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連鎖 之一
4,連鎖 之一
“死丫頭,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可洛的拳頭,捏緊。
她手指上佩戴的導力石戒指,此刻不由得開始閃耀出一股異樣的光芒。
那是火焰嗎?
可為什麼……這火焰竟然是黑色的?
到了這地步,莉蘿已經不可以退縮了。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臂鎧。面對可洛的“挑釁”,她當然不會怕,也不會躲。因為對她來說,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什麼昨天一起鬧騰的女孩,而僅僅是一個敵人
“說就說,怕你嗎?你這個沒有爹娘的野丫頭。你這個咋種”
轟的一聲,可洛戒指上的黑色火焰突然躥騰起來那火苗看著幾乎有半個人一般高莉蘿見了,心略微一緊,立刻抬起雙拳,做出迎戰姿勢
躥騰的火苗,在夕陽下跳動。
四周的人群看到這股架勢後,紛紛向四周躲避。
是因為夕陽……那血一般的顏色嗎?
人們望著黑色火焰的臉上,充斥著的只有無止盡的恐懼。沒有人對眼前的情況感到好奇,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承受過許多場戰鬥,對於戰鬥所帶來的死亡與痛苦,城裡的市民們全都清清楚楚。
“我曾經以為……我們,也許能夠當朋友。”
黑色的火焰盤上半空,似乎化為一頭猙獰的怪物。可洛的瞳孔有些虛無的望著面前的莉蘿,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莉蘿稍稍愣了愣,說實在的,她現在並不怎麼想和可洛打。但望著眼前這個充滿了殺意的可洛,家族的尊嚴告訴她,絕對不能退縮而且,現在看起來,也該是夢醒的時候了。古德塞家的人和諾利烏斯家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成為好友的
“哼,你怎麼認為我不知道。但,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成過朋友”
“哦,是嗎?那……諾利烏斯家的*子,來吧。”
“來看我今天就為了家族的榮耀,殺了你這個混蛋”
沒有等待,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等待。
莉蘿身為近戰型,她的雙拳已經緊緊捏緊,一個箭步的朝著面前的可洛沖了上去她的拳頭劃過空氣,拉出一條破風之聲。足以開山劈石的拳頭毫無保留的沖向可洛的下巴,一拳轟去而可洛也是毫不留情,躥騰的黑色火苗已經全數降下,如同無數條黑色的毒蛇一般,撲向可洛
戰,已經無法避免。
在這全力的一戰之下,戰鬥似乎只能存在一個勝利者,一個失敗者。而失敗者的下場……
“呵。”
冷笑,傳入耳膜。
兩隻手,如同神一般的降臨在這戰場之上。
一隻手硬生生的擋住了莉蘿那開天闢地的拳頭,抓住,將她甩出。另一隻手,則是在刹那間拉出一條黃金劍,將那些黑色的火焰卷開。
“小丫頭,你們現在還只是玩洋娃娃的年紀。想要決鬥?呵。”
斗篷拉起,一頭金的戴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這兩個女孩的間。那雙金色的瞳孔仿佛看透了一切似的,冷笑。
“你?古德賽公爵”
即使是莉蘿,此刻突然間面對古德塞家族的最高領導人也不由的有些膽寒。他拳頭捏緊,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哥哥?”
“可洛。別忘了你身為古德塞家族的尊嚴。我可不記得有告訴過你,我們家族的決鬥可以隨隨便便的就浪費在其他人的身上。”
可洛抬頭看著戴勞,漸漸的,她低下頭。戒指上躥騰的火焰也開始慢慢的降了下來。
“是,哥哥。我失態了。”
戴勞笑了一下,拉過披風,轉身。他背對著可洛,緩緩道——
“無父無母又怎麼樣?對於我們古德塞家族的成員來說,父母說不定只是累贅。可洛,別因為別人的侮辱而失去儀態,會為了父母而動怒的人恰恰是弱者的證明。而我戴勞的身邊,沒有弱者。”
可洛聽著這些話,低著頭。她的瞳孔在眼眶閃動,戴勞的話則是在腦海徘徊。
不需要父母……不需要自責……
自己是強者……絕對不是弱者……
“我的妹妹,你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虛弱的家族成員作為朋友。她們對於我們來說,只有臣服的資格,而沒有交友的資格。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對她們的言語感到憤怒或懊悔。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當我們古德塞家族成員的朋友。記住,沒?有?資?格。”
可洛,聽著。
她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就像戴勞哥哥所說,自己完全……完全的……不需要……
朋友…………?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瞳孔,在閃爍著,錯亂著。
一些古怪的笑聲,開始從可洛的喉嚨裡面出。
她笑著,就像是極為開心似的笑著在這越來越響的笑聲,她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莉蘿隨後,她大笑著走上旁邊戴勞的馬車,毫不留戀的拉起車門
被戴蘿拉開之後,莉蘿的神智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她雖然對古德塞家族的人有著戒備心理,但看到可洛突然間出狂笑後,心頭不由的一緊,連忙叫道——
“可洛?喂你這麼了?”
“哎喲,小姑娘,我的妹妹可用不著你來關心。而且,你們家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似乎不是關心其他人的時候吧?”
莉蘿剛剛往前踏了一步,冷不丁,戴勞的身影已經阻擋在了她的面前。看到戴勞,小丫頭連忙舉起雙拳,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
“放心,我還沒有那麼下作,會來殺一個小姑娘。話說回來,黯?諾利烏斯,你認識嗎?”
莉蘿一怔,立刻緊張起來,說道:“你問我姐姐,什麼事?”
“哦?看起來感情不錯?那麼,黯小姐的心臟病,現在怎麼樣?”
“我姐姐……我姐姐的身體,用不著你來擔心”
“哈哈哈,我當然不是擔心,我只是感到好奇。”
“好奇?好奇什麼?”
“哎呀呀,可愛的諾利烏斯家的小姐。也許是因為您一直都處在那樣的環境,所以不太瞭解情況吧?或是說,您已經麻木了?對於你們家族的實質,真的是一點,也不清楚嘛。”
莉蘿舉起拳頭揚了揚,大聲道:“什麼實質?說清楚別以為……別以為你是公爵,我就會怕你”
戴勞捂著自己的腦袋,哈哈大笑起來。好久之後,他才緩緩搖頭,用一種好笑的口吻說道——
“真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小小姐,說起來,連我都為你們家的那種制度感到恐怖。對於沒用的廢物,洛尼烏斯公爵大人就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到旁邊。即使這個垃圾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決不會得到任何的憐憫。”
莉蘿一愣,腦海似乎響起了什麼十分可怕的東西,這個可怕的東西讓她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戴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難道說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嗎?還是說,是出於自我保護意識,才讓自己盡力不去想這裡面的事實?你看,你的那位黯姐姐得了先天性心臟病。可是呢,你們諾裡烏斯家族卻一點都沒有要好好照顧她的意思。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廢棄品,然後就扔在那裡不管,靜等他死亡吧?”
戴勞的話實在是太過傷人,莉蘿不由得大聲喊了出來她揮舞著雙臂,大聲道:“你胡說我的家人……我們家族才不像你們古德塞家族那麼殘忍和惡毒我們是家人,所以……”
“所以?所以怎樣?根據我的情報來源,你那位黯姐姐並不是住在一個良好的環境,受到病人應該有的服侍吧?從小到大,似乎服侍她的人永遠就那麼一個。”
“不是”
“她的房子也很簡陋,幾乎很少有裝修。家裡什麼東西壞了要報修的話,可能要過一兩個禮拜,而且還要那位女僕親自去找人才能讓別人來換好。”
“不是”
“對於一個病患來說,營養是很需要的吧?但是那位大小姐的一日三餐似乎並沒有達到‘公爵府’的標準呢。之前雄鹿遭遇戰亂時,聽說那位大小姐甚至連飯都沒得吃,全靠那位女傭到處跑來跑去,祈求你的姐妹們施捨一點,才能勉強度日,對不對?”
“不是”
“哦,對了對了。我還聽說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其實你們家早就已經弄好墓地了,就是那麼一小塊地方。連棺材都準備好了,只等著那位大小姐一死,就可以直接裝殮,連葬禮都不用舉辦,直接往那坑裡面一扔。不過,這也對。畢竟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垃圾,能夠給她一個棺材和一小塊墓地,已經算是仁慈了吧?”
“不是————————”
莉蘿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捂著耳朵,大聲的喊了出來。
戴勞也是順勢止住口,不再說下去。他看著這個小姑娘,嘴角散著充滿嘲諷意義的冷笑。畢竟,要玩弄這麼一個十一歲小女孩的心靈,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說謊……我們家……我們家不可能……不可能這麼殘忍……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勸你一句,小姑娘。你現在生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童話世界,而是現實。只有在童話,才會有什麼血親之間相親相愛,互相幫助的事情。在現實,血緣的紐帶可能連一條可以耕種的牛都不如。你其實很清楚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只是你不想承認而已。”
莉蘿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她抓著自己的臉,因為腦海內一直維繫著的世界觀被無情敲碎而站在崩潰的邊緣。她跪在地上,低著頭,雙眼的瞳孔更是開始不停的閃爍。
不可能的……不對……他說的不是真的……我家……我們家族……我們家族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
但是……黯姐姐?黯姐姐她的環境……為什麼……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為什麼?為什麼?
“……………………?”
突然,莉蘿感到一隻大手按住了自己的頭頂。這只手降下壓力,壓的她快要抬不起頭來在極為勉強的抬頭看了一眼,戴勞,已經蹲在她的面前,那俊俏的嘴角,則散出一抹嘲諷般的冷笑。
“丫頭,你應該感到幸運。因為你不是沒有用的人。家族這種東西,對於沒用的垃圾的確很殘忍,但是對於有用的零件,卻是出乎意料的溫柔。”
“你應該慶倖自己不是個廢物。因為只要你繼續保持自己不是個廢物,你就永遠不可能變成你的黯姐姐現在這種待遇。只要換個角度想想,早一點知道了這個事實對你來說可是一件好事。女孩子,遲早要離開王子與公主永遠幸福美滿的生活下去的童話故事。這算是我這個敵對者給你的一條忠告——顧好自己,別管別人。不要因為他人的生死而感到傷心難過,換個方面想想,這只是在進行大自然最自然不過的優勝劣汰的事實而已。明白了嗎?”
說完,莉蘿頭頂的壓力瞬間減輕。她抬起頭,進入眼簾的,正是戴勞極為瀟灑的拉起斗篷,轉身,上了馬車的身影。在車廂時不時傳來的可洛的咯咯嬌笑聲,馬車的車夫一揚鞭子,立刻,馬車絕塵而去,消失在了那邊的拐角處。
只剩下莉蘿,還趴在地上,回憶著剛才戴勞所說的那些話……
那些………………實話。
………………………………我該怎麼辦……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思考著,憂慮著。莉蘿慢慢的直起身,望著那漸漸沉入懸崖那邊的夕陽。現在的自己……應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出主意……對了找個人出主意找誰?黯姐姐?瑪利亞姐姐?
………………不,麵包
對,就找麵包麵包很聰明,她往往可以看透自己看不透的東西只要能夠找到麵包,將自己心的疑惑全都說出來,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她一定可以告訴自己,究竟該怎麼做的
此時的莉蘿,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的朝神聖恩寵跑去,懷揣著心的最後一抹希望。
麵包可以告訴自己的……
她可以解開自己心的疑惑
所以……只要告訴她……問問她……自己應該怎麼辦……自己現在應該保持著如何的心態的話……她……
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不好意思啊,莉蘿小姐。麵包現在不太方便見你。”
在樹屋前,蜜梨十分委婉的,拒絕了莉蘿的請求。
夕陽,此刻已經完全隱入了懸崖的對面。天空的星辰和月色,此刻也被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擋。樹林,夏日的氣溫並不是那麼的濃烈,相反,還有少許的寒冷,讓人感覺有些刺骨……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見麵包?今天她沒有來碰頭,現在又不見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麵包”
房間裡,托蘭按住麵包的嘴,不讓她說話。因為現在,他和蜜梨已經完全理解了白癡的意思,那就是絕不能讓麵包離開樹屋。這個時候如果讓莉蘿進來和麵包見面的話,天知道小麵包這個人小鬼大的丫頭腦子裡會出現什麼主意。所以最好的方法,莫過於不讓她們見面,讓麵包安安心心的度過這些天。
門外的蜜梨攔住想要硬闖的莉蘿,十分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不過,麵包這幾天真的不太方便見客。她需要靜養,所以,請離開,好不好?估計7月6日以後,她就可以見你了。”
莉蘿怎麼可能等到7月6日以後?她咬了咬牙,不顧蜜梨的阻攔,伸手就去推搡。同時,她沖著樹屋大喊道——
“麵包你為什麼不出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來和我們碰面的話……說不定……說不定我就不會和可洛吵架……我們就不會……然後古德塞公爵又對我說了那些話,我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啊”
“莉蘿小姐,請您安靜一點。”
“我不麵包,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除了你之外,我突然現自己誰都無法相信了我家的人……我的那些姐姐……我的爸爸媽媽……我現在的腦子好亂,不知道該怎麼判斷了呀麵包,算我求求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好不好?”
莉蘿大聲咆哮著,拼了命的想要往樹屋裡沖。可是,她的怪力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還行,但在蜜梨的阻攔下,卻半點都揮不出作用來。在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終於知道自己不可能突破蜜梨的阻攔見到麵包,這個女孩不得不退下,流著淚,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樹屋……
“為什麼……為什麼誰都不肯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我該相信什麼……我要相信……誰…………”
她,念叨著。
反反復複的念叨著該相信誰這句話。
125,連鎖 之二
5,連鎖 之二
在這反反復複的念叨,她終於離開了小樹林。,而蜜梨在勸走了莉蘿之後,也是不由得呼出一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啊嗚啊啊嗚嗚”
床上,小麵包依舊被綁著。她啊啊嗚嗚的叫喚,對於剛才莉蘿的呼喊和自己被捆綁這一點感到十分的不滿。但蜜梨和托蘭卻是互相笑了笑,為自己更好的保護住了麵包而欣慰。
就在此時,門開了。
白癡回來了。
“陛下,歡迎您回來。吃過飯了嗎?需要吃嗎?”
蜜梨連忙迎了上去,笑道。
白癡搖搖頭,他看了一眼床上的麵包,冷冷道:“今天,她有出去過嗎。”
托蘭起身,回應道:“回主人,屬下一直在這裡看著,小主人沒有出去過。倒是剛才諾裡烏斯家的那個叫莉蘿的小女孩來找過小主人,還大吵大鬧了一陣。不過,我們沒有讓她見到小主人,把她打走了。”
白癡點點頭,為蜜梨和托蘭的做法表示讚賞。在這幾天裡,任何會惹出麻煩的交織都應該儘量避免。尤其是像可洛和莉蘿這種大家族的女孩,家族大了,樹立的仇家自然也多。現在,麵包在之前的輪回因為什麼而死還是不清楚,誰能保證不是因為兩方火拼,誤認,而錯手殺了她呢?
“很好。從現在開始直到6日,不能讓麵包見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不能讓她離開這個房間半步。如果有必要,托蘭,我允許你動用死亡士兵。蜜梨,你也可以變成龍。即使把這丫頭弄傷也可以,就是不能讓她離開,聽明白了沒有。”
白癡的命令一次比一次嚴厲,托蘭和蜜梨更是點點頭,齊聲答應。小麵包則是更大聲的呼喊起來,對自己遭遇到的不公而申訴。
“好了,我現在要離開,直到6日淩晨以後才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們就看著她吧。”
白癡說完,就隨手提起一直準備著,作為不時之需用的那個旅行包。裡面有乾糧,簡易帳篷,水等生活用品。要撐過兩三天不是問題。
蜜梨雖然很奇怪白癡究竟想去哪,但對於白癡的事情,她知道自己還是不要多問的好。就在白癡打算離開房間之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從桌上拿起那封星璃寄來的信,遞到白癡面前。
“對了,陛下。今天,星璃?魯尼答寄來了一封信,是給您的。”
白癡瞥了一眼那封信,說實在的,很厚。在相隔了四個多月之後,星璃大概是將這四個多月的旅途經歷寫下來,來讓自己和她一起分享吧?不過,現在的白癡可沒有這種精力。
“放著吧。等我回來再看。”
“哦,知道了。”
蜜梨點點頭,收回手。
但在她轉身要將信放進書櫃時,白癡卻是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
“陛下?”
“給我吧。”
“是。”
蜜梨將信重新交到白癡的手裡。白癡看了看信上秀麗的字跡,認出這的確是星璃的筆記。他將這封信塞進懷裡,背著旅行包,再次的從平臺躍下,離開了小樹林。
(人類小子,你現在到底想幹嘛?背著旅行包,出去旅遊嗎?)
白癡邁步在稀疏的星光與昏暗的燈光之下,沒有片刻停留。她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 正是諾裡烏斯家族,黯的別墅。
雖然他不能明目張膽的住在黯的家裡,但他可以在後面的那個小庭院裡駐紮一個帳篷。從今天開始,他要嚴加保護黯。不讓她出任何的意外。這樣,他陪在黯的身旁,一旦出現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也能夠立刻前去“影響”。用最好的方法,避免出現最壞的結局。
很快,白癡就來到了諾裡烏斯家族領地外。那高聳的圍牆絲毫無法阻攔他的腳步,幾個踩踏,縱躍後,他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領地,直線沖往黯的別墅。等到了一看,時間已經過晚上十點,黯房間的燈光已經熄滅,只剩下瑪利亞還在洗刷碗碟。看起來應該沒事了。
至此,白癡呼出一口氣,取出背包的簡易帳篷搭了起來。隨後,他鑽了進去,將背包內的各種物品取出,躺在帳篷。在合上帳篷門之時,他想起了自己懷的信件,便將星璃的信取出。手指捏住,準備撕開。
“…………………………………………”
看著信,白癡預備要撕開的動作卻是戛然而止。
因為今晚的月光實在是太過暗淡,帳篷內也沒有導力燈。雖然動用“獄”的力量可以讓自己夜視,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覺得能不使用這把劍的力量就不要使用的好。想想,反正星璃那麼久才寄來的信上肯定也是各種旅遊趣聞。早看晚看都一樣。
……………………乾脆,把信藏著,然後等明天見到黯時和她一起看信,向她說說星璃這些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讓她開心一些來的更好吧。
這麼想著,白癡就將信重新塞回懷裡。他呼了口氣後,終於閉上眼睛,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
牆上的影子,晃蕩著。
莉蘿捂著自己的頭,大聲把自己的父母趕走,獨自一人縮在房間裡,看著牆壁上的影子。
這個影子……好大……
看起來就是一個成年人的影子。
莉蘿盯著這個逐漸變大的黑影,突然間,影子裡似乎呈現出戴勞的那張臉看到這張臉的這一刻,這個小女孩不由得閉上眼,嚇得縮了起來。
“我該……怎麼辦……?”
影子,在向她低語。
它告訴她現在應該怎麼辦,它也在和她商量著。
人和影子開始溝通,開始交流,開始互相商討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而商量的結果,則是……
7月日,陰。
白癡鑽出自己的帳篷,頂著一個爆炸頭從隱蔽的樹叢出來,讓在庭院內澆花的瑪利亞不由得尖叫一聲。白癡倒是沒在乎瑪利亞的感受,徑直走向那邊的池塘,用裡面的水簡單的洗漱。等撫平自己的那頭爆炸頭之後,他才呼了口氣,轉回瑪利亞的面前。
“白癡先生?您……您昨晚難道就一直……”
“…………………………”
白癡沒有回答,但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點頭,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她吃了藥嗎。”
白癡抬頭望著黯的房間的窗戶,慢慢的說道。
瑪利亞雖然一開始還是為白癡的行動嚇了一跳,但她的臉上很快就重新展現出笑容。畢竟,從以前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黯。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關心黯的緣故吧……
“吃了,謝謝。另外……我還要謝謝你對小姐的關心。”
瑪利亞握著手的水壺,充滿感激的笑了笑。
“我能去看她嗎。”
“這個……可能不太方便吧。”
瑪利亞朝窗戶瞄了一眼,現在是早上,黯才剛剛醒,現在的姿勢實在是不能說有多麼的得體。好不容易有那麼一位男性對黯這麼掛懷,她身為女傭,當然要將小姐最美的一面呈現在男性的面前,而不能將黯現在蓬頭垢面的樣子展示出來吧?
幸好,白癡理解。他點點頭,重新回到自己的帳篷內,拿出水和應急食物,簡單的吃了起來。瑪利亞看著這位仿佛是在遠行一般的男子,不由得聳聳肩,快掃了掃庭院,回房間向黯說明去了。
也就是在這時……
哐哐哐哐哐————————————
突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這對於一直以來沒有多少訪客的爬山虎別墅可是間不小的事情。白癡聽到聲音,連忙從帳篷內出來,咬著幹麵包片,喝了兩口水,躲在別墅後偷看。
遠處,卷來一股沙塵。
遠遠的,就能看見一輛四馬拉的馬車從那邊瘋狂的沖了過來。在馬車的車窗內露出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胖男孩的身影,他似乎在哭泣著。而坐在車夫位置,手拿著四條馬鞭,獨立操縱馬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莉蘿。
“駕——”
莉蘿大聲的呵斥,將手的馬鞭揮的啪啪響。那四匹馬也是瘋一般沖了過來。產生的顛簸讓馬車好幾次生顫動裡面的那個小胖男孩嚇的更是哇哇大哭起來,不停地向後面求救。而在後面,有十幾個騎著馬的人尾隨著馬車而來,大聲的叫著,讓莉蘿停下。
“駕駕駕——”
“莉蘿?諾裡烏斯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把車停下也許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在你身後的馬車上的可是公爵大人唯一的兒子希望你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後面的人大叫,可看到莉蘿完全無視之後,一名背著弓箭的女子立刻在馬上拉開弓弦。刹那間,弓如滿月,看似纖弱的手指一松,利箭如同閃電一般貫穿,直接穿透其一匹馬的頭顱。那匹馬長嘶一聲,應聲倒地。它的倒地連同絆倒了其他的三匹馬,整個馬車立刻脫韁,撞在馬匹身上,向前飛去。
莉蘿見馬車失控,立刻沖回車廂,抓住那個比她高幾個頭地胖男孩,直接拖出馬車,跳了出來。在落地的那一刻,她將這個男孩直接踩在地上,雙拳一擊,腳底的大理石地面立刻隆起,形成兩座石柱。她的雙手立刻插進石柱,拔起,就像是一副雙拐一般,面對尾隨而來的那些人。
馬匹趕來,白癡略微瞟了一眼,數量竟然多達上百人看到人數如此之多,白癡連忙往藏身處多藏了藏,避免被現。
“這個女孩是誰的孩子?”
諾裡烏斯公爵也從一匹馬上跳下來。他看著前方那被莉蘿踩在腳底的兒子,不由得怒火燒,大聲喝問。聽到他的咆哮,莉蘿的父母連忙從旁邊跑了過來,撲通一聲,在公爵的面前跪下。
“公爵大人,是我們管教無方請……請恕罪說不定……說不定我們的女兒只是想和公爵繼承人多多玩一會兒……請息怒……”
“玩一會兒?玩一會兒會把我兒子踩在腳底嗎?”
諾裡烏斯公爵大為震怒,咆哮了一聲。聽到這句話後,這對父母渾身一震,急忙站了起來,沖著已經被包圍的莉蘿大聲喝道:“你這個死丫頭到底在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少爺扶起來?再快點過來向公爵大人賠罪”
莉蘿咬著牙,雙手上的大理石石柱看起來氣勢洶洶。她瞥了一眼自己腳底這個虛弱無能的大少爺,一咬牙,面對諾裡烏斯公爵,朗聲道——
“公爵伯伯我身為諾裡烏斯家族的一員,曾經,我也為自己的姓氏而驕傲爸爸和媽媽曾經告訴過我,我的姓是我的榮耀,我們家族之所以能夠變得那麼大,全都是我們全體諾裡烏斯家族的人全體的功勞”
莉蘿的話不卑不亢,包圍著她的人都看著她,不知她究竟想說什麼。
“但是,公爵伯伯我有一件事始終都想不明白既然我們是家人,我們彼此之間全都有著一種被稱為血緣的關係所聯繫。那為什麼……為什麼黯姐姐她同樣是您的孩子,現在卻不得不住在這種地方?您明明知道黯姐姐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可為什麼還不讓她住到大宅去?也不加派傭人,提高撥款和幫助?您……您是真的……將黯姐姐當成了廢物……所以,把她扔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是不是?”
黯的情況其實在諾裡烏斯家族已經可以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誰都知道其的情況,只是誰都不會去點破而已。此刻,莉蘿卻是突然間將這件事點破,讓那位公爵大人現在瞬間下不了臺,臉色都被氣紅了。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放棄黯?她可是我的女兒。我只是……想給她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養病。”
二樓,黯的房間。這位病弱的少女也聽到了外面的喧囂,打開窗戶看著。在見到莉蘿被那麼多人包圍之後,立刻大吃一驚,從床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好好養病?既然是好好養病的話,為什麼不讓黯姐姐住到更好,更安靜的林蔭別墅去?反而讓黯姐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等死?相反,這個人……”
莉蘿的眼神顯得有些瘋狂,她狠狠的踩了一下腳下的那個胖男孩,疼的這個胖男孩出殺豬一般的叫聲:“這位少爺……他不也是一樣的廢物嗎?不懂武技,不會戰鬥,學習成績也差,現在連我都對付不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睡這樣的廢物為什麼沒有被扔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反而可以擁有十幾個女傭陪伴,住在環境最好,最幽靜的林蔭別墅區,每天過著如同種豬一般的優雅生活?”
莉蘿每說一句,公爵的面色就變得更難看一分。他的拳頭捏緊,牙齒已經咬的出聲響。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在旁系的女兒腳下痛哭流涕,十六歲的人,竟然連十一歲的小女孩都制止不了,不由得更是怒火燒莉蘿的父母看到公爵此刻的神色,當然是慌了神。尤其是莉蘿的母親,她一咬牙,右手拳頭捏緊,一套臂鎧已經浮現。她向前踏出一步,說道——
“莉蘿,如果你還算是我的女兒的話,就立刻把少爺放開,並且低頭認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我很清楚”
莉蘿那雙火紅色的瞳孔睜大,一頭短小的紅也隨之飛舞起來。她咬著牙,憤怒和不甘在心蔓延,她的雙拳更加緊的捏住那兩條石柱。也許是由於她的力量激,那兩條大理石石柱開始變得結晶化,一些火焰般的紋路也開始在石柱上浮現。
“心武……怒?”
人群有人開始低聲驚呼。像莉蘿這般年紀的孩子,目前所知,還沒有一個人能夠達到煉心等級,更別提研製出獨屬於自己的心武。由此可見,莉蘿是一個天才。但這種天分卻恰恰是在這個時候激出來,竟然恰恰是……在和公爵完全對立的時候,綻放出來
“莉蘿……你可不要衝動……莉蘿……”
房間內,黯捂著自己的心臟,艱難的走了幾步。可由於擔心,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步伐也變得混亂。突然,她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身子直接向前跌倒。而她的胸口則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了門把手的突起之上。
瑪利亞,現在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躲在別墅後面偷看,壓根就沒有去想到黯。
而白癡……依舊則是躲在房屋後,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莉蘿你……你如果還是要這樣執迷不悟下去,那我這個做母親的,只能……”
“哼……殺了我嗎?”
莉蘿的冷漠讓她的母親為之一愣。可還不等母親回話,莉蘿突然大聲咆哮,兩條完全結晶化的石柱頃刻間崩裂兩道光芒,沿著她的手臂延伸出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雙光之臂鎧
“就像對黯姐姐一樣,如果我沒有用了,就將我扔到一旁,自生自滅然後任憑我死掉,也不會有人來關心我,照顧我,對不對?哈哈哈哈,只要……”
“我變成沒用的垃圾對不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6,連鎖 之三
6,連鎖 之三
莉蘿的狀態不太正常。,那狀若瘋癲的大笑讓四周的諾裡烏斯家族成員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膽寒。莉蘿的母親稍微瞥了一下公爵,再也無法忍耐下去,立刻握緊拳頭,踏上前……
“莉蘿,乖女兒,媽媽在這裡,快點……媽媽,在這裡陪你……”
大笑的莉蘿突然轉頭,瞪著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注意力轉移,身在莉蘿背後的兩名女性已經飛撲了上來其一人拿著拳劍,毫不猶豫的朝莉蘿背後插去。而另一名則是張開雙手,準備在莉蘿被刺殺的瞬間奪回她們的少爺。
而莉蘿,卻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似的。她依舊警惕的盯著自己的母親,透紅的雙瞳燃燒著憤怒。她的母親,看著那即將刺穿女兒身體的拳劍,雖然臉上依舊保持著緊張,但心裡,卻已經是暗暗的送了口氣……
(人類小子,不出手救人嗎?…………呵呵,有趣,那就繼續看著吧。)
當——
拳劍,刺入莉蘿的背脊。
但出來的,卻是如同撞擊金屬一般的巨響
出擊的那名女性一愣,呆呆的看著自己手的武器,一時間愣住了。
“那是怒之武特有的罡體快躲開”
比格夫人大聲提醒,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莉蘿背上一痛,立刻察覺到受到暗算。她大喝一聲,隨即轉過身一把抓住那名拳劍女性的手腕,將她拖到自己的面前。那名暗殺女性被嚇住了,可還不等她嘴裡出求救的聲音,莉蘿那高高舉起的右拳已經如同巨雷一般落下,直接,轟在了那名女性的胸口。
咯啦——撲哧——
骨碎的聲響之後,就是內臟爆裂的聲音。
蘊含著沉重力量的拳頭只是一下,就徹底洞穿了那名女性的胸膛。
飛濺起來的血液染紅了莉蘿的衣服,濺到她的臉上,紅色的斑點侵蝕著她那雙原本火焰般略帶橘色的紅眼,將其染成了紅色……
“媽媽……你沒有提醒我,是嗎?”
站起身,捏著那被鮮血染紅的拳頭,莉蘿的眼神慢慢瞄向面前的母親。
“你明明看到我快要被殺……還依舊沒有提醒我……是不是……?”
“不……孩子……不是這樣的……”
“騙子全都是騙子果然是真的……全部都是真實的這就是這個家族的實質,這就是我的姓氏所帶來的詛咒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了……我只相信我的黯姐姐,我只相信黯姐姐的生命如果你們敢和黯姐姐作對……那你們所有人……就是我的敵人”
諾裡烏斯公爵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唯一的兒子現在就被那個瘋一般的女孩踩在腳底看看,剛才那名擁有煉心等級實力的女性竟然僅僅一拳就被*掉,自己兒子那臃腫的身體又怎麼可能撐得住一拳?看到兒子望著眼前的鮮血而顫抖的身體,他終於撐不下去了,一揮手——
“殺了她”
“是”
一聲令下,周圍的所有戰士們立刻亮出兵刃。在諾裡烏斯家族的宅邸,背叛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既然這個女孩現在展現出來的是背叛,那麼不管理由是什麼,不管她的年齡只有十一歲,那唯一的下場,就只有一條路——
死。
“喝啊——————————”
莉蘿大喝一聲,雙拳互擊,爆出巨響面對一個即將撲到她面前的女戰士,她沒有迎擊,反而用拳頭直接朝腳下的少爺砸去那名女戰士一慌,趁著這一慌的間隙,莉蘿的拳頭已經毫不猶豫的趕到,直接轟在對方的肚子上。
手持長槍的槍戰士從後趕到,那銳利的槍頭直接瞄準了莉蘿的背心巨大的力量刺在她的心臟部位,雖然無法穿透,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莉蘿的瞳孔擴張她的喉頭咕噥了一聲,反身抓住的槍頭,拉過來,再次一拳印在對方的胸甲上,將其擊的吐血倒飛。
這場完全不在平等狀態的戰鬥在持續著,莉蘿憑藉著自身的罡體和那足以摧毀一切的怪力,以少爺做人盾,竟然短時間內無法被擊敗。那些女戰士們顧忌著少爺,自然也是無法使出全力。一下子,似乎變成了莉蘿以一人之力,迎戰所有人的狀況
躲在暗處的白癡觀察著這場戰鬥,心思量。他掂量著自己如今出擊救人到底算不算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樣的選擇,對於那個已經重複了99998次的結局……是正確?還是錯誤……?
“……………………………………?”
慢著,等一下
這裡的莉蘿在戰鬥……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如果說這場戰鬥在進行的話……
突然,白癡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促使他立刻轉身,拋下莉蘿,直接沖進別墅,跑上二樓
莉蘿和黯是姐妹,感情很好。既然如此,莉蘿在這裡如此誇張的戰鬥,沒有理由黯會不下來最起碼,她也應該會在窗戶喊一聲住手
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她的聲音,這也就是說……
嘩的一聲,白癡拉開大門。下一刻,依著大門,已經面色蒼白,氣若遊絲的黯立刻倒在了白癡的懷裡。白癡眉頭一緊,伸手探了一下黯的呼吸……
很虛弱。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現在疼得連汗水都流不下來了。
白癡立刻抱起黯,將她放回床上。隨後,他取過那只綠色的藥瓶,倒出其的藥丸,用手捏碎,扳開黯的嘴放進去。隨後,白癡倒出一些熱水灌進她的嘴裡,拍著她的背,讓她能夠順利的喝下去。
虛弱的黯慢慢的張開眼,她的面色還沒有恢復,手指依舊冰冷。此刻,她只是看著白癡,呼吸急促。白癡扶著她,就像是在扶一個沒有骨頭的洋娃娃一般
“我…………會死…………嗎…………?”
“不會。”
白癡握緊她的手,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道。
“莉蘿沒事,你安心休息,她,沒事。”
黯笑了,也許是因為安心了吧,她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說實在的,白癡也不知道現在黯的情況究竟是好還是壞。因為從窗外還能傳來莉蘿打殺的聲音,可就連這麼響的聲音,現在的黯都聽不到,可想而知……
(人類小子,我真的搞不懂你。你既然這麼擔心這個女人,那麼就賜予她永恆的生命不就得了?)
暗滅冷笑了兩聲,在白癡的腦海進行著勸誘——
(詛咒她,讓她帶著不死不滅的軀體永生。就像那個人類公主一樣,現在,不也是活的無比愉快,幸福快樂嗎?)
白癡握著黯的手,直到她的手重新恢復溫暖。她的面色雖然還是蒼白,但終究還是有了些許的血色。到了這一刻,白癡才總算是松了口氣,起身。
(……………………………………胡桃的奇跡,未必可以重現。)
(嗯?你說什麼?)
(她挺過來了。但這不代表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承受住詛咒之軀所帶來的後果。)
(切,這算是你在防我嗎?擔心用的力量越多就怕我越是吞噬你的心靈?)
白癡冷眼望著右臂上的血色瞳孔,算是默認。
(呵,隨你便~~~反正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完全吞噬你的。我們慢慢等,對於那一天的到來……嘿嘿。)
(我,期待著。)
暗滅閉上了眼睛,白癡,也在這一刻再次松了口氣。
他知道,那一天其實並不算太過遙遠。今天已經是7月日。如果按照正常的歷史的話,明天……最遲就是後天,自己就會被這把劍完全的吞噬。當然……是在麵包死亡之後。
這一次……一定要改變。
要改變這已經輪回了99999次的未來……
絕對……絕對不能……
讓麵包………………
當————————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聲接著,就是莉蘿出慘叫的聲音。
白癡看看床上的黯,連忙沖到窗前。只見莉蘿已經離開了那位小少爺,被四名男性戰士死死的壓在地上。她那小小的背上插著將近十把武器,有槍有劍,但全都只能傷及皮毛,無法穿透她的身體,對她造成重創。
“可惡的怒之武。哦,我可憐的孩子……”
諾裡烏斯公爵狠狠的啐了一口那邊的莉蘿,連忙張開雙手抱住自己那個哭哭啼啼的兒子。他再次瞥了一眼莉蘿,此刻,一名手持長劍的女性已經高高躍起,手握長劍,瞄準她的背脊狠狠插下
當————
巨響,再一次的生。那把長劍在接觸到莉蘿的背脊之時應聲折斷。除了在她的背上留下一條傷口之外,依舊無法將莉蘿斃命。
“你這個……偽善的公爵哈哈哈,殺不死我對不對?你們殺不掉我有本事……有本事就來啊我可不是你們那麼容易就能殺掉的啊哈哈哈哈————”
莉蘿儘管渾身是傷,但精神看起來依舊不錯。她瞪著那雙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雙眼,大聲的咆哮著。那位小少爺一看到她咆哮,立刻嚇得躲在公爵懷裡。而公爵,此刻也是惱怒異常,哼了一聲:“怒之武是嗎?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到底能夠憤怒到什麼時候來人,拿幾塊濕掉的布片來,她的力氣大,刀槍不入,我就不信她是不是在呼吸不順暢的情況下,還能繼續活下去”
旁人答應了一聲,立刻去取布片。看到這裡,一直躲藏在暗處的瑪利亞立刻慌了神。要知道,莉蘿可是黯最好的妹妹,如果莉蘿出了什麼事的話……黯的身體一定支撐不下去
“請等一下公爵大人”
瑪利亞終於從藏身處跑了出來,在那些家族成員的包圍下,她啪嗒一聲跪在公爵面前,磕著頭。
“公爵大人,請您開一面莉蘿小姐她……莉蘿小姐她只是一時糊塗……請您開一面……不要殺她”
公爵捂著自己的兒子,恨恨的道:“不殺?你這個女傭,你也看到了吧?剛才她到底是怎麼做的”
“我知道……我全都看見了……”
“既然知道,你還要為她求情?”
瑪利亞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頭,說道:“是的,公爵大人雖然莉蘿小姐剛才的確失控,但是,請公爵大人您細想莉蘿小姐目前只有十一歲,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竟然能夠在公爵大人的全力圍剿下還能存活,這到底代表什麼?”
公爵一昂頭,哼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很無用?”
“不是是因為莉蘿小姐很強……她,非常的強怒之武推動下的莉蘿小姐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即使是當年被譽為天才的戴勞?古德塞在這個年紀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實力不……放眼整個悲傷大6,在年僅十一歲就達到煉心實力以上的孩子,據我所知除了現在的杏公主之外,也就只有莉蘿小姐一個”
眾人聽著瑪利亞的話後,不由得互相點了點頭。就連諾裡烏斯公爵此刻也是沉默片刻,想了想後,沒有出異議。
“但……”
“我願意負責照顧莉蘿小姐”
瑪利亞再次磕頭,大聲道——
“我會好好的勸說莉蘿小姐,讓小姐重新認識到諾裡烏斯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榮耀相信現在的莉蘿小姐只是一時間想不開,如果她能夠想開的話,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一名比戴勞?古德塞還要強大的戰士請公爵想像一下,如果哪天我們兩大家族對陣,我們只派出莉蘿小姐就能將那位公爵大人打敗,哪怕不是打敗,而只是打個平手的話,那也是一場莫大的榮耀”
對於現在的諾裡烏斯公爵來說,任何的勸說都沒有用。只有用古德塞這個諾裡烏斯家族的死敵來說話,才能讓公爵動容。
果不其然,這位公爵開始在腦海想像將來的戰鬥……沒錯,即使只是平手。不,哪怕僅僅是讓那個古德塞家族號稱最強的人,在一個年紀比他小十幾歲,又是個女孩子的手上吃上一點虧的話……那也算是給自己長了臉了。
“嗯,既然這樣的話……”
諾裡烏斯公爵拍了拍懷的兒子,緩緩道——
“這個丫頭就交給你來照顧。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和她就都要在死牢內渡過。至於黯……我會另外派遣女傭負責照顧。”
說罷,公爵轉過頭,看著那邊依舊對自己怒目相視的莉蘿,哼了一聲,就轉頭離開了。
這次的騷動,到底還算是平安結束。
莉蘿被打入死牢,雖然入獄,但總比死亡來的好。這樣,即使是告訴了黯,她也應該可以多多少少放點心下來了吧……
所以,這一次的選擇,是正確的。
……
…………
………………
正確?
很快,白癡就開始察覺這一事件所導致的後果。
是的,自己在這場事件做出的選擇是回去照顧黯,現在,黯活下來了,而且從另一方面看,莉蘿也保住了性命。可取而代之的,就是瑪利亞的入獄。
瑪利亞入獄,黯就沒有了人照顧。所以,公爵就派了新的女傭過來,而且,還是三個。
這三個女傭,不管任何時候都會有一個人總是陪在黯的身邊。這樣一想,看起來是增加了照顧她的人手,可也從另一方面,讓白癡和黯之間的聯繫被徹底切斷。
從那三名女傭到來的時候起,他就再也沒有合適的機會,去見一見這個很可能會在這兩天內死亡的黯了……
如果……是說如果。
如果當時是自己蒙上臉,叫瑪利亞回去看看黯,然後自己沖出去救莉蘿離開的話……那是不是就可以不讓瑪利亞調離黯的身邊,而自己也可以繼續正大光明的去探望她呢?現在想想……難道當時的這個選擇……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嗎?
…………………………不,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白癡昂起頭,借著夕陽,看著黯所在房間的窗戶。
現在的真實情況是,黯的確有了更多的人來照顧。有了更多的照顧,她活下去的機會自然也就越多,在那命運般的7月5日到來之前……她,應該還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白癡拎起背包,最後瞥了一眼那扇窗戶。現在這裡的傭人變多了,他也無法再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所以……還是找一個更加偏僻一點的地方住下去吧。幸運的是,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很大,要在這塊領地內找一個能夠生活兩天而不被現的林子並不是很困難。不用多久,白癡就在一個距離黯的別墅大約十五分鐘左右距離的竹林找到了一塊隱蔽點,重新,紮了營,安頓了下來……
今晚,會下雨吧……
天空黑沉沉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白癡躲在自己的帳篷內,取出懷星璃的信看了看。
可惜……天色又暗了。即使開封,也看不清內容……
算了,還是明天再看吧。希望到了明天早上……
雨,能夠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