卻見這大蟒一般的器靈從雙眼之間區分,左為血紅色,右為青色,只是頭頂之上卻有一個小小的犄角!
    “莽蛟!”杜浚心中一震,失聲叫道。
    世間長蟲分為幾種,有蛇、蟒蛇、大蟒、莽蛟、蛟、蛟龍等,最後才是龍!
    天下的異獸又分為一品、二品、三品等三個品階,三個品階之中,包含五個小階。先前杜浚所遇到的器靈,莫不是三品器靈。
    便是那離魂獸,也不過是靠著其神通,堪堪達到了三品二階的品質,而那天幕神船的器靈,也不過是三品一階的品質。
    器靈品質多看其威力,神通好壞不過占到一半的比例,就比如這二品三階的莽蛟,其神通卻只是迷霧而已,但是一角之力,可崩山!
    只是,這莽蛟本應通體鐵青,卻不知此刻為何會有這陰陽之色。
    “真是好大的膽子!”鬼老一件那莽蛟器靈,登時雙眼爆瞪,咋喝一聲,鬼手一抬,那仙品法寶便呼呼向他飛去!
    卻在此刻,一股滂湃宛如山嶽般的氣勢從石室深處轟然而來,瞬息間彌漫了整個石室,這氣勢一出,石室中不禁嗡鳴作響,便是那飛向鬼老的仙品法寶,此刻也是一窒!
    “出來!”鬼老冷哼一聲,手中掐出一個魂決,打向仙品法寶,卻不想,那莽蛟器靈卻是一陣痛苦的掙扎,竟然還是停滯在半空不前!
    鬼老登時大怒,望著石室深處,喝道:“好好好,枉你花費苦心,以小兒精血祭煉我這仙品法寶……”
    他話還未說完,忽聞石室深處有人驚道:“師尊!”
    鬼老一愣,旋即便見一條枯手的人影從石室之中走了出來,杜浚抬眼看去,但見這人身上毫無生機,有的只是枯朽,周身衣衫破爛,長髮蓬頭,枯瘦之下,端是皮包骨頭!
    “道魔子!”鬼老一怔,狐疑道:“你竟然還沒死!”
    那被稱為道魔子的枯朽之人卻不答話,一雙慘白渾濁的雙眼驚疑的望著鬼老,忽而陰森笑道:“果真是你啊。”
    “放肆!”鬼老暴喝一聲,怒火再起,道:“我縱然死了,你身為我門下徒兒,竟然敢私自煉製我的法寶!”
    道魔子驀然大笑,周身血氣彌漫,一指鬼老,道:“當年你乃是元嬰第一重的修士,在這法寶中所留下的氣息,我抹不去,只要如此了!”
    鬼老端是被氣的瑟瑟發抖,指著道魔子久久說不出話來,少頃,遽然暴喝一聲:“你這逆徒,當誅!”
    “哼,當年在那神秘之人手中,你借助元嬰破碎之時,魂魄吸納了少許元嬰之氣,方才留下神智,但著無數年來,我看你魂修不過達到了結丹期,想必還未曾達到碎丹小境吧?”
    道魔子冷然說道:“如今,我也達到了金丹小境,你我修為一般,這修真一途,達者為先,此刻你還有何資格做我師尊?”
    鬼老氣極,片言不發,周身鬼氣暴漲,忽而憑空凝出一個巨大的鬼手,轟隆拍向那道魔子!
    道魔子冷哼一聲,浩大的神念一掃,登時將那鬼手擊潰,道:“這點魂術還難不倒我!”
    此刻,鬼老反而冷靜了下來,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驀然張口吐出六隻夜叉,初始有巴掌帶下,一入虛空,身體暴增,眨眼間便已然是六個丈許的夜叉了!
    不用鬼老驅使,六隻夜叉便呼嘯幾聲,手持三股鋼叉,破空襲向那道魔子!
    道魔子一見六隻夜叉,不禁色變,輕喝一聲,其頭頂之上,神通轟然而現,呈現一抹黑光,倏忽漲大,赫然是一隻獨眼!
    “玄法空瞳!”鬼老面色一肅,沉聲說道。
    “不錯!”道魔子冷哼一聲,周身骨骼‘哢哢’作響,身軀竟然急速漲大起來,眨眼間,便化為尋常之人,周身生機盎然,便是一頭枯朽的頭髮此刻也變的烏黑錚亮!
    同時,六隻夜叉襲來,道魔子頭頂之上的丈許的眼珠忽而閃過一道詭異的黑光,下一刻,在道魔子的面前,赫然也有六隻夜叉浮現,呼嘯迎向鬼老的六隻夜叉!
    杜浚心中一動,暗道:“想不到這玄法空瞳竟然是鏡像一類的神通。”他歎息一聲,暗道:“果然是過了假丹,才能感悟這真正的神通!”
    此刻,一十二隻夜叉已然轟然打成了一團,只不過,那鏡像而出的六隻夜叉顯然不敵鬼老的六隻真正的夜叉,不多便已然落入了下風!
    道魔子對此卻絲毫不放在心上,探手虛空一恍,身軀之上的破舊衣衫砰然化為粉末,帶而取之的卻是一身黑色的長衫。


而他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面青銅面具,作鬼臉狀,猙獰恐怖,將其半張臉遮擋住了。

    杜浚看去,那面具分明就是一件靈品仲介的法寶!
    “想不到,我昔日的幾個徒弟中最沒用的一個,此刻卻有了這般的聲勢,只是翅膀硬了,便敢欺師?”鬼老話語譏諷,抬手掐出幾個魂決,打入面前的虛空之中!
    下一刻,石室中轟然一聲,在鬼老面前虛空之中,一團陰森的鬼火憑空凝現,此火一出,登時讓石室遽然冷下,宛如那臘月寒冬一般。
    “冥火!”道魔子大驚呼道。
    (唉,手殘啊,兩個小時,就寫了這一章,很辛苦,來點紅票收藏啥的鼓勵一下吧,明天爆發,這個**之後,玄陰正式結束!)
    (道魔子龍套由縱橫昵稱:縱與橫之行提供,名字小冷改了一下,呵呵這個角色可以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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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漁翁得利
    (第一更!!求收藏,求紅票,中午第二更,晚上第三更!!四千大章,終於把拖欠的一千補上了!!)
    金丹期修士之間的搏殺,便是不經意釋放出的氣息,都能讓化神期修士身體崩潰。WWw!
    此刻,鬼老冥火神通一出,石室中陰風頓起,不是有陣陣鬼嚎,更讓這昏暗的石室中平添了幾分的凶曆鬼氣!
    杜浚面色稍變,腳下挪移,悄然退後數丈,卻在此刻,但聞那鬼老暴喝一聲,那丈許的冥火砰然炸開,化作一片,鋪天蓋地、宛如疾風驟雨一般呼嘯向道魔子!
    道魔子面色變化,忽而目露凶光,大吼一聲,其頭頂之上的那丈許的眼珠驀然炸開,血肉橫飛之間,一顆尋常大小的眼珠忽而脫飛而出,迎向蔓延而來的冥火!
    杜浚心中一動,拿眼一瞧,卻就見那眼珠細長,眼眸卻是白色,周圍漆黑,恰好和正常的人的眼珠相反,不禁一震,失聲道:“魔眼!”
    魔眼據說乃是那地獄中的產物,數萬年前,忽落人間,從此之後,每每千年的光景,便會有一個嬰兒身懷魔眼,可見陰陽!


眼下,這小小的魔眼宣洩著滔天的陰曆之氣,狠狠的撞在蔓延百丈的冥火之上,這冥火也非世間之物,乃是幽冥之中的火焰,見魂魄便燃!

    小小的魔眼撞在攤鋪百丈的冥火之上,竟然轟隆作響,周遭無數的冥火被它吸納進去,體積也無限漲大,頃刻間便有十丈大小了!
    只是其上的色澤卻越發的枯槁暗淡了,好似這漲到乃是並非這魔眼本意,而是被無盡冥火撐大的!
    杜浚見此,面色連連變化,話也不及說,猛然抽身急退,幾乎就在同時,那魔眼轟然炸碎,將周遭還未吸納的冥火崩的四下飛濺!
    其中恰好有一團向杜浚而來!


道魔子與鬼老神通同時被毀,登時身軀連連震動,都是面色難堪,續而又見那崩析的冥火呼嘯襲來,道魔子登時面色一變,雙手舞動,形成一道元氣屏障,護住全身!

    而鬼老受那魔眼崩析之勢波及,也是無暇對杜浚施救!
    杜浚面對那襲來的冥火,來不及轉身,整個身體就這麼向後急速而退,只是那冥火迸濺之下,速度極快,幾乎眨眼間就臨近杜浚!
    這一團冥火也有一尺大小,遁行之間,更是轟隆作響!若是被稍稍觸及,恐怕以杜浚化神期的修為定當魂魄被煉化!
    “陣道!”杜浚驀然暴喝一聲,急退不止,一拍腰間的須彌袋,祭出那陣道大旗,握住旗杆一轉,將旗幟纏繞在了旗杆上,大旗化為一干長槍,轟然而動,刺向襲來的冥火!
    他也不去看後果,抬手一掌拍去,隱殺一式一出,虛空中轟然降下一股殺機,宛如潮水一般凝聚在了杜浚手中,隨著他一掌拍出,殺機轟然襲向那冥火!
    陣道長槍先是刺在了冥火之上,但聞‘撲哧’一聲,冥火波動了一下,長槍登時破體而過,對這冥火所造成的傷害甚是微小,但也讓冥火來勢滯了一滯!
    杜浚趁此機會,定下身形,腳下連連踏動,同時,隱殺所化的無窮殺機轟然打在了冥火之上,讓冥火劇烈的顫動了起來,速度猛然慢了下來。
    轟隆之中,濃郁的殺機告罄,反觀那冥火在兩次阻擊之下,並沒有崩析,僅僅是縮小了一般!
    冥火將炙烈的殺機消磨一空之後,緩慢的速度登時一快,呼嘯向杜浚而來!
    杜浚面色陰沉,腳下連連踏動,剛才的兩次阻擊、為他爭取到了一息的時間,便這一息,他便踏出了三百步!
    此刻見冥火襲來,登時暴喝一聲,腳下三百紫色腳印迅速凝聚浮現,宛如雨點一般,轟然襲向冥火!
    紫色腳印狠狠踹在冥火上,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聲勢浩大,腳印每每擊在冥火上,便自行爆開,化為一團紫色光芒,三百腳印緊接爆去,所散發的紫光,讓人不能直視!
    杜浚面色冷峻,再退百丈,雙眼陰冷的看著那團紫光,偷空向石室中看去,卻見鬼老探出一雙鬼手,鬼氣陰森的*著那魔眼自爆之威!
    而不遠處,冥火崩析之下,多半的都襲向了道魔子,此刻在片片冥火之下,他面前元氣屏障已然不支。杜浚相隔甚遠,甚至都聽到幾聲‘哢哢’聲,便見道魔子的元氣屏障出現了道道龜裂!
    道魔子面色陰冷,張口噴出一股精元,沒入元氣屏障中,讓元氣屏障聲勢暴漲!
    忽而,一聲轟隆傳入杜浚的耳中,讓他面色一變,收回目光,便見那紫光轟然炸散,一團巴掌的冥火轟然襲來!
    杜浚此刻面色冷淡,雙眼一閃,端是沒有想到這冥火竟然有如此的威勢,此刻他見冥火襲來,已然來不及不下畫地為牢,心中一狠,丹田中的元氣轟然而動,彌漫而出,乳白色的元氣化為一團百丈霧氣,將他包裹在其中。
    冥火一頭撞入其中,聲勢浩大的向霧氣中的杜浚襲去。
    杜浚冷哼一聲,此刻有了遮掩,再不遲疑,張口吐出骨逆,神念一掃,骨逆上的艮卦驀然白芒大漲,通達十丈!
    冥火一入這十丈白芒之中,便立刻好似被鑲入了山嶽中一般,竟然般定滯在了半空,再也難以前行半步。
    “封!”杜浚淡然一聲,十丈白芒閃爍,續而宛如潮水一般退回了骨逆艮卦之中,那白芒中的冥火毫無掙扎的被封入了其中!
    杜浚望著手中的骨逆,沉吟片刻,目光中爆出一道精光,暗道:“若是這艮卦利用好了,其威力足可撼天動地!”
    他大袖一揮,周身百丈的白霧便回歸了身軀中,便在此刻,他但覺眼前人影一恍,定眼一看,卻見一條人影悄然而來,速度極快的向那石室中遁去!
    “曲侯!”杜浚目光一凝,毫不遲疑,當即縱身追向石室!
    此刻,石室中,那冥火與魔眼崩析之威猶未散去,鬼老與那道魔子猶自抵擋著,此刻忽見曲侯遁來,登時有些錯愕,續而鬼老眼中精光一閃,卻對曲侯而來絲毫不做姿態。
    倒是那道魔子怒然大喝一聲,喝道:“小輩止步!”
    曲侯看都不看他,直奔那半空的仙品法寶而去!
    這時,杜浚已然來到了石室中,止步在鬼老身後,目光閃動的望著曲侯,卻聽那曲侯頭也不回的對他說道:“杜浚稍安勿躁,我許下的那場機緣,絕不食言!”
    杜浚目光一閃,看了鬼老一眼,卻見鬼老心有成竹的對他一笑,好似一切皆在他的預料般一樣!
    “先前我以為曲侯所圖乃是仙品法寶,而後鬼老說他修為化神以上,不至於蝸居在此,只為一件仙品法寶,我便以為這曲侯所圖的便是他口中的那場機緣,而眼下,他為何又冒險來取這仙品法寶?”
    杜浚沉吟,目露沉思!
    卻在此刻,突聞道魔子怒喝一聲,抬手淩空打向曲侯,元氣所動,化為一團,轟隆作響,威勢浩大,讓這石室都晃動不止!
    曲侯依舊去勢不減,身軀之上轟然爆出一股銳利之氣,整個人好似化為一柄利劍一般,抬手間,幾道銳利之氣迸發而出,竟在虛空凝成幾柄巴掌大小的小劍,哄然襲在了襲身的元氣上,僅一刻,小劍便悉數破碎,但也阻擋了那元氣一息!
    便是,這一息,曲侯已然將那仙品法寶抓在了手中,抽身而退,向石室外而去!
    不知為何,曲侯那幾柄小劍一出,雖然威力不大,卻讓那道魔子愣了一愣,便是鬼老都是雙目一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道魔子僅僅錯愕的功夫,曲侯已然遁出十丈,道魔子怒吼一聲:“你便真是那個地方的人,今天也要留下!”
    話語中,他雙手狠狠一揮,身前的元氣屏障砰然炸破,將冥火推倒一旁,趁此機會,他縱身而起,臉上的那面具狀的靈品法寶脫飛而出,漲大百丈,其上的器靈竟然是一隻仙鬼!
    仙鬼一出,氣勢凝現之下,周遭百丈內的一切事物莫不是崩裂,宛如狂風掃落葉一般,仙鬼淒厲一聲,身軀一閃,追向曲侯!
    曲侯驀然冷笑一聲,張口吐出一柄小劍,這小劍乃是虛幻而成,入空漲大十丈,聲勢絲毫不次於那仙鬼,轟隆斬了過去!
    砰然一聲巨響之後,聲音之大,好似山崩地裂一般,半空中,那仙鬼面色猙獰,竟然生生將那長劍托住了,雖然如此,仙鬼也被長劍之勢生生從虛空中砸落!
    道魔子冷哼一聲,也不去看那仙鬼,縱身越過仙鬼,遙遙一抓,探向曲侯。
    曲侯這才神色一變,大喝一聲,身體驀然蕩出一層肉眼可見的劍氣,好不銳利,劍氣中,一柄和他身軀差不多的長劍忽而由他天靈之中拔出,淩空一橫,便斬向了道魔子!


但是,他的遁行的身形此刻也不禁慢了下來。

    長劍破空斬來,劍還未到,已然讓道魔子下方的岩石砰然炸碎,可見其威。
    道魔子冷哼一聲,探手將臉上的面具拿在了手中,元氣一動,面具忽而青光大作,化為十丈,懸飛在了他的頭頂!
    便在此刻,那仙鬼曆叫一聲,竟然生生將那虛幻之間捏碎了!長劍崩析之時,化為無數碎片迸射,多半的穿過了仙鬼的身軀!
    仙鬼遭此重擊,原本虛幻的身體登時有少半的崩析,化為鬼氣彌漫,卻被遠處的鬼老一口吸入了腹中,突聞那仙鬼曆叫一聲,變淡的魂體一閃,卻是越過道魔子,迎向了曲侯的第二道長劍!
    曲侯的第二道長劍並非虛幻,初始好似那水凝成的一般,此刻已然凝實,竟然也是一件靈品下階的法寶!
    只是這法寶和杜浚以往所見的法寶並不好不像似,第一眼看去,就好似那凡塵中的長劍一般,但是第二眼看去,卻讓人駭然,只是卻說不出這長劍有何異處!
    “本命法劍!”
    道魔子驚然說道,話語中,仙鬼當下撞在了長劍上,砰然一聲,驚然被狠狠的甩落到一旁,在長劍之下,留下了大片的鬼氣,顯然受到了重擊。
    看曲侯此刻也不好受,擊退仙鬼之後,他身軀一恍,面色一紅,續而一白,張口便是一股鮮血。
    這血噴在不遠處的長劍之上,登時讓長劍嗡鳴作響,轟隆一聲,速度暴增,一閃之下,已然狠狠的斬在了道魔子頭頂之上的面具上!
    “轟!”
    但見長劍斬在了青銅面具之上,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兩股不同的氣息同時從面具與長劍上宣洩而出,轟然拍打在地上,好似那石塊拋入了石灰中一般,霎時間碎石崩析,飛塵漫天,遮攔了杜浚的視線。
    石室中,鬼老此刻已然破了那魔眼崩析之威,此刻凝重的望著洞穴中的塵土飛石,片言不發。
    塵土彌漫數百丈,好似大霧一般,只聽其中傳出陣陣密集的轟然響聲,少頃,一聲悶哼傳出,旋兒一件物件迸射而出,恰好甩向杜浚。
    杜浚探手接在手中,細眼一看,竟然是那仙品法寶!
    那仙品法寶一入手,杜浚登時感到一陣厚重的壓力徒然而生,仿若手中並不是一件法寶,而是托著一座山嶽!
    忽而一聲叱喝傳來,飛塵中,道魔子呼嘯而來,神念轟然掃向杜浚!緊隨其後,曲侯也從飛塵中怒然而來,兩人出了飛塵,毫不遲疑,登時同時向杜浚撲來!
    杜浚面色微變,立刻急身後退,卻沒有將那仙品法寶收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此刻這法寶在誰手中,恐怕旁人都會群而攻之!
    驀然,一聲冷然的哼聲響起,卻是那鬼老此刻面色不屑加冷淡,身軀一恍,再不見之前的書生摸樣,竟然化為那青面獠牙的惡鬼狀!
    鬼老昔日吸納了本身的元嬰之氣,雖然只是惡鬼狀,其魂修威力卻足可撼動金丹修士!
    而此刻,鬼老顯出鬼身,登時氣勢暴漲,隱隱之間,竟然有壓過金丹期修士的跡象!
    這讓縱身而來的道魔子一驚,登時定住身形,而曲侯不過是假丹初期,卻看不到鬼老,一見道魔子停下了身形,目光一閃,周身銳利之氣遽然暴漲,速度更是快了數倍,向杜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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