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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混沌】《魔王奶爸》全書完

090,惡夢中醒來……
    o9o,惡夢醒來……
    炎熱,不是來自太陽。,
    那,是來自火焰。
    在夢,漆黑的黑暗之火燒遍了天空,毀滅了一切。
    所有的存在都被消弭,所有的存在都被抹除。
    只有自己……
    只有我……
    還站在那座被完全摧毀的城市的心……
    風吹沙……
    的心……
    ——————————————————————————
    “嗚”
    清晨,驚醒。
    窗外的鳥鳴依舊在持續,從樹葉的縫隙照進窗戶的陽光,也顯得斑駁,而明亮。
    這是……夢?
    白癡捂著自己的額頭,呼了口氣。
    夢的場景很模糊。不管白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不過,夢想不起來那也是正常的,原本不需要擔心。但沒來由的,他還是忍不住會背後冒冷汗,感到一震名為戰慄的恐怖。
    風吹沙……
    紅色的天空,黑色的雲。
    詭異的天空之下,是已經化為廢墟的風吹沙之城。
    夢的城市裡沒有絲毫的生命,白色城堡已經倒塌,東北湖泊完全蒸。神聖恩寵只剩下一片黑暗的火焰在燃燒,平民區,貴族區,皇族區全部被夷為平地……
    怎麼……會做這樣的一個夢?
    在那夢,站在毀滅心的我……究竟是……
    (怎麼了?人類小子。)
    暗滅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是的,每次白癡煩惱的時候,它都會心情不錯。
    白癡瞥了它一眼,從它那躍躍欲試的眼神來看,這把劍並沒有和自己的夢產生共鳴。既然如此……也不要告訴這個視破壞為己任的傢伙為好。
    白癡再次呼出一口氣,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他讓自己變得稍微輕鬆一點後,才下了床。
    時間……才五點。
    夏日的清晨來的總是那麼的快。
    蜜梨還沒醒,那邊床上蓋著毛毯,枕著涼席美滋滋酣睡的小麵包也是依舊打著小呼嚕。
    …………………………多心了吧。
    白癡看看自己手的鎖鏈,右手,慢慢的捏緊。
    會做這種夢,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慢慢的被這把劍侵蝕?所以,才會做出毀滅一切的這種惡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今後這把劍的力量是真的要少用,乃至於不用來的好。畢竟,侵蝕是不可逆的。而自己受到的侵蝕不同於杏那麼輕鬆,如果再繼續使用“獄”的力量,難保有一天自己不光是潛意識,就連所有的思想都被這把劍支配,成為它的奴隸。
    而為了擺脫它的侵蝕,儘快完成六劍,就成了最好的方法。
    白癡下床,看看身旁的麵包之後,走出房門,躍下平臺。就和往日的任何一次冥想練習一樣,他先演練了一遍前面的殤,蟲鳴,夏嵐,戀情之後,閉上眼,讓第五劍——落葉的劍譜,完全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落葉……
    六劍的劍法,一劍比一劍困難,一劍比一劍難練。說實話,練成第四劍戀情多多少少有些運氣的成分,如果不是在那個春夜,遇到“她”的話……
    ……………………不,再怎麼思念也沒有用了。還是再看看落葉的劍譜吧。
    第四劍的劍意很隱晦,第五劍的劍意則更是難以理解。
    圖畫的小人原地站著,沒有動。由始至終,都沒有動彈。在小人的身旁會逐漸的飄下一片枯黃的葉子。當葉子飄到小人的面前時,這片葉子就會突然間分成兩半,然後消失。
    白癡將出劍的度放慢,當度放慢一萬倍之後,這一劍的形態終於略微浮現。小人從站著的姿勢瞬間踏出一步,右手捏著樹枝,以幾乎肉眼難見的度掃過落葉,隨後歸位。由於播放度很慢,所以落葉幾乎就是停留在空被劈開。
    ……………………急的拔刀術?
    可是,這快到離譜的度是怎麼回事?
    白癡“看”著這幅圖畫,想了會兒,摸不著頭腦。隨後,他轉過頭,去“看”旁邊的劍意解說。
    落葉——即使是再猛烈的風暴,也無法切斷隨風飄蕩的落葉。即使是再狂烈的龍卷,也無法破壞落葉從天而降的規律。風,切不斷葉子。但葉子,卻可以無時無刻的,切開風的軌跡。
    風……切不開葉子……
    用葉子……切開風……?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劍意解說。“看”著小人那迅到離譜的劍,白癡甚至開始懷疑這樣的度到底有沒有必要,創始者自己有沒有練成。
    因為如果只是單單對付普通人類的話,哪怕只有其千分之一的度,那也可以算是非常恐怖的出劍度了。即使說是用來對付神或者惡魔,以自己所見的到目前為止的神和惡魔來看,應該也只需要百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的度。再快,根本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這……真的是“人”,可以練成的劍法嗎?
    創始者和初代繼承者……真的練成了這種完全沒必要的出劍度嗎?
    白癡呼出一口氣,一邊看著那些圖畫,一邊踏出一步,按照圖畫的樣子做出預備拔劍的姿勢。當初,小杏的第四劍綺麗就是參照他的落葉改編而來,其度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神乎其技。但自己所要求的度卻是小杏當日度的三萬倍以上。這,簡直就是個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半彎腰,維持拔劍的姿勢,深呼吸,氣定。
    要達成快的拔劍度,就必須集精神,感受四周的空氣流動,甚至感受自身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的運作方式。
    這樣的集無疑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如果在出劍之前就被攻擊,或者在精力集的過程因為他事而分心,就是一個前功盡棄。
    從小人的圖畫來看,從集到最後的出劍過程,有著大約一分鐘左右的冥想時間。將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長達一分鐘不攻擊?這和找死有什麼差別?
    集……拔劍
    近乎肉眼難見,只有一道黑芒劃過空氣,將一枚飄落的翠綠樹葉攔腰切斷。
    白癡捏著劍,看著那斷成兩半的樹葉慢慢落地,反手,將暗滅收入鎖鏈。
    果然,經過一段時間感受周圍的空氣,震動,聲音,肌肉的收縮之後,出劍度的確會加快少許。但距離那恐怖到完全沒必要的度,還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091,惡夢的延續……還是開始?
    o9,惡夢的延續……還是開始?
    罷了……
    白癡收起劍,將胸的氣息吐出。、
    單憑第四劍就已經如此的複雜,第五劍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想像出來?其實自己相比起前人已經突破了極限很多了,第五劍,等以後想明白了,再說吧。
    抬頭看看天色,那輪火日才剛剛從懸崖的那邊探出頭,就已經變得如此的炎熱。看來今天的工作,不是那麼的輕鬆了。
    收起劍,重新上了平臺。打開門時,蜜梨已經從自己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白癡之後,她立刻惶恐的笑了一下,三步並作兩步的朝那邊的灶台走去。
    “好了,陛下,這是您今天的午餐。希望您能夠喜歡。”
    蜜梨將一個包裝盒遞到白癡的手裡,笑眯眯的,臉上似乎充滿了期待。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夠請您在品嘗完畢之後,給一點評價嗎?對味道……女奴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白癡接過這個包裝盒,點點頭。此時,那邊的小麵包也爬了起來,打著哈欠。蜜梨立刻走上前,拉起阻擋視線的圍聯,幫裡面的小麵包換去睡衣。
    “啊嗚~~~~”
    “好啦,公主。今天您不是和朋友約好要去玩的嗎?請快一點,別遲到了啊。”
    “啊嗚”
    麵包蹦下床,三兩下的穿好衣服。蜜梨拿過一個小包遞到她手裡,說道:“裡面有五十蘇拉,省著點花啊。”
    小麵包點點頭,率先一步拿過錢包。她從桌子上隨手抓了一片塗了乳酪的麵包叼在嘴裡,沖著門旁的白癡揮了揮手後,就徑直往外沖去。
    啪。
    但,這個時候,白癡卻是突然間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嗚?嗚嗚?”
    麵包回過頭,那雙翠綠色的大眼睛瞄著白癡,其的疑問顯然很多。白癡則是稍稍愣了一下,伸出左手,輕輕的捂著自己的腦袋……
    殘片……
    一些殘片,留存在腦海之……
    想不起來……就如同那個夢一般……想不起來……
    “…………………………小心點。”
    片刻之後,白癡終於還是放開了麵包的胳膊,小麵包歪著腦袋盯了白癡一會兒之後,雙眼終於笑的眯成了一條縫,重重地點了點頭,沖了出去。
    “陛下……您怎麼了?”
    蜜梨走過來,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
    白癡搖了搖頭,腦海的殘片已經消失。他呼了口氣後,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之後,從樹屋的平臺躍下,走出樹林。
    蜜梨望著離去的白癡,想了想後,覺得實在是沒必要去擔憂什麼。此時,托蘭也已經走了過來。他望著離開的白癡,走進樹屋,說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托蘭大人。”
    蜜梨歎了口氣,走到日曆前,伸手捏住最前面的一張紙,輕輕撕下。
    托蘭望著那撕開的日曆,笑笑,說道:“那,我去照顧我的花草了。把垃圾給我吧。”
    說罷,托蘭就伸出手,接過蜜梨手的那張日曆,打開瞄了一眼。
    7月o日。
    而現在,日曆上所顯示的時間,則是——
    7月…………
    日。
    ……
    …………
    ………………
    和之前幾天一樣,白癡坐在冰櫃旁,做著只屬於自己的工作。偶爾有人冒著炎熱走過來買些冰品,他才會象徵性的動一下。收錢,找零。
    也幸好他總是低著頭,那頭黑遮擋著前額,讓那些顧客看不到他的的眼神。避免對方被無緣無故的嚇跑。
    “哎呀”
    旁邊的藥店裡,沖出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傭,啪的一聲在地上摔倒。手的藥袋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也就在白癡回過頭,打算不管不問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從旁邊堂而皇之的響起。
    “美麗的小姐,請小心。”
    轉過頭,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輛馬車。從馬車旁探出頭來的,正是古德塞家族的現任族長,戴勞?古德塞公爵。
    那名女傭望著戴勞那張成熟而俊朗的臉龐,不由得一紅。她連忙拾起藥包,沖著戴勞連連致歉,為自己的跌倒阻擋了馬車的行動而懊悔。
    “哈哈哈,別在意,美麗的小姐。”
    戴勞走下車,親手扶起這個女傭,說道——
    “我停一下是無所謂。但是你如果被馬車不小心撞到了,那我反而會更加心痛。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那名女傭捂著自己的膝蓋,卻還是搖了搖頭。戴勞笑了一下,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馬車,說道:“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由我來送您,怎麼樣?”
    “這……這怎麼好意思……”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請。”
    這幾年戴勞不僅變得更帥,而且變得更成熟,更有男子氣概。那名女傭不由得開始神魂顛倒,唯一的反應就是答了個“是”,就走上去了。
    這一切,白癡都是在旁邊旁觀。他一直看到女傭上了車,隨後,戴勞才把視線轉移到他這裡來。
    “你是……哦,我現在才想起來,我壓根就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戴勞冷笑一聲,繼續道——
    “之前,不是封你為第八騎士了嗎?……呵,看起來,你沒有去報到的消息是真的。真令人遺憾,像你這樣的人才反而如此的自視甚高,只能說是雄鹿帝國的悲劇了。”
    白癡盯著這個人,一直到他說完。等戴勞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之後,他才轉過頭,繼續賣他的冷飲。
    馬車從面前走過,卷起炙熱的沙塵,撲到白癡的臉上。
    白癡木然呆立,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下一個顧客過來之後,他才粗略擦了一下臉上的灰塵,起身買冷飲。
    “呼~~~這個人,還真是恐怖啊。那種氣場。”
    克勞澤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他一邊看著那遠去的馬車,一邊從懷掏出一個蘇拉,交到白癡手裡。
    “嘿,又見面啦。來一根爽快的啊,要又粗又大,又耐吃的那種”
    白癡瞥了一眼面前的克勞澤,他的身上依舊穿著那套魔術師袍子,拎著個破魔術箱。白癡接過那一枚蘇拉,隨手招了他三枚伊奈爾,就從冷櫃取出一根冰棒,遞到他手裡。
    “喂,那個人是誰啊?怎麼看起來那麼強勢?說實話,剛才他僅僅是往這裡一站,我竟然就不敢靠過來?嗯,這個人,真的很強,好像渾身上下都散著一種獨特的‘王者風範’一般。”
    白癡看著這個傢伙撕開包裝,舔著冰棍。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
    “戴勞?古德塞。古德塞家族的,現任族長。風吹沙內兩大公爵之一。”
    “什麼?那個人……那個人竟然戴勞?古德塞?”
    克勞澤驚訝萬分,再次調轉視線,望著那已經完全不見蹤影的街道,說道——
    “我之前還一直以為古德塞公爵是個老頭呢沒想到……這麼年輕”
    白癡懶得去向他詳細說明事情的始末,只是冷冷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我啊。”
    克勞澤嘿嘿一笑,提了提自己手的魔術箱,說道:“原本啊,我是被陛下一怒之下軟禁了。可是後來小杏公主不是沒事嗎?不僅沒事,反而還變得那麼強了陛下一高興,就很乾脆的來了個大赦,將我們很多人都放了。那個時候我聰明了,我告訴陛下,為了讓恭喜杏公主康復,所以我要給公主表演一些魔術,作為我的補償。所以就去和陛下說了。誰料陛下竟然自己和命令我穿這身衣服去登臺演出,算是慶祝。這不?我不僅恢復自由身了,還得了很多的賞錢呢~~~”
    克勞澤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興奮,這也難怪,畢竟他一下子從窮困潦倒的生活復蘇,成了一個暫時不用為吃喝愁的閒人,這對於他來說可能就算得上是天大的幸福了。
    白癡只問了一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他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克勞澤也不面前要求白癡說話,他嘴裡叼著冰棒,笑容滿面的看著白癡,順便站在遮陽傘下躲避陽光。等到嘴裡的冰棒吃的差不多了之後,他才拍拍自己的魔術師袍子,笑道——
    “對嘍,大哥……”
    “誰是你大哥。”
    “啊……那好吧,白癡老兄。雖然說我最近手頭不再是那麼的緊張了,但賺錢的事還是多多益善的,不是嗎?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
    “哎呀別想得那麼複雜啦魔術表演,是一個大型的魔術表演啦你聽我說,大後天有一場游泳比賽會在風吹沙裡舉辦,原本嘛,舉辦這場游泳比賽的那位伯爵大人是想要給自己的兒子慶祝一下的。但當他聽說了我在陛下面前的精湛表演之後,就立刻要求我將他的比賽改變成魔術秀。但是你看,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我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辦得到。所以,我需要大量的人手來幫忙。你,是我在風吹沙裡碰到的少數幾個我認識的人。怎麼樣?能幫我不?”
092,單純的微笑
    o9,單純的微笑
    克勞澤為了錢而工作,但白癡可不是。,他沒必要讓自己的工作內容改變,乖乖的在這裡繼續賣冷飲就好了,沒必要去湊那什麼熱鬧。所以,白癡十分果斷的搖了搖頭,拒絕了克勞澤的提議。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能夠幫我的說……說真的,只要有你和你的那幾個部下幫忙,我三兩下的就能搞定……”
    聽到這句話,白癡猛地轉頭,直接盯著克勞澤的那張臉。克勞澤嚇了一跳,連忙搖手,慌忙說道——
    “別……別這樣啊我其實……是知道的你的手下,那個經常帶著骷髏面具出現在他人面前的人……就是那個長的很可愛,有一頭藍和藍瞳的那個他……他是可以召喚死屍的……是不是?”
    白癡鬆開扶著冰櫃的手,朝克勞澤踏出一步。克勞澤則是更加慌亂,繼續道:“別……別這樣看著我……其實……當日在小島城市裡……我看見你們和泰蘭的那一戰的而且……我還看見了你在墓地裡復活公主的樣子……”
    “但是……但是請放心我沒有任何想要說出去的打算因為說出去對我來說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而且別人還不一定相信,我反而會被當成傻瓜”
    冰冷的視線在凝視……漆黑色的瞳孔靜靜地落在那張膽怯的面龐上。
    良久,良久……
    白癡終於緩緩收回視線,眼神的冰冷,也算是稍有減輕。
    克勞澤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現在才現,自己竟然害怕的雙腳軟。他嘟囔著說道:“其實……正是因為您的手下可以召喚死屍……只要用那些屍體,應該就可以不分晝夜,而且完全聽從指揮的幫我佈置各種機關吧?不過……既然你拒絕……那……那就算了……”
    說罷,不敢再多做逗留的克勞澤扔下還剩下小半的冰棒,飛也似地沖出遮陽傘,就像是逃命似地,逃走了。
    面對這一切,白癡沒有多想。他依舊只是坐在遮陽傘下,賣著冰棍……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耀眼的陽光終於難能可貴地降下山頭。把夏日稀缺不已的夜色,交還給那三輪銀月的手。
    白癡收起攤子,將冰櫃交還給店家,收了錢。他把錢往口袋裡一塞,走出商店街,朝神聖恩寵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生意並不怎麼樣,口袋裡的錢也只有那麼幾個。白癡把手插在口袋裡,摸索著那幾個銀幣,不斷地反復摩擦他們。
    天色,暗了。
    西邊的山頭,還隱隱透露出些許紅色的餘暉。但東邊的天空已經被星辰佈滿,融入黑夜之。
    走在路上,白癡繼續在思考著自己所沒有掌握的六劍。邊走邊想,不知不覺期間,他突然現自己做錯了路,來到了貴族區的領地內。
    看看四周,白癡搖了搖頭。可就在他準備折返之時……
    碰。
    一個小小的身體,卻是十分突然的,撞到了她的懷裡。
    ……………………如果沒記錯的話……古德塞家的,那個丫頭?
    白癡雙手搭住懷裡可洛的肩膀,將她拉開。可洛抬頭看見是白癡之後,臉上連忙露出一個微笑。
    “啊,你好啊。”
    月色下,可洛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她這樣微微的一笑,帶來的,卻是一抹讓人為之一顫的戰慄。
    “……………………你好。”
    可洛的右手背在身後,沖著白癡不斷地微笑。見白癡回話了,她再次咧開嘴,笑了一聲——
    “那麼,再見。有機會下次見嘍~~~”
    小姑娘的笑容很天真,讓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白癡點點頭,鬆開她的肩膀。可洛甜甜膩膩的向著白癡鞠了個躬,從他的身旁穿過。白癡回頭,只見她剛才還背在身後的右手,此刻已經轉移到胸前。依舊沒有進入自己的視線。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嘿嘿,算了,沒差。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對不對?)
    就在暗滅這樣笑著,譏諷著的時候,白癡的身後,卻是響起了眾多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負責城內戒備的第九騎士團的成員們現在慌慌張張的從那邊沖來,為的一名騎士更是大聲喊著,讓大家的度更快一點。
    白癡想了想,讓到一旁。眼見著那些騎士成員沖向剛才可洛跑來的方向。在那裡的一條小巷,似乎聚集著許多人。當這些騎士趕到時他們立刻拉起警戒線,呵斥周圍的圍觀群眾,將那條小巷包圍住了。
    (這個味道還真是好聞。不是嗎?)
    白癡慢慢的走上前,擠入人群。
    不止是暗滅,他也聞到了鼻子的那些味道。
    那種刺激性的,充滿了腥味的,足以隨時隨地讓這把劍處於興奮狀態的味道……
    “靠後全都靠後全部解散沒什麼好看的全部靠後”
    騎士的指揮官在呵斥著,白癡擠到警戒線前看著小巷。那是一條1形狀的巷道,所有的騎士成員都在前往那個拐角後的地方。從拐角可以看到,閃光燈在不斷地亮起,更有許多手抱著筆記本的人不斷在記錄什麼。
    但是……他們究竟在記錄什麼呢?
    在騎士的呵斥聲,看不到什麼東西的人群漸漸散了。
    白癡也是觀望了一會兒之後,離開了警戒線前。
    因為那和自己無關,不是嗎?
    只要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即使是天大的事情,那也沒必要去解決,去處理……
    天上,是殘月。
    如今已經完全消失的陽光終於將夜晚還給了這個世界。
    那三輪殘月就像是在傾訴著什麼,銳利的形狀讓白癡不由得聯想到剔骨的匕。
    …………………………不,自己在想什麼呢?
    看來,還是早上的惡夢讓自己的神智變得不太清晰了,是不是……
    離開那散著腥味和閃光燈的小巷,白癡的腳步終於踏入了神聖恩寵。看看四周,夏日的假期帶給這座學院一抹難得的寧靜。原本在學習期間總是燈火通明的宿舍樓,如今也全部變成了瞎子。
    是啊……仔細想來,只要一到寒暑假,偌大的神聖恩寵內就只剩下區區不到百人。而自己所處的d校區,更是完全變成了無人區,只要夜晚一到,就可以體會到海外孤島一般的感覺……不是嗎?
    回到小樹林,晚風一吹,樹葉出沙沙的響聲。
    殘月散的光芒實在是太過微弱,這片不算太大的小樹林在黑暗的襯托下,反而像是一座巨大的暗夜森林。那入口,更像是一張張大的巨口,錯亂的樹枝所組成的牙齒更是準備將所有進入這片區域的人咬碎,吞噬……
    白癡駐足在小樹林前,一時間沒有進入。直到夜色更加深沉,森林亮起一盞油燈之後,他才醒覺,一腳踏了進去……
    “叭叭~~~~”
    回到樹屋,第一個來迎接他的永遠都是可愛的小丫頭。
    麵包一把撲到白癡的懷裡,極為興奮的舉著牌子,似乎是想要訴說她今天耍人的經歷。白癡看著她的牌子,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沒有說話。
    “陛下,歡迎回來。請過來吃飯吧?希望今晚的飯菜能夠和您的口味。”
    蜜梨笑著,托蘭也是身著圍裙,幫忙把熱乎乎的飯菜端上來。白癡點點頭,牽著小麵包的手在座位旁坐下。面對著滿桌子的辣味食物,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個……主人,屬下覺得,還是告訴您一聲比較好。小主人,您還是自己說吧?您自己說,也更好一點吧?”
    麵包的手裡正抓著兩條辣香腸。聽到托蘭的話之後,她點點頭,伸出手指,指著天花板。
    白癡抬頭,只見天花板上的樹枝與藤蔓之間纏繞著許許多多的禮盒,一旁的樹枝上更是掛了一條辣椒。看到這些,白癡皺起眉頭,等著麵包給自己的解釋。
    《叭叭,麵包幫你報仇了喲古德塞家族的那些傢伙真的很笨耶,好好騙~~~》
    接著,麵包就將自己白天如何耍弄可洛,布魯斯和穆斯的經過簡單地寫了出來。而對於訛詐可洛五千蘇拉的禮物這件事寫起來更是不遺餘力。畢竟,這可是她第一次敲那麼大筆竹杠,自然是興奮的不得了。
    《可洛真的很笨耶~~~那個大小姐整天除了大吼大叫之外,就什麼都不會了。她那麼天真,害得我都忍不住要作弄她一下。明天,她應該會氣呼呼的跑來找我吧?因為我訛了她那麼多錢。》
    《明天我們還要見面,看在這五千蘇拉的份上,我還是幫幫她吧,不然她也太可憐了。整天什麼事都不幹,在外面到處跑還那麼天真。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呢。》
    對於麵包的這點評論,白癡表示贊同。可洛?古德塞的確算不上是一個腦子很會轉彎的女孩。她是個優等生,但卻不太會變通。而且大小姐脾氣還很嚴重,經常以自我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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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傑克的確定結局
    o9,傑克的確定結局
    托蘭喝著水,看完麵包的評價之後,他倒是饒有興趣地說道:“哎?這倒是很有意思啊。.不過,大家族嘛,一個家族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是大家族,大小姐存在也是肯定的啦。”
    蜜梨切下一小塊蛋餅,說道:“家族這種東西我可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大家族。各種歌劇,小說都寫了很多吧?家族爭鬥,內部政治。而且……相互利用,甚至吞噬。”
    托蘭知道蜜梨的身世,也知道她出這樣感慨的原因。他看了一眼白癡,說道:“這也是難怪的嘛。人一多,不可能家族的每個成員都相互和睦。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生。而且,為了維護家族的統治地位,家族的每個成員的位置可能都定的很牢固。比如說家族你這一系永遠只能作為輔佐,你們一系也就永遠只能輔佐。說那一系是專門用來作為交換人質等時候用的,一旦生綁架案等,這一系的成員必須立刻前去換回被綁架的其他成員。說這一系別是負責守衛和戰爭的,那麼這一系的家族成員碰到任何事,也不管其下的子孫是不是真的適合戰鬥,一旦生戰事,也必須立刻沖上去。”
    “在家族越是龐大,管理越是嚴格,分工越是明確的家族,這種情況當然就越是明顯。因為龐大,因為蒸蒸日上,所以他們也不需要考慮家族成員那些邊緣成員的感受,因為這種模式可以讓家族維持穩定,所以就可以一代一代的傳下來。”
    “哎?您知道的好多啊。”蜜梨有些驚訝地道。
    托蘭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畢竟,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嘛。從第一次轉生到現在,我當過乞丐的兒子,也做過大貴族的子嗣。對於其的家族規則,千萬年來所有的大家族們幾乎都沒有變過。”
    白癡點點頭。托蘭見白癡贊許,臉上流露出高興的色彩。
    “所以說,在這樣的家族重壓之下,即使家族成員有一兩個生精神障礙,也是完全正常的。”
    “………………精神……障礙……?”白癡突然抬頭,停下手的進食。
    “嗯,我只是舉個例子嘛。畢竟人多了,一些邊緣成員的壓力也大,知道自己打從出生之後一直到死的人生都已經被徹底規劃,絕對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後,有些人可能會默默承受。有些則可能會精神崩潰。”
    “這就好像一個完全違背邏輯的偽命題,即‘傑克的確定結局’這種謬論。”
    麵包一直在聽著,聽到托蘭的這句話後,她連忙停下吃烤香腸,舉起牌子,牌子上寫了好幾個大大的問號。
    托蘭笑了笑,轉頭看著白癡,眼神在請示。見白癡沒有表達異意之後,才說道——
    “所謂的‘傑克的確定結局’是兩百多年前的一名叫做傑克的哲學家,宗教家所提出的理論。按照我們一般的邏輯思考,事情的展規律應該是起因——經過——結果。這樣三段組成。任何的事情所產生的現象都是如此。到這裡,小主人,您聽得明白嗎?”
    麵包點點頭,把烤香腸塞進嘴裡,咀嚼著。
    “可是,那位哲學家,宗教家卻提出了另一個不同的理論。他認為,事情的展很可能並不是以這種三段式的情形來展的。而是有著另一種展模式。”
    “也就是說,在這間事情即將出現之前,一定有某種力量搶先一步確定了‘結果’這個本應該最後產生的東西。正是因為率先產生了結果,所以為了讓‘結果’實現,而被動地產生‘原因’和‘經過’。是一種完全顛倒的邏輯理論。”
    麵包歪著腦袋,想了想後,舉牌——
    《這兩種理論有什麼差別?》
    “呵呵,小主人,以下就是這兩種理論有意思的地方了。按照我們一般認知的起因——經過——結果這樣來看的話,我們唯一確定的就只有‘起因’。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可在根據起因所作出的行動,我們很可能會產生這樣或那樣的偏差,最後,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
    “舉個例子來說,小主人您想要做作業了。想要做作業就是起因,可是按照這個起因展下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您花了大量心思,最終完成了作業。”
    “而另一種,就是您在做作業的過程思想開小差,導致沒有完成作業。”
    “一般理論就是這樣,就是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結果是不確定的,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完全依靠自己的行為。也就是說,這是一種‘命運可變論’的理論基礎。”
    小麵包連連點頭,嗯嗯了兩聲。
    “但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則是完全相反。在起因,經過,結果這三要素,他認為真正被確定的並不是‘起因’,而是‘結果’這一要素。產生這個‘結果’的‘原因’和‘經過’可以千變萬化,組成無窮無盡的組合。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起因’和‘經過’,最後一定會達到那個早已被確定的‘結果’之上。也就是說,‘結果’,早就已經被註定了。”
    “還是以小主人您做作業來舉例,根據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比方說您沒有完成作業的這個結果實際上是一開始就被註定了的。那麼,不管您是多麼的努力,多麼的想要完成作業,最後一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導致作業沒有完成。或者說,您壓根就沒有想要完成作業的意願。”
    “因此,相比起第一種一般理論的‘命運可變論’來說,這是一種‘命運不可變論’的理論。”
    麵包暗暗琢磨了一會兒,托蘭也是停口,讓她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過了一會兒,麵包終於想明白“傑克的確定結局”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理論了,所以再次舉牌——
    《這種理論有什麼意義?好像完全沒有實用價值嘛?畢竟,一開始誰都不知道被確定的結局是什麼啊?》
    “的確,如果僅僅是一般情況下,這的確是事實。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但在某些情況下,這條理論卻是可以從另一方面獲得驗證。”
    《???》
    “嗯……比方說,小說家。小說有一個開頭,經過,和結尾。對於一般的小說家來說,開頭和結尾很可能就是最先確認的東西。間的經過可能會經過一些刪減。這樣的話,很可能就會產生一個和傑克的確定結局很相似的情況。”
    “小說的作者其實已經確定了結局,只差沒有寫出來而已。但不管作者筆下的經過有多大的改變,主人公的經歷產生這樣或那樣的變化,但一般來說,結局卻是不變的。也就是說,早在讀者還在進行閱讀‘經過’的時候,小說的‘結果’其實就早已經被確定,是不可改變的。對於書的人物來說,這就非常適合‘命運不可變論’。”
    “與此相同,戲劇,歌劇,各種演出。仔細想想,似乎都可以適用這種理論。不是嗎?”
    《但是但是那些都是故事啊都是作者編出來的呀怎麼能算?》
    “是的。是編劇家寫出來的。可是如果聯想到傑克還是名宗教家的身份,這樣的推論就可以成立。對於那些歌劇,小說來說,編劇和作家就是所謂的‘上帝’,‘創世神’。那麼對於我們這個世界來說,很可能也擁有這樣一位‘創世神’。根據一個早已經確定好的結局,肆意地改變著各種各樣的起因和經過。”
    “傑克創造出這樣的理論,被後來的很多人都說成是瘋子。不過也有人在研究他的理論說道,如果根據一般性的‘命運可變論’,那麼這個世界的因果形式可能會太過簡單化。因為一旦原因被確定,那麼結果就只有兩個——成功,或是失敗。”
    “但如果是根據‘命運不可變論’的話,確定一個結果後,可以延伸出來的起因和經過卻可能是千變萬化的。您沒有完成作業這個結果可能是您想做,卻沒有做完。也可能是您壓根就沒有想過去做,或是作業本掉了,您忘了,等等等等。所以,雖然一開始看這個結論會認為這是一種很悲觀的理論,但如果延伸開來的話,卻恰恰可以說明這個世界的複雜性和多變性等特點。”
    麵包點了點頭,舉牌——
    《那,這和家族的邊緣人士有什麼關係?》
    “呵呵,也就是說,那些邊緣的家族成員的結果其實早已經被確定了。任何的掙扎和行動都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處境,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結果。”
    “嘛,其實現在想想,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是為了說明事物的複雜性和神明的不可知論。其並沒有包含什麼悲觀的,消極的思想行為。所以,用這條理論來說明邊緣人士的不掙扎似乎也不太正確吧。”
    麵包點了點頭,至此,她似乎終於搞明白了。她笑著舉起牌子,面朝白癡——
    《我又學到知識了呢~~~明天就去炫耀去。》
    蜜梨噗嗤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殿下,這在藝系的哲學部宗教部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理論啦。您看,陛下,我,以及托蘭大人都知道哦。拿出去炫耀,如果別人知道,那不是醜大了?”
    麵包愣了一下,有些氣餒的低下頭,默默的吃起了盤子的辣白菜。
    白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這個小丫頭的腦袋,安慰著她。不過,小麵包也是喪氣快,精神更快的那種。不消一會兒,她就三兩口的消滅了盤的食物,抱著一罐辣椒跑到自己的床上,趴著,一邊吃,一邊看從圖書館借來的愛情小說了。
    窗外,殘月依舊。
    空無一人的校園內沒有絲毫的人聲,只有風吹動樹葉,出的沙沙聲響。
    昏黃的路燈佝僂著,呆滯地照亮這做已經陷入死寂的校園。
    這些虛弱的路燈壓根就無法抵抗那黑暗的沉降,把一切,都掩蓋了起來……
    ————————————————————————
    第二天……7月日。
    一大早,白癡就重新下到地面,進行練劍。就和昨天一樣,成果單調,看起來沒有絲毫的進步。
    練完之後,白癡走到郵箱前,取出報紙,回到樹屋。今天蜜梨起得早了,她做完早餐,將食物擺在白癡面前後,坐下。白癡看看那邊酣睡的小麵包,又看看一大早就下了樹屋去查看小樹林內花草的托蘭,坐了下來。
    方桌旁,只坐著兩人。
    蜜梨不知道白癡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的心裡卻是有些小激動。瞥過眼,看白癡正在看報紙的神采,她慢慢端起咖啡壺,在白癡的杯倒入咖啡。隨後,又給自己的杯倒入些許的紅茶,喝著。
    陽光灑進屋子,蜜梨一邊喝著茶,一邊享受著這樣的環境。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就像是……
    越是想,蜜梨的臉就不自覺得變得更紅。她察覺了,捂住臉,面對那邊正在低頭看報的白癡微微一瞥,桌子下的腳,突然有些不規矩地朝白癡的腳伸去……
    嘩啦——
    突然傳來的翻報聲將蜜梨猛地驚醒。她那伸出的腳立刻縮了回來,整張小臉變得更紅了。心更是在不斷地埋怨自己,怎麼可以做出這麼輕率的動作?自己……自己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想要主動……勾引陛下?
    幸好,白癡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蜜梨呼了口氣,低下頭,為了平伏自己的激動而吃起飯來。
    白癡的眼神,淒厲。
    因為此刻的報紙上,赫然刊登著這樣一條消息——
    《昨晚,貴族區的埃菲爾大街上,一名貴族被殺。死者被連捅數刀,心臟更是被活生生挖去。騎士隊目前正在對此案件調查。》
    埃菲爾大街……
    不自覺地,白癡的思緒回到了昨晚……
    那個笑著的,右手始終背在背後,不讓自己看見的天真小女孩……
094,初步調查
    o94,初步調查
    (哦?殺人啊。.嘛,畢竟風吹沙是個大城市,出現這種事也不奇怪。隨便翻翻報紙,兇殺案每年都有,全國各地更是幾乎每月都有嘛。)
    (…………………………)
    (怎麼,在意了?)
    (…………………………)
    (哈哈有趣,有趣算了,我也不管你了,隨便你怎麼做吧。)
    暗滅大笑一聲,閉上眼,一副不再理會的樣子。白癡搖了搖頭,再次瞄了一眼報紙上的新聞。隨後,他將報紙往旁邊一扔,三兩下的吃完盤的食物,起身,準備前去工作了。
    “啊,陛下,請等等,這是您今天的午餐。”
    蜜梨見白癡準備離開,連忙將旁邊早就做好的冰鎮糕點放進餐盒,遞給了他。蜜梨擅長做糕點,這幾年下來手藝也是大有進步。白癡看著這個飯盒,默默點了點頭,接過,從平臺上一躍而下,離開了。
    白癡走在前往冷飲店的路上,現在時間還早,所以他走的很慢,也很悠閒。
    今天的陽光依舊是濃烈,才剛剛清晨,就仿佛置身在酷熱的熔爐之。白癡為了掩飾右臂的鎖鏈,所以在人前穿的多是長袖,所以夏天從某種方面來說,也可以算得上是他最大的敵人。
    走著,走著。
    不知不覺,白癡來到了一條岔路口。
    這條岔路的左邊通往冷飲店,只要往這邊走,就能很快到達目的地,開始工作。
    而右邊,則是通向貴族區,尤其,是通向那條埃菲爾大街,通往命案現場。
    走哪條路?
    白癡的腳步,在岔路前停止。
    他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最後,又看看天色,估計了一下時間。
    今天……麵包還會和古德塞家的那個女孩子見面。
    而昨天,那個叫可洛的小女孩,就從這裡離開……
    今天,她們還會見面……
    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還是邁出腳步,朝右邊走去。
    貴族區的清晨不比平民區,這裡的人起得一般都很晚,所以一路望過去,幾乎沒有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茂盛的庭院植物的話,白癡甚至一下子以為這裡是無人區。
    沒有風的清晨,空氣就像是粘起來一般。
    白癡再一次的走到那條巷子口,看著那拉起來的黃色警戒步。但左右看看,除了這幾條警戒線之外,沒有任何人在看守。
    白癡左右環顧了一下,一個縱身越過警戒線,慢慢地,朝巷子的拐角處走去。
    那裡……什麼都沒有。
    空無一物的地上,遍佈著水漬。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警備騎士調查完畢之後當然不能讓屍體在這裡過夜,搬走是必然的。用水來沖刷地板,這也是肯定的。
    看著如今這幾乎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的現場,白癡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走出了巷子。
    可是,在走出拐角時,白癡卻看到黃色警戒線外面有幾名貴婦人模樣的人在探頭張望。他想了想後,鎮定自若的走過去,從黃線的縫隙鑽了出去,來到那些貴婦人面前。
    “你們好,尊敬的夫人。”
    白癡向著三名打著傘,身著緊身擴胸裙的貴婦人行了個禮,拉起她們的手一一親吻。他那得體的動作很快就讓那三位婦人有了好感,報以微笑。
    “你是警備隊的人嗎?真是有精神的年輕人。那麼早就來查看了呀?”
    白癡點點頭。
    一位身著紅裙的貴婦人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下巴,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恐怖。我昨天正在歌劇院看戲,回來後一聽到附近有人被殺,嚇得我和我丈夫整晚都沒睡。年輕人,你們可要快一點將兇手緝拿歸案”
    白癡再次點頭,等到這位婦人說完之後,他才開口,說道:“請原諒,我能否詢問一下三位?”
    “嗯,可以,只要我們知道的,知無不言。”
    “那麼好,我問了。先,能否告知三位的姓名。”
    白癡從懷取出一本平時用來記帳的本子,打開,拿出筆。
    紅裙婦人說道:“我是瑞德夫人。這位穿綠裙的是歸甯夫人。白裙的是懷特夫人。你問吧,年輕人。”
    白癡用筆帽在本子上點了點,開口問道:“我想問一下,各位對於這件事所抱持的看法,是什麼呢?”
    “看法?”白裙的懷特夫人問道。
    “是的,就是看法。就是各位對於在自己家附近生的這起兇殺案,有沒有什麼很直觀的感受。”
    “這個……唯一要說感受的話,那就是很恐怖吧……這事情真的很恐怖,早上的報紙看了嗎?那個人的心臟都被挖走了。”
    “是啊是啊,一定是哪個變態的行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騎士先生,您可一定要保護我們啊,這麼可怕的事情一天不解決,我們可是一天都睡不著。”
    白癡點點頭,在本子上寫了幾筆,繼續問道:“那麼,請問各位認識死者嗎?”
    穿綠裙的歸甯夫人想了想後,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們呢?知道嗎?”
    “不知道啊,昨天我在看歌劇,回來的時候早就已經擠得水泄不通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昨天一聽說出事了我就從家裡跑出來了。那時警備騎士們還沒來得及來,我偷偷瞄了一眼。”
    “你看到了?說說看,是怎麼樣的?”
    “什麼怎麼樣,那叫一個噁心啊。我只看了一眼,就差點吐出來了。”
    “具體什麼情況?”
    “哎,我不是早說了我差點吐出來嗎?所以我瞄了一眼就受不了,跑出來了。我只記得到處都是血,很恐怖。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是看到了那個人衣服上的徽章。”
    “徽章?”
    “嗯。老鷹徽章。不會錯的,是基拉家族的人。”
    白癡記錄的手頓時一停,但這絲停頓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他就繼續記錄了起來。
    “基拉家族?那不是……古德塞家族的附屬家族嗎?”
    “對啊,所以我想啊……那個,騎士先生,我接下來所說的話,能不能僅僅當作參考,不要錄入筆記,也不要說是我說的呢?”
    白癡停筆,乾脆的放下,點點頭:“可以,尊敬的夫人。我尊重您的權利。”
    懷特夫人捂著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你想啊,被殺的人是古德塞家族的附屬家族成員。所以……這會不會是一起針對古德塞家族……針對公爵大人的襲擊呢?您看,挖心臟……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恐怕不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能夠有能力做出襲擊的,不就是……”
    “哎別說了接下去的事情怎麼可以說?絕對不能說的”
    其他兩名夫人立刻想到了懷特夫人想說什麼,連忙制止了她。畢竟,對於這些小貴族來說,兩大公爵之間的勢力和行為可不是她們能夠妄加猜測的事情。
    白癡嗯了一聲,重新拿起筆和手冊,說道:“我知道了,如果事情真的展到那一步,那這件事恐怕就會不了了之吧。”
    三名婦人想了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請允許我再詢問一下,各位知道那位被害人被殺時,附近有什麼可疑人嗎?任何人,不分男女,老幼,熟面孔或是生面孔,都行。也不管是事情生前,還是事情生後。”
    三位婦人互相看著對方,也是互相交談,詢問。看得出來,她們從沒有參與過這一類的事件,所以碰到白癡這個“警備騎士”的詢問,顯得十分的興奮。
    “說起來,我昨天好像看到古德塞家的那位小姐啊。”
    白癡抬頭,再次低頭:“古德塞家的小姐?你怎麼確認的。”
    “也是依靠家族徽章啊。古德塞家族的家族徽章那麼有名,只要看一眼就看得出來。”
    “哦?那麼,您知道那位小姐是誰嗎?”
    “還能是誰?可洛?古德塞小姐嘛。她可是十分有名的呢。”
    有名……也對。仔細想來,可洛最近一次出名的事情應該就是在七月初的真偽公主戰上,一戰偽杏公主吧。
    白癡哦了一聲,一邊記錄一邊說道:“這倒也是。當天的那一戰我也看了,的確很精彩。”
    “戰鬥?什麼戰鬥?”
    就在白癡自以為是的口氣之下,那三位婦人卻表現出異樣的莫名。她們互相看了看,似乎很不理解白癡口所說的戰鬥。
    (………………………………)
    “就是本月初,真偽公主之戰。那時,奮力迎戰偽公主的其一員,就有這位可洛?古德塞小姐。”
    那三位婦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互相笑了笑,盡皆搖頭。
    “哦,是那次啊。說真的,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還真的不知道呢。聽我老公說,那次的戰鬥打得很慘烈吧?”
    “嗯嗯,我也聽我丈夫說了。聽說那個偽公主還在擂臺上殺了人。”
    “真的?真是太可怕了。我丈夫還說要帶我家的孩子去揚名呢,後來回來後就是滿臉的土灰色。我問他生了什麼,他都不肯說,只是死死抱著我們的兒子。原來……原來會死人的?真是太可怕了”
    白癡感到奇怪,那場戰鬥幾乎可以關係到整個雄鹿的倖存,而且事先也是鋪天蓋地的宣傳。可為什麼之後,這些婦女竟然會不知道具體的戰鬥情況?
    “三位婦人,真的……各位真的不知道嗎?”
    “哎呀,年輕人,看你說的。我們又不是你們這些好戰的年輕人,而且,那場戰鬥雖然宣傳的很大,但並不是對外開放的,我們即使想看,也未必能夠進得去。”
    “是啊。而且我們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看。”
    “報紙上的情況也只說了古德塞家也有人參戰,又沒有說具體參戰的是哪一個。誰知道呢,你們說是吧。”
    “對對,有道理。”
    原來如此……看來自以為可洛已經因為那一戰名滿天下,看來是自己太誇大了。
    “那麼,你們是怎麼知道她的。”
    “哎呀呀,古德塞家唱歌唱得很好的小女孩,誰不知道啊?之前曾經在聖夜祭晚會上領唱的小姑娘嘛。”
    白癡敲了敲筆記,抬起頭:“哦?這麼說,這個女孩,昨天出現在現場周圍?”
    瑞德夫人點點頭,說道:“是的,我親眼看到的。那個時候我看完歌劇回來後,得到消息,就趕過來看看情況。那個時候我就看見那位小姐一個人在人群外面轉悠。一副顯得很擔心的樣子。”
    “那時大概幾點。”
    “大概……晚上九點左右吧。”
    九點……也就是說,可洛離開之後,又回來了?
    “喂喂,我想啊,那個基拉家族的人該不會是可洛小姐的保鏢吧?為了替可洛小姐禦敵,所以……才會被……騎士先生,您覺得可能嗎?”
    白癡在筆記本上記下,略微點了點頭:“嗯,有可能。但在具體調查方面,我們還需要作進一步的調查。對了,有關這位可洛?古德塞小姐,你們知道多少情況?比如她在古德塞家族的地位,所處位置,父母,和古德塞公爵的關係之類的。”
    這三位婦人互相看了看,搖搖頭,說道:“這些您可就難道我們了,小夥子。我們知道的並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可洛小姐叫公爵大人為哥哥。至於是什麼性質的哥哥,就不得而知了。”
    “啊,不過關於她的父母,我倒是知道一點。”
    白癡敲了敲筆,用溫和的眼神示意對方說下去。
    “說起來,可洛小姐還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呢。我記得……好像是五年前吧?可洛小姐的父母就死了。”
    “是在可洛小姐六歲的時候啊……這可憐。”
    “誰說不是呢。據說兩人是得了一種十分少見的傳染病,一夜之間就暴斃。當時我兒子和可洛小姐參加同一個演唱班,聽說那幾天可洛小姐一直都沒有來上課。後來就算來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一聲不吭,絲毫都聽不到她的聲音。”
095,斷裂的過去
    o95,斷裂的過去
    “想必這五年來她都是在自己的同族人居住的吧?”
    “是嗎?但是,我好像從沒有看見過有哪個大人陪可洛小姐一起出席各種活動啊?不僅僅是神聖恩寵的家長會,還是各種各樣的演唱表。,可洛小姐好像都是自己一個人報名,一個人參加的。”
    “那樣啊……這麼說,名義上是掛靠在公爵大人名下,由公爵大人負責照顧的嘍?”
    “可我也沒見過公爵大人和她在一起的樣子啊。”
    “喂……其實現在仔細想想,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有大人陪著這位小姐吧?任何的大人……”
    “這個……難道說……?”
    “噓,別亂猜。哪個,騎士先生,我們剛才的猜測你就當我們沒說過,好嗎?畢竟這種事情和這次的殺人事件無關吧。”
    白癡點點頭,合起手的筆記,放好筆,說道:“這樣……好吧。那我就不記錄了。謝謝三位女士的告知,三位的證詞對我們辦案可能有極大的幫助。在此,我代表第九騎士團,衷心感謝三位的配合。”
    那三位貴婦人笑了笑,搖搖手。白癡再次道謝之後,轉身離去。也直到這個時候,這三位貴婦人才想起,自己壓根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沒有看到他的騎士徽章。
    事情,開始有些朝預想不到的方向前進了。
    白癡看著手的筆記,邊走邊進行思考。
    當他的腦海再次閃過那個對著自己微笑,同時背對著自己的小女孩,又想到那個女孩竟然在幾個小時後再次折返之時……
    他那邁向冷飲店的腳步,驟然停止。
    (暗滅)
    (幹嘛?)
    (你記得,麵包曾經說過今天要在哪裡和可洛見面嗎。)
    (哈,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沒聽說過的東西,我就更加不知道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突然,白癡轉身,飛也似的沖向商店街。那所謂的工作已經被他完全的拋之腦後,腦海只剩下一個念頭
    麵包……
    他衝刺著,在無人而炙熱的街道上猶如飛行一般的衝刺著。在抵達商店街之後,他迅的環顧四周,希望能夠更快一步的找到那個小丫頭他找著……焦急,而迅地找著。
    此時此刻,他的心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麵包和可洛見面
    辣椒店,女性服裝店,玩偶店……
    他一家一家的走過,一家一家的掃視。當這條商店街看完之後,他再一次的朝另一條商店街沖去。
    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那個小丫頭到底跑到哪裡去和可洛碰面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說上午八點集合的。現在時間早已經過了八點,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難道說……她還沒有出門?
    白癡一震,立刻從一家玩具店內跑出,立刻就要往神聖恩寵的方向跑去。可就在這時……
    可洛氣呼呼的身影,卻是從眼前一掠而過。白癡眼疾手快,立刻沖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哇放開我,放開我”
    可洛一時間沒看清是白癡,而且她和白癡本身就不熟,一被拉住,立刻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冷靜一點,是我。”
    “是……是你?是你————”
    可洛看清白癡,腦袋立刻想起自己被騙了一萬兩千蘇拉的經過。她反手緊緊拽住白癡的胳膊,大喊道:“騙子你們這對騙子父女把我的錢還來把我的壓歲錢,零用錢全都還來”
    白癡看看可洛那氣呼呼的眼神,知道她還沒有碰上麵包,不由得放下心來。他拉住可洛的手,左右看了看後,說道——
    “實在是對不起,古德塞小姐。我為麵包的行為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介意。”
    可洛瞥了白癡一眼,哼道:“你道歉是應該的把我的錢還來。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另外,你抓得我好疼,放開我啦”
    白癡想了想後,慢慢地鬆開手。可洛捂著自己的手腕,瞥了一眼這個在夏天還穿著長袖的男人,說道:“怎麼,你今天來就是找我說這件事的嗎?”
    白癡低下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指著那邊的一個露天咖啡廳,說道:“具體的話,能請您移動一步,到那邊說說嗎?”
    可洛愣了一下,她看看白癡,想了一會兒之後,才好不容易點點頭。和白癡一起走進那家露天咖啡廳,坐下。
    “說吧,什麼事。”
    可洛抱著一杯果汁,吸了一口,神色傲氣地道——
    “視問題的性質,我會選擇回答或是不回答你。”
    白癡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重新抬頭,問道:“今天,大小姐是要去和麵包見面,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她騙了我那麼多錢,我當然要她陪。”
    “那麼,如果說我現在把這筆錢還給您,您就沒必要再去和麵包見面了,是不是。”
    可洛正在吸飲料的嘴,停下了。她抬起頭,瞥著面前這神色認真的白癡,思考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問道——
    “你什麼意思。庶民。”
    “沒什麼意思。”
    白癡揮了揮手,說道:“我家的麵包是個粗野的女孩,而且有點壞心眼,並不適合經常和大小姐您這麼高貴的人物來往。為了避免今後您被人說閒話,我希望大小姐今後不要再見我家的麵包。即使在路上碰到了,也不要理睬那個粗野的丫頭,好不好。”
    炎熱的陽光,在照耀著。
    地面的溫度已經開始慢慢上升,原本漆黑色的路面,現在卻變成了金黃色。宛如上滿了油,只要來任何一點點的火苗,就會燃燒……
    是的,這個世界,在燃燒。
    但在這遮陽傘之下,原本活躍的氣氛,卻因為白癡的短短的一句話,而變成了永不見天日的陰寒地獄……
    可洛,放下了手的杯子。
    她的頭低下,額頭的金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睛,讓白癡看不出她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就那樣低著頭,不說話,不動,也不表示。
    沉悶的氣氛在遮陽傘之下擴散,填充進整個世界之……
    終於——
    “啊,我知道了。”
    一個聲音,從那個低沉身體出。
    這個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脫線和誇張,也沒有憤怒,驚訝,以及各種各樣的緊張,抱怨。
    似乎一切的激動情緒,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這個空虛的軀殼,以及那完全沒有了任何感情的聲音……
    “你們,是諾裡烏斯那邊的人啊。莉蘿,是不可能和我有直接接觸的。而麵包,也不配和我說話。我……明白了,知道了。”
    說完,這個女孩就再也沒有抬頭看白癡一眼,而是徑直放下手的冷飲,跳下座位,直接朝外走去。
    “等一下。”
    白癡出聲,喊住這個似乎已經有些不太對頭的小女孩,說道——
    “錢,我還沒說什麼時候給你。”
    “不用了。”
    這個冰冷的聲音依舊在持續,原本映襯著陽光,應該閃閃亮的金,現在卻宛如在枯萎一般——
    “一萬兩千蘇拉,我還沒放在眼裡。再見。”
    說完,這個女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叫住一輛過往的馬車,上了車,如同風一般,消失在街道的那一頭。
    這樣……就好了,是不是?
    白癡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己手的咖啡。
    黑漆漆的咖啡宛如泥潭一般,深邃而不見底。他用調羹稍稍攪拌了一下,沒有喝,直接付了錢,離開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沒事了。
    可洛,這個女孩也許並不像是往常看起來那麼的單純。讓小麵包和她少接觸,就是最好的方法。不管在她的身上生過什麼,那都不是他和麵包可以去干涉的。只要離開她,遠離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麼……就可以了。
    重新走進陽光之下,白癡卻突然有了一種錯覺。
    陽光……變弱了嗎?
    …………沒有。
    四周依舊是如此的炎熱,道路盡頭的景色依舊在炙熱的空氣扭曲。旁邊的樹上,繼續響著夏蟬的鳴叫。一聲一聲,持續著……
    好了,現在就是去找到那個小丫頭,然後告訴她,讓她回家了。
    白癡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這只不過才剛剛上午,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一般,有些頭疼。他順著剛才可洛預備前去的方向走著,不消片刻,就來到了一座廣場上。廣場央的陷地噴泉正在噴灑著清涼的露水,許多的孩子正在其穿梭玩耍,互相打鬧,弄濕衣裳。
    可惜,噴泉周圍並沒有現麵包那丫頭。難道說這裡不是碰面的地點?
    但在看看噴泉周圍的那些石椅之後,他又否定了這條定律。因為在那張石椅上坐著兩個人。其一個,是他曾經見過的,屢次和麵包對著幹的級大m,名叫布魯斯的孩子。另外一個有著一頭金,頗有幾分戴勞年幼時的俊朗,但氣質看起來更為憂鬱和陰柔的小男孩。根據麵包的描述,這個男孩應該就是那個醫學畢業的穆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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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選擇
    o96,選擇
    白癡看了他們一眼,在他們旁邊的石凳上坐下。。這兩個孩子一個沒見過白癡,另一個對白癡的印象不深。所以對於白癡的入座沒有任何的在意,繼續互相說著話。
    “奇怪了,怎麼小姐還沒有來?”
    布魯斯皺了皺眉頭,說道。
    “也許,是姑姑起床晚了吧。”
    穆斯半恍惚的望著那邊正在戲水的同齡人,說道。
    布魯斯撓了撓後腦勺,略有些不安分的站了起來。他看看白癡剛才走過來的那條路線,翹盼望了一會兒後,再次坐下,說道:“實在是太久了。按理說,是大小姐把我約出來和那個叫恰斯莉的女孩約會的,她自己怎麼會遲到的?”
    “…………布魯斯。”
    “什麼事?”
    “你很關心我姑姑。”
    “這當然~~~不管怎麼說,大小姐的腳可是很漂亮的呢,被那雙腳踩,哎呀呀~~~光是想,我就覺得興奮起來了。”
    布魯斯眼閃爍出異樣的光芒,他不斷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盡情地回味著。穆斯看著他,注視良久後,慢悠悠地道:“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我喜歡恰斯莉,恰斯莉喜歡你,你卻喜歡我姑姑。這樣一個圈,是嗎?”
    布魯斯哈哈笑了笑,壓根就沒有兩個情敵相互挑明之間的感覺。他坐下,反而伸手勾住穆斯的脖子,將他勾進自己懷裡。
    “你想說什麼呢?天才。是想要在這裡較量較量,先來一場勝負嗎?”
    穆斯的眼也沒有那種看到情敵的表情,他被拉在布魯斯的懷裡,也沒有怎麼反抗。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輕輕從布魯斯的制約掙脫出來,從懷取出一本筆記本,翻看起來。
    “大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布魯斯湊過腦袋,看著筆記上的各種資料和圖形,看不明白,就乾脆問道。
    穆斯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一沉吟後,說道:“事實上,姑姑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而且這兩年裡面也沒有怎麼病過。從情況看……”
    “大小姐痊癒了?”
    “這個……我不能肯定。我只能說,狀況在好轉,並且,很有痊癒的可能。”
    布魯斯笑了一下,放心的靠在石椅上,翹起二郎腿,望著天空。
    “太好嘍~~~大小姐要痊癒了。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仔細想想,如果是兩年前,大小姐幾乎不怎麼說話。平時的很多話都是由我來替她說。現在,大小姐卻會開始自己說話了。”
    穆斯合起手的筆記,轉過頭,看著布魯斯。緩緩道:“你,寂寞了?”
    “怎麼會?”布魯斯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現在大小姐的話也多了,情緒變得波動很大,說哭就哭,說笑就笑。該怒的時候就怒,該悲傷的時候就悲傷。說實話,我還是喜歡這樣情緒多樣的大小姐,而不是以前那個木頭人。”
    穆斯微微一笑,說道:“布魯斯,難道你……”
    布魯斯一把捂住穆斯的嘴,湊近他,眼露出惡狠狠的表情——
    “我怎樣?我能怎樣?我警告你啊,不准亂說,也不准亂猜測。我沒有什麼企圖的,我這輩子唯一的企圖就是能夠永遠被大小姐當成死狗那樣踩那才叫一個快樂”
    穆斯閉上眼,一邊微笑,一邊點頭。布魯斯看出穆斯另有所指,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兩個男孩就在石椅上開始拉拉扯扯,打打鬧鬧,布魯斯憑藉自己的身強力壯,多次將穆斯拉進懷裡勾住,用拳頭抵他的腦袋。而穆斯也是哈哈笑著,任由他勾著。看這情況,哪裡像是兩個情敵在見面?
    白癡又聽了一會兒,在沒有聽出任何事情之後,終於歎了口氣,起身。看看天色,已經快正午了,不僅麵包沒有來,就連昨晚一併說好的莉蘿也沒有出現。這兩個男孩在互相打鬧了一陣子之後,終於覺得有蹊蹺,朝古德塞家族的領地走去。而白癡,也是往神聖恩寵的方向走去。
    不出半個小時,神聖恩寵終於出現在眼前。白癡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的飯盒,乾脆打開,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走,等到了樹林,點心剛好吃完。他跳回樹屋,打開門。
    “啊,陛下?您今天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蜜梨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和綠頭小女孩一起聊天,聽到開門聲,她走出來看到白癡,驚訝了一下。
    “陛下,請稍等,我立刻給您做午飯”
    看到白癡,蜜梨驚慌圍起圍裙,見此,白癡連忙阻攔,拿起那個已經吃光的盒飯,遞給她。
    “不用了。點心很好吃。”
    蜜梨看著空蕩蕩的盒子,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
    “謝謝陛下誇獎,其實……也沒那麼好啦,嘻嘻。”
    “……………………麵包呢。”
    白癡看到房間裡沒有麵包的身影,不由問道。
    “公主殿下出去了。是諾裡烏斯家的莉蘿小姐來找她出去的。現在應該和莉蘿小姐在玩吧?”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沒有去噴泉這一點,也是可能的。
    “對了,陛下,這裡有兩份郵件。一份是星璃?魯尼答寄來的信。另外一份是黯?諾裡烏斯寄來的郵包。早上剛剛收到的,您想要先看哪份呢?”
    蜜梨從房間的角落裡取出一個半人高的包裹,放在白癡面前。此外,又從桌上捧起一封信,遞到白癡手裡。
    白癡看看信,又看看這個包裹,最後決定還是先看包裹。他將信往旁邊一擱,拿出剪刀三兩下的拆開包裹。
    包裹有兩樣東西,都是黑色塗裝,上面也都刻了諾裡烏斯家族的家徽。其一條像是腰帶,但卻是由一塊一塊的堅固物體組成,不像普通的皮帶。另外一條像是護腕,似乎是可以保護整條胳膊的那種。
    白癡看看這兩樣東西,隨後取出包裹的一封信。上面的字跡……沒有錯,是黯的親筆字跡。
    “嘿,小白,最近過得還好嗎?仔細想想,你似乎很久都沒有來見我了呢。是不是已經把我這個朋友給忘了?”
    “不過,也對嘛。因為我的病,所以這些年來幾乎再也沒有走出過家門。你要進我家來看我,一定很困難。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怪我這個糟糕的身體。”
    “但,我可沒有忘記你這個朋友哦~~你有沒有忘記過我呢?如果你說忘記了的話,那我就命令你立刻把我寄過去的東西還給我。作為你忘了我的懲罰”
    “哈哈哈,不說笑了,我知道,我們見面的次數很少。但有時候也請給我寫點信吧。即使見不到,能夠看到你給我寫信,我也就很開心了。”
    “記得前年,風吹沙被冰凍。我那個時候應該也被冰封起來了吧。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次冰封的緣故,現在我幾乎連床都下不了了,估計,我也快了……………………哈哈,騙你的呢怎麼樣?有沒有被我嚇到?以前經常是聽你和星璃兩個人設陷阱,這次被我騙到了,感覺怎麼樣?”
    “星璃來信告訴我說,解決冰封的是戴勞那傢伙。聽著真不爽。小白,你什麼時候也強力一次?讓那個戴勞好好看看你的實力絕對,你可絕對不能被對方給比下去了。知道嗎?我的好兄弟,好朋友。”
    “好了好了,說了半天,估計你也煩了吧?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現在寄給你的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對吧?對吧?你很想知道吧?嘻嘻,我就是不告訴你。你猜,猜到是什麼了嗎?我給你十次機會。如果你能夠猜到,就算你贏,這份禮物我就免費給你。如果你猜不到,那麼我也不坑你,就收你一份工本費,兩千蘇拉,怎麼樣?”
    “猜出來了嗎?腰帶?不對。護肩?也不對。好啦好啦,我估計如果我不說的話,你一輩子都猜不出來。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可別被嚇呆了哦~~~”
    “其實,這東西是滑板。怎麼樣?有被我嚇到嗎?哈哈哈哈”
    “這兩樣東西,一個是腰帶,你平時可以帶著它。另一個護肩也是,我特地選擇了輕便而結實的材料,應該不會對你的行動產生多大的阻礙。現在,停止看信,把腰帶和護肩戴上。哦,對了,還要把我之前給你做的迷霧戴上。那個護腕和護肩我做了設計,可以互相組合的。穿戴好後,請你前往空曠地點。”
    白癡想了想,將腰帶和護肩穿好,拿著黯的信,下了平臺。
    “穿好了嗎?現在,你的手腕部分是不是有一個突起物?現在,將你左手上的這個突起物,抵住腰帶上同一側的那個凹洞,重重的按進去。”
    白癡抬起手腕,的確,那裡有一個半月形的突起。腰帶的左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個月牙形的凹槽。他沒多想,直接,就將突出物按入凹槽。
    刹那間,腰帶立刻分開,繃直硬塊狀物體朝兩邊分開,變成兩個巴掌般大小。肩膀上的護肩和原本的迷霧護腕也統統自動脫落,在白癡的左手重新組合成一個長條狀物體。不一會兒,以腰帶作為板面,護肩作為主軸的滑板就出現在白癡的手,而原先的迷霧則是位於滑板的後方,形成了一個如同**器一般的東西。
097,信紙上的約定
    o97,信紙上的約定
    白癡驚訝的看著自己手的這東西,上看下看。!等到看完之後,他再次掃向信——
    “很驚訝,對不對?我把這東西取名為閃電現在,你看到的滑板應該是沒有輪子的。這是為了適合雪地用。如果是平地用的話,你就按一下滑板正前方的一個按鈕,那樣,底下就會彈出四個輪子。”
    白癡按下,四個輪子彈射而出。充滿了金屬質感和新鮮的油漆味,顯然,完成還沒有多久。
    “你驚訝嗎?但是我告訴你,驚訝的還在後面呢這可不是普通的滑板哦~~~我既然取名為閃電,那麼如果度不快的話,那豈不是很丟我科學系學生的面子?這個滑板是感應式的。只要它察覺到上面有承受重量之後,其蘊藏的導力系統就會啟動。你只要站在上面,然後雙腳踏在那兩個略有突起的地方。它就會立刻開始加你的前腳所處的重心越多,度就越快。後腳所處的重心越多,就會減。你不妨試試看。”
    看到這裡,白癡立刻沖出小樹林,將滑板往地上一扔,跳起,踏上。頃刻間,他就能夠感覺到滑板產生動力的感覺,雙腳微微踩在規定的位置上後,滑板立刻如同離弦之箭般,托著他向前沖去
    剛開始,白癡的確被閃電的度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掌握了這種度,身體開始更加進一步的前傾。滑板後產生的氣流更加的激烈,載著他如同一道風般穿過林蔭大道,在無人的神聖恩寵穿梭
    風聲在耳畔鼓動,眼前的一切如同幻影一般向後倒退。即使是白癡,此刻也忍不住耍弄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平衡,帶著旋風沖向前方一個略微向上翹起的平臺,憑藉著度,他的身體立刻擺脫了重力的牽引,飛上半空在空緊握腳上的滑板,足足翻了三個滾、空翻之後,他才以一個極為瀟灑的動作落下,繼續前進。
    “刺激吧?我設定的最高時可以達到一百公里。到了一定的度後,滑板就會突出兩個裝置固定你的腳,避免你被度甩下去。另外,關於迷霧在裝置的作用,我現在來和你說明。”
    “說穿了,這滑板還是用來給你逃跑用的。在逃跑,如果有人在後面追你怎麼辦?沒關係你只要連續上下壓動前方三次,迷霧就會啟動,噴出濃霧。這個設想來自烏賊,怎麼樣?我果然很天才吧?”
    白癡試著操作,果然,後方的迷霧立刻啟動,噴出大量的白霧,濃烈程度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精彩,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覺得很精彩,很棒。這也是當然的,畢竟,這是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一點點親自設計,製作的東西嘛。你如果覺得這東西好的話,什麼時候來我家,親自向我道謝?放心,我即使躺在床上,也會努力下來,接受你的謝意的。”
    “讓我想想,嗯……現在,你的裝備有護腕,護肩和腰帶了。我在想,什麼時候給你打造一全套裝備,並且全都能夠一物兩用甚至一物多用。希望到時候,你還能擔當我的測試人員,幫我測試我的明,好不好?”
    “說定了,我一定會幫你打造全套裝備的。一定”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乘坐著這可以讓他在大街小巷自由穿梭的滑板,白癡看著信件上的落款。
    日期……7月日。是昨天。
    乘著風,白癡盡情享受著度所帶來的樂趣。即使是他這張萬年冰霜的臉,此刻似乎也不再那麼的冰冷,相反,充滿了些許的柔和……
    ——說定了,我一定會幫你打造全套裝備的。一定——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一定…………
    …………的約定…………
    傍晚,白癡回到樹屋,坐在桌子面前。
    在桌上,擺放著一張報紙,上面的一小塊板面上,則標記著這樣一則新聞。
    “諾裡烏斯家族遭遇喪女之痛。玻璃心的黯?諾裡烏斯小姐在今天清晨香消玉殞,享年,歲。”
    黑白的照片上,拍出的是黯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在這張照片,她還是在笑著,儘管身體看起來已經十分的憔悴,身體也不像以前那樣可以到處衝鋒陷陣。但她看起來還是很精神,不是嗎?
    不是嗎…………
    炎熱的午後,毫無憐憫的繼續散著余溫。
    白癡撫摸著手的報紙,手指,觸碰著照片上的女孩子。
    在他的左手上,那嶄新的護肩還戴在肩上,看起來做工顯得無比的精細。那諾裡烏斯家族的家徽看起來也是莊嚴肅穆,散著獨屬於這個家族獨有的威嚴。
    “陛下……”
    “主人……”
    白癡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將報紙放下,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護肩。低著頭。
    他……是在傷感……還是只是單純的沉思?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只要自己好,就可以殺掉任何人的惡魔……現在的低頭,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蜜梨和托蘭不敢答話,他們兩人只能默默的擺下飯菜,卻不敢說一聲讓白癡快點吃的話。就這樣,時間在沉默慢慢流逝,直到最後的一縷陽光落下山頭,被黑暗所吞噬……
    “麵包……還沒回來……”
    白癡突然抬起頭,目光有些空洞的望著前方。
    他慢慢站了起來,說道:“她,被莉蘿找去了,對不對。”
    蜜梨和托蘭連忙點頭,不敢說一句話。
    白癡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
    他拍了一下腰帶,護肩和護腕化為了滑板。他抱著這個滑板,走向門口。
    “陛下,您……”
    “我去接那丫頭回來。……………………你們先吃吧,我們可能會在外面吃。”
    說罷,白癡就沿著螺旋形的樓梯,緩緩走了下去。他離開小樹林,身影被隱藏在那濃重的夜色之,轉眼,就從蜜梨和托蘭的眼前消失……
    “帝路哈剛,你跟著主人的時間較長,你說……主人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
    托蘭問道。
    蜜梨想了想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
    “我不知道……陛下的喜怒哀樂不會顯示在臉上……按照一般人來說,認識了近十年的朋友去世,肯定會傷心的。但是陛下他……現在究竟是在傷心……還是完全不痛不癢……僅僅只是擔心公主殿下才去接人呢?……我,猜不出來。”
    無用的猜測,或許終究無法得到答案。
    抬起頭,也就只有那三輪殘月掛在那裡,靜靜地,照耀著這個銀色的世界……
    ——————————————————————
    滑板緩緩移動,度不快。也不知是由於導力石的用盡,還是其主人的心緒。
    白癡踏著滑板,不用多久,就溜到了貴族區,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週邊。
    他望著那座高大的宅邸,眺望著以前曾經進去見識過的黯的小別墅。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於諾裡烏斯家族來說,黯的死亡是一件早就已經被預料到的事情。可以說,打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了,家族的人所要做的,就是備好棺材,然後慢慢的等待那一天來臨而已。
    再加上黯並不是諾裡烏斯家族的主系別的人物,而只是旁支。所以那座宅邸的門口就僅僅是掛了兩條白布,當做悼念。那些穿著黑紗禮服,在宅邸走來走去,互相談笑的人並沒有看出有多麼的悲傷。
    畢竟……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的“死亡”啊……
    白癡收起滑板,化為肩甲和腰帶。他看著門口那簡單的悼念花籃,呼出一口氣,走向大門。
    “請稍等,這位先生。”
    作為守門的門徒看了一眼白癡,對這個沒有穿禮服,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非常便宜的青年瞪了一眼,伸手阻攔。
    “您不能進去。現在,我們家族的人正在舉辦悼念黯小姐的晚宴,沒有受到邀請之人,是不能進來的。”
    白癡閉著眼,沒有如往常一般瞪視對方。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緩緩說道:“我,是她在神聖恩寵的朋友。今天看到報紙,所以,特地來悼念一下。”
    “那真是抱歉,沒有請柬,一律不能進入。公爵府可不是任何阿貓阿狗的人都能進進出出的地方。如果您想要見小姐的遺容,就請等到大殮的時候。在此之前,即使你是黯小姐的男朋友,對不起,你?也?不?能?進。”
    阻擋的人,笑著。
    那個笑容充滿了得意,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那是貴族特有的高人一等的感覺嗎?
    啊……
    終於,白癡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去看一眼了。
    從黯今天逝世,門口的守衛還能露出這種得意的笑臉來看,裡面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況,恐怕,根本就不用多看了。
098,黯之黯
    o98,黯之黯
    白癡站在門口,眺望著這座豪宅。,
    雖然從門口壓根就不可能看到裡面的任何情況,也看不到黯的那棟小別墅,但他還是盡力的看著。
    門口的守衛見這個人依然不肯離去,開始不耐煩的驅趕起來。白癡見他驅趕,也是不得不轉過頭,朝外走去……
    “喂站住這裡不准進立刻離開”
    白癡一愣,站住,轉頭。隨便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叫喊聲壓根就不是沖著他來的。只見一個小女孩正在那邊的側門拼命地往裡面沖。那些諾裡烏斯家的守衛則是全力的拉著她,不讓她進。
    “古德塞家族的人,請立刻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可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洛?古德塞的雙手被兩名守衛挾持著,她不停地掙扎,手臂亂甩。可還是撐不住力量的不及,被那些守衛扔了出來。
    “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讓我進去我要去見見黯?諾裡烏斯姐姐如果不見她的話……我們會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黯小姐已經逝世了而且,她的遺容也不是你們這些古德塞家的人能見得。請立刻離開,不然,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可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表情顯得極為慌亂,神色也變得不太正常。
    面對這些守衛的阻撓,她的小臉上充滿了焦急與擔憂,不甘和憂鬱。
    “聽到了沒有?滾”
    一名守衛更加咆哮了一聲,終於,可洛被完全嚇住了,她倒退一步,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的盯著那位陰測測冷笑的守衛,哭了。
    然後……她,又笑了。
    “嘿嘿嘿……我的命運……終於還是被註定了……被註定的命運啊……無法改變的命運啊不管我如何的掙扎,這一切都已經被確定了呀”
    可洛背著雙手,她張開嘴,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開始唱了起來——
    “會死的唷~~~每個人都會死的唷~~~”
    “當整個天空都被黑色的火焰燃燒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死的唷~~~”
    “沒有救贖~~~沒有希望~~~”
    “神不再存在~~~只有那無論如何拋擲~~~都永遠只有一點紅點向上的骰子~~~”
    “永遠~~~永遠~~~”
    “被確定的結局~~~”
    “永遠~~~”
    “就只有死亡~~~~~~”
    原本好聽的歌聲,現在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讓人毛骨悚然。那幾名守衛有些聽不下去了,一個人再次走上前,推了可洛那弱弱的身子一下,將她推倒。
    “滾掃把星再不滾,小心我們打你走”
    可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拍拍自己的裙子,臉上的笑容依舊詭異。她盯著大門旁邊的花籃和挽聯,再次“嘻嘻嘻”的笑了一聲後,轉身就走。
    白癡看著這一切,他想了想後,腳步還是走向了那邊正要離開的可洛。她的臉上笑得依舊是如此的燦爛,這種純真的笑容……就和昨天看到的那種笑容一樣,看似純潔無暇,單純,而美好……
    “哥哥,如果為了您好,請您還是不要接近現在的可洛姑姑為妙。”
    白癡的腳步,站住。
    他沒有回頭,因為僅憑聲音,他就已經可以推測出身後那個孩子到底是誰,距離自己有多遠。
    “…………………………為什麼。”
    穆斯?古德塞,這個有著一頭金的憂鬱男孩緩緩走了上來,站在白癡的身旁。他望著那邊漸漸遠去的可洛,從懷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說道——
    “這種話,也許我不應該對您說。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是麵包小姐的家人,對不對?”
    “………………………………”
    “很抱歉。昨天您在我和布魯斯先生說話的時候,刻意坐在我們旁邊的座位上。雖然我這個人比較呆,但我還是會比較在意周圍的環境。所以……很抱歉,雖然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但您坐的時間一長,而且什麼事都不幹,我就慢慢的注意到您了。”
    “………………………………”
    “黑黑瞳的人雖然不能說絕無僅有,但多多少少也算是少見的。再加上您身上散出來的這種冰冷氣質,我想了想,似乎就只有可洛小姐對我提過的,麵包小姐的父親,才符合這樣的形象。”
    白癡不由得瞥了這個男孩一眼,他雖然年紀小,但分析判斷能力卻明顯不弱。
    “既然您是麵包小姐的家人,那麼這些話我就必須得說,也希望您能夠轉告麵包小姐,讓她從現在起,絕對不能再靠近我的姑姑。因為一旦靠近,就會有性命之憂。”
    “………………………………”
    穆斯翻開手的筆記,看了兩頁,繼續說道——
    “老實說,可洛姑姑雖然是古德塞家族的人,但她的分支系距離本家其實很遙遠。而且,她們這個派系有一個規定,就是家族的女性,一定要作為歌手,舞姬或是其他類型的表演型人員,成為古德塞家族各種歡慶場面的表演者。如果不是在其他方面特別有天分的話,這個命運是不可改變的。也就是說,可洛姑姑早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註定了命運。”
    “如果無法成為一名歌手或舞姬等人物,可洛姑姑這一派系在我們古德塞家族完全的無用。所以,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姑姑的父母……也就是十八爺爺和十八奶奶,他們就全力的對姑姑進行各種表演的教育。也許我現在說起來很輕鬆,但在‘不成功,便是廢物’的觀念之下,姑姑身上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您可以想像一下嗎?”
    白癡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等待著這個男孩說下去。
    “這樣的生活一直在持續,持續了整整六年。小時候的姑姑沒有任何的玩樂,家族裡的其他成員看她也覺得她們這一系比較邊緣,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所以從小,姑姑也沒有多少的朋友。她每天的生活就只有歌唱課,舞蹈課,形體課這些課程的不斷反復。一年又一年,不斷地持續。十八爺爺和奶奶也是對她報以厚望,不斷的把各種各樣的課程塞進她的生活。”
    穆斯翻過筆記,看了一眼後,繼續道:“我承認,這樣的教育的確很有問題。但在我們家族裡,為了維持成員的高素質和高水準,這卻是一個十分普遍的現象。但是,在五年前,姑姑身上生了一件事,卻讓她的生活徹底改變了。”
    五年前……白癡記得,五年前,是可洛的父母……
    “她的父母,死了。”
    “對外宣傳時,我們是宣稱染上了疾病。但是真正的情況是怎樣的,我們家族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個時候我還小,正在努力學醫。我父親帶著我進了那間房間。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滿滿一屋子的鮮血。十八爺爺和十八***屍體躺在地上,兩個人死的很慘。”
    “據我父親說,當時他們家的門是反鎖的,因為整整一個星期沒有打開,女傭覺得奇怪。而且經過門前時,還聞到了一些血腥味,所以就找人來的。等到族人把鎖著的大門打開後,就看到可洛姑姑渾身是血,手拿著一把刀子,縮在牆角,怪笑著的樣子。而她的父母,則已經死了一個星期以上了。”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是情況似乎是事實。我們家族是典型的以才能為主導的家族。所以只要你有才能,就可以得到各種各樣的資訊。長大之後我稍稍調查過,父親當年並沒有騙我,現場的情況的確如此。很難想像,姑姑竟然就靠著一些餅乾和水果,在爺爺***屍體旁過了整整一個星期。”
    “後來,我父親告訴我,可洛姑姑被軟禁了。這一軟禁就軟禁了整整一年。聽說,有一天,當公爵大人……也就是以前的戴勞大人,某天經過軟禁姑姑的房間門前,聽到裡面傳來的歌聲之後,才突然打定主意,以‘妹妹’的身份認養姑姑。現在想來,公爵大人應該是藝高人膽大,壓根就不在乎可洛小姐的精神狀況吧。”
    “有了公爵大人的授意,可洛姑姑被放了出來。而且,由於這幾年公爵大人幾乎事事順心,所以對下面的人也算是仁慈。我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沒有了那麼多無休無止的課程的緣故,可洛姑姑的狀況反而變的越來越好。再加上她那讓陛下也為之感動的歌聲,在以才能為主要作用的古德塞家,終於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地位。”
    對於可洛的過去,白癡算是瞭解了。他背著雙手,看著前面的巷子。如今,可洛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想了想後,說道——
    “那,接下來……”
    “接下來的情況,就是關於我的情況了。”
    “哥哥,您也知道吧?我獲得醫學學位了。從以前開始,我就對姑姑的情況很感興趣。所以在畢業之後,我就主動要求來到姑姑身邊,以照顧她的名義,承擔保護者和私人醫生的身份。根據我的調查,姑姑的情況的確是越來越好,應該和正常人沒有區別了。但……”
    “很不幸,您剛才也看到了。那種詭異的笑容,不正常的精神波動。如果說,她因為什麼事情而再次累積了大量的壓力的話……那麼,已經‘知道’該如何泄壓力的她,極有可能……”
    說到這裡,穆斯就不再說下去了。這個少年的面容本來就顯得有些憂鬱,現在看起來則更是沮喪。他合起手的筆記,搖了搖頭,歎口氣,說道——
    “那,就說到這裡吧。希望您能夠將這些資訊轉告給麵包小姐。在無法確定姑姑的壓力來源之前,我也要通知我們家族,對姑姑採取一些緊急措施了。”
    “那麼,再見,哥哥。”
    穆斯很有禮貌的朝著白癡鞠了一躬,將筆記放進懷裡,離開。白癡看著這個男孩離去的身影,想了想後,視線,再次轉回到諾裡烏斯家族的那座宅邸。
    可洛是什麼情況……已經不重要了吧……
    是的,雖然他如今知道了可洛的異變的原因,但這壓根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他已經警告過那個女孩,讓她不要靠近麵包。不管是什麼理由,他已經做過這一步,那就夠了。
    接下來,就是見到麵包,把她帶回家,就行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白癡找了一張報紙,坐在諾裡烏斯家族宅邸外的圍牆角落。
    其實,他完全可以回家等。而他也相信,麵包那丫頭的實力應該不會碰上什麼大問題。說不定,現在麵包已經到家了,在家裡吃著晚飯。
    可是……他依舊坐在這裡,等著。
    他在等什麼呢?
    等星辰升起,然後落下嗎?
    白色的挽聯被風吹起,在夜空孤單的飄著。
    白癡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臂,摸著那護肩,護腕,和腰帶。
    儘管如今已經天色全暗,四周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芒,白癡還是從懷拿出那封信……
    約定……
    她,還真是自說自話。在不經他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約定……
    然後,又單方面的毀約……
    閉上眼,白癡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從前。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黯的時候。那時候,她就像個假小子,用一杆長槍架在樹上,就那樣躺著,毫無女性的矜持與端莊。
    她的狂之武,讓人動容。那不顧燃燒生命而激出來的武技,在黑龍帝國一戰時更是成了最可靠的戰力。
    雪山之巔,水澤之城。她沒有顧慮自己的心臟病,一次又一次的參與著各種各樣的冒險,不管別人怎麼說,她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笑容,那頭紅,似乎也象徵著如同太陽一般的熱情。
    她很聰明,科技系的她註定了不會成為一個平凡人。
    但她也很“笨”,經常會因為跟不上自己和星璃的思路而苦惱。
    那一年,她曾經邀請自己參與諾裡烏斯家族的狩獵,記得當時,她曾經問過自己一些問題。
    那些問題如今還在腦海之。可提出問題的人,如今,卻已經香消玉殞。
    “呼………………………………”
    白癡呼出了一口氣。
    他沒有想要回家,而是繼續坐在這裡。閉上眼,在漫天的星辰之下,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TOP

099,毀滅倒計時
    o99,毀滅倒計時
    第三天,7月日。、
    今天的天氣顯得比較陰沉,看起來,今明兩天應該會下雨。
    讓白癡醒過來的,是一個硬幣扔在他面前的聲音。他低下頭,看了看這一枚蘇拉。再抬起頭,眼前出現的,是戴勞?古德塞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
    “呵。”
    戴勞看著白癡現在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他今天的穿著比較素樸,陪在他身邊的夫人和抱在懷的兒子也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
    “戴勞,你認識他嗎?”
    戴勞的妻子,據說是某個小國的公主走上兩步,輕聲道。
    “啊,認識。如果不出問題的話,應該是第八騎士團的騎士。可是他大概自視甚高,覺得第八騎士配不上他,所以在這裡要飯吧。”
    戴勞冷笑一聲,指了指白癡面前的那枚蘇拉,說道——
    “喂,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在這裡等著。等會兒出殯時我要你跟著我行動。一來,你曾經背負殺害公主罪名,最後卻僥倖證明清白,又曾經參與過冰封風吹沙大戰,所以我認為,你不應該那麼沒用。所以,我想讓你當我家族的私人傭兵。”
    “二來,你會坐在這裡一整晚,想必和那位昨天死去的諾裡烏斯小姐很有緣吧?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你成為一個有身價的人了。”
    說罷,戴勞就沒有再看白癡一眼。他揮了揮手,後面的古德塞家族的傭人立刻走了上來,扔給白癡一套衣服,似乎是要他換上。領口處的古德塞家族徽章則顯得異常醒目。
    戴勞陪同夫人,一起進入諾裡烏斯家族的宅邸。死對頭的最高領導人,而且還是公爵大人來訪,諾裡烏斯家的守衛們當然不敢妄加阻攔。連忙進去通報。也不用等戴勞走出多少步,就已經有一大群身著素服的娘子軍從內湧出,夾道“歡迎”他的到來了。
    白癡朝裡面看看,對於那些虛情假意的寒暄和問候他沒有半點興趣。他只是默默的捧起衣服,走到一家服裝店內,借了更衣室換好衣服。服裝店的人看到他身上的徽章是古德塞家族的族徽,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換好衣服,白癡就在外面,和其他許許多多的傭兵一起,等著。
    從清晨等到午,一直到午後,戴勞才從那宅邸出來。一併出來的,還有一口棺材,以及許許多多的送葬人員。
    隨著大部隊,白癡和其他傭兵一起跟在棺木的身後,緩緩走向諾裡烏斯家族的公墓。一路上,氣氛低沉,威嚴而悲傷的音樂在那些樂隊的手響起。即使是早已經不把黯的死當一回事的人,現在也忍不住哭了幾聲。
    這座公墓,白癡是第二次來。
    只是沒想到第二次,就是來送自己的朋友。
    他從遠處看著那棺木在神父的禱告之下慢慢放進了坑洞,伴隨著一聲祈禱和音樂,泥土翻飛。不消片刻,就將那座棺木埋了下去。
    葬禮儀式舉辦了很長時間,從下午一直到晚上。當夜晚的星辰再一次從天邊露出閃爍之時,戴勞才告辭,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只留下那邊被戴勞的冷言冷語嘲諷了整整一天,卻始終找不出話來回擊的諾裡烏斯眾人。
    “呵,哈哈哈哈哈”
    馬車上,戴勞一把扯下胸口的白花,笑了起來。
    坐在他身旁的妻子也是拉下頭上的黑紗,哄著懷安睡的孩子,無比依戀的望著身旁的丈夫。
    而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則是坐著面色陰冷,不苟言笑的白癡。
    “白癡,只可惜你沒有看到。當我譏諷那個老傢伙對自己的族人的葬禮都不夠莊重的時候,那傢伙的臉上是一副什麼表情?哈哈哈哈”
    戴勞捂著頭,對於今天把諾裡烏斯家族的人氣的瘋這件事,他對自己感覺十分滿意。
    “呵呵呵,真是有趣。好了,白癡。你這個名字不管叫幾次都是那麼的朗朗上口。說穿了吧,我對你這個人和你的名字十分滿意。你有沒有興趣來當我們家族的簇擁者?鑒於你能夠在冰封之城時存活到較後面,所以我決定對你進行一下考核,看看你的實力。根據你的戰鬥能力,我會考慮給你安排一個什麼樣的職位。”
    白癡低著頭,借著自己額前的黑,他盯著面前的戴勞。
    “怎麼,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嗎?沒關係。我不會給你太大的難度的。一些基礎性的就是我叫幾個傭兵和你對戰。如果想要測試出你的實力嘛……我會去抓幾個諾裡烏斯家的女人來,和你進行性命相搏。”
    “………………………………看你的樣子,你吃定諾裡烏斯了。”
    很久,白癡才回了這麼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後,戴勞略微一愣,隨後扶額——
    “這在風吹沙內並不是什麼秘密。誰都知道,我們兩家互相敵對。想盡辦法想要吞掉或是消滅對方,是理所當然的。”
    “你,信心很大。”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想要說什麼呢。”
    戴勞靠在座位上,隨著馬車的顛簸,他的那頭金微微搖擺。
    “我並不僅僅是信心大,而且,還有著絕對的可能性。”
    “…………………………我不太明白。”
    “那麼……比如說,我這裡有一個骰子。”
    戴勞抬起手,笑道——
    “如果我擲出骰子,你認為,我獲得六的機會有多大?”
    “…………………………六分之一。”
    “錯。”
    戴勞的身體突然往前一靠,冷笑道:“是百分之百。”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說,我擲出骰子。但是,我沒有說我只擲出一次骰子。也許,第一次不會變成六,但在我反復的擲投之下,總有一次,六會出現。”
    “…………………………………………”
    “明白了嗎?換句話說,我擁有不斷重複的可能。因為我會擲出六這個結局早就已經被確定了。當的過程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餘興節目。”
    “………………………………你,哪裡來這種重複拋擲的可能。”
    “你真的很死板啊。”
    戴勞再次往後一靠,他那美麗的妻子則是依偎在他的肩頭,一副甜蜜的樣子。
    “難道你還是看不出來嗎?現在在風吹沙內,兩大公爵之間的實力?而且,陛下的態度你也應該清楚吧?”
    “…………………………………………”
    “所以,怎麼樣?我看你是一個人才,所以才想要出手挽留。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一時失控,而墮落到諾裡烏斯家族那些人那裡。在那裡,是沒有任何的前途的。只有在我這裡,才會有無比光明的前途。”
    “前…………途…………?”
    白癡突然抬起頭,望著戴勞。這個人在笑著,那是充滿自信與陰冷的笑容。就像是看不起世間其他任何人一般的冷笑。
    如今的雄鹿帝國只不過才巴掌大小而已,在這麼小的一座城市妄稱前途?
    戴勞見白癡沒有立即答應,也不勉強。此時,馬車已經抵達貴族區內的古德塞家族領地。這片比起諾裡烏斯家族不知要宏偉多少的建築群,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覺得十分的壯觀。
    “既然你還遲遲不肯下決定,我也不勉強。現在已經晚了,你就在這裡吃個飯再回去吧。我的手下會告訴你應該往哪裡走,去哪裡吃飯的。”
    說完,車門打開。戴勞陪著他的妻子下了馬車,在族人的簇擁,回自己的別墅去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
    (…………………………………………)
    (哈哈,正是因為心情不錯,所以才開口邀請吧?其實對於他來說,你會不會投誠壓根就不重要。他只是需要有一個其他人來分享他的成功後的喜悅。而這個人,最好是和諾裡烏斯家族有關的人,聽著他的自我讚美,然後氣的怒火燒吧。)
    (…………………………………………)
    (只可惜,你壓根就不是一個會怒火燒的傢伙哈哈哈哈————)
    白癡下了馬車,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宏大的建築。此時,戴勞已經離開了。而白癡本想要立刻離開,但當他看到兩旁已經有兩個人夾住了他,半笑不笑的推著他往前走後,他想了想,還是隨著那些傭兵,前往食堂。
    沿著道路七轉八轉,終於抵達了傭兵的駐紮區。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型的兵營。門口的鐵柵欄高聳,高高的圍牆將兵營的粗漢和豪華的公爵宅邸分割開來。如果沒有人捲動那些絞盤,鐵柵欄就永遠不會開啟。
    白癡呼出一口氣,隨著眾人來到兵營的食堂前。看著那些人在那裡分飯菜,白癡也是排隊,跟了上去。既然戴勞那麼好心要照顧他一頓晚飯,那他也不需要太過客氣。畢竟,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過飯了。
    此時……
    轟隆一聲,那巨大的鐵柵欄放下。將這座兵營的數百人,完全與外界隔離開來。
    下一刻……
    “嘻嘻,嘻嘻嘻嘻……”
    一個小女孩的詭異笑聲,就從那絞盤的旁邊,傳來……
100,滅門
    oo,滅門
    端著放有飯菜的貼紙飯盒,白癡走到食堂的一個角落裡,坐下。,
    他看著四周那些傭兵,有說笑的,也有在那裡拿著木頭武器互相比試的。雖然說這裡只是一個分營,但這幾百號人聚在一起,還是構成了很大的聲勢。
    白癡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蔬菜,放進一旁的小碗碟。可就在他準備食用之時……
    一個身影,卻是快來到了他的身後,舉起了手的刀子……
    白癡的度和戒備能力不同平常人。他迅丟下刀叉,反手制住那名攻擊者。可是……
    握在手的……卻是一團草灰?啪的一聲,一把水果小刀掉落在地。
    白癡撿起刀子,抬頭望向後方。此刻,他再也沒有心思去吃飯了,而是立刻將刀子放進懷裡,快步朝那邊沖去不消片刻,他就來到圍牆旁,剛好,看門人要鎖邊門。白癡立刻喊住了他。
    看門的老兵對白癡要求出去的行為很不滿,但當他知道白癡只是古德塞邀請過來,打算招攬的人之後,才哼哼唧唧的把邊門打開一條縫,將他讓了出去。隨後,就看見他將邊門鎖上,纏上許許多多的鎖鏈,放好要鑰匙,前往兵營了。
    白癡沒理會兵營的情況,他要知道的是誰在暗算自己沖出營地之後,面前的古德塞別墅群立刻讓他止步。
    太多了……
    那麼多的房子,而且別墅與別墅,樓宇與樓宇之間還有許多人之間在行走。他壓根就無法判斷出誰才是剛才進攻自己的人。
    而且,他這樣冒冒失失的從營區裡面沖出來,立刻讓那些在夜間散步的女眷們警覺,驚聲尖叫起來。
    “誰?那麼晚了,為什麼不在自己的營地呆著,跑出來幹嘛?”
    幾名巡邏的守衛傭兵立刻圍了上來,他們舉起手的長槍,瞄準白癡,大聲喝道——
    “看你的服裝,是第一傭兵隊的人?可我之前從沒見過你,你的代號是多少?”
    一個看起來隊長模樣的人大聲呵斥,神情十分緊張。
    白癡舉起雙手,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並且說明自己來到這裡的大致經過,還說了剛才被襲擊的情況。
    但……
    “哼胡言亂語,以為這樣的謊言就能夠騙到我嗎?抓起來,關進地牢等明天回報了公爵大人,再做處分”
    白癡沒有反抗,因為這沒必要。而且,他也不介意自己在這裡多睡一個晚上。而且現在天黑了,從古德塞宅邸到達小樹林這一段路並不算短,再加上現在學校放假,晚上更是空無一人。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還是在這裡多住一晚吧。
    他任由那些傭兵將枷鎖戴在自己的雙手雙腳上,押往地牢。經過一段不算太長的路程,白癡被帶到古德塞家族的地牢。他被推進這間只有一個通氣窗的地下牢房,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開始休息。
    “哼,明天再讓公爵大人來審問你。到時候,你說的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了”
    獄卒拿走鑰匙,開始和其他人一起喝起酒來。對此,白癡充耳不聞,眼睛一閉,睡了。
    “切,真是個怪人。”
    獄卒所帶來的燈光,漸漸離去。
    整個地下監獄開始變得黑暗,而壓抑。
    通氣窗外原本還有著少許的星辰,此刻,卻是陰暗無比。通過視窗望去,外面的天空早已被厚厚的雲層所覆蓋,眼看,就要下雨……
    ……
    …………
    ………………
    淅瀝……
    淅瀝瀝……
    深夜,雨聲開始傳來。
    白癡倒在床上,神智被雨水慢慢的敲醒。
    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吃過飯了,腹的饑餓讓他醒了過來,聽著外面漸漸擴大的雨聲,感受著那從通氣窗飄進來的雨水。他,閉著眼,養著神。
    “…………………………………………………………結局,被確定。”
    “………………?”
    “你,又輸了。”
    “………………?”
    “我,也輸了。”
    “……………………???”
    “這個世界,再一次的輸了。”
    猛地,白癡張開眼他望著四周,這裡依然是牢房四周沒有任何人在,只有窗外傳來的暴雨聲還在肆虐
    輸了?
    剛才……是誰在說話?是誰?
    自己輸了?
    輸了什麼?
    或者說,到底生了什麼?
    白癡從床上爬起,警惕的看著四周。牢房沒有被打開的痕跡。如果說剛才有人隔著牢房說話的話,那現在絕對應該看到離去的光亮
    難道對方不需要光亮就可以在這麼漆黑的牢籠內行走嗎?
    “…………………………喂,有人嗎”
    白癡開口叫了一聲。屏息,傾聽。
    “………………………………………………”
    可回答他的,卻只有一陣近乎窒息的沉默。
    這股沉默實在是不對勁,如果說是喝醉了的話,那麼獄卒至少也該出些打呼嚕的聲音。可是仔細凝聽,空氣竟然沒有其他的呼吸聲傳來?換句話說……看守,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
    白癡思索著。而在他身後的通氣窗外……
    轟——————
    一道驚雷劃過夜空,將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切成兩半。天空被撕裂,雲層被刨開。就連一個人,也被一種“力量”狠狠地撕開,飛濺向通氣窗。
    噗嗤————
    鮮血和內臟,從窗外彈了進來,混合著雨水。
    白癡猛地回頭,略微沉吟之後,立刻爬上窗臺,查看外面的情況
    雨水,毫不留情地落著。可洛那怪笑著的表情,卻是如同雷雨之下的鬼魅一般,出現在白癡的眼前。她的雙手上沾滿了鮮血,而在她的面前,則是一具七零八落,內臟和四肢散落一地的屍體。
    “”
    雷電,再次劃過。
    突然的閃亮讓這個女孩的那雙眼睛直接投射到白癡的眼裡
    只不過略一對視之後,這個小女孩迎著那瓢潑的大雨,抬起手,呵呵笑了一下。隨後,她轉過身,跑進了暴雨之。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死人當然無法回答白癡的這個問題,看著可洛那詭異的背影,白癡立刻轉身,強行用力量擰斷牢籠上的鐵柵欄,沖了出去。
    果然,監獄內沒有人。別說獄卒了,就連其他的犯人此刻也不見蹤影。白癡哼了一聲,迅從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腰帶,護腕和護肩,裝備好後,快沖出了監獄。
    嘩——————————
    門一開,瓢潑的大雨立刻給白癡帶來了大自然最大的威嚇雨水所出的敲打聲宛如無數的鐵錘在敲打鐵砧但,這還不算,更令白癡驚訝的是,放眼望去,只要能夠看見的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角落……
    屍體……
    無數散亂的屍體,就好像七零八落的拼圖一樣,散佈在這座雄偉壯麗的古德塞別墅群。
    那些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恐懼,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物
    看看路邊的石英鐘,時間指向了淩晨兩點。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到了7月4日?
    白癡略微沉吟,右手的暗滅立刻出鞘。他想了想後,第一時間瞄準古德塞區域的出口方向,肩膀上的閃電瞬間啟動,他也是一腳踩了上去,準備第一時間逃出去
    “啊——————————————”
    可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暴雨的另一側傳來白癡一愣,腦海立刻開始搜尋起這個聲音的主人
    ………………沒錯,莉蘿?諾裡烏斯的聲音
    但,她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古德塞的領地之?
    如果她在的話,那麵包…………???
    瞬間,白癡調轉滑板的方向,壓下腳步。滑板驅動,如同閃電一般割開雨幕,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前後不過三秒,白癡立刻踩下滑板頭,抱住滑板,沖進了古德塞領地最大的這座宅邸。
    “救……救命啊————”
    才剛一開門,就看到兩個傷重不已,渾身鮮血的人依著大門倒了下來,這兩人一見白癡身上的傭兵服,立刻像看到救星似的拉著白癡,指著宅邸的上層。
    “快……快可洛小姐……可洛小姐她…………”
    “她怎麼了。”
    “她……她……嗚……”
    死亡,終究是無情的。
    這兩名古德塞成員到底還是沒有能夠逃過死神的親臨。在把話說完之前,他們兩人就先後斷了氣。也是在這時,白癡才看到,他們兩人的胸口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窟窿。裡面的心臟早就已經像是被某種小型炸藥轟爆一般,粉身碎骨。
    白癡放下手的屍體,捏了捏暗滅。他望著面前的T字形樓梯,稍稍估摸了一下距離之後,挺著劍,慢慢的移動。
    一路上,屍橫遍野……
    原本光輝亮麗的豪華建築,此刻卻儼然變成了一座充滿腥氣和死亡的鬼屋。
    上了樓,白癡走過一間間房間,在那裡面,不管是還在嗷嗷待哺的嬰兒,還是身著睡衣的婦女,也不管是身著傭人服的女傭男僕,還是穿著拖鞋的小老太太,他們沒有一個人躲過死亡的光臨。
    半截身體,沿著前方的走廊橫向爬過。
    裡面的內臟拖了一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拉出一條鮮紅色的直線。
    一個斷了腿的小女孩屍體掛在壁燈之上,壁燈所散出來的熱量已經將她的肚子燒出了焦臭味。
    面前,出現了一灘宛如被某種力量徹底壓爆的屍塊。腳踩上去,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路走過,一排血腳印就跟在身後,默默的指示著白癡走過的方向……
    滅門。
    安靜的夜晚和壁燈上散出來的光芒,似乎在不約而同的訴說著這個故事。
    白癡聞著鼻子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再次捏了捏手的暗滅,一步步的,朝上走著……
    “呀——————————————”
    突然,前面再次傳來一陣驚呼那聲音不是別人……肯定是莉蘿的聲音此時此刻,白癡再也無法慢慢移動,他立刻向前沖去,一腳,踢開出尖叫聲音的房間
    這裡似乎是書房,在進入之後,白癡立刻環視四周。突然一大塊的血柱從那邊的書架後爆裂出來,白癡捏著劍,迅潛行過去,嚴神以待
    “結局被確定了~~~”
    “無法更改的結局啊~~~”
    “死神已經來了~~~”
    “它會和我們做遊戲啊~~~”
    輕聲的歌唱再次響起,原本好聽而令人舒心的歌聲此刻聽來卻像是惡夢的呢喃白癡咬了咬牙,從書架後往內迅瞄了一眼,之間一個隻剩下下半身的軀體現在正在慢慢的倒下,歸於寧靜。而在圖書館的另一個出口處……
    咯啦
    傳來,開鎖的聲音。
    書架林立,白癡看不到出口,自然也看不到究竟是誰在開鎖他哼了一聲,立刻提劍沖向出口可就在他掠過一個書架之時,旁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沒有疑惑,也沒有猶豫的時間。白癡立刻拔劍,劈向那道人影只聽的“當”一聲響,火花四濺金色的劍體和黑暗的劍體在火花互不相讓。
    “是你?”
    拿著這把黃金劍的人正是戴勞,在看到白癡的那一刹那,他先是一愣,隨後突然冷笑一聲:“是你嗎?殺了我全族上上下下那麼多人?”
    雙劍分開,兩人各自撞擊到一座書架,抵住。但這一停頓只維持了不到片刻,戴勞看了看白癡那身乾淨的衣服和沒有沾染絲毫血絲的暗滅,眼的敵意慢慢消退。
    “我的傭兵,只剩下你一個了?”
    “………………………………我,不是你的傭兵。”
    “呵。”
    一如既往的冷笑,戴勞的神情絲毫沒有因為現在所處的環境而有任何的變化。他和白癡之間沒有什麼交織,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只是在短暫的互相凝視之後,他立刻看著那邊的出口,拔腳上前。白癡也是,提著暗滅緊隨其後。
    兩個人,兩把劍。
    離開圖書館後,就是一條有著大型落地玻璃窗的長走廊。兩個人二話不說,全力在走廊上賓士,朝著黑暗的彼端衝刺。
101,這個世界的終結……
    o,這個世界的終結……
    轟隆————
    落地玻璃外,不斷地打出閃電和驚雷。,
    巨大的聲響和刹那間照亮天空的光亮和黑暗形成了絕美的配合。
    雨點拍打在玻璃上,讓這厚重的落地玻璃出輕微的顫抖。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圈在玻璃上呈現,就像是一隻只大小各異的眼睛,在瞪視著在走廊上衝刺的兩人。
    嘩啦
    終於,走廊到頭,那巨大的大門不等白癡和戴勞去拉,就被一陣狂風吹開。在那打開的大門之,一個躺在沙上的身影,卻是讓白癡和戴勞,硬生生的停止了腳步。
    驚雷,從窗外劃過。
    蒼白色的光芒照在這間幾乎全部由玻璃籠罩起來的觀星室。
    在間的沙上,戴勞的妻子的上半身就躺在那裡,瞳孔流露出死不瞑目的灰暗色彩。而戴勞的那個孩子,則是躺在他**那只剩下半個身體的懷,渾身僵硬,胸口,被一根銀燭臺穿透。
    白癡看著觀星室的情況,再看看戴勞。但戴勞卻只是沖著自己妻兒的屍體略微一撇,就徑直走到那邊打開的視窗,觀察外面的情況。在確定對方不可能是從這十五層樓的高度跳下去,他立刻轉頭,打開房間內的另一扇門,再次沖了出去。
    耳畔,傳來歌聲。
    那若有若無的歌聲仿佛是在指引著什麼,將白癡和戴勞帶往這座豪宅的最高處
    閃電和暴雨交相輝映,屍體與歌曲在這個無法解釋的黑夜上演著鮮紅色的圓舞曲。
    白癡跟在熟門熟路的戴勞身後,一路沖上這座宅邸最上層的公爵會議室在那緊閉的大門前,兩人一左一右,緊緊捏著手的劍。
    “啦~~~啦啦啦啦~~~~~”
    歌聲,正是從這間會議室傳出。
    同樣傳來的,似乎還有窗外的暴風雨之聲。
    戴勞和白癡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同時有力,卡啦一聲,打開了門鎖。
    “搖啊搖~~~~搖啊搖~~~~”
    “搖到外婆橋~~~~”
    “外婆叫我好寶寶~~~~”
    “好寶寶~~~~好寶寶~~~~”
    “不睡覺~~~~大灰狼吃掉~~~~~”
    轟隆——————————
    驚雷與暴雨,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填充著白癡和戴勞的腦海。
    這間原本應該是密閉設計的會議室,天花板卻是幾乎完全爆碎
    大雨毫不隱瞞的從天而落,將這間房間內的所有一切都染上了潮濕的色彩。在房間的央的那張會議桌上,可洛站著,笑著。她望著天空,嘴裡輕輕哼唱著兒歌。單純和甜美的笑容在雷電的藍白光芒之下,顯得無比的詭異。
    在她的雙手上,抓著兩個人的頭。
    一個是金,整個右肩幾乎完全消失,睜著死灰色的瞳孔,氣絕的穆斯。
    一個是黑,雙手像是被放在絞肉機裡絞過一般,也已經死亡的布魯斯。
    可洛,就是那樣單純的抓著兩人的頭,提著他們的上半身,在暴雨和雷電之輕聲的歌唱……
    “麵包叭叭”
    白癡一震,立刻轉頭只見房間的角落裡還有兩個小身影其一個是莉蘿,她哭著,雙眼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而在她的懷……
    “???”
    那一刻,白癡的世界,似乎崩潰了。
    他的眼睛瞪大,其原本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冷靜如初的瞳孔此刻卻是劇烈的顫抖著
    原本緊握暗滅的手,此刻卻是不由自主的松掉。暗滅鑽回手臂,他則是半張著嘴,緩緩走向那邊的莉蘿……和她懷摟著的那個小身影。
    “……………………………………”
    黑色的雨,澆灌著。
    白癡的身體猶如虛脫一般跪在莉蘿的面前,從她的懷裡接過那個小小的身體……
    好冷……
    好冰……
    原本會笑,會跳,會吵著鬧著吃辣椒的小身影,現在竟然是如此的僵硬……
    她的胸口,染著血水……
    白癡的手顫抖著按上去,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其蘊含著的心跳。
    “面……包……”
    乾涸的聲音,從這個男人的喉嚨出。
    他的雙手慢慢變得顫抖,抱著懷這個已經完全冰冷的軀體。
    雨,劃過他的眼睛,再從他的眼眶流下,落在那半張著,卻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神采的綠色瞳孔之,彙聚……
    雷電,繼續在閃耀著。
    暴雨和狂風,也依舊在這間三面牆幾乎全部被摧毀,完全暴露在夜色下的會議室肆虐。
    “乖寶寶~~~~睡吧~~~~睡吧~~~~”
    戴勞沒有去理會白癡這邊的狀況,他只是看著桌上的可洛。
    面對這個***,戴勞突然冷笑一聲,舉起手的黃金劍,大聲道:“幹的很不錯啊,可洛。不枉費古德塞之名。你到底是怎麼做的?僅僅十一歲的你,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將我們全族上下三千多人,全部屠殺殆盡?”
    雨水,可洛慢慢地回頭。
    她看到戴勞後,金色的瞳孔沒有任何的歉意或害怕。她只是淡淡的笑著。隨後,鬆開雙手……
    啪嗒啪嗒。
    穆斯和布魯斯的屍體倒下,可洛完全的轉過身來,慢慢地,朝著戴勞伸出手指。
    “還不肯睡嗎?~~~~乖寶寶~~~~”
    戴勞冷哼一聲,舉起手的黃金劍,全神戒備
    “再不睡~~~大灰狼會把你吃掉~~~”
    “想吃我?那就來吧——”
    戴勞,沖了上去。而可洛的手指,則是繼續指著他……
    這邊的白癡,依舊雙手顫抖地抱著小麵包的屍體。
    在可洛那美妙的歌聲,耳畔傳來一聲爆裂之聲。接著,一些血塊就飛濺到了白癡的臉上,而戴勞的聲音,則是完全的,消失了……
    “可洛————”
    面對已經完全沉默的白癡,莉蘿卻沒有呆呆地不動。她抬頭看著白癡身後的一切,突然大叫一聲,沖了上去可是下一刻……
    轟隆——
    雷聲,打響。
    歌聲,也是繼續在回蕩。
    莉蘿的腳步聲,如今卻被雨水的瓢潑所取代,整個會議室,就只剩下風、雨、雷電,以及可洛的歌聲……
    在回蕩了。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但,白癡卻沒有去回應。
    即使這些腳步聲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他也沒有去回頭看上一眼。
    剛才還在生的顫抖,此刻已經消失了。
    他,就仿佛一尊不會動彈的雕像一般,抱著懷的麵包。
    他的瞳孔,渙散、無神。
    在輕輕的搖籃曲,白癡任憑那黑暗的雨水拍打著自己。
    可洛背著雙手,她那身沾滿血水的衣服如今已經被雨水完全澆濕,紅色的液體,在白色的蕾絲裙上擴散開來。
    在她的腳邊,戴勞和莉蘿那已經完全不成*人形的屍體沉默的躺著。可洛略微抬起腳,提了一下戴勞那還死不瞑目的頭,嘴裡的歌聲,慢慢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
    “嘻嘻……嘻嘻嘻……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穿透這不詳的雨幕。這位似乎已經完全瘋狂的少女再一次的抬起手指,而這一次,則是指向了那邊白癡的背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狂笑
    沒有語言的笑聲,也沒有任何溫情的笑容
    死亡開始降臨,那最後的擊殺已經開始凝聚。
    這個時候,可洛注意到了這個“人”的眼神了嗎?
    不,她沒有注意到。她怎麼可能注意到?
    面對背對自己的白癡,她只是在出瘋狂一般的笑聲,然後用手指指著他
    摟著麵包屍體的手,放下了。
    漆黑而虛無的瞳孔,此刻已經完全的擴散。
    空,那些落下的雨水卻是硬生生的停頓在半空,刹那之間,霜化。
    黑色的雪……開始飄起。
    這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的黑色雪花,此時卻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似的,停頓在半空。
    完美的黑色六角形結晶體,在雷電的反光下散出一種異樣的美感,折射著那藍白色的光芒。
    紅色……開始侵蝕起了他的右眼。
    侵蝕很慢,但卻是如此的循序漸進。
    以往,這只一旦空洞之後就絕不會再被紅色吞噬的眼睛,此刻,卻在空洞之下被渲染成了最為鮮紅的顏色。
    而當他的右眼變色之後,他那象徵著理性與冷靜的左眼,也是用同樣的度,變成了紅色。
    雷電與狂風,開始交織。
    黑暗的雪花從天而降。
    空氣,散著比地獄更加陰冷的氛圍,即使是那邊正在狂笑的可洛,此刻的笑容也被這陣寒冷所凝固。
    鎖鏈……蠕動了起來。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沒有以往的迅而誇張,這一次,卻是靜靜地,有條不紊的插進這個“人”的身體。
    當所有的四根鎖鏈全部進入他的體內之後……
    第五根鎖鏈,揚起,繞到了他的後背,狠狠地……
    插進了他的脊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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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初露鋒芒
    o,初露鋒芒
    莉蘿的眼神是那種十分擔憂,又充滿了祈求的眼神。!白癡看著這種眼神,略微想了想後,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
    白癡的答應讓莉蘿一陣喜悅。他連忙拉住白癡的手,表現出無比的激動和興奮。而她的這一聲歡呼也讓那邊的四個人察覺有異,紛紛轉過頭來。
    “什麼太好了?”
    可洛舉牌。麵包也是表現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莉蘿連忙沖著白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轉向四人,說道:“沒什麼沒有什麼”
    可洛是滿臉疑惑,麵包則是看看自己的朋友,再看看白癡,嘴角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不過,她尊重朋友的選擇。相信那一定是不方便在可洛面前說出來的話吧。
    “沒什麼?沒什麼你大叫幹嘛?”
    可洛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埋汰莉蘿的機會。現在好不容易占著道理,自然要好好說一通。可洛卻是撓著後腦勺,嘻嘻笑著,片言不語。說了一會兒,可洛也說累了,這撿這件事也算是被擱下了。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喂,麵包的白癡老爸,你要不要一起來?我請客哦。”
    可洛掏出懷的魔晶卡,揚了揚。白癡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見此,可洛也不勉強,哼了一聲之後,自得其樂地在麵包的帶領下,朝火鍋店走去了。
    “不要忘記,一定……一定要去看看黯姐姐哦”
    離開之前,莉蘿再次緊緊叮嚀了一番,直到白癡再一次的點頭後,他才露出舒心的笑容,和麵包她們一起,朝火鍋店走去。
    空蕩蕩的街道上,再次變得冷清。
    白癡的小冷飲店繼續矗立在驕陽之下,維持著這片最後的陰影。
    他望著那空蕩蕩的街道,感受著那扭曲的空氣所反襯出來的炙熱。良久,良久,他才從冰櫃取出自己的午餐,開始吃了起來。
    蜜梨做的冰甜點味道真的是越來越好了。相信,她如果去競賽點心廚藝的話,應該也能夠得到好名次吧。
    吃著手的午餐,白癡的思考陷入一種慵懶的狀態。天氣實在是太熱,他也沒多少心思去思考現在的狀況。更何況,現在的狀況也不需要他去做太多的思考。
    (喂,你不去嗎?)
    (…………………………)
    (呵呵,我是指洛尼烏斯家族,去探病。)
    (等,收工之後。)
    (咦?真是奇怪。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那個小丫頭應該說過,這個女孩的生命維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吧?你怎麼不是立刻扔下這裡的工作,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瞬間沖過去?)
    (…………………………)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呢。畢竟,再急也不可能急這四五個小時。人家諾利烏斯可是個公爵家族,你這樣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走進去?而且,你上次和他們家人見面已經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吧?說不定人家早已經把你忘了呢。)
    暗滅喜歡自說自話,用胡言亂語來表達自己長久沒有砍人的不滿。
    白癡也是任由著它進行胡鬧,反正他也管不了,只能閉著眼睛,默默觀察落葉的劍譜和劍意,進行悟劍。
    好不容易,天色終於漸漸暗了下來。
    白癡看看天色,再看看時間,收拾起手的工具和冷飲櫃,推著它朝冷飲店走去。在歸還了那些東西之後,他才轉過頭,朝著諾利烏斯家族的方向,邁出腳步。
    地面上的熱量依舊沒有消失,滾燙和炙熱的感覺從腳底穿透鞋子,透了進來。
    白癡走到洛尼烏斯家族的領地門口,看著那被兩名男性守衛把守著大門,想了想後,走上前去。
    “慢著”
    守衛們抬起手,擋住了白癡。
    “你有什麼事。”
    白癡略微沉默了片刻,緩緩道——
    “我是黯大小姐的朋友,聽說她最近身體不好,所以來探望。”
    “黯小姐的朋友?”
    守衛瞄了一眼白癡,片刻之後,兩人哈哈笑了一聲,收起手的武器。
    “請回吧,黯小姐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我,正是因為知道黯小姐身體不適,所以才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囉嗦?諾利烏斯家的大小姐們又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見的?回去。那麼晚了還來見人,真是胡攪蠻纏。”
    白癡瞥了一眼這兩名守衛,他們的臉上一臉的不耐煩,沒有絲毫為黯進行擔憂的表情。
    “晚上來見……不行嗎?”
    對於守衛來說,當然不可以。從他們面前進入領地的陌生人越多,他們就越是要承擔責任。更何況現在已經晚上了,馬上就到換班時間,誰還有心思去關注一個進入領地內的平民男子?
    (呵,看來他們壓根就不太想理會那位心臟病小姐嘛。也對,其實那位大小姐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也只有向像那種和她走得近的小丫頭才會關心關心,不然那麼大的家族,誰會注意每一個人?)
    白癡閉上眼,呼出一口氣。那兩名守衛過來,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想要去推白癡的身體。可是,就在那名守衛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白癡的胸口之時……
    吟——————
    一聲蟲子般清脆的鳴叫聲,在半空響起。
    那兩名守衛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他們沒有現任何的異樣,繼續伸手來推。
    “這一劍,是否可以當作通行證呢。”
    白癡低著下巴,緩緩道。也就是這時,那兩名守衛背後的鎧甲竟然硬生生的浮現出一條裂痕,緊接著,斷裂,落地。
    哐啷一聲,守衛們的肩甲應聲落地。那兩名守衛呆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地上那斷裂的肩甲,面面相覷。
    “請通報一聲,就說,我是黯大小姐的仰慕者。我很欣賞她的才華。”
    對男丁稀少的洛尼烏斯家族來說,還有什麼比自家女性的仰慕者更重要嗎?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強大的戰士?
    那兩名守衛沒有再表現出拒絕,而是顯露出一副驚恐和不可思議的表情。其一個嘟囔了一會兒之後,立刻轉身沖進大門,顯然是去通報去了。而另一名守衛則是連忙堆出滿臉的笑容,對白癡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諾利烏斯公爵此刻正在宴會廳參加家族晚宴,他看著宴會桌上坐的滿滿當當的女性子嗣們,心唯有歎息。可就在這時,一名守衛卻是不顧其他守衛的阻攔,猛地撞開大門,沖了進來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守衛一把跪在宴會廳門口,看到這一幕,房間內的百多位諾利烏斯家族的高級成員立刻將注意到彙集在這名守衛的身上,女士們端在手的酒杯,此刻也是放下。
    “什麼事那麼慌張。”
    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開了口,聲音嚴厲而充滿威懾。
    “回……回報小姐外面……外面……外面來了一個人……”
    “誰來了,那麼慌張?…………你的肩甲古德塞家族的人?”
    “不是不是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說想要見黯小姐,還說是黯小姐的仰慕者,聽到黯小姐的身體情況變得糟糕之後立刻趕來見她一面我們本來……不想讓這種名不見經傳的人進來的……可是……可是……”
    “我和我的同事什麼都沒有看見……就好像瞬間生的一樣,他就站在我們的面前,可我們兩個人身後的肩甲……就全部掉落了我們……我們連他怎麼出招的……都沒有看見”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無不震驚。
    諾利烏斯公爵則是立刻離席,快步來到那名守衛面前,扶起他,看著他身後那斷裂的肩甲。
    切口平整,在切開肩甲的同時卻不傷到守衛的身體,可見除了度之外,力量,控制力和精准無一不是高手的高手而且從切口來看,使用的應該是長劍類武器。即使是在自己的家族之,能夠擁有這種劍術的人物也是少之又少。這樣的人……竟然是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黯的仰慕者?
    這一刻,公爵大人的臉上,浮現出興奮和歡喜的微笑。
    他在笑什麼呢?
    是在笑自己的女兒在臨終之前,終於能夠找到意人……那種父親的欣慰笑容嗎?
    “快快把他帶來見我”
    晚飯,不用吃了。
    諾利烏斯公爵快步沖出宴會廳,直接朝前門跑去。其他的家族成員們也是紛紛拋下手的餐具,尾隨其後。
    “父親大人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這是當然的,誰能想到那個黯,在臨死之前竟然還能吊到這樣一個強者?”
    “不過,時間還是太晚了……”
    “嗯。不過嘛……通知下去,將我族所有十四歲以上,二十歲以下,長得漂亮的女孩都集起來。黯活不了多久,要留住這個人才,就需要想些其他的方法。”
    “是。”
    在那位女士的吩咐下,其他一些夫人立刻散開,去執行命令去了。真正隨著公爵大人前往前門的,就只有一些身份真正高貴的人,和對這個竟然被黯吸引住的男人十分感興趣的人,前往會客廳。
104,試
    o4,試
    大門前,白癡背著雙手,閉著眼。、
    不用多時,耳邊就傳來了陣陣喧囂。睜眼,面前那寬敞的道路立刻被形形色色的女性和士兵們填滿。跟隨著剛才的那名守衛,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在眾人的簇擁走了出來,站在白癡的面前。
    “就是你嗎?”
    那名婦女抬頭,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
    “………………………………”
    婦女點點頭,說道:“我是比格?斯威特?諾裡烏斯。可以說,是諾裡烏斯公爵的長女,下任公爵繼承人。請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我父親。”
    說罷,婦女的腳步往前挪動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但,白癡不僅沒有前進,反而還後退了一步,冷冷道:“我,來見的是黯。不是公爵。”
    比格夫人稍稍一愣,對於眼前這個有些難搞的男孩更加有了些贊許,說道:“黯現在正在臥病。即使見,也要給女性一些時間打扮。難道你認為黯會喜歡讓你看到自己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嗎?”
    “………………………………”
    “所以,請先去見一下我父親。稍作休息後,我父親會邀請你和黯一起享用晚餐。”
    白癡無奈,唯有低著頭,跟在了比格夫人的身後。比格夫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但在白癡經過她身前之後,她立刻朝旁邊的妹妹們使了個眼色。那些女性理解,立刻前去著手準備。
    上了馬車,白癡隨著這些人前往諾裡烏斯領地的主宅,也就是公爵所在的官邸。在馬車上,那位比格夫人不斷地向白癡詢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但白癡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意思表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沒有說。時間一長,比格夫人心原本還有的少許期待慢慢變成了不喜,她也乾脆不說話了。
    來到主宅,白癡在他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那件會客廳前。門打開,諾大的會客廳正前方的位子上坐著的當然是那位曾經見過面的諾裡烏斯公爵。在左右兩旁則各有十張座位,分別坐著諾裡烏斯家的大小族長。
    “就是你嗎?想見我女兒的人。”
    大門合上,邊門打開。寬廣的廳堂四周,開始66續續的走進來許多的女性。他們當然知道現在站在大廳央的這個人是來見黯的,對於患有心臟病的黯竟然還能夠結識到什麼樣的人,恐怕是一件任何人都感興趣的事情吧。
    白癡的眼神稍微瞄了一眼四周,很快,旁觀者到齊,所有的邊門也都被合上。溫和的燈光下,白癡的影子被拉出無數條,向四周擴散。
    “…………………………是。”
    諾裡烏斯公爵笑了。他點點頭,往椅子上靠去。那位比格夫人則是坐在那二十張椅子最下手的地方,突然,拍了拍手。
    嘩啦——
    鐵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癡略微回頭,只見那些女性走出一個身披鎧甲,手拿鏈子球的士兵。這個士兵緩緩走到白癡的身後,慢慢地,手的鐵球開始旋轉起來。
    只是一眼,白癡就沒有再去看。他重新回過頭,目光直視上方的公爵。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就宛如一座不會動彈的雕塑。此時,鼓聲開始從會客廳的角落傳來,隨著鼓聲的越來越急促,那名鏈球戰士手的度也是越來越快,卷起的風聲開始呼嘯,散出強烈而刺耳的聲音。
    呼——
    鼓聲驟停,那名士兵手的鏈球也是如同流星一般朝白癡的背上轟來周圍那些女孩子一些膽子較小的,此刻連忙躲進自己母親懷,嚇得不敢再看
    鏈球,飛射而出白癡站立不動,可在鏈球即將觸及到他的背脊時,一條黑色的光柱刹那間從他的身後騰空而起,轉瞬即逝。但這對於那顆鏈球來說卻沒有任何的傷害,它繼續飛射……
    飛射……
    繼續的,掙脫了後方的鐵鍊,掠過白癡的肩頭,撲向前方正間的諾裡烏斯公爵。
    啪——
    諾裡烏斯公爵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這個鐵球。
    他看了看這顆鐵球,再看看鎖鏈斷裂的地方,最後,驚訝的目光直接投射在下面白癡的身上,讚歎著。
    好快……這度……這份力量和精准還有……這種冷靜我怎麼一直不知道,在風吹沙竟然還有這樣的絕頂高手?
    公爵看了看自己左右,那些和他同輩的族長們有的面露驚訝,有的則是面露困惑。但更多的,則是一臉不知生了什麼情況的臉色。這充分證明,這些人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個年輕人的出手度,在座的人,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大女兒,才能夠略微窺探這神一般的度
    那名士兵眼見自己的鏈球飛出去,撞向公爵,害怕得連忙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求饒。公爵揮揮手,讓他下去。那名士兵欣喜若狂的退下,心裡估計已經開始感謝神明了。
    公爵扔下鏈球,臉上的讚賞更加多了幾分。比格夫人見自己的父親如此欣賞,就再次拍了拍手。鼓聲,也是繼續快的點了起來。
    (呵,還真是有趣的見面禮。)
    在鼓聲,二十名手持武器的守衛將白癡圍成一圈,嚴神戒備。接著,三名頭上戴著面具,身上穿著枷鎖的囚犯模樣的人從邊門被押了進來。一些女性上前摘去他們的頭套,在他們的耳邊稍稍說了些話。那些囚犯臉上的驚恐立刻化為了希望。接著,這三名囚犯的枷鎖被解開,每個人的手都拿著武器,慢慢踏入那片被守衛們包圍的圈子,氣喘吁吁的盯著間的白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再次開始連續,那三名囚犯分從三個方向將白癡包圍,在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同時大吼一聲,沖上
    而位於間的白癡,則是依舊一聲不吭的盯著公爵。只是在那一瞬間,公爵隱約見到他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條黑影,接著,他就將那條黑影夾在腋下……
    下一刻,球狀的黑暗,完全吞噬了那三名囚犯。這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刹那間的事情,瞬間過後,黑暗的球體收縮,進入他的右手,消失不見。而那三名囚犯,則是呆呆的站在距離白癡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仿佛時間停頓一般,不動了。
    怎麼回事?
    旁觀著開始互相詢問。儘管這一次,黑暗的球體讓所有人都目擊到了,但真正能夠看出那黑暗的球體是有什麼組成的人,恐怕絕對不過五人。很不幸,諾裡烏斯公爵,正是其之一。
    “咕……”
    口水,被這位公爵吞下。
    他的面色蒼白,瞳孔不知是因為太過興奮還是太過害怕而出顫抖。
    剛才的瞬間……那是什麼?
    那無限展開的黑刃……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劍術?竟然能夠在那麼一瞬間,將三個從不同方向攻來的人……在一瞬間滅殺?
    黯……你真的是我的好女兒……乖女兒
    你究竟是怎麼為我找到這樣的好女婿的?實在是太棒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有那麼有用的一天?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厚葬的一定
    “怎麼回事?”
    不過,除了面色蒼白的公爵和少數驚訝的幾人之外,其餘大多數的人都沒有看出來剛才生了什麼。此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走上來,大著膽子,伸手,就要去觸碰那些呆站不動的囚犯。
    “不要碰”
    比格夫人連忙大喝,但,終究還是晚了。
    那名少女的手指只不過才剛剛在囚犯身上一點,那一刻,就仿佛起了連鎖反應一般,這名囚犯的身體竟然迅崩塌
    是的,就是崩塌。就好比一座由沙子所組成的城堡,這一刻,囚犯的身體則是化為無數的血水和肉屑,嘩啦啦的潑了那名少女一身這名女性害怕的尖叫起來,出的叫聲震動了其他兩名囚犯,他們的屍體也是一樣,迅崩潰。
    這極為恐怖的一幕,除了讓這座會客廳內無數女孩子尖叫之外,更是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人的實力。
    試問,在諾裡烏斯家族,有誰能夠自信比他更強?
    有誰能夠施展出如此詭異而霸道的劍法?
    好強……
    刹那之間,這個念頭立刻佔據了所有旁觀者的腦海。原先一些還認為對方只是虛有其表的女孩,此刻也是不由得捂住胸口,看著那個黑黑瞳之下,帶著某種冰冷的俊朗的臉,面紅耳赤起來。
    啪——啪——啪——
    已經不用再試了,諾裡烏斯公爵拍起手,站了起來。
    剛才的兩戰,已經完全試出了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在下一代……不,即使是在自己這一代,恐怕也沒有人能夠贏得過他。一旦確定了這樣的念頭,接下來該怎麼做,公爵自然也是心領神會。
    “很好,非常好已經不用再試了,孩子,你的實力之強簡直就連讓我驚訝都不止。你的師父是誰?是雄鹿人嗎?現在有沒有官職?”
105,爬山虎別墅
    o5,爬山虎別墅
    白癡冷冷注視著這個慢慢走下來的老者,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淡淡地說了一句——
    “黯,病了。.我,只是來看她的。”
    白癡的冷淡回應讓諾裡烏斯公爵一時有些難堪,但看在這個年輕人如此強大,而且張口閉口就是自己家的黯這點,他也就絲毫不介意了。他按住白癡的肩膀,大笑道:“當然,當然來,我們先去宴會廳,我總覺得我們有些相見恨晚,而且,我也要將我們家族給你介紹介紹呢”
    “……………………黯。”
    白癡的聲音越見冰冷,公爵注視著他的眼神,也不由得略微打了個冷戰。說真的,他此刻心裡真的是又喜又急。
    喜的是,如此強大的戰士竟然那麼關心自己家的黯,那麼說來,只要稍稍說兩句,讓他入贅自己家絕對是一件十分輕鬆的事。
    急的卻是,黯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如果在讓他們兩人完婚之前黯就死了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腰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才溜走?
    果然,現在要儘量的穩住他,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吧。
    “嗯,既然如此,那麼好。來人啊,去問問黯準備好了沒有。來,孩子,我們到旁邊的茶室等一會兒,相信很快,我女兒就可以盛裝來迎了。”
    在別人家,白癡自然不能太過放肆。沒辦法,他也唯有服從這位公爵的邀請離開了會客廳,前往旁邊的茶室喝茶去了。
    也就是在白癡離開會客廳的那一刻……
    那些旁觀者們嘩的一下圍了過來,將下任公爵夫人完完全全的包圍了起來。
    “大姐這個年輕人,可一定要讓我家的女兒嫁他我可是您最疼的妹妹啊”
    “說什麼呢三姐?您的女兒早就已經訂婚了吧?大姐,我的女兒,我女兒才剛剛十六歲,配那個小帥哥剛好啊”
    “你們這些大嬸吵什麼啊?不知道應該結婚的是我們嗎?姑母,今後讓我跟在他身邊好不好?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的,絕對沒問題的”
    比格夫人被周圍近百號人的吵鬧聲弄得有些心煩意亂,儘管她也知道,在如今的諾裡烏斯家族,誰能夠吸收到最好的女婿,無形就等於提升了自己說話的資本。所以看到一個如此強的人出現在眼前,當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招攬至自己的石榴裙下。
    “好了,別吵了”
    比格夫人喝了一聲,四周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
    “呼……相信各位也都看到了吧?那個年輕人實力強的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而且臉也長得不錯,我理解各位心的想法。”
    “但?是”
    “人家現在心可是只有黯,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女性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言語,絲毫不掩飾對於黯的“狗屎運”的驚訝。
    “對於黯是怎麼認識這麼一個人的,我們不得而知。不過現在,父親的意思應該很明顯了。”
    “父親大人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那個年輕人先和黯結婚。由於黯的母親早就因為心臟病死去,所以我估計,婚後大概過不了多久,她也會死。”
    說到這裡,比格夫人露出一副沉痛的模樣,說道:“但是,黯妹妹的貢獻我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在她死去之後,我們必須另外找一個人,儘快填補起那個年輕人心的空缺。也就是說,黯妹妹是過度用的,她現在身體這麼差,根本就不可能限制得住那個年輕人的行動。所以,只要各位在黯妹妹生病的這段時間內想辦法取代她,成為那個年輕人心的新歡,那問題就解決了。”
    “各位,我相信各位當才智卓越者不在少數,美貌比黯妹妹好得多的更是數不勝數。黯現在病痛纏身,隨時都有可能死,所以希望各位能夠努力一把,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去插足。而最後的勝利者,在黯妹妹死後,應該就可以揭曉了。”
    “因此,請各位自己努力,這是完全的自由競爭,我不會偏袒任何人。完全是看諸位如何施展出自身的魅力。所以,請不要再纏著我說,要我幫忙。我幫不了你們的。”
    終於,比格夫人的話說完了。那些女孩或女孩的母親都是點了點頭,開始策劃起應該如何勾引那個目前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強者帥哥了。
    不過,有一件事,在所有人的心裡,恐怕都在惦記著。儘管,這是一個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希望——
    “死吧……黯。”
    “求求你……快點死吧……”
    “你辛苦了那麼多年了,既沒有後臺,母親也早已病逝,在家族沒有任何的後盾可言。”
    “就算是做件好事……”
    “請你,快點死吧。”
    ————————————————————————
    偏僻的小樓內。
    莉蘿捧著手的碗碟,放進旁邊的洗手槽內。
    一旁的女傭微微笑了笑,連忙接過莉蘿手的抹布,說道:“別這樣,莉蘿小姐。這是我該做的事情才對。”
    莉蘿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啦。黯姐姐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傭,你又要打掃家裡有要照顧黯姐姐,肯定很辛苦。我幫忙做一點,不算什麼的。”
    那名女傭笑了一下,還是接過抹布,說道:“我從小就在照顧黯小姐,已經十多年了。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慣了。倒是莉蘿小姐,您時不時的跑到我們這邊來,您的父母不會說什麼嗎?”
    莉蘿哼了一下鼻子,說道:“怎麼不說?什麼不要和廢物來往啊,有空跑這邊來應該多看看班有什麼好男孩啦,煩死了。”
    “…………………………”
    “啊,對不起,女傭姐姐,我不該這麼說的……黯姐姐不是廢物……”
    “叫我瑪麗亞就可以了。”
    女傭隨手洗盡水槽的碗碟。幹完活之後,她略微擦拭了一下手,對莉蘿說道:“小姐,如果您實在是想幫忙,還是請您多去和小姐說說話怎麼樣?小姐她現在每天都躺在床上,一定很寂寞。”
    莉蘿笑了一下,用力的點頭答應。在女傭瑪麗亞的微笑,她沖上這棟爬滿爬山虎的偏僻別墅的二樓,打開黯的房間的門。
    “姐姐,我來陪你…………啊黯姐姐”
    一開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莉蘿一下子嚇住只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黯此刻卻是倒在地板上她的左手握著一個還沒完全的護肩,右手死死的按著自己的胸口,顯得極為痛苦。
    “黯姐姐黯姐姐你怎麼了?黯姐姐”
    黯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她的身體更是在抽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希望能夠讓自己顯得更為舒適一些,但不管她怎麼努力的擴張肺部,劇烈抽搐的心臟還是像在火燒一般,吞噬著她的生命
    “小姐?”
    瑪利亞聽到莉蘿的喊叫,連忙沖了上來。她看了一下黯的情況後,立刻取過床頭的藥瓶,取出幾粒,直接扳開黯的嘴,塞進去,再從莉蘿的手接過水杯,讓她喝下。
    藥片下肚,黯的面色這才慢慢好轉了起來。她的身體依然是無比的虛弱,原本像是照樣一般火紅的頭,此刻卻變得略帶枯黃。
    “小姐,不是跟您說不能下床嗎?為什麼不聽話?”
    瑪利亞一邊責怪,一邊扶著黯重新躺會床上。她看到黯手的護肩,立刻一把奪過,埋怨道:“不是說了嗎?小姐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安心養病。這種東西等您以後病好了,再做也不急。”
    床上的黯面色蒼白,對於這名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女傭,她唯一的報答也就只有一個微笑。她呼出一口氣,氣若遊絲的道——
    “別……擔心。東西……已經快……做好了。我只是想……最後……調試一下……咳……咳咳咳……”
    瑪利亞皺起眉頭,安撫著黯。等到她的咳嗽稍微緩過一點之後,才介面道:“即使還差最後一個螺絲沒擰,您也要先把病養好了再做。而且,又沒有人催著您要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您幹嘛那麼急呢?”
    托蘭再次咳嗽了兩聲。病痛的折磨讓她看起來無比的憔悴。此刻,她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苦笑了一聲。隨後,她指著那邊的書桌,抬起手指。
    莉蘿跑到書桌上看了看,在那裡只有一封折起來的信。從露出來的地方看,似乎還有最後的日期部分沒有寫。莉蘿知道隨隨便擺弄看別人的信不好,所以也就不去瞄上面的字,只是把信拿來。
    “替我……寫上日期……放在旁邊的信封……好嗎?明天……我要寄……”
    “不可以”
    瑪利亞義正言辭的將那些東西塞進旁邊的箱子,說道:“小姐,東西我可以幫您去寄,但是,您絕對不能再亂來了。您知不知道,您這樣做,老也會多麼傷心?”
    “……………………父……………………親……………………”
    提到公爵,黯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她的眼神看起來顯得無力而虛弱,望著天花板角落裡的蜘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莉蘿握著黯的手,坐在床邊。
    “黯姐姐……書上……舞劇裡……歌裡不是都在說……親情……是最無價的嗎?”
    “可為什麼……為什麼黯姐姐病的那麼重了……您還是必須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人在服侍您……公爵大伯父他……也不來見您一次呢?”
    對於這個問題,黯無法回答,瑪利亞也無法回答。閉上眼,仔細回想……黯突然想起,自己究竟已經有多少時間沒見過父親了呢?而家族除了莉蘿以外的其他人……又有多少……來探望過自己呢?
    自己的身體有病……是不治之症。
    這個結果早從自己懂事時起,就已經被一遍又一遍的宣揚過了。
    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就像母親一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對於貴族……尤其是像對於自己的家族這樣大的大家族,一兩個註定會死的孩子還會有可能得到家人的愛護嗎?就好比你在一塊貧瘠的土地上種下一棵病變的種子。你在明知道即使細心照顧它,努力維持它的生命都可能是徒勞的,它極有可能在開花結果,惠及他人之前就枯死的時候,你……還會去對它多加照顧嗎?
    這是早已經註定的結局。
    而對於這個結局,黯也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死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不再那麼可怕。現在的自己,用這顆脆弱的玻璃心支撐著的身體唯一還想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有那個了……
    閃電……
    要完成它……
    然後,如果能夠看著那個人坐在這東西上,背著自己……讓已經無法繼續行奔跑的自己再一次的感受風的味道……
    那……這條命,也就滿足了吧……
    “黯小姐,我們進來了。”
    突然,一些往日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突然從下面的門前出現。就在瑪利亞和莉蘿奇怪的時候,大門竟然已經被打開,二十幾名女傭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一名帶著眼鏡的女傭長一聲令下,那些女傭立刻開始打掃這棟不算大的二層小樓別墅。女傭長自己,則是帶著四名女傭,捧著一大疊還沒拆開過的衣服,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馬普魯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瑪利亞驚呆了,因為這位女傭長以往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二十多名女傭一起打掃房間這種事,更是幾乎絕不可能的
    那位四十多歲的馬普魯夫人板著一張臉,冷冷道:“瑪利亞,為了更好的照顧黯小姐,從現在開始,你重新回到大宅之內和其他女傭一起工作。黯小姐則是由我們來照顧。”
    “什麼?”
    聽到這些話,瑪利亞更是愣住。她連忙道:“馬普魯夫人,我照顧小姐已經長達十多年,為什麼現在突然……”
    “正是因為你照顧的太久,所以有的時候反而會忘記主僕關係。”馬普魯夫人的眼神冰冷,容不下任何的異議,“黯小姐現在需要的是專業而細緻的照顧,可不是一般女傭的打掃。等會兒有貴客來訪,為了不要丟人顯眼,你還是先行回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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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晚宴
    o6,晚宴
    瑪利亞看著面前的馬普魯夫人,半響之後,她終於還是屈服於這種壓力之下。、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僕,並沒有對著管理層說“不”的權利。
    這位女僕走了。
    在離開房間之前,她再次回過頭,望了一眼床上同樣憂心忡忡的黯。
    “放心吧,小姐,有了那麼多人的照顧,您的身體……一定會變得更好……更好的。”
    “好了,快點走吧”
    沒有給予太多的時間,瑪利亞終於離開了。
    那些女傭們則是開始全力打掃著這間幾乎好幾年都沒有全面清掃的屋子,跟隨馬普魯夫人的女傭則是上前,一把掀開黯的被子,開始替她更衣。
    莉蘿,在旁邊看著。
    看著她們的動作粗野,迅。完全不像是在把黯當成她們的小姐,而更像是……
    商品。
    沒錯,就是商品。
    一件用來包裝,推銷出去的商品……
    “嗚……”
    黯的氣力不濟,一隻手沒能抬起來穿進衣服,一名女傭則是立刻拉起她的手,強行塞進那件豪華睡衣間,興許是動作太大,把她弄疼了。
    “喂你們在幹什麼?小心點啊”
    莉蘿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沖上前,抱住黯的身體,回過頭來大聲喊道——
    “有你們這樣服侍的嗎?黯姐姐可是你們的小姐,你們這麼粗野的動作算什麼?”
    馬普魯夫人一愣,這才想起莉蘿此時也在這裡。就在她想要勸阻這位小小姐地時候,一名女傭卻是匆匆忙忙的跑了上來,在馬普魯耳邊說了些什麼。
    “快點,公爵大人陪著那位大人物就要來了最多半小時,半小時內,必須將所有的一切都打掃乾淨”
    “是”
    兩名懂得武技的女傭踏上一步,將莉蘿從黯的身上扯下,放在一旁。隨後,其他人立刻一擁而上,強行扒去黯身上的那套洗了不知多少次的睡衣。有兩名女傭更是不顧黯的身體感受,直接將床上的被子拉走。塞進壁櫥,又取出一套花樣較新,但完全沒有曬過的被子扔到床上,給黯蓋上。
    “黯小姐,等一會兒,有一位元您認識的人即將到來。那是一位和您感情非常好的人。為了尊重對方,希望您能夠諒解我們現在的舉動。並且,那位先生很有可能會向小姐您求婚。希望小姐不要拒絕。絕?對,不——能——拒——絕。”
    黯咳嗽著,虛弱的身體如今只能任由這些女傭折騰。馬普魯夫人說完這些不冷不熱的話之後,立刻轉向那邊的莉蘿,說道:“請莉蘿小姐回家吧。這裡由我們來照顧。”
    “是,馬普魯夫人。”
    沒有可以分辨的餘地,就連詢問為什麼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被女傭們強行拉出了房間,帶出了這間長滿了爬山虎的偏僻別墅。一些早已經準備好馬車的女傭更是不由分說的將她推上馬車,馬鞭一揚,載著她揚長而去。
    “放開我你們放我下去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忤逆我的命令?你們是想造反對不對”
    莉蘿在馬車大聲喊叫著。
    看著那逐漸消失在夜幕之的別墅,拼命敲打著馬車的玻璃。見此,一旁負責看守的女傭終於有些不耐煩,一把扯過這個不懂事的孩子。
    “莉蘿小姐,請您安靜一點。現在可不是由著您耍性子的時候。您必須知道,黯小姐對於你們諾裡烏斯家族能夠做出的貢獻,這次簡直可以說是最大的了。”
    “貢獻?………………什麼貢獻?”
    莉蘿心頭隱隱察覺些不對,連忙詢問
    “就是有一個很英俊,也很強的男孩子,為了見黯小姐,獨自闖進來。他的強大連公爵大人也為之驚訝呢”
    “所以………………呢?”
    “所以?所以,公爵大人就決定,一定要幫助黯小姐達成這門親事。讓她在死之前,至少能夠作為一名幸福的妻子,一位美滿的新娘,沒有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
    女傭的說法,很動聽。也很浪漫……
    林蔭道旁的路燈如同穿梭一般飛馳而過,那些在燈光下呼嘯掠過的樹木,看起來卻像是某種奇怪的陰影。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幸福……美滿……沒有遺憾?
    這真是…………………………………………………………
    什————麼————歪————理——————————???
    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哪裡出現了偏差嗎?還是我壓根就產生了幻覺?
    在明知道黯姐姐身體有心臟病,不可能為家族做出貢獻,尋找女婿進來的時候,就將她一個人放在這裡……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所有人都好像將她遺忘了似的,只供給一個女傭,不管,不問,也不打掃……
    可是現在……一旦她有用了……就突然跑過來幫她打掃房間?替她換衣服?
    為了姐姐的幸福……?
    為了姐姐的幸福——————?
    ………………開玩笑……
    這真的是在開玩笑。
    開什麼玩笑——
    是擔心那個又強又英俊的人過來,看到黯姐姐這裡的情況後對諾裡烏斯家族不滿吧?
    害怕那個人在知道姐姐根本就不受家族重視之後,不肯為諾裡烏斯這個姓氏添磚加瓦吧?
    ……………………騙子。
    全部……都是騙子。
    騙子
    我其實……也是這樣的嗎?
    對諾裡烏斯這個姓氏有用的時候……我就會得到照顧……得到蘇拉……得到別人的歡笑和稱讚……
    可如果……如果我突然間不行了的話……如果我突然突然變得不再那麼有用的話——
    我……我……如果說……在某次戰鬥……我被砍斷了胳膊……或是斷了腿……或是被打的癱瘓……那樣的話我對於家族來說……是不是……是不是也……也………………???
    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這樣……
    好可怕……
    我不要這樣的下場……
    我不要這樣的待遇……
    有什麼方法……
    有什麼方法嗎?
    可以不要讓我變成這樣的方法?
    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諾裡烏斯……
    諾裡烏斯……
    莉蘿?諾裡烏斯……
    …………………………………………不要————————
    而此時此刻……
    “馬普魯夫人,準備好了。”
    “嗯,那開始吧。”
    說著這些話時,她轉過頭,望著那邊被按在床上,眼神充滿驚恐的黯,拿起手邊的針筒……
    “黯小姐,您別誤會。這一針之後,相信您會感謝我的。”
    說罷,馬普魯夫人就按住黯那已經十分消瘦的手臂,將針筒,插了進去……
    ——————————————————————————————
    隨著馬車的顛簸,白癡在諾裡烏斯公爵的陪同下,來到了那座曾經來到過的偏僻別墅。
    天上的月色,是殘月。所以看不太清楚。
    依稀記得,那裡的牆壁爬滿了爬山虎,是一件雖然偏僻,但卻幽靜的別墅。
    “籲——————”
    馬車夫拉停了馬匹,馬兒踢踏了幾下腳掌之後,停下了腳步。白癡看看窗外,根據記憶,此時距離黯的別墅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可是,一旁的傭人卻已經打開了門,將自己對面的公爵迎了下去。
    “請下來吧,嗯……白……嗯……年輕人。”
    白癡後自報過姓名,但這位公爵大人能不能將那個名字說出口,就是他的事了。
    白癡略微沉吟,下車。此時,他所停留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宴會花園。柔和的燈光照在鬱鬱蔥蔥的草地上。一張長圓桌擺在草坪的央,上面放著整潔的餐布和銀色的燭臺。草坪的那一邊則是早已經就位的樂師們,看到白癡和公爵到來,立刻拉響手的樂器,奏起委婉的樂曲。
    “……………………”
    “來來來,請在這裡坐。”
    諾裡烏斯公爵呵呵一笑,在男僕拉開的座位上坐下。他指著自己對面的座位,示意白癡坐下。
    “……………………我,是來見黯的。”
    “我知道我知道,請稍等,我女兒馬上就能過來。我們一起享用這頓晚飯。”
    “……………………但,據我所知,黯病重……”
    “哪有的事?小黯的身體確實不怎麼樣,但還遠遠沒有到達病重的程度。”
    “………………………………”
    公爵見白癡還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
    “既然這樣……”他勾了勾手,叫來一名男僕,“小黯還有多久才到?”
    “回公爵大人。小姐正在更衣。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了。”
    就在那名男僕說話的時候,宴會花園外傳來一陣馬蹄聲。諾裡烏斯公爵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到了”之後,美滋滋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消片刻,一名女僕長模樣的女傭扶著一名身著露背長裙紅色晚禮服,頭上佩戴著紫羅蘭飾的女性,慢慢地從外面走了過來。
    那,的確是黯。
    也許是因為疾病,她的面色看起來比以前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蒼白,任何一次都要虛弱。
    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剪的原因嗎?原先的那頭齊耳短,此刻已經留到了齊肩般長。
    她的步伐現在看起來不是很穩,如果不是靠旁邊的女僕攙扶著的話,恐怕真的走不了幾步。她十分艱難地,來到了圓桌旁。
    “黯。我來看你。”
    白癡盯著面前的黯,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黯原先的精神還顯得十分恍惚,此刻乍一聽到白癡的聲音,再聯想到剛才女傭對自己所說的話後,不由得一愣。等到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確是白癡之時,兩行眼淚,不由得開始在她的眼角彙聚起來。
    “啊……啊……”
    黯張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的身體似乎太過虛弱了,半天,都沒有把話說出來。那邊的女傭將黯的手交到白癡手裡,白癡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伸手拉住她的手。
    手……好冷。
    但,看到她現在至少還能走,情況應該就不是那麼嚴重吧。莉蘿可能真的是有些擔心過頭了。
    那邊的女傭長放開手,黯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往白癡的身上靠。白癡措不及防,連忙伸手摟住她的腰,防止她跌倒。可黯還是倒在了他的懷裡,這個原本極為要強的女孩,現在卻是不自禁的滿臉通紅。
    “哈哈哈,我說,你們兩個就算再怎麼想要親人,也別在我這個老父親面前嘛。來來來,坐坐坐。我們坐下說。”
    白癡點點頭,扶著黯,讓她在公爵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而自己則是坐在公爵的對面,冰冷的瞳孔習慣性的盯著面前的兩人。
    曼妙的音樂聲響起,悠揚的主旋律借著月光和涼爽的夏風在花園徘徊。
    諾裡烏斯公爵拍了拍手,男僕立刻遞上菜譜,讓白癡挑選。而白癡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將菜譜放在一旁。
    “來之前,我吃過了。”
    “哦,原來如此。那麼不喝點什麼嗎?”
    “不用。”
    “那,吃點點心?”
    “我不想吃東西。”
    “那……呵呵,您真是一個有趣的年輕人。”
    雖然是這麼說,但旁邊的男僕還是開了一瓶香檳,在白癡面前的杯倒入。白癡瞄了一眼,再沒有去碰它。坐在他對面的公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喝了一口,也乾脆不喝了。
    “好了,年輕人,我想,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我們也必須要開誠佈公,對不對?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呢?”
    “我,說過了。白癡。”
    “呃……可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叫這種名字……這難道不是外號?”
    “………………………………”
    “好吧。那麼年輕人,你是什麼時候和我們家的黯認識的呢?”
    白癡朝黯瞟了一眼,此時此刻,她的精神依舊不怎麼很好,此時此刻,也在那邊看著自己。白癡略微想了想後,說道:“她,應該在房間裡休息。而不是在這裡享用晚餐。”
107,冷飲助人冰涼
    o7,冷飲助人冰涼
    “哈哈哈,年輕人,你也太小看我們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了。、也許你不知道吧?我這個女兒其實可是一名武者呢只是這幾天稍稍感染了一點風寒,可事實上,只要她精神恢復之後,可是強大到連我都克制不住的地步呢”
    “………………………………”
    “哈哈,沒事,沒事年輕人嘛,不用那麼靦腆。來,黯,坐到對面去。讓我這個老頭子透透風。”
    黯看看自己的父親,再看看對面的白癡,臉上一紅。可她還是點點頭,移動身子,坐到了白癡的旁邊。
    “年輕人,我家的黯可是個好女孩啊。她很懂事,也很乖巧。在我的諸多女人之,我最關心的就是她了。”
    公爵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可惜,“她母親死得早。也許是對她的母親懷著些許的愧疚吧,所以我想一直保護她,任何東西都給她最好的。”
    “可是呢,我是個父親,也終究是個父親。這些年來,我漸漸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她需要一個丈夫。一個不是我這種老頭子,而是能夠完全照顧她的男人。”
    “我老了,力不從心了。黯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所以,我希望她能夠有一個比全天下任何女性都要好的歸宿。所以,我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到現在,那些貴族子弟還真沒有一個能夠讓我看上眼。咳……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
    白癡端詳著這位公爵,揣摩著他話語的意思。轉過頭,看著旁邊的黯。可此時此刻,黯卻是別過了頭,閉著嘴。眼蘊含著淚水,不知是為什麼。
    “咳……我真的是老了。老是去提那些傷心事幹什麼?年輕人,其實說了那麼半天,我還是沒能弄清楚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誰?是做什麼工作的?住在哪裡?”
    “………………白癡。神聖恩寵勤雜工。住在學校早年提供的簡易宿舍。”
    “呃……勤雜工?可是很奇怪,看你的戰鬥姿勢,你不像是閉門造車,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人。可為什麼之前我都沒怎麼聽說過你?”
    “冰封風吹沙之戰,讓我出了點小名。”
    “哦?是嗎……?”
    “自然,我那點小功勞,不可能傳進公爵大人的耳裡。”
    單純的談話,白癡很冷靜的讓這場晚宴變成冷場。諾裡烏斯公爵一時找不到話頭,只能乾笑著,喝著杯的葡萄酒。
    白癡坐著,默默注視著前方的公爵和身旁的黯。在等待了些許時間之後,他抬起頭,看了一下天空的月色……
    “時間不早了。既然黯看起來沒事,那我就告辭了。”
    原本有些不太精神的黯聽到這句話後,猛地一震她連忙抓住白癡的衣服,紅色的眼睛腫顯露出些許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明天……還……會來……嗎……?”
    “………………………………如果沒事,我會來。”
    聽到這句話後,黯笑了笑,鬆開抓著他衣服的手——
    “我……等……你……有……東西……送……你……”
    白癡點點頭。而諾裡烏斯公爵則是站了起來,攤開雙手,說道:“何必那麼著急?今天已經晚了,為什麼不在這裡住一晚呢?哦,對了,你乾脆送我女兒回房吧?”
    這一刻,白癡的眼睛突然狠狠地盯著那邊的公爵,淒冷的目光將這個仲夏之夜瞬間化為陰寒
    公爵一接觸這抹眼神,不由得倒退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話語說錯了什麼,唯有閉嘴,不說話了。
    到底,白癡還是沒有送黯回別墅。至於理由……
    (理由是什麼?很突然啊,你這麼毫無理由的瞪人。)
    離開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白癡走在回神聖恩寵的路上。
    他捂住自己的額頭,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開始充斥著他的大腦。
    怎麼回事?
    白癡自問。
    為什麼會突然間……有這種不好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座領地……之前似乎也有一次……黯病重,自己來看她的情況……
    但……究竟是什麼時候?
    想……努力的想……
    可不管白癡多麼努力的思考,他還是有些想不起來。
    曾經的下水道生活讓白癡知道“記憶”這種東西到底有多麼重要,因為只有記住事情,才能知道一些比常人活的更久的方法。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異常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古怪。總覺得,自己上次來探望黯似乎就是在不久前的事情。可既然是在不久前,那為什麼自己會想不起來?
    ………………………………………………
    算了,不想了。
    白癡鬆開手,呼出一口氣。
    即使自己以前在某個時間來見過黯,那應該也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來的話……那,就任由想不起來吧。
    回到神聖恩寵,白癡打開門就受到了小麵包的歡迎。她的嘴上全是辛辣的辣椒醬,還張開雙手讓自己抱。
    白癡抱了抱她,摸摸她的頭。看著那邊蜜梨已經準備好的一桌飯菜,和旁邊見到他回來,立刻露出安心表情的托蘭後,淡淡的……
    呼出了一口氣。
    ——————————————————————————————
    7月日
    天氣,依然炎熱。
    白癡白天繼續去買冷飲,坐在那遮陽傘下渡過那旁人看來實在是無聊透頂的一天。
    對於此時的大多數人來說,炎熱的午後唯一所能做的恐怕不是窩在涼爽的地方乘涼,就是閉上眼,美美的睡上一覺。
    白癡所在的道路上依舊空曠無比,乾燥的熱空氣將遠處的一切東西都扭曲了。
    他坐在座位上,閉著眼,讓自己的心保持寧靜,準備就這樣渡過這安詳的午後。
    “嘿,你好啊,老大。”
    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是那位應該已經被關進監獄的克勞澤。只見他穿著那身舊魔術師斗篷,手上依舊提著那個破箱子,正站在冷櫃前沖著白癡搖手。
    ……………………啊,對了。國王大赦,所以,這傢伙出來了。
    “我突然覺得很奇怪,每次見到老大你,老大你似乎都在幹著不同的工作,而且當的跳躍性強到讓我不可思議。”
    “在三個月前,你是長公主的保鏢,護送她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火車、遊輪之旅。其還十分狠心的將公主幹掉了。”
    “兩個月前,你變成了一個乞丐,帶著另一個似乎眼睛瞎掉的小乞丐,在公園裡面餐風露宿。”
    “一個月前,你突然失蹤。然後半個月前,在真偽杏公主的比武大會之後,你出現。”
    “而現在,你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冷飲店老闆,在這裡幹著這種普通人絕對不會願意幹的工作。”
    “老大,你的生活經歷還真是夠勁爆啊。”
    白癡瞄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克勞澤則是嘻嘻笑了一下,買了一根冰棍,將自己的皮箱往地上一放,隨後自己就坐在皮箱上,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陽光強烈,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依舊空無一人。
    白癡繼續閉著眼,克勞澤也是不說話,在旁邊乖乖的吃著冰棍。吃了一會兒之後,旁邊的藥材鋪內走出一名打著哈欠的醫生,他將手的垃圾扔進門前的垃圾箱。克勞澤看了一眼,立刻出聲——
    “嘿,醫生。那些藥物可是很貴的呀。怎麼就這麼扔了?”
    那名四十多歲的女醫生看了一眼克勞澤,對於這個魔術師打扮的人立刻提起了興趣,說道:“哦?年輕人。看不出來,你還懂這東西?不過你看錯了,這些只是空盒子,裡面的藥已經用掉了。”
    “啊,真是抱歉,我說錯了。”
    “哈哈哈,沒關係。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藥?這些可是‘精神性疾病’所使用的藥物啊。”
    克勞澤哈哈一笑,舔了舔口的冰棍,用冰棒指著那名女醫生。
    “可別小看我,大姐。你別看我穿的破舊,要知道,我可是一名合格的魔術師。魔術師最擅長的是什麼?催~眠~術~啊~在精神的層面,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生的,所以為了掌握這些東西,我可是拜一些精神科醫生,學過些東西的。”
    此刻實在是太熱,店內沒有人。那名女醫生似乎也是個喜歡聊天的人,她乾脆走到白癡的遮陽傘下,買了一個雪糕杯,邊吃邊笑道:“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可以碰到你這種同行?你師承哪位?”
    “布萊克?J?崔希爾醫生。卡特瑟羅?包比恩醫生。還有強?約翰醫生等等。”
    聽到這裡,那名女醫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照本宣讀的學生?這幾位都已經逝世好久了,強?約翰醫生更是百年前的人物呢。不過話說回來,你竟然能看他們這三位的著作?如果真的能夠看懂看精的話,那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白癡不由得瞥了旁邊這個坐在皮箱上的魔術師一眼。這麼說來……他的興趣也夠廣泛的。
108,叮咚
    o8,叮咚
    “那麼你說說看,我剛才扔掉的藥物到底是用來治療什麼的?”
    “簡單。、這種生長在絕望沼澤的黃金草的具體用量我是不太清楚,但它對於抑鬱,精神分裂,幻覺等的精神療效還是挺顯著的。就是黃金草的產量很小,絕望沼澤如果不是當地人的話很難走進去。所以直接導致這種草藥製成的藥劑價格很貴。醫生,你就這樣把盒子扔了,其他人撿到了可能會去用來制假啊。”
    胖胖的女醫生再次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店裡,那些夥計最多也就知道哪些藥放在哪裡。而她平時最多也就是替人整治感冒燒之類的疾病。對於自己的專長精神系的醫療,沒人懂,自然也沒人會和她聊。今天突然看到這麼一個魔術師竟然那麼懂,不由得想要多聊會兒了。
    “嗯,這倒是。不過……嘛,算了,普通人不會用這種藥。賣給我們醫生的話我們也能夠看穿。無所謂。對了,你對於布萊克?J?崔希爾醫生的那段有關精神分裂的病理原理,是怎麼看待的?”
    克勞澤舔完手的冰棍,將棒子咬在嘴裡回味味道,想了想後,說道:“我嘛,覺得崔希爾醫生在很多精神領域都說的不錯。但對於他認為的多重人格的致病因素這一點,就是有些不太能夠苟同。”
    “哦?你也這麼認為?”
    “大姐,你也是?”
    “哈哈哈今天真有意思,即使是在醫學界,也很難碰到你這種和我有相同觀念的人了呢。所有人都認為前人的著作是至理名言,是不可改變的。的確,那位醫學博士是很有學問,但這不代表他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啊。”
    那位女醫生舀起一大塊雪糕,放進嘴裡,含著,說道:“多重人格的確是有關精神狀態不佳的疾病。但並不是說,這種病症肯定都是由內在因素引起的。崔希爾醫生簡簡單單的將這兩種狀態歸類到因為內部的心理壓力太大,精神崩潰,想要逃避現實而產生的致幻,就是從根本性否決了外部的病理性因素。”
    “而且,我認為所謂的多重人格病症,其實應該是一種自我認知錯誤。也就是說,雖然表面看起來像是出來了另一種人格,可是那多出來的人格應該也是和本體人格有著聯繫,而並非完全獨立的。之所以內部的多重幾種人格認為他們各自獨立,其實很可能是一種他們精神本身產生的錯覺。”
    “多重人格患者會不自覺地互相掌握身體,幾種人格有著各自獨立的生存環境。有時候,幾種不同的人格還會互相聯繫,互相溝通。一起協商解決事情。雖然這是表面現象,但我們還是要看內部的具體情況吧?從客觀角度來講,這個方法即使是一個身體記憶體在的眾多人格商量而產生出來的,但歸根結底,還是這個人‘本身’所想出來的。”
    克勞澤點點頭,摸著自己的下巴,嘿嘿了兩聲:“大姐,換句話說,如果摒棄主觀因素,純粹從客觀來分析的話,不管一個人體內有多少的多重人格,充其量,還是可以將他當成一個人?”
    女醫生:“沒錯。其實多重人格這種理論本身就有著一些問題。比方說,許多的多重人格患者都認為在他們的身體內有著好幾個不同性格的人的存在。可是只要能夠觀察一下全人類,研究一下單體人的性格,按照這種理論來分析的話,可以現,幾乎任何一個人都存在著不同的多重人格傾向。”
    “每個人在生活,為了適應當時的環境和周圍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改變一下自身的性格。有些平時表現的很懦弱的人在某些時候會變得很堅強,有些看起來很靜的人在某些時候就會變得很暴躁。而且,有時候人類反而會有意識的去改變自身的性格,和四周的社會進行交流。”
    克勞澤:“是的,這種情況很常見。比如說,原先在一所學校內很不受老師待見,同學喜歡的人,轉學到了新的學校。這個時候,那個學生很可能有意識的改變自身的性格。同時對著自己進行一些粗淺的催眠。比如說對著鏡子說話等等。到了新的學校之後,那個學生很可能會變得很受學生和老師的歡迎,變得和以前判若兩人。如果根據多重人格的表面現象來判斷的話,這豈不是就是生了病變?”
    女醫生將手吃完的雪糕杯放在一旁,哈哈大笑了一聲:“就是就是。這種改變性格的做法我們幾乎每個人都會有。有在獨自一人時喜歡享受孤獨,同時又在社交場合很會說話的那種人。也有在初次約會之前很惶恐,擔心這擔心那,連話都說不清楚,可在約會反而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可以侃侃而談的那種人。”
    “最基本地,不是說一個人的人格真的生了裂變,而是這幾種用來應對不同情況的人格並沒有在那個人的意識主宰下進行辯證統一。所謂的多重人格病人並不是指他們的身體內真的誕生出了新的人格,而是指他整個身體的‘完全自我’拒絕了那些為了應對各種情況而產生的其他性格。自說自話的認為那些性格不是屬於他本身。”
    “所以,以前對多重人格的治療方案是要求其他的人格和主體人格和諧共存。是一種承認多重人格是獨立人格為基礎的治療手段。可我認為,不管是後繼人格還是原先的自我人格,都是屬於‘本體’的一部分。關鍵就在於經常控制‘本體’的‘自我人格’不接受後續人格產生的性格。所以我的理論是,在治療基礎上應該讓‘本我’承認其他人格,並且完全的接受他們,將其包容。重新回歸到認識所有的性格其實都是自身‘本我’所產生的應變反應這一條道路上來。”
    克勞澤豎起大拇指,對著那位女醫生比劃了一下,笑道:“真是厲害。這種理論以前應該沒有人談論過?”
    女醫生叉著腰,哈哈笑了笑:“的確沒有。今年年終的醫學學術會議我打算寫篇論上交,不過,能夠得到業內多少人士的贊同就難說了。畢竟,我這個小診所不同其他大醫院,多重人格患者我自從畢業以後到現在,還一個都沒有碰到過呢。”
    “這樣啊,真是可惜。”
    “不過,失語症患者倒是碰到不少。可惜,失語症患者很大程度上不是精神方面的因素,而是病理性因素。這對我這個精神系的醫學生來說,還真是個悲劇。”
    克勞澤昂起頭,臉上有些困惑,說道:“失語症?還真沒聽說過,這種病是什麼病?是指……啞巴?”
    瞬間,原本一直在旁邊毫不關心的白癡猛地抬起頭,注視著那名女醫生。
    女醫生笑了笑,再次搖了搖手,說道:“哎呀呀,對於其他方面的狀況,你這個魔術師知道的真的不多嘛。其實從通俗一點來講,啞巴和失語症的情況並不是完全相同。啞巴很可能是聲帶方面,或是失去聽力等造成的。再配合上一些精神因素,促成了啞巴。不過失語症的情況並不是完全相同,但從平常的表面現象來看嘛……區別也不大,你們民間認為是同一種病症,也沒多大差別。”
    女醫生舔舔嘴巴,又買了一瓶冰鎮飲料,打開,喝了幾口後,繼續道——
    “大部分的失語症都是腦部受創或是聲帶生了問題吧。說起來,啞巴也不是什麼很難以理解的病症。前兩天的那個患者也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病症。不過,你知道嗎?有些失語症患者……嗯……好吧,我也豁出去了。有些失語症患者的症狀可是很有趣的哦~~~”
    “有趣?大姐,什麼意思?”
    “比方說運動性失語症。這種病症的患者並不是說不會說話,而是他的大腦阻礙他將資訊彙聚成語言表達出來。有的時候,患者可以用最基本的單個單詞表達意思,比方說‘餓’,‘睡’,‘走’等。但要他們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另外,還有一種叫做感覺性失語症。這種患者聽到人說話就像沒聽到一樣,簡單來講,就是患者不能理解他人口所說單詞的意思。自己說出來的話也經常會前後矛盾,充滿了邏輯錯誤。也就是說,是一種‘口語領悟困難’的狀態。”
    “對這種病人你就真的要關心關心再關心了,因為他不能理解你說的話,有的病人還伴隨有失讀症,失寫症,也就是看到字明明認識,卻分辨不出意思,自己的智力正常,也無法正常的書寫哪怕是最簡單的詞句。說真的,情況真的是非常的複雜。”
    克勞澤撓了撓後腦勺,眉頭皺在一起,說道:“那……該怎麼做?溝通不能,理解不能,書寫不能。這……簡直就是悲劇啊”
    “哈哈哈,對一般人來說,的確是悲劇。不過,我卻明瞭一種治療方法。”
    “什麼方法?”
    “音樂。”
    女醫生甩了甩手的飲料瓶,有些得意的笑道——
    “用音樂進行交流。聽音樂不需要理解詞彙,只需要感受樂曲的高低起伏就能夠讀懂其的感情和意思。而且我現,有些患者雖然無法說出話來,但有的時候卻可以用歌聲唱出來。不過,要理解他們的歌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為這些歌詞雖然可能蘊含著某些深沉的意思,但由於患者本身的語言組織障礙的因素,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理解不能。完全敗北。”
    女醫生苦笑一聲,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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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覺醒……?
    o9,覺醒……?
    “這個……唱歌?就好像一些口吃患者一樣,說話可能不利索,但如果用唱的反而可以解決問題?”
    克勞澤摸了摸腦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可以這麼說,不過說解決問題……呵呵,還是有些言過其實啊。小兄弟,看來你除了精神類的疾病稍稍看過之外,真的是一個醫學的門外漢呢。剛才和你聊天時我差點以為你是在騙人,其實是一個掌握許多醫學知識的高手。”
    克勞澤有些臉紅,笑笑。
    “那麼大姐,這種失語症的致病原因是什麼?”
    “致病原因有很多,但大多數都和大腦受到損傷有關。如果大腦受到損傷並且同時聚集太大壓力的話,就有可能觸失語症。年輕人可要注意,這種病症在越是年青的人身上就越是容易犯。一些三到四歲的孩子簡直就是高危人群。所以,你也要注意,別讓自己積累太大壓力,也別看自己年輕就亂來啊。”
    “哈哈哈,大姐,瞧您說的。那麼,這種失語症有什麼治療方法嗎?”
    “這個嘛……說實話,治療方法也是因人而異。對了,神聖恩寵的坎帕校長以前就是一位醫生,我記得他好像出過幾本書,其有一本書就有描寫失語症的。說實話,坎帕校長的見識果然不是我這種小醫生可以媲美的呀,那些知識簡直就像是寶庫只可惜,校長先生後來就專心當校長,不出書了。害得我想多學習一下也學不到,上門拜老師人家也不收,咳。”
    接著,這名女醫生又開始說了一大堆有關失語症的話題。興許是打開了話匣子,炎熱的天氣已經攔不住她。讓她從失語症聊到先天性認知困難,相貌辨認喪失症,雙手協調錯誤等症狀上。對於這些話題,克勞澤真的是再也插不上一個字,只能一愣一愣的聽著,完全的一副門外漢模樣。
    說了半天,那名女醫生也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聽眾已經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不由得哈哈一笑,說了聲抱歉。隨後,她回到自己的診所取出一整套坎帕校長的唯一著作,交到克勞澤的手。
    “僅僅一個魔術師,通過閱讀著作就能夠理解那麼多,我相信你真的很有天份。來,乾脆多讀一點醫學方面的書籍,如果有興趣的話乾脆來我的診所打工,我做你的老師,教你學醫怎麼樣?”
    克勞澤乾笑了兩聲,他翻了翻這些已經快被翻爛的醫學著作,開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恰好,有病人來這裡買藥求診,那名女醫生才轉身回到她的診所裡,開始工作起來。
    “真是有趣。”
    翻著手的著作,克勞澤一邊讚歎,一邊說道。
    “從簡單到複雜,一點點的深入,同時還列舉大量的病例和照片,讓人絲毫不會覺得無趣。原來,醫學是這麼有趣的東西嗎?”
    克勞澤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自言自語道:“要不……我也去搞這玩意?”
    說罷,克勞澤自己就笑了一下。他搖搖頭,沖著白癡行了個禮,離開了。而白癡也不管他,任由他離開,繼續閉著眼,在這裡賣他的冷飲。
    ————————————————————————
    同一時間,諾利烏斯領地內……
    莉蘿,這個小女孩如今正蜷縮在自己的房間裡,捂著頭。
    “寶貝女兒,到底怎麼了?不要嚇媽媽啊,你到底怎麼了?”
    門前,傳來的是莉蘿母親的焦急聲音。那不斷傳來的敲門聲充斥著這間小小的房間。
    “老公,我們的女兒她……她到底怎麼了?”
    此時,一個男性的聲音響起:“莉蘿,開門。有什麼事情,對爸爸媽媽說說看,爸爸媽媽會聽你的。”
    父母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可是,莉蘿卻還是捂著自己的耳朵,縮在牆角。
    房間內的窗簾早已經被拉上,厚厚的窗戶也已經合起。不透光的環境讓這間密閉的空間看起來顯得更為幽暗……而陰沉。
    “莉蘿……”
    “不准進來”
    突然間,這個小女孩出一聲爆喝隨著這一聲呼喊,外面的父母立刻啞然,不敢再敲門。
    “我想要一個人呆著,不准進來”
    “莉蘿……”
    母親出一個為難的聲音,此時,父親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們不進來。可是莉蘿,你要知道,我們是愛你的,無比無比的愛你。”
    說完,門前就傳來腳步聲,兩個人慢慢的離開了房前,過了會兒之後,門外就真的只傳來一片寂靜了……
    現在,這間屋子……安寧。
    沒有聲響,沒有動靜。
    房間角落的啞鈴和木樁呆滯的矗在那裡,淩亂的床單和混亂的地板似乎正在表述著一些難以言喻的真相。
    莉蘿……捂著自己的頭。
    她的瞳孔睜大,帶著恐懼和驚慌的神采,望著自己旁邊的牆壁。在那牆上,有著一個影子……
    “騙子……全部都是……騙子……”
    “你也,這麼覺得嗎?”
    牆上的影子晃動著,出聲音。
    “什麼關心……什麼擔憂……全部都是在騙我的……是因為我‘有用’吧?如果我沒有用,就會和黯姐姐一樣,被扔在一旁,就好像垃圾一樣,任由自生自滅”
    “可憐的小莉蘿,這樣的想法可真的算得上是背叛啊。”
    “除此以外好還有什麼可能嗎?把黯姐姐扔到一旁……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在乎她……只有當她突然變得有用的時候,才會來幫她打掃房間,清理一切……”
    “小莉蘿,你……害怕了。”
    “我害怕……”
    “是的,害怕。因為你無法預測這樣的遭遇什麼時候會落在你的頭上。你無法猜測,更無法預估這樣的事實什麼情況下回來到你的頭上。這種折磨人的家族,所定下的吃人事實。”
    莉蘿的身子一陣顫抖。她撫摸著牆壁上的影子,聲音開始變得有些驚恐起來——
    “我好怕……我突然之間……感覺好害怕……好無助……”
    “這是一個殘酷,而冷血的地方。家族的每個人都必須對這個家族做出貢獻。在這個家族內,所有的人都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帶著‘家族榮耀’這頂帽子在往前衝刺。‘家族’不允許有任何人掉隊,一旦有人掉隊,就會毫不猶豫的把那個人踢掉,而且其冷血的程度,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家人。”
    “嗚嗚嗚……”
    “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必須努力,都必須證明自己對別人有價值。為了證明這一點,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般,不在乎交流,不在乎溝通,只在乎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相互利用。而且,他們在互相利用之時還會給你一頂帽子,美其名曰‘為了家族’。可實際上,就是不顧你的生命安全,讓你去送死。”
    “嗚嗚……我好害怕……嗚嗚嗚……”
    “好奇怪……小莉蘿,你難道從以前開始到現在,一直都不覺得奇怪嗎?在這個家族內生活的人,似乎從來都是為了別人而活的。你有的時候甚至不能任性一下,也不能自私一下。一旦你違背了別人的期待而又希望得到他們的關心時,他們就會說你自私,貪婪。說你這個沒有為家族做出任何貢獻的人,憑什麼獲得他人的尊重和幫助,憑什麼獲得他人的寵愛?”
    “嗚嗚……”
    “這就是所謂的家人嗎?我很好奇。家人的存在方式,在各種各樣的地方,不同程度的演繹上,不是應該是互相的慰籍嗎?在各種歌曲戲劇小說之,家人這東西,不應該是互相關心,不管對方有沒有做出成績,都能接受他們的嗎?”
    “嗚……是……是的……”
    “但在這裡,為什麼家族會扭曲成這副樣子?為什麼頂著家族名義而做出的事情,反而會是那麼的殘忍,那麼的過分?有時候對自己家裡人的關心,反而還不如一個外人來得多?”
    “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因為,這就是‘家族’這種恐怖機器的本質。只有當你做出些許成績的時候,別人才會以你是自己家庭成員的一人為榮。因為你的光榮可以分給家族的其他人,讓他們也跟著臉上有光。可一旦你沒有這種覺悟,自說自話,想要休息一下,而在周圍其他人都頂著光環,唯有你一個人毫無特色的時候,你的家族成員反而會以你為恥。甚至希望你早點死掉,不要給他們的臉上抹黑。”
    “嗚……”
    “你沒有任何的自主權,沒有任何的自我意識。失去作用的你,就等同於無法替他們賺取名為‘光榮’的工資的機器,自然會被捨棄。就好像你的姐姐,僅僅是因為心臟病,僅僅是因為不是她自己的錯的疾病,她就成了‘失敗’的代名詞,被所有人遺忘,遺棄。”
    莉蘿按著牆壁上的影子,她突然大呼大叫起來——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告訴我啊我已經……已經做不出決定了”
    “你不需要做決定。因為接下來,將由我來幫你做決定。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能夠拯救你的姐姐,同樣的,也可以拯救你自己。”
    莉蘿原本帶著淚水的眼睛此刻突然睜大,她的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
    “我要怎麼做?要怎麼做”
    “帶著黯姐姐逃跑啊,還能怎麼做?”
    “逃……逃跑?”
    “是的。帶著黯姐姐逃跑。”
    “可是……我之後能夠逃到哪裡去?姐姐的身體不好……我能帶著她……逃到哪裡去?”
    “咳,傻丫頭。我不是說了嗎?之後的一切,都交給我了。你只要堅定了想要逃跑的決心。那麼剩下的一切……”
    “都會由我,來幫你解決。”
    灰暗的房間內,寂靜無聲。
    風拂動窗前的窗簾,將其微微吹起。
    在一片黑暗之,那縷被血染紅一般的夕陽卻像是最後的“希望”一般,悄悄撕開了房間內的黑暗。
    長久的喧囂,終於停止了。
    在那血色的夕陽的照耀之下,牆上的影子,也終於消失。陽光投在莉蘿的臉上,將她的臉,映照了出來。
    “嘻嘻……嘻嘻嘻……”
    她,笑著。
    詭異,而激動的,笑著……
    ————————————————————————————
    夕陽下山了。白癡也是推著手的冷飲櫃回到冷飲店,拿了錢之後,提步回家。
    克勞澤在捧著那些跑到哪裡去了,白癡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那個不明來歷的傢伙。只要他不來打攪自己,那他幹任何事都沒關係。
    黑漆漆的神聖恩寵依舊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白癡看看時間,腳下的步伐也開始加快。不消片刻,他就回到小樹林,進入小木屋。
    “啊,陛下,您回來了。”
    蜜梨笑著迎了上來,由於昨天已經說過,所以她現在立刻捧著一套白癡最好的衣服走上前,讓他更換。
    白癡脫去身上的工作服,換上禮服。此時,白癡突然看到那邊的小麵包,只見她的身上也穿著一套以往過節時才穿的裙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啊嗚∼∼∼∼”
    小麵包一邊嚼著辣椒,一邊舉起早準備好的牌子——
    《麵包也要去》
    蜜梨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實在是抱歉,陛下。昨天,您和女奴說的時候,公主殿下似乎聽到了。所以,今天早早的就回來,纏著要一起去。所以……”
    ……………………算了,去就去吧。麵包已經十一歲了,而且從以前的種種跡象來判斷,她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算不上麻煩。
    想到這裡,白癡也就沒有拒絕,他匆匆忙忙的換好衣服,應付著吃了幾片麵包片,喝了幾口水當作晚餐後,就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托蘭從他的房間來到主屋,在向白癡請安的時候,說道——
    “啊,主人,您回來了。帝路哈岡,那封信你有轉交給主人嗎?”
110,環環套
    o,環環套
    信?
    白癡一愣,轉過頭。、而蜜梨猛地一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從旁邊的桌上取過一封信,遞交到白癡手上。
    “實在抱歉,主人。我忙著做晚飯,所以忘了……是這樣的,您的朋友,也就是那位在外面遊歷的星璃?魯尼答,她今天寄了一封信來,請您過目。”
    白癡接過信,看了一眼。字跡秀麗,整齊乾淨,的確是星璃的筆跡。可是他捏了捏手這封信的厚度……
    好像挺厚的,如果看的話,恐怕要看一會時間。但現在的時間……
    想了想後,白癡將信重新交回蜜梨手,說道:“我回來之後再看,先放著吧。”
    “是,主人。”
    蜜梨接過信件,將其放進一旁放書籍的壁櫥。白癡點了點頭後,也拉著小麵包離開了樹屋,朝洛尼烏斯家族的領地走去。
    ——————————————————————————
    洛尼烏斯家族領地內,爬山虎別墅。
    “哈……哈……哈……哈……”
    黯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顯得無比的吃力。
    她的胸部強烈的上下起伏,額頭上的汗水更是如瀑布一般的滾下。
    比起昨天,她的臉似乎又瘦了許多,身體的狀況也開始變的越來越差。她的雙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胸口,牙關緊咬,全身都在生著痙攣。
    “哢……啊……啊……”
    痛苦之,她伸出手,去摸床頭的藥片。她的瞳孔開始擴張,其佈滿了血絲。可僅僅伸到一半,她的手就無力的垂下,只剩下那灼燒般的疼痛還在折磨著她的靈魂。
    “小姐,您應該知道,光是吃藥已經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此時,馬普魯夫人帶著幾名女傭走了進來。兩名女傭上前,一人擰開藥品倒出藥,另一人準備了水,一起服侍著這位小姐把藥吞下。黯貪婪的吃著嘴裡的藥片,幾乎不等水,就匆匆忙忙的咬碎,忍耐著嘴裡難以言喻的苦味,把藥粉吞下。隨後,才將就著喝了兩口水,躺了下來。
    “哈……………………哈……………………哈……………………”
    她的呼吸再次開始放緩,起伏的胸部也平緩了起來。馬普魯夫人目光冰冷的望著眼前的黯,沒有半分尊重,反而是十分機械性的說道——
    “昨天的那位先生,已經來了。此刻,正在會客廳內,和黯小姐的幾位妹妹一起聊天。”
    此言一出,黯原本微微合起的眼睛瞬間張開可是現在,她連開口說話的力氣幾乎都沒有,更別說從床上爬起來了。
    “您應該知道,您的那幾位妹妹各個都有著不遜色於您的美貌。而且,不像是小姐您今年已經二十二,她們最年長的一個如今也只有十七。相信如果不是您因為很久以前就和那位元先生認識了的話,憑您現在這副樣子,那位先生恐怕連看都不會再看您一眼。”
    黯的眼睛先是睜著,隨後,慢慢地合上。她的右拳不甘心的捏著……但即使捏的再緊,這又有什麼用呢?
    “昨天的那一針,是我強迫您的。可是現在,就是由您自己來選擇。”
    說著,馬普魯夫人從女傭捧上的手提箱,取出一根針管和一小瓶粉末,在黯的眼前晃了晃。
    “是要再打上一針,高高興興的去迎接您未來的丈夫呢?還是由您的那幾位妹妹陪伴著那位先生,在您的身體康復之前,先不要來打攪您呢?”
    這是……選擇?
    可擺在黯面前,這還算得上是選擇嗎?
    她微微的睜開眼,望著那一小瓶粉末。此時,這些可以幫助她立刻恢復行動力的粉末就像是天使的果實一般的誘人,可以給予她希望,將最後的幸福和溫暖帶給她。
    可實際上,她自己也知道,那並不是天使的果實……偶爾注射一次,那還沒什麼關係。可如果連續注射,那麼天使的面容,就會在刹那間……
    變成惡魔。
    她,點頭了。
    不管是天使還是惡魔,對此刻的黯來說,恐怕都沒有了關係。
    只要能夠繼續站起來……
    只要能夠繼續自由行動……
    那麼,即使是惡魔向她提出的交易,那麼,她也願意付出……
    ————————————————————————
    此刻,會客廳內。
    白癡坐在一張椅子上,在他左邊坐著小麵包,右邊,則是一名有著橘紅色頭,約莫十七歲大小的嫵媚少女。除了這名少女之外,還有四個女孩圍在他的身旁,巧笑嫣然,出動聽的笑聲。
    “大哥哥,你平時都做些什麼事啊?”
    “哥哥大人,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我喜歡古典樂,你呢?”
    “哥哥哥哥您昨天表演的那是什麼劍術啊?好強啊我也是學劍的,教教我,好不好?”
    那些女孩子的笑聲此起彼伏,問題也是接踵而至。其最小的年齡只有十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七歲。每一個都是花容月貌,比起病榻上的黯來,實在是美的太多了。
    白癡睜著眼,警惕著這些少女。每當有人膽敢靠近他的安全距離時,他就會用眼神瞪回去。而旁邊的小麵包看到自己的“叭叭”那麼受歡迎,表現出來的卻不是高興,而是和白癡一模一樣的警惕。
    “啊,哥哥,這個小姑娘好可愛哦∼∼∼是您的妹妹嗎?”
    此時,一名十六歲的少女見無法引起白癡的注意,開始把重心放在了小麵包身上。她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麵包那頭粉色的頭。可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麵包突然挪開腦袋,用一種十分有敵意的目光盯著她。
    (這臭丫頭,搞什麼鬼?)
    儘管心裡很厭煩這個小姑娘,但那個女孩最終還是把手放在麵包的頭上。僅僅是這樣一放,麵包立刻跳下椅子,啊啊嗚嗚的大叫起來。
    “啊,對不起哥哥,我惹到***生氣了嗎?***,對不起,姐姐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以後我改,還不行嗎?”
    說罷,她又要伸手去摸麵包的頭。可這一次,她的手還沒等伸出,就被另一隻手強壯的胳膊一把抓住,甩開。
    白癡站了起來。他離開座位,朝外走了幾步,轉身,正面面對眼前的這些女性。
    他的目光冰冷而充滿懷疑,絲毫沒有認為自己現在正沉浸在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溫柔鄉之。
    他護著麵包,對面前的這些女性展現出赤1u裸的敵意。為了保證安全,還不斷的後退,拉開自己、麵包和她們之間的距離。
    “大哥哥∼∼∼∼”
    可就在這時,那個最年輕的十四歲少女卻是甜甜一笑,不識抬舉的跑了過來。見此,白癡右手的暗滅立刻出鞘,毫不猶豫的用那舔舐過無數鮮血的黑色劍刃直指那名少女的咽喉,只要她再往前踏一步,喉嚨就絕對會被洞穿
    也許,直到這一刻,那些女孩才察覺白癡是認真的。
    那冰冷的瞳孔和毫無絲毫憐香惜玉的行為,已經將他的意思表達的最為清楚。那名十四歲少女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由於驚懼,她甚至在一靠近座位,就情不自禁的坐了下去。
    (咳,人類小子,何必呢?)
    劍柄上的血紅色瞳孔睜開,那靈動的眼珠讓那些少女更加感到恐懼。
    (我其實很早就說過了,我並不反對你**。對於這種在普通人類看來簡直就是人渣的行為,我不僅不會阻止,還會奉勸你多多益善。男人嘛當然就要沉溺於聲色犬馬,你有力量,有身份。如果你想,你還可以擁有無上的金錢和讓世人都拜倒在你腳下的權勢。你有理由玩女人,或者說,你不玩女人,簡直就對不起你自己的身份。)
    白癡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那些驚恐的少女。在她們退回安全距離之後,他握著劍柄的手才鬆開。在飛舞的鎖鏈之,暗滅重新回歸他的手臂,被重重的鎖鏈掩埋。但這樣,並不代表他的話說完了。
    (對於這個人類的家族,我相信不用我多說了吧?她們的目的很明確,由於家族的女性佔據大多數,所以這種觀念就更加的強烈。她們尋求優秀的雄性,希望能夠通過雄性的優秀來體現自身的價值,並且懷上那名優秀雄性的孩子,來傳宗接代。)
    (從古到今,雌性都有一種尋求更優秀的雄性進行**的本能。她們只是把這種觀念體現的更加形象化而已。而人類的雄性不也是經常以自己的配偶群的數量多少為榮嗎?因為那樣也可以從某方面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
    (所以說,這些女人壓根就不是想要趁著**的時候奪取你的性命,她們只是一群在春的雌性動物而已。你上她們壓根就不需要承受任何的壓力。反而還可以體會很大的快感。都這樣了,你還在拒絕什麼?)
    白癡的冷淡依舊,他護著身後的麵包,儘量和這些女人拉開距離。直到他確認真正安全之後,才停止後退,站在遠處。
111,變
    ,變
    一時間,會客廳內的氣氛變得冷淡起來,那些少女望著遠處的白癡,互相低聲交談著什麼。!有的人臉上露出不可思議,有的人則是一副看著偽君子般的鄙夷眼神望著白癡。另一些女孩則是對白癡的自視清高嗤之以鼻。可不管怎麼樣,她們都無法接近那邊那位強者,這卻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躲在圍牆後面,借著觀察孔觀看的諾利烏斯伯爵對於眼前所生的一切實在是有些咬牙切齒。要知道,他的直系女兒現在全在那邊,如果這些女孩都被拒絕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其他旁系的女孩們反而會更有機會?如果這個年輕人最後反而戀上了其他旁系的女孩,那等到他逝世之後,這個強大的男孩肯定會一躍成為族最有威望的人。
    不,很可能在他還在世的時候,旁系族長就會利用他向自己施壓,逼迫自己,將公爵的位置拱手讓給其他族長
    “公爵大人,黯小姐到了。”
    此時,馬普魯夫人終於來到公爵大人的身後,說話。公爵想了想後,突然咬了咬牙,回頭說道:“我決定了,儘快幫他們兩人舉辦婚禮。最好今晚就讓他們同房。去準備。”
    馬普魯夫人聽到這個命令後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公爵大人,雖然這句話不應該我來說,但按照黯小姐現在的身體……如果今晚就同房的話,很有可能會……”
    “那就多給她打幾針總之,我絕對不能將這個男孩放走……他,絕對要成為我的女婿”
    “……………………是。”
    馬普魯夫人機械性的應承,轉身離去。而洛尼烏斯公爵此刻也在盤算著該讓自己那幾個女兒如何施展渾身解數,在黯暴斃後及時取代她的位置,讓這個男人成為自己手的棋子。
    哢啦——
    會客廳的大門打開,幾名女傭簇擁著一位打扮嬌豔的女性款款從外走進。一看到這名女性,原本一年戒備的小麵包立刻流露出歡喜的表情。她哇嗚的叫了一聲,歡快地撲向那個女孩,一把抱住她的腰,在她的胸口來回蹭著。
    “小麵包,好久不見了呢。”
    “啊嗚啊啊嗚嗚∼∼∼”
    “哈哈,還是這樣只會啊啊嗚嗚的叫。等什麼時候給你做個語言輔助器,怎麼樣?”
    “嗚哇∼∼∼∼”
    麵包歡笑著,繼續在黯的懷蹭著。
    白癡看到黯,一直緊繃的神經也不由的稍稍鬆懈下來。而黯看到白癡距離自己的那些妹妹們很遠,也不由的松了口氣。倒是那些女孩看到剛才對自己厭惡無比的麵包,此刻竟然和黯如此親熱,不由的咬了咬牙,偷偷瞪了她一眼。
    白癡走向黯,伸出手,扶住她。黯看起來氣色比昨天好多了,臉上也顯示出了少許的紅潤。看來,心臟病的事情真的是莉蘿和自己多心。看到她這樣,白癡不由得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你果然守承諾,又來看我了。”
    “…………………………………………”
    “切,小白,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你這副臭臉還是沒變。對著我這個病人,你就不能稍稍笑一個嗎?”
    白癡緩緩閉上眼,抬起她的手,禮節性的親吻了一下。但那張長久以來一直板著的臉還是沒有任何的笑容。這讓黯又好氣又好笑。
    “陪我出去走走。然後,和我一起吃完飯。吃完晚飯後,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雖然還沒完成,但我相信,今天只要你給我幫忙,一定可以完工的”
    白癡不置可否,漆黑的瞳孔依舊冰冷而沉寂。倒是小麵包的臉上充滿了好奇,不停地舉牌,詢問那到底是什麼。黯卻是笑笑,做了個保密的手勢,隨後,她就拉著白癡和小麵包跑到外面玩去了。
    此時,夕陽還沒完全下山。
    被染紅的天空散著眩目的美麗和光彩。
    黯和麵包在前面手牽著手走著,在草坪上嬉戲,玩鬧。白癡則是跟在後面,靜靜地看著她們兩人在那裡玩,紅色的夕陽配合著她那同樣紅色的頭,即使是在這炎炎的夏日,也給白癡帶來一股別樣的溫暖。
    “啊∼∼∼∼真的是好久,沒有那麼瘋玩了呢哎呀,這長裙還真礙事,哪個混蛋設計的?大熱天的,也不為我們這些女性考慮考慮。”
    黯掀起那長長的裙子,讓自己的雙腿透透風。那從裙擺下露出的小腿和小半截大腿,在夕陽下顯得無比紅潤。
    “啊嗚啊嗚”
    小麵包舉起手的牌子,叫喚著。
    《黯姐姐,你的身體沒問題嗎?》
    “沒事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正好好的嗎?我感覺身體從來沒有那麼好過。”
    黯抬起手臂,似乎是想要筆劃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但可惜的是,她的胳膊現在是如此的纖細,別說肌肉了,現在她的胳膊簡直比白癡見過的任何少女的胳膊還要纖細。
    “啊……沒事,反正我的身體很健康,不是嗎?”
    黯鬆開裙子,拉下袖子。她呵呵笑了笑,轉過身,看著天邊那漸漸消失的夕陽。從這一刻起,她就一直那樣站著,看著天空。直到希望完全消失,天空的那端被黑暗完全的取代,天空變成了最為徹底的黑夜,為止。
    “餓嗎?”
    突然,黯張口說道。也許是由於陽光消失的緣故,她的面色看起來再次顯得有些蒼白。
    白癡想了想後,緩緩搖了搖頭。
    “是嗎?但我卻餓了。走,我們回我的房間。吃飯。另外,我說到做到,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黯看起來有些興奮。她拉著自己的裙子,健步如飛的走向那邊的馬車,上了車。隨後,她回頭向著白癡和麵包不停地招手,招呼他們過來。
    麵包揮著手,但她的腳步,卻沒有移動。在短暫的揮手之後,這個小丫頭回過頭,望著白癡,原本臉上的笑容,此刻卻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擔憂。
    《黯姐姐的身體,好的實在是太快了》
    是啊……太快了。
    麵包都能察覺的事情,白癡又怎能察覺不出來?
    可是……身體變好,終究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在這裡,白癡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否定她身體變得越來越好是件好事。他想了想後,牽起了小麵包的手,而在牽住的同一刻,她忽然感覺到,麵包握著自己的手掌……有些緊。
    《這不正常,叭叭》
    《但,麵包卻不知道哪裡不正常。我們該怎麼辦?叭叭。》
    麵包抬起頭,再次看著白癡的臉,尋求答案。但白癡能夠給她的卻只有一陣輕微的搖頭,拉著她,走向那邊的馬車。
    上了車,馬車在顛簸前進。
    剛才還非常興奮的黯此時此刻似乎變得有些疲憊,她依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輕輕地打著呼嚕。是由於夜晚的燈光的原因嗎?她的臉色看起來越來越蒼白,越來越……沒有血色。
    好不容易,別墅到了。
    在迷茫,黯慢慢的睜開眼。她看到了那熟悉的建築和熟悉的燈光,那一刻,她的身體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抬起手,伸向一名向她伸出手的女傭……
    “瑪利亞……”
    “小姐,我不是瑪麗亞。”
    黯一驚,神智終於完全清醒。等她看清眼前的女傭的確不是自己的女傭之後,紅色的瞳孔突然一陣顫抖她連忙轉過頭,望著自己的前方
    “………………小白………………”
    白癡,還是坐在她的面前。
    看到白癡並非幻覺,而是真正存在之後,黯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此時,那名女傭伸出手,說道:“小姐,請下車吧。公爵大人已經守候多時了,並且,公爵大人有重要事情要宣佈。就在等會兒的晚宴上。”
    黯一愣,白癡和麵包也是為之皺起眉頭。可是,就在黯打算伸出手,下車的時候……
    轟————————
    一陣爆炸,突然從她的別墅後方傳來巨大的聲響和煙霧就仿佛地震一般,讓馬車也不由的震動了一下
    “那裡是……公爵大人”
    女傭群立刻有人出了聲音,幾乎是刹那間,這些女傭立刻放棄黯這裡的情況,全部趕向生爆炸的主樓在白癡等人略顯驚訝的時候,車門的另一邊卻突然傳來一陣毫不客氣的破門聲。轉眼一看,只見莉蘿如今已經轟破車門,朝著三人勾手指。
    “快跟我來”
    “莉蘿……?”
    “跟我來,快快點”
    莉蘿看起來顯得很興奮,她一把拉住黯的裙子,就要將她往下扯。這個時候,冷靜的白癡所做出的判斷是原地不動。但旁邊的小麵包卻是更加在乎朋友,看到莉蘿行動,她立刻跳起來,也不管理由,一起拉著黯下車。
    “怎麼回事?你們……”
    “別管那麼多,跟我走快”
    莉蘿的眼閃爍著興奮和激動的光芒,她的嘴角勾起,出一種和她以往的單純笑容完全不同的笑聲。這時,白癡突然注意到了她的右手。
    這只右手的指骨上,沾著血絲。
    而再看看馬車的另一邊,則是兩名男傭臥倒在地,不知生死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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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蒲公英的低語
    ,蒲公英的低語
    “快,快來”
    莉蘿的力氣一向很大,現在,正處在興奮狀態下的她顯得更為激動和魯莽。,不等車上的黯下車,她就將她一把扯了下來。死死抓著她的手,拖著就往那邊的裝飾樹叢跑去。
    麵包覺得有趣,也是跟上。等到白癡一併鑽入灌木叢之後,莉蘿才笑眯眯的鬆開黯的手,探頭往灌木叢外張望了一下。
    “好,很好沒有人跟來。快姐姐你快點把這套衣服換掉,我們逃”
    進入灌木叢之後,白癡才能夠仔細的觀察這個小姑娘。現在,她的身上穿著的並不是平時的貴族服,而是一套平民打扮的粗布衣服。而在灌木叢裡,也放著一套普通的農家女孩的服裝,從大小來看,應該是給黯穿的。
    黯現在捂著心臟,剛才的短途衝刺讓她的臉色看起來蒼白了許多。她望著面前的衣服,有些猶豫的道:“莉蘿,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我想要救你啊黯姐姐”
    莉蘿的表情興奮著。她張開雙臂,無比愉悅的說道——
    “我要把你救出去,然後完全的離開諾裡烏斯家族我和姐姐你,我們兩個人一起行動從今以後,我們就再也不用管諾裡烏斯家族內的這些煩心事,想去哪就去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著些許鬧著玩心態的麵包立刻愣了一下。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如今笑容滿面的莉蘿,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
    “莉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黯伸出手,摸了摸莉蘿的額頭,疑惑的道,“我們逃?我們……為什麼要逃?”
    “這還用說?”
    莉蘿瞪大眼睛,喝道——
    “當然是抵抗命運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用為了這個家族做這做那,再也不用遵循著家族的意思行動姐姐,你也可以不用再被任何人冷落,你也不會再被其他人利用了只要逃出去……只要逃出去的話……”
    《等一下》
    莉蘿的狀態有些不太對頭,她……顯得太過興奮了。麵包連忙拍拍她的肩膀,舉起牌子——
    《莉蘿,冷靜點。你的意思是說,離家出走嗎?和黯姐姐兩個人。》
    “當然”
    黯抬起頭,火紅色的瞳孔散著激動和喜悅。
    《那你們在離開家族之後,打算靠什麼為生?》
    “工作”
    《是你工作?還是黯姐姐工作?你工作的話,你只有十一歲,別人根本就不會要你。黯姐姐的話,先不說她的身體,難道你是要把她拉出來一邊餐風露宿,一邊照顧你嗎?》
    雖然麵包不知道莉蘿到底是怎麼了,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戳破這個朋友的理想。離家出走這種事任何人都會有,就比如說她平時做錯事被白癡打了,也會想過離家出走。但真正做起來,卻是一件絕對痛苦的事情。
    《而且,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黯姐姐現在雖然在家族的確不受重視,但比起跑到外面去,她現在卻還是有人照顧,三餐無憂。我實在是不明白,現在這個時候離家出走到底有什麼意義。說的不好聽一點,實在是一種無謀的舉動。》
    小時候生活困苦的麵包很清楚下水道老鼠的生活。跟著白癡四處跑,歷經多少風風雨雨也讓她更能體會安定的重要性。所以,她覺得自己有責任將幻想這個氣球戳破,把一個原原本本的殘酷世界,擺在莉蘿的面前。
    但……
    “麵包……………………你,是什麼意思。”
    看著麵包的牌子,莉蘿那興奮的神采,卻是滿滿的壓抑了下來。
    “我……可是一直都把你當成朋友……”
    “但現在……身為我的朋友……我最信任的你……反而說我的決定……無謀……?”
    莉蘿的語氣開始陰沉起來,她的雙手慢慢捏緊,原本明亮的亮紅色瞳孔,現在……卻開始慢慢的變得暗淡起來。
    黯察覺莉蘿的語氣不對,連忙喝道:“莉蘿,怎麼對麵包說話呢?她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也覺得現在不是離家出走的時候……”
    “不對根本就不對”
    莉蘿猛地站了起來她伸出雙手,突然間抓住坐在地上的黯的衣領,將她猛地提起黯的身體虛弱,再加上措不及防,上半個身子立刻被提了起來,被這個力大無窮的小丫頭舉在半空
    “你根本就不理解……黯姐姐,你壓根就不理解……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我清楚,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在救你……黯姐姐,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姐,所以,我才會來救你”
    黯的喉嚨被卡的有些喘不過起來,白癡見狀,急忙上去抓住這個小丫頭的手腕。白癡的力氣不管怎麼說還是比莉蘿大,手腕被抓,吃痛的莉蘿不由得鬆開手,黯也被放了下來。
    “莉蘿,你,需要冷靜。”
    白癡抱住大口大口喘息的黯,看著那邊的莉蘿,難得出聲安慰。
    可是,莉蘿卻是捂著自己的手腕,略微沉吟了片刻後……猛地,抬起頭,用那雙紅色的瞳孔盯著白癡
    “你打我……”
    “莉蘿……小白他不是……”
    “你竟然敢打我?你也想要奪走我的黯姐姐對不對?你也想要害死她對不對?”
    麵包連忙跑到莉蘿和白癡間,看著自己的朋友,舉牌——
    《你瘋啦?叭叭怎麼可能會害黯姐姐?》
    “我沒瘋瘋的是你們你們壓根就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你們……你們這對父女……也和諾裡烏斯家的其他人一樣……是想要害我……想要利用我黯姐姐……逃……快逃我們快點逃——”
    說罷,莉蘿就朝麵包撲了過去。麵包一咬牙,雙手一抬,一堵壓縮空氣猛地從她的掌心**出來,將莉蘿吹開,直接撞在那邊的樹幹上。
    “嗚”
    莉蘿吃痛,叫了一聲。聽到她呼痛,麵包心一慌,急忙跑過去,想要替她治療。可是,她的腳步僅僅往前踏了一步……
    莉蘿那雙狠狠瞪著自己的眼睛……這雙流露著憎恨,和無窮無盡的殺意的眼神……就讓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麵包,走。”
    白癡抱起黯,沖著麵包喚了一聲。麵包看看白癡,再看看那邊的莉蘿,臉上不忍。但她終究還是舉起牌子,表達了一聲《對不起》後,跟著白癡,離開了灌木叢。
    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很大,只要離開,莉蘿想再找到白癡等人,就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在星夜與殘月之下,白癡抱著懷的黯,健步如飛般在道路上賓士著。
    由於大多數的守衛都被調配到那裡去滅火,這一路上反而人煙稀少。即使有誰看見了,也只是看到那位新進來的預定姑爺正抱著他的未婚妻,在散步而已。
    不知不覺,眼前出現了一片開滿類似蒲公英的植物的花圃。
    這裡是貴族們游玩賞花的地方嗎?白癡的腳步沒有停留,而是毫不憐惜的踩了進去。每一步的抬起,都會讓一些白色的絨毛飛起,在星空下飄舞。
    慢慢的,白癡的腳步停下了。
    他注意到懷的黯,注意到她的眼神。
    她在看著這片花圃,疲倦的眼神,顯露出些許欣慰的色彩……
    白癡呼出一口氣,扶著黯,坐下。
    黯則是靠在他的胸口,仰望著滿天的白色絨毛,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漂亮……”
    白癡低著頭,沒有去欣賞四周的風景,而只是看著她的臉。
    小麵包也跟著跑了過來,她哈哈的喘著氣,趴在黯的身旁,翻過身,望著天空。
    “原來……我們家裡……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我……都沒怎麼來過……”
    四周,安靜極了。
    除了些許的蟲鳴之外,就是春日的夏日的暖風輕輕拂過臉龐的感覺。
    黯看起來有些累了。
    她閉著眼,嘴角含著微笑。呼吸很輕,胸部的起伏也是緩慢而平和。她的頭依靠在白癡的胸口,聽著這個結實的胸膛傳來的強烈心跳,嘴角上那抹安心的笑容,變得更為安穩。
    “你的心跳……好強壯……”
    淡淡的,她說了一聲。
    威風拂過,吹散了她的一頭紅,白癡連忙伸出手,摟住她的絲,抱住她的頭。
    “…………………………將來,你的心跳也會如此強壯。”
    “呵……真是難得……你似乎……還是第一次……對我說這種關心的話嘛……”
    “………………………………………………”
    白癡無言,只能繼續抱著她。在呆了一會兒之後,他閉上眼,睜開……
    “我送你回去。”
    “不……我要呆在這裡……”
    黯拒絕了白癡的話,她的眼睛疲倦地眯著,伴隨著暖暖夏風撲面而來的清香,進入她的肺部。她忍不住,大口吸了一下,讓滿滿的清香,在自己的胸口回蕩。
    “嗚嗚嗚~~~~”
    小麵包爬了起來,她看著四周的花圃,覺得很有趣,便開始坐下,編起了花環。黯看著這個小女孩的身影,又看了看身旁的白癡……如今,她置身在一個花的海洋之,漫天的星辰也像是為了她而綻放。此時此刻,一種被稱為“幸福”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湧進了她的心頭……
    “小白,還記得我們當初初遇的時候嗎……?”
    白癡摟著黯,沒有說話,卻慢慢點了點頭。
    “嘻嘻……那個時候,我坐在樹上。你牽著小麵包的手在樹下。當時……我就在想,這是哪來的怪傢伙?怎麼會帶著一個孩子……出現在神聖恩寵裡面?”
    “後來……我們一起渡過了許多次地冒險啊……說起來,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除了很聰明之外……還很強……弄得我……一直都認為……是我在保護你……”
    小麵包站了起來,她的手握著一個花環。她轉過身,跑到黯的身旁,抬起她的手,將這個小小的花環戴在她的手上。看著自己的傑作,這丫頭拍了拍手,顯得十分高興。
    “一年……一年……又一年……我的身體……越來越差……而你……卻是越來越強壯……說真的……在知道你並不是弱者後……我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驚訝……而是不甘心……你知道嗎?”
    黯笑了笑,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暗淡的紅色瞳孔反襯著星辰的色彩。而此時,又是一陣風拂過,蒲公英花圃上立刻揚起了一陣白色的“飛雪”,而黯手上的手環,那些絨毛,也順著這陣風,飛了起來……
    小麵包急了,她連忙伸出手去捂住這個手環。因為這是她編的,她可不想自己編的手環最後只變成一圈光禿禿的莖稈。可不管她怎麼遮擋,這些絨毛依舊在風的催促下離去,加入那漫天的“雪片”,把這個黑色的世界,化為雪白……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因為這個身體的話……我一定會比任何人都強……我不是需要人保護的大家閨秀……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我可以盡情的搞明……盡情的耍著扳手和三角尺……只要我這個身體還能夠自由移動的話……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
    星星,從天上落了下來。
    那劃過夜空的閃光帶著絢麗和璀璨。白癡望著那劃破天際的星辰,直到它消失。之後,他低下頭……卻見黯的眼角,也落下了閃爍的星辰……
    噗咚……噗咚……噗咚……
    心臟,在跳動。
    黯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
    小麵包一看情況有些不對頭,她瞥了一眼黯手上的花環,再看看黯的情況,立刻放棄花環,雙手一拍。在掌心浮現出淡黃色的光芒之後,她立刻將雙手按在黯的胸口。
    金燦燦的光芒,閃耀著。
    蒲公英們飛上天空,白雪染上了黃金般的顏色。花叢的蟲鳴聲依舊在持續,啾啾——啾啾——夏蟲輕鳴,吟唱著歡快的樂曲……
    白癡看著懷的黯……這時,他察覺到黯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已經捏緊。
    她那原本安詳的臉上,也浮現出些許的痛苦之色。可是現在,她還是咬著牙,不吭一聲。
    白癡立刻伸手摸向黯的腰部,不消片刻,就從她的口袋摸出一罐藥片。他迅打開,從取出兩粒,扳開黯的嘴,讓她吞下。麵包也察覺到黯身體的顫抖,她做了個深呼吸後,猛地力刹那間,整個花圃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黃金色“導力路線圖”,巨大的金色光芒直沖雲霄,和天空那銀色的星辰遙相輝映
    力量,在持續著。
    小麵包的額頭上落下汗水,雙手上幾乎蹦出青筋。而黯的臉,看起來則是好了很多……
    她,笑了。
    是因為藥效起作用了,她已經不難受了……所以,才笑了嗎?
    風,又一次的掠過……
    黃金色的蒲公英們在花圃上跳起了夏日的舞蹈。那只花環上的蒲公英們更是不甘落後,紛紛離開了花環,投入到這場夏之祭典之。蟲鳴,暖風,飛舞的花瓣,晴朗的天空……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表現的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動人……
    “好…………美………………”
    黯的微笑,持續著。
    她的眼簾幾乎已經快要睜不開。兩行星辰,也從她的眼角墜落……
    “嗚嗚……嗚嗚嗚……”
    小麵包繼續在催動著,可是,她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花圃上的光芒也開始慢慢的虛弱。不知不覺,她哭了……眼淚和鼻涕全都流了出來,一張原本漂漂亮亮的小臉,現在卻被淚水和鼻涕弄髒。
    “別哭……小丫頭……哭了……就不……漂亮了……”
    黯輕輕的說著。可小麵包卻沒有停止淚水。終於,她手的光芒全部消失,她整個人也像是虛脫一般,倒在一旁,只剩下不甘心和傷心的淚水,不停地從眼角墜落……
    “啊………………………………”
    黯閉上眼,再一次的,睜開。她看著身旁的白癡。這個抱著自己的男孩的臉一直冰冷,毫無表情。可在他的身後,卻是那飄散著蒲公英,和無邊無際的星空……
    “我……送你一件禮物……”
    “雖然……還沒有測試過……但……我已經……做好了……”
    “那東西……就在我的房裡……我……送給你……”
    白癡點點頭,更加緊的摟住了黯。
    “你……會忘記我嗎……?”
    “………………不會。”
    “你別……騙我……我……很好騙的……你很容易……就能……騙我……”
    聽到黯這麼說,白癡想了想後,閉上眼……接著,當他的右眼睜開之時,裡面的已經不是黑色的瞳孔,而是在旋轉著的星雲……
    “我,對我自己下達詛咒。我這輩子,絕對,永遠,不會忘記你。除非時間倒轉,不然,我的詛咒將永遠不會消失。”
    黯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她歪過腦袋,眼角的星辰,劃過……
    “別說……詛咒……我……相信……你……”
    “………………………………………………”
    “那麼……你……能不能……讓我……再……任性一次……?”
    快要消失的笑容,吐出的聲音已經快要消失。就連四周的蟲鳴,似乎也已經快要蓋過這名少女的聲音……
    白癡看著她……看著這雙無助的眼神。片刻之後,他彎下腰,將耳朵湊到黯的嘴前……
    “………………………………”
    (切,無聊。這就是這個女人最後的希望?)
    在暗滅的譏諷,白癡慢慢的抬起頭。在他的懷裡,少女,已經閉上了眼睛。而她那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也是慢慢地……慢慢地……
    沒有猶豫,也沒有多想。
    星空之下,飛絮之,白癡低下頭,雙唇,也是貼上了這名少女的嘴唇……
    ……
    …………
    ………………
    最後的一片絨毛,從那手環上飛了起來,融入天空。
    倒映著星辰的淚光,從那雙已經閉起的眼角落下……
    啪。
    黯的手,完全的松了下來,落在身旁的花圃之。
    而旁邊的小麵包,則是再也無法壓抑住內心的傷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遠處,傳來腳步聲。
    那是莉蘿和諾裡烏斯家族的人看到這邊的黃金色光芒而趕來所出的腳步聲。
    但,白癡沒有去理會。
    他閉著眼睛,即使在那些人已經到了,站在那邊驚訝的時候,他的嘴,依舊緊貼在這雙虛弱的雙唇上。
    她的體溫依舊……還沒有冷卻……
    良久……良久……
    白癡才慢慢的抬起頭,望著懷這名已經被病痛折磨了一輩子的少女。
    而她最後的表情……
    卻是一個微笑……
    略帶羞澀,也略帶喜悅,還蘊含著心滿意足的……
    微笑。
    啪嗒一聲,那邊的莉蘿跪在了地上,她的雙眼圓睜,嘴巴張開,說不出話來了。
    而包括諾裡烏斯公爵在內的其他人,如今也是不敢上前,只能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不敢進入……
    白癡望著懷少女那最後的表情,伸出手,輕輕理過她那頭陽光般的紅,替她整理好散亂的絲。隨後,他輕輕拍了拍旁邊小麵包的腦袋,讓她站起來。
    小麵包哭著,站了起來。白癡則是抱起黯的身體,目無表情的,朝諾裡烏斯公爵走來。等站在公爵面前之時,他伸出手,將懷的黯遞了過去。
    公爵顫顫巍巍的伸手,抱過自己的女兒。他看著黯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些驚訝。她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僅僅……只是睡著了……
    白癡的目光依舊冰冷,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他拉著哇哇大哭的小麵包,再也沒有去看黯一眼,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你……”
    公爵開口,他看了看懷的黯,想了想後,十分遺憾地道——
    “明天……不,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今天……今天下午,我會為她舉辦一場最為盛大的哀悼儀式……請你……一定要來……”
    白癡站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只是極為冷淡的道:“我不會來。”
    “什……什麼?”
    “哀悼儀式我不會來,葬禮,我也不會來。”
    “為……為什麼?我的女兒……黯……她可是對你……”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再隆重的葬禮,安慰的也只是活人。對死人來說……”
    說到這裡,白癡抬起頭,望著天空——
    “對死人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說完之後,白癡就拉著小麵包,掠過目瞪口呆的莉蘿身旁,穿過那些趕來的諾裡烏斯族人,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那……那麼葬禮程度呢?我要辦到哪種程度?要辦的多豪華???”
    公爵抱著黯,面對遠遠離去的白癡,大聲吼道。
    “隨便。如果你願意,拿張席子裹起來扔河裡去,也沒關係。”
    冰冷而無情的話語,從天空的那邊飄了過來。
    帶著那些飛絮,飛上天空,纏繞著,散了下來……
    ……
    …………
    ………………
    白癡終於離開了。
    眾人的眼前,那個人已經完全的不見。就連那個小女孩的哭聲,如今也聽不見了。
    公爵抱著懷的黯,看著她臉上那最後的笑容,呆滯著。
    這時,他的大女兒,比格夫人想了想後,終於走上來,輕聲道:“父親大人,是不是……我們一直都會錯意了?這個年輕人……其實並沒有對黯多麼上心。你看,他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落,表情也是依舊十分冷靜,看不出任何傷心欲絕的感覺。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對不起黯妹妹,但是……那個人,可能真的是一個花花公子,壓根……就沒有對我家的黯,動什麼真感情……”
    公爵呆了一會兒,他看看前方,再看看自己懷的女兒。突然間,一股厭惡感和挫敗感從他的心頭揚起。這位父親狠狠的扔下女兒的身體,拍了拍衣服,啐了一口——
    “切,沒用的東西。”
    ————————————————————————————————
    7月日,陰。
    今天一整天,白癡都沒有去工作。
    他呆在樹屋內,閱讀著包裹的信件,調試著腰帶,護肩和護腕。
    這些東西是黯的女傭,那個名叫瑪利亞的女孩送過來的。當時,她哭紅了鼻子,可在看到白癡只是神情淡漠的接過包裹,對諾裡烏斯家那簡單到極點的黯的葬禮完全不聞不問之後,她硬是沖著白癡罵了兩句,頭也不回的離開。
    但是,白癡卻沒有介意。
    他的表情就像往常那樣沉著,對於罵過後哭著跑開的女傭,他更是一句不回,只是默默的把包裹拿回房間,拆開。然後,按照那字裡行間的解說,佩戴起這名為閃電的裝備。
    整整一天,他都在擺弄著這些東西。
    是因為這些設計實在是太有趣,太棒了嗎?蜜梨和托蘭現,白癡竟然連平時絕對不會遺忘的練劍時間也被擠掉。整整一天,他除了按照正常的吃三餐之後,就是在查看著閃電,在小樹林裡面稍稍轉悠,玩弄起來。
    傍晚,報紙上刊登了黯死亡的消息。當蜜梨吃驚的拿著報紙去給白癡看的時候,白癡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回了一句“我知道”之後,就沒有再表評論,依舊玩著手的畫板。將它們一會兒變成畫板,一會兒化為護甲,耍的不亦樂乎。
    倒是小麵包,從頭到尾都一直在哭,哭個不停。
    “帝路哈剛,你說……主人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情況?”
    托蘭抱著新栽培的花盆,有些擔憂的看著在草地上耍弄滑板的白癡,問道。
    蜜梨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清楚……陛下的想法一向很難讓人看出來。今天已經一天了,陛下還是一直在玩這東西,就連昨天說要看的星璃?魯尼答寄來的信這件事,他也沒看。所以我想……”
    “怎樣?”
    “嗯……算了,可能性太多了,我……猜不出來。”
    陰沉沉的天色,持續著。
    吃完晚飯後,一聲響雷從遠方的天空響起。
    暴雨……快來了。
    在夏天,暴雨只是最正常不過的日常現象,所以,壓根就沒有什麼好去擔心的……
    不是嗎?
    於是,又過了一天……
    這一天……
    7月……4日,雨。
    ……
    …………
    ………………
    清晨,白癡從睡夢醒來。
    他伸了個懶腰,下床,來到窗前。
    窗外,雨水依舊在潑灑,那個綠頭的小女孩則是從杜蘭樹的頂端冒出頭來,直接張開嘴,接著那些嘩啦嘩啦落下的雨水。
    雷聲陣陣,看起來,這場雨已經下了一整個晚上了。那響徹天際的雷鳴與瓢潑的大雨將很多人都關在房間裡。也幸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工。讓所有人都有時間在家裡好好的休息休息,躲避這場再正常不過的暴雨。
    白癡看了看外面的雨水後,轉身。此時,麵包竟然也下了床,默不作聲的穿著衣服,系好鞋帶。她看到白癡之後,突然跑過來撲進白癡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抱著白癡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而白癡,則是輕輕撫摸著這個小丫頭的腦袋,讓她聽著自己胸膛那堅強的心跳聲。
    “………………嗚。”
    聽著白癡胸口的心跳,小麵包似乎才安心下來。她慢慢鬆開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稍稍輕鬆了一點。隨後,她沖著白癡一笑,跑到灶台旁,取出雞蛋,打上火,澆上油,翻出辣椒醬,準備給自己做早餐。
    一頓自助早餐很快就完成了,當蜜梨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白癡和小麵包已經坐在桌前吃了起來。嚇得她連忙跪在白癡面前謝罪,知道小麵包把自己做的炒蛋冷不丁塞進她嘴裡之後,她才捂著嘴,不再道歉。
    “嘻嘻~~~~”
    小麵包笑了笑,重新回到座位旁坐下,吃飯。也就是在這時,門上,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啊嗚???”
    麵包叫了一聲,搶先一步沖到蜜梨身前,打開門。只見外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渾身濕漉漉,右手拿著一把破傘,一臉氣鼓鼓模樣的可洛。
    “嗚?”
    蜜梨見狀,第一時間躲了起來。可洛也是同一時間撞開大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搞什麼啊?那麼慢才開門,看不起我古德塞家族是不是?所以說,庶民就是庶民,一點禮儀都不懂。”
    可洛進屋,將手的破花邊傘往旁邊一扔。隨後,她看看屋內,就乾脆大刺刺的往白癡的床上一坐,說道:“庶民,給我準備點熱水和換洗的衣服。這倒楣的天氣,沒想到雨會下的那麼大。”
    麵包聳聳肩,看看白癡。而白癡則是快吃完早餐,一副不管不問的樣子。沒辦法,誰叫這位可洛是位大小姐呢?麵包現在也不怎麼想和她計較,就從旁邊拖了個木桶過來,開始燒水,隨後把熱水倒進去,再在白癡和木桶的間拉起一塊布,算作遮擋。可洛也沒辦法,身上濕漉漉的感覺到底不怎麼舒服。她唯有將就著脫掉衣服,開始洗了起來。
    麵包取出自己的衣服放在旁邊,隨後,她舉起牌子——
    《那麼早跑來找我還真是新鮮。什麼事?》
    “哼,你以為我喜歡來找你嗎?而且,你住的地方未免也太怪異了吧?雖然以前聽說過你家住樹上,可沒想到竟然那麼高剛才爬上來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會被摔死”
    《到底什麼事?快說再不說,我就拉布,讓叭叭好好欣賞欣賞你洗澡的樣子啦》
    麵包一邊舉牌,一邊拉著布,做出一副隨時都會扯開的模樣。這一招果然有效,嚇得可洛連忙鑽進木桶,不敢出來。
    “別拉別拉我……我說,好了吧”
    麵包鬆開手,這下,可洛才從水裡探出腦袋。
    “那個……嗯……諾裡烏斯家死了人的事情,你知道吧?”
    麵包臉上的笑容稍稍受挫,她有些暗淡的寫了下來,舉牌——
    《知道。》
    “是啊,應該知道。報紙上都登了。另外,那個死者好像昨天就下葬了,就家族成員來說,下葬的度還真快。昨天,戴勞哥哥帶領我們很多人都去參加葬禮了。說起來,他們家的葬禮還真簡單。可是我知道,死掉的那個人……嗯……那個姐姐,是莉蘿很喜歡的姐姐,對不對?”
    《你想說什麼?》
    “啊不不不我……我沒什麼意思啦”可洛連連擺手,有些害羞的道,“其實……莉蘿那傢伙是我的死對頭,她到底變得怎麼樣我壓根就不會去管。可是,在昨天的葬禮上我看到她了,她變得很消沉,當著哥哥和那麼多人的面,我也不好直接找她說話……如果她變得消沉下來的話,我再擊敗她反而會一點意思都沒有。這個這個……你能夠理解吧?”
    《不理解。》
    麵包乾脆的舉牌。
    “你……咳算了反正庶民又怎麼可能瞭解本小姐的想法?”
    《別說原因,說結論。你想怎麼樣?》
    可洛臉一紅,憋了一會兒。僵持良久之後,她終於泄了氣,開始鼓足勇氣地說道——
    “我……我就是想趁機去譏諷一下那個暴力女而已啦她現在很消沉了,所以是打壓她的最好時候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古德塞家族的,壓根就不可能進去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而且,那個暴力女現在這種狀況又不可能跑出來讓我欺負我左思右想,和她交好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本小姐特地來找你這個庶民,讓你帶領我一起去諾裡烏斯家族你放心,我不穿有我們家族徽的衣服,再稍稍化點妝,他們肯定認不出我的”
    弄了半天,就是想去見見莉蘿嘛,拐那麼多彎幹什麼?
    麵包無奈的笑了笑。說真的,她也的確有些擔心自己的這個朋友,她想了想,轉過頭,跑出布外面,來到白癡面前。
    剛才可洛的說話聲並沒有刻意壓低,現在小麵包再稍稍舉起牌子說明一下,白癡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對於這個提議,他沒有表示否定。既然麵包想去見見,那就去見見,也好。
    所以,白癡也就點頭,答應了。
    白癡的答應讓小麵包立刻出歡呼她急忙沖到布片後面,忙不迭的幫可洛擦身體,穿衣服。儘管可洛不停的說自己會穿,但還是被麵包硬是塞進自己的衣服,又從灶台下拿出煤灰在她的臉上抹了兩把。之後,她就急不可耐的取出兩把傘,自己一把,遞給可洛一把,拖著她,跑出去了。
    “早去早回。”
    “嗯叭叭”
    答應著,這兩個小丫頭就一溜煙的沖入外面的雨幕之,下了樹屋,離開了小樹林。
    ……
    …………
    ………………
    雨,依舊在下著。
    仿佛永遠不會停頓的暴雨,繼續用這些液體清刷著這個世界。
    白癡佩戴著身上的護甲,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水。
    今天,他一反常態,沒有再去擺弄肩膀上的那些護甲,只是默默地,看著外面的世界……
    從上午,到午。
    從午,到下午。
    灰暗的天空下懸掛著無數條細線,雷聲與閃電割裂著天空……
    白癡,呆滯著……
    咚,咚咚。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蜜梨走過去,從貓眼向外望了一眼,搖搖頭。
    “沒有人,陛下。”
    她見白癡沒有反應,就拉開大門,朝外看了看。外面果然沒人,不過在打開門之後,她現了門前放著的一張紙,紙張用石頭壓著,稍稍被雨水打濕。
    蜜梨撿起紙張,打開,看了一眼。隨後,她皺起眉頭,露出一副很困惑的表情,來到白癡身旁。
    “陛下,這張紙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白癡百無聊賴的接過紙張,打開。只見上面只寫了很簡單的一行字——
    “這一次,我們又輸了。”
    瘋狂的暴雨在窗外肆虐,蒼藍色的閃電刺破黑沉沉的天空,把整個世界切割成了好幾份。耳邊響起的,全都是暴雨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113,失敗
    ,失敗
    “啊”
    這時,旁邊的蜜梨突然出一聲驚叫白癡回頭一看,只見屋頂下原本爬滿的樹枝,此刻竟然用肉眼可見的度進行枯萎樹枝劈裡啪啦的落下,原本鬱鬱蔥蔥的葉子也開始枯黃,掉落
    “小綠?小綠”
    蜜梨大聲驚呼起來,那個綠頭的小女孩則是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蜜梨眼快,一把抱住她,可是現在,這個綠頭的小女孩卻是氣息虛弱,全身上下的肌膚開始呈現出老死的樹皮狀紋路就在蜜梨呼喚她的時候,她略微睜開眼睛,可還不等出聲音,她整個人就變成了一根枯死的樹樁,在蜜梨的懷粉碎。
    下一刻,整棵杜蘭樹開始震動起來。枯萎和崩潰隨處可見白癡見狀,立刻拉著痛哭不已的蜜梨跳出樹屋,只見外面的托蘭早已經站在那裡,目瞪口呆的望著面前這棵粗壯的大樹迅枯死而就在杜蘭樹枯死的瞬間,托蘭手抱著的一盆花也隨之枯死,他的腳邊,原本鬱鬱蔥蔥生長著的青草,現在也是枯黃,刹那間失去了生命。
    怎麼回事?
    白癡望著自己那頃刻間倒塌的家園,震驚與驚訝簡直無法言表。他承受著暴雨,此刻,腦海突然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念頭,再一次的舉起手已經被完全打濕的紙——
    這一次,我們又輸了。
    瞬間,一股十分強烈的厭惡感從白癡的心頭深處揚起。這種厭惡感是如此的熟悉,但又是如此的陌生他幾乎可以保證,這絕不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這麼煩悶的感覺。但是,憑著理性,他又只能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第一次有如此討厭的心情
    “………………………………麵包……?”
    白癡沒有猶豫,望著面前的杜蘭樹枯萎的同時,他迅轉身。沒有去理會因為綠頭小女孩的突然死亡而失魂落魄的蜜梨,也沒有理會身上再次開始散出濃郁死亡氣味的托蘭,而是直接迎著大雨,沖了出去。
    僅僅幾步,雨水就已經染濕了白癡的衣襟。
    他的腳步在漆黑的暴雨奔走,一旦沖出小樹林,來到外面神聖恩寵的道路之後,他立刻裝配出閃電,踏上去。一用力,滑板的後方就拉出一條巨大的水幕,仿佛是推動著一般,帶著白癡往前沖去。
    離開神聖恩寵,外面的道路依舊顯得漆黑無比。
    以往只有晚上才會亮起的路燈此刻依舊散著光芒,但那虛弱的色彩就像是隨時都會在暴雨熄滅的蠟燭一般的虛弱。
    白癡咬著牙,希望腳下的度加快……加快……再加快
    飛馳而過的閃電將地上的水幕分開,已經濺起了大約三米之高,如果換作一般人的話,恐怕在這種度下前方的畫面已經開始模糊但儘管如此,白癡還是覺得這種度不夠快……還遠遠的……不夠快
    穿過平民區,進入貴族區,白癡稍稍減,調轉滑板頭,再次開始全前進。終於,洛尼烏斯家族的領地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守衛……沒有。
    白癡跳下滑板,看到那緊閉的鐵柵欄大門,他沒有遵從禮節,而是直接拉出暗滅,將其一劍劈開。在沖進這片大雨籠罩的領地之後,他立刻環顧四周,想要尋找任何一個活人的氣息。
    守衛室……
    大門旁的守衛室,應該有守衛。在看到他劈碎大門強行闖入之後,絕對應該有人沖出來。可是現在……為什麼沒人?
    白癡想都沒想,直接踢開守衛室的大門。而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場戲劇一般,把最極限的一面,完全呈現在白癡的面前……
    兩名身著鎧甲的守衛,躺在守衛室的地板上。
    一名守衛的胸口凹陷,仿佛是受到某種巨大衝擊力。他那鋼鐵制的胸鎧甚至也因此凹陷了下去,直達心臟部位。
    而另一名守衛的脖子則是被扭斷,他的臉和自己的身體翻轉了幾乎接近一百八十度,張著舌頭,那彈出的瞳孔顯露出無比的恐懼,與驚訝。
    唰
    暗滅出鞘,白癡離開守衛室,再一次的踩在滑板上,朝諾利烏斯家族領地的深處前進。而一路之上的場景,更是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心那不詳的預感,也是越來越濃烈
    屍體……
    如果,屍體的數量之多,可以用堆積如山這個詞來形容的話,那麼眼前的情況,就可以這麼形容。
    道路之上,到處都是士兵和諾利烏斯的族人的屍體。他們的屍體或是被撕成兩半,或是被完全轟碎。死狀淒慘者簡直是以倍數計算。許多人那還存在的臉上都表現出恐懼和驚慌,似乎他們面對的敵人實在是太過出乎他們的意料,帶給他們太大的……震撼了。
    地上,已經沒有了鮮血。
    是因為這些屍體早就已經出現,而一天一夜都沒有停息的暴雨將所有的血水都沖刷了乾淨。
    翻白的肉和粉紅色的內臟在閃電的鳴響下交相輝映,為這個世界增添了一抹被稱之為詭異的淒美畫面。
    “…………………………”
    白癡咬著牙,越是往前,屍體就堆積越多,終於,滑板已經無法使用。他不得不收起滑板,沿著道路向前奔跑,跨過那些屍體,往前奔去
    這裡……簡直就是戰場。
    不,說戰場可能不太妥當,因為這裡的死者全都是洛尼烏斯家族的人,換句話說……是誰擁有如此實力,面對那麼多公爵家的精英,還能展開如此恐怖的屠殺?
    當白癡繼續前進,突然,看到一群似乎包圍住某個目標,但齊齊向後倒去的屍體時,他猛地一震
    從這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敵人…………只有一個?
    僅僅一人……
    僅僅一人?
    就在這擁有私人軍隊,大量族人,數量過兩千多人的諾利烏斯領地如入無人之境,不偷襲,不暗殺,完全憑藉自身的實力,殺出了這樣一條血路?這種事情,在不依靠魔劍的情況下的自己……能夠辦得到嗎?
    是誰……
    究竟是誰?
    那個人現在在哪裡……而麵包……你……又在哪裡?
    沿著屍體前進,白癡的腳步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昨天的那塊蒲公英花圃。不過現在,所有的花朵都已經被暴雨打去,諾大的花圃之只剩下光禿禿的根莖,展示著它們那醜陋的死態。就在白癡預備繼續往前奔跑的時候,突然一愣,轉過身,跑向花圃的間。
    諾利烏斯公爵……
    他的屍體,被撕裂成六部分,散落在這片花圃之。被分屍的他臉上充滿了痛苦,顯然,他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分屍的。而且對方的實力還強大到讓他沒有任何的反抗可能
    僅僅一眼,白癡就不再看了。他繼續漫無目的的朝前跑去。此刻,諾利烏斯這寬闊的領地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種累贅麵包是來找莉蘿的,但誰知道莉蘿的房間在哪裡?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再這樣到處亂闖,冷靜下來……白癡,你一定要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仔細的想……將所有的思考都彙聚起來……現在……究竟應該去哪裡……
    黯的別墅
    突然間,白癡的腦海內蹦出了這個念頭。對啊莉蘿很喜歡黯,所以在黯死後,她有極大的可能會前往那座爬山虎別墅憑弔
    念頭觸及之後,白癡立刻掉轉方向,全往爬山虎別墅所在的地方跑去。他右手所握的暗滅在黑暗的雨水劃過,拉出又一條黑暗的光芒。
    越是往別墅跑去,路上的屍體也就相對著越來越多。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不斷刺激著白癡的大腦。
    比格夫人,馬普魯夫人,還有那些曾經對著白癡嬉笑討好的少女,所有曾經見過或沒見過的男傭女僕……他們的身體就像是事先說好了一般,全都倒在了前往別墅的道路上。道路兩旁那造型優雅的路燈毫無愧疚的繼續用光芒映照著他們的屍體,展現出他們最醜陋的一面。
    “啊——————————————”
    突然,前面傳來一聲尖叫
    白癡微微一怔,腳下的步伐頃刻間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上去這個聲音他曾經聽過,聲音的主人也見過,正是黯的那名專屬女傭,照顧了她十幾年的瑪利亞
    爬山虎別墅出現在了眼前,此時此刻,這座偏僻的別墅宛如夜色聳立的鬼魂城堡。城堡的主人已經逝世,可它卻還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將任何膽敢踐踏其主人領地的侵入者吞噬
    白癡沖到門前,剛好,一個女傭跌跌撞撞的從別墅的大門沖了出來。可是,她的腳步實在是太過淩亂了,被門前的一具屍體一絆,立刻摔了下來。
    白癡立刻上前一步,扶住這名女傭瑪利亞。瑪利亞在看到白癡之後,臉上的驚恐之色依舊沒有減輕。相反,她還拼命地掙扎起來,全力的想要擺脫白癡的手掌。
    “啊——啊————啊啊啊————————”
    “冷靜怎麼回事,是誰幹的?”
    白癡握緊瑪利亞的肩膀,大聲喝道——
    “放開我……不要殺我啊啊啊——不要——不要——”
    “麵包呢?那個粉紅色頭,翠綠眼睛的女孩,在不在?”
    “啊——————不要——莉蘿小姐……啊——————”
    不管白癡怎麼問,瑪利亞都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答覆。她捂著自己的頭,面色驚恐而害怕,嘴裡念叨著的東西完全沒有任何的提示可言。但,白癡可不想就這麼結束。他更加用力的抓緊瑪利亞的肩膀,再次大聲的喝問——
    “我的家人……麵包在哪裡——————?”
    從以前到現在,白癡從沒有過這樣的大吼。
    以往,不管情況變得怎麼糟糕,變得多麼的十死無生,他都會盡力讓自己抱持冷靜。
    因為他知道,只有冷靜,才能讓事情往好的方向展。
    只有冷靜,才能看透事情一些最細微的事情,讓自己找出應對的方法。
    可是現在……他,卻在咆哮。
    他從未有過如此這般的瘋狂,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失態。以往的冷靜和智慧已經從他的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就只是一頭因為失去了幼崽的野獸,在暴雨的肆虐下狂叫的姿態……
    瑪利亞,昏了過去。
    在沒有告訴白癡任何有用的資訊之前,她的神智,就消失的無邊無際。
    白癡的雙手幾乎已經在顫抖,他咬了咬牙,將瑪利亞往旁邊的屍堆上一扔,握緊暗滅,直接沖進了別墅。在進入大門之後,他更是毫不顧忌的催動暗滅的力量,血紅色的右眼在他的瞳孔浮現,尖銳的尖角和鋒利的獠牙開始現形。惡魔的形態出現,而這一次的惡魔形象出現之時,他那握著暗滅的右臂之上,開始隱隱燃燒起黑色的火焰。而暗滅的瞳孔,則是蘊含著冷笑……一根鎖鏈,也已經略微揚起,瞄準了白癡的後背脊椎,作出了隨時都可以射的準備。
    別墅內,陰暗。
    沒有光,沒有蠟燭,沒有照明。
    壁爐的火早已經熄滅,沒有合上的煙囪讓那些雨水倒灌進來,把壁爐前面的地板完全沾濕。
    拉開的窗戶外,電閃雷鳴。
    時不時拉過天空的蒼藍光芒讓這個世界看起來宛如世界末日
    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突然間,白癡覺得自己似乎分不清這個概念了。
    他只是一間房一間房的打開,一間房一間房的搜索。腦的思考早已經停止,只有一個完全不理性的念頭在徘徊,佔據著他所有的思想。
    麵包…………你在哪裡…………?
    麵包…………麵包…………麵包…………麵包…………麵包…………
    你……究竟在哪裡………………???
    “黯姐姐,這樣的結局……你喜歡嗎?”
    突然黑暗之,傳來一個大喊大叫一般的聲音
    莉蘿?
    白癡的腳步一停,立刻豎起耳朵傾聽起來。很快,他就確定了這個聲音來自屋頂,白癡立刻沖出房間,跑向樓梯,往屋頂沖去
    “所有害你的人都死了伯父……大姐姐……還有馬普魯夫人……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這下,你應該非常滿意吧?”
    沖……不停的往上沖伴隨著那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雷鳴與電閃之,向上沖去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害你了。再也不會有人因為你的心臟病而恥笑你了。你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動……就像這風一樣。因為所有可以恥笑你……看清你的人,現在都已經死了。所有人……所有人……”
    嘩啦——————
    別墅天臺的大門,被瞬間拉開
    刹那之間,夾雜著狂風的暴雨仿佛釘子一般打在白癡的臉上,他不自覺地抬起手,遮擋了一下。等到自己的身體稍稍適應了外面那再次奔湧而來的暴雨之後,他才放下手,望著前方……
    那是………………翅膀嗎?
    在這漆黑一片的雨水,莉蘿,站在天臺的央。
    她背對著白癡,雙手的拳頭捏緊,一頭紅色的頭,此刻已經被暴雨所澆灌,貼著她的腦袋垂下……
    不,那不是翅膀。只是兩道光芒。
    這兩道淡藍色的光芒從她左右手臂的兩個臂鎧之冒出,向後延伸。由於光芒實在是太過劇烈,乍看起來,就猶如兩片淡藍色的羽翼。
    她的肩膀,略微起伏著。
    胸口的呼吸,也是在上下浮動……
    在這一片黑暗之,她,就仿佛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裡……
    啪嗒……
    白癡,朝前邁出一步。
    似乎,聽到了聲音……那邊的那名少女,緩緩的回過了頭……
    她的身上沾滿了血水,即使風雨如此的強烈,也依舊無法將她臉上,身上的血水完全洗去。
    她的拳頭上也是粘著血絲。那雙白癡從未見過的光之臂鎧依舊在散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可是……
    她的雙眼……
    這雙眼睛流露出來的……是悲傷嗎?
    而且………………
    她……是在哭嗎……?
    “結束了。”
    淡淡的,滿臉血水的小女孩露出了一個最為淒涼的笑容……
    “或者……只是才剛剛開始嗎?黯姐姐……”
    她低下頭,望著旁邊。而白癡也是順著她的眼神轉向那邊,但,下一刻……
    “???”
    轟隆——————
    驚雷,從半空閃過。
    那蒼藍色的光澤毫無憐憫的將這個世界照的亮堂。
    所有的一切,都在閃電的光芒下顯露了出來,不管是怎樣的黑暗,都在這陣光芒下無所遁形
    望著那邊,惡魔的血紅色右瞳,瞬間顫抖了起來。
    他原本緊握著暗滅的惡魔之爪,也是不由自主的鬆開。暗滅沒有縮回他的掌心,而是直接插在了地上,和手臂之間緊緊靠著鎖鏈連接。
    惡魔,走了過去。
    那一黑一紅的雙眼注視著那邊躺著的兩名少女。
    其一個,是之前還笑嘻嘻,自稱為大小姐的可洛。現在,她的身體分成了上下兩半。
    而另一個……她的胸口,被洞穿。從胸口溢出的血水早已經流盡,只剩下那翻開的肉和蒼白的肋骨,在黑色的暴雨下訴說著什麼……
    惡魔,跪了下來。
    他,跪在了那個小女孩的面前……
    黑色的爪子在顫抖伸向了那早已經冰冷的軀體……
    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在體會到這個身體早已經冰冷的那一瞬間……
    嘩啦啦啦啦——————
    在這個仿佛決不會停止的暴風雨,纏繞在暗滅上的第五根鎖鏈揚起,瞬間,插入了他的脊椎……
114,絕不會放棄
    4,絕不會放棄
    時間,在飛逝流轉。!
    就像所有人形容的那樣,逝去的時間是永遠都不可能回來的。
    如今,已經是多少年了呢?
    是第二紀元98年還是99年?
    不知道……
    因為在這塊曾經被命名為悲傷大6的6地上,已經好久,都沒有人去製作日曆,也好久……沒有人去分辨時間了。
    天空,燃燒著火焰……
    這,就像是永恆、而不滅的火焰。
    黑色的……帶著焚燒盡一切的力量。
    在這片天空之下,是那座曾經名為風吹沙,受到懸崖保護的城市。可是現在,這座城市的外殼早就已經崩潰,作為保護傘的懸崖已經被某種力量炸成了碎石。在那裂開的大大小小的懸崖缺口之,架起了無數的防禦工事。各種導力大炮架設在那裡,讓這座城市展現出一股生人莫近的嚴苛。
    殘破的城市內,到處都是殘牆斷壁。
    大6上許許多多走投無路的人紛紛前來這座城市投奔,尋求這塊作為人類來說的“最後的陣地”。
    蜷縮在懸崖後面的人們哭泣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悲傷和絕望的表情。他們有的斷手斷腳,有的失去親人,每一個都承受著他人所不知道的痛苦和悲傷,每一個人的心裡,除了那無止境的絕望之外,就只有那無窮無盡的憎恨……與憤怒……
    “快點新兵們去城牆處集合別讓大人久等”
    士兵們吆喝著,找出城市每一個能夠充當戰力的人。說實話,適合戰鬥的男人早就成了義務兵的一員,但那些數量遠遠不夠。面對那鋪天蓋地,宛如蜂群一般可怕的“軍隊”,區區幾千人,根本就連看都不夠看。
    所以,士兵們開始挑選著,把那些勉強能夠進行戰鬥的婦女和兒童拉出來,給她們一套弓箭和斷了刃口的劍,將她們趕去戰場。其實仔細想想,這其實根本就沒必要,因為相信再過不久,即使是五歲的孩子和八十歲的老人也必須被迫上戰場。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已經沒有人能夠保護你了。
    空氣的味道……乾燥,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風從遠處而來,掠過沙漠,帶來的味道在這座殘破的城市飛散。
    這是一種熟悉的氣息……在過去的七八年間,這種味道就像是瘟疫一般,瞬間散佈在了整座大6之上,吞噬任何有生命的東西,殺死任何膽敢反抗的生物。這股氣息的強大……已經遠遠出了所有人類的想像,即使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恐怕也無法在“他們”的面前,討得好處。
    “來了……他們……那些東西……來了”
    腳底,開始傳來一陣顫抖。儘管透過地平線還什麼都沒有看到,但腳底傳來的顫抖卻已經在很明顯的提醒所有人感受著這種顫動,讓城裡僅剩的人無不肝膽俱裂他們更加害怕的抱在一起,大聲祈求女神的寬恕。
    “女神怎麼回來救你們?”
    突然,一個聲音從斷裂的懸崖上的防禦工事傳來,這個聲音是如此的響亮,聽在人的耳,又是如此的聖潔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抬起頭,望著城牆上的那個人。只見那個人面對著朝陽,一頭金在陽光飛散。他披著寬敞的斗篷,穿著一套黃金鎧甲,腰間別著一把有著黃金外殼的佩劍
    儘管已經過了三十,但那俊朗的容貌讓他在他人的眼無不是增添了無比的信心而看著這位如今已經是“世上最強”的強者的回歸,那些早已經悲痛欲絕的人,更是出了響徹天地的狂歡
    “戴勞?古德塞大人——————”
    “是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閉關出來了”
    “我們有救了救世主大人回來了,我們有救了————————”
    戴勞背對著身後那片歡呼,自信滿滿的望著沙漠地平線的那邊。此刻,那裡已經開始拉起一條黑色的長線,遠遠望去,兩邊竟然看不到頭。
    “公爵大人。”
    在戴勞的身旁,站著幾名年齡不等的“騎士”。其有看起來個字明顯矮胖的矮人,也有身背弓箭的尖耳朵精靈,還有半人半狼的半獸人。其一名人類看著遠處的那條長線後,略帶不安的說道——
    “如今,風吹沙可能已經是悲傷大路上最後還有生命存在的地方了。我們接下來的這一戰是勝是敗,將直接決定第三紀元,是否會就此結束……”
    戴勞的臉上帶著微笑,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冷哼一聲,說道:“怎麼,布魯斯,你怕了?想臨陣脫逃?”
    這個被稱作布魯斯的年輕人一聽,連忙低下頭,戴著拳套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憤憤道:“不,公爵大人,我絕不害怕。只要一想到那頭惡魔所犯下的種種惡行,手上所殺之人的鮮血之多,我就恨不得手刃這個魔頭。所以,我絕不會退縮一步”
    戴勞哈哈一笑,摸了摸這個年輕人的頭,說道:“是啊,不會害怕因為今天這一戰,我們絕不會敗布魯斯,你是我們家的傭人和附屬,在我閉關的時候辛苦你領導反抗軍了。還有你,穆斯?古德塞。你也是當年和我一起進行戰鬥到現在的殘餘古德塞血脈,我也很看好你的實力。”
    旁邊另一個金俊美青年低下頭,閉上眼睛。
    戴勞轉過身,看著自己身後這些年來一直跟隨自己的“騎士”們,背對著那已經開始鋪天蓋地沖過來的廝殺聲,背對著那幾乎整個沙漠都是藍色瞳孔的士兵之時,他的右手按住腰間的劍柄,自信滿滿的拔出
    “今天,我們在這裡不是為了迎接失敗,而是為了迎接一個勝利也許在你們看起來,敵人的勢力是如此的龐大,我們的勝算將是多麼的渺茫。也許在你們看來,就連我們曾經的王室都背叛了我們,投奔進惡魔的懷抱,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所有的希望,都已經告一段落”
    “但是,我,戴勞?古德塞今天就在這裡告訴你們,我們的紀元還不會結束,第三紀元也永遠不會結束我們會用勝利來為這場惡夢畫上休止符,用敵人的鮮血,用那頭惡魔的頭顱來祭奠在過去的歲月逝去的親人和朋友”
    “我們是不敗的。只要我這把聖劍還在閃耀光芒的一天,只要我還舉著梵蒂岡一天我們人類,就永?不?言?敗————”
    嚎——————————————
    原本氣勢已經接近谷底的人群在戴勞的這一聲呼喝下,立刻氣勢高漲了起來所有能夠參加戰鬥的人都拿起了武器,沒有分到武器的就拿起了身邊的石塊。
    是啊……還沒有結束,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
    只要在這位救世主的帶領下……
    只要,在這位世上最強的救世主的帶領之下——
    這場戰爭,就一定能夠以人類的勝利,來畫上永遠的句點——————
    “預備——”
    一名狼人化為狼型,跳上懸崖。他高高舉起爪子,隨著他的一聲呼喝,所有的大炮士兵立刻就位,將大炮填滿,催動導力石。
    等到那些閃爍著藍色瞳孔的骷髏士兵們沖進這座最後的神聖之城時……
    “射”
    轟隆隆隆——————————
    頃刻間,數以百計的炮彈從防禦工事彈射而出,落向那些骷髏士兵間。伴隨著陣陣爆炸聲,許多的骷髏士兵被炸成了粉碎,混合著沙子落向四周。可是,還有更多的骷髏士兵從後沖上,絲毫不顧忌炮火的猛烈,怪叫著,沖向懸崖。
    幾萬?幾十萬?幾百萬?
    不,也許真正的數量,有幾個億。
    幾個億的骷髏士兵們對這座最後的堡壘進行攻擊,那麼這殘缺的風吹沙究竟能夠抵抗多久?
    “殺——不要給我留情,殺————”
    戴勞手起劍落,黃金色的劍光在空拉出一條弧線。刹那間,一道金色的風壓竟然隨著他這一揮前沖而去,直接貫穿了前方的十名骷髏士兵,將其攔腰截斷。有了戴勞的鼓舞,人類這一方顯得更為士氣高昂,紛紛展開了這場最後的殊死搏鬥
    弓弩,投石,大炮,地雷,陷坑。
    如果是常規戰場的話,在那些擁擠不堪的骷髏士兵沖到風吹沙之前時,應該就已經死傷數千了吧?但這沒用,只要不殺掉最後的罪魁禍,事情……就遠遠不會結束
    “看到了魔帝————是魔帝————————”
    突然,天生視力良好的一名精靈出警報,他彎弓拉箭,朝著那“魔帝”所在的方向射出一箭。可這一箭才剛剛射出,一名骷髏士兵手的弓弩就貫穿了他的胸膛。
    戴勞抬頭朝弓矢飛落的地方望去,遠遠地,他就看見一輛大的驚人的建築物,從沙漠的那邊緩緩而來。
    那……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移動堡壘了
    這座簡直比以前的風吹沙白色城堡還要龐大的建築物在數百頭如小山般大小的黑色怪物的拉動下,從那邊緩緩而來。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轎子,而在轎子敞開的正面則分成左右兩排,站著許許多多的人。
    那如同山一般的移動戰車駛進了,戴勞很清楚的能夠看見站在那上面的“人”。
    在那群人,有曾經的雄鹿帝國的長公主,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如今,她已經成長為一名約莫只有十七歲左右的少女,閉著眼,身上穿著一套裝點著紅白玫瑰的長裙。
    也有曾經在風吹沙內見過的,一名藍藍瞳,美得幾乎就和女孩子一樣的男性。如今,他似乎正指揮者那些骷髏士兵。
    對了,還有雄鹿帝國的另一位公主,胡桃?杜雷亞?佛理休斯。這名公主見不得陽光,所以現在正躲在轎子上陰暗的地方,偷偷摸摸的露出小半張臉,看著外面的情況。
    除此以外,還有黑金瞳的少女,穿著教士袍的神父,以及其他許許多多見過沒見過的人物。但無一例外,那些“人”全都是十分棘手的角色。
    而在那些人的間,則是一張有骸骨所堆砌出來的王座。
    在那王座之上,是一個身穿黑暗鎧甲,幾乎整個身體都被包裹起來的“人”。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黑暗劍地劍柄,支在地上。黑暗的劍柄處瞪大的紅色瞳孔似乎想要吞噬一切生命他的身上纏繞著黑暗的鎖鏈,即使只是他的一呼一吸,似乎都能將這沙漠的炎熱化為冰冷的寒冬。
    而這個“人”,也是將整個悲傷大6推向滅亡邊緣的罪魁禍……
    魔帝。
    “惡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戴勞一劍劈碎一名沖上來的骷髏士兵,他不顧一切的跳了下去,踩著那些骷髏士兵的頭顱,如同風一般的沖向那座移動堡壘而在他的身後,那些騎士們也是身先士卒,毫不畏懼的跟隨,沖了上去
    黑色的火焰,在天空燃燒。
    沖到移動堡壘身旁之後,一名弓箭手立刻拉開強弓,戴勞翻身一躍,踩在那弓弦之上,隨著一聲響,戴勞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飛上半空,在那一瞬間,赫然來到了那名魔帝的上方
    “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者,不管你是不是惡魔,膽敢擋在我的面前的唯一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戴勞俯衝著……
    他握著手的梵蒂岡,瞄準了那名魔帝的頭顱刺去。
    而讓他高興的是,四周的那些惡魔似乎都因為他的行動太快而沒反應過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出手阻止。另外,他也深深的為自己的幸運讚美,因為這名魔帝似乎是因為太過自信了,所以從剛才開始,他頭部的面具之下就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光芒。顯然,他,閉著眼
    “死吧成為我的食糧,從歷史上消失吧”
    劍,落下。
    戴勞的心情,也隨之飛上了頂點。
    因為只要再給他個零點一秒,他的劍就能夠完全的刺入這頭魔帝的咽喉,結束這場他的那些手下打了八年都打不贏的戰爭。
    是的……只要零點一秒。
    但……
    就在這零點一秒到達之前……
    在那漆黑的頭盔之下,那雙眼……睜開了。
    而那兩隻完全猩紅色的眼睛,也在那零點一秒到達之前……
    完全,籠罩住了這位人類最強的英雄……
    戴勞?古德塞。
    ……
    …………
    ………………
    廝殺聲,在上方回蕩。
    即使是在這深深的洞穴深處,也能夠聽到那可怕的慘叫聲。
    此地的主人,是一頭龍。
    它抬起水藍色的瞳孔,望著頭頂上的岩石,低吟。
    水銀龍的身體並沒有完整。比起以前,它現在已經失去了一條右翼和一大段的尾巴。一隻眼睛也已經瞎掉,只剩下黑漆漆的窟窿。它的身上佈滿了許許多多永遠都無法癒合的傷口。其有一些傷口,至今,都還在吐出黑色的火焰。
    “……………………啊……………………”
    一聲呼吸,從水銀龍的下方傳來。這頭巨龍低下頭,用那僅存的左眼望著自己所守護的地方。
    “(龍族語)可以了嗎。”
    “(龍族語)可以了。這段時間來,謝謝你守護了。”
    克勞澤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
    “(龍族語)這一次……會有希望嗎。”
    銀慢慢的說道。
    克勞澤摸了摸腦袋,苦笑一聲:“(龍族語)這個……不知道。銀,你知道我的實力和能力,迄今為止,已經那麼多次了……”
    “……………………………………”
    “(龍族語)不過,你放心。不管重投多少次骰子,我也會想辦法找出那不可能存在的結局。因為……”
    克勞澤抬起頭,似乎想要穿透這些岩石一般,望著遠方……
    “(龍族語)因為,輸的人並不單單是我。相比起我知道一切都沒有結束這一點來,他的觀念,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所以,他身上所承受的絕望和痛苦,遠遠比我多上百倍,千倍,萬倍。而且……每一次,他都要一遍又一遍的,承受這樣的痛苦。”
    “(龍族語)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我輸了,還有反駁的可能。而他輸了,卻連反駁的可能,都被徹底的剝奪了。”
    銀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龍族語)你需要的啟動時間……越來越長了。可見,你的力量……”
    克勞澤聳聳肩:“(龍族語)啊,我知道我在幹什麼。可哪怕這一次就是最後的機會,我也會一遍又一遍的去嘗試。我不會放棄的。而且我也見證過,他在每一次也都沒有放棄,每一次,都在為了擲出第六點而努力。連他這個沒有意識的人都沒有放棄,我怎麼可以放棄?”
    “……………………………………”
    克勞澤再次扭了扭脖子,原地跳了跳。之後,他深呼吸了一口,對著銀微微一笑——
    “(龍族語)好了,那我去了。”
    銀點點頭,站了起來。在克勞澤雙手一拍,腳底浮現出一個魔法陣之時,銀也是向他報以最為關注的眼神,緩緩道——
    “(龍族語)願你成功,給我們帶來與這不同的未來。三聖龍的最弱者,同時……”
    “(龍族語)也是三聖龍之的最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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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微小的曙光
    5,微小的曙光
    “………………………………”
    白癡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他望著自己的右手,鎖鏈依舊纏繞在手臂上,上面的倒刺也是如同往常一樣,深深嵌在自己的肉。
    轉頭,看著旁邊的那張小床,麵包依舊躺在那裡,蓋著毯子,哈呼哈呼的打著小呼嚕,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而這個家……
    這座樹屋,也沒有任何崩潰的痕跡,天花板上的藤蔓和枝葉依舊是如此的招搖過世,絲毫都沒有因為白癡的不喜而稍有節制。
    ………………………………夢?
    白癡捂著自己的額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如果說是夢的話,這個夢未免也太過可怕,太過真實。他到現在還能感覺到夢境的可怕,想像著麵包不存在的那個夢……光是想像,他就會覺得自己就要瘋。
    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襟。
    白癡也睡不著了,乾脆下床,清洗了一下臉,用冷水擦乾淨了身體。
    窗外的陽光已經升了起來,白癡吸了口氣,再吐出,感受了一下夏日清晨的舒適。窗外的樹林已經有鳥兒在鳴叫,風吹過樹葉,也出讓人舒心的沙沙聲。
    (真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人類小子,我們去殺人進行晨練吧?)
    暗滅眨著眼睛,用一副討好的眼神看著白癡。不過,用這種眼神看著白癡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他完全無視,拿起旁邊的毛巾。
    “呼………………………………”
    擦完臉和身體,白癡重新穿上衣服。畢竟,每天的晨練都是不可或缺的。只要不是在外旅行或是時間很趕,他都必須讓自己隨時隨地的保持身體處在備戰狀態之。
    之後,白癡將毛巾掛在脖子上,走向大門。順便,在來到日曆旁伸出手,隨手將日曆上舊的一頁撕下。
    “………………………………?”
    可就在這時,白癡的腳步,突然停住。
    他轉過頭,望著日曆上那7月日地字樣,呆住了。
    (喂,人類小子,怎麼了?)
    暗滅問,但白癡這一次,卻是無法回答。
    只是看著這個日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突然從他的心底湧了出來
    “嗚……”
    白癡閉上眼,抱住頭。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折磨著他的思考,總覺得似乎有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忘記了,卻偏偏怎麼也想不起來的感覺
    頭……劇痛。
    痛得他甚至蹲下了身子,跪在地上。
    聽到聲音,已經起床正在穿衣服的蜜梨顧不上自己胸前的扣子還沒系,連忙跑了出來。聽到蜜梨和白癡的聲音,剛剛還在睡覺的小麵包也是猛然驚醒。在看到趴在地上的白癡之後,這個小丫頭急忙跳下床,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抱住白癡的胳膊。
    “陛下陛下您怎麼了?陛下”
    “啊嗚啊嗚啊嗚啊嗚”
    蜜梨和麵包的驚叫聲自然將旁邊房間的托蘭叫醒,他也是披著披肩跑了過來,一併扶住白癡。
    “陛下請稍等一下,我這就給您拿水”
    “叭叭叭叭傻嗶傻嗶”
    “主人,請振作一點是哪裡痛?頭痛嗎?”
    四周關心的聲音此起彼伏,但白癡卻是聽不見。
    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現在就只有頭痛,在這股劇烈的疼痛,一些模糊的影像卻是刹那間從他的眼前飛馳而過
    誰……?
    蒲公英……?
    別墅……?
    暴雨……?
    “嗚”
    碎片般的影像從腦海飛掠過,在痛苦,白癡強行睜開眼。此時,蜜梨,托蘭和麵包全都看見,白癡的右眼已經不是平日的漆黑,而是一個正在旋轉的紅色星雲
    只是,這個星雲旋轉的度越來越慢,而且還開始慢慢褪色。此時,蜜梨終於拿來了水,麵包接過,立刻服侍白癡喝下。興許是水下肚,白癡感覺自己腦海的疼痛慢慢好了起來,而麵包也看見,叭叭右眼的星雲終於完全消失,重新化為最普通的黑瞳。
    “叭叭傻嗶叭叭傻嗶”
    小麵包擔心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她連忙扶住白癡,在另外兩人的幫助下把他扶到旁邊的座位上。托蘭取過毛巾替白癡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蜜梨則是再次取過一杯水。小麵包抓著白癡的手,擔憂的舉起牌子——
    《叭叭,好點了沒有?》
    伴隨著右眼的星雲完全消失,白癡腦海的疼痛也終於完全消失。他回憶著剛才腦海的那些碎片,可不管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這些碎片到底意味著什麼。
    白癡輕輕撫摸著小麵包的腦袋,讓自己恢復一些精神,順便也算是安慰安慰她。片刻之後,他才直起身。
    “主人,雖然您可能說我這樣說會有些多事。但屬下覺得,您還是應該去一次醫院,診斷一下。這樣,說不定可以幫您更快的恢復。”
    如果換了以前,白癡恐怕對於這莫名其妙的頭痛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現在,他卻是捂著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會兒之後,點頭答應了。
    “好,既然主人要去看醫生,帝路哈剛,準備一下,多備點衣服,防止主人著涼。我去拿錢。小主人,請您看著主人啊。”
    麵包點點頭,扶著白癡。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這一行四人終於離開了樹屋,慢慢的往神聖恩寵外走去。
    如今正是暑假,學校內的校醫也都放假了。在三人的攙扶下,白癡來到了靠近學校最近的一座診所。可才剛剛要進去,白癡的腳步卻是突然間停住。
    “嗯?主人,怎麼了?”
    蜜梨問道。
    白癡望著這座診所的大門,稍稍猶豫了一下。過了一會之後,他才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在這座診所看病……”
    “不想???”
    “……………………啊,我們去另一家……就是我賣冷飲的地方……旁邊,有一家診所……”
    (人類小子,你怎麼了?以前可沒見你這麼挑剔過。怎麼,終於決定讓自己達一次了嗎?)
    以前白癡在那裡駐紮的時候蜜梨和托蘭曾經去送過水和午餐,所以也見過那家診所。可是仔細想想,那家診所貌似也沒有多麼有名。不過,既然白癡想去那種地方診療,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理由反對,眾人轉個身,就朝指定診所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白癡走得不算快,也不算慢。他的精神看起來顯得很好,至少從外部看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可怕的疼痛和抽搐。看到白癡現在這麼精神,麵包就顯得有些不太爽快了。她時不時的看看天色,路過路口的時鐘時也會去瞄上兩眼,像是在等待什麼似地。
    “啊,對了,公主殿下今天會和諾裡烏斯家的小女孩玩呢。約定的時間……是八點對吧?”
    蜜梨瞄了一眼路旁的時鐘,笑道——
    “陛下,今天公主和朋友有約。女奴看……是不是讓公主去玩一會兒呢?”
    白癡想了想,覺得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去反對,就點了點頭。
    麵包得到白癡的肯定,就像是獲得大赦一般歡呼起來。她立刻從蜜梨這兒分了點錢,向著白癡道別之後,一陣風似地溜了。蜜梨和托蘭笑著看著這位小公主跑掉後,才繼續陪在白癡身旁,前往診所。
    上午九點,診所到了。
    夏天的陽光現在只不過才剛剛出來幾個小時,就將大地烤的酥軟。
    白癡看著這間診所,慢慢的跺了進去。裡面有幾個人在排隊候診,白癡就在座位的末尾坐下,閉著眼,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候診的人也是一個一個的離開。
    是因為天氣實在太熱的原因嗎?自從白癡進來之後,在他的身後就再也沒有了更多的候診者。這樣看來,這間診所的生意還真的是非常一般啊。
    “好了,下一位。”
    診所內的醫生是一位大約四十不到的年婦女。她的身材略微有些福,臉上笑眯眯的。不到一個小時,前面的四位病人就已經診斷完畢,開了藥,離開。在接近十點的時候,就輪到白癡了。
    “年輕人,什麼問題?”
    女醫生拿出聽診器,按在白癡的胸口。還不等白癡回答,他身後的蜜梨就搶先說道:“陛……少爺他今天早上突然頭疼。”
    胖胖的女醫師看了一眼面前面容冷淡的白癡,又看了眼他身後的托蘭和蜜梨,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很強健的心臟,你家少爺還真是一個武技高手。”
    “是……是…………”
    托蘭紅著臉,低下頭,應了一聲。
    女醫師替白癡做著診斷,由於後面已經沒有患者了,所以她乾脆仔仔細細的查看著白癡的身體。那雙柔軟的手不停地觸摸著白癡的身體,做著各種各樣的檢查。心肺,心跳,血壓等等。如果不是蜜梨喊停的話,顧忌這位女醫師還會讓白癡去驗個尿呢。
    “醫生我家少爺到底得了什麼病?”
    托蘭喊了出來。
    女醫師稍稍一愣,哈哈笑了出來。她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為你家少爺的身體實在是太好了,讓我忍不住想要多檢查一下。請放心,他沒有任何的病症。身體非常的有活力。我想,今天早上的頭痛可能是貧血,或是僅僅是精神因素所導致的。平時只要多喝點水,注意營養就沒事了。”
    聽到醫生這麼說,蜜梨和托蘭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她們也知道,以白癡的身體和魔劍的治癒力,不太可能染上什麼奇奇怪怪的病。可聽到醫生說了之後,還是不由得放下心來。
    “那麼,請問需要開點什麼藥嗎?”
    蜜梨問。
    女醫師敲著手的筆頭,想了想後,說道:“其實吧……你家少爺的身體壓根就不需要開什麼藥。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給他開點營養片,讓他補充點營養。”
    “謝謝了,醫生。”
    “哈哈哈,年輕人,你還真是幸運,得個頭疼腦熱的,就有兩個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擔心你啊~~~”
    蜜梨臉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托蘭則是心急火燎的去向女醫生解釋自己的性別。不過這也沒差,女醫生笑了笑後,轉過頭,想要去看那位“少爺”的尷尬表情。可是……
    觸目所見的,卻是白癡陰著臉,緊盯著自己的眼神。
    “……………………怎麼了?”
    女醫師有些奇怪,問道。
    白癡依舊盯著女醫師,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說實在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緊盯著這名女醫師不放。他只是覺得,接下來在這間診所內似乎會生一些事情……可如果真的要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卻是自己也說不上來。
    緊盯著別人是不禮貌的行為。白癡看了一會之後,終於低下頭,不再瞪著女醫師。女醫師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拿出筆,準備開方……
    “醫生醫生在不在?”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門口沖了進來。
    “……?”
    瞬間,白癡的腦海打了一個激靈他迅轉頭,望著那個沖進來的女孩
    那是一個女傭,一個自己應該從未見過,但卻又有著如此強烈的熟悉感的女傭
    “請稍等。怎麼了?”
    由於白癡的事情實在是不怎麼急迫,所以女醫師優先為病情嚴重的患者診斷。她見那名女僕焦急萬分,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道:“什麼事情?”
    那名女僕扶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等到自己的氣息好不容易才稍稍和緩之後,她才抬起頭,大聲道——
    “醫生請問,您這裡有沒有活心草?我跑了很多診所,可是他們告訴我都沒有”
    女醫師一愣:“活心草?這種專門用來治療心臟病的藥物只有在冬天才生長,而且儲存很困難,即使保管得當,也不可能撐到第二年夏天。你不知道嗎?”
    “什麼?”
    女僕愣住了,她呆在原地,不消片刻,她突然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那……那怎麼辦?這下……可怎麼辦?”
116,果因
    6,果因
    白癡在旁邊坐著,旁觀。.蜜梨和托蘭如今自然也只能陪在旁邊,互相看了看。
    女醫生將這名女僕扶起,說道:“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執著要活心草?”
    那女僕一點哭,一邊說道:“嗚嗚嗚……瑪利亞……瑪利亞姐姐說……要我出來買一點……治療心臟病的藥物……所以……我把瑪利亞姐姐給我的紙給貴族區的卡修醫生……卡修醫生就說……一定要活心草……才行……”
    “後來……後來我就……到處去找活心草……可是……可是問了許多的藥店……大家……都不賣活心草……這下……我……我可怎麼辦……?嗚嗚嗚……”
    女醫生面對眼前這個哭泣的女僕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焦急,她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呵,卡修這傢伙啊……對了,你說給他看的紙在哪裡?給我看看。”
    那女僕嗚嗚哭著,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遞給女醫師。女醫師打開看了一會兒後,撲哧一下,笑了。
    “哈哈哈哈卡修這個混蛋,遲早有一天我要去醫師協會告他,吊銷他的行醫執照。嫌麻煩就嫌麻煩嘛,竟然還指點錯誤的方式給人家,庸醫誤事”
    女僕還在嗚嗚的抽泣,冷不丁女醫師笑出聲來,她的哭聲也是不由得止住,用一雙好奇的眼神看著女醫生。而女醫生則是笑笑,揚了揚手的紙片,說道——
    “先天性心臟病,末期。要完全治療的確是不太可能的。但要調理並且延緩壽命,卻不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活心草的確是最有療效的草藥。而且這種草藥完全沒有副作用,吃得越多對身體越好。就使用上來說,的確是最恰當的心臟病藥物。”
    “可是呢,這也不是說這種草藥就是只此一家,無可替代。這個世界上可以取代活心草的心臟病藥物多了去了,只是多多少少需要醫生根據病人的身體情況調配,並且要經過熱處理。你看,你這張紙上已經說了調配的各種藥材的分量,卡修那傢伙其實只要按照配方製藥就行了。可是那傢伙,大概是嫌那麼熱的天還要進行熱加工很厭煩吧,所以就把活心草告訴你,白白的要你去碰壁。”
    說到這裡,女醫師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不忿的色彩,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個卡修,難為他成為貴族區的醫生,以前同窗時他就沒多少醫德,現在情況依舊沒多少改變。”
    聽了女醫師的話,雖然女僕並不是很明白,但看這情形,多半是有救了吧?
    一想到終於有救了,女僕終於放下了心,癱軟在旁邊的座位上。那女醫師呵呵笑了笑,指揮著自己手下的幫工去取藥,同時對白癡歉意的笑笑,讓他再多等一會兒。等到白癡點頭同意之後,她才拿著幫工拿來的那些藥材走向後堂,加工起來。
    白癡轉過頭,看著旁邊這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僕。她的確是跑得累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在大太陽底下這麼跑,看起來有些脫水。這麼一想,他朝托蘭使了個眼色。托蘭會意,立刻走到外面,去旁邊的小店內賣了一瓶水,回來交到那個女僕的手裡。
    “嗯?……啊”
    小女僕感受到手指上的冰涼,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托蘭那張秀美的臉龐和大海般純淨的藍色瞳孔。但從裝束上,她看出來托蘭是一名男性,不由得臉一紅,驚訝了一下。
    “姑娘,喝一口吧,這是我家少爺請的。”
    小女僕轉過頭,看著旁邊這個二十歲左右的黑男子。她稍稍愣了愣,心裡有些警惕。但看看托蘭那麼俊的美男子在面前,她的警惕到底還是被化解,紅著臉,接過。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一瓶冰水下肚,剛才的燥熱終於被驅散了些許。這個小女僕立刻有了一種重生一般的感覺。她笑呵呵的呼出一口氣,捂著手的水瓶,朝著白癡行了一禮。
    “謝謝你,這位先生。多少錢?我會付。”
    白癡搖了搖頭,後面的蜜梨也是笑了一下,說道:“你就喝吧。看你累的,被騙的滋味不好受吧?以後可要注意,凡事多長一個心眼。我估計你是接了紙張就走,壓根就沒看過其的內容吧?”
    小女僕吐了吐舌頭,笑道:“真倒楣,是的。因為瑪利亞姐姐說這張紙是給醫生看的,醫生看了就會明白。我又沒有被授權,當然不能隨便看這種東西。”
    真是個單純的女孩。
    蜜梨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看你這麼著急,難道是你的瑪利亞姐姐病了?心臟病?”
    托蘭介面問道。
    “不是啦,瑪利亞姐姐也只是姐姐而已,是小姐病了。”
    “哦?那麼說,你們家的藥快要用完了?”
    “這個嘛……也不是。藥還有一些,只是低於庫存了,瑪利亞姐姐才叫我出來買。說真的,現在想起來,瑪利亞姐姐吩咐我出來買藥的時候神情完全不緊張,一點都不像在買這個季節完全沒有的藥材。我真笨,早就應該想到了。”
    小女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吐了口氣後,再次咕嘟咕嘟的將瓶的水喝完。冰涼的甜水讓她剛才的暑氣全消,舒爽的感覺從胃裡一直冒到頭頂。恰好此事,女醫師已經從後院走了出來。她的手拿著一個瓶子,想來,裡面就是藥劑。
    “好了,小姑娘,藥做完了。接下來只要等它冷卻,就會自動凝固成一粒粒的顆粒狀,用作服用。啊?你們已經開始聊天了?好吧,請繼續聊,大概半小時後就可以冷卻,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半小時後再將藥拿走吧。”
    那女僕一聽,連忙跳了起來,大聲道:“不行不行不行”
    白癡等人看著這個女孩的大聲嚷嚷,稍感奇怪。
    “怎麼不行?”
    “那個……因為……因為我剛才一直被騙了嘛,所以東跑西跑,浪費了很多時間。所以,請現在就把藥給我吧,反正都是冷卻,我拿著回家也是一樣的。而且這些藥不是等著直接服用,而是留作儲備,回去以後也是放起來的。我已經耽擱了那麼多時間,不能再等太久的”
    女醫師皺了皺眉,她想了想後,說道:“那……好吧,我幫你多包幾層。你拿的時候可要小心,別摔壞了。挺燙的。”
    “我不怕燙”
    既然小女僕這麼說了,那女醫師也沒有辦法。她將藥瓶用包裹重重包了起來,交到那女僕的手。看來,這個女孩子真的是非常著急,接過包裹後,迅付了錢,心急火燎的就抱著包裹往外跑。
    “慢著。”
    可是,就在小女僕即將跨出診所的門檻之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卻是驟然響起。
    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冰冷,讓這名女僕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下來。
    回頭,只見剛才那個黑黑瞳的哥哥此刻正瞪著自己,那雙漆黑的眼神……只是看一眼,就覺得似乎到了寒冷的地獄深淵一般……
    “你……什麼事?要我……付剛才那瓶水的錢嗎?”
    “………………………………”
    白癡,只是瞪著這個女孩。良久之後,他才慢慢的閉上眼……睜開。
    “走慢點。別跌倒。………………絕對,別跌倒。”
    女僕看著這個哥哥,慢慢向後挪步,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她終於哼了一聲——
    “怪人。”
    隨後,她到底還是放慢了腳步,慢慢的走了出去。
    等到那女僕離開之後,女醫師看著白癡,嘿嘿笑了笑。她收起錢,重新拿起筆,一邊寫,一邊說道:“怎麼,大情聖,連人家這種小女僕都不肯放過嗎?才第一次見面,你就對別人那麼關心,當心你身旁的那個女孩吃醋。”
    原本,蜜梨對於白癡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就那麼關心,而且還小心叮嚀她別跌倒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但聽到女醫師這樣說,她的臉不由得一紅,連忙低下頭去,不敢開腔了。
    “好了,這些營養片開好了。早晚飯前各一粒,平時多休息,謝謝惠顧。”
    付了錢,白癡拿著營養片,在蜜梨和托蘭兩人的陪伴下離開了診所。他看看頭頂的萬里無雲,略一沉吟後,朝集市廣場的方向走去。
    “陛下,您去哪?不回家休息嗎?”
    白癡搖了搖頭,半響之後,說道:“我想到處走走,散散心。晚飯時回來。”
    蜜梨還想說什麼,但一方面鑒於白癡的身體真的沒有什麼大礙,托蘭也在一旁輕輕拉了拉她,示意可以。這下,她才朝著白癡行了一禮,和托蘭兩人先行回家了。
    (咳,無聊的夏天。散步有什麼好散的?不如我們去廣場上展開屠殺怎麼樣?做個血噴泉出來?不然實在是太無聊了,我們必須要來點刺激的,用來渡過這個難熬的夏天啊~~~)
    白癡望著蔚藍色的天空,沉吟了片刻後,突然,點了點頭。
    “是啊……今天,我們就去屠殺吧。”
    說罷,在暗滅還沒有回應過來之時,他,抬起了腳步……
    ————————————————————————
117,被重複的歷史
    7,被重複的歷史
    另一邊。。
    “不行了……晚了實在是太晚了”
    那名女僕抱著懷裡的包裹,急匆匆的向前跑去。一邊跑,她還一邊嘀咕著。
    “回去之後瑪利亞姐姐肯定要罵了,肯定會說我是跑到哪裡貪玩去了我要想個什麼理由搪塞了才好……什麼理由呢?診所擁擠?還是醫生不會製作?啊~~~~啊好煩惱啊”
    女僕緊抱著懷的包裹,拐彎……可就在拐彎的那一刻,拐角處的另一邊竟然閃過一個人影一個穿著乞丐服,手拎著一個破箱子的人竟然迎頭和她撞在了一起
    “哎喲”
    女僕向後跌倒,屁股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而那個乞丐一見自己撞了人,連忙伸出手,充滿歉意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沒有受傷吧?小姐”
    “搞什麼啊?走路不看前面?”
    “哎?小姐,可是是你在跑步的吧?就算我是個魔術師,我也不可能在那麼一瞬間反應過來,及時躲開啊”
    “你……”
    女僕的屁股太痛,也沒心情去和一個乞丐吵架。可就在這時,她突然驚覺雙手的包裹消失,急忙四處查找很容易的,她就在自己的身旁現了那個包裹
    那名乞丐見自己面前的是個小女孩,也不好多說什麼。此刻,他撿起那個包裹,遞給了女僕,女僕則是一把奪過包裹,驚慌失措的打開。
    “搞什麼嘛。那我走了。”
    乞丐撓了撓後腦勺,拎著自己的破箱子,朝女僕跑過來的方向走去。可就在他的腳步剛剛邁出三步之時,背後,猛地傳來那名女僕的尖叫聲
    “啊——————”
    乞丐回頭一看,只見那個女僕手拿著一個瓶子,而此刻,那個玻璃瓶子已經完全破碎,裡面的液體撒的到處都是眼看情況不妙,乞丐立刻拔腿就跑。因為這一次,他可沒有錢去賠償別人的損失了。
    “你……你給我回來不准走賠我的藥回來”
    回來?這個乞丐早就跑遠了。只留下那名女僕拿著手破損的瓶子,在原地哭了起來。
    現在怎麼辦?
    現在怎麼辦
    瓶子碎了,藥撒了,自己身上壓根就沒有多餘的錢去補藥現在回去的話,瑪利亞姐姐的一頓罵肯定是逃不掉的到底……到底該怎麼辦啊?嗚嗚嗚……
    女僕,無助的哭了出來。
    可就是在她得不到任何的幫助,只能承受這種“悲慘”的命運之時,一輛馬車,卻是緩緩從她的身旁經過。馬車上的人在看到她身上的這套女傭服後,突然喊停了馬車,拉過披風,緩緩地,下了車。
    “這位小姐,請問,您為什麼會在這裡哭泣?”
    女僕悲傷的抬起頭,望著說話的那人。
    在陽光之下,那個人的一頭金散出耀眼的光澤。那雙瞳孔看來就像是最為慈悲的神父一般的寬大。而且,那俊俏的臉龐和優雅的舉止,只不過這樣稍稍的出現在這名女僕的面前,就將這個女孩子的心,給奪走了。
    “您……是……?”
    “戴勞?古德塞。托您的福,現在,位居公爵。”
    女僕呆住了,隨後,她突然一怔在知道面前的人正是風吹沙內兩大家族之一的古德塞領導人後,她更是驚慌的手足無措,動彈不得
    “古古古……古德塞……公爵大人小……小小……小女子……不……奴婢……不……庶女……我……”
    “別緊張,我沒有吃了你的意思。放鬆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
    戴勞的笑容簡直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他微微的笑著,充滿了溫柔。
    看著這個笑容,女僕的恐懼不由得減輕了不少。她咽了口口水,偷偷的朝戴勞的胸口望去……沒錯,的確是古德塞家族的徽章。而那邊的馬車上,也有著古德塞家族的紋章。
    “您……真的是……公爵大人嗎?”
    “哦?怎麼,我看起來不像?”
    戴勞微微一笑,張開雙手。
    “不不不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家的主人……和其他的姐姐們都說……古德塞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每一個……都像怪物一樣……”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戴勞的眼珠一轉,意味深長的喃喃自語:“哦……‘你們家’的人……說‘我們’古德塞家,都是怪物啊……”
    可是,這種喃喃自語也只有一瞬間。他隨即一笑,說道:“那麼,你看我像個怪物嗎?”
    看著戴勞那張俊俏瀟灑,而又略帶些成熟男性特有魅力的臉龐,只不過才十六歲的小女僕如何能夠抵擋住?她的臉一紅,不由得低下頭,輕輕揉搓著自己的裙子。
    “不……公爵大人您……看起來……比我相信的年輕……而且……比我想像的……要帥……很多……”
    “哈哈哈,能夠得到小姐您的讚美,真是無上的榮幸。那麼,能夠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在這裡哭泣嗎?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我能夠幫你。”
    話題回到藥瓶上,那名女僕開始將自己如何被那名乞丐撞到,瓶子如何碎了,自己如何沒錢買新藥,瑪利亞姐姐如何兇狠的事情都說了。戴勞一邊聽,一邊微笑。等到聽完所有的內容之後,他沉吟了片刻後,緩緩道——
    “也就是說,小姐您因為免不了那位可怕的瑪利亞姐姐的一頓罵,所以才哭泣嗎?”
    “嗯。公爵大人您是不知道,瑪利亞姐姐雖然平時對我們和小姐很溫柔,可一旦我們犯了錯,姐姐就會突然變得很凶的。”
    戴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嘛。來,小姐,請上馬車,為了節約您浪費的時間,我用馬車送您。另外,我出錢,讓您再配一份藥劑吧。”
    女僕一愣,眼一下子浮現出歡喜的色彩
    “公爵大人這……這實在是太麻煩您了可是……可是您這樣做……合適嗎?您的家族……和我的家族……”
    “其實吧,我一直都想要解決兩大家族之間的糾紛。”
    戴勞扶著女僕,讓她上了馬車。等到馬車揚鞭之後,他神色嚴肅的說道:“古德塞家和諾裡烏斯家族的對立已經持續了太長時間了,在我這一輩,我們應該全心全力為了雄鹿的利益,而不是在內部互相鬥爭。所以,我有心結束這場戰鬥,讓我們兩家恢復友誼與合作的關係。”
    隨著車輛的顛簸,女僕顯得很猶豫,說道:“這……可能嗎?”
    “的確,很難。所以,我才要去做。”
    戴勞正襟危坐,說道——
    “現如今,我們家族內部依舊要求和諾裡烏斯對抗的人不在少數。要改革的話必須慢慢來,不能一次性太過迅。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能還需要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才能讓我們兩家化解仇怨。但只要我依舊在努力,就絕對不會放棄。”
    女僕的眼睛,亮了。此時此刻,她原先心古德塞公爵如同夜叉的想法已經蕩然無存,留下的,就只有一位光明磊落的英雄的形象。
    “公爵大人我……我好感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呵呵,別那麼介意。這是一個長久展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好比我這次幫你配藥,但是你卻決不能向別人透露這件事情。”
    “為什麼?如果我家主人他們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大為感動的呀?”
    “咳,傻丫頭。你忘了我們兩家有世仇嗎?如果你告訴他們我今天所做的這些事,他們是會滿心歡喜,還是會暴跳如雷呢?”
    小女僕的眼睛轉了轉,終於,沉默的低下頭。
    “那……那……我不告訴主人他們了……”
    “是的,不要說。我會用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改變你們家的人對我的看法的。在此之前,不要做多餘的行動。啊,我們到診所了。”
    女僕從窗口往外一看,只見一家懸掛有古德塞徽章的診所聳立在道路旁。就診所的大小來看,已經不知道把剛才那家女醫師的小診所甩出多少條馬路了。
    “好了,小姐,為了避免被別人看到,請您在馬車上不要動。藥方給我,我讓人去配製。”
    女僕點點頭,將手的藥遞給戴勞,笑道:“謝謝公爵大人,不過,還是希望能夠快一點啊。時間隔得越長,我的心臟反而也要受不了了。”
    戴勞打開紙片一看,微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先天性心臟病。是那位啊……好的,你等著,很快就來。而且,我會讓他們用最好的藥材幫你研製。”
    女僕的眼睛一亮,連忙道:“這……實在是太辛苦您了,公爵大人。如果藥效真的那麼好的話,說不定小姐就能夠痊癒呢”
    “當然了,藥效當然會好啊~~~”
    說著,戴勞關上了馬車車門,拿著藥方,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診所。
    “好到……很快就能讓她上天堂的程度呢。”
    冷笑,取代了微笑,掛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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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最膚淺的真相
    8,最膚淺的真相
    “呼,好險……”
    克勞澤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乞丐服,摸摸自己的破箱子,呼了口氣。!
    “才剛剛被放出來就要被人勒索,我身上可沒那麼多錢啊。”
    天氣太熱,克勞澤抹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汗水。說起來,他的任務很重,可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被不認識的女人纏住。現在,他必須儘快去找到目標,然後給他“提示”才行。
    提著箱子,在路上走。克勞澤來到白癡應該擺攤賣冷飲的地方。可是現在這裡卻是空無一人,沒有任何的攤販。看到這一幕,克勞澤皺了皺眉頭,轉身,朝集市廣場走去。
    “咳,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能不能成功……我的身體還能支撐多少次?”
    克勞澤從箱子取出一塊髒兮兮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次數不多了呀……還是說,這真的被確定的結局,無法改變嗎……?”
    鬱悶,在這位魔術師的胸堆積。他歎了口氣,步伐沉重的向前走著。不消片刻,他來到集市廣場。也許是這裡的噴泉在噴水吧,給人的感覺溫度稍稍降低了少許。四周的商戶多多少少還是開著,圍繞在噴泉旁打水的人也是互相聊著天,並不急著打完水就離去。
    而在噴泉旁邊的一張座位上,克勞澤終於現了自己的目標。
    白癡,此刻就坐在那裡,他的身上染著斑斑血水,捂著額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終於找到了。”
    克勞澤呼出一口氣,抬起腳步,走上前。
    ————————————————————————————
    (靠人類小子你說的去屠殺,我還以為你開竅了呢原來是來屠宰場殺雞?你怎麼對得起我這把魔劍?堂堂的魔族之劍被你用來殺雞?)
    屠宰場內,白癡倒握暗滅,左手抓起一隻雞,用劍身在雞頭上用力一敲,受到撞擊的雞隨即昏了過去,白癡再將暗滅抵住雞的脖子一拉,鮮血流進碗裡,將殺好的雞扔進旁邊的滾水桶。
    暗滅在抱怨,他埋怨自己的劍身上不是沾滿人血,而是沾滿了雞血。可儘管滿腹牢騷,它還是很乾脆俐落的揮著應有的鋒利,毫不客氣的切斷這些肉雞的脖子,送它們上路。
    “新來的動作很熟練啊?這批殺完之後來這裡切配,最近天太熱,人手不夠,我會付你雙倍工錢”
    工頭過來下達了指令,穿著膠鞋的白癡也只是點點頭,再次開始殺雞。
    其實,白癡來屠宰場並不是為了錢,而是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屠宰場內滿地都是雞鴨豬牛等動物的血,這邊和那邊,開膛肢解大型牲畜的場面更是不在話下。內臟翻飛,動物的屍體被肢解成一塊一塊的肉塊。望著這一切,他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要看著這滿地的血色,似乎就能夠想起些什麼……
    想起些……什麼呢?
    …………………………沒有想起……
    直到午,為數十隻肉雞開膛刨肚,洗淨胸腔之後,白癡也沒有想起任何事。鑒於下午天氣太熱,而且宰殺好的雞鴨豬牛肉要開始供給各大餐廳和賣場,所以屠宰場也放了。他拿著錢,洗好手,沒有換去身上那套沾滿血的血衣,走出了屠宰場。
    說真的,白癡如今的感覺……很奇怪。
    他坐在石椅上,雙手捂著額頭,潛心思考著問題。
    可是,真要說來,這些問題幾乎不能說是問題。因為他無法向自己提出提問,既然沒有提問,當然也就無法回答。沒有回答,自然也沒有這些煩躁思緒所隱藏的答案。
    但,即使想不出事情的答案,他還是在這裡拼命的想。
    因為他總感覺有些事情不太對頭……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程度……可能已經過了自己的生命。
    (人類小子,你到底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暗滅也對白癡的情況感到很疑惑,所以出聲問道。
    可惜,白癡這次依舊沒有回答。但這次的不回答不是由於他不配合,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想來想去,他也就只有讓自己腦海的那些碎片和暗滅共用。暗滅看了這些模模糊糊,幾乎什麼都看不到的影像之後,也是一頭霧水,說不出所以然來。
    (看起來像是記憶的碎片。或者說,是快要被遺忘的記憶。既然你想不起來,而我也沒見過……那麼說,是我們相遇之前,也就是你十歲之前的記憶嗎?)
    (………………不,感覺……似乎並沒有那麼遙遠。但……又感覺的確很遙遠……)
    (切,麻煩的人類。不好意思,我擅長殺人,不擅長玩感性。你有什麼煩惱就自己思考吧。我敢打賭,那一定不會是我的煩惱,哈哈哈∼∼∼)
    暗滅難得看到白癡懊惱,當然要好好的幸災樂禍一番。它說到做到,現在開始就在白癡的腦海不停地譏諷和嘲笑,反正白癡也不會介意,它就更加不會口下留情。就在一個罵的暢快,一個摸摸聽著的時候,一個身穿乞丐服,手拎著一個破箱子的人卻是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白癡的眼前。抬頭一看,不是克勞澤,還會是誰?
    “哎呀呀,真是巧啊∼∼∼你身上怎麼回事?沾了那麼多血?也不怕別人的眼光嗎?”
    克勞澤哈哈一笑,指著白癡身上的那套血衣。白癡則是抬起頭,忘了他一眼……
    一眼,僅僅只是一眼。
    在這一眼之後,原本冷靜的白癡卻是突然間動了起來
    下一刻,他的雙手就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卡住了克勞澤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啊——————”
    四周的那些人早就看白癡身上沾滿血的樣子不太對,這下突變生,眾人立刻尖叫著跑開。可即便如此,也沒有能夠讓白癡鬆手。他那雙黑色的瞳孔緊緊盯著手呼吸困難的克勞澤,一股沒來由的絕望與痛苦,竟然在刹那之間佔據了他的腦海
    “咕……救……救命……放……開……”
    克勞澤的雙腳亂蹬,呼吸也是變得困難異常。感受到他的這股掙扎之後,白癡突然醒悟過來,雙手的力量立刻松脫。克勞澤跌倒在地,捂著自己的喉嚨,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在那裡可疑分子在那裡”
    此時,遠遠的就能聽到巡邏士兵們快朝這裡跑來的腳步聲。白癡朝那邊瞄了一眼,立刻拉起癱在地上的克勞澤,直接拽著他鑽進旁邊的小巷。那些士兵雖然人數多,但哪裡比得過早已將風吹沙的所有小巷都給摸透的白癡?不消一會兒,他們就已經被甩開,再也追不上了。
    白癡拖著克勞澤,往小巷的深處狂奔。
    從理性來判斷,他不知道自己剛才那樣做到底有什麼理由。但是內心的一股衝動,卻迫使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拉著克勞澤鑽進下水道,來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之後,他才猛地拽過克勞澤,按著他的雙雙肩,將他死死的按在下水道的牆壁之上,盯著他。
    “這是…………怎麼回事…………”
    “老……老大?”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好像……對自己下過詛咒……可我為什麼要對自己下詛咒?我下的究竟是什麼詛咒?”
    “回答我……”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不說……”
    唰的一聲,暗滅出鞘。白癡毫不客氣的將黑色的匕抵在克勞澤的脖子上,做出威脅。
    克勞澤如今被銳物制著要害。可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害怕的表情。相反,驚訝和喜悅反而佔據了多數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顫抖的問道——
    “老……老大……?您……真的是這麼覺得的嗎?”
    “您真的……有‘那個時間’的記憶嗎?”
    白癡低下頭,努力思考。可是,他還是不由得搖了搖頭:“記憶……什麼記憶?告訴我……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一點不剩……完完全全的……”
    “告訴我”
    低沉的咆哮在漆黑的下水道回蕩。聽起來,就像是地獄傳來的低鳴。充斥著焦慮與悔恨。
    可這股低鳴對於克勞澤來說,聽起來卻宛如天音一般的神聖聽著白癡的咆哮,他甚至一激動,落下淚來。
    “拋出來了……我終於……拋出來了……”
    “……………………?”
    “太好了……那最後的‘第六點’……這一次……終於被我拋出來了”
    白癡的面色冷漠,抵在克勞澤脖子上的匕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克勞澤哭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開始思考自己的“許可權”問題,他想了會兒之後,才終於說道:“我知道了,老大。按照誓言,只有在一方先違約,用力量干涉人間事務之時,另一方才可以獲得‘授權’來參與事件。既然您已經在這件事上釋放了‘詛咒’,那麼按照規定,我也已經獲得‘授權’,可以參與這件事,向您解釋之前所生的一切了。”
    白癡愣了一下,可之後,他終於鬆開了抓著克勞澤肩膀的手,收回了暗滅。
    “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允許,做一件事。這件事至關重要,是我接下來的解釋的一切事物的前提。所以……希望您能夠允許。”
    白癡想了想後,點點頭。在得到允許後,克勞澤笑了一下。他伸出手,輕輕在白癡的胸口按了一下,隨後縮手。
    “…………………………???”
    四周的景色,沒有絲毫變動。
    可是在這一瞬間,白癡突然察覺到了異樣
    他的右手……整條右臂在這一刻竟然全部消失了?
    感覺不到,也無法握拳,就像是真正的失去了手臂一樣,自己的右臂……沒了?
    “請不要擔心,您的右臂還存在,只是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不希望讓您手上的那把劍知道,所以,我就將您身體除了右臂以外的時間都封印了起來。如今,您的身體和我,都存在於一個時間不會前進的結界之。這個結界根據我的意志可以維持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幾小時之後,一切如常,您的右臂也會回來的。”
    說到這裡,克勞澤向後退了一步,衣衫襤褸的他向著白癡行了一禮,說道:“實在是很抱歉。因為憑我的能力,我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封印您右臂的那位大人物,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封印您了。如果您接受的話,那我們就繼續談。如果不接受,我可以現在立刻解除結界,讓您的右臂重回您的身上。”
    白癡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處。感覺……是空的,沒錯。可事到如今,他卻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右臂。因為比起這條胳膊,那個讓他隱隱擔憂的“重大事件”更是讓他揪心。憑著直覺,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失去一條右臂這麼小的事情可以媲美的。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克勞澤起身,他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呼出一口氣,終於,開始說了起來。
    “老大,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這麼一條理論。是兩百多年前的一位名叫傑克的宗教學者,哲學家所提出來的。命運確定論的說法?”
    “………………聽說過。”
    “哈,原來如此,老大的知識的確淵博,並不是單純靠武力起家的。那麼,對於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您有什麼看法呢?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現在,是你告訴我,而不是我回答你。”
    “是,我知道了。那麼我接下來所要說的事情,希望老大您能夠冷靜,並且平心靜氣的聽我說下去。如果我告訴你,現在的時間,也就是9年的7月日,在以我為基準歷史的時間上,根本就不是第一次出現的話,您,作何感想?”
    “……………………………………說。”
    “是的,在這裡,請允許我向您正式介紹我的身份。”
    說到這裡,克勞澤再次向白癡行了一禮,等他抬起頭時,原本有些深黑色的瞳孔開始慢慢變成了橘紅色,一頭的雜亂黑也開始緩緩化為略帶紅紋的金黃之色。
    “我,其實是屬於女神的直接創造物,是創始女神所締造的三條聖龍的其之一,名為掌管時間的歷史記錄者,時間之龍——克勞澤。”
    白癡望著那和蜜梨的金瞳很相像的線性橘色瞳孔,沒有表達認同,也沒有表達反對。不過從內心深處,他竟然一下子就對眼前所生的事深信不疑。這和他以往的懷疑論實在是差了太多。
    克勞澤見白癡並沒有表現出反感和懷疑的論斷後,終於松了口氣,色和瞳色也恢復正常。
    “說重點。”
    白癡冷眼說道。
    克勞澤攤開雙手,笑笑,說道:“請別擔心,結界的時間是絕對禁止的。即使在這裡面渡過幾百年的時間,對外面來說也只是短短的一瞬。而且,時間是絕對靜止,也就是說,您的身體不管在這裡渡過多久,和進來之前都不會產生任何的不同。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將所有的一切都說明白。”
    聽到克勞澤這麼說,白癡終於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當初女神封印神魔二族的事情,大6上到處都在流傳,所以我不需要多說了。不過,關於女神在第一次封印神魔二族後所新創造的第二階和第三階生物,世人卻知之甚少。所以,我現在就來向您說明一下,我的起源。”
    “第三階生物,就是現在悲傷大6上以各種人型生物為的低等生物。像是人類,以及您所知道的精靈,矮人等種族。這一階層的生物數量龐大,範圍極廣,構成了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但是,力量卻相對來說較為微弱。在這裡,我們不去多加談判,僅僅討論一下我所屬於的第二階生物。”
    “第二階,是女神鑒於之前的神魔二族力量太過強大,所以刻意降低力量所創造出來的生物。數量不多,總共就只有兩個種族,共十個智慧生命。”
    “其,名為夜靈族的種族有七位,龍族有三位。而這三位龍族成員,相信您現在應該已經全部見過了。”
    白癡低下頭,略微想了想後,點頭。
    “是的,生命之龍,又稱水銀龍的銀。意識之龍,又稱暗黑龍的帝路哈岡。以及我,時間之龍,克勞澤。我們三者,作為這個世界存在的基礎,維持著一種各自為政,卻又微妙互補的平衡關係。更簡單來說,這塊大6上的所有生命形成的基礎,都是我們三龍存在的結果。”
    “銀代表的是水,而水,是生命之源。只有擁有水,才可以構成這個世界上所有生命的形體。人類和動物會因為有水而產生外殼,也就是身體。植物也會因為有水而生長出來,繁榮昌盛。”
    “然後,帝路哈岡代表的是意識。只有軀殼,卻沒有意識的人類說穿了,就是一種連植物都不如的爛泥。因為即使是最低等的動物,也至少會有‘捕食’和‘**’的意識。沒有意識,就沒有行動目標。這樣的生命當然不能稱之為完美。”
    “最後,就是我,所代表的時間。有了軀殼和意識,或者說有了**和靈魂之後,我就必須為所有的生命設定一個時限。在第三階生物,沒有什麼生物可以不朽。給其設下時間,讓生命維持生與滅的交替,就是我的工作。”
    “所以,我們三條龍的原本存在意義就是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繼續存在。同理,七夜靈也是如此。他們的每一個都代表著某種生命運轉過程不可缺少的一項。有代表陽光的,有代表黑夜的,也有代表醫療與治癒的,等等等等。我們十者雖然在大多數時間內都不會互相溝通,但卻微妙的保持著這個世界的平衡。”
    “那麼,現在,您應該知道了我所代表的時間是什麼意思了吧?我的工作,就是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如果這個世界出現平衡的崩潰,那就是我的失職,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平衡恢復過來。同理,銀和帝路哈岡也會為了恢復平衡而努力。但在糾正錯誤這一點上,他們兩個都不可能有我更為擅長。”
    說到這裡,克勞澤閉上眼睛,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開始切入重點——
    “白癡老大,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說。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這塊大6將會在八年後,也就是99年的秋天,步入終結。在那個時候,第三紀元將會結束,並且,這個世界上將再也不會出現第四紀元。隨之而來的,將是永遠都不會熄滅的黑色火焰灼燒天空,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死寂。第三階的生物全部被殺,第二階生物的平衡也出現崩潰。而造成這個世界崩潰的元兇……很抱歉,正是您,坐上了魔族至高王座的魔族之主,新一任的——魔帝。”
    聽著這些,白癡到並沒有什麼感覺。他只是很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
    “呵……看來,您還沒有這種感覺吧?但是,我如果說,造成您在八年後毀滅世界的原因,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並且原因……很有可能是那位一直跟隨在您身邊的小女孩,名叫麵包的孩子……在幾天後死亡的話,您,會有什麼感覺?”
    刹那間,白癡原本冷淡的瞳孔瞬間擴大他立刻踏出一步,走向克勞澤而克勞澤也是被他那可怕的眼神嚇到,忍不住後退一步。幸好,白癡及時的調整自己的心態,收回腳,克勞澤這才松了口氣,摸了摸剛才額頭上掉下來的冷汗。
    “據我所調查,老大您和之前的那些被魔劍寄生的人不一樣。雖然我不太清楚您是什麼時候被寄生的,但從您現在被寄生了那麼久,竟然還擁有自我意識這點來看,您的自製力實在是強大的讓人害怕的地步。可是在八年後,您的意識卻是完全被那把魔劍吞噬,徹徹底底的化為了魔族之主。這也是我要將您拉入結界,不讓您手臂上的魔劍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因為它一旦知道,肯定會毫無保留的妨礙您,並且努力讓歷史朝這個方向走去。如此一來,一切,可能就真的沒救了。”
    白癡低下頭,喉嚨裡出些乾渴的聲音。他撫摸著自己沒有右臂的肩膀,想了想後,終於抬起頭,漆黑色的瞳孔注視著眼前的克勞澤,緩緩說道——
    “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完完全全的,告訴我。”
    “是,那我現在就來說明。”
    “按照一般的歷史進程的話,從今天開始的7月日到後天的7月5日之間,就是事情生巨大變化的決定性時間點。雖然很遺憾,但是在第一個歷史時間,您曾經在一場游泳比賽上擔當裁判。而那天,也就是7月5日的晚上,麵包小姐不知為什麼突然慘死,您,也是在那天暴走,瞬間動了第五獄,只不過短短的十分鐘內,就將風吹沙城毀滅成了一片焦土。”
    “那個時候,我很害怕,但是如果說這就是歷史的話,那我就有必要繼續沉默下去,並且看著。因為一旦魔帝覺醒,與之相對應的平衡,神之一族也應該覺醒。神帝,最偉大的天使應該會和您生對抗,從而產生某種微妙的平衡,讓這個世界的時間繼續存在下去。”
    “可是,過了很久,即使是幾年後,神族之主卻依然沒有誕生的跡象。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很可能神帝在尚未覺醒之前就被您在什麼地方所殺,這樣一來,直接導致此紀元的神族勢力崩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您的瘋狂。世界將直接步入毀滅的深淵。”
    “我剛才說過,維持平衡是我的責任,不管第三階的生物會承受多大的痛苦,可只要不滅,總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復和平。但如果被完全殺光,並且第二階擔任平衡的種族也開始崩潰的話,那就不對了。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
    “回到過去,那象徵著命運一般的四五天,將這個導致一切都消亡的歷史扭轉過來。”
    白癡想了想後,突然抬起頭,說道:“也就是說……平行世界?”
    “很遺憾,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克勞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您也許是認為,現在在進行的時間和之前的時間是屬於平行世界吧?也就是雖然時間一樣,但世界卻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
    “可惜,並非如此。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的寬容和仁慈,讓我有這種小說才有的東西可以選擇。”
    “這個世界就是單一的,獨一無二的。沒有什麼所謂的平行世界,它就是它,決不變更,也決不妥協。也正是因為它並非平行世界那麼的美好,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的殘酷。”
    “現在,我們重新說一下之前的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其實在兩百多年前第一次看到有人類展出這種理論的時候,我覺得很好笑。第三階生物竟然會對時間的本質做出這樣的猜測?就連掌管時間的我自己都不是這樣認為的呢。現在想來,當時的我實在是太過死板。因為此前從沒有生過平衡崩潰的情況,所以我也從未想過要倒轉時間去驗證。所以,在我滿以為掌控時間的我可以輕輕鬆松的扭轉那個悲慘未來的時候,我卻現,我,竟然是如此的無力。”
    “結局,早已經被確定了。”
    “我接下來所看到的那種種,只不過是可以導致這個早就被確定的結局生的無止境的經過和開始而已。”
    “我驚呆了。因為不管我倒轉時間多少次,我所看到的竟然都會是完全不一樣的開頭和經過。可偏偏,結尾卻都是如此的一致。又因為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導致我壓根就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糾正那個被確定的歷史。”
    “從7月日到7月5日這短短的五天裡,有時,你會在4日的淩晨時分暴走。有時,你會在4日的傍晚暴走。有時,你會在5日暴走。”
    “不管經過怎麼變化,也不管日期時間是否前後移動,總之,你一定會在這四五天內暴走,而導致你暴走的原因,也就是這四五天內,麵包小姐的死亡。”
    “至此,我才真正明白了。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是如此的變化多端。而導致其複雜性和完全不可知性的真正原因,恰恰就是原本我們以為那不會被提前確認的未來,恰恰是已經被事先確認了而已。”
    白癡的左手,捏緊,鬆開,再捏緊,再鬆開。這樣反復了好幾次之後,他終於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
    “你是說,麵包……會死。”
    “是的。”
    “…………………………如果這樣的事真的生的話,即使不被暗滅吞噬,我也會毀掉這個世界。”
    克勞澤呆了一下,看著面前這個表情認真而嚴肅的男人。說實話,現在他多麼希望眼前這個男人和小麵包之間的親情稍微淡漠一點啊?如果能夠稍稍淡漠點,只要能夠讓他在麵包死後不至於崩潰到想要毀滅世界就行了,那該多好?
    “啊……這個嘛……哈哈……老大……算了,我不說了。”
    白癡:“那麼,現在既然知道結局被確定了,你有什麼方法嗎?防止你丟了工作的方法。”
    克勞澤苦笑一聲,再次攤開雙手,說道:“雖然我很想說我搞清楚了一切,你只需要這樣這樣做就行。但是很遺憾,儘管我已經看過了十萬次的輪回,但我還是沒有找到破解的方法。”
    “……………………十萬……”
    “啊,不。準確來說,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次。這一次,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白癡心算了一下……接近十萬次……也就是說,以最少的四天計算……是四十萬天……一千零九十五年還要多……
    在這一千零九十五年,麵包……已經死去過接近十萬次……
    想到這裡,白癡咬了咬牙,猛地抬頭,道:“你,真的不知道任何的細節嗎?麵包為什麼會死,是誰殺了她?為什麼?”
    克勞澤連連擺手,慌忙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時間之龍,除了控制時間之外,我沒有任何的長處在這短短的四五天裡,我就算著急,也不知道下一刻在什麼地方會生什麼事而且我既沒有錢又沒有人脈,更加不會推理,雖然我也曾經試著想過好多,但還是想不出究竟生了什麼你看,我在這四五天裡的身份都是一個被剛剛放出囚籠的出獄犯,誰會和我這個出獄犯多說兩句話?”
    “你,可是龍……銀,帝路哈岡,他們也是龍……”
    “我知道他們和我都是龍但身為龍並不代表就一定擁有強的戰鬥力吧?就好比雖然現在你被我拉進結界,但只要結界一消失,你的右臂還是會歸你所有哪怕我把你的身體撕開,封印在不同的時空裡,但只要那個時空封印解除,你的身體就還是完整無缺而且,封印在現實世界只不過是一瞬間,所以哪怕我把你的身體分割成千百塊,灑在一千年的時間跨斷。可對於現實世界來說,那也只是一瞬間,你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傷害而且……而且……”
    克勞澤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道:“而且……我很弱。完全不會戰鬥。和懂得戰鬥的銀和帝路哈岡不同,我幾乎完全就是個普通人。就好比你現在,即使你只有一隻手臂,依然可以很輕鬆的制住我,甚至讓我窒息。再加上我除了看管時間以及讓時間逆轉之外就什麼都不會,而我逆轉時間之後,對普通人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所以我還是一個普通人,和第三階生物的普通人類完全沒差別。你要我怎麼調查這些事情?”
    白癡沉默了,克勞澤有些不甘心的捏起拳頭,在空揮過,說道:“而且……我不能死,我一旦死了,短短八年的時間壓根就無法讓我恢復過來。如果我被殺的話,在我恢復力量之前這個世界就會被你毀滅,崩潰的平衡不需要時間,我也就不會再有能力回到這個時間段來。所以,我也只有開頭的兩次敢稍稍冒出點頭來看,後面的幾萬次裡面我幾乎都是一回來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祈求這次能夠得到我想要的結局。可是……結果……還是……”
    克勞澤歎了口氣,說道:“每一次……每一次……我們都輸了。已經輸了99998次。明明只要一次就可以了……可我現在才覺,我是在投擲一個只有五面的骰子,反而還希望它出現‘六’。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可能,那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告訴我。”白癡的左拳再次捏緊,放開。看著面前沮喪的克勞澤,他的目光依舊是如此的冰冷。
    “因為……我看到了逆轉的可能”
    克勞澤大聲道:“近十萬次了,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在上一次的輪回對自己施加詛咒雖然我不知道您施加的是什麼詛咒,而且詛咒了什麼。但是從您現在竟然會存留有之前會合那麼多的記憶碎片來看,有希望……這次絕對有希望”
    克勞澤的臉上浮現出興奮的色彩。那是一種輪回了太多歲月,終於在最後抓住了秘密的尾巴,快要解脫的興奮表情。
    但是,白癡卻沒有任何所謂的幸福可言。既然知道了麵包可能會死,而且就是死在這幾天裡,讓他如何才能夠開心的起來?
    “那……說的再明白一點。我要怎麼做……才能從這個輪回,離開……”
    面對白癡的提問,克勞澤想了想後,說道:“具體該怎麼做……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有一種感覺。就是擺脫這種命運的行為,極有可能就在您未來幾天內的各種選擇之。”
    “雖然從目前來看,這個世界的確是在按照確定結局的這條理論在運轉。所以,要想改變結果,那就意味著連‘早已經被註定的事情也必須更改過來’的強大能力。這種力量雖然看起來是不太可能的,但我一直在想,既然這個結局被確定,各種各樣的經過只是確定結局生的經過,那也就是說,這些經過一定會和結果產生某種方面的聯繫。換句話說,只要完全明白了這四五天裡面究竟生了什麼事,然後將那件事從根本上進行逆轉,說不定真的有可能會產生奇跡。”
    “而逆轉的可能,也許往往都蘊藏在一些看似稀鬆平常的小事之。換言之,就是一些任何人在日常生活都會遇到的選擇。只有按照最為正確的選擇行動,才有可能達到讓我們兩人全都勝利的結果。”
    “那……這些選擇,會有多少。”白癡問道。
    “很多。”
    克勞澤攤開雙手,說道——
    “人的一天之內遇到的選擇可能就多如繁星,每個選擇可供選擇的項目也多到無法細數的程度。而且,很多人都會在不知不覺做出選擇。比如是十一點般吃飯還是十二點吃飯,看起來壓根就沒有關係,其結果可能就會導致兩個完全不同的路線走向。現在擺在您面前的,就是一項如此繁重的任務。而且據我所知,您在過去的近十萬次的輪回很少有做出相同的選擇。即使如此,您還是沒能成功。”
    這……簡直和毫無門路沒有什麼差別。
    白癡看著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空空蕩蕩的右臂,回憶,掂量著剛才克勞澤所說的所有話。
    也就是說,即使自己現在明明知道是在投骰,也就像他所說,手握著一個只有五面的骰子,卻想要投出“六”來……是嗎?
    “那麼,我的解釋就到這裡了。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我又要再一次的躲起來。對了,還有一件事,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關係,但在未來的幾天內,黯?諾利烏斯也會死亡。至於她的死究竟和這場輪回有沒有什麼關係,我就不得而知了,希望你能夠自行判斷。”
    “黯…………她也…………”
    “好吧,就這樣,我走了。這一次,希望你成功。”
119,解之篇——開始
    9,解之篇——開始
    白癡抬頭,也就是在這刹那之間,右臂的感覺再次回來。、就像是極為自然的,他抬起右手,看了看。
    而此刻,克勞澤朝著白癡一鞠躬,飛快的朝下水道的深處跑去。這條時間之龍已經再一次的害怕殃及池魚,而找地方躲了起來。在一個白癡都不知道的地方,期待他能夠獲得成功了。
    (人類小子,怎麼了?那個人類呢?他幹嘛突然跑了?還有,你是怎麼回事?一下子突然抓住他還把他按在牆上?害得我剛才一瞬間血脈擴張,以為你的“性趣”與眾不同呢)
    白癡沒有回答暗滅的話。他只是看著右手的這把魔劍,沉默著……
    如果克勞澤沒有說謊,那也就代表自己已經在這場無止盡的輪回,走了一千多年,而麵包……也已經死了將近十萬次。
    自己的暴走對於這把劍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用細想,從它處心積慮的想要勸誘自己這點來看,對它來說,這絕對是好事。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決不能將剛才所聽到的任何事情對它說明一分一毫。不然,它絕對會千方百計的阻撓自己,讓麵包順利死亡。
    從現在開始……這把劍將不再是自己的幫手,而是需要最高度警戒的物件這第99999次的輪回,就必須由自己……來衝破它
    (喂,人類小子,你搞什麼啊?別這樣看著我啦∼∼∼我會害羞的呢∼∼∼我知道,如果你是這麼想要力量的話,我絕對不會為難你,我們去大街上宰個三五百人,然後我就把第五獄的力量當作禮物送給你,怎麼樣?怎麼樣?)
    拳頭,捏緊。
    白癡的腳步錯開,立刻朝下水道的外面沖去。
    這一次……不一樣了。
    不管之前自己是不是連續錯了近十萬次……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這一次,自己有記憶,自己知道了那個絕不應該存在的“未來”
    所以,這一次……絕對……
    絕對要將這早已經被確定,不可能被逆轉的結局……
    逆轉
    沖出下水道,外面的陽光依舊強烈。
    望著外面那漸漸西斜的陽光,白癡抬頭看著天空,稍稍沉默了片刻。
    那麼現在……第一個選擇,是什麼?
    白癡左右看了看熱氣騰騰的街道,沉思片刻之後……
    黯,會死……
    那麼現在第一件事,就立刻去看看黯,查看一下,她和這次的事件到底有著怎樣的聯繫吧。
    想到就做,白癡的腳步立刻朝諾利烏斯家族的領地走去。在炙熱的烈陽之下,白癡的右瞳,卻是透射著最為淒涼的冰寒……
    ……
    …………
    ………………
    滴……滴……滴……
    紅色的液體,從那銳利的刃口滴落。
    夕陽西下,在這個陽光已經看不到的小巷之,可洛握著手的小刀,面色驚恐的,望著眼前的這個人……
    ——不要不要放開我你……你這個大膽的基拉家族的人,誰允許你碰我的?——
    碎片,在腦海徘徊。
    可洛的手腕顫抖著,緊緊地,捏著手那把防身用的小刀。
    ——嘿嘿,可洛小姐,別這樣啊∼∼∼我只是想要盡一份附屬家族的心而已。您平時對布魯斯那個孩子不也是很親密的嗎?我只是……嘿嘿嘿,想要和您在各種方面上,多多接觸而已——
    滴答……滴答……
    血水,在腳邊彙聚。
    滴下的血滴在那血池炸開,誕生出一朵最為豔麗的花朵。這些鮮血的主人最後抽搐了一下,現在,終於不動了。
    ——你……你放開我不准碰我我殺了你……再碰我我就殺了你——
    啪啦啦……
    小刀,掉在了地上。
    可洛捂著自己的嘴,顫抖的向後退了一步。恐懼和震驚已經完全填滿了她這個小小的身體,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也是讓她為之噁心。
    ——切,好倔強的小妞果然夠潑辣,夠大小姐。我喜歡大小姐啊,稱您一聲大小姐還算是客氣的,誰不知道在古德塞家族您壓根就是一個累贅?所有人都害怕您,所有人都討厭您。照我估計,您以後的命運多半就是被公爵大人當成政治婚姻的工具,用來拉攏我們這些有些實力的附屬家族吧?而像是我們作為你們家族專屬的暗殺部隊的基拉家族,想必公爵大人一定會非常的關照我的吧?——
    淚,用眼角溢出。
    小女孩拉起被撕開的衣服,盡力遮掩著裸露在外的身體。眼見溢出的血水即將沾染那被強行脫下的裙擺,她連忙彎下腰,將裙子拾起,向後退去。
    ——怎麼樣?反正只要我向公爵大人要您的話,公爵大人一定也會允諾的。與其繼續在那個家族受氣,被排擠,還不如快點從了我的心願,怎麼樣?我想小姐您保證,從此以後一定會將您像公主一樣的對待,只要您……能夠讓我如願以償一次——
    ——不要————————
    啪嗒。
    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了血泊之。
    鮮血飛濺,血紅色的沫子濺的到處都是。
    此時,小巷外面傳來一些騷動聲,似乎有人聽到了剛才在這裡的騷動,想要進來看一眼。可洛一驚,連忙抬頭,看著眼前這具已經不再動彈的屍體
    不……不能喊出來小刀……鑲有家徽的小刀……
    可洛低頭,只見那把小刀已經被流過來的鮮血浸沒。她連忙驚慌失措的將小刀從血泊拿起,稍稍甩去上面的鮮血。聽著後面傳來的騷動聲越來越多,她連忙沿著1型小巷向前沖去,捂著自己被拉碎的衣服,逃跑。
    怎麼辦……怎麼辦?
    可洛藏著懷的小刀,低著頭,避開前面湧來的任何一個人。
    現在……應該怎麼辦?死人了……殺……殺死了……哥哥……哥哥他……我會……被怎麼樣呢?
    驚慌失措的跑著,跑著。
    也許,是由於太過慌張,可洛那匆匆忙忙的腳步終於還是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一抬頭,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喜歡吃辣椒的庶民女孩的那個年青爸爸
    白癡捂著可洛的那雙小肩膀,眼神冰冷。
    僅僅從指尖上,他就能夠感覺出這個小女孩的身體在顫抖。而且,她的一隻手也是藏在身後,臉上浮現出一瞬間的慌亂。
    不要著急絕對……絕對不要急冷靜,可洛,越是碰到這種時候,你越是要冷靜這個人……這個人是麵包的爸爸,麵包又和諾利烏斯家的那個暴力女交好……所以……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絕對……絕對
    “您好,哥哥。”
    白癡的眼神刹那間變得更為淒冷。因為在以前,可洛看到自己時總是叫自己庶民,而且,這張臉上從沒有掛上過這種殷勤的笑容。而現在……
    看看四周的那些騷動人群,再想想剛剛從自己身旁跑過去的警備騎士。
    “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請恕我告辭了。”
    可洛笑著。
    拿著小刀的手背在身後,臉上綻放出最為亮麗的微笑。可也許是由於剛才的經歷吧,她對於被一個大個子的男子搭著自己肩膀這件事還是留存有少許的心理陰影。腳步,自然也是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試圖掙脫。
    白癡看看天色,此刻已經到達傍晚,如果再不去諾利烏斯家族的話,說不定自己就無法進去見人。所以在這一瞬間,白癡的手,松了開來……
    可洛心頭一喜,她那雙金色的瞳孔更是因為得救而擴張她的腳步移動,立刻就要往白癡的身旁穿過……
    但
    白癡的手,卻在鬆開之後,再一次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可洛那原本擴張的瞳孔,在這一瞬間迅收縮剛才那個男人的噁心身影此刻突然間和眼前的白癡重疊。一股莫名的恐怖和驚慌立刻從她的心底升起,握著小刀的右手,也是顫抖起來。
    “…………………………”
    白癡看著這個小女孩,掌心之下的肩膀,顯得更為顫抖。而從掌心處的衣服的遊動程度來看……
    她的衣服,被撕碎過?現在,只是很勉強的搭在身上……
    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的顫抖,白癡緩緩地,彎下身子。他單膝跪在可洛的面前,取出懷蜜梨為他備著的擦拭汗水的手帕,輕輕按在可洛的脖子上,擦去了她鬢角上的汗水。
    “…………………………”
    整個過程,可洛的身子都繃得緊緊的。
    她咬著牙,金色的眼睛裡儘管還是流淌著笑容,但已經快要無法藏匿眼神的恐懼。
    握著小刀的右手,顫抖著……
    在白癡不停地替自己擦拭汗水的進程,她忍耐……忍耐……再忍耐……
    終於
    她,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右手……動了
    啪————
    寬大的手掌,如同鐵鉗一般,卡住了可洛的肩膀……
    可洛的小刀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從背後拉出。她的力量和白癡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渺小,太過虛弱了……
    但,就在這個小女孩閉上眼,眼角幾乎要湧出淚水來,大聲啼哭之時……
    白癡,卻是站了起來。
    他收回手帕,輕輕的,摸了摸這個小丫頭那頭柔軟的金。隨後,一言不的鬆開手,從可洛的身旁,走了過去。
120,破碎的記憶
    o,破碎的記憶
    …………………………………………
    可洛駐足,回過頭。.
    她望著夕陽下那個漸漸離開的背影,整個人瞬間鬆懈了下來。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錯了嗎?——
    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哭?
    ——我就是認為你錯了除了是你的錯之外,還會是誰的錯?——
    可洛捂著自己的頭,腦海內的碎片在翻滾。她感受著剛才那只大手撫摸著自己腦袋的地方,這個地方……白天,那個辣椒丫頭也曾經摸過……一天之內,兩個人,都摸了自己的頭頂……這個還誰都沒有摸過的地方……
    ——好啊,我辛辛苦苦付出了那麼多,結果你竟然把所有的錯都怪罪到我的頭上來?這個家我不要了反正這個孩子也成不了氣候,也就那樣了,你帶著她給我滾——
    為什麼……眼淚會不爭氣的落下來?
    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傷心。在剛才的那一瞬間,相反,卻有一種更為安心的感覺……那個摸著自己的頭的大手……那個一臉嘻嘻笑,其實滿肚子壞主意的辣椒女……為什麼……為什麼和她在一起……反而……會那麼開心……那麼的……快樂……?
    ——憑什麼我走?這個家你有付出過什麼嗎?整天花天酒地,把自己的身體搞壞,還在外面染了那麼多的病回來。要知道,是你自己沒種老娘可不一樣,憑老娘的美貌即使帶著個拖油瓶也照樣嫁得出去。你呢?你這個已經註定一輩子都生不出兒子的廢物,就連家族的其他人看到你都像看到瘟疫一樣現在,把這份協議給我簽了,把我的青春損失費給我,然後留著你這個沒用的女兒。不然,我就把你已經不舉的事情告訴你所有的族人讓大家都來好好的觀摩觀摩——
    不要……不要……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
    夕陽慢慢的落下,可洛懷揣著小刀,捂著頭,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已經被塵封的碎片此刻竟然開始拼湊了起來,她捂著自己的頭,快的朝古德塞家族的領地跑去希望能夠用奔跑和疲勞,讓自己的大腦不要再回憶起那些事情,不要再想起那些她已經打算永遠忘記的事情
    ——來,乖女兒。你說說看,你是不是更喜歡爸爸啊?是不是想要和爸爸繼續在一起啊?媽媽我其實過得很辛苦呢,可能平時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帶你。所以,你從今以後就跟著爸爸,好不好?——
    ——別聽這個女人瞎說孩子當然是要母親來帶才可以丫頭,你其實一直跟你媽媽最親對不對?爸爸又凶,又總是在外面應酬,你會和媽媽在一起比較好,對不對?——
    ——乖女兒,和爸爸在一起吧。經常去參加應酬,多見見世面——
    ——不對,應該和媽媽在一起,你們都是女性,有較多的共同話題——
    ——和爸爸在一起——
    ——和媽媽在一起——
    ——爸爸——
    ——媽媽——
    ——爸——
    ——媽——
    “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走在夕陽下的可洛猛地大叫起來
    這一聲大叫,讓周圍的人全部嚇了一跳,紛紛用怪異的眼光看著這個身著古德塞家族服裝的怪女孩,小聲的議論著。
    而伴隨著這一生大叫,可洛腦海的碎片此刻終於消失,她大口的喘著氣,扶著牆,望著面前的石子路。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你怎麼在這裡?怎麼回事。”
    那一刻,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可洛猛地抬頭,第一眼進入眼簾的不是其他,赫然……是古德塞家族的徽章,以及那往往只有公爵才能乘坐的豪華馬車。
    戴蘿拉開馬車的窗簾,看著外面的可洛。在看到這個妹妹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之後,他冷笑一聲,打開門。
    “上來吧。”
    可洛依舊喘著氣,猶豫了一下後,終於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車輪滾動,舒適而涼爽的馬車讓可洛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在戴勞的面前,這個女孩始終低著頭,捂著自己被撕破的衣服。而戴勞則是饒有興趣的支著自己的腦袋,笑著打量著面前的妹妹,金色的瞳孔閃爍著讓人猜不透,道不明的光芒。
    “哥哥……我……失禮了……”
    這一聲道歉,是為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嚷嚷丟了古德塞家族的臉兒道歉,也是在為自己此刻的衣冠不整而道歉。
    “怎麼回事。誰幹的。”
    戴勞面帶笑容的問道,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輕鬆。似乎是由於心情十分的好,所以他此刻對於妹妹的遭遇只用了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
    可洛張開口,想要將基拉家族的那個人的情況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將語言咽了下去,只顧著搖頭,卻不回答。良久之後,她才籌措的答道——
    “我……想起了爸爸……和媽媽……”
    “哦,那兩個人啊”
    戴勞很隨意的揮了揮手,望著窗外。笑道:“放心,我和以前的家主不同。死一兩個同族人我還不會放在心上。倒是你,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洛低下頭,不說話。
    “你是我收養的,對於你來說,在血親之,我就是你的直系監護人和最親近的家人。我們家族的規則你應該很清楚,我不太喜歡在身邊留沒用的人。既然我收留你,就代表我看好你的能力。”
    “……………………………………”
    “你的父母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的實力絕對不弱。他們兩人合力的話說不定還能擊敗兩三年前的我。但,當年你僅僅六歲,就能將你的父母瞬殺。這一點,是我看重你的最根本因素。”
    戴勞低下頭,幾乎眯成線的眼角略微瞥了一眼面前的可洛。可洛一接觸到這雙蘊含著笑意的眼神,立刻縮起脖子,不敢開口。
    “你體內隱藏的實力,是我最感興趣的東西。只要有實力,即使是弑父弑母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我當然也不可能無限的等下去。已經過了五年了,你卻一點都沒有要揮當日實力的意思,再這樣下去的話……”
    可洛打了一個激靈兩隻小拳頭立刻捏緊,低著的眼神開始流露出一種從內心深處醞釀出來的恐懼她的身體,也不由得開始顫抖了起來。
    “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別當真。我怎麼可能對可愛的妹妹做什麼事呢?別擔心。在這個世界上,我依舊是你最親的親人,可洛。我依舊是你的好哥哥,好家人。這一點,你完全不用去擔心的。”
    戴勞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可洛的肩膀,說出安慰。不過,他明顯沒有想要得到可洛回答的意思。剛才說了,他今天顯得很高興,似乎是生了什麼好事。而到了現在,他終於有些忍不住,說道——
    “可洛,回去之後,你就去讓女傭幫你配配衣服和飾。以莊重為主。最近兩天裡,我們可能要參加一場葬禮。我要你穿的越隆重越好。”
    可洛一愣,抬起頭,問道:“哥哥……葬禮……?”
    “啊,葬禮。”
    “誰……的?”
    “諾裡烏斯家族的,那個叫黯的女孩,你知道嗎?”
    可洛想了想,道:“她……我聽說過……狂之武的繼承者……也是先天性心臟病……”
    “她快死了。大概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吧。按照我的推測,以諾裡烏斯家族裡的那些傢伙,壓根就不可能把那個女孩的生死當回事。對家族來說,沒有能力的成員完全就是累贅,是負擔。說不定那個女孩死了之後他們還會歡呼雀躍,為家裡可以少一分開支而雀躍呢。”
    可洛猛地一震她再次低下頭,雙手緊緊抓著裙子,驚恐地聽著戴勞接下來的那些話。
    “沒有能力的人,就是不需要的。諾裡烏斯那些傢伙既然壓根就不看重那個女孩,葬禮想必也不會有多莊重。但在這個時候,我們突然大張旗鼓,帶著報社和記者前去祭拜死者,並且表現得比諾裡烏斯家族的人還要悲痛,還要尊重一個生命的逝去的話……哈哈哈,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十分有趣。”
    戴勞的嘴角掛著笑容,用一種很隨意的姿勢繼續靠在座椅上,英俊的面容散出猶如太陽一般的光輝,笑道——
    “到了那個時候,庶民們會很奇怪吧。然後對於諾裡烏斯家族的‘缺乏人情味’會感到十分的憤怒和譴責。而我們的‘善意’自然也會得到更多的擁戴。諾裡烏斯家族在雄鹿內根深蒂固,要剷除他們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的父親,以及祖上的那些傻瓜公爵只知道在上位者面前明爭暗鬥,比武力,比財力。可有的時候,民心所向,往往能夠更好的打擊目標。一旦社會的輿論在兩大家族對抗的時候都偏向我們的時候,那麼,對於陛下下達各種決定一定會有著‘絕妙’的幫助。皇宮之內的人應該更聽信誰的話,想必也不需要多說了吧~~~~”
    可洛緊緊抓著裙子,指甲幾乎嵌入肉。在聽完戴勞的這番話後,她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終於,鼓足勇氣,說道——
    “哥哥……您……是怎麼知道……黯……諾裡烏斯……這兩三天內……會……會………………死……”
    車輪骨碌,此刻,陽光終於完全的沉沒在山頭的那邊。也許是由於沒有了陽光,馬車內的光線顯得暗了許多。可洛唯一能夠看到的,似乎也就知道那因為微笑而露出的潔白牙齒,在黑暗閃爍著光芒……
    “是啊,我為什麼會知道呢?這個問題,就當做你的家庭作業,好好的去思考思考吧。不過,通過諾裡烏斯家族對待黯小姐的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夠更加清楚一點——”
    黑暗,戴勞的臉湊了過來,湊到可洛的耳旁,輕聲,而溫和的道——
    “沒有用的人,就只剩下被人利用,然後丟棄,這一點點價值哦。我可愛的妹妹,你……應該是屬於有用的那種人……”
    “對嗎?”
    輕輕的微笑,聽起來卻像是什麼東西在崩塌的聲音。
    這位尊貴的哥哥在妹妹的額頭輕輕親吻了一下,回歸到他的座位上,笑著。
    而可洛,則是依舊低著頭,雙眼的瞳孔劇烈的閃爍。想哭……
    卻已經因為太過害怕和恐懼,而什麼……都哭不出來了。
    ————————————————————————————
    白癡在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外面,已經晃悠了好長一段時間。
    身為不請自來的客人,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學院勤雜工是不可能進入領地,見到黯的。
    因此,他在等待。
    等待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直到傍晚時分,守衛換班的時候,他才如同夜貓一般借著夜色爬上牆頭,一翻,跳進領地之。
    身為風吹沙兩大家族之一,諾裡烏斯公爵的領地實在是大的有些誇張。裡面有湖泊,有假山,有建築群和各種各樣的小型娛樂場所。也幸好白癡幾年前曾經來過一次,依稀記得黯的別墅怎麼走。他稍稍埋伏了一會兒,等到巡邏的守衛過去之後,立刻借著夜色向前沖去。
    越過一條又一條的道路,穿過一片又一片的灌木叢。遠遠的,白癡就能看見那座爬滿了爬山虎的別墅。他貓著腰,躲過了兩匹巡邏的守衛之後,再次鑽了過去。幸好,黯的住宅屬於偏僻地帶,守衛的數量也不多,所以越是靠近別墅,反而變得越是簡單起來。再走一會兒,四周的路上甚至已經沒有了一個守衛,讓白癡可以大搖大擺的在道路上行走。
    來到別墅前,白癡抬頭,望著二樓。那裡的一扇窗戶透著光,應該是黯的房間。白癡看看周圍,一個縱身抓住牆面,三兩下的就沿著牆壁爬到了二樓。可就在他打算看看裡面的究竟之時,一輛馬車卻是滾滾而來,讓白癡立刻躲在陰暗處,不敢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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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關鍵點?
    ,關鍵點?
    馬車上跳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應該和麵包在一起玩的莉蘿。。只見她扛著一大堆的東西,一下馬車之後就一個箭步的沖進別墅,蹬蹬蹬的跑到二樓的房間,一把推開門。
    “黯姐姐我來看你來了精神還好嗎?”
    白癡等到那輛馬車離開之後,才重新回到窗前,聽了起來。
    房間內,床上的黯面色蒼白。瑪利亞就在她的旁邊照顧,給她喂著粥。此刻看到莉蘿突然闖了進來,黯連忙讓瑪利亞把自己的枕頭調高,高高興興的看著這個精力充沛的小丫頭。
    “還不錯。最近感覺似乎越來越好了。你呢?今天跑到哪裡去瘋了?”
    “和麵包在一起玩啦。黯姐姐黯姐姐,我跟你說哦,麵包真的好厲害輕輕鬆松就訛詐了古德塞家的那個麻辣大小姐一萬多蘇拉,她買了好多辣椒之類的東西,其他的就是我買的,姐姐你看,你看”
    黯有氣無力的笑笑,看著莉蘿擺弄著買來的那些絨毛熊,玩具,小飾,胸針之類的東西。看著看著,她似乎有些困倦,眼皮不由得慢慢閉了起來。
    “姐姐,你累了嗎?”
    莉蘿看到黯的表情,有些擔憂的道。
    瑪利亞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意思是黯需要休息。可黯似乎看到了自己女僕的這個手勢,微微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只是很高興,你平時有了什麼新玩意就跑到我這裡來,和我聊天解悶。像我這種邊緣人物……你和我多來往的話……”
    “說什麼呢?黯姐姐。”
    莉蘿放下手的玩具,正兒八經的道:“這絕對是沒有的事黯姐姐的身體很快就會康復的,只要按時吃藥,好好調理,相信終有一天一定會恢復的”
    小孩子的善意始終是讓人開心。黯笑了一下,蒼白的臉龐上似乎浮現出一抹紅潤。她笑笑,視線轉向那邊的牆角。莉蘿也順著黯的視線望去,只見那裡堆放著一些像是肩甲腰帶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黯姐姐,這些是什麼?”
    莉蘿拿起那條還沒有連起來的腰帶,問道。
    “這個嘛……一些小東西而已。對了,你今天和麵包一起玩……那麵包,她平安回家了嗎?”
    “她?我不知道耶,說不定,現在已經很危險了。”
    莉蘿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句話剛剛一落,那扇緊閉的窗戶卻是突然間被踹開一個人影如同一道風一般鑽進臥室,一把抓住莉蘿的手。隨即,就是一雙漆黑色的瞳孔,死死注視著她
    “麵包……怎麼了。”
    聲音,刺骨而冰冷。
    莉蘿一愣,立刻看到了白癡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她嚇住了,旁邊的瑪利亞和黯也是大吃一驚
    “快說麵包……她怎麼了到底是什麼危險了?”
    白癡開始咆哮起來,小莉蘿真的是被嚇住了,她也顧不得去思考,立刻慌慌張張的道——
    “麵包……麵包她……她訛了五千蘇拉的辣椒現在……說不定……已經在大吃特吃了我擔心她……她……會吃出病來”
    破碎的玻璃,此刻終於完全散落。
    白癡緊盯著莉蘿的眼睛,在長久的凝視之後,終於,慢慢的軟化了……
    “呼…………………………”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其實……也對。克勞澤曾經說過,麵包死亡的時間是7月4日到7月5日之間。今天才只是7月日,應該……還不會出什麼問題……
    限制啊,白癡是松了一口氣。但是……
    “你是什麼人”
    隨著一聲喝,一個平底鍋猛地從旁邊敲來興許是由於白癡的心情驟然間經過了極度緊張加完全放鬆吧,他竟然沒有來得及避開,咣的一聲,平底鍋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黯小姐小心莉蘿小姐,請到我的身後來有刺客,刺客來人啊刺客”
    瑪利亞揮舞著手的平底鍋,高度警惕的看著白癡,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看到她這樣緊張,莉蘿和黯雖然也對白癡的突然到來感到些許的驚訝,但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瑪利亞,放心,他不是什麼壞人。只是……”
    黯躺在床上,瞥了一眼白癡,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只是,我還從來沒見他主動來找我過。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說是星璃?魯尼答的朋友,你應該多少就理解了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了吧?”
    “魯尼答家族的朋友?”
    瑪利亞停止了動作,開始上下打量著白癡。半響後,說道——
    “這個人……真的是那位一直和您通信的……那位星璃?魯尼答的……朋友?”
    黯笑著,點頭。這下,瑪利亞才鬆開手的平底鍋,一副松了口氣似地攤在座位上。
    (呵,那位大美人的名頭還真是管用?就連你這種可疑到極點,深更半夜硬闖淑女房間,二話不說拉著人家小小姐的手大聲呵斥,還踢碎玻璃的魯莽行為,只要一般出星璃?魯尼答的名頭,就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類小子,在交遊廣闊,名聲嘹亮方面,你還真應該向那位大美人兒多多學習呢。)
    白癡沒有理會暗滅,而是直接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黯的床邊。他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黯,也不說一句話,就是看著她的臉色。
    雖然黯是個比較爽朗的人,對於白癡這樣的注視一開始也不覺得怎麼樣。但時間一長,她就不由得被盯得有點臉紅。再加上現在是晚上,而這裡是她的閨房。一個男人在晚上突然闖進少女的閨房,還搬過椅子一直坐在你的床邊盯著你看,你說是什麼感覺?
    “你……那麼晚來找我……還砸我的窗戶……有什麼事?”
    黯輕輕的,說了一句。
    白癡依舊十分嚴肅的望著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手掌。這個動作讓黯吃了一驚,也讓旁邊已經準備端茶點的瑪利亞再次抄起了平底鍋。
    “……………………你的手,很涼。”
    白癡放開手,開始自說自話的去摸黯的額頭,說道:“看起來很虛弱。你要好好休息,多睡覺,要按時吃藥。不要吃不乾淨的東西。”
    根據黯以往的認識,白癡是一個絕對不會說這種關心話語的人。現在突然間聽到他這麼說,黯不由得笑了出來,說道:“你怎麼了?鬼上身啦?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白癡嗎?”
    “…………………………………………”
    白癡沒有直接回答黯的笑話,而是繼續盯著她。良久之後,才再次說道:“請,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黯,愣住了。
    因為白癡的關心實在是太過與眾不同,太過突然。
    可對於莉蘿來說卻不然,她三兩下的跳到黯的身旁,開開心心的大聲道:“黯姐姐,麵包叭叭在關心你耶他真的是在關心你耶~~~”
    “真是的,大人說話小孩子一邊兒去。咳……咳咳……”
    窗戶被白癡打碎,吹進來的風反而帶走了房間內的溫暖。躺在床上的黯不由得開始咳嗽起來,聽到她咳嗽,瑪利亞立刻注意到窗戶,急忙跑出去。等她再回來時手已經多了一塊木板和一些工具。白癡立刻接過木板和工具,三兩下的就把木板在破窗上釘牢,阻擋寒風。
    “這位先生,還說要我家小姐好好照顧身體呢。您破窗的時候就沒想到這一點嗎?咳,小姐,該吃藥了。不然,晚上您又要痛醒了。”
    黯露出一個苦笑,面對白癡,無奈地道:“沒辦法……最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原本只是病時才需要吃,可是現在,睡覺前不吃的話一定會痛醒……咳……”
    瑪利亞笑著安慰了一下黯,隨後,走到床邊的床頭櫃前。由於白癡的身體擋住了,所以他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看著瑪利亞打開床頭櫃上方的抽屜,取出裡面的一個藥瓶,搖了搖。
    “嗯……這瓶吃完了啊。”
    白癡在後面看著,見瑪利亞打開蓋子倒了倒,裡面沒有倒出任何藥丸。於是,瑪利亞把蓋子蓋好,放在旁邊。又打開了床頭櫃下方的抽屜,拉出來。在這裡面放著許許多多的急救藥物和工具。其,最上面放著兩個一摸一樣的綠色瓶子。而瑪利亞的手,則是伸向了其一個……
    “有備份嗎?”
    黯有氣無力的道。
    “有。今天才剛剛讓多莉去買來的。說起來,那小丫頭自己說溜了嘴,說她被人騙了,結果跑了好多家診所,就找活心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良知的診所,幫她配了藥呢。”
    黯笑笑:“是嗎?那孩子的確有點呆啊……”
    黯,瑪利亞和莉蘿,在那邊笑著。
    可是白癡聽著這些話,卻是猛地一震
    對了……那個女僕,她說她的姐姐……就叫瑪利亞而且,她家的小姐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這麼說的話……
    藥瓶???
    如果沒記錯的話,白天女醫師拿出來裝藥的藥瓶……是藍色的。可是這裡,怎麼會有兩個外貌完全一模一樣的綠色藥瓶呢?
122,生死一念間
    ,生死一念間
    瑪利亞很隨意的從那兩瓶藥取出一瓶。。正要打開時,旁邊的白癡突然說道——
    “這瓶藥,是今天新配的嗎?”
    瑪利亞愣了一下,看看手的瓶子,又看看白癡,說道:“這位先生,你想說什麼?”
    白癡的聲音依舊沉悶,緩緩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今天親眼看到你派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僕去配藥。我看著她配的。那個時候的藥瓶……是藍色的。而不是現在這種綠色。”
    瑪利亞看了看手的瓶子,笑了笑,說道:“這個……也沒什麼吧?我妹妹說不定是嫌瓶子不好看,所以換了一個吧。說來也巧,她竟然換了個一樣顏色的瓶子。剛才拿到的時候我還有些驚訝呢。”
    白癡點點頭,不做聲了。畢竟,藥瓶是什麼顏色的沒多大區別。既然都是那個小女僕拿來的,那大概也沒什麼關係吧……
    這麼想著,白癡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瑪利亞打開蓋子,傾倒藥瓶。從倒出兩粒藥丸。可就在這時,白癡突然看到了藥瓶底部的保質期,上面的調配日期……正是今天?
    “瑪麗婭小姐,這瓶藥是今天才配的吧?難道不應該先從以前的藥開始吃起嗎?”
    瑪利亞抬頭看了一眼白癡,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非常的無禮。無端端的跑到小姐的閨房也就算了,竟然還像是男主人一樣的對自己大呼小叫?
    黯似乎看出了瑪利亞的稍許不滿,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小白,這藥的保質期很長,先吃後吃其實沒有多大區別。”
    瑪利亞原本對白癡有些不滿,可事實上,她也的確知道自己是拿錯了新藥。雖然不太服氣,但照顧黯的心思還是沒人可以及得上她,所以,她終於將那兩粒藥丸放回藥瓶,說道:“不,黯小姐。的確是應該按照順序來吃藥,我失誤了。請稍等,我現在立刻給您取藥。”
    放回手的綠瓶後,瑪利亞的手終於伸向另一個藥瓶。白癡看著瑪利亞的這個動作,不知為什麼,心突然有了一種松了口氣似地感覺。這位專心照顧黯的女僕倒出藥丸,但在這個時候,她圍裙的前襟突然傳來一陣滴滴聲。
    “啊,水該燒開了。”
    瑪利亞放下那兩粒藥,從圍裙的衣兜取出一個懷錶,按掉計時器。隨後,她向黯施了一禮,轉身,就要朝門口走去。可當她走到門口,回頭一看,見白癡依舊坐在床邊時,她不由得故意咳嗽了一聲。
    “先生,除了取水之外,我還想要拿些糕點來。但由於東西太多了,能請您幫個忙嗎?”
    白癡轉過頭,盯著那名女傭。照理來說,拿糕點是女傭的分內之事,她絕對不應該把客人一併拉出去的道理。不過,黯卻看出來了,她笑了笑,沖著白癡輕聲道——
    “抱歉,小白。瑪利亞大概是想,如果她離開了,房間裡就只剩下你,我,還有莉蘿三個人了。由於莉蘿是孩子,而且可能不太懂事,所以為了避免我們兩個單身男女在同一個房間裡,就想把你從我身邊支開。希望你能諒解。”
    白癡諒解,既然黯都這麼說了,他當然站起,走到門前。瑪利亞見白癡很順從的離開,這才笑了一下,帶著他去廚房拿水,拿糕點去了。
    房間內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黯不由得閉上眼睛,稍事休息。旁邊的莉蘿見黯閉上眼睛,獨自吃了點東西後,感覺無聊起來。她左看看右看看,興趣突然轉移到那兩粒放在床頭櫃上的藥丸上。
    只有十一歲的莉蘿對於這兩顆藥丸感到十分的好奇。她瞥了一眼黯,再看看半虛掩的大門,見沒有人注意之後,她就拿起那兩顆藥丸,放在手裡看著。
    藥丸圓圓的,放在鼻子前聞聞……嗯,好香~~~
    其實,這些心臟病藥為了能夠減輕服用者服用時的心理壓力,所以裡面都添加了些許的香草。這些好聞的味道聞在莉蘿的鼻子裡,讓她又高興又激動。
    這麼好聞,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莉蘿捧著藥丸,放到嘴巴前,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
    嗯……沒味道?
    再舔舔……還是沒啥味道?難道就只是聞著香,吃起來一點都不好吃?淡淡的感覺。
    莉蘿皺著眉頭,開始完全放開膽子,用舌頭去舔那兩顆藥丸。
    “莉蘿?你在幹嘛?”
    突然床上的黯張開眼睛,看到莉蘿的動作後出聲詢問。而莉蘿一驚,手捏著的兩粒藥丸立刻掉在地上,粘滿了灰塵。莉蘿慌了,連忙轉過身,強行笑道:“沒事沒事姐姐,你再睡一會兒吧,沒事的”
    “哦……呵呵。”黯笑了笑,說道,“那是我的藥,沒有病的孩子可不能亂吃,知道嗎?”
    莉蘿吐吐舌頭,笑了一下。之後,黯重新閉上眼睛,養著神。而莉蘿則是從地上撿起那兩顆沾滿了灰塵的藥丸,皺起眉頭。
    蹬——蹬——蹬——
    這一刻,虛掩的門外傳來腳步聲不會錯了,那是瑪利亞和白癡回來的聲音
    莉蘿一驚,看著手這兩粒藥丸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剛才瑪利亞打開的那個櫃子。她火沖到櫃子前,拉開,來不及細看,順手從那兩瓶藥取出一瓶,快倒出藥丸,放在床頭櫃上。之後,她將手沾滿灰塵的藥丸往口袋裡一塞,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吃著自己帶來的零食,強自鎮定著。
    門開了。
    白癡和瑪利亞端著茶水和糕點,走了進來。他們兩人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白癡繼續往椅子上一坐,而瑪利亞則是端著茶水,伸手取過床頭櫃上的藥,走向黯。
    “小姐,該吃藥了。”
    黯笑了笑,被瑪利亞扶起。她接過瑪利亞手的藥,就要往嘴裡塞……
    “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讓她的動作不由得停止。瑪利亞連忙上前拍著黯的背,讓她緩過一口氣來。過了好一會兒,黯的咳嗽才算停止,她有些虛弱的靠在枕頭上,面色蒼白。
    “小姐,吃藥吧。”
    瑪利亞拾起黯手捏著的藥,就要往黯的嘴裡塞。而黯……現在也是張開口,等待那藥丸的入嘴……
    “慢著。”
    當那藥丸幾乎和黯的嘴唇相觸之時,白癡,這位在瑪利亞看來不請自來,並且毫無節操的男人,竟然再一次的用男主人一般的口吻,叫停了她的動作。
    “這位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瑪利亞有些氣惱,可礙於他是黯的客人,所以不好直接轟人。但語氣裡已經有些不太客氣了。
    白癡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黯那蒼白的面容,說道:“你,應該先讓她喝口水吧。不然,藥很難咽下去的。”
    瑪利亞聳聳肩,哼了一聲。不過,她也不能否認白癡說錯了,就放下藥丸,從旁邊端起倒滿開水的茶杯,遞到黯的嘴邊。黯似乎也有些想喝水,就低下頭,去吸允茶杯的水……
    “嗚……好燙……”
    但,只是稍稍一碰,黯就不由地縮回頭。瑪利亞見此,連忙掏出手絹,擦拭著黯的嘴唇。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是我大意了,沒有先試過溫度”
    在瑪利亞的歉意之下,黯卻是搖了搖頭,笑道:“瑪利亞,我知道……我的客人讓你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相信,他真的不是壞人……再給他多一點信任……好不好……?”
    瑪利亞轉過頭,看了一眼那邊神情冰冷的白癡後,她終於無奈的歎了口氣,收回手帕:“咳……小姐……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身為您的女傭,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白癡先生,我為我剛才的失禮舉動感到抱歉。讓您看到我出醜的一幕了。”
    她站了起來,朝著白癡鞠了一躬。白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著她,片刻之後,視線重新轉移到黯的身上。
    “小姐,既然太燙了,那我們就等茶水涼一會之後再吃藥吧。”
    黯點點頭。
    因此,瑪利亞把藥丸和茶水放在一旁。服侍著黯躺下。白癡看著那冒著熱氣的茶水和藥丸,沉吟著。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白癡就在這裡做客。瑪利亞端來的茶點則成了莉蘿最喜歡的食物。這個活潑精神的小女孩一邊咀嚼著蛋糕,一邊和黯詳細敘述小麵包的所作所為,說到興頭上,黯甚至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而瑪利亞則是聽得目瞪口呆,對於一個和莉蘿同齡的小女孩竟然會有這麼多的心機而驚訝。連連感歎“那女孩到底是誰教育出來的?聽起來好可怕……長大以後很可能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類型啊……”
    而黯和莉蘿見瑪利亞出這種感歎,也是極有默契的不說破白癡和麵包的關係,讓瑪利亞自由自在的對麵包的日常行為做出評價。在莉蘿取出白天和麵包一起拍的寫照片給瑪利亞看了之後,瑪利亞更是大為驚訝。
    因為,看著照片,這位女傭恐怕絕對無法想像照片上這個看起來柔弱又安靜,漂亮又溫順的小女孩骨子裡竟然會透著如此“惡毒”的血液吧?她在照片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安靜賢淑的公主。就像是被莉蘿隨意牽著走的毫無主見的小姑娘。壓根就不像是會訛詐古德塞家族的女孩整整一萬多蘇拉的女騙子。
    “莉蘿。”
    看著照片上那個溫柔表現的麵包,白癡突然開口問道——
    “拍照之前,你有說照片要給別人看嗎?”
    莉蘿愣了一下,說道:“這個當然。我說過要拿回來給我家人看的。”
    “……………………哦。”
    所以,那丫頭才會那麼“上鏡”啊……
    聊著,喝著,吃著。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了。
    在短暫的幾次聊天之,瑪利亞似乎終於減少了對白癡的敵意。而且,她也多多少少看出來黯和白癡之間的關係。每當白癡開口說話時,黯都會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小姐的幸福就是女傭的幸福。小姐的快樂就是女傭的快樂。
    從小到大,瑪利亞已經照顧了黯十幾年,兩個人與其說是主僕,不如說是姐妹。瑪利亞看著這個疼愛的妹妹,在今晚,她的臉上綻放出的笑容是以往的一個星期的總和還要多。雖然她並不怎麼瞭解白癡的底細,但只要這個男人可以讓黯那剩餘不多的生命綻放更多的笑容,那,似乎就已經足夠了。
    當——當——當——
    牆上的鐘聲響起。抬頭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到了十一點。
    聽到鐘聲,莉蘿猛地跳了起來。她抹抹嘴,將手上的花生米擱到床頭櫃上,開始急急忙忙的穿外套。她早已過了回家的時間,雖然父母也知道她這麼晚沒回家多半就是在黯姐姐這裡,但現在,也實在是太晚了。
    “我……我要回家黯姐姐再見瑪利亞姐姐再見還有,麵包叭叭,你怎麼出去?要我叫馬車送你嗎?”
    白癡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最好,也免得他再一路潛行出去。
    瑪利亞看看水已經涼了,就想要先讓黯服藥躺下。可莉蘿已經在那邊大聲嚷嚷,身為女傭,她還是不得不先照顧好這位急著回家的小小姐。
    “白癡先生,我送送小小姐。如果您方便的話請讓我家小姐服藥,謝謝了。”
    說罷,瑪利亞就跟著莉蘿一起跑出門,叫馬車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白癡和黯。
    舒服的光線從導力燈照出,將黯的臉照的更加蒼白。
    熱鬧的房間開始安靜下來,黯的神情也慢慢變得和緩。她躺在床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而白癡則是拿起床頭櫃上的那兩粒藥丸,端起已經涼了的水,坐在床邊,看著她。
    “…………………………”
    白癡將水杯遞到黯的面前,黯睜開眼,看著水杯,喝了一口。可是,當白癡把藥遞到她的嘴邊時,她卻沒有張口,而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兩粒藥丸。
    “由始至終……你都沒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會來我這裡呢……”
    淡淡的聲音,從這個病弱的身體內出。很輕,很軟。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豪爽,與毫無憂慮的歡暢。
    白癡沉默了一會兒後,收回拿著藥丸的手,繼續坐在她旁邊。
    “現在……你馬上就要走了。即使在走之前……你也不肯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突然跑來看我嗎?”
    漆黑色的瞳孔,倒映著床上這個病弱的身軀。
    她的胸部一起一伏,可是在這個胸腔之內的心臟,卻已經是如此的脆弱。
    “你知道嗎?我曾經聽到我家裡的人……說我是玻璃心。只要隨隨便便的一碰,我的心臟……就會破碎。”
    說到這裡,黯閉上眼,臉上的笑容緩緩疏散開來……
    “可是,當我寫信,把這件事告訴星璃的時候,你猜……她怎麼給我回信的?”
    “…………………………她怎麼說。”
    “她說……我的心雖然是玻璃心,但正因為是玻璃,所以才會透徹無汙,在陽光下反射出最美的七彩光芒……她還說,在她看來,我並不是玻璃心,而是……水晶之心呢……”
    白癡沉默了一會兒後,緩緩道:“星璃,有的時候,她總能比我更快的察覺到一些事情。”
    “不過,有時候你也會比她更快的察覺很多事……不是嗎?”
    黯笑了笑。這一個笑容,讓她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紅暈。
    “小白……你來找我……是因為……我的壽命已經不長了……是嗎?”
    白癡低下頭,閉上眼。他的腦海徘徊著克勞澤所說的話。
    黯……很可能會在明天,或是後天就死亡。這也就是說,她的病……已經面臨十分殘酷的境地了……對不對?
    “吃藥吧。吃了藥,你會好起來的。”
    白癡再一次的伸出手,攤開,露出其的藥丸。
    可黯看著這兩顆藥丸,卻是含著淚,轉過頭去。
    “我不想吃……我的心臟……已經捱不了多少時間了……在我看來……這些藥不是用來治癒我的身體的……反而……更像是毒藥……”
    “它們逼著我,必須一天又一天的撐著這個身體……撐著這個心臟……然後再去感受心臟帶給我的痛苦……我……不想吃……”
    白癡突然站起,他捏著藥丸,說道:“你不會死的,黯。我……不會讓你死。”
    黯淒然的回頭,看了白癡一眼,說道:“你怎麼才能讓我不死?你又不是醫生。就連坎帕校長現在都只能對我說一些安慰的話……你還能做什麼?”
    “……………………………………”
    “你根本就無法體會這種恐懼……這種似乎明天就會死掉的感覺……我的心臟就像是個定時炸彈……沒人能夠解除,沒有人”
    “……………………………………”
    “小白……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已經夠了。你回去吧……藥,我會吃的……就算它是毒藥……我……也會吃的……”
    黯的神情完全的黯淡了下去,她閉上眼,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眼角的淚水慢慢的溢出,是因為不甘,也是因為那無窮盡的遺憾,而落下的眼淚……
    “你……會活下去的。”
    白癡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黯卻是不由的覺得好笑,再次睜開眼,打算繼續說些什麼。可在睜眼的那一刻,她卻目睹了這樣的一幕——
    白癡,仰頭喝了一口水。隨後,他將那兩粒藥丸直接放進自己的嘴裡,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咽下
    “你……你在幹什麼?”黯先是一愣,隨後突然驚慌道,“你怎麼可以亂吃藥?那是心臟病患者的藥你……你怎麼可以隨便吃?萬一有什麼副作用的話該怎麼辦?”
    白癡看著黯,面對她的驚慌。他任由黯這麼說著,面色如常。等到她說的氣喘吁吁,再也說不下去之時,他重新彎下腰,從抽屜裡拿出那兩個藥瓶,看了看底下的調配日期。隨後,他從日期比較早的那個瓶子再次倒出兩粒藥丸,來到黯的身旁。
    “我只想告訴你,只要你安安心心的吃藥,安安心心的調養,你就絕對可以痊癒。”
    “你不會死,這些藥也不是毒藥。如果是,我就會和你一起被毒死。所以,絕對不要有任何放棄的念頭。你已經放棄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次,至少答應我這一次,絕對不要放棄。絕對……要活下去。”
    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白癡,突然,她撲哧一笑,眼角的淚水似乎也因此而淡然了。
    “你……真的是個白癡啊。那些當然是藥啦,怎麼可能是毒藥?你這個白癡……小白癡……”停了一會兒後,黯呼出一口氣,用一種蘊含信心的聲音說道,“不過,我答應你。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可我一定會努力的活下去給你看。我不僅要活下去,還會活到八十歲,九十歲,一百歲。然後,在溫暖的床上,在兒女和孫兒們的包圍下,慢慢的閉上眼睛。你信不信?”
    “………………………………信。”
    黯,笑了。
    白癡扶起她的身體,給她喝了口水,將手的藥替她喂下。等確認她把嘴裡的藥丸咽下之後,白癡才離開床邊。他拿起那兩瓶藥,看看這相似的藥瓶。想了想後,他從上面的抽屜裡拿出那個已經空掉的紅色藥瓶,將貼有今天日期的那瓶藥裡面的藥丸全都倒了進去,又把調配日期的紙撕下,貼在紅瓶上。這樣,應該就不會搞錯了吧。
    服了藥,黯慢慢的閉上眼睛,陷入沉睡。瑪利亞送走莉蘿後也回來,見黯吃了藥後,也是領著白癡離開。在向他道謝之後,叫來馬車,給了白癡一塊只能出不能進的通行牌之後,讓他上馬車,離開。
    月色,是殘月。
    白癡聽著耳邊咕嚕咕嚕的車輪聲,掀開馬車的布簾,看著外面的天空。
    第一日的7月日……已經快要結束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做了多少的選擇?其有多少……是正確的。
    又有多少……是錯誤的呢?
123,你以為自己做的正確嗎?
    ,你以為自己做的正確嗎?
    7月日。,
    一大早,白癡就醒了。
    他醒了的同時,看到那邊的小麵包也已經醒了過來。此刻,她迫不及待的在水池旁刷牙洗臉。等到搞好清潔工作之後,她立刻跳了起來,雙手伸向天花板。而那些樹枝也很隨她心意的垂下,放下一個禮盒。小麵包就撕開禮盒,取出其的辣椒醬,舉起一塊《我開動了》的牌子算是宣告之後,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白癡瞪著這個小丫頭,沒有做聲。等到蜜梨做好早餐,放著。托蘭抱著一束新培育的花盆走進來,放在樹屋裡增添顏色的時候……
    “麵包。你今天,有什麼活動。”
    白癡冷冷問道。小麵包從辣椒醬裡面抬起頭,舔著自己沾滿辣椒醬的手指想了想後,刷刷刷的寫字,舉牌——
    《玩可洛》
    “不准去。”
    幾乎就是在小麵包舉牌的那個瞬間,白癡斬釘截鐵的下了命令。
    這一下,小丫頭愣住了。她想了想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充滿歉意的舉起手的牌子——
    《對不起,叭叭,麵包不該騙可洛那麼多錢的……今天,我不會再去玩她了,我會好好的去幫她忙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不准出門。”
    麵包還在為自己太過得意忘形而愧疚,可冷不丁,白癡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刹那間,她呆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准我出門?》
    “不單是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一直到7月5日結束的淩晨十二點之前。你,都必須給我待在家裡,任何地方都不准去。”
    這下,小麵包真的是毛了。她立刻跳了起來,舉起牌子打算抗議要知道,以前白癡可從沒有對麵包下達過這麼嚴厲的禁足令。整整四天哪都不准去?這對於已經和莉蘿、可洛約好碰頭的麵包來說簡直就是要命啊
    “主人,是因為小主人……最近的行為太過火了嗎?不過,連續禁閉四天,這也實在是……”
    托蘭看麵包有些可憐,連忙出聲求饒。可他的話才說到一半,白癡那冰冷的眼神已經準確無誤的扔了過來,讓他那求饒的下半句直接吞回肚裡。
    《叭叭》
    托蘭的勸說無效,蜜梨又是不敢勸說。小麵包這下懵了,她想了想後,立刻露出一副哭泣的臉,跑到白癡的背後,一把撲到他的背上,用臉蹭著他的脖子。
    “啊嗚~~~啊嗚~~~叭叭~~~~嗚嗚嗚~~~~~”
    面對小麵包的撒嬌,白癡卻是反手抓著這個小丫頭的後頸,將她提了過來。之後,他拖著這個小丫頭來到床邊,取出備著的麻繩開始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她綁在床上。這個過程小麵包當然是大呼小叫,但不管她怎麼叫,白癡都漠不關心。
    “蜜梨,托蘭。”
    綁好,白癡出聲,將那兩個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屬下叫了過來。
    “是……是主人”
    “是在這裡,陛下”
    “在7月6日到來之前,你們兩個必須寸步不離的陪著麵包。不准她逃走,也不准可憐她放開這丫頭。你們必須無時無刻的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如果讓我知道她離開了這個房間一步……你們兩個,就給我等著瞧。”
    白癡還從未如此神情嚴厲的下達過這種命令。托蘭和蜜梨看著那冰冷的黑色瞳孔,自然被嚇住,連忙答應。可小麵包卻是不依不饒起來,由於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所以現在她只能像個毛毛蟲一樣在床上蠕動,時而抬起頭大叫,一副十分不滿的樣子。
    可白癡卻是絲毫不理會,他三兩下的吃晚飯後,立刻離開了樹屋,朝諾裡烏斯家族的方向走去。
    黯,不能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既然克勞澤沒有說其他人,單單就說了黯的生死,那就意味著她的死……絕對是一個關鍵。所以,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一定……一定……
    ——————————————————————————————
    時間,慢慢挪向午。
    白癡已經再一次的潛入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前去見黯。他的到來當然讓黯十分開心,而且有了白癡的陪伴,瑪利亞也可以放心的去做家務。這樣,應該就可以防止一些“意外”,或是不應該生的事情生吧……
    午。
    “喂請問有人嗎?”
    樹屋外,傳來一陣吆喝聲。
    “啊啊嗚嗚嗚啊啊嗚嗚”
    “公主殿下,請您安靜一點吧。不是我們不放您出去,實在是……陛下的命令,我們不能違抗。”
    蜜梨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麵包的頭。隨後,她走到門前,開門。朝平臺下望去,只見一個郵遞員打扮的人正有些呆的看著這顆大樹。
    “請問,這裡是……白癡的府上嗎?”
    那郵遞員看了看手的信件上的署名,稍有疑惑的大聲喊道。
    “是的請稍等”
    蜜梨回頭,看了看托蘭。見托蘭正盯著麵包,即使自己稍稍離開也沒關係之後,她才沿著繩梯快滑下,拍拍手,走到郵遞員面前。
    那郵遞員看著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顯得有些困惑。不過,他還是將手的信遞了過去。
    “您的信。請問……小姑娘,你叫……白癡?”
    蜜梨笑笑,說道:“我是我家少爺的女傭。謝謝您的寄送。信我收到了。”
    那郵遞員更是摸不著頭腦,等到蜜梨回去樹屋之後,才晃著腦袋,一邊讚歎“連白癡也可以有女傭”,一邊離開了。
    “誰寄的信?”
    托蘭問道。
    “嗯……星璃?魯尼答。是那位二小姐。”
    蜜梨道。
    “是她啊……自從三月時分開,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呀……”
    “嗯。是寄給主人的,還是等主人回來後交給主人吧。”
    蜜梨說著,將信放在一旁的桌上。可在這個時候,床上的小麵包卻是突然面色一變,渾身抽搐起來
    “小主人?小主人您怎麼了?小主人”
    麵包的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的身體更是不停地抽搐不一會兒,她的嘴裡竟然開始吐出白沫,而她的眼神也開始散亂起來
    “嗚……嗚嗚嗚……”
    麵包開始在床上打滾,似乎實在是痛得厲害。看到這裡,托蘭顯得驚慌起來,一邊安慰,一邊就要去解麵包身上的繩索。
    “小主人您別嚇我啊小主人我現在就為您鬆綁,是肚子痛嗎?別急,屬下立刻就來鬆綁”
    “等一下托蘭大人。”
    在托蘭急急忙忙鬆綁的時候,莉蘿卻是及時的制止了他。她那雙金色的線性瞳孔注視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麵包,冷冷道:“公主殿下很可能沒事。我們不用鬆綁。”
    托蘭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而麵包聽到蜜梨這樣的話後,抽*動的動作更加厲害起來,簡直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震動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托蘭越看越心急,連忙道:“小主人怎麼可能沒事?你看,她痛得幾乎是在床上打滾了呀”
    原本,蜜梨還只是稍有懷疑。可在看到當自己說不用鬆綁後,麵包立刻加倍翻滾之時,她立刻應徵了自己的想法,微微一笑,說道:“翻滾嘛,誰不會?把托蘭大人您這樣綁起來,您也可以翻滾啊。”
    麵包一驚,翻滾的動作不由得稍許僵硬了一些。
    “可是……可是你看,小主人都吐白沫了……”
    “吹口水而已。托蘭大人,也許你沒見過,但我曾經見過陛下用口水吹出白沫來。那樣子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的。公主殿下嘛……我只能說,學的很好。”
    麵包驚訝了,心開始對蜜梨怨懟起來。
    “但……她的瞳孔……散亂……”
    “咳……托蘭大人。您小的時候也出演過舞劇吧?雖然您只是在酒吧跳舞,但對於小酒吧的舞臺劇應該多多少少也看過一點的。一些高明的演員可以做到何種地步,您還不知道嗎?”
    被蜜梨這樣三言兩語的說明後,托蘭再次看著麵包。這下子,小丫頭的抽搐終於停止了。她弓起身子,讓自己坐起,一雙翡翠色的眼睛氣呼呼的盯著蜜梨。
    “實在是很抱歉,公主殿下。也許女奴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女奴有一件事,卻是非常的清楚。”
    蜜梨坐在床邊,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陛下他,比任何人都關心公主殿下。這種關心是毫無虛假的,沒有任何雜質在裡面的。正是因為陛下關心公主殿下,所以,陛下對公主所做的任何事,都一定是從保護您這一點出的。”
    小麵包稍稍愣了愣,眼原本的敵意此刻也慢慢化為驚訝。
    “雖然,女奴還不明白陛下今天的這道命令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女奴相信陛下的判斷。既然相信陛下的判斷,那女奴的判斷就是不讓您出去,綁著您,都絕對是陛下的好意,絕對是陛下從保護您這一點出。所以,即使會被公主殿下怪罪,女奴也是絕對不會違背陛下的命令。這一點,希望您能夠諒解。”
    聽到蜜梨這麼一說,托蘭的心也堅定了起來。他同樣點頭,對於麵包現在的情況,也不再感到任何的愧疚了。
    麵包看看蜜梨,再看看托蘭。其實從內心深處,她也知道叭叭絕不可能害自己。她也知道,面前這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替自己鬆綁的,所以,怪罪他們也根本無濟於事。
    可是……
    就像每一個被孩子關在家裡不能出來的孩子一樣。麵包的確是知道叭叭不讓自己出去肯定是為了安全啦,但對於十一歲的孩子來說……家長的禁閉究竟能向孩子傳遞多少安全理念呢?
    這,似乎是一個永遠矛盾的話題……
    (算了,今天他們看的嚴,不出去就不出去了。凡事都要講究策略,但是明天和後天,大後天嘛……哼,我就不信,我出不去了)
    ————————————————————————————-
    夕陽染紅街道,悶熱的氣息依舊充斥著每一塊空氣。
    街上,兩個女孩互相望著,大眼瞪小眼。
    莉蘿和可洛,她們兩個自從早上起,就一直在這裡等著。
    等麵包……
    但,麵包卻一直都沒有來。
    失去了麵包這個不屬於任何勢力的女孩之後,這兩個女孩之間似乎一下子就少掉了許多的話題。
    白天,她們吵過了,也互相罵過了。
    但吵過罵過之後,等待著她們的,就是一種冷淡到極點的氣息。
    諾裡烏斯家族和古德塞家族的人可能在一起逛街嗎?
    不可能。
    以往,如果是有麵包在場的話,她們三人一組說不定還可以勉強湊合,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下,一起逛街,一起買東西,一起打鬧。
    可是現在……
    “切,無聊。”
    莉蘿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可洛。
    而可洛,也是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盯著莉蘿。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就像是兩根黑色的鐵鍊一般,緊緊地,鎖住了她們的腳步……
    “幹嘛,你怎麼還不滾?可憐的諾裡烏斯家族的女人。”
    莉蘿的拳頭捏緊,隨時準備迎戰。
    可洛抱著雙臂,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呀,還真是粗俗的女人啊。原來諾裡烏斯家族的教養依舊是那麼的粗俗啊,就像那些骯髒的庶民一樣,張口閉口,就是禽獸的語言。”
    莉蘿一天都沒等到麵包,又不得不在這裡和可洛一起尷尬的站在一起,早就積了一肚子火。現在,她猛地大喝一聲,說道:“庶民?誰是庶民?你張口閉口就是庶民,顯得你自己多麼有教養似地。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從來沒在家長會上見過你父母呢該不會……你才是個沒有父母的咋種吧?”
    一句無心的言論,卻像是勾起了一道最不應該被勾起的傷疤一般。原本還在冷笑的莉蘿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面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垃圾。你……再說一遍。”
    莉蘿見可洛的面色不太對頭,如果麵包在這裡的話,她說不定可以利用麵包來打圓場。可是現在,麵包不在。既然不在,在只有兩大家族的人在的時候,情勢絕對不允許她有任何的退縮。
    “我說又怎麼樣?你這個無父無母的咋種。對了,你沒有父母照顧的話,說不定你才是最無禮的人呢?像你這種人,在古德塞家族裡一定也是個邊緣人物吧?說不定以後就會隨隨便便的嫁給某個猥瑣的大叔,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對不對?”
    可洛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終於完完全全的……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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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連鎖 之一
    4,連鎖 之一
    “死丫頭,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可洛的拳頭,捏緊。
    她手指上佩戴的導力石戒指,此刻不由得開始閃耀出一股異樣的光芒。
    那是火焰嗎?
    可為什麼……這火焰竟然是黑色的?
    到了這地步,莉蘿已經不可以退縮了。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臂鎧。面對可洛的“挑釁”,她當然不會怕,也不會躲。因為對她來說,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什麼昨天一起鬧騰的女孩,而僅僅是一個敵人
    “說就說,怕你嗎?你這個沒有爹娘的野丫頭。你這個咋種”
    轟的一聲,可洛戒指上的黑色火焰突然躥騰起來那火苗看著幾乎有半個人一般高莉蘿見了,心略微一緊,立刻抬起雙拳,做出迎戰姿勢
    躥騰的火苗,在夕陽下跳動。
    四周的人群看到這股架勢後,紛紛向四周躲避。
    是因為夕陽……那血一般的顏色嗎?
    人們望著黑色火焰的臉上,充斥著的只有無止盡的恐懼。沒有人對眼前的情況感到好奇,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承受過許多場戰鬥,對於戰鬥所帶來的死亡與痛苦,城裡的市民們全都清清楚楚。
    “我曾經以為……我們,也許能夠當朋友。”
    黑色的火焰盤上半空,似乎化為一頭猙獰的怪物。可洛的瞳孔有些虛無的望著面前的莉蘿,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莉蘿稍稍愣了愣,說實在的,她現在並不怎麼想和可洛打。但望著眼前這個充滿了殺意的可洛,家族的尊嚴告訴她,絕對不能退縮而且,現在看起來,也該是夢醒的時候了。古德塞家的人和諾利烏斯家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成為好友的
    “哼,你怎麼認為我不知道。但,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成過朋友”
    “哦,是嗎?那……諾利烏斯家的*子,來吧。”
    “來看我今天就為了家族的榮耀,殺了你這個混蛋”
    沒有等待,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等待。
    莉蘿身為近戰型,她的雙拳已經緊緊捏緊,一個箭步的朝著面前的可洛沖了上去她的拳頭劃過空氣,拉出一條破風之聲。足以開山劈石的拳頭毫無保留的沖向可洛的下巴,一拳轟去而可洛也是毫不留情,躥騰的黑色火苗已經全數降下,如同無數條黑色的毒蛇一般,撲向可洛
    戰,已經無法避免。
    在這全力的一戰之下,戰鬥似乎只能存在一個勝利者,一個失敗者。而失敗者的下場……
    “呵。”
    冷笑,傳入耳膜。
    兩隻手,如同神一般的降臨在這戰場之上。
    一隻手硬生生的擋住了莉蘿那開天闢地的拳頭,抓住,將她甩出。另一隻手,則是在刹那間拉出一條黃金劍,將那些黑色的火焰卷開。
    “小丫頭,你們現在還只是玩洋娃娃的年紀。想要決鬥?呵。”
    斗篷拉起,一頭金的戴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這兩個女孩的間。那雙金色的瞳孔仿佛看透了一切似的,冷笑。
    “你?古德賽公爵”
    即使是莉蘿,此刻突然間面對古德塞家族的最高領導人也不由的有些膽寒。他拳頭捏緊,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哥哥?”
    “可洛。別忘了你身為古德塞家族的尊嚴。我可不記得有告訴過你,我們家族的決鬥可以隨隨便便的就浪費在其他人的身上。”
    可洛抬頭看著戴勞,漸漸的,她低下頭。戒指上躥騰的火焰也開始慢慢的降了下來。
    “是,哥哥。我失態了。”
    戴勞笑了一下,拉過披風,轉身。他背對著可洛,緩緩道——
    “無父無母又怎麼樣?對於我們古德塞家族的成員來說,父母說不定只是累贅。可洛,別因為別人的侮辱而失去儀態,會為了父母而動怒的人恰恰是弱者的證明。而我戴勞的身邊,沒有弱者。”
    可洛聽著這些話,低著頭。她的瞳孔在眼眶閃動,戴勞的話則是在腦海徘徊。
    不需要父母……不需要自責……
    自己是強者……絕對不是弱者……
    “我的妹妹,你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虛弱的家族成員作為朋友。她們對於我們來說,只有臣服的資格,而沒有交友的資格。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對她們的言語感到憤怒或懊悔。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當我們古德塞家族成員的朋友。記住,沒?有?資?格。”
    可洛,聽著。
    她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就像戴勞哥哥所說,自己完全……完全的……不需要……
    朋友…………?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瞳孔,在閃爍著,錯亂著。
    一些古怪的笑聲,開始從可洛的喉嚨裡面出。
    她笑著,就像是極為開心似的笑著在這越來越響的笑聲,她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莉蘿隨後,她大笑著走上旁邊戴勞的馬車,毫不留戀的拉起車門
    被戴蘿拉開之後,莉蘿的神智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她雖然對古德塞家族的人有著戒備心理,但看到可洛突然間出狂笑後,心頭不由的一緊,連忙叫道——
    “可洛?喂你這麼了?”
    “哎喲,小姑娘,我的妹妹可用不著你來關心。而且,你們家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似乎不是關心其他人的時候吧?”
    莉蘿剛剛往前踏了一步,冷不丁,戴勞的身影已經阻擋在了她的面前。看到戴勞,小丫頭連忙舉起雙拳,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
    “放心,我還沒有那麼下作,會來殺一個小姑娘。話說回來,黯?諾利烏斯,你認識嗎?”
    莉蘿一怔,立刻緊張起來,說道:“你問我姐姐,什麼事?”
    “哦?看起來感情不錯?那麼,黯小姐的心臟病,現在怎麼樣?”
    “我姐姐……我姐姐的身體,用不著你來擔心”
    “哈哈哈,我當然不是擔心,我只是感到好奇。”
    “好奇?好奇什麼?”
    “哎呀呀,可愛的諾利烏斯家的小姐。也許是因為您一直都處在那樣的環境,所以不太瞭解情況吧?或是說,您已經麻木了?對於你們家族的實質,真的是一點,也不清楚嘛。”
    莉蘿舉起拳頭揚了揚,大聲道:“什麼實質?說清楚別以為……別以為你是公爵,我就會怕你”
    戴勞捂著自己的腦袋,哈哈大笑起來。好久之後,他才緩緩搖頭,用一種好笑的口吻說道——
    “真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小小姐,說起來,連我都為你們家的那種制度感到恐怖。對於沒用的廢物,洛尼烏斯公爵大人就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到旁邊。即使這個垃圾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決不會得到任何的憐憫。”
    莉蘿一愣,腦海似乎響起了什麼十分可怕的東西,這個可怕的東西讓她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戴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難道說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嗎?還是說,是出於自我保護意識,才讓自己盡力不去想這裡面的事實?你看,你的那位黯姐姐得了先天性心臟病。可是呢,你們諾裡烏斯家族卻一點都沒有要好好照顧她的意思。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廢棄品,然後就扔在那裡不管,靜等他死亡吧?”
    戴勞的話實在是太過傷人,莉蘿不由得大聲喊了出來她揮舞著雙臂,大聲道:“你胡說我的家人……我們家族才不像你們古德塞家族那麼殘忍和惡毒我們是家人,所以……”
    “所以?所以怎樣?根據我的情報來源,你那位黯姐姐並不是住在一個良好的環境,受到病人應該有的服侍吧?從小到大,似乎服侍她的人永遠就那麼一個。”
    “不是”
    “她的房子也很簡陋,幾乎很少有裝修。家裡什麼東西壞了要報修的話,可能要過一兩個禮拜,而且還要那位女僕親自去找人才能讓別人來換好。”
    “不是”
    “對於一個病患來說,營養是很需要的吧?但是那位大小姐的一日三餐似乎並沒有達到‘公爵府’的標準呢。之前雄鹿遭遇戰亂時,聽說那位大小姐甚至連飯都沒得吃,全靠那位女傭到處跑來跑去,祈求你的姐妹們施捨一點,才能勉強度日,對不對?”
    “不是”
    “哦,對了對了。我還聽說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其實你們家早就已經弄好墓地了,就是那麼一小塊地方。連棺材都準備好了,只等著那位大小姐一死,就可以直接裝殮,連葬禮都不用舉辦,直接往那坑裡面一扔。不過,這也對。畢竟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垃圾,能夠給她一個棺材和一小塊墓地,已經算是仁慈了吧?”
    “不是————————”
    莉蘿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捂著耳朵,大聲的喊了出來。
    戴勞也是順勢止住口,不再說下去。他看著這個小姑娘,嘴角散著充滿嘲諷意義的冷笑。畢竟,要玩弄這麼一個十一歲小女孩的心靈,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說謊……我們家……我們家不可能……不可能這麼殘忍……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勸你一句,小姑娘。你現在生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童話世界,而是現實。只有在童話,才會有什麼血親之間相親相愛,互相幫助的事情。在現實,血緣的紐帶可能連一條可以耕種的牛都不如。你其實很清楚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只是你不想承認而已。”
    莉蘿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她抓著自己的臉,因為腦海內一直維繫著的世界觀被無情敲碎而站在崩潰的邊緣。她跪在地上,低著頭,雙眼的瞳孔更是開始不停的閃爍。
    不可能的……不對……他說的不是真的……我家……我們家族……我們家族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
    但是……黯姐姐?黯姐姐她的環境……為什麼……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為什麼?為什麼?
    “……………………?”
    突然,莉蘿感到一隻大手按住了自己的頭頂。這只手降下壓力,壓的她快要抬不起頭來在極為勉強的抬頭看了一眼,戴勞,已經蹲在她的面前,那俊俏的嘴角,則散出一抹嘲諷般的冷笑。
    “丫頭,你應該感到幸運。因為你不是沒有用的人。家族這種東西,對於沒用的垃圾的確很殘忍,但是對於有用的零件,卻是出乎意料的溫柔。”
    “你應該慶倖自己不是個廢物。因為只要你繼續保持自己不是個廢物,你就永遠不可能變成你的黯姐姐現在這種待遇。只要換個角度想想,早一點知道了這個事實對你來說可是一件好事。女孩子,遲早要離開王子與公主永遠幸福美滿的生活下去的童話故事。這算是我這個敵對者給你的一條忠告——顧好自己,別管別人。不要因為他人的生死而感到傷心難過,換個方面想想,這只是在進行大自然最自然不過的優勝劣汰的事實而已。明白了嗎?”
    說完,莉蘿頭頂的壓力瞬間減輕。她抬起頭,進入眼簾的,正是戴勞極為瀟灑的拉起斗篷,轉身,上了馬車的身影。在車廂時不時傳來的可洛的咯咯嬌笑聲,馬車的車夫一揚鞭子,立刻,馬車絕塵而去,消失在了那邊的拐角處。
    只剩下莉蘿,還趴在地上,回憶著剛才戴勞所說的那些話……
    那些………………實話。
    ………………………………我該怎麼辦……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思考著,憂慮著。莉蘿慢慢的直起身,望著那漸漸沉入懸崖那邊的夕陽。現在的自己……應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出主意……對了找個人出主意找誰?黯姐姐?瑪利亞姐姐?
    ………………不,麵包
    對,就找麵包麵包很聰明,她往往可以看透自己看不透的東西只要能夠找到麵包,將自己心的疑惑全都說出來,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她一定可以告訴自己,究竟該怎麼做的
    此時的莉蘿,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的朝神聖恩寵跑去,懷揣著心的最後一抹希望。
    麵包可以告訴自己的……
    她可以解開自己心的疑惑
    所以……只要告訴她……問問她……自己應該怎麼辦……自己現在應該保持著如何的心態的話……她……
    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不好意思啊,莉蘿小姐。麵包現在不太方便見你。”
    在樹屋前,蜜梨十分委婉的,拒絕了莉蘿的請求。
    夕陽,此刻已經完全隱入了懸崖的對面。天空的星辰和月色,此刻也被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擋。樹林,夏日的氣溫並不是那麼的濃烈,相反,還有少許的寒冷,讓人感覺有些刺骨……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見麵包?今天她沒有來碰頭,現在又不見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麵包”
    房間裡,托蘭按住麵包的嘴,不讓她說話。因為現在,他和蜜梨已經完全理解了白癡的意思,那就是絕不能讓麵包離開樹屋。這個時候如果讓莉蘿進來和麵包見面的話,天知道小麵包這個人小鬼大的丫頭腦子裡會出現什麼主意。所以最好的方法,莫過於不讓她們見面,讓麵包安安心心的度過這些天。
    門外的蜜梨攔住想要硬闖的莉蘿,十分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不過,麵包這幾天真的不太方便見客。她需要靜養,所以,請離開,好不好?估計7月6日以後,她就可以見你了。”
    莉蘿怎麼可能等到7月6日以後?她咬了咬牙,不顧蜜梨的阻攔,伸手就去推搡。同時,她沖著樹屋大喊道——
    “麵包你為什麼不出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來和我們碰面的話……說不定……說不定我就不會和可洛吵架……我們就不會……然後古德塞公爵又對我說了那些話,我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啊”
    “莉蘿小姐,請您安靜一點。”
    “我不麵包,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除了你之外,我突然現自己誰都無法相信了我家的人……我的那些姐姐……我的爸爸媽媽……我現在的腦子好亂,不知道該怎麼判斷了呀麵包,算我求求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好不好?”
    莉蘿大聲咆哮著,拼了命的想要往樹屋裡沖。可是,她的怪力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還行,但在蜜梨的阻攔下,卻半點都揮不出作用來。在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終於知道自己不可能突破蜜梨的阻攔見到麵包,這個女孩不得不退下,流著淚,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樹屋……
    “為什麼……為什麼誰都不肯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我該相信什麼……我要相信……誰…………”
    她,念叨著。
    反反復複的念叨著該相信誰這句話。
125,連鎖 之二
    5,連鎖 之二
    在這反反復複的念叨,她終於離開了小樹林。,而蜜梨在勸走了莉蘿之後,也是不由得呼出一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啊嗚啊啊嗚嗚”
    床上,小麵包依舊被綁著。她啊啊嗚嗚的叫喚,對於剛才莉蘿的呼喊和自己被捆綁這一點感到十分的不滿。但蜜梨和托蘭卻是互相笑了笑,為自己更好的保護住了麵包而欣慰。
    就在此時,門開了。
    白癡回來了。
    “陛下,歡迎您回來。吃過飯了嗎?需要吃嗎?”
    蜜梨連忙迎了上去,笑道。
    白癡搖搖頭,他看了一眼床上的麵包,冷冷道:“今天,她有出去過嗎。”
    托蘭起身,回應道:“回主人,屬下一直在這裡看著,小主人沒有出去過。倒是剛才諾裡烏斯家的那個叫莉蘿的小女孩來找過小主人,還大吵大鬧了一陣。不過,我們沒有讓她見到小主人,把她打走了。”
    白癡點點頭,為蜜梨和托蘭的做法表示讚賞。在這幾天裡,任何會惹出麻煩的交織都應該儘量避免。尤其是像可洛和莉蘿這種大家族的女孩,家族大了,樹立的仇家自然也多。現在,麵包在之前的輪回因為什麼而死還是不清楚,誰能保證不是因為兩方火拼,誤認,而錯手殺了她呢?
    “很好。從現在開始直到6日,不能讓麵包見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不能讓她離開這個房間半步。如果有必要,托蘭,我允許你動用死亡士兵。蜜梨,你也可以變成龍。即使把這丫頭弄傷也可以,就是不能讓她離開,聽明白了沒有。”
    白癡的命令一次比一次嚴厲,托蘭和蜜梨更是點點頭,齊聲答應。小麵包則是更大聲的呼喊起來,對自己遭遇到的不公而申訴。
    “好了,我現在要離開,直到6日淩晨以後才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們就看著她吧。”
    白癡說完,就隨手提起一直準備著,作為不時之需用的那個旅行包。裡面有乾糧,簡易帳篷,水等生活用品。要撐過兩三天不是問題。
    蜜梨雖然很奇怪白癡究竟想去哪,但對於白癡的事情,她知道自己還是不要多問的好。就在白癡打算離開房間之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從桌上拿起那封星璃寄來的信,遞到白癡面前。
    “對了,陛下。今天,星璃?魯尼答寄來了一封信,是給您的。”
    白癡瞥了一眼那封信,說實在的,很厚。在相隔了四個多月之後,星璃大概是將這四個多月的旅途經歷寫下來,來讓自己和她一起分享吧?不過,現在的白癡可沒有這種精力。
    “放著吧。等我回來再看。”
    “哦,知道了。”
    蜜梨點點頭,收回手。
    但在她轉身要將信放進書櫃時,白癡卻是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
    “陛下?”
    “給我吧。”
    “是。”
    蜜梨將信重新交到白癡的手裡。白癡看了看信上秀麗的字跡,認出這的確是星璃的筆記。他將這封信塞進懷裡,背著旅行包,再次的從平臺躍下,離開了小樹林。
    (人類小子,你現在到底想幹嘛?背著旅行包,出去旅遊嗎?)
    白癡邁步在稀疏的星光與昏暗的燈光之下,沒有片刻停留。她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 正是諾裡烏斯家族,黯的別墅。
    雖然他不能明目張膽的住在黯的家裡,但他可以在後面的那個小庭院裡駐紮一個帳篷。從今天開始,他要嚴加保護黯。不讓她出任何的意外。這樣,他陪在黯的身旁,一旦出現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也能夠立刻前去“影響”。用最好的方法,避免出現最壞的結局。
    很快,白癡就來到了諾裡烏斯家族領地外。那高聳的圍牆絲毫無法阻攔他的腳步,幾個踩踏,縱躍後,他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領地,直線沖往黯的別墅。等到了一看,時間已經過晚上十點,黯房間的燈光已經熄滅,只剩下瑪利亞還在洗刷碗碟。看起來應該沒事了。
    至此,白癡呼出一口氣,取出背包的簡易帳篷搭了起來。隨後,他鑽了進去,將背包內的各種物品取出,躺在帳篷。在合上帳篷門之時,他想起了自己懷的信件,便將星璃的信取出。手指捏住,準備撕開。
    “…………………………………………”
    看著信,白癡預備要撕開的動作卻是戛然而止。
    因為今晚的月光實在是太過暗淡,帳篷內也沒有導力燈。雖然動用“獄”的力量可以讓自己夜視,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覺得能不使用這把劍的力量就不要使用的好。想想,反正星璃那麼久才寄來的信上肯定也是各種旅遊趣聞。早看晚看都一樣。
    ……………………乾脆,把信藏著,然後等明天見到黯時和她一起看信,向她說說星璃這些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讓她開心一些來的更好吧。
    這麼想著,白癡就將信重新塞回懷裡。他呼了口氣後,終於閉上眼睛,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
    牆上的影子,晃蕩著。
    莉蘿捂著自己的頭,大聲把自己的父母趕走,獨自一人縮在房間裡,看著牆壁上的影子。
    這個影子……好大……
    看起來就是一個成年人的影子。
    莉蘿盯著這個逐漸變大的黑影,突然間,影子裡似乎呈現出戴勞的那張臉看到這張臉的這一刻,這個小女孩不由得閉上眼,嚇得縮了起來。
    “我該……怎麼辦……?”
    影子,在向她低語。
    它告訴她現在應該怎麼辦,它也在和她商量著。
    人和影子開始溝通,開始交流,開始互相商討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而商量的結果,則是……
    7月日,陰。
    白癡鑽出自己的帳篷,頂著一個爆炸頭從隱蔽的樹叢出來,讓在庭院內澆花的瑪利亞不由得尖叫一聲。白癡倒是沒在乎瑪利亞的感受,徑直走向那邊的池塘,用裡面的水簡單的洗漱。等撫平自己的那頭爆炸頭之後,他才呼了口氣,轉回瑪利亞的面前。
    “白癡先生?您……您昨晚難道就一直……”
    “…………………………”
    白癡沒有回答,但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點頭,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她吃了藥嗎。”
    白癡抬頭望著黯的房間的窗戶,慢慢的說道。
    瑪利亞雖然一開始還是為白癡的行動嚇了一跳,但她的臉上很快就重新展現出笑容。畢竟,從以前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黯。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關心黯的緣故吧……
    “吃了,謝謝。另外……我還要謝謝你對小姐的關心。”
    瑪利亞握著手的水壺,充滿感激的笑了笑。
    “我能去看她嗎。”
    “這個……可能不太方便吧。”
    瑪利亞朝窗戶瞄了一眼,現在是早上,黯才剛剛醒,現在的姿勢實在是不能說有多麼的得體。好不容易有那麼一位男性對黯這麼掛懷,她身為女傭,當然要將小姐最美的一面呈現在男性的面前,而不能將黯現在蓬頭垢面的樣子展示出來吧?
    幸好,白癡理解。他點點頭,重新回到自己的帳篷內,拿出水和應急食物,簡單的吃了起來。瑪利亞看著這位仿佛是在遠行一般的男子,不由得聳聳肩,快掃了掃庭院,回房間向黯說明去了。
    也就是在這時……
    哐哐哐哐哐————————————
    突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這對於一直以來沒有多少訪客的爬山虎別墅可是間不小的事情。白癡聽到聲音,連忙從帳篷內出來,咬著幹麵包片,喝了兩口水,躲在別墅後偷看。
    遠處,卷來一股沙塵。
    遠遠的,就能看見一輛四馬拉的馬車從那邊瘋狂的沖了過來。在馬車的車窗內露出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胖男孩的身影,他似乎在哭泣著。而坐在車夫位置,手拿著四條馬鞭,獨立操縱馬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莉蘿。
    “駕——”
    莉蘿大聲的呵斥,將手的馬鞭揮的啪啪響。那四匹馬也是瘋一般沖了過來。產生的顛簸讓馬車好幾次生顫動裡面的那個小胖男孩嚇的更是哇哇大哭起來,不停地向後面求救。而在後面,有十幾個騎著馬的人尾隨著馬車而來,大聲的叫著,讓莉蘿停下。
    “駕駕駕——”
    “莉蘿?諾裡烏斯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把車停下也許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在你身後的馬車上的可是公爵大人唯一的兒子希望你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後面的人大叫,可看到莉蘿完全無視之後,一名背著弓箭的女子立刻在馬上拉開弓弦。刹那間,弓如滿月,看似纖弱的手指一松,利箭如同閃電一般貫穿,直接穿透其一匹馬的頭顱。那匹馬長嘶一聲,應聲倒地。它的倒地連同絆倒了其他的三匹馬,整個馬車立刻脫韁,撞在馬匹身上,向前飛去。
    莉蘿見馬車失控,立刻沖回車廂,抓住那個比她高幾個頭地胖男孩,直接拖出馬車,跳了出來。在落地的那一刻,她將這個男孩直接踩在地上,雙拳一擊,腳底的大理石地面立刻隆起,形成兩座石柱。她的雙手立刻插進石柱,拔起,就像是一副雙拐一般,面對尾隨而來的那些人。
    馬匹趕來,白癡略微瞟了一眼,數量竟然多達上百人看到人數如此之多,白癡連忙往藏身處多藏了藏,避免被現。
    “這個女孩是誰的孩子?”
    諾裡烏斯公爵也從一匹馬上跳下來。他看著前方那被莉蘿踩在腳底的兒子,不由得怒火燒,大聲喝問。聽到他的咆哮,莉蘿的父母連忙從旁邊跑了過來,撲通一聲,在公爵的面前跪下。
    “公爵大人,是我們管教無方請……請恕罪說不定……說不定我們的女兒只是想和公爵繼承人多多玩一會兒……請息怒……”
    “玩一會兒?玩一會兒會把我兒子踩在腳底嗎?”
    諾裡烏斯公爵大為震怒,咆哮了一聲。聽到這句話後,這對父母渾身一震,急忙站了起來,沖著已經被包圍的莉蘿大聲喝道:“你這個死丫頭到底在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少爺扶起來?再快點過來向公爵大人賠罪”
    莉蘿咬著牙,雙手上的大理石石柱看起來氣勢洶洶。她瞥了一眼自己腳底這個虛弱無能的大少爺,一咬牙,面對諾裡烏斯公爵,朗聲道——
    “公爵伯伯我身為諾裡烏斯家族的一員,曾經,我也為自己的姓氏而驕傲爸爸和媽媽曾經告訴過我,我的姓是我的榮耀,我們家族之所以能夠變得那麼大,全都是我們全體諾裡烏斯家族的人全體的功勞”
    莉蘿的話不卑不亢,包圍著她的人都看著她,不知她究竟想說什麼。
    “但是,公爵伯伯我有一件事始終都想不明白既然我們是家人,我們彼此之間全都有著一種被稱為血緣的關係所聯繫。那為什麼……為什麼黯姐姐她同樣是您的孩子,現在卻不得不住在這種地方?您明明知道黯姐姐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可為什麼還不讓她住到大宅去?也不加派傭人,提高撥款和幫助?您……您是真的……將黯姐姐當成了廢物……所以,把她扔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是不是?”
    黯的情況其實在諾裡烏斯家族已經可以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誰都知道其的情況,只是誰都不會去點破而已。此刻,莉蘿卻是突然間將這件事點破,讓那位公爵大人現在瞬間下不了臺,臉色都被氣紅了。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放棄黯?她可是我的女兒。我只是……想給她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養病。”
    二樓,黯的房間。這位病弱的少女也聽到了外面的喧囂,打開窗戶看著。在見到莉蘿被那麼多人包圍之後,立刻大吃一驚,從床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好好養病?既然是好好養病的話,為什麼不讓黯姐姐住到更好,更安靜的林蔭別墅去?反而讓黯姐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等死?相反,這個人……”
    莉蘿的眼神顯得有些瘋狂,她狠狠的踩了一下腳下的那個胖男孩,疼的這個胖男孩出殺豬一般的叫聲:“這位少爺……他不也是一樣的廢物嗎?不懂武技,不會戰鬥,學習成績也差,現在連我都對付不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睡這樣的廢物為什麼沒有被扔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反而可以擁有十幾個女傭陪伴,住在環境最好,最幽靜的林蔭別墅區,每天過著如同種豬一般的優雅生活?”
    莉蘿每說一句,公爵的面色就變得更難看一分。他的拳頭捏緊,牙齒已經咬的出聲響。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在旁系的女兒腳下痛哭流涕,十六歲的人,竟然連十一歲的小女孩都制止不了,不由得更是怒火燒莉蘿的父母看到公爵此刻的神色,當然是慌了神。尤其是莉蘿的母親,她一咬牙,右手拳頭捏緊,一套臂鎧已經浮現。她向前踏出一步,說道——
    “莉蘿,如果你還算是我的女兒的話,就立刻把少爺放開,並且低頭認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我很清楚”
    莉蘿那雙火紅色的瞳孔睜大,一頭短小的紅也隨之飛舞起來。她咬著牙,憤怒和不甘在心蔓延,她的雙拳更加緊的捏住那兩條石柱。也許是由於她的力量激,那兩條大理石石柱開始變得結晶化,一些火焰般的紋路也開始在石柱上浮現。
    “心武……怒?”
    人群有人開始低聲驚呼。像莉蘿這般年紀的孩子,目前所知,還沒有一個人能夠達到煉心等級,更別提研製出獨屬於自己的心武。由此可見,莉蘿是一個天才。但這種天分卻恰恰是在這個時候激出來,竟然恰恰是……在和公爵完全對立的時候,綻放出來
    “莉蘿……你可不要衝動……莉蘿……”
    房間內,黯捂著自己的心臟,艱難的走了幾步。可由於擔心,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步伐也變得混亂。突然,她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身子直接向前跌倒。而她的胸口則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了門把手的突起之上。
    瑪利亞,現在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躲在別墅後面偷看,壓根就沒有去想到黯。
    而白癡……依舊則是躲在房屋後,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莉蘿你……你如果還是要這樣執迷不悟下去,那我這個做母親的,只能……”
    “哼……殺了我嗎?”
    莉蘿的冷漠讓她的母親為之一愣。可還不等母親回話,莉蘿突然大聲咆哮,兩條完全結晶化的石柱頃刻間崩裂兩道光芒,沿著她的手臂延伸出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雙光之臂鎧
    “就像對黯姐姐一樣,如果我沒有用了,就將我扔到一旁,自生自滅然後任憑我死掉,也不會有人來關心我,照顧我,對不對?哈哈哈哈,只要……”
    “我變成沒用的垃圾對不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6,連鎖 之三
    6,連鎖 之三
    莉蘿的狀態不太正常。,那狀若瘋癲的大笑讓四周的諾裡烏斯家族成員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膽寒。莉蘿的母親稍微瞥了一下公爵,再也無法忍耐下去,立刻握緊拳頭,踏上前……
    “莉蘿,乖女兒,媽媽在這裡,快點……媽媽,在這裡陪你……”
    大笑的莉蘿突然轉頭,瞪著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注意力轉移,身在莉蘿背後的兩名女性已經飛撲了上來其一人拿著拳劍,毫不猶豫的朝莉蘿背後插去。而另一名則是張開雙手,準備在莉蘿被刺殺的瞬間奪回她們的少爺。
    而莉蘿,卻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似的。她依舊警惕的盯著自己的母親,透紅的雙瞳燃燒著憤怒。她的母親,看著那即將刺穿女兒身體的拳劍,雖然臉上依舊保持著緊張,但心裡,卻已經是暗暗的送了口氣……
    (人類小子,不出手救人嗎?…………呵呵,有趣,那就繼續看著吧。)
    當——
    拳劍,刺入莉蘿的背脊。
    但出來的,卻是如同撞擊金屬一般的巨響
    出擊的那名女性一愣,呆呆的看著自己手的武器,一時間愣住了。
    “那是怒之武特有的罡體快躲開”
    比格夫人大聲提醒,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莉蘿背上一痛,立刻察覺到受到暗算。她大喝一聲,隨即轉過身一把抓住那名拳劍女性的手腕,將她拖到自己的面前。那名暗殺女性被嚇住了,可還不等她嘴裡出求救的聲音,莉蘿那高高舉起的右拳已經如同巨雷一般落下,直接,轟在了那名女性的胸口。
    咯啦——撲哧——
    骨碎的聲響之後,就是內臟爆裂的聲音。
    蘊含著沉重力量的拳頭只是一下,就徹底洞穿了那名女性的胸膛。
    飛濺起來的血液染紅了莉蘿的衣服,濺到她的臉上,紅色的斑點侵蝕著她那雙原本火焰般略帶橘色的紅眼,將其染成了紅色……
    “媽媽……你沒有提醒我,是嗎?”
    站起身,捏著那被鮮血染紅的拳頭,莉蘿的眼神慢慢瞄向面前的母親。
    “你明明看到我快要被殺……還依舊沒有提醒我……是不是……?”
    “不……孩子……不是這樣的……”
    “騙子全都是騙子果然是真的……全部都是真實的這就是這個家族的實質,這就是我的姓氏所帶來的詛咒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了……我只相信我的黯姐姐,我只相信黯姐姐的生命如果你們敢和黯姐姐作對……那你們所有人……就是我的敵人”
    諾裡烏斯公爵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唯一的兒子現在就被那個瘋一般的女孩踩在腳底看看,剛才那名擁有煉心等級實力的女性竟然僅僅一拳就被*掉,自己兒子那臃腫的身體又怎麼可能撐得住一拳?看到兒子望著眼前的鮮血而顫抖的身體,他終於撐不下去了,一揮手——
    “殺了她”
    “是”
    一聲令下,周圍的所有戰士們立刻亮出兵刃。在諾裡烏斯家族的宅邸,背叛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既然這個女孩現在展現出來的是背叛,那麼不管理由是什麼,不管她的年齡只有十一歲,那唯一的下場,就只有一條路——
    死。
    “喝啊——————————”
    莉蘿大喝一聲,雙拳互擊,爆出巨響面對一個即將撲到她面前的女戰士,她沒有迎擊,反而用拳頭直接朝腳下的少爺砸去那名女戰士一慌,趁著這一慌的間隙,莉蘿的拳頭已經毫不猶豫的趕到,直接轟在對方的肚子上。
    手持長槍的槍戰士從後趕到,那銳利的槍頭直接瞄準了莉蘿的背心巨大的力量刺在她的心臟部位,雖然無法穿透,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莉蘿的瞳孔擴張她的喉頭咕噥了一聲,反身抓住的槍頭,拉過來,再次一拳印在對方的胸甲上,將其擊的吐血倒飛。
    這場完全不在平等狀態的戰鬥在持續著,莉蘿憑藉著自身的罡體和那足以摧毀一切的怪力,以少爺做人盾,竟然短時間內無法被擊敗。那些女戰士們顧忌著少爺,自然也是無法使出全力。一下子,似乎變成了莉蘿以一人之力,迎戰所有人的狀況
    躲在暗處的白癡觀察著這場戰鬥,心思量。他掂量著自己如今出擊救人到底算不算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樣的選擇,對於那個已經重複了99998次的結局……是正確?還是錯誤……?
    “……………………………………?”
    慢著,等一下
    這裡的莉蘿在戰鬥……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如果說這場戰鬥在進行的話……
    突然,白癡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促使他立刻轉身,拋下莉蘿,直接沖進別墅,跑上二樓
    莉蘿和黯是姐妹,感情很好。既然如此,莉蘿在這裡如此誇張的戰鬥,沒有理由黯會不下來最起碼,她也應該會在窗戶喊一聲住手
    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她的聲音,這也就是說……
    嘩的一聲,白癡拉開大門。下一刻,依著大門,已經面色蒼白,氣若遊絲的黯立刻倒在了白癡的懷裡。白癡眉頭一緊,伸手探了一下黯的呼吸……
    很虛弱。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現在疼得連汗水都流不下來了。
    白癡立刻抱起黯,將她放回床上。隨後,他取過那只綠色的藥瓶,倒出其的藥丸,用手捏碎,扳開黯的嘴放進去。隨後,白癡倒出一些熱水灌進她的嘴裡,拍著她的背,讓她能夠順利的喝下去。
    虛弱的黯慢慢的張開眼,她的面色還沒有恢復,手指依舊冰冷。此刻,她只是看著白癡,呼吸急促。白癡扶著她,就像是在扶一個沒有骨頭的洋娃娃一般
    “我…………會死…………嗎…………?”
    “不會。”
    白癡握緊她的手,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道。
    “莉蘿沒事,你安心休息,她,沒事。”
    黯笑了,也許是因為安心了吧,她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說實在的,白癡也不知道現在黯的情況究竟是好還是壞。因為從窗外還能傳來莉蘿打殺的聲音,可就連這麼響的聲音,現在的黯都聽不到,可想而知……
    (人類小子,我真的搞不懂你。你既然這麼擔心這個女人,那麼就賜予她永恆的生命不就得了?)
    暗滅冷笑了兩聲,在白癡的腦海進行著勸誘——
    (詛咒她,讓她帶著不死不滅的軀體永生。就像那個人類公主一樣,現在,不也是活的無比愉快,幸福快樂嗎?)
    白癡握著黯的手,直到她的手重新恢復溫暖。她的面色雖然還是蒼白,但終究還是有了些許的血色。到了這一刻,白癡才總算是松了口氣,起身。
    (……………………………………胡桃的奇跡,未必可以重現。)
    (嗯?你說什麼?)
    (她挺過來了。但這不代表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承受住詛咒之軀所帶來的後果。)
    (切,這算是你在防我嗎?擔心用的力量越多就怕我越是吞噬你的心靈?)
    白癡冷眼望著右臂上的血色瞳孔,算是默認。
    (呵,隨你便~~~反正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完全吞噬你的。我們慢慢等,對於那一天的到來……嘿嘿。)
    (我,期待著。)
    暗滅閉上了眼睛,白癡,也在這一刻再次松了口氣。
    他知道,那一天其實並不算太過遙遠。今天已經是7月日。如果按照正常的歷史的話,明天……最遲就是後天,自己就會被這把劍完全的吞噬。當然……是在麵包死亡之後。
    這一次……一定要改變。
    要改變這已經輪回了99999次的未來……
    絕對……絕對不能……
    讓麵包………………
    當————————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聲接著,就是莉蘿出慘叫的聲音。
    白癡看看床上的黯,連忙沖到窗前。只見莉蘿已經離開了那位小少爺,被四名男性戰士死死的壓在地上。她那小小的背上插著將近十把武器,有槍有劍,但全都只能傷及皮毛,無法穿透她的身體,對她造成重創。
    “可惡的怒之武。哦,我可憐的孩子……”
    諾裡烏斯公爵狠狠的啐了一口那邊的莉蘿,連忙張開雙手抱住自己那個哭哭啼啼的兒子。他再次瞥了一眼莉蘿,此刻,一名手持長劍的女性已經高高躍起,手握長劍,瞄準她的背脊狠狠插下
    當————
    巨響,再一次的生。那把長劍在接觸到莉蘿的背脊之時應聲折斷。除了在她的背上留下一條傷口之外,依舊無法將莉蘿斃命。
    “你這個……偽善的公爵哈哈哈,殺不死我對不對?你們殺不掉我有本事……有本事就來啊我可不是你們那麼容易就能殺掉的啊哈哈哈哈————”
    莉蘿儘管渾身是傷,但精神看起來依舊不錯。她瞪著那雙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雙眼,大聲的咆哮著。那位小少爺一看到她咆哮,立刻嚇得躲在公爵懷裡。而公爵,此刻也是惱怒異常,哼了一聲:“怒之武是嗎?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到底能夠憤怒到什麼時候來人,拿幾塊濕掉的布片來,她的力氣大,刀槍不入,我就不信她是不是在呼吸不順暢的情況下,還能繼續活下去”
    旁人答應了一聲,立刻去取布片。看到這裡,一直躲藏在暗處的瑪利亞立刻慌了神。要知道,莉蘿可是黯最好的妹妹,如果莉蘿出了什麼事的話……黯的身體一定支撐不下去
    “請等一下公爵大人”
    瑪利亞終於從藏身處跑了出來,在那些家族成員的包圍下,她啪嗒一聲跪在公爵面前,磕著頭。
    “公爵大人,請您開一面莉蘿小姐她……莉蘿小姐她只是一時糊塗……請您開一面……不要殺她”
    公爵捂著自己的兒子,恨恨的道:“不殺?你這個女傭,你也看到了吧?剛才她到底是怎麼做的”
    “我知道……我全都看見了……”
    “既然知道,你還要為她求情?”
    瑪利亞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頭,說道:“是的,公爵大人雖然莉蘿小姐剛才的確失控,但是,請公爵大人您細想莉蘿小姐目前只有十一歲,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竟然能夠在公爵大人的全力圍剿下還能存活,這到底代表什麼?”
    公爵一昂頭,哼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很無用?”
    “不是是因為莉蘿小姐很強……她,非常的強怒之武推動下的莉蘿小姐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即使是當年被譽為天才的戴勞?古德塞在這個年紀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實力不……放眼整個悲傷大6,在年僅十一歲就達到煉心實力以上的孩子,據我所知除了現在的杏公主之外,也就只有莉蘿小姐一個”
    眾人聽著瑪利亞的話後,不由得互相點了點頭。就連諾裡烏斯公爵此刻也是沉默片刻,想了想後,沒有出異議。
    “但……”
    “我願意負責照顧莉蘿小姐”
    瑪利亞再次磕頭,大聲道——
    “我會好好的勸說莉蘿小姐,讓小姐重新認識到諾裡烏斯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榮耀相信現在的莉蘿小姐只是一時間想不開,如果她能夠想開的話,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一名比戴勞?古德塞還要強大的戰士請公爵想像一下,如果哪天我們兩大家族對陣,我們只派出莉蘿小姐就能將那位公爵大人打敗,哪怕不是打敗,而只是打個平手的話,那也是一場莫大的榮耀”
    對於現在的諾裡烏斯公爵來說,任何的勸說都沒有用。只有用古德塞這個諾裡烏斯家族的死敵來說話,才能讓公爵動容。
    果不其然,這位公爵開始在腦海想像將來的戰鬥……沒錯,即使只是平手。不,哪怕僅僅是讓那個古德塞家族號稱最強的人,在一個年紀比他小十幾歲,又是個女孩子的手上吃上一點虧的話……那也算是給自己長了臉了。
    “嗯,既然這樣的話……”
    諾裡烏斯公爵拍了拍懷的兒子,緩緩道——
    “這個丫頭就交給你來照顧。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和她就都要在死牢內渡過。至於黯……我會另外派遣女傭負責照顧。”
    說罷,公爵轉過頭,看著那邊依舊對自己怒目相視的莉蘿,哼了一聲,就轉頭離開了。
    這次的騷動,到底還算是平安結束。
    莉蘿被打入死牢,雖然入獄,但總比死亡來的好。這樣,即使是告訴了黯,她也應該可以多多少少放點心下來了吧……
    所以,這一次的選擇,是正確的。
    ……
    …………
    ………………
    正確?
    很快,白癡就開始察覺這一事件所導致的後果。
    是的,自己在這場事件做出的選擇是回去照顧黯,現在,黯活下來了,而且從另一方面看,莉蘿也保住了性命。可取而代之的,就是瑪利亞的入獄。
    瑪利亞入獄,黯就沒有了人照顧。所以,公爵就派了新的女傭過來,而且,還是三個。
    這三個女傭,不管任何時候都會有一個人總是陪在黯的身邊。這樣一想,看起來是增加了照顧她的人手,可也從另一方面,讓白癡和黯之間的聯繫被徹底切斷。
    從那三名女傭到來的時候起,他就再也沒有合適的機會,去見一見這個很可能會在這兩天內死亡的黯了……
    如果……是說如果。
    如果當時是自己蒙上臉,叫瑪利亞回去看看黯,然後自己沖出去救莉蘿離開的話……那是不是就可以不讓瑪利亞調離黯的身邊,而自己也可以繼續正大光明的去探望她呢?現在想想……難道當時的這個選擇……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嗎?
    …………………………不,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白癡昂起頭,借著夕陽,看著黯所在房間的窗戶。
    現在的真實情況是,黯的確有了更多的人來照顧。有了更多的照顧,她活下去的機會自然也就越多,在那命運般的7月5日到來之前……她,應該還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白癡拎起背包,最後瞥了一眼那扇窗戶。現在這裡的傭人變多了,他也無法再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所以……還是找一個更加偏僻一點的地方住下去吧。幸運的是,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很大,要在這塊領地內找一個能夠生活兩天而不被現的林子並不是很困難。不用多久,白癡就在一個距離黯的別墅大約十五分鐘左右距離的竹林找到了一塊隱蔽點,重新,紮了營,安頓了下來……
    今晚,會下雨吧……
    天空黑沉沉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白癡躲在自己的帳篷內,取出懷星璃的信看了看。
    可惜……天色又暗了。即使開封,也看不清內容……
    算了,還是明天再看吧。希望到了明天早上……
    雨,能夠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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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連鎖 之末
    7,連鎖 之末
    7月4日,雨。、QunabEN、coM
    清晨,o5:5
    轟隆————————
    閃電,劃破了夜空。
    蒼藍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惡魔的牙齒,透露著可怕的感覺。
    諾裡烏斯領地的公爵府內,那位公爵已經醒來,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準備進皇宮,進行每天都要進行的早朝。
    雷光,再次刺穿了那無法穿過的黑暗。瘋狂的暴雨宣洩而下,讓人側目。
    此時,大門外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軟弱的聲音,悠悠的響起。
    “爸爸……爸爸……”
    是公爵的兒子。
    侍女連忙走到門前打開門,那位胖胖的少爺此刻戴著睡帽,抱著抱枕,在侍女的陪伴下站在外面,滿臉淚痕。
    “怎麼了?我的乖兒子。”
    “我……我怕……爸爸……”
    少爺走到公爵的面前,雖然公爵很看不慣自己兒子如此懦弱無能的表情,但他還是很寵愛這個孩子。畢竟,他是下一任的公爵繼承人,有著振興家族的使命。
    “別怕,爸爸在這裡。來,讓我看看我的小乖乖,你怕什麼呢?”
    少爺抽了幾下鼻涕,顯示出與他十六歲的年齡不相符合的幼稚和膽怯。他哭喪著臉,說道:“那個女孩……好可怕……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幾乎就能看到她……她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好可怕……好可怕……”
    公爵笑笑,摟住了兒子,輕輕撫摸著他的頭。
    “不要怕,我的好兒子。她再也不會傷害你了。爸爸已經把她關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了,我向你保證,她不會再傷害你。”
    少爺又抽了幾聲:“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可是……可是……為什麼不殺了她?我好怕……爸爸……殺了她……好不好?如果不看到她死了……我……我做夢都會害怕……”
    這一刻,公爵幾乎就要心軟,答應自己的兒子。但在最後關頭,家族的利益終究還是占了上風,他笑了笑,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讓他安心。
    “放心吧,兒子,爸爸向你保證,她絕對不會再來傷害你。絕對。”
    “可是爸爸只要……只要那個叫黯的女人不死……她就會一直反抗吧?我聽到其他姐姐們說了”
    黯其實是這位少爺的同父異母的親姐,但由於從小到大,這位大少爺從未見過被隔離的黯,所以口吻絲毫沒有稱呼黯為姐姐的意思。
    公爵聽到兒子的話,沉吟了一會兒。就在這個時候,這位少爺再次說道——
    “對不對?爸爸那個叫黯的女人是那個小女孩攻擊我的原因對不對?我聽大家說了所以,她們是一夥的,對不對?爸爸”
    公爵依舊在沉吟,不說話。就在這一刻,外面再次拉出一條閃電,將漆黑的暴雨反襯在這為小少爺的臉上
    “爸爸,如果不能殺那個小姑娘的話……那就殺了那個叫黯的女人吧為我報仇……爸爸,為我報仇”
    “兒子……”
    “為我報仇為她們竟然敢傷害我而報仇爸爸——”
    公爵沉吟著。他開始思考。
    他在思考黯這個女兒的存在還有沒有意義?
    一個無用的累贅,一個純粹是在消耗食糧而存在的垃圾。
    無法為自己的家族帶來更大的謀利,只是由於當初自己一時心軟,才將她留下的。
    現在,她不僅已經變成了累贅,反而還成為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雖然不是因為她直接動手,但,正是因為她的存在,而導致自己的兒子受到生命的威脅……
    所以……
    “我知道了,乖兒子,回去休息休息吧。暑假還長,對不對?”
    在笑著勸走了兒子之後,身為大女兒的比格夫人,在公爵的召喚下走了進來。
    “父親大人。”
    “對黯的房間進行一下掃除。”
    背對著窗戶,外面的電光在閃爍。
    聽到這句話的比格夫人則是面露驚訝之色,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為自己那個妹妹求求情,還是放任不管。
    “做得乾淨些。最好,能夠讓我們敵對的人動手。”
    終於,比格夫人知道父親已經下定了決心。身為諾裡烏斯家族的長女,她無從選擇自己的忠誠。因此,她到底還是應承了一下,退下了……
    清晨,o6:5
    踏著暴雨,一輛馬車從爬山虎公寓前離開,那飛揚而起的馬蹄聲早已經被暴雨與閃電所遮掩。對於遠在十五分鐘以外的白癡來說,那些聲音早已經被雨水淹沒。
    馬車上躺著的,是黯。她昏昏欲睡,精神不振。在旁邊的是那三名女傭和比格夫人,四個人的目光冰冷,看著黯。
    馬車駛離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直線朝古德塞家族而去。車到半路,比格夫人對那三名女傭使了個眼色,那三名女傭點點頭,紛紛脫去身上的女傭服,換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夜行衣。
    “記得我們的計畫嗎?”
    比格夫人取出匕,說道——
    “諾裡烏斯家族的女兒,黯?諾裡烏斯。在淩晨心臟病突然作,吃藥無效。公爵大人為了救助自己最心愛的女兒,派出自己的專用馬車拉著女兒前去醫療。為了救女,公爵大人吩咐即使是古德塞家族的診所也可以,即使是向戴勞?古德塞低頭也可以。可是,在半路……”
    比格夫人拉起自己的袖子,用匕比了比後,在自己的手臂上插了一刀,頃刻間,血流如注。
    “卻被神秘人襲擊。我受傷,黯小姐卻在暴雨,被刺殺。這真是個悲劇。”
    那三名已經做了神秘人打扮的女僕點點頭,立刻下車。在雨水悄悄跟隨著馬車的前進。只是這時,比格夫人沒有注意到,一直像是昏迷狀態下的黯,此刻的眼皮卻是動了動……
    清晨7:o
    古德塞附屬的一間診所打開了門,從走出一個打著陽傘,精神恍惚的小女孩。
    “呵呵,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啦~~~~”
    “可洛小姐,真的可以嗎?您自己回去?”
    “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爸爸和媽媽~~~都在等我啊~~~~”
    醫師看著在面前只能傻笑和唱歌的可洛,皺著眉,搖了搖頭。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穿上雨披,說道:“小姐,您的精神狀況很令人堪憂。公爵大人說過,要您多住院幾天觀察觀察的。現在……”
    “我很健康~~~~我很健康~~~啦啦啦~~~~小鳥兒在歌唱~~~~”
    “那……好吧,我送您回去。”
    在醫師披上雨披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道亮光緊接著,是馬車飛奔而來的聲音
    “怎麼?…………那是……諾裡烏斯家族的……族長的……諾裡烏斯公爵的馬車?”
    醫師嚇住了,本能的縮回店裡。可就在這時,那輛馬車似乎生了異常,車門打開,一個有著紅色的少女突然從車上跌了下來她看到這邊的亮光後,臉上立刻浮現出希望的色彩,向這邊沖來
    可洛也是怔住了。她轉過頭,有些懵的看著那個紅頭的姐姐向她這邊跑來。那一刻,她甚至忘了逃跑,反而……
    “黯…………諾裡烏斯……?”
    雨聲瓢潑,馬車上又下來一個手部受傷的年婦女她看到年輕女孩跑到古德塞家族的診所前,臉上立刻變色同時,拼命吹響口哨
    “救救我”
    紅的少女面色蒼白,雨水滾進她的眼裡,又從眼角落下她拼命的沖到莉蘿面前,雙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救救我她們要殺……”
    撲哧——
    一個尖尖的東西,從紅女性的胸口透了出來。那一刻,可洛的臉上立刻被潑灑上了鮮血。
    滾燙的,鮮血……
    紅頭的少女,身子慢慢的疲軟下來……
    她的眼角還在流著“雨水”,搭著可洛肩膀的手,也開始慢慢的鬆懈。
    莉蘿慢慢的抬起手,看著自己手心的鮮血,原本還算冷靜的臉龐開始慢慢的扭曲,慢慢的變形……
    啪嗒……
    這個身體,倒下了。
    倒在雨水之。
    那雙紅色的瞳孔,此刻也是慢慢的化為灰色,無形……
    匕,從這個身體的背後拔出。
    可洛抬起頭,望著面前那三個黑衣人,只見他們瞥了一眼倒地的屍體之後,立刻返回黑色的暴雨之,消失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可洛看著腳下的屍體,抬起沾滿鮮血的雙手。
    她,在笑。
    望著指尖流淌而過的鮮血,她微笑,然後慢慢的,化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不像是人類的笑容揚起。
    映襯著暴雨和閃電,在這本不該如此漆黑的天空下,回蕩……
    ……
    …………
    ………………
    7月4日午,報紙行。那沾滿雨水的報紙上所描寫的是一個充滿了鮮血與陰沉氛圍的可怕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身患疾病,在半夜病之時緊急送往診所。可是,卻被不明人士暗殺。同行的比格夫人也被刺傷了肺葉,多虧及時裝死才逃過一劫。
    下麵,是諾裡烏斯公爵的痛訴。在女兒那豪華的葬禮之上,他向媒體充分表達自己是多麼的疼愛這個女兒,結果,卻因為讓她乘坐自己的馬車導致慘死。顯得悲痛欲絕。同時,他還大聲痛斥兇手,誓一定要找出兇手,血債血償。
    7月4日下午和傍晚,由於諾裡烏斯家族的盛大葬禮和大量的痛訴和譴責,因為黯是乘坐公爵馬車而死,所以自然有大批的記者圍到古德塞家族領地之前。可是,戴勞?古德塞公爵卻表現出沉默,沒有向外澄清。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7月5日清晨,雨還沒有停。可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卻是在城拉起了軒然大*。
    短短一夜之間,古德塞家族上下三千多人全部死亡。整個古德塞家族就像是遭遇了上萬人的軍隊屠殺一般,屍橫遍野,那些鮮血甚至流出了領地,染紅了外面的街道。
    這件事立刻引起了雄鹿皇室的注意,迅的,大量軍隊進駐古德塞領地,探查死亡的真相。同時,昨天還處於悲劇性角色的諾裡烏斯家族立刻成為了風口浪尖上的角色,報復性暗殺的猜測充斥著早報。但諾裡烏斯家族卻對此果斷駁斥,為古德塞家族遭遇的滅門慘案表達哀悼,同時誓一定會找出最後的殺人兇手。
    然後,就是7月5日的晚上……
    白癡淋著雨,看著已經全城戒嚴的風吹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正確的選擇,還是錯誤的選擇。
    可是,他還是沒有能夠阻止黯的死亡……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
    還剩下短短幾個小時,只要撐過這最後的幾個小時,那麼至少這一次……麵包沒事……這一次的輪回,沒事
    他將手的鮮花放在黯的墓地上。低著頭,望著碑上的名字。片刻之後,他轉過身,開始朝神聖恩寵跑去。
    但……
    “?”
    回到樹屋,白癡眼前所看到的,卻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場景
    蜜梨和托蘭兩個人都被樹枝緊緊的纏住,一個壓在牆壁上,一個壓在地板上看到白癡回來之後,這兩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愧疚和恐慌之色而那邊的床上……麵包,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
    白癡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緩,因為他知道,怒無法解決問題,只能讓這兩人的話語摻雜更多的道歉等不必要的東西。
    托蘭用力的掙扎了一下,但還是無法起身。他慚愧的道:“實在是抱歉……主人。因為我們看小主人一直被綁在床上,很無聊……所以……所以我們就給她讀報了……”
    蜜梨哽咽著,接下去道:“可是……我們在讀完今天的報紙之後……公主殿下突然間了難……小綠她……小綠她突然冒了出來,將我們兩個綁住。然後……小綠就解開了公主殿下的繩索……公主殿下舉牌子說擔心失去姐姐的莉蘿,就和小綠兩個人一起……跑出去了……”
    白癡立刻拔出暗滅,直接削斷纏著兩人的樹枝。不等這兩人道歉,他立刻下令——
    “托蘭,召喚起你的死亡士兵。有多少我要多少。然後立刻前往諾裡烏斯家族領地,即使是殺人也沒關係,我要你全力搜查麵包的蹤跡。找到之後立刻保護起來。”
    “是……是”
    “蜜梨,化龍,馱我去諾裡烏斯。”
    “是陛下”
    白癡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克勞澤的話卻不由得再一次的在耳邊響起。
    在4日或是5日……自己會崩潰。而崩潰的原因……是麵包的死亡。
    可在此之前,黯卻會先一步死亡。在輪回了近十萬次之後……這一點,卻依舊沒有改變……
    蜜梨跳出平臺,在半空已經化為龍形。白癡縱身一躍跳上她的背部,騎著她直接沖向諾裡烏斯領地而托蘭也是落到小樹林,一抬手,那些隱藏在泥土之下的亡者們立刻獲得了藍色的火焰瞳孔,從泥土爬了起來。在托蘭的帶領下,朝公爵領地沖去
    “……………………?”
    還不等飛到公爵府,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從空氣飄了過來。
    這場雨還沒有停止,白癡承受著那瓢潑而來的雨水,放眼望著下方的公爵領地
    屍體……
    到處都是屍體
    就像是古德塞家族一樣,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內也是充滿了殺戮和屍體
    此時,那些屍體開始慢慢的站了起來,白癡知道,這是托蘭已經隨後趕到的象徵。
    可是最重要的是……
    麵包?你在哪裡?
    麵包……你究竟……在哪裡啊?
    ——————————————————————————————
    7月5日,晚上o:oo
    在諾裡烏斯家的公爵府邸內,屍體,已經染紅了一片。
    轟——
    一堵牆壁被摧毀,從竄出來的是揚著一頭血紅色的頭,雙目圓睜的莉蘿。
    她的身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雙手上也拖著兩個已經只剩下下半身的屍體。
    她咬著牙,怒目圓睜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隨後,就像是泄一般,將一具屍體扔向面前的大門,揮起一拳,將其轟爆
    “你……你這個叛徒……你這個不孝的諾裡烏斯家族的女兒”
    房間內,公爵護著自己的兒子,驚慌失措的望著眼前這個如同鬼神一般的少女。而他的兒子此刻更是嚇得尿了褲子,趴在父親的懷裡大聲哭泣起來。
    “你演的戲……還真好……”
    莉蘿望著面前的公爵,抬起腳,踏出一步。
    “愛女病重?馬車送行時反而被殺?痛哭流涕的樣子……真的很好啊……”
    公爵後退著,手握著劍。他緊張的看著四周,驚恐道:“外面的……那頭惡魔……是你?就是你嗎?是你殺了你的家人?殺了……那麼多人”
    “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你殺了黯姐姐……呵呵呵……這就是家族……就連垃圾也可以廢物利用一下……不是嗎?所以……現在,是報應的時候了嗎?”
    “你……你……你不要過來我答應你把公爵的位置傳給你從今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公爵怎麼樣?怎麼樣?”
    莉蘿沒有停步,而是繼續瞪著那雙血紅色的瞳孔,走向公爵。隨後,舉起拳頭……
    “啊嗚——”
    突然,一個火球從旁邊射來,莉蘿急忙停步,讓那火球從面前穿過。轉頭……
    “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門口。
128,滅
    8,滅
    “麵包……你一直都不見我……現在……反而要阻止我嗎?”
    莉蘿揚起那沾滿血絲的拳頭,沖著麵包揮舞著。!
    麵包搖搖頭,臉上顯得十分焦急。她不停的叫喚著,這個時候莉蘿才現,麵包平時總是帶在身旁的那塊寫字板如今已經不在,這讓她一時間只能不停的搖手,卻無法表達意思。
    “夠了……已經……夠了”
    莉蘿邁出腳步,再次朝那邊的諾裡烏斯公爵父子走去她咬著牙,雙拳的手心甚至捏出了鮮血想到那位一直都堅強的活著,雖然病體在身,但卻依然倔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黯姐姐……這個女孩終於把心一橫,朝公爵沖了過去
    麵包見自己不管怎麼比劃都無法表達意思,莉蘿還是沖向公爵,心著急。萬不得已,她再一次的聚集起手的火球,朝著莉蘿打去。
    轟————
    飛來的火球被莉蘿一拳轟散,看得出來,這些火球的力量其實並不大。但莉蘿兩次被阻止,心的怒火立刻高漲起來她轉過身,怒視著麵包,大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那麼不希望我為黯姐姐復仇嗎?”
    麵包搖著頭,張開嘴,拼命想要訴說些什麼。但不管她如何開口,就是無法出聲音。見此,莉蘿卻是冷笑一聲——
    “虛偽。平時看你挺惡毒的,但在這種時候,又來假惺惺的對我說尊重生命?你忘了……我是諾裡烏斯家族的人。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不會尊重生命……只會為了看自己的心情……而行動。”
    “哈哈哈,說得好”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大笑聲。一個人鼓著掌,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得意非凡的笑容。
    “你……戴勞?古德塞公爵?”
    諾裡烏斯公爵乍一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戴勞,立刻緊張起來他更加緊的護住自己的兒子,拿著劍,顫抖地躲在角落。
    戴勞拍著手,笑容滿面的走進。他撇了一眼站在旁邊,顯得十分緊張的小麵包,右手則是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這個曾經名叫可洛的女孩現在表情怪異,她就像個洋娃娃似的,只會笑,嘴裡還不停的低聲哼唱。看起來……精神狀況十分的糟糕。
    “古德塞公爵……可洛……?”
    莉蘿捏緊雙拳,嚴神戒備。
    “可愛的小姑娘,你不必這麼害怕。我不是鬼,是人。在昨天的滅門,我和我的妹妹活了下來。現在,站在你的面前。”
    莉蘿一愣,突然想到一點,大聲道:“滅門?這麼說……是你們兩個……殺了你們家族……”
    “不是我們兩個,而是我可愛的妹妹一個人。”
    戴勞輕輕撫摸著可洛那頭金色的卷,那絲上還粘附著一些紅色的血絲。可洛呆呆的唱著歌,呆呆的笑著,對於戴勞的撫摸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昨天臨時去了一次皇宮,面見了一次陛下。等我回來的時候,我這位可愛的妹妹就已經做到了這些事。很驚訝吧?說實話,我也很驚訝。不過在驚訝的同時,我也感到歡喜。”
    “因為,她已經成功的激出了自己的力量,能夠僅僅憑藉一人之力,就殺光那些無用的三千人。看,我妹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是就相當於一支軍隊?同樣的……”
    戴勞笑笑,轉頭望著前面的莉蘿。
    “你,可愛的諾裡烏斯家的小小姐。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你也有著這樣的潛力。不,應該說,你比我家的妹妹還要強一點。因為現在的你看起來還有自我意識,不像我妹妹,已經化為了人偶。”
    莉蘿呆呆的望著可洛,她就像是有些什麼東西不太理解似的,沒有作出反應。倒是那邊的諾裡烏斯公爵開口說話:“你……戴勞?古德塞你這頭惡魔……你這個瘋子你……你竟然……在被殺了三千名族人之後……還能這麼輕鬆?”
    “唉,錯了,諾裡烏斯公爵大人。”
    戴勞閉上一隻眼睛,輕輕晃了晃手指,笑道:“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活下來。這和您的持家理念不是完全符合的嗎?就好像您為了陷害我們家族,而將您那位心臟病的女兒當成籌碼拋棄一樣。說起來,昨天的那場風波還真的是夠瘋狂。我甚至一時以為這真的是我家那些手下想要討我歡心而做的呢。”
    “你……你……”
    “好了,請閉上嘴,諾裡烏斯公爵大人。因為在現在這個地方,最沒有用的人就是您和您的那位寶貝兒子。按照廢物理論,你們兩個是最沒有活下去的資格的人。如果還不想死的話,請安安靜靜的閉上嘴,可以嗎。”
    戴勞的用語雖然很客氣,但其卻沒有絲毫允許諾裡烏斯公爵反抗的意思。在讓那位公爵大人閉上嘴,乖乖站在一旁之後,戴勞的視線轉向那邊的莉蘿,緩緩的,伸出手——
    “小姑娘,現在你該知道了吧?雖然我說的話也許很不動聽,但你不能否認,我說的話全部都是事實。我不像你的家人,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騙過你一次。”
    莉蘿呆滯著,她望著戴勞,嘴裡嘟囔:“你……沒有騙過我一次……”
    “是的,完全沒有。相比起你那些滿口謊言的所謂家人,難道你不認為我這個‘敵人’反而對你更加真誠嗎?其實你仔細想想,我們個人之間其實完全沒有所謂的仇恨吧?你對我的負面印象應該全都是來自這些居心叵測的大人的惡意灌輸吧?”
    “戴勞?古德塞……公爵……”
    “事實證明,他們全都在騙你。而我這個敵人,卻對你掏心置腹,沒有一個字欺騙你。你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微妙嗎?我們似乎根本就不應該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相反,還可以互相幫助,對不對?”
    莉蘿原本捏緊的拳頭,此刻卻是慢慢的鬆懈了下來。她低著頭,努力是靠著戴勞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仔細想想……是啊,古德塞公爵有對自己作過什麼很討厭的事嗎?
    沒有……
    就連這一次的事件,加害方完全都是自己這個家族。而且,這些大人甚至還想要通過卑鄙的手段陷害古德塞家族……
    誰更卑鄙?
    誰,更應該被自己厭惡?
    是這個一直單方面被灌輸成壞蛋的古德塞公爵……還是這邊這個,將黯姐姐像是垃圾一樣扔掉……毫無任何親情可言的諾裡烏斯家族???
    答案,似乎已經明顯了。
    莉蘿的雙手完全的鬆懈了下來。
    當窗外拉過一條閃電之時,她的臉色被映照的如同雪一般的蒼白。那雙剛剛還十分有神的瞳孔,此刻也是慢慢的安靜。其的猩紅之色化為灰暗,她這個人,也是緩緩的,走到了戴勞的身前……
    “乖孩子。真的很乖。你和可洛本來就該是好朋友。來,從今以後,你們兩人要相親相愛,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而努力哦∼∼∼”
    領地上空,暴雨喧囂。
    白癡頂著頭頂那如同針紮一般的冰雨,繼續奮力的在諾裡烏斯的家族上方徘徊。當他再一次的掠過公爵府之上時,突然,他的腦海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念頭。他立刻拉動蜜梨,讓她朝下方的公爵府撲去。
    公爵府內,莉蘿已經完全站在了戴勞的身旁。而這位公爵在得到了這兩個女孩之後,心情顯得無比高興那邊的諾裡烏斯公爵當然高興不起來,雖然死裡逃生讓他松了口氣,但看到自己這裡最強的一名戰士竟然就這樣投奔了古德塞家族,心還是不是滋味。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公爵捂著自己的孩子,大聲咆哮道——
    “我們兩大家族的人都被這兩個孩子屠殺殆盡,陛下是不會對這件事放任不管的古德塞公爵,你也別得意,你家族的人也已經被殺盡,而你留著這兩個禍患,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她們兩個而死”
    戴勞哈哈一笑,說道:“諾裡烏斯公爵,我可以把這當成喪家犬的哀嚎嗎?誠如您所說。但是這兩個孩子的後續問題不用您操心。我可以替你解決的很好。那麼現在,姑娘們,我們走吧?”
    莉蘿點點頭,旁邊的可洛則是咯咯的笑著,那雙金色的瞳孔內流轉著迷茫的色彩。對於這個場面,諾裡烏斯公爵已經無技可施,但在場有一人,卻對這個決定出了最大的抗議
    “啊啊嗚嗚嗚嗚嗚——————”
    小麵包沖了上去,她張開雙手,硬是要去拉那兩個小女孩,戴勞眼快,立刻打開了她的手。
    “小姑娘,你也想和我一起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需要的只是強者。也許,你是個會一點小火球的縱石師,但就實力而言,你還沒有達到讓我想要的地步呢。”
    窗外的雷光交錯著暴雨,雨點打在玻璃上,出嘩啦嘩啦的巨大聲響
    那些窗戶似乎像是感召到了什麼似地,不停頓的出顫抖和哀嚎。終於……
    嘩啦——————
    一塊被狂風卷起的石塊砸窗戶大自然的威能刹那間就將旁邊的巨大落地窗撕成碎片那些飛散的玻璃渣混合著雨水迎向眾人,讓戴勞也不由得抬起手,遮住臉。
    (機會)
    諾裡烏斯公爵的瞳孔刹那間放大剛才在戴勞這裡所受到的屈辱讓他突然放開手的兒子,挺著劍,直接向戴勞刺了過來可是戴勞是什麼人?短暫的視線被遮還不是讓他死亡的契機。這位年輕的公爵只是略一轉身,左手暫態捏成拳,在諾裡烏斯公爵還沒有收力之時直接一拳轟在他的胸口,將這位公爵打飛了出去。
    啪啦啦啦——————
    在狂風的呼嘯之,諾裡烏斯公爵的身體撞到一旁的桌子,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拉了下來。他捂著胸口,勉強扶著桌子站立,臉上顯露出的憤怒和屈辱,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怎麼,公爵大人。看來,您是真的想要痛快一死,是嗎?”
    戴勞鬆開握著兩個小女孩的手,攤開雙臂。此刻,小麵包已經在旁邊更加大聲的呼喊,似乎十分的著急。但戴勞壓根就沒有去顧慮這個亂喊亂叫的小丫頭,直接拉起斗篷,裹住自己的身體。
    “不過很可惜,現在我不能殺您。至少,我不能親手殺您。您必須繼續活下去,然後好好的打理您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諾裡烏斯家族,不是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電閃雷鳴,小麵包的哭叫聲卻被那瘋狂的響雷所掩蓋那位諾裡烏斯公爵體會著此刻的羞辱與不甘,體會著刹那間失去所有的痛苦終於,他再也無法忍耐,大喝一聲,舉起劍,再一次的朝戴勞撲來——
    轟隆——————
    蒼藍色的裂痕,劃破長空。
    刹那間的耀眼,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戴勞閉上眼……隨後睜開。可觸目所見的,就只有此刻整個天花板都被某種力量撕開的場景,以及面前……諾裡烏斯公爵那已經粉碎的身體。
    好強……
    戴勞呼出一口氣,輕輕笑了笑。他伸出手,拉住左右兩個小女孩的小手,望著地板上的屍體,冷笑道:“可惜啊公爵大人。看起來,您還是看不透啊你們兩個幹得不錯。是誰殺的?”
    莉蘿盯著面前的公爵屍體,目光呆滯。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
    “不是……我……可洛……?”
    可洛的瞳孔渙散,望著眼前的鮮血與殘肢,卻是失聲尖叫起來她的叫聲更像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歌舞劇唱腔,淋著雨,在這個夜色顯得無比詭異
    “古德塞……公爵大人……其實……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莉蘿吞了口口水,暴雨濕潤著她的頭,沿著她的鬢角滾落。
    “我們家……在外面的屍體……都是您殺的……是嗎……?”
    “我???”
    戴勞突然間感覺很奇怪,連忙道:“怎麼可能是我?那些人不是你殺的嗎?你因為你的姐姐,黯,被利用後慘死,所以,才突然暴走……”
    “暴……………………走……………………?”
    莉蘿抬起頭,那雙已經被恐懼所填滿的紅色瞳孔看著戴勞,聲音更是顫抖起來
    “我……暴走……?不……我沒有……我只是……察覺到牢房外……有動靜……就跑出來而已……結果……就看到地上所有的屍體……”
    頃刻間,戴勞愣住了。他急忙抓住莉蘿的雙肩,大聲道:“這不可能可是你的身上……不是有血……有血跡嗎?”
    “血跡……?啊,那是……我抱著瑪利亞姐姐時……沾染上的……其實從牢房內出來後……直到到了這裡,我還沒有殺過一個人……甚至連一場戰鬥……都沒有經歷過……”
    暫態,戴勞,鬆開了手。
    憑著直覺,他似乎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什麼地方搞錯了?有一些十分重要的東西……被他遺漏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為情緒突然暴走而失控的話……那怎麼解釋外面的那些屍體?就好像可洛……可洛她不也是在年僅六歲的時候,就因為壓力的過大而暴走,最後殺掉了她自己的父母嗎?
    “可洛,我的好妹妹告訴我,冷靜一點告訴我”
    戴勞捂住可洛的肩膀, 大聲喝道——
    “昨天,殺了我們家三千多人的人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可洛的頭後仰著,少頃,她忽然抬起頭,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哥哥~~~來了呢~~~~”
    “死神~~~來了喲~~~~”
    “快點逃~~~不要違抗死神~~~”
    “死神哥哥~~~就要來了喲~~~~”
    死神?什麼死神?
    空氣的風雨與電光讓戴勞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他的十指狠狠地掐進可洛的肩膀,更加大聲的咆哮起來。也許,是因為可洛被抓痛了,她反而開始哭鬧。兩隻小手不停地掙扎。憑這種力氣……怎麼可能殺得了自己家族三千人?連帶其百多名戰士?
    “可洛,可洛告訴我,是你暴走殺人的對不對?五年前,你也是因為暴走,而殺了你父母的對不對”
    “嗚嗚嗚……疼……可洛疼……媽媽……爸爸……可洛會乖乖的……不要罵可洛……不要打可洛……嗚嗚嗚……可洛……會乖一點的……會好好唱歌……好好跳舞……所以……爸爸和媽媽……爸爸和媽媽……”
    “不要……不要再互相打架了……好不好……?”
    一道閃電的落下,讓戴勞的手指忍不住出顫抖。
    “可洛……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嗚嗚嗚嗚……不要……媽**肚子上染紅了……爸爸……不要再捅媽媽了好不好?嗚嗚嗚……爸爸……你的脖子流血了……媽媽……爸爸好疼的……把剪刀拿開好不好?嗚嗚嗚……爸爸……媽媽……嗚嗚……”
    “……………………死?丫?頭”
    實在是難以置信……戴勞猛地推開可洛,心實在是難以相信
    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誤會,而機關算盡,自以為可洛的體內蘊藏著某種強大的力量?而且這個死丫頭……竟然什麼都沒有說,一瞞就瞞了五年
    天哪……自己竟然會如此的失策……這麼說來,昨天莉蘿壓根就沒有暴走,她只是因為精神崩潰?而今天,可洛也沒有暴走,她只是因為太過氣惱而打破牢籠跑到這裡而已
    ………………等一下……等一下
    這樣的話……如果說,事情是這樣的話…………
    那……是誰?
    在7月4日殺光古德塞家族上下連同傭兵,傭人在內總共三千餘人,在今天的7月5日殺光諾裡烏斯家族滿門一千五百多人的人……究竟是誰?
    等一下,戴勞,你要冷靜……不要慌,現在你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昨天回到自己的領地後,自己的確查看過那些死去的人。從他們的排兵佈陣來看,他們所要對付的僅僅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
    就在一分鐘前,自己還認為這個人就是可洛。同理,在今天的諾裡烏斯家族裡那些死者,自己也認為殺人者應該是莉蘿
    可如果不是她們的話……是誰?有這個能力……
    僅憑一個人……在兩天之內,將四千五百條人命……全部送葬?
    “嚎————————————————”
    半空,突然傳來一陣龍嘯戴勞,莉蘿,可洛,麵包,以及那位失去父親的少爺全都抬起頭,望著天空看到天空掠過的那條黑龍之後,麵包立刻歡呼起來可就在這一聲龍嘯的下一刻……
    嘩啦——
    閃電拉過,刹那間的目盲讓眾人再次遮眼。等到抬頭只是,那名少爺的上下身體赫然也在戴勞面前分開,鮮血,灑向天空
    黑龍現了什麼,俯衝而下。
    而騎在蜜梨肩膀上的白癡,此刻也看到了那個影子
    那個導致這所有的一切全部崩潰的影子……
    那個讓這個世界輪回了將近十萬次依舊拋不出“六”的影子
    那個一切問題的根源……
    毀滅這個世界的真正起始樂章——
    “站住————————”
    白癡,咆哮了。他大喝出聲,顧不得瞬間催穀對身體造成的損害,將手的暗滅直接扔向那名影子可是距離太遠,那猩紅的雙瞳在暴雨下僅僅一個閃避,就避開,同時加的朝戴勞沖去
    “啊嗚”
    影子來的太快……太快死亡的氣息在瞬間籠罩住了戴勞小麵包現不妙,立刻上前拉住莉蘿和可洛,將她們兩人從戴勞身邊推開,可就是這麼一耽擱,已經避無可避的戴勞隨手抓住小麵包的衣領,將她提起,擋在自己的面前——
    噗嗤——
    一條血線,從麵包的胸膛穿入。
    擊碎她的背脊,再毫無阻滯的刺進戴勞的心臟,前入後出。
    這絕望的一刻看在上空白癡的眼裡,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間從他的心底湧出。
    而在那暴雨之下……
    戴勞倒地,瞳孔放大。
    小麵包也是落在地上,小小的身軀不再動彈。
    那個影子,拄著染滿鮮血的長槍,站在那裡。
    他抬起頭,一雙充滿著憤怒與瘋狂的血紅色雙眼抬起,仰望著人在半空的魔帝。
    翅膀……張開。
    血紅色的翅膀……
    有著紅色羽毛的天使之翼……
    在雨水,輕輕的,扇動……
129,醒之篇
    9,醒之篇
    7月6日,清晨。!
    雨水,停止了。
    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已經被黑色火焰永遠灼燒的天空……
    和那已經變為一片廢墟的風吹沙之城。
    白癡……不,或許該說,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一個曾經被稱作為“白癡”的男人。
    他站在這裡……站在所有屍骸的上方。
    他的身體上遍佈傷痕,傷痕流淌著鮮血,那些血落在地上,每一滴……卻都讓地面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他的身上,插著五條鎖鏈。
    銳利的尖角和鋒利的獠牙,讓他看起來已經完完全全的沒有了所謂的“人性”。
    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沒有了。
    “咕……………………”
    惡魔的喉嚨裡,出一聲嘀咕。
    他彎下身子,抱起懷那個已經被雨水完全凍成冰涼的小小身體。
    雙眼已經完全猩紅化地他,抱著這個小身軀的手卻是在顫抖,以往一直被克制,甚至一度被“人類”的他視為無用和不需要的那些情感,現在,卻是一股腦兒的湧了上來。
    憤怒。
    憎恨。
    詛咒。
    瘋狂。
    連接著他身軀的鐵鍊開始顫抖起來,黑暗之劍瞪著那惡魔之眼,笑著看著自己的宿主身上所生的一切。它現在正在享受慢慢侵蝕的快感。因為它感覺得到,自己的宿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他已經完全不會阻止自己的侵蝕了。
    黑色的火焰雨,從天而降。砸在那片廢墟之上,讓熊熊的惡魔之炎再一次的燃起。
    此時,一個身著魔術師斗篷,蓬頭垢面的男人卻是從那片廢墟爬起,驚慌的看了一眼四周,跑了過來。
    “………………魔帝…………”
    時間之龍站住了。
    儘管,他已經看過99998次,但即使看了再多次,當面臨這位君臨天下的惡魔之主時,他還是不由得會出顫抖。
    “克勞…………澤…………”
    惡魔,張開了口。在那鋒利的獠牙之,吐出了最後的聲音。
    “你……需要多少……時間……”
    克勞澤望著眼前的這名惡魔,吞了口口水,說道:“恐怕……這一次,我需要過十年……但據我所知,在如今的八年後,你就會毀掉這個世界。到時候,第二紀元的平衡會崩潰,我……也就無法重新倒轉時間。”
    “那我……給你……時間……”
    惡魔雙手握住魔劍,刹那間,那些鐵鍊變得粗壯起來黑暗之劍的瞳孔也是放大,看著這個已經快要到手的宿主
    “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多久……”
    “即使不是這把劍的訴說……我也想……殺……想……毀掉一切……”
    “我的意志……已經沒有那麼堅強……”
    “即使我詛咒我自己絕不可以再次忘記這一切……”
    “即使我明知道……我還有一次機會……”
    “可我心裡的……這股憤怒……憎恨……讓我……讓我…………”
    克勞澤點點頭,說道:“我知道,老大。事實上,我也快到極限了。十萬次的不斷輪回已經讓我的體力嚴重透支。也許下一次……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的最終回了吧……”
    惡魔齜著牙,投射著紅色光芒的雙眼不停的灼燒著。
    “我知道這很辛苦。但是,我相信您還是能夠撐得下去的。最後一次……這最後一次,哪怕這個結局真的是被早已經註定,即便我和老大您真的是握著一枚只有五面的骰子在擲六,我相信……我們絕對可以……改變這誰都不希望擁有的未來。”
    惡魔點點頭,猩紅色的雙眼,閉上了。
    “還有,老大,您的懷裡……那封信……”
    惡魔沒有睜眼,因為他知道,那封信就在自己的懷……因為種種原因,而始終都沒有去打開,看過的信。
    “我會看……接下來……我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看這封信……”
    “那……就好。那就好……老大……”
    下一刻,從他的劍柄處拉出的鎖鏈立刻向四面八方射去,插入四周的地底。克勞澤立刻後退,眼睜睜的,他看著諾大的風吹沙城向內塌陷,四周的懸崖崩潰,不斷地將山石往央堆積。不消一會兒,那頭惡魔就被他自己的力量深深的掩埋在那地底的深處,獨自一人承受著這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悲傷,默默地,等待下一次輪回的開始……
    克勞澤站在沙漠之。
    他望著那如今就像是一座墳墓般的魔塚。
    他取出懷的懷錶,按下按鈕。懷錶上的秒針就開始滴滴答答的移動。
    望著依舊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天空,克勞澤搖了搖頭,捂住自己已經開始隱隱疼痛的頭……
    “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時間的規律……能夠獲准知道未來的,只有身為時間的守護者,我。以及最高無上的女神。這是不可逆轉的規則,任何試圖窺探未來的方法,都是從原理上被否決的。”
    “老大,雖然我不知道這最後一次的輪回後,你到底還能保存有多少的記憶。但我相信……這一次……這最後的一次……”
    “我們……一定可以拋出那‘不可能出現的第六點’,將這個悲慘的未來……完完全全的扭轉過來……”
    ————————————————————————————————————————
    “哥哥,這是天使嗎?”
    外面,是風雪冰天的世界。
    在這個小小,而溫暖的房子裡,一個紅頭,紅眼睛,約莫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捧著一本畫冊,跑到一個有著同樣紅紅曈,但已經十歲左右,正在做著針線活的男孩身旁,遞給他看。
    “啊,這應該就是叫天使的那玩意吧。”
    男孩瞄了一眼畫冊上那有著漂亮白色翅膀的形象,簡單的說了一句。
    “嗯,好漂亮啊~~~~哥哥,你說,如果我不停的祈禱,天使會聽到我的祈禱,然後來治好我們的病嗎?”
    紅頭的男孩轉過頭,瞥了一眼妹妹,突然放下手的針線,蹲下來摸了摸妹妹的頭,笑道——
    “啊。肯定會的。只要不停地祈禱,總有一天,我妹妹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女孩抱著畫冊,臉蛋紅撲撲的。她笑了起來,笑的無比天真,那略顯蒼白的面色配合著她那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就像是天使。
    “哥哥,你說錯了啦我是要和哥哥一起好起來。哥哥的病遠比我還要來的嚴重,只要哥哥能夠好起來,那我肯定也能夠好起來的”
    男孩再次笑笑,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隨後,他取過自己正在做的針線,拆去上面的針頭,拉開。正是一條圍巾。他將這條圍巾裹在妹妹的脖子上,用手比劃了一下——
    “嗯,不錯大小剛剛合適。”
    “哥哥,這是給我做的嗎?”
    “當然看看,手藝怎麼樣?”
    “哇~~~好暖和哥哥,我最喜歡哥哥了”
    小女孩歡叫著,撲到男孩的懷裡。而那個男孩也是哈哈大笑的抱起妹妹,將她舉到半空。
    即使外面的天氣依然如此的寒冷,即使那些飛雪依舊不會融化,可在這個房間裡,在這裡,他們的四周,還是溫暖,而舒適的……
    ……
    …………
    ………………
    “果然不行啊……這個月的財政預算怎麼會相差那麼多?”
    “公爵大人,實在很抱歉……因為很多的商業機構都被古德塞家收購了……外面還一直在傳……說我們……說我們家族……”
    “我們家族怎麼了?快說”
    “是說我們家族……註定斷子絕孫……生下來的男孩……沒有一個有用的……而且……還數量稀少……不是犯病……就是庸碌無能……”
    “混帳混帳——”
    “………………………………”
    “可惡,這一定又是古德塞家族那些人散播的謠言。那些混帳……科瑞澤呢?把科瑞澤給我叫來。”
    “是……”
    ……
    …………
    ………………
    “科瑞澤?諾裡烏斯”
    “是……是的父親大人”
    在冰天雪地之,公爵裹著裘皮大衣,手握著一杆木質長槍。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紅的男孩,凍僵的雙手也握著長槍。
    “科瑞澤,我的兒子。你身為長子,更是諾裡烏斯公爵的下任繼承人,所以,你必須讓自己的實力經受得起這個重擔現在,來。我要考量考量你之前的訓練,看看你進步到什麼地步了”
    “………………”
    “怎麼了?”
    “是父親大人”
    ……
    …………
    ………………
    “沒用的東西這就是你學到的槍術嗎?‘魔魂擊’在你的手上用出來,簡直就是一個侮辱還虧你母親將這套槍法帶來我這裡,可你現在竟然連這麼一把木頭槍都拿不穩?”
    “我……我……父親大人……呼……呼……”
    “公爵大人,少爺他……他的心臟似乎快承受不住了……今天就先休息好不好?”
    “不行古德塞家的下任爵位繼承人,那個叫戴勞的孩子今年也就只有六歲。可人家已經開始習劍了,而且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天才。可你呢?你今年已經十歲現在竟然給我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嗚……嗚嗚…………”
    “還給我裝?你這個沒毅力的東西給我站起來有時間在這裡捂著心臟還不如給我爬起來繼續練習即使心臟爆裂了,你也給我站起來,繼續練你這個廢物,廢物”
    ……
    …………
    ………………
    “哥哥……疼嗎……?”
    “呵呵,不疼……和心臟比起來,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
    “哥哥……為什麼我們的身體會那麼差呢?為什麼父親大人會說我們……是廢物呢?”
    “…………………………別想這些了,黯。你的身體怎麼樣?昨天晚上好像作了吧?疼不疼?”
    “不疼的,哥哥。”
    “要記得吃藥,知道嗎?”
    “嗯……哥哥,其實,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向天使祈禱。”
    “哦?祈禱什麼?”
    “昨天,瑪利亞姐姐來告訴過我,說我們兩個人恐怕都活不過十五歲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把自己的心臟給哥哥,這樣,哥哥就可以活過三十歲了吧?”
    “你在說什麼啊,黯這怎麼可以?”
    “可以的,哥哥。因為……因為父親大人總是說……說我們是廢物……黯好像是個廢物沒有錯,可是哥哥……哥哥在家的地位很重要……是不可以……不可以成為廢物的……如果天使能夠聽到我的祈禱的話……說不定……”
    “不要我可不要那麼殘忍的天使幫忙”
    “可是哥哥……”
    “黯,你聽好了。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哥哥。即使是豁出所有的力氣,我也會保護好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千萬不可以輸給心臟病,聽到了嗎?”
    “嗯……嗯,我知道了,哥哥。”
    ……
    …………
    ………………
    “廢物……廢物廢物——我怎麼就會生了你這麼個廢物出來?你這個垃圾,廢物,吃白食的豬玀”
    “哈……哈……哈……嗚……嗚——”
    “怎麼,心臟又疼了?沒練幾分鐘就疼,沒練幾分鐘又疼你對我們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恥辱。我簡直以你為恥”
    “嗚嗚…………”
    “誰都不准上前幫他這個廢物……我越看他越討厭今天在陛下面前,古德塞那傢伙竟然當著陛下的面炫耀他的兒子可我呢?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廢物?當初我還以為她的母親給我帶來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至寶。可我現在才知道,那個骯髒的殘缺不堪的女人壓根就是將詛咒帶進了我的家,玷污了我們諾裡烏斯家族崇高的血脈”
    “嗚…………”
    “從現在開始,我宣佈正式廢除科瑞澤?諾裡烏斯公爵繼承人的身份。由我的小兒子代替這個廢物,活不過十五歲的廢物。我看你一眼就覺得討厭,從今天開始,你和你那個廢物妹妹都給我搬離主屋,有多遠滾多遠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兩個只懂得吃飯穿衣的討債鬼,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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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連鎖 之末
    7,連鎖 之末
    7月4日,雨。、QunabEN、coM
    清晨,o5:5
    轟隆————————
    閃電,劃破了夜空。
    蒼藍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惡魔的牙齒,透露著可怕的感覺。
    諾裡烏斯領地的公爵府內,那位公爵已經醒來,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準備進皇宮,進行每天都要進行的早朝。
    雷光,再次刺穿了那無法穿過的黑暗。瘋狂的暴雨宣洩而下,讓人側目。
    此時,大門外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軟弱的聲音,悠悠的響起。
    “爸爸……爸爸……”
    是公爵的兒子。
    侍女連忙走到門前打開門,那位胖胖的少爺此刻戴著睡帽,抱著抱枕,在侍女的陪伴下站在外面,滿臉淚痕。
    “怎麼了?我的乖兒子。”
    “我……我怕……爸爸……”
    少爺走到公爵的面前,雖然公爵很看不慣自己兒子如此懦弱無能的表情,但他還是很寵愛這個孩子。畢竟,他是下一任的公爵繼承人,有著振興家族的使命。
    “別怕,爸爸在這裡。來,讓我看看我的小乖乖,你怕什麼呢?”
    少爺抽了幾下鼻涕,顯示出與他十六歲的年齡不相符合的幼稚和膽怯。他哭喪著臉,說道:“那個女孩……好可怕……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幾乎就能看到她……她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好可怕……好可怕……”
    公爵笑笑,摟住了兒子,輕輕撫摸著他的頭。
    “不要怕,我的好兒子。她再也不會傷害你了。爸爸已經把她關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了,我向你保證,她不會再傷害你。”
    少爺又抽了幾聲:“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可是……可是……為什麼不殺了她?我好怕……爸爸……殺了她……好不好?如果不看到她死了……我……我做夢都會害怕……”
    這一刻,公爵幾乎就要心軟,答應自己的兒子。但在最後關頭,家族的利益終究還是占了上風,他笑了笑,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讓他安心。
    “放心吧,兒子,爸爸向你保證,她絕對不會再來傷害你。絕對。”
    “可是爸爸只要……只要那個叫黯的女人不死……她就會一直反抗吧?我聽到其他姐姐們說了”
    黯其實是這位少爺的同父異母的親姐,但由於從小到大,這位大少爺從未見過被隔離的黯,所以口吻絲毫沒有稱呼黯為姐姐的意思。
    公爵聽到兒子的話,沉吟了一會兒。就在這個時候,這位少爺再次說道——
    “對不對?爸爸那個叫黯的女人是那個小女孩攻擊我的原因對不對?我聽大家說了所以,她們是一夥的,對不對?爸爸”
    公爵依舊在沉吟,不說話。就在這一刻,外面再次拉出一條閃電,將漆黑的暴雨反襯在這為小少爺的臉上
    “爸爸,如果不能殺那個小姑娘的話……那就殺了那個叫黯的女人吧為我報仇……爸爸,為我報仇”
    “兒子……”
    “為我報仇為她們竟然敢傷害我而報仇爸爸——”
    公爵沉吟著。他開始思考。
    他在思考黯這個女兒的存在還有沒有意義?
    一個無用的累贅,一個純粹是在消耗食糧而存在的垃圾。
    無法為自己的家族帶來更大的謀利,只是由於當初自己一時心軟,才將她留下的。
    現在,她不僅已經變成了累贅,反而還成為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雖然不是因為她直接動手,但,正是因為她的存在,而導致自己的兒子受到生命的威脅……
    所以……
    “我知道了,乖兒子,回去休息休息吧。暑假還長,對不對?”
    在笑著勸走了兒子之後,身為大女兒的比格夫人,在公爵的召喚下走了進來。
    “父親大人。”
    “對黯的房間進行一下掃除。”
    背對著窗戶,外面的電光在閃爍。
    聽到這句話的比格夫人則是面露驚訝之色,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為自己那個妹妹求求情,還是放任不管。
    “做得乾淨些。最好,能夠讓我們敵對的人動手。”
    終於,比格夫人知道父親已經下定了決心。身為諾裡烏斯家族的長女,她無從選擇自己的忠誠。因此,她到底還是應承了一下,退下了……
    清晨,o6:5
    踏著暴雨,一輛馬車從爬山虎公寓前離開,那飛揚而起的馬蹄聲早已經被暴雨與閃電所遮掩。對於遠在十五分鐘以外的白癡來說,那些聲音早已經被雨水淹沒。
    馬車上躺著的,是黯。她昏昏欲睡,精神不振。在旁邊的是那三名女傭和比格夫人,四個人的目光冰冷,看著黯。
    馬車駛離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直線朝古德塞家族而去。車到半路,比格夫人對那三名女傭使了個眼色,那三名女傭點點頭,紛紛脫去身上的女傭服,換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夜行衣。
    “記得我們的計畫嗎?”
    比格夫人取出匕,說道——
    “諾裡烏斯家族的女兒,黯?諾裡烏斯。在淩晨心臟病突然作,吃藥無效。公爵大人為了救助自己最心愛的女兒,派出自己的專用馬車拉著女兒前去醫療。為了救女,公爵大人吩咐即使是古德塞家族的診所也可以,即使是向戴勞?古德塞低頭也可以。可是,在半路……”
    比格夫人拉起自己的袖子,用匕比了比後,在自己的手臂上插了一刀,頃刻間,血流如注。
    “卻被神秘人襲擊。我受傷,黯小姐卻在暴雨,被刺殺。這真是個悲劇。”
    那三名已經做了神秘人打扮的女僕點點頭,立刻下車。在雨水悄悄跟隨著馬車的前進。只是這時,比格夫人沒有注意到,一直像是昏迷狀態下的黯,此刻的眼皮卻是動了動……
    清晨7:o
    古德塞附屬的一間診所打開了門,從走出一個打著陽傘,精神恍惚的小女孩。
    “呵呵,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啦~~~~”
    “可洛小姐,真的可以嗎?您自己回去?”
    “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爸爸和媽媽~~~都在等我啊~~~~”
    醫師看著在面前只能傻笑和唱歌的可洛,皺著眉,搖了搖頭。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穿上雨披,說道:“小姐,您的精神狀況很令人堪憂。公爵大人說過,要您多住院幾天觀察觀察的。現在……”
    “我很健康~~~~我很健康~~~啦啦啦~~~~小鳥兒在歌唱~~~~”
    “那……好吧,我送您回去。”
    在醫師披上雨披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道亮光緊接著,是馬車飛奔而來的聲音
    “怎麼?…………那是……諾裡烏斯家族的……族長的……諾裡烏斯公爵的馬車?”
    醫師嚇住了,本能的縮回店裡。可就在這時,那輛馬車似乎生了異常,車門打開,一個有著紅色的少女突然從車上跌了下來她看到這邊的亮光後,臉上立刻浮現出希望的色彩,向這邊沖來
    可洛也是怔住了。她轉過頭,有些懵的看著那個紅頭的姐姐向她這邊跑來。那一刻,她甚至忘了逃跑,反而……
    “黯…………諾裡烏斯……?”
    雨聲瓢潑,馬車上又下來一個手部受傷的年婦女她看到年輕女孩跑到古德塞家族的診所前,臉上立刻變色同時,拼命吹響口哨
    “救救我”
    紅的少女面色蒼白,雨水滾進她的眼裡,又從眼角落下她拼命的沖到莉蘿面前,雙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救救我她們要殺……”
    撲哧——
    一個尖尖的東西,從紅女性的胸口透了出來。那一刻,可洛的臉上立刻被潑灑上了鮮血。
    滾燙的,鮮血……
    紅頭的少女,身子慢慢的疲軟下來……
    她的眼角還在流著“雨水”,搭著可洛肩膀的手,也開始慢慢的鬆懈。
    莉蘿慢慢的抬起手,看著自己手心的鮮血,原本還算冷靜的臉龐開始慢慢的扭曲,慢慢的變形……
    啪嗒……
    這個身體,倒下了。
    倒在雨水之。
    那雙紅色的瞳孔,此刻也是慢慢的化為灰色,無形……
    匕,從這個身體的背後拔出。
    可洛抬起頭,望著面前那三個黑衣人,只見他們瞥了一眼倒地的屍體之後,立刻返回黑色的暴雨之,消失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可洛看著腳下的屍體,抬起沾滿鮮血的雙手。
    她,在笑。
    望著指尖流淌而過的鮮血,她微笑,然後慢慢的,化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不像是人類的笑容揚起。
    映襯著暴雨和閃電,在這本不該如此漆黑的天空下,回蕩……
    ……
    …………
    ………………
    7月4日午,報紙行。那沾滿雨水的報紙上所描寫的是一個充滿了鮮血與陰沉氛圍的可怕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身患疾病,在半夜病之時緊急送往診所。可是,卻被不明人士暗殺。同行的比格夫人也被刺傷了肺葉,多虧及時裝死才逃過一劫。
    下麵,是諾裡烏斯公爵的痛訴。在女兒那豪華的葬禮之上,他向媒體充分表達自己是多麼的疼愛這個女兒,結果,卻因為讓她乘坐自己的馬車導致慘死。顯得悲痛欲絕。同時,他還大聲痛斥兇手,誓一定要找出兇手,血債血償。
    7月4日下午和傍晚,由於諾裡烏斯家族的盛大葬禮和大量的痛訴和譴責,因為黯是乘坐公爵馬車而死,所以自然有大批的記者圍到古德塞家族領地之前。可是,戴勞?古德塞公爵卻表現出沉默,沒有向外澄清。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7月5日清晨,雨還沒有停。可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卻是在城拉起了軒然大*。
    短短一夜之間,古德塞家族上下三千多人全部死亡。整個古德塞家族就像是遭遇了上萬人的軍隊屠殺一般,屍橫遍野,那些鮮血甚至流出了領地,染紅了外面的街道。
    這件事立刻引起了雄鹿皇室的注意,迅的,大量軍隊進駐古德塞領地,探查死亡的真相。同時,昨天還處於悲劇性角色的諾裡烏斯家族立刻成為了風口浪尖上的角色,報復性暗殺的猜測充斥著早報。但諾裡烏斯家族卻對此果斷駁斥,為古德塞家族遭遇的滅門慘案表達哀悼,同時誓一定會找出最後的殺人兇手。
    然後,就是7月5日的晚上……
    白癡淋著雨,看著已經全城戒嚴的風吹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正確的選擇,還是錯誤的選擇。
    可是,他還是沒有能夠阻止黯的死亡……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
    還剩下短短幾個小時,只要撐過這最後的幾個小時,那麼至少這一次……麵包沒事……這一次的輪回,沒事
    他將手的鮮花放在黯的墓地上。低著頭,望著碑上的名字。片刻之後,他轉過身,開始朝神聖恩寵跑去。
    但……
    “?”
    回到樹屋,白癡眼前所看到的,卻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場景
    蜜梨和托蘭兩個人都被樹枝緊緊的纏住,一個壓在牆壁上,一個壓在地板上看到白癡回來之後,這兩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愧疚和恐慌之色而那邊的床上……麵包,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
    白癡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緩,因為他知道,怒無法解決問題,只能讓這兩人的話語摻雜更多的道歉等不必要的東西。
    托蘭用力的掙扎了一下,但還是無法起身。他慚愧的道:“實在是抱歉……主人。因為我們看小主人一直被綁在床上,很無聊……所以……所以我們就給她讀報了……”
    蜜梨哽咽著,接下去道:“可是……我們在讀完今天的報紙之後……公主殿下突然間了難……小綠她……小綠她突然冒了出來,將我們兩個綁住。然後……小綠就解開了公主殿下的繩索……公主殿下舉牌子說擔心失去姐姐的莉蘿,就和小綠兩個人一起……跑出去了……”
    白癡立刻拔出暗滅,直接削斷纏著兩人的樹枝。不等這兩人道歉,他立刻下令——
    “托蘭,召喚起你的死亡士兵。有多少我要多少。然後立刻前往諾裡烏斯家族領地,即使是殺人也沒關係,我要你全力搜查麵包的蹤跡。找到之後立刻保護起來。”
    “是……是”
    “蜜梨,化龍,馱我去諾裡烏斯。”
    “是陛下”
    白癡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克勞澤的話卻不由得再一次的在耳邊響起。
    在4日或是5日……自己會崩潰。而崩潰的原因……是麵包的死亡。
    可在此之前,黯卻會先一步死亡。在輪回了近十萬次之後……這一點,卻依舊沒有改變……
    蜜梨跳出平臺,在半空已經化為龍形。白癡縱身一躍跳上她的背部,騎著她直接沖向諾裡烏斯領地而托蘭也是落到小樹林,一抬手,那些隱藏在泥土之下的亡者們立刻獲得了藍色的火焰瞳孔,從泥土爬了起來。在托蘭的帶領下,朝公爵領地沖去
    “……………………?”
    還不等飛到公爵府,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從空氣飄了過來。
    這場雨還沒有停止,白癡承受著那瓢潑而來的雨水,放眼望著下方的公爵領地
    屍體……
    到處都是屍體
    就像是古德塞家族一樣,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內也是充滿了殺戮和屍體
    此時,那些屍體開始慢慢的站了起來,白癡知道,這是托蘭已經隨後趕到的象徵。
    可是最重要的是……
    麵包?你在哪裡?
    麵包……你究竟……在哪裡啊?
    ——————————————————————————————
    7月5日,晚上o:oo
    在諾裡烏斯家的公爵府邸內,屍體,已經染紅了一片。
    轟——
    一堵牆壁被摧毀,從竄出來的是揚著一頭血紅色的頭,雙目圓睜的莉蘿。
    她的身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雙手上也拖著兩個已經只剩下下半身的屍體。
    她咬著牙,怒目圓睜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隨後,就像是泄一般,將一具屍體扔向面前的大門,揮起一拳,將其轟爆
    “你……你這個叛徒……你這個不孝的諾裡烏斯家族的女兒”
    房間內,公爵護著自己的兒子,驚慌失措的望著眼前這個如同鬼神一般的少女。而他的兒子此刻更是嚇得尿了褲子,趴在父親的懷裡大聲哭泣起來。
    “你演的戲……還真好……”
    莉蘿望著面前的公爵,抬起腳,踏出一步。
    “愛女病重?馬車送行時反而被殺?痛哭流涕的樣子……真的很好啊……”
    公爵後退著,手握著劍。他緊張的看著四周,驚恐道:“外面的……那頭惡魔……是你?就是你嗎?是你殺了你的家人?殺了……那麼多人”
    “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你殺了黯姐姐……呵呵呵……這就是家族……就連垃圾也可以廢物利用一下……不是嗎?所以……現在,是報應的時候了嗎?”
    “你……你……你不要過來我答應你把公爵的位置傳給你從今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公爵怎麼樣?怎麼樣?”
    莉蘿沒有停步,而是繼續瞪著那雙血紅色的瞳孔,走向公爵。隨後,舉起拳頭……
    “啊嗚——”
    突然,一個火球從旁邊射來,莉蘿急忙停步,讓那火球從面前穿過。轉頭……
    “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門口。
128,滅
    8,滅
    “麵包……你一直都不見我……現在……反而要阻止我嗎?”
    莉蘿揚起那沾滿血絲的拳頭,沖著麵包揮舞著。!
    麵包搖搖頭,臉上顯得十分焦急。她不停的叫喚著,這個時候莉蘿才現,麵包平時總是帶在身旁的那塊寫字板如今已經不在,這讓她一時間只能不停的搖手,卻無法表達意思。
    “夠了……已經……夠了”
    莉蘿邁出腳步,再次朝那邊的諾裡烏斯公爵父子走去她咬著牙,雙拳的手心甚至捏出了鮮血想到那位一直都堅強的活著,雖然病體在身,但卻依然倔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黯姐姐……這個女孩終於把心一橫,朝公爵沖了過去
    麵包見自己不管怎麼比劃都無法表達意思,莉蘿還是沖向公爵,心著急。萬不得已,她再一次的聚集起手的火球,朝著莉蘿打去。
    轟————
    飛來的火球被莉蘿一拳轟散,看得出來,這些火球的力量其實並不大。但莉蘿兩次被阻止,心的怒火立刻高漲起來她轉過身,怒視著麵包,大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那麼不希望我為黯姐姐復仇嗎?”
    麵包搖著頭,張開嘴,拼命想要訴說些什麼。但不管她如何開口,就是無法出聲音。見此,莉蘿卻是冷笑一聲——
    “虛偽。平時看你挺惡毒的,但在這種時候,又來假惺惺的對我說尊重生命?你忘了……我是諾裡烏斯家族的人。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不會尊重生命……只會為了看自己的心情……而行動。”
    “哈哈哈,說得好”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大笑聲。一個人鼓著掌,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得意非凡的笑容。
    “你……戴勞?古德塞公爵?”
    諾裡烏斯公爵乍一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戴勞,立刻緊張起來他更加緊的護住自己的兒子,拿著劍,顫抖地躲在角落。
    戴勞拍著手,笑容滿面的走進。他撇了一眼站在旁邊,顯得十分緊張的小麵包,右手則是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這個曾經名叫可洛的女孩現在表情怪異,她就像個洋娃娃似的,只會笑,嘴裡還不停的低聲哼唱。看起來……精神狀況十分的糟糕。
    “古德塞公爵……可洛……?”
    莉蘿捏緊雙拳,嚴神戒備。
    “可愛的小姑娘,你不必這麼害怕。我不是鬼,是人。在昨天的滅門,我和我的妹妹活了下來。現在,站在你的面前。”
    莉蘿一愣,突然想到一點,大聲道:“滅門?這麼說……是你們兩個……殺了你們家族……”
    “不是我們兩個,而是我可愛的妹妹一個人。”
    戴勞輕輕撫摸著可洛那頭金色的卷,那絲上還粘附著一些紅色的血絲。可洛呆呆的唱著歌,呆呆的笑著,對於戴勞的撫摸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昨天臨時去了一次皇宮,面見了一次陛下。等我回來的時候,我這位可愛的妹妹就已經做到了這些事。很驚訝吧?說實話,我也很驚訝。不過在驚訝的同時,我也感到歡喜。”
    “因為,她已經成功的激出了自己的力量,能夠僅僅憑藉一人之力,就殺光那些無用的三千人。看,我妹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是就相當於一支軍隊?同樣的……”
    戴勞笑笑,轉頭望著前面的莉蘿。
    “你,可愛的諾裡烏斯家的小小姐。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你也有著這樣的潛力。不,應該說,你比我家的妹妹還要強一點。因為現在的你看起來還有自我意識,不像我妹妹,已經化為了人偶。”
    莉蘿呆呆的望著可洛,她就像是有些什麼東西不太理解似的,沒有作出反應。倒是那邊的諾裡烏斯公爵開口說話:“你……戴勞?古德塞你這頭惡魔……你這個瘋子你……你竟然……在被殺了三千名族人之後……還能這麼輕鬆?”
    “唉,錯了,諾裡烏斯公爵大人。”
    戴勞閉上一隻眼睛,輕輕晃了晃手指,笑道:“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活下來。這和您的持家理念不是完全符合的嗎?就好像您為了陷害我們家族,而將您那位心臟病的女兒當成籌碼拋棄一樣。說起來,昨天的那場風波還真的是夠瘋狂。我甚至一時以為這真的是我家那些手下想要討我歡心而做的呢。”
    “你……你……”
    “好了,請閉上嘴,諾裡烏斯公爵大人。因為在現在這個地方,最沒有用的人就是您和您的那位寶貝兒子。按照廢物理論,你們兩個是最沒有活下去的資格的人。如果還不想死的話,請安安靜靜的閉上嘴,可以嗎。”
    戴勞的用語雖然很客氣,但其卻沒有絲毫允許諾裡烏斯公爵反抗的意思。在讓那位公爵大人閉上嘴,乖乖站在一旁之後,戴勞的視線轉向那邊的莉蘿,緩緩的,伸出手——
    “小姑娘,現在你該知道了吧?雖然我說的話也許很不動聽,但你不能否認,我說的話全部都是事實。我不像你的家人,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騙過你一次。”
    莉蘿呆滯著,她望著戴勞,嘴裡嘟囔:“你……沒有騙過我一次……”
    “是的,完全沒有。相比起你那些滿口謊言的所謂家人,難道你不認為我這個‘敵人’反而對你更加真誠嗎?其實你仔細想想,我們個人之間其實完全沒有所謂的仇恨吧?你對我的負面印象應該全都是來自這些居心叵測的大人的惡意灌輸吧?”
    “戴勞?古德塞……公爵……”
    “事實證明,他們全都在騙你。而我這個敵人,卻對你掏心置腹,沒有一個字欺騙你。你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微妙嗎?我們似乎根本就不應該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相反,還可以互相幫助,對不對?”
    莉蘿原本捏緊的拳頭,此刻卻是慢慢的鬆懈了下來。她低著頭,努力是靠著戴勞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仔細想想……是啊,古德塞公爵有對自己作過什麼很討厭的事嗎?
    沒有……
    就連這一次的事件,加害方完全都是自己這個家族。而且,這些大人甚至還想要通過卑鄙的手段陷害古德塞家族……
    誰更卑鄙?
    誰,更應該被自己厭惡?
    是這個一直單方面被灌輸成壞蛋的古德塞公爵……還是這邊這個,將黯姐姐像是垃圾一樣扔掉……毫無任何親情可言的諾裡烏斯家族???
    答案,似乎已經明顯了。
    莉蘿的雙手完全的鬆懈了下來。
    當窗外拉過一條閃電之時,她的臉色被映照的如同雪一般的蒼白。那雙剛剛還十分有神的瞳孔,此刻也是慢慢的安靜。其的猩紅之色化為灰暗,她這個人,也是緩緩的,走到了戴勞的身前……
    “乖孩子。真的很乖。你和可洛本來就該是好朋友。來,從今以後,你們兩人要相親相愛,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而努力哦∼∼∼”
    領地上空,暴雨喧囂。
    白癡頂著頭頂那如同針紮一般的冰雨,繼續奮力的在諾裡烏斯的家族上方徘徊。當他再一次的掠過公爵府之上時,突然,他的腦海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念頭。他立刻拉動蜜梨,讓她朝下方的公爵府撲去。
    公爵府內,莉蘿已經完全站在了戴勞的身旁。而這位公爵在得到了這兩個女孩之後,心情顯得無比高興那邊的諾裡烏斯公爵當然高興不起來,雖然死裡逃生讓他松了口氣,但看到自己這裡最強的一名戰士竟然就這樣投奔了古德塞家族,心還是不是滋味。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公爵捂著自己的孩子,大聲咆哮道——
    “我們兩大家族的人都被這兩個孩子屠殺殆盡,陛下是不會對這件事放任不管的古德塞公爵,你也別得意,你家族的人也已經被殺盡,而你留著這兩個禍患,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她們兩個而死”
    戴勞哈哈一笑,說道:“諾裡烏斯公爵,我可以把這當成喪家犬的哀嚎嗎?誠如您所說。但是這兩個孩子的後續問題不用您操心。我可以替你解決的很好。那麼現在,姑娘們,我們走吧?”
    莉蘿點點頭,旁邊的可洛則是咯咯的笑著,那雙金色的瞳孔內流轉著迷茫的色彩。對於這個場面,諾裡烏斯公爵已經無技可施,但在場有一人,卻對這個決定出了最大的抗議
    “啊啊嗚嗚嗚嗚嗚——————”
    小麵包沖了上去,她張開雙手,硬是要去拉那兩個小女孩,戴勞眼快,立刻打開了她的手。
    “小姑娘,你也想和我一起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需要的只是強者。也許,你是個會一點小火球的縱石師,但就實力而言,你還沒有達到讓我想要的地步呢。”
    窗外的雷光交錯著暴雨,雨點打在玻璃上,出嘩啦嘩啦的巨大聲響
    那些窗戶似乎像是感召到了什麼似地,不停頓的出顫抖和哀嚎。終於……
    嘩啦——————
    一塊被狂風卷起的石塊砸窗戶大自然的威能刹那間就將旁邊的巨大落地窗撕成碎片那些飛散的玻璃渣混合著雨水迎向眾人,讓戴勞也不由得抬起手,遮住臉。
    (機會)
    諾裡烏斯公爵的瞳孔刹那間放大剛才在戴勞這裡所受到的屈辱讓他突然放開手的兒子,挺著劍,直接向戴勞刺了過來可是戴勞是什麼人?短暫的視線被遮還不是讓他死亡的契機。這位年輕的公爵只是略一轉身,左手暫態捏成拳,在諾裡烏斯公爵還沒有收力之時直接一拳轟在他的胸口,將這位公爵打飛了出去。
    啪啦啦啦——————
    在狂風的呼嘯之,諾裡烏斯公爵的身體撞到一旁的桌子,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拉了下來。他捂著胸口,勉強扶著桌子站立,臉上顯露出的憤怒和屈辱,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怎麼,公爵大人。看來,您是真的想要痛快一死,是嗎?”
    戴勞鬆開握著兩個小女孩的手,攤開雙臂。此刻,小麵包已經在旁邊更加大聲的呼喊,似乎十分的著急。但戴勞壓根就沒有去顧慮這個亂喊亂叫的小丫頭,直接拉起斗篷,裹住自己的身體。
    “不過很可惜,現在我不能殺您。至少,我不能親手殺您。您必須繼續活下去,然後好好的打理您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諾裡烏斯家族,不是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電閃雷鳴,小麵包的哭叫聲卻被那瘋狂的響雷所掩蓋那位諾裡烏斯公爵體會著此刻的羞辱與不甘,體會著刹那間失去所有的痛苦終於,他再也無法忍耐,大喝一聲,舉起劍,再一次的朝戴勞撲來——
    轟隆——————
    蒼藍色的裂痕,劃破長空。
    刹那間的耀眼,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戴勞閉上眼……隨後睜開。可觸目所見的,就只有此刻整個天花板都被某種力量撕開的場景,以及面前……諾裡烏斯公爵那已經粉碎的身體。
    好強……
    戴勞呼出一口氣,輕輕笑了笑。他伸出手,拉住左右兩個小女孩的小手,望著地板上的屍體,冷笑道:“可惜啊公爵大人。看起來,您還是看不透啊你們兩個幹得不錯。是誰殺的?”
    莉蘿盯著面前的公爵屍體,目光呆滯。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
    “不是……我……可洛……?”
    可洛的瞳孔渙散,望著眼前的鮮血與殘肢,卻是失聲尖叫起來她的叫聲更像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歌舞劇唱腔,淋著雨,在這個夜色顯得無比詭異
    “古德塞……公爵大人……其實……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莉蘿吞了口口水,暴雨濕潤著她的頭,沿著她的鬢角滾落。
    “我們家……在外面的屍體……都是您殺的……是嗎……?”
    “我???”
    戴勞突然間感覺很奇怪,連忙道:“怎麼可能是我?那些人不是你殺的嗎?你因為你的姐姐,黯,被利用後慘死,所以,才突然暴走……”
    “暴……………………走……………………?”
    莉蘿抬起頭,那雙已經被恐懼所填滿的紅色瞳孔看著戴勞,聲音更是顫抖起來
    “我……暴走……?不……我沒有……我只是……察覺到牢房外……有動靜……就跑出來而已……結果……就看到地上所有的屍體……”
    頃刻間,戴勞愣住了。他急忙抓住莉蘿的雙肩,大聲道:“這不可能可是你的身上……不是有血……有血跡嗎?”
    “血跡……?啊,那是……我抱著瑪利亞姐姐時……沾染上的……其實從牢房內出來後……直到到了這裡,我還沒有殺過一個人……甚至連一場戰鬥……都沒有經歷過……”
    暫態,戴勞,鬆開了手。
    憑著直覺,他似乎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什麼地方搞錯了?有一些十分重要的東西……被他遺漏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為情緒突然暴走而失控的話……那怎麼解釋外面的那些屍體?就好像可洛……可洛她不也是在年僅六歲的時候,就因為壓力的過大而暴走,最後殺掉了她自己的父母嗎?
    “可洛,我的好妹妹告訴我,冷靜一點告訴我”
    戴勞捂住可洛的肩膀, 大聲喝道——
    “昨天,殺了我們家三千多人的人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可洛的頭後仰著,少頃,她忽然抬起頭,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哥哥~~~來了呢~~~~”
    “死神~~~來了喲~~~~”
    “快點逃~~~不要違抗死神~~~”
    “死神哥哥~~~就要來了喲~~~~”
    死神?什麼死神?
    空氣的風雨與電光讓戴勞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他的十指狠狠地掐進可洛的肩膀,更加大聲的咆哮起來。也許,是因為可洛被抓痛了,她反而開始哭鬧。兩隻小手不停地掙扎。憑這種力氣……怎麼可能殺得了自己家族三千人?連帶其百多名戰士?
    “可洛,可洛告訴我,是你暴走殺人的對不對?五年前,你也是因為暴走,而殺了你父母的對不對”
    “嗚嗚嗚……疼……可洛疼……媽媽……爸爸……可洛會乖乖的……不要罵可洛……不要打可洛……嗚嗚嗚……可洛……會乖一點的……會好好唱歌……好好跳舞……所以……爸爸和媽媽……爸爸和媽媽……”
    “不要……不要再互相打架了……好不好……?”
    一道閃電的落下,讓戴勞的手指忍不住出顫抖。
    “可洛……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嗚嗚嗚嗚……不要……媽**肚子上染紅了……爸爸……不要再捅媽媽了好不好?嗚嗚嗚……爸爸……你的脖子流血了……媽媽……爸爸好疼的……把剪刀拿開好不好?嗚嗚嗚……爸爸……媽媽……嗚嗚……”
    “……………………死?丫?頭”
    實在是難以置信……戴勞猛地推開可洛,心實在是難以相信
    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誤會,而機關算盡,自以為可洛的體內蘊藏著某種強大的力量?而且這個死丫頭……竟然什麼都沒有說,一瞞就瞞了五年
    天哪……自己竟然會如此的失策……這麼說來,昨天莉蘿壓根就沒有暴走,她只是因為精神崩潰?而今天,可洛也沒有暴走,她只是因為太過氣惱而打破牢籠跑到這裡而已
    ………………等一下……等一下
    這樣的話……如果說,事情是這樣的話…………
    那……是誰?
    在7月4日殺光古德塞家族上下連同傭兵,傭人在內總共三千餘人,在今天的7月5日殺光諾裡烏斯家族滿門一千五百多人的人……究竟是誰?
    等一下,戴勞,你要冷靜……不要慌,現在你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昨天回到自己的領地後,自己的確查看過那些死去的人。從他們的排兵佈陣來看,他們所要對付的僅僅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
    就在一分鐘前,自己還認為這個人就是可洛。同理,在今天的諾裡烏斯家族裡那些死者,自己也認為殺人者應該是莉蘿
    可如果不是她們的話……是誰?有這個能力……
    僅憑一個人……在兩天之內,將四千五百條人命……全部送葬?
    “嚎————————————————”
    半空,突然傳來一陣龍嘯戴勞,莉蘿,可洛,麵包,以及那位失去父親的少爺全都抬起頭,望著天空看到天空掠過的那條黑龍之後,麵包立刻歡呼起來可就在這一聲龍嘯的下一刻……
    嘩啦——
    閃電拉過,刹那間的目盲讓眾人再次遮眼。等到抬頭只是,那名少爺的上下身體赫然也在戴勞面前分開,鮮血,灑向天空
    黑龍現了什麼,俯衝而下。
    而騎在蜜梨肩膀上的白癡,此刻也看到了那個影子
    那個導致這所有的一切全部崩潰的影子……
    那個讓這個世界輪回了將近十萬次依舊拋不出“六”的影子
    那個一切問題的根源……
    毀滅這個世界的真正起始樂章——
    “站住————————”
    白癡,咆哮了。他大喝出聲,顧不得瞬間催穀對身體造成的損害,將手的暗滅直接扔向那名影子可是距離太遠,那猩紅的雙瞳在暴雨下僅僅一個閃避,就避開,同時加的朝戴勞沖去
    “啊嗚”
    影子來的太快……太快死亡的氣息在瞬間籠罩住了戴勞小麵包現不妙,立刻上前拉住莉蘿和可洛,將她們兩人從戴勞身邊推開,可就是這麼一耽擱,已經避無可避的戴勞隨手抓住小麵包的衣領,將她提起,擋在自己的面前——
    噗嗤——
    一條血線,從麵包的胸膛穿入。
    擊碎她的背脊,再毫無阻滯的刺進戴勞的心臟,前入後出。
    這絕望的一刻看在上空白癡的眼裡,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間從他的心底湧出。
    而在那暴雨之下……
    戴勞倒地,瞳孔放大。
    小麵包也是落在地上,小小的身軀不再動彈。
    那個影子,拄著染滿鮮血的長槍,站在那裡。
    他抬起頭,一雙充滿著憤怒與瘋狂的血紅色雙眼抬起,仰望著人在半空的魔帝。
    翅膀……張開。
    血紅色的翅膀……
    有著紅色羽毛的天使之翼……
    在雨水,輕輕的,扇動……
129,醒之篇
    9,醒之篇
    7月6日,清晨。!
    雨水,停止了。
    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已經被黑色火焰永遠灼燒的天空……
    和那已經變為一片廢墟的風吹沙之城。
    白癡……不,或許該說,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一個曾經被稱作為“白癡”的男人。
    他站在這裡……站在所有屍骸的上方。
    他的身體上遍佈傷痕,傷痕流淌著鮮血,那些血落在地上,每一滴……卻都讓地面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他的身上,插著五條鎖鏈。
    銳利的尖角和鋒利的獠牙,讓他看起來已經完完全全的沒有了所謂的“人性”。
    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沒有了。
    “咕……………………”
    惡魔的喉嚨裡,出一聲嘀咕。
    他彎下身子,抱起懷那個已經被雨水完全凍成冰涼的小小身體。
    雙眼已經完全猩紅化地他,抱著這個小身軀的手卻是在顫抖,以往一直被克制,甚至一度被“人類”的他視為無用和不需要的那些情感,現在,卻是一股腦兒的湧了上來。
    憤怒。
    憎恨。
    詛咒。
    瘋狂。
    連接著他身軀的鐵鍊開始顫抖起來,黑暗之劍瞪著那惡魔之眼,笑著看著自己的宿主身上所生的一切。它現在正在享受慢慢侵蝕的快感。因為它感覺得到,自己的宿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他已經完全不會阻止自己的侵蝕了。
    黑色的火焰雨,從天而降。砸在那片廢墟之上,讓熊熊的惡魔之炎再一次的燃起。
    此時,一個身著魔術師斗篷,蓬頭垢面的男人卻是從那片廢墟爬起,驚慌的看了一眼四周,跑了過來。
    “………………魔帝…………”
    時間之龍站住了。
    儘管,他已經看過99998次,但即使看了再多次,當面臨這位君臨天下的惡魔之主時,他還是不由得會出顫抖。
    “克勞…………澤…………”
    惡魔,張開了口。在那鋒利的獠牙之,吐出了最後的聲音。
    “你……需要多少……時間……”
    克勞澤望著眼前的這名惡魔,吞了口口水,說道:“恐怕……這一次,我需要過十年……但據我所知,在如今的八年後,你就會毀掉這個世界。到時候,第二紀元的平衡會崩潰,我……也就無法重新倒轉時間。”
    “那我……給你……時間……”
    惡魔雙手握住魔劍,刹那間,那些鐵鍊變得粗壯起來黑暗之劍的瞳孔也是放大,看著這個已經快要到手的宿主
    “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多久……”
    “即使不是這把劍的訴說……我也想……殺……想……毀掉一切……”
    “我的意志……已經沒有那麼堅強……”
    “即使我詛咒我自己絕不可以再次忘記這一切……”
    “即使我明知道……我還有一次機會……”
    “可我心裡的……這股憤怒……憎恨……讓我……讓我…………”
    克勞澤點點頭,說道:“我知道,老大。事實上,我也快到極限了。十萬次的不斷輪回已經讓我的體力嚴重透支。也許下一次……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的最終回了吧……”
    惡魔齜著牙,投射著紅色光芒的雙眼不停的灼燒著。
    “我知道這很辛苦。但是,我相信您還是能夠撐得下去的。最後一次……這最後一次,哪怕這個結局真的是被早已經註定,即便我和老大您真的是握著一枚只有五面的骰子在擲六,我相信……我們絕對可以……改變這誰都不希望擁有的未來。”
    惡魔點點頭,猩紅色的雙眼,閉上了。
    “還有,老大,您的懷裡……那封信……”
    惡魔沒有睜眼,因為他知道,那封信就在自己的懷……因為種種原因,而始終都沒有去打開,看過的信。
    “我會看……接下來……我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看這封信……”
    “那……就好。那就好……老大……”
    下一刻,從他的劍柄處拉出的鎖鏈立刻向四面八方射去,插入四周的地底。克勞澤立刻後退,眼睜睜的,他看著諾大的風吹沙城向內塌陷,四周的懸崖崩潰,不斷地將山石往央堆積。不消一會兒,那頭惡魔就被他自己的力量深深的掩埋在那地底的深處,獨自一人承受著這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悲傷,默默地,等待下一次輪回的開始……
    克勞澤站在沙漠之。
    他望著那如今就像是一座墳墓般的魔塚。
    他取出懷的懷錶,按下按鈕。懷錶上的秒針就開始滴滴答答的移動。
    望著依舊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天空,克勞澤搖了搖頭,捂住自己已經開始隱隱疼痛的頭……
    “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時間的規律……能夠獲准知道未來的,只有身為時間的守護者,我。以及最高無上的女神。這是不可逆轉的規則,任何試圖窺探未來的方法,都是從原理上被否決的。”
    “老大,雖然我不知道這最後一次的輪回後,你到底還能保存有多少的記憶。但我相信……這一次……這最後的一次……”
    “我們……一定可以拋出那‘不可能出現的第六點’,將這個悲慘的未來……完完全全的扭轉過來……”
    ————————————————————————————————————————
    “哥哥,這是天使嗎?”
    外面,是風雪冰天的世界。
    在這個小小,而溫暖的房子裡,一個紅頭,紅眼睛,約莫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捧著一本畫冊,跑到一個有著同樣紅紅曈,但已經十歲左右,正在做著針線活的男孩身旁,遞給他看。
    “啊,這應該就是叫天使的那玩意吧。”
    男孩瞄了一眼畫冊上那有著漂亮白色翅膀的形象,簡單的說了一句。
    “嗯,好漂亮啊~~~~哥哥,你說,如果我不停的祈禱,天使會聽到我的祈禱,然後來治好我們的病嗎?”
    紅頭的男孩轉過頭,瞥了一眼妹妹,突然放下手的針線,蹲下來摸了摸妹妹的頭,笑道——
    “啊。肯定會的。只要不停地祈禱,總有一天,我妹妹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女孩抱著畫冊,臉蛋紅撲撲的。她笑了起來,笑的無比天真,那略顯蒼白的面色配合著她那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就像是天使。
    “哥哥,你說錯了啦我是要和哥哥一起好起來。哥哥的病遠比我還要來的嚴重,只要哥哥能夠好起來,那我肯定也能夠好起來的”
    男孩再次笑笑,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隨後,他取過自己正在做的針線,拆去上面的針頭,拉開。正是一條圍巾。他將這條圍巾裹在妹妹的脖子上,用手比劃了一下——
    “嗯,不錯大小剛剛合適。”
    “哥哥,這是給我做的嗎?”
    “當然看看,手藝怎麼樣?”
    “哇~~~好暖和哥哥,我最喜歡哥哥了”
    小女孩歡叫著,撲到男孩的懷裡。而那個男孩也是哈哈大笑的抱起妹妹,將她舉到半空。
    即使外面的天氣依然如此的寒冷,即使那些飛雪依舊不會融化,可在這個房間裡,在這裡,他們的四周,還是溫暖,而舒適的……
    ……
    …………
    ………………
    “果然不行啊……這個月的財政預算怎麼會相差那麼多?”
    “公爵大人,實在很抱歉……因為很多的商業機構都被古德塞家收購了……外面還一直在傳……說我們……說我們家族……”
    “我們家族怎麼了?快說”
    “是說我們家族……註定斷子絕孫……生下來的男孩……沒有一個有用的……而且……還數量稀少……不是犯病……就是庸碌無能……”
    “混帳混帳——”
    “………………………………”
    “可惡,這一定又是古德塞家族那些人散播的謠言。那些混帳……科瑞澤呢?把科瑞澤給我叫來。”
    “是……”
    ……
    …………
    ………………
    “科瑞澤?諾裡烏斯”
    “是……是的父親大人”
    在冰天雪地之,公爵裹著裘皮大衣,手握著一杆木質長槍。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紅的男孩,凍僵的雙手也握著長槍。
    “科瑞澤,我的兒子。你身為長子,更是諾裡烏斯公爵的下任繼承人,所以,你必須讓自己的實力經受得起這個重擔現在,來。我要考量考量你之前的訓練,看看你進步到什麼地步了”
    “………………”
    “怎麼了?”
    “是父親大人”
    ……
    …………
    ………………
    “沒用的東西這就是你學到的槍術嗎?‘魔魂擊’在你的手上用出來,簡直就是一個侮辱還虧你母親將這套槍法帶來我這裡,可你現在竟然連這麼一把木頭槍都拿不穩?”
    “我……我……父親大人……呼……呼……”
    “公爵大人,少爺他……他的心臟似乎快承受不住了……今天就先休息好不好?”
    “不行古德塞家的下任爵位繼承人,那個叫戴勞的孩子今年也就只有六歲。可人家已經開始習劍了,而且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天才。可你呢?你今年已經十歲現在竟然給我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嗚……嗚嗚…………”
    “還給我裝?你這個沒毅力的東西給我站起來有時間在這裡捂著心臟還不如給我爬起來繼續練習即使心臟爆裂了,你也給我站起來,繼續練你這個廢物,廢物”
    ……
    …………
    ………………
    “哥哥……疼嗎……?”
    “呵呵,不疼……和心臟比起來,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
    “哥哥……為什麼我們的身體會那麼差呢?為什麼父親大人會說我們……是廢物呢?”
    “…………………………別想這些了,黯。你的身體怎麼樣?昨天晚上好像作了吧?疼不疼?”
    “不疼的,哥哥。”
    “要記得吃藥,知道嗎?”
    “嗯……哥哥,其實,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向天使祈禱。”
    “哦?祈禱什麼?”
    “昨天,瑪利亞姐姐來告訴過我,說我們兩個人恐怕都活不過十五歲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把自己的心臟給哥哥,這樣,哥哥就可以活過三十歲了吧?”
    “你在說什麼啊,黯這怎麼可以?”
    “可以的,哥哥。因為……因為父親大人總是說……說我們是廢物……黯好像是個廢物沒有錯,可是哥哥……哥哥在家的地位很重要……是不可以……不可以成為廢物的……如果天使能夠聽到我的祈禱的話……說不定……”
    “不要我可不要那麼殘忍的天使幫忙”
    “可是哥哥……”
    “黯,你聽好了。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哥哥。即使是豁出所有的力氣,我也會保護好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千萬不可以輸給心臟病,聽到了嗎?”
    “嗯……嗯,我知道了,哥哥。”
    ……
    …………
    ………………
    “廢物……廢物廢物——我怎麼就會生了你這麼個廢物出來?你這個垃圾,廢物,吃白食的豬玀”
    “哈……哈……哈……嗚……嗚——”
    “怎麼,心臟又疼了?沒練幾分鐘就疼,沒練幾分鐘又疼你對我們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恥辱。我簡直以你為恥”
    “嗚嗚…………”
    “誰都不准上前幫他這個廢物……我越看他越討厭今天在陛下面前,古德塞那傢伙竟然當著陛下的面炫耀他的兒子可我呢?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廢物?當初我還以為她的母親給我帶來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至寶。可我現在才知道,那個骯髒的殘缺不堪的女人壓根就是將詛咒帶進了我的家,玷污了我們諾裡烏斯家族崇高的血脈”
    “嗚…………”
    “從現在開始,我宣佈正式廢除科瑞澤?諾裡烏斯公爵繼承人的身份。由我的小兒子代替這個廢物,活不過十五歲的廢物。我看你一眼就覺得討厭,從今天開始,你和你那個廢物妹妹都給我搬離主屋,有多遠滾多遠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兩個只懂得吃飯穿衣的討債鬼,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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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一切的起源
    o,一切的起源
    雪,越下越大。!
    偏僻的小別墅外,已經堆滿了積雪。
    在別墅二樓的房間內,男孩氣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渾身的傷痕讓他看起來無比的倦怠,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哥哥……哥哥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哥哥”
    小女孩拿著毛巾,手忙腳亂的擦拭著男孩的額頭,她的手指在顫抖,幾乎拿不住毛巾。
    “嘿嘿……放心……你老哥……還沒那麼容易……就死……”
    “哥哥……哥哥……”
    “倒是你……沒事嗎?心臟……疼不疼……?如果疼的話……記得……要吃藥……”
    “哥哥……我不疼,只是哥哥的病……哥哥的病……”
    “放心啦……沒事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可是你的老哥……哥哥在任何時候……都不會丟下……妹妹……不管的……”
    “哥哥……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的話,天使會來救我們嗎?”
    “切,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天使。即使有……那也是一種殘酷,無情的東西。不用期望有天使或者是神來救我們了……別再期望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不,哥哥天使……一定是存在的天使一定聽得到我們的痛苦,所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書上都是這麼說的……很多書上都這麼寫,天使是會拯救需要拯救的人的我相信,哥哥一定是最需要拯救的人……所以……所以……嗚嗚嗚……”
    “………………哼,隨你。反正……我是不會相信的。我永遠……也不會相信。”
    ……
    …………
    ………………
    “好冷……今天……”
    寒冬,已經完全被剝奪任何權力與身份的兄妹,蜷縮在那寒冷的房屋之。
    給這兩個孩子的撥款已經越來越少,到了後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將不會再受到任何良好的待遇,所以也逐漸的無視起來。
    撥到他們這裡的錢款也越來越少,而負責撥款的人每次又都會自說自話的貪污一部分,讓這座被積雪覆蓋的別墅過得越來越艱難,越來越冰冷。
    男孩披著大衣,裹著已經凍傷的手指在雪原行走。他咬著牙,忍受著凍傷所帶來的疼痛,終於回到了稍顯溫暖的室內。
    他顧不上手指和腳趾的疼痛,立刻從懷取出兩個還沒烤過的地瓜,將它們扔進壁爐。隨後,興致勃勃的沖上二樓……
    “嘿黯,今天我帶好東西來給你了,我在那邊的地裡挖的等會就能……黯?”
    男孩大叫了出來。他瘋一般撲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身旁, 將她扶起。
    “黯……黯振作一點,振作一點啊”
    “哥……哥……胸口……好疼……好疼……好像……要裂開……一樣……”
    “黯可惡來,哥哥先扶你上床,你在床上躺一會兒。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哥哥,你一定要挺過去”
    “哥哥……我好像……看到了天使……他們的羽毛……好白……好漂亮……他們……是來接我的嗎……?”
    “不別被誘惑了那些殘酷的天使壓根就不是什麼幸福的代表,絕對不要跟他們走你等著……黯,你等著我馬上就送你去診所……你等著”
    “哥哥……”
    ……
    …………
    ………………
    “慢著。現在公爵大人正在和新婚小妾擺宴席。你不能進去。”
    “讓我進去讓我去見見父親大人黯她……黯她……”
    “我說了不准進就不准進明白的話就快滾”
    “可惡……可惡”
    “啊——————————你這個混小子,竟然敢咬我?啊抓住他別讓他沖進去”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
    …………
    ………………
    “哎呀,這是誰?這個髒兮兮的男孩……?”
    “別生氣,我的小甜心。我馬上就把這個討債鬼趕出去。來人,把這個孩子拉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慢著父親大人黯……黯她……她的心臟病作了請您立刻派馬車送她去醫院,讓她接受診療吧不然……不然再拖下去……她會死的”
    “咳,傻孩子。生死有命,你們兩個反正遲早都要死。黯那丫頭也是,反正都活不過十五歲了,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來,快離開。如果你現在就走的話,我等會兒讓人送兩根雞腿給你。”
    “父親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黯吧……只要能夠救妹妹,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放手,喂,放手你這個不懂禮貌的孩子,死抓著我幹什麼?不是我不想救,實在是我們家裡的財政狀況已經不行了,相救,也無可奈何啊。”
    “財政狀況不足?………………可是父親大人,您現在正在擺的宴席……”
    “我說過,財?政?不?足。你在懷疑我的話嗎?”
    “這……我……”
    “明白了嗎?現在的諾裡烏斯家已經沒有給你們兩兄妹多餘的看病錢了。因為我們家族的每一分錢花出去,都必須得到回報。既然註定無法得到回報,那我為什麼又要把已經不夠用的錢花在你們身上呢?”
    “……………………………………”
    “我的好兒子,你,聽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如果是兩個人的話……的確會給父親大人增添麻煩……但……”
    “什麼?”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父親大人應該還是可以救助的對不對?”
    “科瑞澤,你想說什麼。”
    “我走……今天,現在,就在此時,我宣佈我脫離諾裡烏斯家族,從今往後,我和這個家族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我會離開……遠遠的離開離開風吹沙……離開雄鹿……所以……所以”
    “父親大人,如果是兩個人的話……當然無法一邊醫治一邊照顧……可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就可以救人了是不是?請您答應我……永遠永遠……保護好黯……即使真的活不過十五歲也好……請讓她至少……在感受著家庭的溫暖離開……在臨終之前……笑著……離開……”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那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你不再姓科瑞澤。你就跟回你母親的姓氏,科瑞澤?賴特吧。現在,你這個和我完全無關的陌生人,可以請你從我的婚宴上離開了嗎?遠遠地,離開。”
    “我走……我會走……請父……不,請諾裡烏斯公爵大人……好好照顧黯……照顧她……別讓她再受傷……”
    “現在……她已經沒有了母親……也沒有了哥哥……您就是她唯一的親人……請好好的……照顧她……”
    ……
    …………
    ………………
    “嗚……這裡……是哪裡……?”
    “小姐,是醫院哦。您被送到醫院裡來了。”
    “瑪利亞……姐姐……?”
    “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照顧小姐的衣食起居。以後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小姐您能夠多多包容。”
    “瑪利亞姐姐………………哥哥?哥哥呢?哥哥在哪裡?”
    “小姐,請冷靜一點聽我說。少爺他……很遺憾,少爺,在您病的同時,也病了。而且非常遺憾,少爺他……沒有能夠挺過來。”
    “……………………………………”
    “小姐?”
    “……………………………………”
    “黯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這個世界上,會有天使嗎?
    如果是以前,他會說沒有。
    因為這些年來,他已經見識過太多的冷漠與殘忍,見識過這塊悲傷大6上太多的希望被湮滅,太多的絕望在蔓延。
    如果有天使,那麼這些天使也是殘酷的,無情的。他們絲毫不像是書所描寫的那樣,充滿了溫柔與博愛,對任何人都能夠一視同仁,治癒著他們那脆弱的心靈。
    天使,是虛偽的。是毫無憐憫的。
    他們沒有給予任何的希望,只會在一旁冷眼想看,然後,靜靜的,看著所有的事情生……
    ——————————————————————————————
    “喂,在想什麼呢?狂戰士。”
    一頭紅的科瑞澤猛地抬起頭,望著四周的人。說話叫醒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欺騙者雪蓮。她依偎在傻蛋的身旁,用充滿調侃的笑容看著自己。
    科瑞澤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道:“沒什麼……就是有點……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手捏著棋子的傻蛋抬起頭,繃帶下的蒼白色瞳孔緩緩瞥了他一眼。
    “回憶?拜託,現在我們可是在商量營救操偶師的方法,你竟然還有時間在這裡回憶?好輕鬆啊~~~”
    “那……抱歉了。”
    科瑞澤繼續揉了揉自己的頭,起身。
    “我不擅長思考這種周密的計畫。所以,請允許我離席一下吧。神知,等你確定好營救方案之後就來告訴我吧,對於你的計畫,雖然我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但要說到完全執行,我卻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傻蛋點點頭,將手的士兵放在桌上的風吹沙地圖上。現在,地圖上已經放滿了士兵,這些標記之處,都是在上次真偽杏公主大戰之後,眾人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搜集到的情報。
    離開了那個擠著很多人的房間,科瑞澤來到旅店的陽臺,依著欄杆。
    夏天的風,已經吹起來了。
    從這間旅館眺望著這座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稍有陌生的城市,心的感覺究竟是懷念……還是冷漠?
    他笑了。
    吹著那夏日的風,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傾聽著自己身體內那顆脆弱不堪的心臟的跳動。
    噗通……噗通……
    她,現在還過得好嗎?
    這時,一個人突然站在了科瑞澤的身旁。狂戰士轉過頭一看,正是傻蛋。
    “啊沒事我只是突然想看看風景哈哈哈。”
    繃帶下的瞳孔同樣望著這片炙熱之下的城市,良久……
    “你,是個‘死人’。”
    科瑞澤笑著,慢慢說道:“啊,我知道。”
    聽到科瑞澤說出這句話,傻蛋輕輕點點頭,轉身,朝房間內走去。在陽臺的門即將關起的那一刻,聲音,則從那縫隙傳來——
    “傍晚前回來。”
    說完,陽臺上的玻璃門,就此關上了。
    科瑞澤稍稍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打了個響指。這位戰士搭住二樓陽臺的扶手,縱身一躍,輕輕巧巧的落在地上。他抹了抹鼻子,一邊朝貴族區走去,一邊哼道:“好兄弟,夠仗義。晚上帶些什麼東西回來呢?不不不,還是說,先帶些什麼東西去見見那丫頭?不,還是算了。畢竟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以前來過那麼多次也沒‘復活’過,這次還是和以前一樣,偷偷的去看看她吧。”
    ——————————————————————————————
    白癡,坐在冷飲櫃旁。睜著眼,望著這條無人的街道。
    他的眼神警惕,就像是對四周的一切都報持著難以言喻的惡意一般。
    自從醒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思考今天為什麼會是7月日。思考自己為什麼會有“又是7月日”的這種感覺。
    他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去思考。儘管他的理性告訴自己,不需要思考也沒關係。可他依舊還是在思考著,不停的思考著。
    也就是在這時……
    突然,一個女傭從旁邊的藥店內沖了出來。她的步伐是如此的快,看得出來,這個女傭一定很著急。
    “……………………………………?”
    女傭,會摔倒。
    ………………咦?為什麼自己會想到這個女傭可能會摔倒?是因為她跑的快嗎?
    不……
    那是因為……
    “啊”
    女傭,跌倒了。
    可在即將跌倒的那一刻,一個身影卻是瞬間扶住了她,另一隻手,則是順勢抓住了那即將跌落在地的包裹。
    那是因為……
    眼前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生了啊。
131,流氓
    ,流氓
    扶起女傭,白癡的記憶立刻像是開了閘一般的回顧。.
    克勞澤的十萬次的回溯時間,在今後的幾天內即將生的慘劇。黯的死亡,自己被魔劍吞噬而毀滅一切。以及……
    小麵包的死亡。
    所有所有的這些,記憶,都從腦海湧了出來
    今晨的夢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惡夢。而是現實。
    是那個輪回了十萬次,卻依舊無法找到答案,過去的自己所經歷的全部現實
    那女傭抬起頭,看著身旁這個賣冷飲的。她有些靦腆的向白癡道謝,隨後瞄了一眼白癡手的包裹,連忙一把奪過。
    “實在是很感謝您不過我趕時間,請原諒我下次再向您道謝”
    那女傭轉身就要跑,可白癡卻是盯著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啊你……你想幹什麼?”
    此刻,街上被**辣的太陽灼燒,沒有一個人。那個年輕女傭看到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突然按住自己的肩膀,當然會嚇一跳。她立刻開始掙扎,握著包裹的手也不由得開始晃動起來。
    “諾裡烏斯家的女傭,是不是。”
    白癡冷淡的話,那名女傭愣了一下後,立刻警覺起來。
    “請問您是哪位?您怎麼知道?”
    “我,送你回去。”
    白癡簡單回答。可是,他的回答卻讓那名女傭變得更為警惕起來。
    “不用了謝謝我能夠自己回去”
    說著,這名女傭再次開始掙扎起來。到了後來,她似乎變得不太關心手的藥,反而更加執著於掙脫。眼看,她手的包裹就要再次落地。
    ——白癡老大,恐怕,這就是最後一次的輪回了。這一次之後,我的體力應該也要用盡,所以在這裡,我必須將我想到的所有的一切方法,統統告訴你——
    ——也許您已經知道,您的目標是要改變過去那悲慘的歷史。您也已經對自己下達了詛咒,讓這些記憶鐫刻在您的靈魂之,不會因為我的時間倒轉而消失。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向老大您提醒一下,請您務必注意——
    ——如果結局真的是早就被確定了的話,那麼,恐怕您即使帶著記憶回去,也會在選擇上做出錯誤的判斷。我之前已經說過了,99999次,其最後的結果雖然相同,但卻沒有一次的過程是完全相同的。他們全都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差異。所以,即使您擁有了過去的記憶……不,哪怕,是您擁有過去所有輪回的全部記憶,那麼面對這最後一次,恐怕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選擇是無限的。哪怕是再來重複十萬次,一百萬次,一千萬次,哪怕一億次,前面的輪回恐怕也無法當做後面輪回的借鑒。也就是說,在面臨選擇題時,您恐怕很少會遇到“是”或“否”這樣二選一的問題。即使前一次您選擇了“是”,那也不代表正確的答案就是“否”。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完全沒有意義,但,我還是想改變這一點——
    ——您擁有記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過去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擁有完全記憶的您是不存在的。這一次,是您第一次在擁有大量記憶的情況下參加輪回。所以,恐怕這個“結果”本身對於這件事情就起到根本性的改變。我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但如果說最後的勝利就在這一點上的話,那我希望您能夠慎重,慎重,再慎重——
    ——這是,最後的機會——
    ——也是最後一次,擲出這面骰子的機會了——
    白癡,一把奪過女傭手的那個包裹。
    他緊緊抓著,另一隻手則是按著這個女傭的肩膀,不讓她動彈分毫。
    下一刻,他的右眼閉上,隨即猛地睜開血紅色的星雲右眼,立刻倒映在這名女傭的雙瞳之,旋轉。
    “拿著這包裹,慢慢的,走回去。”
    星雲在旋轉,白癡的聲音,則是冰冷異常。
    “不管生任何事,你都要保護好當的藥。不准跌倒,摔碎,破壞。必須完整無缺的,將藥劑送回去。”
    “以你現在急切歸家的心情作為動此詛咒的條件,而解除的條件……”
    “………………………………不,詛咒無效。”
    星雲右眼慢慢的停止轉動。暗滅那興奮的瞳孔此刻也是在疑惑收縮。
    白癡鬆開手,看著手的包裹。細心思考起來。
    不能施展詛咒。
    因為,詛咒會有著解除條件。
    在擲出六的可能性如此之小的情況下,誰能保證這個女傭在回程的路上不會恰好生什麼解除詛咒的事項?
    而且,自己動的條件如此簡單,解除的條件也必須要設定的簡單。可如果動條件複雜,這個詛咒可能就無法動起來。
    第四獄……並非萬能。
    其實白癡早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是現在,他卻更加明白了這其的道理。
    面對這輪回十萬次都失敗的情況,詛咒之力的出現恐怕也只是如同星河一般多的選擇可能出現的一種。對於結果,恐怕沒有任何的意義。
    “你……你還給我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啊,我可是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你如果對我做了什麼的話……你這輩子……不,你qun家所有人,恐怕都會遭遇厄運”
    小女傭鼓足勇氣聲張著。白癡則是在思考著。在想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抬起頭,腦海閃過一個豁然開朗的答案
    然後……
    “***,哥哥現在蠢蠢欲動。陪陪哥哥,和哥哥去玩會兒,幫哥哥泄點火,怎麼樣?”
    白癡拉過女傭,將她按在旁邊的牆上。而白癡的這個舉動自然讓那名小女傭嚇住了,她開始更加大聲的吵鬧,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傳蕩。
    “怎麼回事?”
    “誰在大叫大喊?”
    不消片刻,女傭的吵鬧聲終於驚動了周圍人。許多人開始走出來看熱鬧。當他們看到一個穿得普通的男人將一個少女壓在牆壁上,而那個少女大聲尖叫之時,立刻明白了什麼。其的一些人立刻沖了出來,對這白癡大聲叫道——
    “你這個混蛋你在幹什麼?”
    白癡一手抓著包裹,另一隻手壓著女傭的脖子。他回過頭,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湧過來的人群,冷哼一聲。隨後,他伸出舌頭,在那名女傭的臉上舔了一下。
    “滾,別打攪老子的興致。”
    “光天化日之下羞辱良家婦女?還有沒有王法”
    一個壯漢叫著,沖上來就要抓白癡的肩膀。但白癡的肩膀往旁邊一滑,下一刻,他的手立刻握住一把黑色的匕,直接在那名壯漢的肩上劃了一下。
    “啊————”
    壯漢尖叫著退下,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臂。那邊的白癡則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耍弄著手的匕,說道:“明白了沒有?如果想看的話,可以在旁邊看著。如果想來找死,老子的刀子可不長眼睛你說呢?可愛的***。”
    在眾人的眼,這個膽大包天的流氓聲音充滿了嘲諷和諷刺。他將那個包裹輕輕放在旁邊的地上,隨後伸出手,開始當著所有人的面去解那名女傭的衣扣。周圍的人一邊招呼著治療傷者,一邊去拿武器,準備來和這個流氓進行廝殺。
    “讓開讓開警備隊來了誰在這裡鬧事”
    過了一會兒,聽到這邊叫聲的警備隊聞風而來。他們看到白癡壓著那名女傭,其有人已經早先一步認出了白癡這個“大名人”,立刻叫道——
    “是人形推土機那個人渣他又在禍害良家婦女了”
    警備隊的隊長也聽說過白癡的人形推土機之名,當下,他立刻從懷拔出劍,指著正拉著女傭的裙子,一邊調戲一邊往上翻的白癡,大喝道——
    “大膽狂徒給我住手”
    白癡看到警備隊隊員前來,冷哼一聲。他反手卡著那名女傭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匕,沖著那名隊長咆哮道:“你是什麼人?敢騷擾老子的找樂子?”
    “我是第九騎士團第五小分隊隊長紮古?伊蓮現在,我以國王的名義,在此逮捕你這個妨礙風化的犯罪分子”
    白癡再次哼了一聲,他毫不畏懼的踏前一步,哼道:“我還以為是誰,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第九騎士團成員?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王法面前,一律平等”
    “哼告訴你,可別嚇得尿褲子了老子可是陛下親自賜封的第八騎士團的團員你一個小小的第九騎士,竟然敢在老子的面前咆哮?滾一邊去別弄到後面自己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癡這個壞蛋的虛張聲勢立刻讓那名騎士鎮住了。他害怕的不是第八騎士團這個稱號,而是眼前這個流氓剛才所說的“陛下親自御賜”這句話。他不清楚眼前這個人到底和現任國王是很麼關係,但既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那後臺,恐怕……
    “怎麼回事?誰在這裡爭吵?”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駛來。那古德塞家族的家徽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一震一些平民立刻半跪下來,而那名騎士和他的隊員,此刻也是不由得退下。
    戴勞?古德塞。
132,曾被譽為不可能的逆轉
    ,曾被譽為不可能的逆轉
    這位風度翩翩的公爵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在這裡惹事的白癡,和她手所卡的那名少女。,
    那名騎士在戴勞詢問之後,連忙上前如實說了。戴勞一聲冷笑,再次望著白癡。
    “沒錯,你的第八騎士團身份的確是我向陛下請求的。但是……恐怕你還沒有報到過吧?”
    白癡望著面前威風凜凜的戴勞,似乎氣勢上一時被壓制住了。但是他的眼珠一轉,立刻哼了一聲,再次踏上前。
    “古德塞少爺,您看,這些人在為難我。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和我女朋友只是好好的在**,我女朋友有些興奮叫了幾聲後,這些人就跳出來騷擾我的興致。您看……”
    “放人。”
    “聽到沒有?少爺也叫你們放了我啊”
    “我是說,讓你放人。”
    白癡一怔那表情,似乎是一下子沒有理解戴勞的話。他愣了半響後,連忙說道:“可是……可是少爺,您……您不是也很看好我嗎?我的實力……不是得到您的認可了嗎?”
    “實力得到我的認可,可不代表你可以為非作歹。快點放人,也許我還能開一面,放了你。不然的話……哼哼。”
    求庇護,卻被斷然拒絕。白癡低下頭,臉上浮現出不服的色彩。他咬了咬牙,拳頭捏緊。同時極為不舍的瞄了一眼旁邊的女傭,看著她那高聳的胸部和裙子下露出來的穿著薄長筒襪的大腿,之後……
    “我x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祖上積德而得到的公爵稱號嗎?你自己的實力會有多強?我還就不信了”
    戴勞聽到這句話後,背著雙手,哈哈大笑起來:“哦?這麼說來,你是對我的實力有興趣?”
    “廢話我只是想玩個女人而已,你就在這裡阻頭阻腳,你自己可以納那麼多的女人做老婆,我玩玩又有什麼不可以?”
    這些話如果在旁人聽來可能會怒火燒,但戴勞不同。他表現的很淡定,嘴角的微笑依舊。他聳聳肩膀,伸出手,輕輕安慰著白癡手的那個少女。
    “請放心,小姐,很快就可以得救了。那麼……這位先生。看起來您還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這樣的話,你介不介意現在就和我打上一場?”
    白癡怒視著戴勞,猛地,他將手的女傭衣領處地衣服拉開。同時,他反手在女傭的肩膀上劃了一刀,流出鮮血。
    女傭呼痛,但白癡卻是伸出舌頭,在她的肩膀上一舔,咬著牙,冷冷道:“好甜美的鮮血。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不准你從我手心逃掉。”
    說罷,他就放開女傭。隨後,又像是為了保險似地,白癡在她的大腿上又劃了一刀,女傭吃痛,不由得蹲下身子,靠在牆邊。
    “這個人……腦子大概有病吧?”
    圍觀的人群有的對女傭接連挨了兩刀而心驚,也有人對白癡的行為舉止做出如上判斷。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調戲女性,成功的幾率有多少?不是腦子有病,或是性饑渴,那還是什麼?
    在人群的議論紛紛之,戴勞踏上前。他拍了拍雙手,做出一個請來的姿勢。白癡則是握緊手的匕,咬著牙,瞪著對方。
    “你的武器呢?”
    “哈哈哈,如果你能夠逼得我用武器,就算你贏。”
    “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要讓你見識一下,能夠單槍匹馬沖入冰封風吹沙的實力”
    白癡大喝一聲,立刻撲上前,舉起手的匕朝戴勞的胸口刺去。這一瞬間,白癡施展開來的度讓四周的人立刻驚訝起來看來這個人說自己是一個強者,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可看看這邊的戴勞,他卻沒有任何的行動。眼看,那匕就要觸到他的胸口,一時間,四周立刻出驚叫
    “公爵大人小心啊”
    “糟糕了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
    在一片驚呼聲,戴勞的臉上,卻是掛著微笑。他瞄著面前的白癡,在匕即將觸胸的那一瞬間……
    呯——
    錯步,一掌。
    結結實實的一掌已經正白癡的面門。將他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擊飛。
    “嗚……怎麼……怎麼可能?”
    撞到牆壁的白癡捂著自己的鼻子,等到他的手放下來之後,掌心浮現出來的鮮紅讓他的視線渙散。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錯,鼻子流出了血紅色的液體
    “你……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個紈絝公子,怎麼可能有這種實力?”
    不甘心的怒火讓白癡重新站了起來,他再次揮舞著手的匕,朝戴勞猛撲過去。下一刻,黑色的匕在空氣劃出條條黑線。而戴勞卻是在這些黑線左右移動,如同跳舞一般輕輕鬆松的避過所有的攻擊。他那輕妙的步伐讓四周圍觀的群眾紛紛欣賞起來。和那個人形推土機的人渣攻擊比起來,戴勞的戰鬥動作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藝術
    終於……
    戴勞趁著白癡沖過來的時候,往旁邊一躲,但同時又伸出腳,把白癡絆了個狗吃屎。至此,戰鬥似乎終於結束。四周的群眾紛紛叫好,為他們的英雄歡呼起來。
    “我……我輸了……?”
    在那如潮水般的歡呼聲,白癡的瞳孔渙散,慢慢爬起。他朝著旁邊那享受著眾人歡呼的戴勞瞥了一眼,一咬牙……
    “你給我記住這筆賬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白癡猛地跳起,大聲咆哮著。但在咆哮的同時,他卻快轉身,飛也似的往人群外逃去由於他手的匕,那些群眾紛紛退開,讓他逃走。
    “想逃?上抓起來”
    那名騎士隊長大喝一聲,沒有了人質在手的白癡立刻成為眾矢之的。還沒逃出十步,那些騎士們就已經趕到,兩個人一撲,將白癡死死的按在地上,控制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他**的弱者,放開老子不然老子總有一天要把你們全都殺光放開老子聽到沒有”
    大聲嚷嚷的人渣,現在終於被帶走了。他被拷上手銬和腳鐐,看來今晚註定要在牢房內渡過。而這邊,群眾的呼聲更是高漲,戴勞一邊揮著手,一邊走向那名女傭。
    “還疼嗎?親愛的小姐。”
    女傭望著眼前這位成熟而英俊的美男子,臉上一紅。儘管她的肩膀上和大腿上的刀傷還在,但這些傷最多只能算是擦傷,再加上現在帥哥在前,當然就不感覺疼了。
    “站得起來嗎?”
    女傭點點頭,羞澀的扶著牆,站了起來。她直愣愣的看著戴勞,一時間似乎想說很多話,但又說不出來。只剩下臉紅心跳這種感覺在心攢動。也就在這時,戴勞現了旁邊地上的包裹,於是撿起,遞向女傭,說道:“這是您的嗎?小姐。”
    女傭已經完全為戴勞沉迷了。她仿佛丟了魂似地點頭,然後呆呆的伸出手,去接那個包裹。可是,她的狀態實在是離譜的過了頭,手絲毫沒有拿穩,包裹一松,就從她的手上掉了下來。
    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這一聲掉落終於喚醒了女傭的神智,她連忙驚叫一聲,撿起包裹,慌慌張張的打開。等到揭開所有的紙包一看……
    藥瓶,破碎了。
    裡面那些已經凝固成一顆顆小球的藥從裂縫滾了出來。
    “哎呀,真是可惜。很抱歉,小姐,這是我的錯,我賠您好不好?”
    女傭臉一紅,連忙將包裹重新包起,說道:“不不不怎麼……怎麼能那麼麻煩您呢?藥沒事,我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公爵大人您……”
    “哦?藥?”
    “啊,是的。這些其實是……”
    “咳嗯”
    就在女傭要說出口的時候,一旁的人群卻走出三名女性。她們警惕的看著戴勞,其一名女性更是走上前,一把拉住那名女傭,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古德塞公爵,很感謝您救了我們家的女傭。對於您的仗義,我們在此表示感謝。”
    戴勞冷笑一聲,看著面前這三名穿著繡有諾裡烏斯家族家徽服飾的女性,笑道:“哪裡哪裡。舉手之勞而已。倒是三位,來的倒是巧啊?剛剛好等到事情全部結束,三位元才剛剛趕到?看來,諾裡烏斯家族的資訊……嘿嘿,有些遲鈍啊?”
    戴勞的這句話讓那三名女性臉色一沉。沒辦法,她們在得到消息後已經立刻趕來了。如果不是因為這裡的事情鬧得那麼大的話,天知道她們還要多久才能找到具體位置。可是,她們終究來得晚了。才剛到,就看到戴勞極為瀟灑的擊退那個人渣推土機,讓她們想出手都沒有時間出手。
    “我們的資訊怎麼樣,用不著您擔心。”
    “哦?那我的確是多慮了呢。這位小姐的傷勢……呵呵,我們家族的診所就在附近,要就近診療一下嗎?”
    “不用了,我們自會處理。那麼,就此告辭。我們走。”
    說罷,那三名諾裡烏斯家族的女性拉著那個只是受了輕傷的小女傭轉身離去。而戴勞,則是享受著群眾們的呼聲,重新上了馬車,離開了。
133,事實
    ,事實
    人群散開,人們一邊讚揚著那位古德塞公爵的偉大和強悍,一邊意猶未盡的離開。、可在人群,卻有一個紅青年彎著腰,似乎肚子痛一般忍耐著。等到周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後,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一條小巷裡面,這下,終於忍不住,開口大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暢快,就像是剛剛看了一幕十分有趣滑稽的喜劇一般的大笑。因為笑的太過頭,他甚至開始氣喘,到後面,更是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心臟,一邊痛一邊笑的靠在牆上,極力讓自己安靜下來。
    “哎呀呀,笑死我了……如果因為這種原因死掉,那我還真的是太悲催了呀。戴勞?古德塞公爵。原來如此,哈哈哈,戴勞?古德塞公爵哈哈哈哈這就是當年把我弄到必須出走的天才嗎?噗……哈哈哈哈”
    過了好久,科瑞澤的激動才算是平穩下來。他一邊抹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一邊往旅館的方向走去。他已經見過了自己想見的人,也得知她現在依舊平安無事。只要知道這些,那就足夠了。
    “不過仔細想想,我現在出來了,多多少少應該帶點禮物回去吧?嗯……帶些什麼呢?風吹沙的特產……切,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應該帶些什麼。”
    科瑞澤沿著街頭走著,在那些商鋪之流連。他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思索應該買些什麼帶回去。就在他抱起一個木頭娃娃,左看右看的時候,冷不丁,眼角瞥到了兩個身影。
    那服裝……是古德塞家族的……是個小丫頭?另一個……看徽章,是基拉家族的?
    科瑞澤原本並不打算做什麼。畢竟基拉家族的人屬於古德塞家族的附屬,這樣的話,這兩個家族的人呆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就在他揣著這個木頭娃娃,打算掏錢的時候,那個古德塞家族的小女孩卻是突然被基拉家族的那名男性從後捂著嘴,硬生生的,拖入旁邊的小巷之。
    “……………………………………切,我真是多事。”
    科瑞澤付了錢,抱著娃娃,尾隨著進入了小巷。只不過才剛剛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呼救聲。稍稍看了一眼,就見那個基拉家族的人按著那個古德塞家族的少女,一邊yin笑,一邊開始撕她的衣裳。
    小女孩不斷地求饒,不斷的大叫大嚷。可是,外面街道上的喧囂似乎掩蓋了她的叫聲。那個**控見少女的叫聲無法被外面接收到,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一把,將那個小女孩的裙子整個撕下。
    小女孩更加淒慘的叫了起來。冷不丁,她從懷掏出一把小小的防身匕,朝那個**控的肚子捅去。但可惜的是,身為基拉家族的殺手,他還沒落魄到會被一個小女孩捅到的地步。只不過一反手,那把小刀就被他奪下,滿臉yin笑的按著少女那光溜溜的肩膀,伸出舌頭。
    科瑞澤聳聳肩膀,心裡稍稍想了想。片刻之後,他無奈的笑了一下,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去。
    “喂,放了她。”
    科瑞澤拍拍衣服,緩緩說道。
    那個人一愣,看到突然出現的這個紅男子。對於自己的醜事被撞破,這個人心立刻充滿了憤恨。要知道,基拉家族可是古德塞家族的附屬,如果這件事被陌生人宣揚出去,那就算古德塞公爵不怪罪,為了應付那些流言蜚語,他也是必死無疑
    當下,這人二話不說,迅丟掉手的小刀,重新從懷拔出自己的雙劍來,撲向科瑞澤。下一刻……
    撲哧。
    一根血紅色的長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洞穿了他的胸膛。從背後透出來的槍頭上,粘著滴滴的鮮血,直接投射在那個小女孩的雙眼之。
    長槍,縮回。
    這位基拉家族的殺手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睜著雙眼,倒在了地上。在這個小女孩的眼睛裡,那個紅的大哥哥卻是皺了一下眉頭,拾起地上的兩把短劍,將這個人翻了過來。接著,就開始用短劍切開他的胸口,挖出裡面那個已經被長槍一槍刺穿的心臟。
    殺人,不能留下證據。從破損的心臟,一個良好的醫生完全可以判斷出殺人者的武器和力量。那麼,只要將心臟挖走,找個地方扔掉。就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
    “啊,***,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一些很討厭的東西了,是不是?”
    科瑞澤垂著沾滿鮮血的雙手,蹲在那個小女孩面前。可那個小女孩卻是嚇得更是厲害,她望著他雙手上的鮮血,眼神在驚恐顫抖。小小的身體也仿佛支撐不住,隨時都會摔倒。
    科瑞澤看著這個小女孩,突然,他冷笑一聲,重新拉出自己的長槍,將那還滴著血的槍頭直接抵在小女孩的額頭上——
    “真是遺憾啊,小丫頭。讓你看到我殺人了。不好意思,為了防止有人來找我麻煩,我需要滅口。要恨,就恨你自己的不幸吧。”
    冷酷而殘忍的話語傳進那個小女孩的耳朵裡,看著那近在咫尺,還落著血滴的槍頭,小女孩更是驚恐的渾身抽搐下一刻,眼前這個紅的大哥哥更是露出邪惡的笑容,縮回槍,用閃電般的度,直接插向她的腦門
    長槍,抵在牆壁上。
    僅僅是一根頭絲般的距離,擦著小女孩的臉蛋而過。那個小女孩的身體癱軟了下來,雙眼虛浮。看到這裡,科瑞澤心裡立刻揚起一絲歉意,連忙收回長槍,伸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嗎?”
    “………………………………啊————————”
    可是,那個小女孩卻沒有理會科瑞澤的歉意。她大叫一聲,抓起地上的匕,飛也似的逃了。
    小巷外,傳來一陣陣的騷動。似乎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這裡流出去的血跡,而開始往這裡探尋了。
    科瑞澤扛起長槍,對自己剛才嚇人家小姑娘的行為有些後悔。他一邊跳上屋頂,看著那些前來查看的市民,一邊看著那邊逃離的小女孩,自我埋怨起來。
    “咳,她只是一個小丫頭,雖然是古德塞家族的人,我也不應該這麼嚇人家。萬一嚇出病來可怎麼辦?科瑞澤啊科瑞澤,你要慎重,慎重啊。”
    埋怨了一會兒之後,他重新將長槍擦淨,用布包裹起來,扛在肩上。至於那個心臟嘛……路過一戶人家門前時,看到那裡有一條狗。就隨手把心臟扔給了它。任由它吃掉了。
    ——————————————————————————————————
    故事……是不是改變了呢?
    在監牢坐了一晚之後,白癡望著窗外新升起的太陽,思量著這件事。
    現在,那名女傭雖然依舊摔了包裹,瓶子碎裂這件事依舊沒有改變。但是,裡面的藥卻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還能在她家族的人的護送下,直接回家。這樣,雖然間生了許多的波折,但藥,還是平安無事的抵達了。
    “白癡?叫白癡的,昨天因為調戲良家婦女被抓進來的那個,出來”
    牢籠打開,白癡帶著手銬和腳鐐,在監獄看守的帶領下走了出來。那名守衛瞥了一眼白癡,替他解開手銬和腳鐐,說道:“你的家人來保釋你了。現在在這裡畫個押就可以走了。”
    白癡點點頭,跟著守衛來到監牢的辦事處。推開門,就能看到托蘭、蜜梨和小麵包三個人。她們三人看起來絲毫沒有對白癡入獄而表現出絲毫的緊張,就像是完全沒有意外似地。
    “來,在這裡簽名。”
    監獄長遞過來一張紙,白癡點點頭,拿起筆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監獄長一邊看著白癡簽名,一邊用眼睛不停地瞄旁邊的蜜梨、托蘭、麵包三人。有些訕訕的笑道:“你這傢伙,**不淺啊?納了兩個那麼漂亮的小妾,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妹妹,還想在外面調戲女孩子?”
    白癡沒回話,簽完名,把紙遞了回去。監獄長蓋上章之後,一揮手,白癡就和麵包三人一起離開,走出了監獄。
    “陛下,如果……如果您下次真的有什麼欲求不滿的話……那麼……您可以……可以回家……不需要……在大街上……”
    離開監獄,蜜梨捂著臉,有些害羞的說道。說到後面她的聲音更是越來越輕,輕的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了。
    而白癡,則是懶得去解釋。他微微點點頭後,就算將這件事擱下了。望著頭頂那豔陽高照的天空,他想了想後,拍拍小麵包的腦袋。
    “你今天,和朋友有約吧。”
    麵包一愣,有些奇怪。因為她雖然昨晚對蜜梨和托蘭說過這些話,但可還未對白癡說過。叭叭是怎麼知道的?
    “啊嗚”
    “既然有約,那就去吧。”
    麵包本來還一直擔心因為白癡被關,自己的會友事件會被阻撓呢。沒想到叭叭竟然那麼大方?當下,她啊嗚的叫了一聲後,過來抱住白癡的手臂撒了會兒嬌。可在她即將離開之時,白癡卻是猛地拉住了她。
    “別急,我還沒說完。”
    “嗚嗚?”
    “去幫我問問,黯?諾裡烏斯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如果可以的話,替我去拜訪一下。”
    因為昨天的事件,所以黯現在的身體應該還處於平穩狀態。讓麵包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改變些什麼。
    麵包聽到之後立刻點點頭,之後,白癡鬆開手,而這個小丫頭則是飛一般的沖了出去,和朋友碰面去了。
    今天一整天,白癡哪都沒去。
    他就呆在家裡,平心靜氣的休整。
    因為他知道,最為關鍵的時刻是7月4日和5日。今天不過才日,還用不著做過多的行動。只要在日之後,讓自己隨時隨地都和小麵包呆在一起,那麼,那個有著血紅色翅膀的傢伙,就別想再傷害她一根毫毛
    至於黯……
    她的身體,應該……會沒事吧……
    下午——
    正在閉目養神,思索第五劍的白癡,突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嘈雜聲吵醒。他睜眼一看,只見小麵包拉著莉蘿,飛也似的沖進了樹屋,將蜜梨嚇了一跳。這兩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在白癡面前站住,開始大聲呼喝了起來。
    “啊嗚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我們來這裡找你叭叭有什麼用?我們應該去找坎帕校長啊”
    聽到莉蘿嘴裡吐出坎帕校長一詞後,白癡猛地一震,立刻站起。
    “怎麼回事。”
    “嗚嗚嗚嗚”
    麵包急了,她顧不上寫字,而是直接拉過小莉蘿,意思是讓她把事情說清楚。莉蘿雖然很著急,但現在既然麵包說話,那她也是開了口——
    “是這樣的,黯姐姐……黯姐姐她……她的心臟病作了吃了藥之後黯姐姐的身體雖然好了些,但是現在看起來十分的虛弱似乎……似乎……姐姐就要……嗚嗚嗚……”
    說著說著,莉蘿開始哭起來了。麵包見她不說,飛的在牌子上寫字,舉起——
    《但她的家裡人都不管,莉蘿和我去找了很多人,可她們都說要徵詢公爵的意思可公爵現在在和國王陛下喝下午茶啊我要他們去城堡叫人,他們一個都不肯去》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不是改變了藥的問題之後,就可以躲過許多的事情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卻依舊遵循著老路?事情……又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白癡一咬牙,立刻拉著麵包和莉蘿的手就往外沖。如果說黯的死亡就是每一次輪回的失敗關鍵的話,那他這一次……就絕對不能讓她死
    莉蘿和麵包見白癡行動了起來,立刻激動的跳了起來。他們一起從平臺邊緣跳下,白癡拉著兩個小女孩的手,就要往外小樹林外衝刺
    “……………………???”
    可就在這一刻,一個身著郵政服的人,卻是左看右看的走了進來。在看到面前面色兇惡的白癡之後,那位郵遞員一怔,退後了半步。
    白癡現在沒有時間去理會郵遞員,再說了,蜜梨和托蘭會幫他處理郵件。可就在他的腳步從郵遞員的身旁掠過之時……
    一個念頭,卻從他的腦海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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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星璃的信
    4,星璃的信
    這個奇怪的念頭……這種支離破碎的記憶……
    信……?
    有一封信……?
    今天……將會有一封信……寄到自己這裡……
    而寄信人……不知道,想不起來。.
    信的內容……奇怪,自己……竟然也想不起來?
    白癡停住了腳步,他瞪著那名郵遞員。
    那個郵遞員害怕著,向後退縮。
    小麵包和莉蘿則是不明白白癡突然站住的意思,不斷地晃著他的手臂,催促他快點移動。
    但……
    “我叫白癡。有我的,信嗎。”
    那名郵遞員愣了一會兒,隨後立刻從懷取出一封厚厚的信,看了一眼位址和收件人,再看看面前的這個男子。他想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將這封信遞了過來。
    “請……請收下……我……我可以……走了嗎……?”
    白癡接過這份厚厚的信,點了點頭。那郵遞員就像是得到大赦似地,飛也似的逃走了。白癡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鬆開拉著那兩個小女孩的手,捧著手的這封信,轉身,朝樹屋走去。
    “喂麵包叭叭?你不是要去看我姐姐的嗎?現在幹嘛還在這裡看信?”
    “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也舉著牌子,不斷叫著。
    說真的,白癡現在的心情真的很矛盾。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根本就不是看信的時候。因為黯的生命岌岌可危,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去看看她,或者把坎帕校長叫過去。畢竟,信可以以後再看,任何時候看都可以。
    《叭叭叭叭》
    “麵包叭叭你到底走不走?”
    白癡捏著信,耳畔迴響著麵包和莉蘿的吵鬧聲。
    現在該怎麼辦?是將信放在一旁,然後立刻去照顧黯……還是……
    “麵包叭叭——”
    《叭叭》
    終於,白癡下了一個決定。
    他……
    毅然的,甩開了那兩個小女孩的手。
    “…………麵包叭叭?”
    這一變化來得太快,太匪夷所思。麵包和莉蘿眼睜睜的看著白癡返回樹屋,驚訝的合不攏嘴。因為她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封信的重要程度竟然會大過黯的生死?不過,現在去思考這些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莉蘿哼了一聲,猛地轉頭,沖出了小樹林。
    小麵包沒有立刻跟上去。她猶豫了一下。隨後,這個小女孩跑到大樹旁,用力的拍著樹幹。那個綠頭的小女孩從樹幹鑽出,看到麵包之後立刻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小麵包也不管,她沖著綠頭小女孩比劃了一下,大聲喊叫。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似乎讓小樹娘理解了。她立刻從樹幹跳出來,同時,高高的樹枝上垂下一條嫩嫩的枝條。這根枝條上開出一朵黃色的小花。小麵包沒有摘花,而是直接拽下那根嫩樹枝後,就拉著綠頭小女孩一起跑了起來。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莉蘿,朝輝煌之塔跑去。
    “陛下?”
    不僅僅是麵包和莉蘿,蜜梨和托蘭也是很疑惑。不過,她們沒有什麼權利去詢問白癡的決定,唯有繼續做著自己日常的事情。而白癡,則是在平臺上的那張藤條椅上坐下,呼了一口氣後,慢慢的,舉起手的信封。
    ……………………希望,我這一次的選擇正確。
    閉上眼,凝神片刻之後……
    白癡的手指,終於伸向信紙,將其撕開……
    ————————————————————————————————————
    小白先生,你好嗎?很抱歉,在隔了那麼多時間之後才給你寫了這麼一封信。因為我想,你並不是一個喜歡回信的人。我也想像不出平時不怎麼愛說話的你會在信紙給我訴說多少風吹沙現在的事情呢。
    這三個多月來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事情。如今我才知道,原來要想要見識廣博,的確是需要多在外面走走,看看大6上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呵,其實話說回來,我也只離開風吹沙四個月而已啦,也實在說不出什麼到過多少地方呢。
    黯的身體怎麼樣?小白先生,雖然我這麼說可能有些多事,不過希望你能夠多多去看看她。她的朋友應該不多,你如果能去多看看她,想必她會很高興。
    我姐姐和我父親過得還好不好呢?姐姐她沒有到處闖禍吧?對了,雖然以前我問不出口,但借著這個機會我還是想問一下。姐姐的凝之武是怎麼練成的?而且和我不一樣呢。我還需要操縱物質才行,可姐姐竟然可以憑空動凝之武,凝結成冰絲。我很擔心姐姐變強了之後會不會到處鬧事。說不定姐姐在被男人拒絕之後,就會一動怒把對方冰封起來,這樣會給父親大人造成很大的困擾啊。
    長公主殿下的身體還好吧,不能見陽光的體質還沒有改善嗎?我最近在路過的城市找到了一些治療這種陽光病的藥物,隨信裡面附了一張藥方,有可能的話,希望可以對長公主的身體起到一定的作用。
    哎呀呀,你看看我,寫了那麼多事情,卻沒有問候一下你和小麵包的身體呢。替我向小麵包問好。還有,你家的那個女傭,蜜梨小姐,也代我問一下好。
    神聖恩寵現在應該是放假了吧?夏天要多多注意,讓小麵包多喝點水。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玩瘋的,很可能會造成脫水等症狀。如果可以的話,請做一個吊帶,讓小麵包隨身攜帶一個水瓶吧。這樣,就可以不用擔心她在外面玩的過火了吧?
    說真的,小白先生,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我似乎可以看到你看著信時的無聊表情呢。這也是當然的,因為,您不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如果是當著您的面這樣向您說這麼一大堆的東西,估計您也會厭煩。果然,還是寫信好啊,可以十分暢快的聊天,而且不會變得無聊。
    那麼,輕鬆的話題就到這裡吧。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恐怕會比較嚴肅。希望小白先生您能夠認認真真的看下去。
    其實,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我身在暗鹿帝國的都,雨夾雪。這座城市被邪火陛下治理的非常好,也許這麼說的確很不幸,但邪火陛下的確比木瀆陛下更有著管理整個國家的才能。啊,希望您能夠在看完這封信之後將信燒掉。因為如果上面這行字被陛下知道的話,我們家可能會惹上麻煩。小白先生,我相信您,所以,請一定要將信紙燒掉啊(笑)。
    說回正經的,正因為邪火陛下的管理有方,所以暗鹿帝國這兩年來的情況變得十分樂觀。治下的領土變得安定,稅收也增加。國力強大,逐漸成為了一個不容讓人小覷的大國。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暗鹿帝國內,似乎隱藏著一股不安定的亂流。
    邪火陛下的確很善於內政。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外交上的邪火陛下似乎遇到了很多的阻礙。
    以往雄鹿帝國周圍的那些小國和屬國異口同聲的不承認邪火陛下的暗鹿帝國,紛紛要求脫離屬國的位置。原本,這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邪火陛下似乎也有些同意他們的脫離。可是這樣並沒有讓局面變得好轉起來。不管邪火陛下如何處理各種外交事務,那些小國卻反而越來越反抗暗鹿帝國。一些地方甚至還生了小規模的衝突。有些小國甚至生了一些很詭異的事情,而且調查下來之後,最後的幕後黑手竟然全都指向暗鹿帝國,也就是邪火陛下的指使。
    雖然邪火陛下很強硬的否認自己有過暗殺或侵佔領土等行為,但依舊無法讓小國的領主們認同。這真的是一件讓邪火陛下非常頭痛的事情。
    按照我的感覺,最近一兩年內,暗鹿帝國一定會生大事。一個很可能會改變現在悲傷大6勢力局勢的事情一定會很快生。我不知道對於邪火陛下,木瀆陛下是否還心懷怨恨,也不知道現在的雄鹿帝國是會對暗鹿帝國即將遭遇的那些大事是保持著壁上觀,還是顧念著兄弟之情出手援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找機會把我信的這些情報告訴長公主,讓長公主回稟陛下。當然,這是在木瀆陛下對邪火陛下的怒火已經降到很低的情況之下。如果木瀆陛下還是對邪火陛下感到不滿的話,這些情報告知陛下很可能會起到反作用,木瀆陛下說不定會反過來和那些小國一起,為難暗鹿帝國也說不定。其的情況,希望小白先生您能夠掂量掂量。
    咳,寫到這裡才現,原來我壓根就對木瀆陛下沒有什麼信心啊……竟然會要求小白先生您來完成這件事,而不是直接寄信向陛下稟報。真是的,很抱歉,我不該把自己都沒有什麼信心的事情推給您,上面的話就當我沒有寫,請忘了吧。
    最後,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請放心,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嚴肅的事情,嗯……對您來說很輕鬆啦,可對我來說,可能就很嚴重了。小白先生,拜託,我知道信很長,請繼續看下去好不好?
    最後一件事是關於我的學業的問題。小白先生,我今年已經了,剛好完成了神聖恩寵大學部學系的學歷。其實最後一學年的下半學期很輕鬆的,幾乎沒有什麼課。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有時間到處旅行啊。
    不過,雖說沒什麼課,全部曠掉也沒關係。但關於我能否順利從神聖恩寵畢業這件事還是很重要的,因為接下來,就是要寫畢業論了。如果論寫不好的話,我可能就畢不了業呢。
    可是,您知道,我現在在暗鹿帝國進行調查。這件事並非出於陛下授權,而是我自己的獨立判斷,所以也就無法向學校申請延期上交論。如果不交論的話,我這個足足曠了半年課的學生鐵定畢不了業,我可不想再重讀一年。那樣會花很多錢的。您知道,神聖恩寵的學費可不是一般的貴。
    所以嘛,我現在就將我的畢業論一併附在信紙寄了過來。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請將它交給我的導師,負責藝系的斯布林德教授。我在這裡就先謝謝啦。
    哦,對了對了。在上交論之前,我希望小白先生您也能看看我的論。我選擇的論主題是宗教和哲學,其是有關於兩百多年前的那位傑克神父創造的確定結局的論題的辯證。我對這個主題研究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搜查了很多的資料,查看了很多的神學書和哲學書。但由於這半年我一直在外面,所以在風吹沙的大型圖書館內有很多我想參考的資料沒有看到,不知道我的主題的論點是不是正確。您能幫我看一下嗎?然後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幫我改改的。啊,主要是那些事實論證的偏差,因為很多的史料我都快忘記了,關於年份和人數方面的事情如果出現錯誤,會讓斯布林德教授對我的印象大打折扣的。
    另外,偷偷說一句啊(笑),我之所以選擇這個主題,是因為我們神聖恩寵在神學和哲學方面的研究並不太強,所以我這個曠課半年的學生寫出來的東西說不定通過的希望很高。如果是藝術或者經濟方面的論,說不定我還真的會被淘汰,因而畢不了業呢。
    那麼,就拜託了(拜託),小白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ps:我的論答辯是在八月底,請在這個時間之前一定要改好交給教授,我的未來可是掌握在小白先生,您的手裡了呢。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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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信,白癡呼了口氣。信的確寫的很長,不過,這還沒完。因為後面還有很多紙,其一張寫著藥物配方,白癡瞄了一眼之後,就將它隨意的擱在一旁。而另外幾張上則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看起來,應該就是星璃所說的論了。
    樹林,蟬鳴陣陣,酷熱依舊沒有絲毫減輕的意思。下午的陽光將小樹林內的樹木烤的蔫了,斑駁倒映下來的光彩在草地上形成了片片的黃金碎片。
    蜜梨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茶來到白癡身旁,將茶放下。白癡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後,取出火石,將信燒掉。隨後,他拿起那些論,開始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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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的正確與否。
    第三紀元99年,著名的神學者,哲學家,傑克?巴里安神父提出過一個有關時間的複雜性理論。其提出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定義。也就是世間萬物的運行規律並非是按照因果論生的,而是通過果因論而得出。也即是所謂的先確定結果,隨後再根據結果,來延伸出各種各樣的開端和展。
    很多人都對這一研究結論感到荒謬,認為這是一個患了精神病的瘋子的胡思亂想。而在事實上,傑克神父的這一理論也僅僅只是理論,因為時間不可能倒轉,所以也就無法對這一理論進行驗證。因為無法驗證而且太過顛覆性,所以這一理論被當成了完全的謬論,除了一些宗教學者和哲學家之外,也不會有人把其當成一回事來進行研究。
    可是,傑克神父提出這個理論時,其所真正想要表達的事實究竟是什麼呢?真的是關於“命運”之類的宿命論嗎?我認為,並非如此。
    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第三紀元oo8年,曾經有一位宗教學者,雷卡?頓神父研究過這一理論。並且提出了一個當時很多人都沒有想過的答案。那就是傑克神父提出這一理論並不是想要說明所謂的宿命論或是命運不可改變論,而是想要通過這樣一個理論來研究事物的複雜性和多樣性。他是在假設一個可以重複輪回的時空,如果只是確定一個點,可以得到無數條通過這個點的可能性。
    眾所周知,事物的展有三個階段,起因,經過,和結果。現在先把這三個階段看成三個點。如果確定了其的任何一個點的話,那麼另外兩樣就會擁有無限的可能性。按照一般的理論,我們都是確定這三個點的起因,並且在將其確定了以後,才得到後續的展。
    但,傑克神父現,確定了起因這個點後所能表現的事物複雜性十分有限。因為不管過程有多麼大的變化,其結果很可能只有兩種,一種是完成了起因所想要達到的結果,一種就是沒有完成。在複雜性上,實在是太過簡陋。所以,我大膽猜測,傑克神父是在判斷出起因確定論無法描述複雜的現實世界後,通過多方假設,才確定了結果論。
    神父假設了一個可以無限輪回的時空斷層,並且把結果確定。這樣的情況其實很像是夜空的某種不知名物質。最近有研究表明,天空其實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這種東西很小,但是吸收力卻很大。可以將任何東西,甚至是光也吸收進去。在這裡,這個很小的黑點就相當於結果,而那些被吸收的光和各種物質就像是起因和經過。
    現在,我並不以時空無法逆轉作為破解這個理論的擊破點,而是假設,時空其實真的可以逆轉。並且,真的有一個通過無數次的輪回,並且最後都達到一個答案的事情在生。我先是同意,在一定程度上,傑克神父的理論恐怕真的是正確的。可是,有一點我卻無法認同。
    按照傑克神父的理論創建時的構想,其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事物的多樣性。可是,神父卻恰恰遺漏了一點。
    那就是結果。
    神父將那個結果完全確定了下來,乍看起來,他似乎得到了一個完美的複雜性的答案。但就結果來說,不是反而變得更為單一了嗎?
    在起因,經過,和結果三個點,普通人確定了起因,透過無數個可能的經過,得到兩個結果。而傑克神父的理論卻是無數個起因,無數個經過,得到一個結果。其本質也僅僅是比普通的認知論多了一個擴散而已。
    女神創造這個世界時是複雜的,多變的。神父解開了…兩點被束縛的答案,達到了…只有一點被束縛。可就結果被確定來看,實在是不能滿足女神在創世時要求的複雜,多樣等情況。
    按照《聖約典章》的記載,女神創世,後來被神魔二族合力封印。很難想像這件事是已經被確定了的。作為創始者的女神會放任自己被封印這個結果,然後乖乖的等著嗎?
    不可能。
    所以,傑克神父的理論很可能出現了偏差。在這三個點,真正被確定的東西很可能不是起因,也不是結果,而是其被看成最不可能被確定的第…,經過。
    人們不是經常會現這樣的事情嗎?有的時候,你只是無意識的做了某些事。可是這某些事卻會變成一個和做這件事的本人完全無關,甚至毫無意識的事情的經過。其實這種事情在很多的訴說都有描述,例如蝴蝶效應,連鎖效應等等。遠處的蝴蝶扇動一下小小的翅膀,這個對於蝴蝶來說毫無問題的做法,卻在複雜的大氣這個起因的作用下,變成了經過,從而變成了龍捲風這樣的結果。
    在一件事情,經過是被確定的。而且我認為,所謂的起因,經過,和結果其實並不只是單純的三個點。這三者之間其實是以狀的關係而存在。其的各個點就是那些已經被確定了的經過。當一個人做到了某件事之後,就會毫無列外的達到一個結果。就好比說,現在有一封信放在你的面前。你如果沒有看信,那麼之後不管你怎麼做,恐怕都會達到一個和這個經過綁定的結果。而如果你看了這個作為關鍵點的信,很有可能……
    你,就已經走上了另一個被確定的經過,前往另一個和其想連的結果了。
135,暴雨前的低鳴
    5,暴雨前的低鳴
    7月日,下午
    旅店內。。
    科瑞澤顯得心不在焉,他握著自己的長槍,在狹小的房間內走來走去,顯得萬分激動。
    他的不安份自然惹來和他同在一間房間的那名男性的不滿。因為現在是午睡的時間,良好的午睡可以保證他們在夏日需要的時間內保持住清醒的頭腦和敏銳的感覺。
    傻蛋,從床上直起上半身,望著走來走去的科瑞澤。蒼白色的瞳孔流露出來的不滿顯而易見。
    “呵,在這方面,你還真是難得的能夠讓人看清表情呢。”
    科瑞澤知道自己有錯,所以故意開了一下玩笑。可惜的是,傻蛋卻無法領略他的這個玩笑。
    “明天,救人行動執行。我要你保持住自己的體力和精神。”
    科瑞澤撓了撓後腦勺,流著汗,笑笑:“那還真是遺憾啊,我現在還真的無法讓自己繼續保持冷靜呢。……那個,傻蛋,我請個假,可以嗎?你看,就像昨天那樣,你放我出去,晚上我再回來。”
    “不行。”
    傻蛋看出了科瑞澤的精神狀況,在風吹沙內,能夠讓他如此慌亂的人和物不多。只要稍稍聯想一下,他所關心的人是誰,而那個人現在處於什麼狀態,就可想而知了。
    說實在話,傻蛋並不擔心科瑞澤的身手。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魯莽暴露恐怕會為自己的計畫帶來許多的變數。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科瑞澤也知道神知不允許自己出去的理由。可即使明明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也依舊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在籌措良久之後,他終於一咬牙,抱著自己的長槍拉開通往陽臺的窗戶,沖了出去。
    “抱歉,神知。這次的任務……我退出。如果之後有任何的懲罰的話,我不會吭一聲,心甘情願的承受。”
    說罷,這名心有掛礙的戰士沒有再去理會傻蛋的勸說,而是直接從陽臺上跳下,朝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沖去。
    而傻蛋,在凝視著那扇打開的窗戶半響之後,默默的起床,攤開那原先標記好許多地點和路線的地圖,拿起筆,重新思考了起來。
    “神知,您在做什麼?”
    心緒不甯的畫家推開了房門,她看著裡面正在凝神望著地圖的傻蛋,問道。
    “制定備用計畫。”
    而那個雙眼蒼白的青年,則是默默的回答了一句,重新從一旁的棋盤拿出國王,放在監獄的位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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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可絕對不能有事啊
    紅的青年如同旋風一般沖向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在騙開守門的士兵之後,他熟門熟路的鑽了進去,七拐八彎的,來到了那座爬山虎別墅。他幾個縱身躍上屋頂,輕輕落在瓦片之上。隨後,他從懷拉出早就準備好的黑布蓋在身上,和瓦片形成同樣的顏色,一動不動的趴了下來。
    下面的房間內傳來聲音……是坎帕?原來那兩個小丫頭真的把坎帕給帶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科瑞澤有些喜極而泣。他的拳頭暗暗捏緊,心松了一口氣。
    “校長先生黯姐姐她……黯姐姐她……”
    “啊嗚啊嗚”
    “別急,讓我看看……說實話,情況很嚴重。”
    坎帕的一句話,讓原本已經稍稍安下心來的科瑞澤突然捏緊了拳頭。他不由自主的按住自己的心臟,一股莫須有的疼痛,開始在這顆心臟蔓延。
    “按照原本的估計,這個姑娘應該活不過十五歲。但是,她以自己的毅力硬是撐到了現在,可以說已經是一個奇跡了。但是,奇跡不可能始終延續下去,時間,快到了。”
    樓頂上的科瑞澤抓著瓦片,心的“疼痛”讓他手的瓦片被捏成了碎片。他咬著牙,吞下口水,原本就雙紅的瞳孔現在變得更為赤紅。
    你這個庸醫……你在說什麼呢?黯的時間怎麼可能到了?我也患有心臟病……而且和我妹妹一樣她活過了十五歲是個奇跡是不是?我也是我比我妹妹大上五歲,所以即使我現在心臟病作死了,她也應該還有五年好活憑什麼說她快不行了?
    如果可以,科瑞澤真的很想跳下去,抓著坎帕的衣領大聲咆哮一邊。他沒有像神知那樣的近乎完美的冷靜,要壓抑心的衝動花費了太長的時間。
    他忍耐著……
    咬著牙,拼命的忍耐著。
    太陽直接照射進來,讓這塊小小的黑布之凝聚了更多的熱量,熱的……幾乎讓人虛脫。
    “嗯……不管任何方法……繼續延續生命嗎?……小麵包,這個要求未免也太過了一些。”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不會死的生物。任何人都會死。我剛才說了,黯活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跡……咳,任何……方法……”
    “好吧,雖然能夠達到的可能性很低,但說到方法也不是沒有。”
    屋頂上的科瑞澤一怔,近乎灼燒一般的心臟立刻冷靜了下來
    “現在需要的是將這個女孩轉移到一個空氣清新的地方去。這棟別墅的話……說實在的,環境比起諾裡烏斯領地最好的林蔭別墅區,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另外,需要增加服侍人員。僅僅這一個女傭鐵定不夠。她需要持續二十四小時的長時間照顧。她要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進行慢慢的調養。另外,我這裡開出來的是食補和藥補的清單。這些飲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隨後,這個藥方要加在她平時所使用的任何水。不管是喝得,還是洗澡,擦臉,洗手。都要加入這些藥材。”
    “最後,是每天八次,用這種藥膏輕輕按摩她的心臟。這就是我所說的需要全天候照顧的原因。不能受氣,不能受累,甚至不可以有人對她說話稍稍重一點。只有滿足了這所有的要求,才有可能讓她勉強繼續活下去。能辦得到嗎?”
    科瑞澤咬著牙,捏著拳頭,心默念:辦得到……絕對辦得到我會不分晝夜的看著黯,直到她能夠活下去為止
    科瑞澤的決心很鄭重。但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因為還沒過幾分鐘,那名叫做瑪利亞的女傭的擔憂的聲音,就從下面傳了出來。
    “坎帕校長……這些……這些名貴的藥材……如果真的要這麼做的話,花費的費用可是一個天數字啊……而且,還有這些精細到極點的照顧……每天八次,也就是三小時一次。如果是一兩個星期,我咬咬牙,興許可以堅持下來。但如果是長此以往的話一定需要增加女傭的人手。可是……”
    “我言盡於此。我只是提出治療手段,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們家族內部的矛盾和糾紛我也無權干涉。而且,我列出的這份治療方案已經是最妥善的治療手段了。想要更改,是不可能的。”
    “這樣……那,坎帕校長,關於診療費用……”
    “我是一個校長,不是醫生。診療費用就算了吧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請允許我告辭。”
    “那我送您……”
    科瑞澤咬著牙,屏住呼吸,看著坎帕和瑪麗亞從別墅出來,上了馬車,離開。剛才瑪利亞的那些話,則讓他心原本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絞痛所取代。
    “……………………我要去求求公爵伯伯為了女兒的事情,公爵伯伯一定會肯花錢的”
    聽到莉蘿的聲音,科瑞澤隨之一愣
    諾裡烏斯公爵……
    他低著頭,腦海的記憶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風雪冰天的冬天。
    在那個冬天,自己被迫離開了這裡,成為孤兒。而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的這顆心臟……
    不消一會兒,那個小莉蘿則是從別墅跑了出來。另外那個叫麵包的小女孩此刻也是尾隨著沖出,一起上了馬車,沖向公爵府。科瑞澤偷偷拉開黑布撇了一眼,略微的思索之後,他悄悄的下了樓,潛到窗戶前。
    窗內,那名女傭留著淚。她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錢袋,掂量了一下之後,十分沮喪的看著手的藥方。但很快,她就開始抽泣起來。
    是因為不想讓昏睡的黯察覺到自己在哭泣吧,她離開了房間,下了樓。而科瑞澤,則是掌握住這次的機會,偷偷拉開窗戶,潛了進去。
    “黯……”
    哥哥站在妹妹的床邊,就像是十幾年前的那一幕一般。望著床上黯那蒼白的臉色,科瑞澤捂住自己的心臟,其的絞痛……再一次的襲來。
    拿起邊上的藥方,上面的藥材和食材之昂貴,遠遠出了他的想像。他現在只是一名戰士,不是一個富豪。自己的組織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妹妹憑空拿出那麼多的錢來。更何況,這原本就應該是諾裡烏斯家族來處理的事情……
    因為常年握著長槍,已經磨出老繭的手,慢慢伸向床鋪上的少女。
    這只手輕輕觸摸著妹妹的臉,感受著其的蒼白和虛弱。
    他體會著少女那微弱的呼吸,手輕輕的捧起那冰冷的手指,放在唇前,親吻著。
    床邊的花瓶放著剛剛盛開的花朵,可是,這個少女的身體是否也能像這花朵一般,繼續維持著這個已經堅持了年的生命呢?
    這還不是奇跡……奇跡還沒有生……
    我就是你的指路石,只要我還活著,你就應該還能多活五年……不是嗎?
    丫頭……我們血脈相連……所以,我能夠辦到的事情……你應該也可以辦到……活下去……好不好?活下去……
    啊…………殘酷而無情的天使……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我在這裡向你祈禱……
    請您降下您的奇跡……請您可憐可憐我這個還沒享受過人生的妹妹……
    如果需要的話……您隨時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請您……救救她……
    救救我唯一的妹妹……求求您……
    天使,在聽嗎?
    這個男人的祈禱,又是否會傳遞到那無情的天使耳?
    他哭著。
    一個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哭泣的大男人,現在抱著妹妹的手,抵著額頭,無奈的哭泣著。
    實力群,那又怎麼樣?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不是說你的戰鬥力強大就能夠辦到的。
    就像是現在,即使在那麼多年之後他已經變得如此強大,即使現在的他有信心可以將那個當年把他趕走的男人完全踩在腳下可是,卻依舊無法改變什麼……
    什麼都……無法改變……
    血紅色的翅膀,慢慢的在男人的背後伸展出來。
    隨著哭泣,這雙羽翼慢慢的扇動,落下片片的紅羽。
    沒有任何的改變,這雙翅膀就僅僅是這樣拍動著,因為這雙翅膀的主人並非掌管生命的天使,而只是一名戰鬥型的天使……
    所以,它們只能這樣慢慢的扇動,盡力……驅趕著他心的哀傷……
    ……
    …………
    ………………
    請求,被拒絕了。
    不,應該說,是這兩個小女孩壓根就沒有見到諾裡烏斯公爵才對。
    不管她們在公爵府門前多麼大力的嘶喊,也不管她們多麼緊張的描述黯的病情,可迎接她們的,都是冷漠的守衛,和那句“公爵大人現在不在,請下次再來”這樣的回答。
    《我回去了。明天,我會把叭叭帶過來的。》
    小麵包十分可惜的舉起牌子,談了口氣。莉蘿現在則是精神恍惚,似乎十分不理解為什麼諾裡烏斯公爵如此不肯見自己。麵包看著她的狀況,有些擔心。所以,她上前拉起他的手,笑了一下。
    “麵包……啊”
    突然間,麵包將莉蘿拉近懷裡,抱住。她笑呵呵的摸著莉蘿腦袋上的頭,拍拍她的背。原本有些恍惚的莉蘿在這一擁抱之下,神情稍稍正常了些,強行歡笑了一下,點點頭。
    “明天……早點來。我很怕……”
    “嗯”
    兩個小女孩分開,莉蘿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心的傷痛此刻似乎終於消去了一些。之後,莉蘿就將麵包送上馬車,道別。
    而麵包也是揮舞著雙手,笑著,離開了。
    莉蘿回頭,望著黯的房間,臉上的笑容漸淡。她再次進去看了一下黯之後,才離開別墅,朝自己的家前去。而完全的安靜與淒涼,終於來到了這座別墅,籠罩著它……
    當這兩個小女孩就這樣帶著失望的心情離開之時,坐在屋頂上的科瑞澤卻是再也沒有掩蓋自己。
    他端坐在那三輪殘月之下,雙眼蘊含著怒火,望著公爵府的方向。
    失望嗎?
    不。
    因為這已經是早已經預料到的結果。現在,那雙眼睛裡面透露出來的感情已經沒有了失望,反而,只有那漸漸醞釀起來的憤怒,和憎恨。
    其實早在十多年之前,他就已經對這個家族失去了所謂的親情和感覺。這個所謂的家至今還保存在他的記憶的原因,就只有自己的妹妹。
    無用的廢物……是嗎?
    因為是無用的廢物,所以就只需要扔到一邊,讓其自生自滅,是嗎?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資格活下去,除此之外,全都沒有資格活著……是不是?
    諾裡烏斯公爵……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懷揣著怒意,科瑞澤離開了別墅,他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取出其那套象徵著自己身份的鎖袍,披在身上。
    儘管,組織曾經明確提出過,鎖袍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面前才能披上,在鑰匙組織可以正大光明的行動之前,任何的人都不能在進行特殊行動時披上這象徵著身份的斗篷。
    不過現在,這個人卻是披上了。
    拉起斗篷,任由晚間的夜風吹起斗篷的邊角。他站立在那殘月之下,赤紅的瞳孔靜靜眺望著這座早已沒有任何留戀的公爵領地。
    呼——
    他,跳下。
    之後,他的身影就在夜色下拉出一條影子,撲向公爵府。
    狂戰士科瑞澤,他已經豁出去了。
    這個公爵不是自以為很了不起嗎?那麼,如果讓這裡的人知道,自己這個當年被他們看成是一個垃圾的人,現在竟然可以披著這足以號令天下任何地方的鑰匙成員的鎖袍,成為組織地位最為顯赫的十鎖之一之時,當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在組織的培養下已經可以讓這裡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之時……
    他們,還敢輕視黯嗎?
    在無人的街道上,科瑞澤狂奔。
    拉起的鎖袍在風呼嘯著,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在抵達主要的住宿區之時,他的腳步,卻因為一個意外,而停了下來。
    那是……莉蘿?諾裡烏斯的房間?
    科瑞澤抬頭,望著旁邊那座豪華的房間。從三樓那虛掩著的窗戶內,傳來小莉蘿那大喊大叫的聲音。科瑞澤稍稍想了一下後,收起長槍,拉著窗戶,稍稍打開。在聽明白莉蘿對著她父母的咆哮之後,他終於放下心,拉開窗戶,踏了進去。
    “你是誰?”
    莉蘿望著眼前出現的這個斗篷人,他的黑影倒映在牆壁上,如同鬼魅……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想不想幫你姐姐。”
    “我姐姐?”
    “對。”
    科瑞澤低著頭,在那被斗篷遮住的布片之下,展現在莉蘿面前的,是一雙血紅色的雙瞳……
136,寒冷之夜
    6,寒冷之夜
    7月日
    命運決定日的前一天。,
    整個清晨和上午,白癡都把自己泡在市民圖書館,對照著星璃寄來的那篇論查找著資料。比對著其的各種資料,年份,作者等等。力保其不會出現任何一處錯誤。不過讓人讚歎的是,星璃的這份論真的很完美,她對於看過的書籍資料記憶強大到簡直就像是手邊就有那本書。論上的各種資料無一錯誤,完全可以直接遞交上去。
    比對完手的論,白癡離開了圖書館。也許從主觀上來說,白癡覺得自己現在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不過,誰知道自己的客觀行為是不是已經引起了一些自己說不知道的連鎖呢?
    為了在這個封閉的盒子內打破傑克神父的理論,那麼他就必須用自己的行動來支持星璃的理論正確。通過這狀的選擇,來看看這一次……結果到底是什麼。
    回到神聖恩寵,白癡在門衛室翻看了一下那位斯布林德教授的宿舍號,就抱著論徑直走去。遞完論之後,他回家。可在到家的那一刻,卻是看到心急火燎一般的蜜梨在那邊團團轉,而小麵包……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綠……小綠?你在哪裡?小綠,你在不在?”
    蜜梨不斷的拍打著牆壁,召喚那個綠頭的小女孩。可不知為什麼,那個小女孩就是沒有出現。屋簷下的藤蔓也沒有絲毫的動作,這棵樹難得的表現出一棵樹應該有的態度,不動,不回應,不作怪。
    托蘭先一步看到白癡,連忙叫了一聲。蜜梨聽到喊聲,連忙回頭,看到白癡後,兩個人立刻緊張起來。
    “怎麼回事。”
    白癡問道。
    “實在是……實在是抱歉陛下女奴在找小綠……可是……”
    蜜梨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
    “可是自從昨天起……女奴……就一直都找不到小綠……所以……有些失態了……”
    白癡想了想後,沒有回應。就在這時,一個郵遞員帶了一個包裹前來,蜜梨收斂起自己的失態,下去接了包裹。白癡打開一看,裡面出現的是一封信和黯製作的閃電滑板。
    “咳……黯小姐……昨天她的身體狀況應該變得很差了吧……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托蘭有些歎息的說道。他拉了拉自己水藍色的頭,顯得十分擔心。而白癡在收起那些裝備,看完信之後,想了想,跳下樹。
    “啊,陛下?您去哪?”
    “諾裡烏斯家族。”
    “哦,這樣啊……那,要幫您準備晚餐嗎?”
    “………………………………不用。”
    白癡按下腰帶上的開關,頃刻間,身上的裝備化為滑板,他踩著這塊滑板,飛也似的掠出小樹林,前往諾裡烏斯公爵家族。
    說不定,今晚,黯就會死……
    到現在為止,自己之前的任何一次所作所為都無法改變這個結果。那麼……
    這一次呢?
    這一次……結果是否會兩樣?在自己所作出的那個小小的決定性的不同之後……
    選擇,應該已經改變。那麼選擇所造成的結果……是不是也會改變?
    …………………………星璃,希望等到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能夠請你吃飯。
    然後好好的,好好的……
    報答你。
    咻————
    滑板飛馳,在下午的陽光下,拉出了一條深深的印記……
    ————————————————————————————————
    白癡做出了選擇。
    一個之前99999次都沒有做出過的選擇。
    可是,即使退一萬步來講,星璃的理論正確,但他有把握這個僅僅是如此差別的選擇就是那個決定性的連鎖產生點嗎?
    不和以前一樣急著去看黯,反而看信,這真的是那只足以掀起風暴的蝴蝶嗎?
    他無法確定……
    這次和以前的情況不一樣,以往的任何一次,白癡都希望讓一切都置於自己的掌心之。
    可是這一次,他卻是完全的放棄,做出了完全放任一切,不去掌管任何事情的決定。
    看信,在明知情況緊迫的情況下去圖書館查資料,幫星璃遞送論。
    在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之,其結果,已經陷入了讓白癡完全無法預測的混沌之……
    此時,爬山虎別墅。
    “小姐黯小姐請振作一點請您振作一點”
    瑪利亞緊緊握著黯的手,不停地撫摸著她的心臟。可是,黯卻是不停的抽搐著。心臟的疼痛灼燒著她,讓她面臨崩潰的邊緣
    麵包和莉蘿也被嚇住了,她們兩個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卻什麼都做不了。她們眼唯一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面容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黯……
    “小姐……藥請快點吃藥”
    瑪利亞,這名忠心的女僕急忙打開了藥瓶,倒出其的藥片。她抽泣著,含著淚水,將那些藥片塞進黯的嘴裡。旁邊的莉蘿心急火燎的去拿水,可是,她恐怕沒有料到那些剛剛燒開的水實在是太燙,直接用手拿的時候,一時被燙,將那些水全都打翻。瑪利亞見莉蘿拿不來水,緊張之下,立刻拿起床頭櫃上的那個花瓶,將裡面的水直接灌進黯的嘴裡。
    “堅持住……黯小姐……請堅持住……快……快點去找公爵大人快點去找公爵大人——”
    莉蘿慌慌張張的點了點頭,隨後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麵包沒有跟著,她走到床邊,雙手互相一拍,立刻散出豪光,按在黯的胸口
    會死嗎?
    黯的視線,在金色的光芒之下漸漸模糊。
    她的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嘴角,則是掛起了一抹無奈的淒苦……
    “我……不想死……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哽咽的聲音,從她的嘴裡溢出。
    那輕微的呻吟,聽起來就像是臨終的禱告一般。
    麵包更加努力的出手的金色光芒,額頭上開始佈滿汗水。旁邊的瑪利亞落著淚,緊緊捏著她主人那冰涼的手……
    夜空之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一切,都還在按照既定的軌跡在前進。一次,一次,又一次。連續整整十萬次的輪回,最終,恐怕還是迎來了這唯一的結局……
    黯的瞳孔,開始渙散了。
    麵包咬著牙,更加努力的爆出手掌的光芒。
    就像是最後的強心劑一般,讓黯那已經開始渙散的瞳孔,再次凝聚起來……
    不行……救不了……該怎麼辦?
    到底……應該怎麼辦?
    小麵包思考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保持最後的冷靜,希望能夠在那最後一刻的冷靜之,尋找出最後的答案……
    “讓開”
    但,一個人,卻沒有給予她太過充分的時間。
    原本緊閉的窗戶被拉開,披著斗篷的紅青年突然間闖了進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男子一把推開握著黯手的瑪利亞,直接上前捏緊了黯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前。
    “黯,黯黯,你清醒一點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清醒一點好不好?”
    黯的神智已經處在彌留的邊緣,小麵包對於這個紅青年的出現稍稍愣了愣,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一咬牙,手的力量再次全力輸出。
    “瑪利亞……我……快死了嗎?我好像……看到……幻覺……了……”
    科瑞澤緊緊握著黯那逐漸冰冷的手,眼的淚水如同泉湧一般的落了下來。他親吻著妹妹的手掌,肩膀,也因為巨大的悲痛而顫抖著……
    “不……不是幻覺……真的是我……我回來了……黯……你的哥哥……我回來了……你看……我依舊活的好好的不是嗎?所以……你至少還有五年好活……如果我能活到三十歲……那你也能活到三十歲……如果我能活到四十歲……你也可以活到四十歲的所以……不要放棄……絕對……絕對不要……放棄……”
    黯的瞳孔時而渙散,時而凝固。她“看著”面前的科瑞澤,可是以她現在的神智來說,究竟還能算是看著嗎?面對掌心所傳來的那股溫暖,這個女孩如今卻只是淡淡的一笑,氣若遊絲……
    “天使……好美……”
    “我好像看到了哥哥……科瑞澤……哥哥……”
    “哥哥變成天使……來接我了嗎?”
    “好漂亮……我是不是……也可以變成天使呢……?”
    “能夠無拘無束的……在天空飛翔……可以自由的跑……自由地跳……”
    “完全……自由的…………”
    麵包吸了口氣,稍稍放緩。下一刻,她掌心的金色光芒完全消失。但在刹那間,她猛地呼出口的呼氣,掌心立刻散出白色的光芒全部傾注進黯的心臟
    此刻,科瑞澤也知道這個小女孩是在救人,他不敢移動,只能用無比驚慌的眼神看著這個小姑娘,同時大聲道:“能救的,對不對?你一定可以救我妹妹的對不對?如果你能夠救她……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你一定可以救救我妹妹的,對不對?”
    小麵包咬牙,巨大的力量讓她的頭完全飛散了起來。房間內的空氣激蕩,就像是風暴一般,互相碰撞
    (我會救的……)
    麵包張開口,用嘴唇比劃著話語。
    (我一定……會救出黯姐姐的……)
    (一定……我向你保證……一定——)
    希望,在這一刻揚起。
    儘管沒有什麼根據,但科瑞澤那雙流著淚的眼睛裡刹那間充滿了希望他笑著,更加努力的握著妹妹的手,笑著,笑著
    黯的眼睛,閉上了。
    冰冷的手指,停止了最後的觸動,從科瑞澤的掌心,滑了下來……
    ……
    …………
    ………………
    房間內的空氣,凝固了。
    在這個本該是夏天的房間裡,現在,卻宛如寒冬一般的冰冷。
    科瑞澤嘴角的笑容依舊凝固著,他眼角的淚水,也凝固著。
    他看著這個躺在床上的女孩,看著她那還掛在嘴邊的笑容,看著她這張漂亮的臉蛋……
    瑪利亞,哭了。這個女傭跪在地板上,捂著臉,抽泣起來。
    麵包,則是閉上眼,呼出了胸的一口氣,緩緩地,縮回手……
    啪。
    小麵包的手,被抓住了。
    而抓住她手的主人,此刻的臉上,已經佈滿淚痕……
    還有怨恨。
    “告訴我,她沒有死……對不對……”
    麵包抬起頭,看著這個男人,張開嘴,嘟囔著。
    “說話告訴我她沒有死,對不對”
    突然間,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男人猛地站了起來他瞪著那雙血紅色的瞳孔,凝視著床上已經身體冰冷的黯,瞳孔流露出來的絕望讓小麵包也不由得嚇了一跳,向後倒退
    “啊嗚啊嗚”
    “你騙我……”
    “你說過你能救她的……是不是?”
    “可是你……卻騙我……”
    “你這丫頭……你這個丫頭……騙我……騙我……騙我……騙我……”
    “騙我————————”
    黯臉上那安詳的笑容,此刻卻像是無數根針,深深的紮進了科瑞澤的心臟。他的心……劇烈的絞痛起來,這個男人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因為痛苦而抽搐麵包見狀,顧不得身體的疲累,手再次揚起光芒,想要替他治療。可誰料,這個男人卻是猛地抓住麵包的衣領,將她整個人狠狠的,扔出窗外
    “啊啊嗚嗚”
    人在半空的小麵包驚慌了剛剛揮全部力量的她現在壓根就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從二樓的窗戶直接摔向別墅外面的草地,屁股著地的那一刻,她只感到陣陣抽疼從屁股襲來。可是這還沒完,因為下一刻,那個披著斗篷,拿著紅色長槍的男人卻是突然間從視窗跳了出來,手的長槍毫無差錯的朝小麵包刺來
    “嗚”
    麵包躲避不及,只能閉眼等死。
    …………………………………………
    但,死亡,卻沒有來臨。
    等了好久,麵包才有膽子略微的張開眼。可一睜眼,她就看到那杆長槍的槍尖幾乎就抵在自己的鼻子上。可是……
    殘月之下,那雙原本卻是充滿了殺意的眼睛,此刻,卻是被淚水所填滿……
    “嗚嗚嗚……”
    這個大男人……哭了。
    淚水,啪嗒啪嗒的沿著臉頰,落下。
    在短暫的憤怒之後,無止境的悲傷終於湧上了他的心頭,讓這些原本不應該落下的“懦弱”之淚,再一次的,從眼眶湧出……
    ——————————————————————————————————
    黯,死了。
    7月4日,暴雨。
    早上的報紙,刊登了這條消息。
    這也讓一直蹲在諾裡烏斯家族門口的白癡,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錯愕感。
    結果……還是沒有改變嗎?
    星璃的理論……歸根究底,是錯誤的?那只足以造成選擇性差距的蝴蝶,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扇動起它那改變命運的翅膀。
    而傑克神父的理論,則是又一次,並且完完全全的,戰勝了星璃的理論,完成了它這一世最偉大的成就……
    十萬次的輪回。
    十萬次的,相同結局……
    “切。”
    白癡扔掉報紙,站了起來。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一整晚而沒有進去。原因就是想要放任事情往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展。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做法真的錯了。
    不,還沒結束……
    還有……還有時間
    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在黯死亡的當天,滅門事件決不會生。也就是說,距離小麵包死亡還有足足一天的時間,所以,只要趁著這一天的時間找到麵包,並且將她完完全全的綁在自己身邊的話……
    ——我認為,傑克神父的理論是錯誤的——
    ——複雜性,也就意味著起因,經過,結果這三個方面不能有任何一個點被束縛。一切,都像是狀的結構,通過一個個密密麻麻的交錯,互相連接,達到最後的結局——
    猛地,星璃論最後的那幾段話從白癡的腦海閃過。這也讓他站起來的腳步,硬生生的停止。
    是相信傑克神父的理論……還是相信星璃的理論?
    ……………………………………
    在略一思索之後,白癡,強行忍住內心的激動,再一次的,坐了下來……
    而這一天,有關黯的葬禮,也是在極為簡單的程式進行著。諾裡烏斯家族門口的那兩盞象徵葬禮的白燈,甚至在下午,黯的屍體入葬之後,就取了下來。
    很殘忍……是嗎?
    可對於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來說,這卻並不殘忍。只是垃圾回歸到了垃圾堆裡而已,在正常不過了。
    在那如同天漏一般的暴雨,科瑞澤一手卡著昏迷的小麵包,另一手緊緊握著那把紅色的長槍,默默的,站在了黯的墳墓之前……
    什麼都沒了……
    她死了……然後,就僅僅是這樣一場極為簡單的葬禮之後……
    她,就被埋在了這個坑裡。
    就連讚美詩都沒有好好的念,送葬的隊伍就離開了。
    她死了……
    她…………………………
    死了。
    雷電閃過,此時此刻,雨水沿著這個披著鎖袍之人的眼角滑過,再從流淌而下。
    在雷光的照耀之下,那雙眼……
    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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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碎裂
    7,碎裂
    狂風在怒嚎。、QunabEN、coM
    混合著冰雨,毫無憐憫的砸向人間。
    在這片冰冷的雨水之,披著斗篷的紅男子來到了一家旅店。他將懷昏迷的小女孩放在床鋪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之後,轉身,離開。
    他的槍,被他抱在手裡。
    鎖袍上浸濕著雨水,那些液體順著斗篷滑落,在斗篷的邊緣處也下起了一場場的小雨。
    這個人,走出了旅店。
    在他踏出旅店的那一刻,他的腳步,卻是停頓了。
    嘩啦啦啦————————
    另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
    同樣,披著鎖袍。寬大的斗篷之下,是一張綁著繃帶的臉。
    紅的狂戰士只是稍稍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他沒有理會這個人,徑直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啪。
    他的手,被那個比他矮一個頭地 ,握住了。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不,你不知道。”
    “你算什麼東西?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心情?”
    “失去最親最愛的人,我有過這樣的經歷。”
    “可那是我妹妹我至親至愛的妹妹血濃於水……我從小一直都在照顧她……身體始終都不算好的……妹妹……”
    “………………………………”
    “………………………………”
    “………………………………”
    “你阻止不了我。”
    “………………………………”
    “即使你讓那些傢伙都來,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論戰鬥力,在組織我是數一數二的。這一點,你清楚。”
    “………………狂戰士,明天,就是我們展開營救行動的日子。為了一個死人,你……”
    “不是為了我妹妹,而是為了我自己”
    “………………………………”
    “我不會再忍了。呵呵,你想阻止我嗎?來啊。還是說,你想動用你此次行動的指揮官的身份,來限制我的行動?”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這麼做。而且,違抗組織的命令,我不保證你還能……”
    “那麼現在,我正式宣佈,我脫離鑰匙組織。”
    科瑞澤猛地扯下身上的斗篷,將那象徵著地位與力量的斗篷直接扔到神知的手裡。他仰著頭,任憑自己的身體暴露在那傾盆的大雨之。
    “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是鑰匙組織的十鎖之一,狂戰士。我已經恢復了我本來的身份,科瑞澤?賴特。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的槍戰士所以,你壓根就不用擔心已經脫離組織的我萬一被俘後會說出組織的事。你完全不用擔心”
    “………………………………”
    “說完了嗎?那麼,讓開。”
    科瑞澤從神知的身旁走過,他捏著那杆長槍,目標已經明確。
    “你……今晚就要動手嗎。”
    神知看著手的鎖袍,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道。
    “不,我不會。”
    科瑞澤拄著長槍,仰頭望天。
    “今天,是我妹妹的喪日。我不會在我妹妹逝世的這天開殺戒。不過……明天,正確來說,是再過兩個小時。到了那個時候……”
    神知閉上眼,張開。那雙蒼白色的瞳孔似乎終於明白了已經無法再對這名昔日的戰友做出任何的勸說。現在,他唯有轉過身,看著科瑞澤的背影,用最為冷酷而無情的聲音,下達了最後一輪命令。
    “科瑞澤?賴特。既然你一心尋死,那介不介意,在你死之前,再被我利用一次。”
    “哼,說。”
    “我希望你能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風吹沙內的守備一向不足,如果你鬧得大的話……”
    “你們就可以趁機去救操偶師嗎?好,我答應你。”
    淋著雨,科瑞澤長長的呼了口氣,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心臟。
    “這如果是你最後的命令的話,那我……接受。”
    ————————————————————————————————————
    白癡,一直靠在牆頭,閉著眼。
    他的身上只裹了一條極為簡單的雨衣,算作是用來遮風避雨之物。
    他低著頭,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一樣,坐在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土之外。看門的守衛看到他,也只是將他當成一個流浪漢,沒有去進行任何的關注。
    黯……沒有救回來。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的輪回了吧……那條龍說過,長達十萬次的擲骰已經結束,這最後的一次,如果黯死了……那,也就意味著,她是真的死了……
    聽著耳畔的雨聲,他輕輕撫摸著肩膀上的那些裝備。腦海,不自覺地回想起過去和黯之間的聯繫。從今往後,這種聯繫就會斷……是嗎……?
    “主人,很抱歉……”
    不知不覺,一個打著傘的藍人影出現在白癡的身旁。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是十幾具眼閃著藍光的骸骨。
    “小主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找……即使是現在,也有很多的‘孩子’在找。可是……依舊沒有找到……”
    雨衣之下,白癡的拳頭不由得捏緊。
    又是這樣……又是這個同樣的過程?在黯死亡之後,麵包就會失蹤。然後,等到自己再次看到她之時,她就會以屍體的形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
    如果這一次再失敗的話……
    如果這一次還是沒有能夠救回麵包的話……
    托蘭不知道白癡心所想,所以她雖然擔心,卻遠遠沒有擔憂到白癡這種程度。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抬起頭,愣住了。
    “嗯?”
    “怎麼了。”
    白癡看著托蘭的表情,問道。
    “是,主人……我感覺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似乎正在這座公爵領地內生。因為……我感受到了很濃郁的死亡氣息。很濃……真的很濃……就像是有很多人……在很短的時間內,迅失去生命似的”
    刹那間,白癡猛地抬頭他看了看路旁路燈下的石英鐘。現在的時間……
    7月5日,淩晨零點三十分?也就是說……
    開始了?
    不等白癡完全醒悟過來,公爵領地內就傳來兩聲淒厲的慘叫聲。接著,就看到兩名守衛抱著已經失去一臂的肩膀,驚恐萬分的從領地內沖了出來他們的慘叫聲是如此的淒慘,即使隔著一條街道,也將那些已經陷入睡夢的人們吵醒
    “救……救命啊救命啊————”
    那兩名守衛逃出了公爵府,開始大聲的喧嘩。白癡一咬牙,他沒有再去管不知道生什麼事的托蘭,而是立刻拉出暗滅,撕開身上的雨衣。他拖著這把黑暗之劍,迎著那狂風和暴雨,快的沖進了諾裡烏斯公爵領地,朝托蘭所說的傳來死亡氣息的方向,沖去
    ————————————————————————————————————
    時間,倒轉三十分鐘。
    在5日地淩晨零點,在這座公爵府還沉靜在安樂之時……
    一個身影,卻是悄無聲息的降臨。
    這個身影沒有像以前那樣,偷偷摸摸的,悄悄的行動。相反,他反而十分張揚的出現在挪禮物斯公爵府邸的附近。這裡可不像之前的爬山虎別墅,即使你在這裡呆得再久也不會有人來。只不過剛一現身,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紅男子立刻惹來了巡邏守衛的注意。
    “喂那邊那個,站住,不要動你怎麼進來的?”
    那個紅青年拄著長槍,對守衛的問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見此,守衛立刻提高警惕,拔出手的劍,靠了上去。
    “現在,放下你手的長槍,然後把雙手放在我們看得到的地方我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們有著先行將可疑人物斬殺的權……”
    話未完,槍,卻已至。
    那名守衛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呼吸停止,他的頭顱就已經被這一槍完全插爆。崩裂的鮮血和腦漿在暴雨的清洗下,轉眼就擴散了開來。
    “嗯?刺客有刺客”
    來人突然大開殺戒,這讓剩餘的守衛們立刻緊張起來其一名守衛拿出手的號角開始大聲吹鼓。其他的守衛則是分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舉劍便刺
    “刺客,乖乖投降”
    這些守衛都是諾裡烏斯家族雇傭的傭兵部隊。能夠夠資格當傭兵的,實力自然不弱。可面對那四面八方沖來的守衛,紅的青年卻是看也不看一眼,單手握著手那杆猩紅色的長槍一掃。
    五個男人的身體就像是沒有脊椎的紙張一樣,被這一槍擊腰間。他們的面容扭曲,因為從這杆長槍上所傳來的力量簡直就強大的令人難以想像他們的身體被攔腰截斷,斷裂的身軀和內臟也毫不顧忌的朝四周潑灑而去。讓天空下了一場小小的血雨。
    嗚——————————————————
    負責吹動號角的士兵見勢不妙,更加用力的吹了起來。這陣號角自然而然的吵醒了那些正在睡覺的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也將更多的傭兵吵醒,紛紛拿起武器,朝這邊沖來。
    “殺這個怪物很強不用活捉,直接殺掉”
    “哼。殺?”
    科瑞澤緩緩呼出一口氣,雙手按住手的長槍,冷冷道:“憑你們,也想殺我?如果想試試的話……那就來吧”
138,狂武撼天
    8,狂武撼天
    狂之武,動。。
    原本被雨水打得貼在額頭上的紅, 此刻卻是再一次的揚了起來他將長槍刷了個圈,直接前撲,沖向那座公爵宅邸的大門,將手的長槍如同鐵錘一般掄起,直接砸向大門
    “來啊今天,這裡沒有天使。只有來收割靈魂的死神”
    轟的一聲,大門砸碎,這場以一敵多的戰鬥,也是正式開展起來。
    房間內,正摟著自己的小妾睡覺的公爵猛然間被巨響吵醒。他反射性的直起身,看看四周。
    屏住呼吸……沒錯的確有打鬥的聲音可是,這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公爵領地內,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吵鬧的打鬥聲?難道是那些傭兵造反了?
    公爵急急忙忙的披上睡衣,跑到陽臺。可推開窗戶一看,眼前的景象卻是令他大吃一驚
    屍體……
    到處都是屍體
    自己的宅邸門前躺滿了橫七豎八,完整或不完整的屍體下一刻,他立刻聽到了一個難以相信的事實
    “快抓住他他往公爵大人的宅邸跑去了殺了他,絕對不能讓他抵達公爵大人的房間”
    殺了他?…………一個人?這怎麼可能?自己的領地內……僅僅一個人?就可以造成這樣大的破壞?
    就在公爵還在遲疑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卻是突然間被撞開,公爵一驚,不過,沖進來的卻不是什麼外人,而是自己的女兒,比格夫人。
    “父親大人請快點離開,事情不妙”
    “怎麼回事?是誰?”
    “不知道總之,請快點逃”
    比格夫人見公爵不動,立刻改變主意,沖上前來拉住公爵的手,帶著他一起從陽臺上跳了下去。兩人一進入那片暴風雨,比格夫人就帶著公爵快的朝遠處逃走。
    “比格,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
    “父親大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總之……”
    轟————————
    巨響,從天空落下。
    那是落雷?不,不是。出巨響的是剛才公爵所在的那座公爵府。此刻,公爵府的屋頂突然之間爆炸數十名士兵和諾裡烏斯的族人從那爆裂的缺口被炸飛一團紅光從爆炸之湧現,任何觸碰到紅光的人,無不是被碾的粉身碎骨
    諾裡烏斯公爵驚呆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團紅光,神情顫抖。從道路的那邊不斷的跑來進行援助的士兵,轉眼間,在這寬闊的戰鬥場地上就已經聚集了過千人的隊伍。可那團紅光毫不畏懼的落在這千人之,肆無忌憚的展開殺戮
    “來啊不是說,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去嗎?不是說廢物壓根就沒有活著的資格嗎?那就來,看看現在,誰才是廢物,誰才是強者”
    廝殺聲與慘叫聲在暴風雨之下此起彼伏,紅光消退,其出現的那名紅持槍男性宛如猛虎入羊牢一般,揮動手的長槍,進行著瘋狂的廝殺
    沒有人能靠近他,更沒有人能在他的手底下走過一招半式。
    遠處的公爵望著那揮動的火紅之武,暮然間,記憶深處那似乎已經快被遺忘的恐懼,卻在這一刻,被慢慢的勾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諾裡烏斯公爵捏著拳頭,在雨水憑空揮了一下。
    “魔魂擊……?怎麼可能是魔魂擊?這個世界上懂得魔魂擊的人應該已經死光了他是誰……他是誰?”
    轟隆——
    興許是紅青年的強讓天也為之震怒,一道怒雷準確無誤的朝他轟去可紅青年卻是毫不猶豫的抬起長槍,硬擋那天怒之威,在巨雷轟長槍的那一刹那,他在握槍,往面前的地上狠狠一砸
    雷光攢動,冰藍色的電火花如同一個炸彈一般炸裂,憑藉著雨水爬向四周的所有人。地面凹陷,飛石揚起,趁著四周的人為之詫異之時,他雙手握緊手長槍,再次開始收割生命。
    魔魂擊,作為以槍法作為基礎的武學,這種技巧本來就是為了在大戰進行兩軍交戰而研出來的。
    這不是單對單或單對十這樣的普通武技,而是為了在戰場上以一敵百而創造出來的殺人術。在戰場上,作為衝鋒陷陣的戰士,在短時間內或者長時間內以少敵多根本就是家常便飯,而現在,由於沒有了“戰友”這個需要拖累的因素,科瑞澤更是可以毫無顧慮的施展,盡情的大殺四方。
    “第一小隊的五十人繞到左邊,第二小隊的五十人到右邊進行夾擊”
    在負責指揮的諾裡烏斯族人的呐喊聲,科瑞澤卻是高挑長槍,將一名女戰士挑空,一槍刺破其心臟。他睜大著眼睛,看著四周,口更是怒吼——
    “諾裡烏斯你在哪裡?滾出來有本事躲在人群之後,卻沒有膽子沖出來與我一戰嗎?滾出來”
    “上”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這個所謂的家族榮耀完全摧毀我要讓你親身體會一下,黯所受痛苦的萬一來,看著吧,看這……夢遊仙境”
    科瑞澤壓低身子,手的長槍和身體的肩膀成一條直線。當那些沖過來的戰士即將把他包圍之時,他的腳步突然蹬起,身子,也如同閃電一般穿透第二小隊的人群
    度太快……實在是太快第二小隊的人甚至都還沒察覺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斷手斷腳,就已經心臟或者其他要害被長槍洞穿而那條衝刺而過的紅影壓根就沒去理會背後的慘叫,腳步沒有停留,而是直接撲向指揮官所在的方向。
    “縱石師,準備,放”
    那名指揮官一驚,立刻下令。頃刻間,在她身旁的縱石師手立刻出光芒。各式各樣的路線圖頃刻間展開,火焰,風刃,雷電,寒冰等等各種力量,如同洪水一般湧向那自投羅的科瑞澤。
    “接下來……是魔鏡”
    腳步驟停,科瑞澤雙手旋轉長槍,那快轉動的槍桿宛如一道牆壁一般,將那些攻來的縱石力完全擋開。其的火焰和雷電之力卻是在槍桿的旋轉被逐漸挪轉到槍尖,科瑞澤趁著那些縱石師們震驚的瞬間,轉動停止,攜帶著火焰雨雷電的長槍一揮,包括那名指揮官在內,最前方的十名縱石師的身體立刻一分為二,那些沒有被直接攻擊到的縱石師則是被那撲來的火焰和雷電掩埋,在灼燒的痛苦出慘叫。
    “結束了?不,沒有現在你們所承受的痛苦,和黯這二十二年裡積累的痛苦簡直毫無可比性最後,是這一招啊魔魂擊的最後一槍——萬花筒”
    狂怒的戰士短暫的收起長槍,充溢的憤怒讓他癲狂。刹那之間,他手的那條槍赫然化為無數條槍影數也數不盡的突刺就像是長了眼睛似地,撲向他正前方的所有人這鋪天蓋地的槍影甚至將所有想要落下的水珠都給刺穿,鮮紅色的液體混合著那破碎的水珠,真的構成了一個變幻莫測的萬花筒一般的碎片。折現出異樣的美感。
    “來啊——都給我過來啊——————讓我殺光你們……今晚,我就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為我妹妹陪葬————”
    在飛散的鮮血之,那些紅色開始聚集……在科瑞澤的背後聚集
    紅色的血沫組成了羽毛,骨架,和翅膀。這雙充滿了剛毅色彩的翅膀伴隨著科瑞澤的廝殺而扇動。這怪異的情景更是讓周圍的所有人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看起來就像是傳說的天使。
    可他的翅膀,卻並非傳說那樣的潔白,而是如此讓人膽寒的……
    鮮紅。
    ……
    …………
    ………………
    戰鬥在繼續……
    不,應該說,那已經不能算是戰鬥了。而只是一方面的虐殺。
    面對這強到極點的怪物,所有人都已經心志動搖。短短半個小時裡,躺在地上的屍體就有了五百人之多,血流成河,空氣充滿了讓人欲嘔的血腥氣。看著現在的情景,即使是那位公爵,也不由得害怕的雙腳軟,站立不住。
    “逃……快點帶我逃……”
    公爵的聲音,顫抖。儘管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為了死去的黯而戰,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使用已經絕傳的魔魂擊槍法。可是現在,他的腦袋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比格夫人扶著公爵跌跌撞撞的朝戰鬥的心相反之處逃去。他們的目標是領地之外,是出口可就在他們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往出口跑去之時……
    火花,從那邊的地面上揚起,拉出一條直線,朝這邊迅延伸而來。
    黑暗太過濃重,暴雨讓視線模糊。公爵不知道那邊沖過來的是什麼,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手持黑色武器的影子如同幽靈一般從那邊疾馳而來。在下一個瞬間,那個黑影已經掠過了他們的身邊,目標……直接指向那邊正在進行廝殺的紅槍戰士。
139,魔帝 V 神將
    9,魔帝 Vs 神將
    是誰?
    啪。.
    回答公爵的,卻是街道旁的路燈刹那間熄滅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那路燈是怎麼熄滅的,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科瑞澤的身上。不過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四周的所有路燈都在一盞一盞的熄滅,這塊原本照明就不算充分的戰場,現在,變得更加伸手不見五指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那些殘餘的倖存者們驚呼起來。他們不敢妄動,因為很可能自己揮出的劍招呼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姐妹。但對於科瑞澤來說,這陣黑暗卻提供了絕佳的廝殺場所,他變得更加肆無忌憚,面對身前的兩個模糊的士兵輪廓,他毫不猶豫的挺槍刺出
    “?”
    這僅僅是最為微妙的一個感覺。
    憑著長久以來的豐富戰鬥經驗,科瑞澤突然感覺身後的雨……消失了?
    對於一名戰士來說,本能有的時候會比理性更加有用。他沒有去思考背後的雨水為何消失,而是立刻低頭
    唰。
    背上,傳來一陣刺痛。
    那是銳物在千鈞一之際劃破肌膚的疼痛。科瑞澤沒有再去思考什麼,他反手一拳,直接轟在那名偷襲著的胸口,兩人各吃一招,立刻退開
    雷聲隆隆,那狂亂的閃電已經承擔了此刻世界上唯一的照明。在那交錯之下的電光,科瑞澤壓根就不可能看清來人。但看不清不代表無法戰鬥,他及時刹住腳步,憑藉著長槍的長度直接轉身刺出
    當——
    槍尖,刺了某個堅硬的物體,無法刺入。
    在那電閃雷鳴之下,科瑞澤終於看到了剛才有能力傷自己的那人。那只鮮紅色的瞳孔……散出足以讓四周的空氣瞬間冷卻的力量
    白癡握緊手的暗滅,承受著那一刺的力量。在科瑞澤的長槍攻擊之後,他的腳步扭轉,身體在兩個迴旋之後來到了科瑞澤的身後。借著那雷聲的掩護,蟲鳴之聲響起,逼向科瑞澤的左耳。
    “哼”
    即將收到成效的蟲鳴被長槍瞬間擋下,科瑞澤將槍尾挑起,直接撞白癡的腹部。白癡悶哼一聲,腳步後退。可等到科瑞澤轉過身,意圖一槍洞穿他的心臟之時,他卻是閃電般抓住長槍,將他整個人拉起,直接扔向那邊的人群
    科瑞澤將長槍往地上一撐,在半空幾個翻滾之後,踩在那些慌張的人群肩頭,再用力一蹬,身子跳到了一盞已經熄滅的路燈之上。可還不等他緩過一口氣,黑暗立刻飛出一條鐵鍊纏住了他的手腕科瑞澤感覺到鎖鏈上傳來拉扯之力,立刻反抗,用力向後一拉,可不料這一瞬間,拉扯之力消失那些鐵鍊迅縮短,讓一柄仿佛從黑暗誕生的劍,直接朝自己的胸膛刺來
    嚓
    度太快,也太過突然。殤之劍毫無意外的刺入科瑞澤的肩頭,前入後出,拉出鮮血。可也正是因為沒有刺要害,讓白癡為自己的這一劍,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科瑞澤握住長槍,在避開要害之後,立刻一槍轟白癡的胸口。插入肩頭的劍鋒猛地被抽離,白癡的嘴角溢出鮮血,整個身體也向旁邊的建築群落飛去他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一棟別墅的牆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整個牆壁坍塌,倒塌的石塊將白癡完全掩埋。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儘管只是短短的幾次交手,但科瑞澤已經很清楚對方的實力。他沒有給對方回氣的機會,而是立刻沖向那座別墅,舉起長槍直接插向廢墟就在他的槍頭即將刺入那片廢墟之時,下方的亂石突然之間爆射開來那柄黑暗之劍再一次倒映在科瑞澤的瞳孔之,放大
    槍與劍,再一次的互相撞擊。
    血紅色的長槍與黑暗色的長劍在這黑夜之下撞出令人詫異的火花。
    隨後,一拳,一腳,兩人再次被對方擊飛,一個撞到樹上,將那棵百年大樹攔腰撞斷。另一個則是被深深的踩進地底,方圓十米之內的地面盡數龜裂。
    “哈……哈……哈……”
    呼吸,在沉重。
    短短的幾個回合,兩人互有損傷。
    白癡捂著肚子,嘴角溢出鮮血。他咳嗽了一下之後,靠著斷裂的樹樁,慢慢站起。
    在那邊,科瑞澤也是撐起長槍,睜著那雙血紅色的瘋狂之眼,從龜裂的心站起。嘴角,也是流出血水。
    轟隆隆隆——————
    天空的閃電在交錯,蛛一般密佈的蒼藍色光芒將整個天空撕裂。
    那些冰冷的雨水瓢潑而下,洗刷著兩人身上的塵土和淤血,卻無法洗去兩人此刻的敵視。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科瑞澤,笑了。
    他出瘋狂一般的笑聲伴隨著他的狂笑,那雙血紅色的翅膀完全展開,飄零的紅色羽毛似乎充斥著整個世界
    “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你……是你”
    科瑞澤單手抬起長槍,槍尖直指對面的白癡,大聲道:“你現在竟然還有臉來見我?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你應該也很恨才對……恨這些人,恨這個家族那麼……你為什麼又要跑到這裡來阻止我?”
    白癡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他抗拒著腦海暗滅那興奮的聲音,將長劍一甩,抹去嘴角的血絲。
    “麵包……在哪裡……”
    “什麼?”
    “麵包……那個小女孩……她失蹤了……現在……她在哪裡……?”
    科瑞澤不知道麵包是誰,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和眼前這個竟然阻撓自己復仇的人理論。長槍一揮,他大聲喝道:“也許已經被我殺了。我剛才殺了很多的人,有女人,也有孩子。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你說的這個女孩。”
    “………………”
    “而且,就算我剛才沒有殺到,等會兒我也會去殺怎麼,你有本事,就來阻止我啊”
    十萬次的輪回……在這一刻,終於還是沒有能夠逃脫。
    白癡原本還算冷靜的身體,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刹那間生了顫抖
    他沒有再猶豫……現在,已經不是能夠猶豫的時刻了
    眼前這個人,就是在之前的十萬次輪回害死麵包的兇手……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白癡對他下殺手
    惡魔形態,呈現。
    和科瑞澤的紅色翅膀相對應的,白癡的額頭長出尖角,嘴裡露出獠牙。他的身體進一步的壯大,漆黑色的火焰開始在他的右手上燃燒,空落下的雨水,卻是化為了漆黑色的雪片。
    “我要,殺了你。”
    惡魔,舉起了劍。那一紅一黑的瞳孔,呈現出的是最不需要掩飾的殺意。
    “殺了你……殺了你。”
    科瑞澤望著眼前的白癡化為惡魔,驚訝了。但是,就像是某種感應一般,他背後的翅膀扇動在這一刻,許許多多不曾有過的記憶突然間湧入了他的腦海而他背後的翅膀此刻也是張得更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舞動的血色之翼下,科瑞澤抬起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使……原來……我就是這該死的天使……”
    “哈哈哈……這真是諷刺……這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諷刺”
    “這是在嘲笑我嗎?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無知?”
    “哈哈哈……我是神……是天使…………我…………哈哈哈…………我他**的竟然是天使”
    “還有你你這個‘敵人’你……竟然就是天使們一直在對抗的力量……那群惡魔的領”
    惡魔白癡沒有動,他只是站著,看著面前那狀若瘋癲的科瑞澤,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
    “你說啊……你說啊你這個混帳既然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保護好黯?她才應該是天使……她才應該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你有這個能力……而且你和我不同,你還一直都在她的身邊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卻依舊沒有能夠救她?在最後的最後,還是讓她在痛苦死去?”
    “……………………………………………………………………”
    “你不說話……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
    血翼扇動,科瑞澤的身體浮了起來。那雙紅色的瞳孔流著淚,咬著牙,雙手緊緊捏著長槍,瞄準了下方的惡魔。
    “自古以來……神族與魔族就是敵對的……是不是?很好……那我現在就來拉開這場戰爭的序幕既然我們終歸會有一戰,那就乾脆將這場戰爭的背景放大到魔族與神族之戰吧”
    “來吧你這頭該死的惡魔”
    “害死我妹妹的……惡魔”
    空氣,在刹那間振盪起來。
    半空的科瑞澤翅膀一震,這名天使已經撲到了惡魔白癡的面前,手的長槍直刺他的眉心
    白癡一愣,連忙轉頭。可是額頭上還是被拉出一條血痕,惡魔形態下的他,頭蓋骨上也被切開一條口子。
    夏嵐,動。
    數之不清的劍影刺穿黑雪,將科瑞澤逼退。白癡不顧額頭的傷口,他張開那滿是獠牙的嘴,大喝一聲,手的黑暗之劍也是刹那間倍化,直接劈向身在半空的科瑞澤
    槍與劍再次互碰力量與力量的撞擊之下,身在半空的科瑞澤被這這股力量撞飛,他的身體直接飛出了諾裡烏斯公爵的領地,落向外面的街道。而白癡則是咆哮一聲,也是挺著劍沖了出去。他高高躍起,望著停頓在半空的科瑞澤,再次高舉手的暗滅,迎頭劈下
    科瑞澤躲避不及,只能舉槍抵擋。撞擊之下,他的身體直接跌向路邊的民居此刻正是熟睡之時,所以,裡面的人,恐怕……
    可是,就在這刹那之間……
    半空的雨水,停止了落下。它們懸浮在半空,就像是被某種力量靜止了一般。
    不,不光光是雨水,還有其他的一切事物。風,雷電,搖曳的樹葉,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動了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靜止
    整個世界?
    不,還有兩人。
    科瑞澤的身體直接撞到那些房屋之上,巨大的力量將那脆弱的建築完全粉碎。可是,石塊在飛散到一定程度之後也隨之靜止。而在這房屋之內,卻沒有半個人影。
    不過,這些怪異的情況對於正在戰鬥的兩人來說,已經無關痛癢了。科瑞澤沒有受傷,從廢墟爬起。而身在半空的白癡也已經落地,揮出暗滅之後,再次朝這邊的廢墟沖來。
    這一戰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不死不休再有任何的怪異,那就等其一個人死了之後,再去思考吧
    ——————————————————————————————
    旅館內。
    轟隆隆的雷聲,將床上那個已經昏睡了一整天的小女孩驚醒。她揉了揉眼睛,抬起頭,有些困惑的看著四周……
    小女孩的視線,在朦朧轉向牆上的掛鐘……
    7月5日……淩晨……點分……
    7月5日……
    7月…………5日?
    突然間,小麵包跳了起來她顯得極為緊張,立刻跳下床這個小丫頭掀開窗戶,看了看外面的暴雨之後,立刻打開房門跑了出去。可就在她即將跑出旅館之時,旅店大廳內的報紙架上的一份報紙,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上面,刊登著的是黯死亡的消息。而且,還有葬禮上的照片。
    看著這條消息,小麵包原本就有些擔憂的瞳孔立刻放大她再也顧不得外面的暴雨,直接扔掉報紙沖了出去
    她昏睡了一整天……一整天
    這可不是一兩分鐘,一兩個小時,而是一整天
    這個小女孩頂著外面的風暴,步履蹣跚的朝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跑去。跌跌撞撞的,她終於來到領地之前。雖然裡面傳來的血腥味和不斷往這邊移動的雄鹿王**越來越多,但她還是強撐著腳步,前進
    很快,她就到達了目的地。黯的墳前。
    這個小姑娘看著這座剛剛入葬好的墳頭,臉上的緊張之色更是顯著。不過,她不是來這裡緬懷死者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伸出手,開始刨墳。
    在這狂風雷雨之下,她就像是一個瘋了的孩子,開始用手刨墳,做著這種……
    褻瀆死者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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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血戰
    4o,血戰
    四周,安靜極了。、
    空氣懸浮著水珠,雲層下凝固著閃電。一切的一切,此刻都趨於靜止。
    濕潤的城市,看不到一隻流浪的小貓,也看不見一隻串來串去的老鼠。
    建築物的房間裡也沒有人,只有那些燈光,在毫無意義的照射著。
    突然間,轟隆聲劃破了寧靜。遠處,塵沙飛揚,宛如一輛魔導列車沖出軌道,在居住區失控的衝撞一般,飛舞的塵土和破碎的瓦礫蔓延到空。那些懸浮在半空的雨水此刻也隨之震開。
    可是,這一切僅僅維持了一小段時間。也許,就只是那一刹那,飛舞起來的塵沙再次凝固,維持住它被破壞的那一瞬間的美麗,成為了這場“戰”的見證人。
    “死吧——————”
    巨大的拖痕貫穿整個街區,摧毀了無數棟房屋。可是,還不等躺在拖痕盡頭,渾身酸痛的惡魔白癡昂起頭,拍打著翅膀的血腥天使已經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的長槍如同鎮壓天地的巨樁,轟向白癡的心臟。
    白癡的嘴角,溢出血水。這些血液在他猛地往旁邊翻滾之時離開了他的嘴角,在空移動了一小段距離後,也和那些水珠一樣,停頓在半空。在那杆長槍在相差了僅僅幾毫米就刺入大地之後,白癡猛的反彈身體,抬腳踹在了科瑞澤的腹部。
    重擊,讓科瑞澤的身體傾斜,向半空彈飛。腹部上的劇痛讓他不由得大口的吐出一口鮮血。
    血水在半空凝固,揮舞的翅膀卻是用最快的度將他的身體調整到最佳姿勢。因為在這個戰場上,沒有人有時間去休息。希望能夠得到短暫的喘一口氣的人,就只有迎來死亡。
    科瑞澤咬著牙,怒視著撲到面前的那頭惡魔。
    雖然這頭惡魔不會飛翔,但他的彈跳力已經足以彌補任何“飛翔”的距離。頃刻之間,兩者之間那足以要命的距離就開始縮短,科瑞澤毫不畏懼,狂嘯一聲,抬起手的長槍一掄,躲閃不及的惡魔立刻被長槍劈,從天空落下,降臨地面。
    轟————————
    落地,讓地面生龜裂,也生如同爆炸一般的巨響。惡魔拄著劍,咬著牙,抬頭望著天空那端的天使。而那天使也是低著頭,全身心的戒備著此刻眼的敵人,咬牙。
    很強……
    這個念頭,是兩人腦海唯一還存在著的意思。
    對方很強……稍一不慎,任何時候死亡都不會什麼稀奇。這就是戰場……沒有任何的取巧之處,也沒有任何的辯解,贏的人,活著。輸了,死。簡單的理論,此刻卻是最為殘酷的規則。
    空氣的水珠,反襯著那拍動的翅膀。在短暫的休憩之後,這些水珠再一次的向外擴散白癡握著手的劍準備迎敵。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那只天使在距離自己還有十米的半空之時,身形突然停下他拉回手的長槍,那動作……
    刹那間,白癡的瞳孔擴大。
    “萬花筒”
    就像是充滿了自信一般,數也數不盡的槍影如同流星一般從天而降四周的地面頃刻間就被槍影刺爛,而位居間的白癡,也是退無可退,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些長槍將自己吞噬
    科瑞澤的長槍依舊在不停的刺出,即使此刻的地面已經被揚起的灰塵所填滿,他也毫無收手的意思。在怒嚎,白癡所站著的那塊街區被完全的刺爛,摧毀,泥沙和斷裂的牆頭飛散,激起的灰塵甚至逐漸爬升到他所飛行的這個高度
    如此大頻率的攻擊所帶來的只有毀滅,似乎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在在這流星雨一般的落槍生存終於,科瑞澤的長槍力量即將用盡,他收住手的槍頭,高高舉起,再一次的牽動九天怒雷纏繞在槍尖之上,朝著地面奮力一揮。
    炸雷落地,四散,然後,凝固。
    短暫的喧囂結束之後,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陣近乎永恆的寧靜。
    “哈…………哈…………哈…………哈…………”
    呼吸,急促著。
    科瑞澤捏著長槍的手幾乎有些抖。
    心臟……在燃燒,在跳動。
    這股原本應該已經毫不在乎的疼痛,現在卻讓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
    泄完了嗎?
    在經過這樣瘋狂的戰鬥之後,自己的心情,是否已經泄過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心臟依舊如此的痛……眼角的淚水,依舊不受控制的落下……?
    煙塵之,隱約浮現出白癡的身影。
    他的衣服破爛,身上掛滿了傷口,血流如注。
    左手的手筋已經被切斷,骨頭似乎也脫臼了。大腿上,肩上,胸口,頭頂,背部,到處都是長槍拉過的痕跡,傷痛交加。
    這樣嚴重的傷,白癡已經好幾年沒有承受過了。不管多少次,受傷的滋味都是那麼的不好受,都是那麼的痛苦。此刻,這股疼痛甚至讓他的惡魔形態也為之撤銷,身體打回原型,插在身體上的四根鎖鏈也是不得不縮了回去,就連右眼那最後的些許猩紅,此刻也是若有若無,趨於消散。
    (人類小子你在搞什麼?現在可不是講究會不會被我吞噬的時間了吧?快點,快點接受我的第五獄不然你這傢伙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呼……咳,咳咳”
    白癡挪動腳步,可僅僅是這麼一步,他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倒下。對此,身在半空,看著白癡的科瑞澤卻是奮力咬著牙,淚水,再一次的流淌而出……
    “我恨你……小子……”
    “不管要我說多少次……我還是恨你……”
    “原本……我可以不用恨你……儘管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可我還是恨你……”
    “恨你為什麼沒有帶黯走……恨你為什麼沒有揮你的實力摧毀這個吃人的家族……更痛恨你明明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卻什麼都不去做……什麼都不去改變……”
    “所以……我要殺了你。”
    “將你送去那個世界,陪我妹妹……”
    “就算是我這個不稱職的哥哥……在這個世界上所能為她做的……”
    “最後一件事了。”
    拍動翅膀,攜帶著長槍的天使從天而降。
    他握緊手的武器,落著淚,俯衝向那個已經動彈不得的魔帝。
    在這一擊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不管是生還是死,是怨恨還是愧疚,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虛無,給這無法落下的雨點,劃上一個最為完美的結果……
    ——哥哥——
    科瑞澤咬著牙,腦海響起那個小丫頭嫩嫩的叫著自己的聲音。
    ——哥∼∼哥——
    還穿著開檔褲時候的她,抱著自己的大腿,張開還沒張滿牙的小嘴,撒嬌的叫著。
    ——哥哥哥哥——
    自己的心臟病作,她那擔憂的小臉,驚慌,害怕的眼睛……
    ——哥……——
    以及過去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在腦海的記憶喚醒的每一聲呼喚。因為自己是天使,所以這些記憶反而沒有一個模糊,全都是如此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如同走馬燈一般的掠過……
    ——哥——
    不要怕,黯……
    馬上……
    哥哥馬上……就把你最喜歡的男人送來給你……
    就算只能是在那個世界,希望你能夠真正獲得幸福,臉上……再一次的充滿笑容……
    天使,逼近了惡魔。
    他的翅膀張開,四根羽毛從翅膀飛出,拉長,化為四根稍短一些的長槍,刺向白癡的四肢。下一刻……
    惡魔抬起了頭。那雙眼,漆黑,沒有任何的焦距。而他的身影,卻是在這一刻模糊。
    戀情……
    嚓嚓嚓嚓
    四根羽槍並沒有因為白癡的身影而失去目標,直接貫穿了他的雙手雙腳,將其死死的釘在地上白癡看起來就像是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一般,大口的吐出鮮血,毫無反抗的被釘死。面對這已經毫無反擊之力的惡魔,天使一腳踏住他的胸口,雙手,更是在那揚起的血羽之下,握緊那柄命運的長槍——
    刺下
    噗哧————————
    一個簡單的聲音,這一刻卻從科瑞澤那握著長槍的右臂處傳來。他轉過頭,赫然現自己的整條右臂肩膀處的地方,爆出一條鮮血。之後,自己的手臂就像是慢動作一般,和肩膀分離,那原本應該刺下的長槍,此刻也是向旁邊跌倒。
    斷裂的地方……僅僅是手嗎?
    不。
    還有翅膀。
    幾乎就在手臂離開的同時,他身後的右翼也是生了斷裂。巨大的翅膀在靜止的雨點離開身體,在空氣像是氣化一般的蒸。斷裂的切口處,更是噴灑出更多的羽毛,宛如鮮血……
    科瑞澤呆住了。
    他沒有慘叫,也沒有痛呼。因為疼痛這種東西,他早就已經承受過太多次了,所以現在,就連他的身上各個部位開始爆現出無數條傷口,鮮血不停的向外噴灑之時,他也沒有呼過一次痛。
    他只是看著……
    呆呆的看著。
    看著自己腳底所踩著的這個男人,看著他那因為大量失血而接近半昏迷的臉……
    “呵……呵呵呵……”
    他,笑了。
141,無意義的勝利
    4,無意義的勝利
    轟隆————
    在那天使折翼之刻,四周的世界再次開始改變。、就像是啟動了某種機關一樣,四周破損的房屋建築刹那間恢復過來,那些凝固在天空的雨水也是隨之落下。閃電再一次劃過天空,消失。
    暴雨,白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的四肢被完全的固定,大量的失血讓他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可和他比起來,科瑞澤的狀況更是糟糕。他向後倒下,身體已經完全埋沒在那些暴雨之,再也,無法爬起來了。
    現在……是幾點?
    如果可能的話,白癡希望現在已經到了6日。剛才的那一戰讓他感覺猶如過了一整年那般的漫長,這份輪回十萬天的命運……是改變了?還是……
    “啊嗚”
    突然,一個叫聲讓白癡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神智為之一震他張開那雙漆黑色的瞳孔,努力的想要撐起哪怕讓自己的身體完全穿過這些長槍,他也要撐起身體,然後去看看……看看那個出聲音的方向
    “老大,您……終於成功了?”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那條時間之龍克勞澤。他驚恐的望著那邊失去一臂一翼的科瑞澤,顯得有些慌亂。而當他抱住插進白癡手臂的長槍,努力想要拔出之時,一個小小的身影,這一刻,終於映入了白癡的眼簾。
    “嗚嗚叭叭?叭叭”
    麵包……麵包?
    這個小姑娘看到白癡此刻的樣子,擔憂的淚水如同決提的河水一般從眼眶湧了出來。她大聲的哭著,不停的去拔插進白癡四肢的長槍。在確定拔不出之後,這個小丫頭嗚嗚哭泣著,撲在白癡的胸口。
    麵包……她活著……
    儘管這個小丫頭的臉上沾滿泥汙……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濕,整個人顯得髒兮兮的,可是她……
    還是活著
    看到這個小丫頭撲在自己胸口的樣子,白癡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體會到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
    幸福……
    這……是不是就被稱作幸福?
    這個曾經永遠都是一臉冰冷的男子現在卻是眯起眼,雨水打進他的眼,然後,化為滾燙的液體,輕輕的,從眼角落下……
    “我來。”
    托蘭和蜜梨也來了,克勞澤的力量實在是太小,托蘭連忙走上前,將那些槍釘一根根的拔起。小麵包等到槍釘拔起之後,立刻全力施展治療之力。可是,以往很快就能揮作用的力量,現在卻似乎是接近枯竭似的,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主人您不要起來,請躺下……啊,這個人……天使之羽……神族?”
    托蘭看到了躺在白癡身旁的科瑞澤,立刻拔出腰間的雙劍抵住他的背脊。蜜梨則是攔在白癡的面前,護住自己的陛下。在她們之後,三十名手持武器的骷髏也是立刻趕了上來,紛紛包圍住科瑞澤。
    “公主殿下,就是這個人襲擊了您嗎?好大膽的狂徒,竟然膽敢襲擊陛下和公主殿下今次,你是絕對逃不掉了”
    蜜梨看著白癡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心肉痛。她一邊抱住白癡的頭,一邊用充滿怨恨的語氣呵斥著那邊的科瑞澤。可就在她呵斥之時,這邊躺著的科瑞澤卻是突然一陣抽*動這個小小的動作讓蜜梨一跳,緊張的連忙報警白癡的腦袋。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搖搖晃晃的,科瑞澤站了起來。
    面對四周那些包圍起來的亡者士兵,他已經無力反抗,也已經不想反抗。他哈哈大笑著,嘴滿溢著鮮血,死亡,已經快要來了……
    “這就是……神魔之戰嗎?還真不怎麼無趣呢我敗了……徹底的敗了。我無話可說,勝者生,敗者亡。下手吧,遵循你的宿命,殺了神族的成員來,殺了我吧……殺啊”
    儘管已經虛弱,可科瑞澤的眼睛裡依舊閃爍著那狂妄的姿態。四周的骷髏士兵本該是沒有感覺的,可面對這個已經沒有多少力量的人,現在竟然都不由得後退一步,凝神戒備。
    白癡喘著氣,用那只疲弱的左手捂著小麵包的頭。托蘭望著已經窮途末路的科瑞澤,轉過身,向白癡徵詢意見。
    “主人,這個人……是我們的敵人。他的生死,請問……該如何處置。”
    白癡沒有說話。他已經不需要去思考那些事情了。神族與魔族之間的戰爭?他才不關心這些。從以前到現在,他始終都沒有變過,始終都是那個小乞丐。而身為一個乞丐,唯一需要的東西,當然也只有一樣……
    “來啊為什麼不下手?為什麼不殺了我?來啊,快點來啊哈哈哈,快點,還是你們這些死人已經連一個廢物都害怕了嗎?連一個已經毫無反擊之力的人都沒有膽子殺掉?哈哈哈哈,我是個廢物……但連我這個廢物都不敢殺的你們,比我更加廢物”
    托蘭沒有下令,那些亡者士兵當然不能出手。而托蘭沒有下令的原因,自然是因為白癡沒有表態。可是,現在他又不可能就這樣放走這個神族。兩難的局面,讓托蘭再一次的望著白癡,徵求意見。
    “主人……”
    “啊啊啊嗚嗚嗚”
    突然,麵包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從白癡的懷爬了出來。她的表情從剛剛對白癡的擔憂瞬間轉變成另外一種緊張,她大呼小叫的跑到剛才她來的那個方向,此時,白癡回頭。而那邊正在狂笑的科瑞澤也是注意到小麵包的叫聲,同樣轉過頭
    那邊的,是一具棺材。
    那是一具還帶著泥濘的棺材。由幾個骷髏士兵拉著,棺材上方的蓋子已經被撬開,讓外面的暴雨無止境的往裡面灌去。
    乍一看到這具棺材,原本已經完全放棄的科瑞澤卻突然像是了瘋似的他大吼一聲,迅朝棺材沖了過去由於小麵包也在往棺材跑去,所以托蘭立刻指揮亡者士兵上前阻攔。可是,科瑞澤的左臂揚起,沉重的一拳直接轟在面前一個佝僂的老人骨架的臉上,將其骨架整個擊散,隨後,大踏步的沖向棺材,一把抓住小麵包的衣領,將她提起。
    “你什麼意思?你們倒地是什麼意思?就連最後的安寧……你們都不肯給我妹妹嗎?連她最後的寧靜……你們也要奪取?死亡騎士,你敢……你如果敢讓我的妹妹變成那種樣子,我誓,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不管轉身多少次,不管今後還有多少次的戰爭在重生之後,我第一個要毀滅的魔族永遠都會是你”
    “啊嗚啊嗚啊嗚”
    小麵包在科瑞澤的掌心掙扎,大呼大叫。白癡聽到叫聲後,不顧身體的疼痛,再一次的站了起來。可是,他的雙腳受到的傷實在是太過嚴重,只不過才剛剛起來就倒了下去。蜜梨在旁邊扶住,托蘭讓士兵包圍科瑞澤。而克勞澤則是膽戰心驚的在旁邊看著,生怕自己這最後的局面終究還是無法避免,即使科瑞澤現在很弱,但要殺掉能讓白癡徹底暴走的小麵包,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諾裡烏斯先生您誤會了”
    “我不信諾裡烏斯我叫科瑞澤?賴特”
    “是賴特先生,請您冷靜絕對要冷靜其實諾裡烏斯小姐她……您的妹妹她……”
    “你敢你敢讓她以那種不潔的形象‘複生’過來看看我絕對會履行我的諾言,今後的百世,千世,萬世,永生永世我永遠都會將你視作我——血腥天使的第一敵人”
    “啊嗚啊嗚嗚嗚嗚嗚”
    “你這個混帳的血腥天使您的妹妹還沒死啊”
    最後關頭,敢於直話直說的蜜梨終於將最關鍵的那一點道出。對於這個答案,科瑞澤愣住了,就連白癡,也是愣住了。
    直到這裡,科瑞澤才再次轉過頭,望向那打開的棺材。觸目所見,讓他震驚不已。
    因為,此刻的棺材裡躺著的,是另外一具冰棺。已經死亡一天一夜,應該已經開始出現腐化症狀的黯,卻是面貌如生的被那晶瑩剔透的冰層裹住。她的臉上依舊蒼白,而在她的胸前,則是放著一根不起眼的小樹枝,上面,盛開著一朵淡黃色的小花。
    “你說……她沒死?我妹妹她……”
    “是的,您的妹妹還沒死。至少,現在還沒有。”
    科瑞澤的手,鬆開。小麵包沒有去理會剛剛抓住自己不放的科瑞澤,而是直接爬上棺材,雙手直接按在那冰層之上,再一次的呼出一口氣。隨後,這層寒冰漸漸融化,那嫋嫋的蒸汽,仿佛讓四周的雨水,都變得淡薄起來。
    “科瑞澤?賴特先生。您妹妹的身體情況十分的糟糕,在前天,也就是7月日的時候,黯小姐的妹妹莉蘿小姐前來神聖恩寵,希望能夠找到坎帕校長前去治療。恰好,遇到了在學校內閒逛的小主人。”
    托蘭見科瑞澤放開麵包,那些亡者士兵手的武器自然也是放了下來。他松了口氣,開始解釋道——
    “小主人和莉蘿小姐是朋友,聽到這件事之後,小主人立刻拉著莉蘿小姐前來向主人求救,希望能夠得到主人的幫助。可是在那個時候,恰好主人的朋友寄來了一封信。也許是主人覺得黯小姐的身體並沒有那麼嚴重吧,所以就沒有理會,看信去了。這個時候的小主人由於沒有得到主人的幫助,所以就推而求其次,叫了另一個幫手。”
    冰層消退,那根小樹枝也終於露出一根枝丫。這一刹那,那個綠頭的小女孩突然從樹枝鑽了出來。她顯得很疲憊,綠色的頭和衣服上掛滿了冰屑。她靠在麵包的肩膀上,不停的張著嘴,開開合合,似乎在抱怨,也似乎是在說明黯現在的情況。
    “就是這個小姑娘。說來也許您不相信,但是這位小姑娘擁有可以極大的延續即將死亡者的生命的能力。雖然不代表治癒,但那個時候的小主人大概是想到了延長生命,可以更好的治療吧。”
    科瑞澤看著趴在冰層上的那兩個小姑娘,激動的嘴唇已經合不攏。此刻,斷裂的右臂似乎已經不算什麼了,眼淚和鼻涕開始從這個人的眼睛和鼻子裡流出,在他的嘴裡混合成鹹鹹的笑容,激動的笑了出來。
    “小主人為了儘量延長黯小姐的生命,所以就將這根樹枝裝在花瓶裡,擺放在黯小姐的床頭。果不其然,在昨天,也就是7月4日的淩晨,黯小姐的心臟病作。當時,賴特先生您也在場吧?小主人見沒有更好的治療手段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之前遇到過的一件事。”
    “您也許不知道,這件事是關於風吹沙內的一位伯爵之女,奎琳?諾裡烏斯小姐的事蹟。在九年之前,諾裡烏斯小姐的心臟曾經受到重創,心房被整個貫穿。當時,有一位大人物將她整個冰封起來,鎖在冰棺之內,然後通過漫長的歲月,一點點的治癒著她的心臟。並且,最終獲得了成功。”
    “想必小主人一定是想到了這件事吧,所以,她立刻放棄挽救黯小姐的心臟,轉而將其封凍。值得慶倖的是,當時您取過了床頭的花瓶,用裡面的水喂黯小姐服藥。而且,寄宿著這個綠頭小女孩的樹枝也被您扔在了黯小姐的胸口,最後,一併被封凍起來。”
    “之後的情況,您也知道了。事實上,我並不清楚為什麼當時就在旁邊的您反而沒有察覺到這件事。黯小姐的身體當時應該是不符合常理的急冷卻,而且房間內的空氣也是大幅度的降溫才對。可是,您卻沒有容小主人向您解釋一句,就將她擊昏。如果不是小主人在四個小時前及時醒過來的話,恐怕黯小姐就真的會就此死亡。不是因為心臟病作,就是因為作為維持其生命力的那個小女孩長時間得不到呼吸而衰弱,最後讓黯小姐被凍死。”
    托蘭在解釋。可是現在的科瑞澤似乎已經沒有心情去聽取解釋了。他只是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黯那漸漸從冰層下裸露出來的臉……
142,你才是天使
    4,你才是天使
    “能夠救活嗎……一定……能夠救活的對不對?”
    科瑞澤顯得很激動,他的聲音更是顫抖。。
    托蘭對此搖了搖頭,轉而望向那邊的麵包。科瑞澤立刻轉過頭,望著麵包。現在,麵包正在和綠頭的小女孩互相張著嘴,互相用嘴型交流。他人完全看不出其的狀況。
    白癡被蜜梨扶著,來到棺材旁。他注視著裡面的那個女孩,看著她那還未完全復蘇的臉,沉默著。片刻之後……
    “麵包,黯……她怎麼樣。”
    科瑞澤猛的抬頭,望著眼前的白癡隨後,他低下頭,低聲抽泣。
    麵包看看白癡,再次向綠頭小女孩比劃了一下。此刻,綠頭小女孩卻是聳聳肩,作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看著這個手勢,小麵包的臉上露出一抹傷心的色彩,看著白癡,緩緩,搖了搖頭。
    死亡,是迴圈。
    能夠強行逆轉死亡的,只有設定遊戲規則的人,也就是女神。
    除了最偉大的神祉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逆轉這個規則。不然,這個世界就會亂套,就會崩潰。
    淚,從科瑞澤的眼角溢出。
    他跪在棺材旁,單手抓著棺材的邊緣。
    手指,甚至已經插進了木頭。
    天空的雨水開始慢慢的減弱,這場雨,似乎已經快停了。
    但這場死亡似乎已經無法避免,混合著鼻涕的淚水,沿著這位天使的眼角,落下……
    “哼”
    可就在這時,小麵包卻是突然間從棺材上跳了下來。她握住小綠的手,將她帶到旁邊。之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站在棺材的正前方。
    “哈……呼……哈……呼……”
    悠長的幾次呼吸,似乎,是在休息,更像是在調整。
    隨著她的一呼,一吸,那些落下的水珠,此刻似乎也生了變化。
    這些水珠在半空環繞,分散。原本潑灑到棺材,淋在黯臉上的雨水,此刻全都消失了。她身體外裹著的冰層也是逐漸脫落,氣化。
    地上的水波,開始旋轉,彙聚。
    也許很少有人察覺到,但這些水的確是在移動。它們慢慢的交錯,組合,拉出一條又一條的線,組合成一個又一個圖案和字。
    不消片刻,一個巨大的“導力路線圖”,就以黯的棺材為心,緩緩地,浮現了。
    “這是……什麼?”
    克勞澤第一個察覺到棺材下方的那個“路線圖”,對於這個複雜到遠遠比時間“魔法”還要難以理解和解釋的結構,他的瞳孔更是進一步的放大
    沒有見過……
    即使是身為時間之龍的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路線圖
    不,這還是路線圖嗎?這種複雜的程度……這裡面似乎蘊含的力量……簡直……就像是……
    魔法?
    麵包閉著眼,繼續呼吸著。她的呼吸慢慢變得悠長,腦海更是在回憶。
    回憶她的老師,那個名叫休?穆拉的老師曾經教授給她的一切。在這之,那個被休老師稱之為“畫筆”的縱石之力她在思考那個“路線圖”的構造,思索著其的原理。
    水紋波動,棺材下方的路線圖開始進一步的擴大。此刻,白癡等人也終於看到了這個路線圖,無不是為之後退了一步。可是這個由水所組成的路線圖卻是不斷的擴張,向四周的街道,建築延伸而去。
    黑暗的天空下,路線圖爬上了那些被雨水打濕的屋頂。
    那擴展的邊框爬過街道,讓河道內的水流浮現字。
    因為諾裡烏斯家族生的事情而被調動起來的王**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腳下已經形成字的水紋,依舊大聲呼喝的沖向公爵府。
    平民區,貴族區,甚至是皇室區。哪怕是那座高聳的城堡,此刻,都成了這個路線圖的一部分。不消片刻,整個風吹沙連帶外面的一部分沙漠地帶,都成為了這個路線圖所畫下的“規則”。被融入其
    畫筆,動起來。
    小麵包慢慢的抬起右手。她閉著眼,手指指著天空。刹那間,白癡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一陣恍惚,一股輕微的眩暈感傳來。幸好蜜梨扶住,才沒有跌倒。
    眩暈感,侵襲著這座城市內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每一棵植物,每一隻小動物。一些“東西”從所有的生命上被拿出了一點,開始沿著那些水波的紋路彙聚。最後,小麵包睜開那雙翡翠色的眼睛,她重新爬上棺材,手指,指著其的黯。
    奇跡……是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跡的話……那麼,它會生嗎?
    沒有很多的波動,甚至也沒有很多的渲染。水紋組成的“路線圖”只是安安靜靜的揮著它的功能,不張揚,也沒有什麼炫目的光澤。
    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作劇,一個玩笑。這個小女孩就像是只是在指著棺材內的死人呆。
    奇跡……會生嗎?
    …………………………………………也許,奇跡,並不是一個這麼容易說出來的東西。
    良久,良久……
    這個沉默的奇跡依舊在沉默。
    早已經過透支極限的小麵包咬著牙,繼續指著其的黯。
    她的嘴唇蒼白,雙眼已經開始恍惚。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在等待著那個奇跡,還是想要……親手,去創造這不可能創造的奇跡。
    白癡看到了,但是,他卻沒有去阻止。
    麵包已經十一歲,她有權利決定自己的選擇。而身為她的“叭叭”,白癡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
    可是……
    時間,在過去。
    一分一秒,毫無阻滯的過去……
    雨,現在也停了。
    那些不再落下的水就仿佛是天空已經厭倦了繼續為麵包提供路線圖的原料,而收回了那些已經下了整整兩天的暴雨……
    而剛才那籠罩著整個風吹沙的導力路線圖,此刻,也是開始了慢慢的收縮,慢慢的……用雖然緩慢,卻殘酷的姿態,收縮著……
    “你是個好女孩。”
    已經哭夠了的科瑞澤,站在黯的身旁。
    他抬起黯那只已經重新回復溫暖的手,輕吻了一下。隨後,他笑著,伸出左手,按在黯的胸口。
    “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血腥天使,彎下了腰。
    他的臉上露出最為溫和的微笑,在黯的額頭輕輕一吻。他抬起頭,看著棺材安然熟睡的少女……
    “你是……天使……嗎?”
    黯,依舊閉著眼。這……是夢話嗎?
    “不。”
    紅色的羽毛飛舞,科瑞澤的身體,開始慢慢的化為那些虛無的紅色羽毛。
    “你才是天使。”
    笑著,眼淚卻是隨之流出。最後殘存的翅膀盡力的張開,這張翅膀溫柔的包裹住這具棺材,給予了其那個即將跳動的心臟,最後的擁抱。
    “你永遠,都是我最美麗的天使。”
    風一吹,雲散了。
    一道彩虹從懸崖的那邊拉了過來,反襯出七彩的光芒。
    風吹散了雲,吹散了雨。吹散了籠罩住風吹沙那最為漫長的兩天,吹散了這場十萬次輪回的惡夢。
    最後……也吹散了那些羽毛。
    將那些紅色的羽毛帶上天空,在彩虹的陪伴下自由的飛舞,慢慢的,慢慢的……消失。
    麵包,倒下了。
    在她因為虛脫倒下之前,白癡不顧身體的疼痛走了上去,扶住這個已經再次陷入昏睡的小丫頭。清晨的陽光透了過來,所有人都不由的抬起頭,望著那道懸掛于天際的彩虹和朝陽,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只是看著。
    滴——
    天空,落下最後一滴雨水。這滴雨掉進棺材,砸在那名還未睜眼的少女的眼簾之上。接著,雨滴開始慢慢的滑落,沿著她的眼角,拉出一條最為清澈的水痕……
    ————————————————————————————————————
    7月5日,晴。
    白天,諾裡烏斯家族遭受到的重大創傷讓風吹沙進入戒嚴。整座城市都隱藏在一片恐怖之。不過,黯的重新蘇醒卻是讓這個家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諾裡烏斯公爵看著這個女兒,沒有去想已經停止呼吸的人為什麼還會醒來,而是連忙將她迎入公爵府,好生的照顧著。
    下午,風吹沙內的守衛們開始變得比上午更緊張,似乎是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件事直到第二天,公眾們才知道。
    7月6日,晴。
    報紙上刊登了一條消息,在上次的真假杏公主的戰鬥惹上懷疑的那個名叫安蔻的人,在5日地清晨,也就是諾裡烏斯家族生騷亂的時候,突然被人救走。當時由於公爵府鬧得很大,許多的兵力都被調遣,造成了防守的不足。這也讓雄鹿開始將事情的幕後黑手往暗鹿帝國身上挪,在召開的聲明會上,鑒於安蔻的暗鹿帝國身份,雄鹿國王多次表示要邪火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7月7日,晴。
    這一天,在床上連續睡了三天三夜的小丫頭麵包,終於再一次的醒來了。在剛剛醒過來的那一刻,她沒有去玩,而是和白癡一起坐在平臺邊緣,望著那純淨的藍色天空。坐著坐著,她就會靠到白癡的懷裡,讓白癡抱著她。而白癡也是絲毫不拒絕,摟著這個小丫頭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
    一切……似乎都解決了。
    啊,至於星璃遞上的那份論,白癡在八月偶爾見到奎琳時提起,奎琳說斯布林德教授說那篇論狗屁不通,完全就是在睜眼說瞎話,給卡掉了。不過,鑒於星璃平時的成績不錯,所以還是讓她順利畢業。不過,畢業證書上無法印上“優秀”或“良好”等字樣,只能打上“勉強合格”這個奇奇怪怪的結論,讓星璃順利畢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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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不要激動腦殘篇還沒到現在是溫情篇
    4,不要激動腦殘篇還沒到現在是溫情篇
    時間流逝,7月的炎熱轉瞬即逝。.不僅僅是7月的炎熱快過去,就連整個夏天的炎熱,也慢慢的隨著秋葉的落下,悄然而釋。
    風吹沙內的情況在一段時間內變得很糟糕,治安形勢顯得十分的嚴峻。到處都充滿了士兵和調查的人,平時如果在街上隨隨便便的走動幾下,可能也會遭遇士兵的盤查。
    沒有辦法,因為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了。諾裡烏斯家族一夜之間死亡將近7oo人,而殺人者僅僅只有一人。並且,在殺人事件生的同時,風吹沙的死牢內竟然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囚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得劫走,不管怎麼來說,這都可以看成是治安即將惡化的訊號。
    不過,不管怎麼搜查,怎麼戒嚴,就是沒有搜查到那個在戰鬥突然消失的紅青年的身影。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了一般。在連續持續了幾個月的高強度搜查之後,這件事也終於湮沒在時間的流逝之,搜索,也慢慢的減緩了下來。
    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今年還真是一個平安的一年。
    和往年歷經各種磨難的年份不同,今年一陣年,風吹沙都顯得很安全,很和平。唯一要說的大事也就只有四月份的真假公主和七月份的公爵府殺人事件。可是,這些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遙遠到根本就不會去關心。畢竟,更加重要的日子就要來了。
    當那些潔白色的雪開始飛舞起來之時,風吹沙內的彩燈開始懸掛而起。各種各樣的彩帶高掛,食品商鋪內也開始散出和平時不同的誘人香味。街上,歡鬧的人群開始增加,外出採辦貨物,準備迎接這一年最後,也是最大的節日。
    和平的聖夜祭。在歡慶過去一年的和平之時,也是為了祈禱新的一年,也能過的如此和平。
    “大衛,這裡的環境真好。謝謝你帶我來這種地方。”
    一個浪漫的下著雪的午後,奎琳一身盛裝,坐在一家咖啡廳玻璃窗前。她的手抱著一杯熱乎乎的咖啡,臉上,也被熱氣蒸騰的散著紅暈。
    白癡端著盤子,走過來,將帳單往奎琳面前的那名男性的位置上一方。隨後,他瞄了一眼奎琳腳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再瞄了一眼那名低著頭,長得很帥氣的男性,默默走開。
    今天的奎琳很漂亮。或許應該說,很美。在這種冬日,她卻穿著一條深黑色的,幾乎露出整條大腿的一步裙。上身那略顯低垂的衣領內流露出度屬於大人的風光。再配合上她那美到極致,也魅到極致的臉,恐怕只需要微微一笑,就能讓世界上的大多數男人為之傾倒。
    不過,條件是她只能笑,而不能說話,或是幹其他什麼事情。
    “那個……魯尼答小姐……”
    “我說過了,叫我奎琳嘛。我們都是男女朋友了,你怎麼還只叫女朋友的姓氏?”
    奎琳十分開心的笑著,喝了一口手的店家招牌咖啡。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拿起旁邊的功能表,看著上面那些價值不菲的甜點,十分爽朗的朝穿著侍者服的白癡招招手,把他叫過來。
    “美麗的女士,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嗯,好孩子。來,給我來個這個,還有這個。啊,這個也給我來一份。”
    奎琳對面的那個被稱之為大衛的男友嘴角稍稍抽了一抽,他有些緊張的看著白癡不斷的在點功能表上記錄著。同時,眼睛瞄向菜單上那些食物和甜點的價格,只是瞄了一眼,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過,還好,不算多,還能支撐的起。
    “啊,對了,差點忘了。今天是孤兒院的孩子們的開放日呢。大衛,你看,那些孩子那麼可憐,我們這些貴族也不能只想著自己,也要照顧一下風吹沙的下一代對不對?”
    “啊……啊?”
    “我就知道,你心腸好,肯定會答應的。這樣,給我將這份功能表上的所有東西一種給我十份,然後給我打包。記在我男友的帳上吧,就寫大衛?金。是金家族的少爺,金家族知道吧?那就去記帳吧。”
    白癡點點頭,毫不猶豫的將手的帳單副本撕下,放在那位已經面色綠的男友面前。轉身,通告廚房這筆大生意去了。
    大衛是個二世祖,憑藉著自己的家底和不賴的長相也算是和許多女人有過糾纏。不過,很明顯,這位二世祖有些小看了這位不說話就很夠很美的美女。揮金如土那就不去說了,很多時候,在很多事情上,他現自己這個二世祖竟然有些應付不了這位大美女朋友的感覺
    所以,當現在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張帳單之後,這位公子哥終於吸了口氣,正襟危坐。
    “店長,快點把店門關起來,不要再進客人了。那些還沒有結帳的客人,也請讓他們快點離開吧。”
    白癡瞄到了那邊大衛的臉色,立刻放下手的記帳單,向店長說道。
    “嗯?為什麼?”
    “聽我的,沒時間解釋。難道店長您不相信我?我可是在為您減少損失。”
    店長看了看手的記帳單,在看看白癡手那份和普通的價目表完全不對頭的價格,點點頭。因為就在剛才,那邊的那對俊男靚女進入咖啡店之後,這個白癡立刻要求將功能表內所有的價格提升十倍再報出去。也幸好店家內的功能表價格是屬於那種可以自由插數位紙條,只有變換的那種。
    剛開始,店長認為那對情侶肯定會轉身走人。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坐下來了,而且還真的點餐了至此,店長終於知道,有凱子上門了對於白癡的判斷能力當然是稱讚有加。尤其是剛才的那單大生意,簡直就比得上平時一整天的生意
    所以,儘管滿腦子的疑惑,店長還是悄悄的讓人關了店門,讓其他顧客儘快結帳走人。而店堂內的一些易碎物品全都包裹起來,藏好,一些沒有武技的店員,也是到後面的廚房稍作躲避。
    “奎琳?魯尼達小姐。有件事,我覺得我需要現在和您說明。”
    奎琳還在姿態優雅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她呼呼的笑笑,說道:“哎呀∼∼∼你討厭,這個壞習慣什麼時候才能改變?叫我的名字。奎琳,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
    “魯尼達小姐,我們分手吧。”
    奎琳那端著咖啡杯的手指,瞬間凝固。其那滾燙的液體,此刻也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變成了咖啡冰棒。
    “大衛……你,說什麼……?我好像……聽錯了什麼……”
    “你沒有聽錯。我們分手吧。”
    奎琳臉上原本的溫和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越來越激動的表情。她緊盯著面前的大衛,那淒厲的眼神就像是一頭巨龍在盯著一頭小小的倉鼠那般。
    “你什麼意思?分手?我們相處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
    奎琳猛地將咖啡杯往桌子上一砸,已經被凍的比岩石還堅固的咖啡杯竟然硬生生的把桌子砸出了一個大洞這一砸,讓大衛心的那些勇氣瞬間挫敗,整個人都縮進椅子裡去了。
    奎琳扔開杯子,不顧自己淑女的身份,一腳踩在桌子上,同時雙手抓住大衛的衣領,將他舉起,大喝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是覺得我作為你的女朋友很掉價嗎?是說我不夠漂亮嗎?”
    那位可憐的大衛被嚇壞了,連忙大聲道:“漂亮漂亮魯尼達小姐,您很漂亮在整個風吹沙內……不,是在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所有女性當,你是毫無疑問最漂亮的一個”
    這一點大衛倒是沒有說謊,魯尼達家的雙姝的美貌早已是天下盡知。而且過了八年,當年的奎琳依舊還是當年的奎琳,絲毫沒有變老,美貌當然也毫不遜色於星璃。
    “那麼,你是覺得我心底不夠好,不夠善良嗎?“
    “不不不您很善良非常善良您是我所見過的最善良的女性沒有人比您更善良了”
    “那你是嫌我不溫柔了?嫌我和你一起走出去,會給你丟臉了?”
    “哪裡魯尼達小姐您真的是天底下最溫柔的女性您的溫柔連大海也能夠包容”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奎琳心氣惱,將自己的前男友狠狠的拉到自己面前,大喝。
    “是……是我配不上您魯尼達小姐您看,我是個二世祖,平時很喜歡玩女人,用情不專而您……您實在是太純潔了,純潔的宛如天使我這個庸俗的凡人壓根就配不上您啊”
    奎琳怒了。什麼叫他配不上自己?這個混蛋在外面的風評不怎麼好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可自己是真的愛上了呀,自己真的愛上這混蛋了有什麼辦法?既然愛上這個混蛋了,那就一定會接受,這就是她的選擇啊
    想到這裡,奎琳掐著大衛的脖子,將他往旁邊的座椅上一扔只聽得稀裡嘩啦一陣響,幾張椅子加一張桌子淪陷。那聲音,聽得店長和那些稍有武技的店員心驚膽戰。但白癡,卻是十分淡定的拿著布,在吧台後面擦拭著玻璃杯。
    “你這個混蛋”
    不等大衛哎喲哎喲的爬起來,奎琳隨手一揮,一把冰刀就從她的指尖彈射而出,直接刺入大衛的左手。他的左手和地面立刻因為冰封而凝固,痛得他哇哇大叫。
    “我都不介意你這個混蛋在外面搞女人了,為什麼你自己竟然會介意?我愛你你知不知道?正因為我愛你,所以哪怕是你的女人,我也會愛你所愛的每一個人我們會好好相處的我不期望你的心裡完全只裝著我一個人,但只要你心有我,那就足夠了只要你能夠接受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怎麼還會吃醋?你知不知道?”
    很明顯,那位“幸運”的傢伙不知道。他現在只因為自己左手上的冰封而慘叫,眼的恐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魯尼達小姐求求您饒了我吧求求您”
    “說”
    奎琳走上前,抬起那條修長的**,直接踩在大衛的胸口。對了,剛才說了,她今天很美,到腳趾都很美,連帶她現在穿的那雙高跟鞋,也很美。
    “說你會娶我快點說然後等你說了之後,我們今天就去辦結婚你放心,等我們結婚之後,我就會把我的所有一切完完全全的奉獻給你,那時你就可以完全的佔有我了。那該有多好?”
    結婚?
    現在給大衛十個膽子,問問他,敢結婚嗎?讓奎琳完全想不明白的是,這個外人眼的白馬王子,揮金如土的大少爺,現在竟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他留著淚,看著奎琳的眼神裡已經是近乎求饒的姿態了。
    “魯尼達小姐……求您饒了我吧只要您能夠放了我……任何條件我都能答應除了結婚……只要能和您分手……您要多少分手費我都可以付只求求您……放我走吧……”
    奎琳一愣,眼圈也紅了。因為眼圈紅了,她的心頭更怒
    “救……救命…………救命——”
    這位風吹沙內最美的女性一彎腰,直接抓住大衛胸口的衣服,用力一扯“嘶啦”一聲,大衛胸口的衣服被完全撕開,奎琳雙手一捏,兩把飛刀立刻在其掌心凝聚。隨後,她毫不猶豫的握緊這兩把飛刀,將其朝著大衛那裸露的胸口,直接插了進去。
    寒冰入體,大衛的心臟立刻降溫,整個身體也開始出現臨死前的抽搐狀態。奎琳把飛刀插進去之後,又抓住他的腦袋,用力一扯,扯斷他左手的冰封,不顧他那鮮血淋漓的左手,就掄著他的腦袋直接朝吧台扔了過去。幸好,一些重要的玻璃器皿早已經被收了起來。除了打碎兩個玻璃杯後,就只有大衛受到的傷害最為嚴重。
    “你這個負心漢你這個連愛我都不肯說出口的懦夫你這個混蛋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滾”
    滾?大衛如果現在有這個力氣的話,他哪怕是爬也會爬出去。可惜,現在的他已經處於一種類似於彌留的狀態了。奎琳見自己愛過的這個男人壓根就不動彈,心又悲又怒,立刻走上來抓住他的腳,一邊流淚,一邊哭,一邊用起力氣,將他往店家的玻璃牆上摔去。
    “既然不要我,為什麼還不肯走?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就幫你滾啊”
    嘩啦一聲,大衛的身體就撞碎了那面玻璃牆壁,近乎半裸的身體直挺挺的飛進那冰天雪地之。周圍的人看到了,連忙大呼小叫的去通報警備隊,並且將這個不知怎麼回事,已經昏迷的人抬了起來,送去治療。
    咖啡店內,奎琳紅著眼,她的肩膀顫抖著,看著那些人將自己所愛的男人帶走。這一下,她終於忍不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哇————嗚嗚嗚……為什麼啊……為什麼他會說出那麼傷人心的話?我明明……我明明已經準備好將一切都給他了……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呀哇……嗚嗚……什麼叫分手費?好像我是為了錢才接近他似的……我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呀難道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嗎?嗚嗚嗚……哇————”
    除了這位鬼女王的哭聲,咖啡廳內的騷動,似乎終於平息了下來。
    店長從吧台後方抬起頭,看著自己這座近乎被人砸過的店,嘴角抽搐。不過,在他猶豫的時候,白癡卻是放下擦的乾乾淨淨的玻璃杯,走到奎琳剛才坐過的地方,從桌子上取過一個皮夾,打開,從模出一張魔晶卡。
    接著,他看了看那些被砸爛的座椅和玻璃牆,稍稍估算了一下價格,之後,他又計算了一下剛才的所有帳單和需要重新裝修而耽誤的咖啡廳損失費,就拿著魔晶卡走向吧臺上的拉卡機。
    插入,按下數位,拿出皮包的身份證明卡,在密碼欄輸入生日日期,確認。
    滴的一聲,交易完成。
    店長此刻對於白癡已經是近乎五體投地了。不愧是人稱人渣推土機的傢伙,辦起這種事來就是順手
    白癡將卡放回錢包,走到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的奎琳身旁。店長則是將員工們叫出來收拾桌子,然後開始收拾起來。
    奎琳哭著,哭的很傷心。這位姐姐在注意到身旁的白癡之後,立刻失控,哇的一聲拉住白癡的袖子,哼起了鼻涕。白癡也沒有在意,因為他清楚失戀這種事所帶來的痛苦。那種不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反而還要親手滅殺的感覺,的確是非常的殘忍。
    “為什麼……為什麼啊?嗚嗚嗚……我又被甩了……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二十一次了嗚嗚嗚……難道我就那麼討人厭嗎?為什麼啊?小白,他們明明一個個都說我漂亮又善良……為什麼一個個都對我敬而遠之?哇……小白哇哇哇哇…………”
144,三十歲的女人你傷不起啊
    44,三十歲的女人你傷不起啊
    白癡站在一旁,任由這位老師泄心的苦悶。、至於那些店員,在聽到奎琳叫白癡小白之後,終於確認,這兩人認識。
    “我已經三十歲了呀……三十歲的女人談個戀愛容易嗎我?我已經不再和以前那樣純粹是看別人家的錢和地位湊上去了……我是……我是真的喜歡上對方了呀一年之連續失戀二十一次……混蛋啊男人……男人都是騙子嗚嗚嗚……一個個開頭都說我花容月貌……一定會對我好……可統統交往了一兩個禮拜就急不可耐的提出分手。為什麼啊嗚嗚嗚……男人都是大騙子大騙子嗚嗚嗚……”
    一名店員有些納悶。他看著那邊的奎琳,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暗道:“魯尼答家的那位小姐……今年已經三十了?可是看起來……好像才二十左右啊?”
    “噓,別多話。她們家族裡面似乎有種駐顏有術的秘方。可以讓女人留住青春很長一段時間。”
    “哦?這麼說……星璃……星璃她……即使過了好幾年之後……也是這麼的……呼呼……”
    “你們在說什麼啊”
    那個店員口無遮攔,聲音太大,不小心觸到了奎琳的底線。
    就是嘛,人家才剛剛失戀,你偏偏又去提到她那個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無數男人圍觀討好的小傢伙,這讓沒有男人緣的奎琳情何以堪?
    終於,鬼女王暴走。她暴怒的站了起來,十指尖端瞬間凝聚出小小的冰絲線,隨著她的手指一揮,十把飛刀瞬間成型,帶著劃破空的冰痕刺入這裡每一個店員的身體。可是這還沒完,剛剛失戀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她不顧一切的出冰刀,在這間小小的咖啡廳內似乎亂射。不一會兒,剛剛還溫暖如春的咖啡屋,就已經變成了刨冰屋,所有的店員包括店長在內全部凍傷,凝成冰棍了。
    趁著騷亂還沒讓警備隊成員過來之時,白癡連忙脫去自己的工作服,拉著奎琳離開。他攙著這位毫無節制的大哭的姐姐朝一處偏僻的小巷走去。讓她在不會打攪到他人的情況下,讓她安靜下來。
    過了好久,奎琳的情緒才慢慢的平復。
    她靠在牆頭上,不斷地抹著淚。臉上的脂粉被眼淚弄得淩亂。幸好,她上的是淡妝,狀況不怎麼糟糕。
    “小白,你……你老實的告訴我……告訴老師,我……我就真的……那麼讓男人討厭嗎?”
    奎琳從牆邊抬起頭,望著如今已經比自己高上半個頭的白癡。白癡想了想後,由於不知道該從哪方面進行回答,所以,乾脆也就不回答了。
    奎琳似乎也沒有期望白癡給予自己一個正確答覆的樣子。她繼續靠在牆壁上自怨自艾,為同樣是一個爹媽生的,而且同樣擁有天使的臉蛋和魔鬼般的身材,為什麼自己就那麼不幸?而星璃那個小傢伙就能夠那麼輕鬆地就俘獲那些男人的心?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不正常了?
    看著奎琳這樣沉默哀怨的表情,白癡一直在努力思考。在想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似乎終於下了一個決心。於是,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伸出手,搭住奎琳的肩膀。
    “老師。”
    奎琳哭哭啼啼的轉過頭,看著白癡。這一刻,她看到的卻是白癡那無比認真的眼神,這種眼神……就和那些歌劇,男主角向女主角表白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啊……啊————”
    突然奎琳一驚,連忙推開白癡的手她緊張的後退一步,可只是一步,她的背就貼到了牆壁上。這下子,奎琳才終於察覺,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什麼人煙攢動的大道,而是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巷
    天空的飛雪,飄落在白癡的頭上。黑與白的交錯,再配合上他那認真而執著的眼神,讓奎琳心不由得一動,臉立刻紅了起來。
    “老師,其實,我早就想對你……”
    白癡的手,再一次“不識抬舉”的搭在了奎琳的肩膀上。
    “不行……不行小白,這……這是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奎琳偷眼瞥了一眼面前的白癡,似乎到現在她才覺,當年的那個小屁孩現在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如此有男人味的青年。而且……他的臉長得也的確不錯……雖然被那頭黑遮擋了一些……但如果把頭撩起……不不不不對
    “小白住手我們……我們是師生我是你的老師……你是我的學生我們之間是不可以這樣做的師生之間……師生之間是不可以……”
    白癡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困惑的道:“為什麼不可以?看著老師您如此痛苦,我心裡也很難受。而且,我以前就曾經答應過老師,結果一直沒有做到,所以這一次,我想親自……”
    “不行……不行你讓我臉紅了啦你這個混蛋小白”
    奎琳也說不出自己是高興還是害怕,大概,是腦海那個當年只有十歲的小屁孩和現在這個青年白癡無法重疊吧,讓她心是又喜又愁,更加用力的推開白癡。
    “我……我已經是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了,我已經不年輕了所以……所以你是不能這麼做的這樣太不和諧了”
    白癡張開嘴,張了半天,之後,他才緩緩道:“不,我知道您的歲數。但您現在依然漂亮,絲毫不輸那些二八少女。不,比起那些不成熟的小丫頭,您反而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魅力。”
    奎琳的臉更紅了,她捂著自己燒的臉,心小鹿亂撞。之後,她突然一拳猛地擊白癡的腹部,還十分害羞的道:“你說什麼啊真是的,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樣?我可不記得有把你教育成這麼墮落的壞孩子啊”
    瞬間的冰封,讓白癡倒退。因為這一拳實在是太過突然,太過急,在這樣近的距離內,即使是白癡也沒有能夠閃避開。瞬間,淒寒已經開始入侵他的五臟六腑,逼得他不得不凝神靜氣,不說話,小心對抗著體內的嚴寒,防止其擴散。
    可在白癡這樣做的同時,那邊的奎琳卻是一臉的幸福和害羞,絲毫不理睬自己學生的死活,繼續在那裡著*夢。
    “你突然對我說這些話……實在是……讓我太意外了啦……你看……我們之間有年齡差距……還有身份差距……你要知道……世俗可是很嚴厲的呀……”
    奎琳十分緊張,她左手捂著臉,閉著眼睛。右手則是在牆壁上畫圈圈,手指過處,冰層立刻揚起,不消一會兒,牆壁上就出現了一個個冰環。
    “可是呢……可是,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的話……我……我也是可以試著衝破一下阻礙的……不過,我們之間還不太瞭解……你要我突然把師生之間的感情化為男女之愛……我需要時間……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所以……那個……下個禮拜我們再去領結婚證好不好?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夠多瞭解你一下……也請你……多瞭解我一下……”
    “哎呀~~~~我到底在說什麼啊真是太誇張了啦不過這樣一來,星璃就要叫你哥哥了嗎?好有趣這樣好,她沒有一個哥哥似的人物照顧她,所以一直跟著我,弄到現在那小的的成長道路似乎已經長偏了。如果多了你這麼個哥哥的話,我們家一定會更加和諧的”
    “呀~~~這麼說……我要儘快和你結婚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才剛剛確立戀愛關係,你就向我求婚?你這個色狼原來別人嘴裡一直傳說的人渣推土機,是真的啊”
    在白癡努力的驅散腹部的嚴寒之時,冷不丁,奎琳竟然一手拍了過來,直接砸在白癡的後腦勺上結果……
    (喂,雖然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很確定,現在需要冷靜的不是你,而是這個花癡的女人吧?)
    白癡頂著腦袋後面的大冰柱,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奎琳老師,請聽我說完。”
    弄掉腦後的冰柱,白癡再一次按住了還在那裡亂*夢,已經開始構思婚後生活的奎琳,十分嚴肅地道——
    “老師,我想給你……”
    “給我幸福?呀你這個人渣”
    “介紹男友。”
    這一次,白癡學乖了。他迅躲開奎琳射來的兩柄飛刀,一轉身,將話說了出來。
    ……
    …………
    ………………
    奎琳愣住了。
    她的嘴巴張開,合不攏。
    那樣子,就連暗滅看了都覺得可惜,遺憾明明和星璃是一樣的大美人,怎麼配上那麼個表情之後就會變得這麼滑稽?這麼說來,別人常說的心靈美看來真的不是錯覺,是真的。
    之後,白癡就帶著奎琳走出了小巷。一路之上,奎琳一句話都不說,而是始終低著頭,非常羞澀……不,不是羞澀,而是非常難堪的那種表情。而她再次看著白癡時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春,反而像是要吃了這個讓自己誤會,丟臉的小鬼一樣,弄得白癡瞥到她的眼神之後,有幾次甚至不自覺地轉過身來,緊盯著她了。
    “你要給我介紹男友?對方是誰?”
    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也幸好奎琳是直腸子,恨得快,消的也快。能夠在一年連續戀愛二十一次再失戀二十一次所練出來的恢復力可不是吹牛的。
    白癡走著,同時在思考。他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思索著那如今已經快要到達的聖夜祭。尋思應該用怎麼樣的話來準確描述出對方。也就是在這時……
    “叭叭”
    抬頭,只見穿著新年服裝的麵包,在那裡向白癡揮手。和她在一起的,除了身為固定班底的莉蘿和可洛這對冤家之外,還有難得離開皇宮的杏。
    “叭叭叭叭傻嗶傻嗶”
    “麵包,你又罵髒話了。”
    可洛甩了甩自己那頭金色卷,冷哼一聲。對於白癡和奎琳的到來,一如既往的高傲,連頭也沒點一次。莉蘿則是揮手說了聲好。至於那位由兩名護衛陪伴著走下馬車,來和那三個女孩碰面的杏公主,她閉著眼,面向白癡。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這位公主伸出雙手拉起裙擺,向著白癡款款行了一禮。
    她現在的衣服似乎是專門為了和右手上的藤蔓互相配合而設計出來的。沒有右袖,但衣服上的紋路也是以青澀的藤蔓為主,看起來和右臂上的藤蔓似乎連成一片,用整件衣服來襯托她右手背上的那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不知道的人恐怕以為這只是皇家的裝飾呢。
    “參見公主殿下。”
    白癡同樣向杏行禮,奎琳自然也是。杏聽到聲音,略微點點頭。此時,小麵包已經拉住白癡的手臂不斷地叫喚起來,而莉蘿則是在那裡大談最近家裡的變化,尤其是有關於黯的變化。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那場將會由雄鹿國王出資,贊助諾裡烏斯家族舉辦的聖夜祭晚會的事情。
    “那麼,請允許我先告退了。我們還有事。”
    小麵包本來想拖著白癡聽莉蘿說話的,可聽到白癡竟然想走,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只好舉牌,說等晚上回家時再告訴叭叭,要叭叭晚上一定要早點到家。白癡自然答應,帶著嬉皮笑臉的奎琳走開了。不過……
    “你的叭叭和那個女教師……單獨去幹嘛?”
    本著八卦的態度,可洛捂著嘴,竊竊私語道。
    麵包一愣,這才注意到跟在後面走的奎琳。一時間,不太理解。
    “切,麵包叭叭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再厲害不過是約會而已。”
    約會?
    這個詞一下子蹦進小麵包的腦袋,讓她混亂。下一刻,她顧不得去聽莉蘿所說的關於聖夜祭晚會的邀請,而是立刻轉過頭,追著白癡去了。
    “喂喂麵包你怎麼跑了?喂”
    麵包一跑,莉蘿自然跑。莉蘿跑,可洛不甘心落後,也跑。這三個女孩前仆後繼的跑了兩,最後剩下的,就是那位公主。
    “公主殿下,我們上車吧。關於陛下資助諾裡烏斯家族的事情,您已經很好的傳達了。”
    護衛這麼說著,同時拉開馬車門,試圖讓他們的公主上車。可是……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啊?可是公主……”
    沒有回應,這位小公主立刻撒開雙腿,帶著那些護衛們絕對想像不到的度和靈活度,就像是沒有瞎掉一般,沖進了人群,追了上去。
    ————————————————————————————————
    “喂,小白,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對方是誰啊。”
    奎琳買了一包薯片零食,一邊走,一邊吃,一邊問。
    白癡也構思了夠長時間了,所以現在也可以回答了。他慢慢的說道——
    “一個身份尊貴的人。”
    “身份尊貴?是誰?他很有錢嗎?還是地位很高貴?”奎琳的興趣被吊起來,連忙問道。
    “比這更高貴。可以說,這個世界沒有了他,就會失去意義。”
    奎琳張大嘴,一下子合不攏了。因為白癡說話很認真,很難想像這樣的話語是在撒謊或是在誇大。奎琳連忙整理了一下頭,取出小包裡的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順便補了補。同時緊張的道:“他……他那麼好?可我以前……怎麼一直沒聽說過城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喂,你不會是把我介紹給陛下的兒子,那個現在只有五歲的金?佛理休斯王子殿下吧?”
    “當然不是。”
    白癡很果斷。
    “那……那那……好我信你可是……可是那麼優秀的男人……你看,我可是已經三十歲了……那麼優秀的男人……還會要我這種半老徐娘嗎?”
    “和他比起來,你的歲數不算什麼。”
    “哦。………………慢著老頭?”
    “不,青年英俊,和你很配。”
    “喂,小白我搞不懂了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啊,到了。就是他。”
    白癡站住,伸手,指著前方。奎琳的目光順著白癡的手指望去,在那裡,只看到一個簡陋的平臺,一些人圍著。在那個包圍圈之,一個身著破破爛爛魔術師袍子的人正在表演魔術。
    “和你最般配的人。身為水銀之龍的宿主的你。而他,則是同為三聖龍之一的,時間之龍,克勞……”
    碰
    毫無意外,奎琳的拳頭已經再一次的親吻上了白癡的臉蛋。刹那間,白癡的臉上就長出了一大塊冰封水晶,沉重的讓他不由得倒在地上,抽痛起來。
    “你在開玩笑啊?小白,虧我還把你當成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就是這麼坑你的老師的嗎?”
    “不,這是我能想到的最般配……”
    “你這個混蛋老師在訓話,學生不准插嘴我知道他的,上次公主生病時裝神弄鬼反而被抓進去的神棍雖然我不怎麼講究男人了,但我才剛剛被男人騙,你竟然又給我找了一個騙子?小白,你好狠……男人,果然全部都是騙子”
145,說了不是腦殘篇嘛!還沒到啊!腦殘篇!
    45,說了不是腦殘篇嘛!還沒到啊!腦殘篇!
    白癡從地上爬起來,揉了一下臉,把額頭上的那些冰屑去掉。!對於奎琳的不理解他表示認同,如果不是見識過他那無數次輪回的力量的話,估計他也不會認同。
    “你誤會了,老師。請你聽我解釋。”
    等奎琳的怒火稍稍安定下來一會之後,白癡伸出手,指著那邊的克勞澤,十分認真的說道——
    “其實,他雖然看起來很沒用,很倒楣,只懂得耍小聰明。可實際上,他卻是守護這個世界的三聖龍之一。擁有逆轉時間的能力。這個世界可以說,如果沒有了他世界就會毀滅,沒有了他,太陽將不再升起,或是黑夜將永遠無法來臨。他就是一個這麼偉大的男人。一個說出去,即使是整個大6也要向他膜拜的聖龍。”
    奎琳,現在在用一種接近於蔑視的眼神,看著白癡。等待白癡說完之後,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小白,你認為這裡面是什麼?”
    “……………………………………腦積水?”
    “混蛋”奎琳再次朝白癡的腦袋拍了一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大喝道,“這裡是腦袋瓜,裡面的可不是漿糊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現在在這裡賣藝乞討?你怎麼不說我就是女神轉世呢?”
    白癡重新站起來,十分認真而嚴肅地道:“不,在誰也不知道女神是誰的情況下,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你這個小子給我去買塊麵包撞死算了真是的,我怎麼會教育出你這麼個學生來?夠了,我要走了”
    白癡眼見奎琳要走,立刻展開行動。因為不管怎麼說,克勞澤的時間能力都非常的有用。一旦自己今後在某些關鍵時刻犯了錯誤時,如果能夠成功拉攏他,那自己就等於有了無限次嘗試的機會。所以,哪怕是硬塞,也要把奎琳老師塞給克勞澤。
    “老師,請見諒。”
    想到這裡,白癡沒有讓奎琳離開,反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拖著她擠進那邊的魔術表演區。此時,克勞澤剛好表演完一個魔術,此刻正在拿著帽子嬉皮笑臉的請求金錢。白癡完全不客氣,把奎琳往前一推,把她推進了場。
    克勞澤這才看到了奎琳,他稍稍愣了一下後,沖著奎琳微微一笑。隨後,他將那頂裝滿了錢幣的帽子往自己的腦袋上一扣,再次取下,遞到奎琳的面前。
    “好啊。”
    克勞澤笑著,說出了一句毫不生分的話。
    而奎琳,則是一反剛才的抵觸情緒,從懷摸出一張十蘇拉的紙幣,丟進帽子。
    “是啊,好久不見。”
    冷淡而沉靜的聲線,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份潑辣與輕浮。而她的臉上也沒有了厭惡,輕視等態度,只是維持著一個冷冰冰的表情,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時,白癡才注意到。原先奎琳那雙金色的瞳孔,此刻卻已經變成了接近湖水般的冰藍。
    只是這麼一眼,白癡就明白了。他呼出一口氣,上前,看著克勞澤的那些魔術工具。克勞澤也是笑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拎起魔術箱。三個人並肩走著,走向路邊的一個烤肉攤。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呵,每次見到你,我似乎都是要問這個問題。”
    奎琳很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對於盤的幾片烤肉,她沒有表示太多的關心,反而凝視著克勞澤。
    “這個嘛……”
    克勞澤舉起手的肉串,狼吞虎嚥的吃了兩串,說道——
    “時間不長。大概也就半年不到一點的時間吧。”
    “半年……不到。原來如此……時間輪回。”
    奎琳捏著下巴,有些慵懶的依靠在座位上。由於現在這家烤肉店內的人比較多,對於美貌的奎琳早就有很多人注意到。可是,今天的奎琳卻明顯的與眾不同。她沒有瘋瘋癲癲,也沒有散出那種讓人感覺熱火朝天的感覺。相反……還多了一份寧靜,乍看起來……宛如一位不容他人接近的冰山美人。
    “喂……魯尼答家的大姐……有那麼漂亮嗎?”
    “……………………啊……她現在的感覺……好棒……”
    在周圍那些人對著奎琳現在的冷淡氣質讚不絕口的時候,有四個丫頭已經從那邊鑽了過來。她們互相聚在一起,躲在烤肉店的一個角落裡,偷眼敲著那邊的狀況。而當麵包看到白癡,奎琳,以及坐在兩人對面的克勞澤,尤其,是當那個以往大大咧咧,一點都不莊重的奎琳現在反而展現出如此高貴,生人勿近的氣質之後,心開始了一陣緊張。
    “那麼,在你所知的半年之前,我怎麼樣了?”
    奎琳端起面前的暖牛奶,儀態萬方的喝了一口,說道。
    “死了。”
    克勞澤苦笑一聲,繼續道——
    “接近十萬次。你很勇敢,說實在的,我從前一直都認為你的實力不如帝路哈剛。過去,需要我們兩個聯手才能對付她。不過在那些被覆蓋的歷史,我終於知道了,帝路哈剛之所以強,是因為她無懼死亡。一旦你也無懼的話,你的強,絕對和她不分上下。”
    “可我還是死了。那麼,我是怎麼死的呢?”
    克勞澤哈哈笑了笑,抓起烤肉,說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那些過去已經被覆蓋了。你不需要知道,也沒有理由需要去知道。”
    “嗯,那倒也是。”
    奎琳沉默著,手指輕輕劃過奶茶杯子的邊緣。這個動作她做的很慢,也很輕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之後,她終於再次抬起頭,開了口——
    “你……你的氣,好弱。”
    “啊……也許吧。”
    “能讓最強的你也變成這副樣子,今後……”
    “所以說,我也是我們三個間最弱的一個,不是嗎?”
    奎琳看著克勞澤,冰藍色的瞳孔內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而克勞澤則是一副毫無關係的樣子,繼續吃著烤肉,喝著咖啡。時不時的還爽朗萬分的笑兩聲。看著他現在這種毫不介懷的笑意,奎琳那冷若冰霜的臉現在也是終於融化,露出了一個笑容。
    現在,看看旁人眼的情況。
    在小麵包那四個小丫頭的眼睛裡,現在的情況是白癡帶著奎琳一起進了這家烤肉店,但在入座之後,奎琳卻絲毫沒有去理會坐在自己身旁的白癡,反而不停的和對面的克勞澤說話。由於距離太遠,所以四個小丫頭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反正,到了後面奎琳的臉上露出那足以豔驚四座的笑容之後,不僅讓在座的顧客們為之震驚,也讓這裡的小姑娘們張大了嘴,合不攏了。
    “喂他們……他們在說什麼啊?聽不到啊我們能再前面去一點嗎?”
    “你在開什麼玩笑,暴力女?他們的身邊都坐滿人了耶,你看不到嗎?”
    “啊……我,看不到。”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杏,我不是故意的”
    小杏搖了搖頭,為了遮掩身份,她現在戴著一頂大帽子。對於可洛的失言,她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稍稍拉開那包裹住耳朵的帽子,從座位上抬起頭來。
    “我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的聽力卻非比尋常。所以,麵包的叭叭那邊生的對話,我多多少少能聽到個五六成。要給你們翻譯嗎?”
    麵包一愣,立刻握住杏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一個大大的“要”。杏點了點頭後,屏息靜氣,聽了會兒之後,說道:“知道了,他們的對話我聽到一些了。”
    莉蘿連忙拉開可洛,湊上前,用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說道:“是什麼?他們在說什麼?”
    “那個魯尼答家的女兒,和那個魔術師,曾經在半年前見過面。後來,由於某些原因到現在一直沒有再見。”
    “然後,那個魔術師在今天看到魯尼答家的小姐後,感歎她竟然可以無懼死亡。相比之下,他自己卻懦弱的多。”
    “之後,魯尼答家的小姐似乎很憂心魔術師的身體。還說,他的身體原先很棒,是她遇見的男人最棒的一個。可是現在,卻變弱了。好像連麵包的叭叭都不如了。”
    杏是個單純的女孩,從小生長在皇宮之,而且由於他的父親的關係,性格有些固執,不通竅。可是,在場的這些小女孩可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尤其是麵包,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更是清楚透徹,杏只不過說了一遍,她的腦海就迅的將那些線索重組,形成了一個最有可能符合現實的答案
    瞬間,可洛的臉上流露出十分感興趣的表情。她嘿嘿笑了兩下,用手捂著自己的嘴角,呵呵呵的笑道:“原來如此啊原來是這樣啊麵包的叭叭今次遇到的困難可不小呢”
    莉蘿也是兩眼放光這個小丫頭比較直白,連忙從旁邊抱住麵包的脖子,說道:“麵包麵包你叭叭的推土機的稱號要被人奪走了?有人要搶你叭叭的推土機之名?”
    麵包很理解現在的情況,嗯,非常理解。從以前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克勞澤不正常。搞了半天,原來是來和自己的叭叭搶女人的?
    雖然,對於奎琳,這個小丫頭的意識很模糊,記不清楚她以前的事。可看在星璃的面子上,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奎琳就這樣和她以前的男人舊情複燃即使不是為了星璃姐姐,也是為了叭叭被稱為“人渣”的榮譽
    《破壞》
    麵包舉牌,下令。莉蘿對於麵包的要求當然是身先士卒。而可洛覺得有趣,當然是緊隨其後。最關鍵的杏,雖然不太清楚她的態度,但從她沒有出言阻止來看,顯然,是採取旁觀者和放任的態度。
    而這一邊——
    克勞澤笑了笑,從懷取出一隻懷錶。懷錶上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七分。很顯然,和現在的時間不符。而且,秒針不動了,似乎表已經壞了。
    白癡看著這個懷錶,沉默片刻後,張開口,說道:“時間……”
    “呵呵,沒事。”
    克勞澤轉向白癡,晃了晃手。他端起咖啡,將其一飲而盡,隨後看著烤肉店牆壁上掛著的日曆。今天,是月8日。
    “還有三天啊……時間,過得真快呢。”
    “真是奇怪,對於我這種存在來說,似乎不應該說時間過得快這種事情的。不過嘛……算了。”
    白癡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道:“你今後,會怎樣。”
    “不怎麼樣。”
    克勞澤搖搖頭,道:“時間不會停止,它永遠都會向前方流淌。只是,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出現時間的惡作劇。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其實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奎琳看著對面的克勞澤,良久之後,她站了起來,坐到了克勞澤的身旁。她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擔憂,伸出手,按住克勞澤的手,說道:“這對你不公平。在我們三個之,你是最努力維持平衡的人。可是,現在的結果卻是……”
    克勞澤哈哈笑了笑,他將自己的手從奎琳的手下抽了出來,隨後,摟住奎琳的肩膀。額頭和她的額頭觸碰在一起。
    “你說什麼呢?我的好兄弟,好姐妹。又不是再也不見了?我只是去休息一下而已。畢竟,我在人間玩樂那麼長時間,這邊逛逛那邊轉轉,看到了很多事,也經歷了很多事。我吃過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也體驗過自從創世以來最驚心動魄的無限輪回。現在,我只是玩過頭了,所以想要去睡一覺罷了。”
    奎琳低下頭,任由克勞澤摟著,不做聲。不過看得出來,她的臉上浮現出來的是惋惜和遺憾,還有那好朋友剛剛見面,卻不得不再次分開的眷念。
    ——————————————————————————————
    “三天之內,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定要有一個了斷。”
    杏豎起耳朵,十分認真的說道。
    “這一次,我們誰也別想惡作劇。就像個普通人一樣,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勝負。”
    “然後,魯尼答小姐就對那個魔術師說,這對你不公平沒有理由要犧牲你一個人”
    “接著,那個魔術師就對著麵包的叭叭說,我的兄弟,你是個好人,但即使是兄弟,在女人的問題上也不可能讓步。我已經見識過很多東西了。而且,我是認真的,而你對於魯尼答小姐一定是抱著玩玩的心情的吧?所以,你該下去睡覺了。”
    杏在旁邊同步翻譯,配合她的翻譯,再去看看那邊奎琳離開白癡,轉而被克勞澤抱在懷裡的鏡頭,到底生了什麼,根本就不需要再多加說明了
    《可惡我絕對不會將星璃姐姐的姐姐交給那個神棍的》
    “對魯尼答小姐現在看起來好漂亮啊看起來也很單純她一定是被那個神棍騙了一定是”
    “沒錯,這點我同意你,暴力女。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麵包轉念一想,看到白癡桌子上的飲料和烤肉,立刻拍了拍可洛。隨後,她從懷取出一包辣椒粉,沖著可洛笑笑。可洛會意,也是取出懷的麻辣粉,兩個小姑娘同時撕開包裝,將那些粉末倒進已經沒有多少水的茶杯。隨後,兩人一併施展力量,將那些水凝固。莉蘿則是接過這塊冰塊,偷偷摸摸的朝那邊摸去。
    ——————————————————————————————
    “還有,老大。我最在意的人,其實是你。”
    就在摸到他們的桌子旁邊,打算找機會下手的時候,卻不料克勞澤竟然是突然放開摟著奎琳的手,轉而挪轉座位,做到白癡身旁?
    “大哥,老大。其實,以前我見識過很多位老大,但還從來沒有一位,像您這樣讓我留意。你知道嗎?當日在那船上,當我第一次看到您的時候,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
    克勞澤試探性的伸出手,抓住白癡的手,握住。見白癡沒有反抗,他才淒然的一笑,說道:“我當時的感覺就是,這下完了。我一定會被你抓起來,然後成為您的收藏品。不瞞你說,以前有很多次,當您的前任知道我的事情之後,他們每一個都想把我抓起來。而其有一位女性精靈老大,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我。可我卻都沒有理睬。因為我知道,他們看的只不過是我這個身體,純粹是想用我來滿足他們自己的**。給他們多一份的選擇。”
    “但,老大您不同。您的行事作風和他們不一樣。我對您很感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讓您能夠繼續保持自我到現在的?究竟是怎樣的自我意識,讓您能夠如此的與眾不同?”
    “我現在,知道了。”
    克勞澤鬆開手,沖著白癡笑笑。
    “是您那十萬次的追求打動了我,我每一次,每一次的看著您痛哭的樣子,我終於知道,您才是真正找到純粹自我的男人。我很欣賞你。”
    白癡點頭,克勞澤微笑。兩人四目相對,奎琳在旁邊則是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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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星雪之夜
    46,星雪之夜
    “喂,暴力女,你怎麼回來了?”
    可洛看著灰溜溜爬回來的莉蘿,困惑不解。、可是莉蘿卻是紅著臉,將手的冰塊往桌上重重一放,捂著燙的臉頰,縮在角落裡不動了。
    “她回來的原因,我大概清楚。”
    杏再次揮自己的聽力,開了口。由於這一次她把帽子拉得更開,所以聽得更清楚了些。轉述時自然也是更加點明重點。可她這樣不說不要緊,一說,可洛的臉也是隨之一紅,閉上嘴,不說話了。
    但是……
    (叭叭難道你要墮落了嗎?)
    麵包趴著椅子,張大眼睛仔細的看著那邊的情況。在她那幼小的心靈裡,一些不知道應該說是興奮,還是說是猶豫,或者說兩種感情都有的情緒慢慢醞釀了起來。而這種感情醞釀的結果,就是她不再干涉,反而有些小激動的望著自己的叭叭和克勞澤,對兩人互相凝視的樣子更是漲紅了臉。
    ——————————————————————————————
    “希望,您能夠繼續保持。這樣,也不負我的一片苦心。”
    說到這裡,克勞澤站了起來。他瀟灑的將魔術師斗篷拉起,戴上帽子,拎起那個破舊的皮箱。隨後,這位人間的魔術師走出座位,沖著兩人笑笑。
    “好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混亂的時空終歸還是多餘的。我很喜歡人類,也很喜歡他們的節日。正因為他們的時間是有限的,所以,人類才能活的更精彩,更壯觀。他們的節日禮花才會更加炫目而璀璨。”
    “老大,您的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已經接近無限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您的時間依舊是有限的。而給您那近乎蒼白無趣的時間加上一個限制,讓您的人生變得更加複雜多樣的那個原因,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珍惜。因為下一次,將再也沒有那十萬次的輪回。擲出的骰子,將再也沒有收回再擲的機會了。”
    白癡點頭,表示認同。不管腦海的暗滅如何吵鬧,問他和時間之龍之間生了什麼,他也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記住這句話……
    下一次,將再也沒有輪回。
    “那麼,我就這樣告辭吧。最後的三天裡,我想再逛逛人類世界的聖夜祭,享受一下這個國家今年和平的聖夜祝福。最後……”
    “銀,由你來將我封印。怎麼樣?我會撕開時間的裂縫。你就將我封印在時間的裂縫之。”
    奎琳一愣,說道:“時間裂縫?被封印在那種地方的話,你……”
    “我知道。但唯有這樣,才能保證沒有人可以趁著我睡覺的時候,竊取我的力量。不管是人類,他人,哪怕是老大您……都不可能。”
    最後那句話是對著白癡說的,這一刻,白癡終於呼出一口氣,露出一個完全放棄的表情,點了點頭。
    看到白癡點頭,克勞澤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已經累了……而他也相信,自己的責任已經完成。第三紀元還會繼續持續下去,他,該是時候休息了。
    “謝謝。三天后,銀,我去找你。”
    留下這麼一句簡單的句子之後,克勞澤就離開了。
    他的身影走進那茫茫的大雪之,黃金的時間之龍,此刻卻像是任何一個普通人一樣,在那潔白的雪地上留下離開的腳印。和周圍的大叔大嬸打著招呼,揣著剛才賺到的最後一筆錢去玩樂,享受他最後的節日。
    ……
    …………
    ………………
    聖夜祭,這個完美的夜晚就像是為了哀悼什麼似地,飄著細細的飛雪。
    很奇怪,雪應該是冷的,但今晚,卻並不怎麼寒冷。
    人們感歎著這並不寒冷的雪,歡呼慶倖這個和平的節日再一次的到來。祝福新的一年能夠再次給人們帶來好運。
    諾裡烏斯公爵府邸,盛大的聖夜祭舞會正在展開。這場舞會是如此的盛大,與其說是為了安撫倖存者,倒不如說是這整個家族都在討好一個人。
    這個人的身體太過虛弱,即使從鬼門關前逃了回來後,也足足休養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如今,才終於能夠下床走動。
    由於在7月生的那件大屠殺事件,諾裡烏斯公爵宅邸內無人不心驚膽戰。也是過了好久,諾裡烏斯公爵才想起那個被驅逐的孩子,想起了他的那頭紅。想到他沒有死,並且還在暗暗監視自己後,整個公爵府對於那個女孩的態度自然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換。畢竟,誰也不想死。誰也不希望自己成為又一次的遷怒對象。因為在那遠遠出常人的實力之下,他們的那些所謂的實力,簡直就像是為了讓人笑而存在的一般。
    舞會上,人們討論著,向那位小姐示好。同時,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也在進行,讓那位大小姐厭煩。
    “諾裡烏斯小姐,您看,這是最新型的服裝哦,看起來和您多配啊?”
    “堂妹,你來看看這裡,這對耳環怎麼樣?戴在你耳朵上一定很漂亮。”
    “嘿,小姐,您知道嗎?最近暗鹿帝國的都改名了呢。名稱從原來的雨夾雪改成了雨飛雪。很古怪吧?哈哈哈”
    而那個人,現在卻由於應付不了那些不斷前來問候的名流貴族,逃到了陽臺上,看到了趴在陽臺上的麵包和白癡。
    “你怎麼了?小白。”
    黯。
    今晚的她,穿戴的比公主還要正式。
    長長的晚禮服寬鬆裙讓她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漂亮。露背的設計則讓她在端莊流露出一絲獨有的性感。她的身材本來就好,此刻被束腰一束,更加顯得胸前偉大,整個人看起來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病懨懨,反而變得性感而動人。
    麵包坐在護欄上,晃動著雙腳。看到黯之後,她哇哇的笑了笑,隨後指著夜空的星辰……
    星辰?
    在這個下雪的夜晚,竟然能夠看得到星星?以及那條……冬日難得一見的,銀河?
    白癡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隨後繼續轉過頭,看著那些落下的雪,和滿天星辰的夜空。黯聳聳肩,似乎像是為了掩飾自己完全裸露的背脊似地,她靠在護欄上,帶著長手套的雙手捂住胸部的位置,倒仰著頭,凝視星空和那些飛雪。
    公爵府內,悠揚的音樂在演奏著。透過窗,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些。
    陽臺上,麵包坐著,白癡趴著,黯靠著。三個人就那樣望著今晚天空演奏出的奇妙樂曲,一言不。就這樣,他們一直看著,看著……直到……
    淚,從黯的眼角,滑落。
    今晚的女主人公抽泣了一聲,儘管雪並不冷,可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摟住自己的雙臂,低下頭。眼的淚水含著,反襯著那些星辰,散著光芒。
    “……………………………………”
    白癡望著她,之後,脫下外套。他將這些外套披在黯的肩膀上,拉好。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好?”
    白癡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黯那如同火焰般耀眼的眼睛。此時,小麵包見白癡不說話,隨手寫了兩行字,舉起牌子——
    《叭叭是在替他做。他也不會希望你著涼。》
    “他…………?”
    黯猶豫了一下,伸手,拉了拉肩膀上的衣服。
    “他……………………”
    不知不覺,淚水再次滾下。這個女孩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笑道:“真奇怪……自從身體好了之後,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流淚,莫名其妙的傷心……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白癡搖了搖頭。此時,他的注意力轉移到陽臺下方,只見托蘭已經抱著一個大包裹走了進來。他點點頭,隨後向黯稍稍告別。片刻之後,他手拿著那個長布包裹的東西回到陽臺上,遞到黯的手裡。
    “這是什麼?”
    “禮物。祝賀你,恢復健康。”
    “在聖夜祭送我禮物?這裡面有你的特殊含義嗎?”
    黯笑了笑,捧著這東西左看右看。不過,她沒有立刻拆開,反而叫來了她的女傭瑪利亞,讓她去拿東西。片刻之後,一個大包裹也出現在陽臺上,黯摸了摸小麵包的腦袋,將這個包裹遞了過去。
    “聖夜祭快樂,小麵包。這東西送給你,就當做你肯賞臉來參加我們家的聖夜祭晚會的禮物吧。打開看看?”
    麵包啊嗚一聲,從護欄上跳下,開始拆包裹。不一會兒,包裹裡面就出現了一條絲帶,兩個護腕和一條女性腰帶。麵包狐疑地看著這些東西,顯然不知道這是幹嘛用的。
    “喜歡嗎?這是我最新的研究產品,名叫閃電。你別看它現在是這副樣子哦,其實它可以變成一塊滑板呢。原本我是想做給小白的,可後來想想,小白是個男人,一個大男人總是用這種東西逃跑也實在是太掉價了。而我們的小麵包則是個女孩子,如果遇到什麼糟糕的情況的話就可以立刻逃跑。為了配合女孩子的裝飾並且將其小型化,我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呢。來,試試看?”
    麵包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立刻歡呼了一聲。她解開系著頭的絲帶,轉而換上了包裹內的絲帶。然後,她戴上護腕和腰帶,按照黯的指示一操作,一塊粉紅色的滑板立刻浮現在她的手,讓這小丫頭興奮不已。
    “啊嗚啊嗚啊嗚”
    興奮的小麵包連忙放下滑板,準備移動。不過可惜,這小丫頭並不是一個運動健將,還不等踩穩,她的人就嘩啦一下從滑板上跌了下來,甩了個四腳朝天。這小丫頭含著眼淚,揉著疼痛的小屁股,不甘心的再次爬起。不過這一次,黯卻是制止了她,笑道:“回家再試吧。這個陽臺也沒多大地方,你總不能沖進那間大廳吧?”
    麵包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她將滑板再次恢復成零件,穿戴好,興致勃勃的跑進舞廳,去找莉蘿玩去了。
    “那麼,就讓我來看看,我的禮物是什麼。對了小白,這麼個長東西,是鐵棍?還是撬棒?”
    白癡不答,黯則是笑著,拉開這份禮物外的包裹。等到她將最後的那根布條一拉……
    一杆紅色的長槍,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
    星辰,在天空的那端閃動。
    原本以為已經止住的淚水,再一次的在黯的眼睛裡凝聚。
    她突然緊緊抱住這杆長槍,輕輕撫摸。身體也是再一次的抽泣起來,淚水,沿著臉頰滾落。
    她哭著。
    慢慢的,哭聲化為悲慟。儘管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為什麼會突然揚起這樣的酸楚,可她還是忍不住痛哭,毫不節制的任由淚水從眼落下,嚎啕大哭。
    白癡沒有勸慰她,因為現在的哭泣是正常的,也是需要的。
    她需要泄,需要將自己心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莫名的悲傷全部泄出來。只有這樣大聲的哭出來後,她才能恢復。才能……完完全全的恢復。
    “小白……你……我問你……一件事……”
    好久好久……之後,黯的哭聲終於漸漸止息。她撫摸著手這把長槍,手指拂過那早已經被摸得光滑無比的槍桿,哽咽地道——
    “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嗎……?”
    白癡呼出一口氣,他伸出手,承載著那些從天而降的雪花。當其的一片飛雪落在他的掌心,並且融化之時……
    “我,相信。”
    “那麼……你認為……天使是不是虛偽……殘酷……自私自利……絲毫都不關心他人的呢……?即使……你如何的祈求……如何的向他們拜託……他們也不會來幫你……只會冷眼的看著你……在旁邊……自生自滅……?”
    星空,一道流星劃過,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
    流星所組成的雨,開始掠過那片漆黑而璀璨的天空。他那黑色的瞳孔反襯著那些轉瞬即逝的流星,緩緩說道——
    “天使,是美好的。”
    “他們也會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有的時候,殘酷和自私,正是由於他們想要守護的東西太過沉重,逼得他們不得不如此自私。不過,對於他們所關心的人,即使是付出生命,他們的眉頭也不會皺上一下。甚至,還能笑著離開。”
    (喂喂喂人類小子,你搞什麼?別告訴我你現在覺得天使是個很不錯的職業,想要轉職?你別忘了,他們可是你的死對頭即使是不和你為敵,也不可能和你處在同一陣線上)
    (…………………………我知道。)
    (知道?你還做出那樣的評價?)
    (評價是評價。在需要斬殺之時,我絕不會留情。只要,他們的存在產生了威脅。我,絕不手軟。)
    (呵呵呵,不錯,很有趣正式交鋒時卻絕不留情。但卻能夠正確的評價對手,而且不存在任何偏見。好吧,我承認你說的那些我都認同,所以說,神族的那些傢伙做事才噁心。我告訴你啊,其有些神族做事更加噁心。簡直噁心到讓你要反胃的地步你想聽嗎?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三天三夜哈哈哈)
    黯當然不知道白癡的腦海正在交流。她只是抱著懷的長槍,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之後,她一把扯開包裹著長槍的布條,雙手一拉,這把槍就已經在夜色劃出一抹光芒,被她緊緊的捏在手裡。
    “小白,好槍你說的沒錯,在我心裡,天使也是這樣。儘管有的時候很靠不住,但在關鍵時刻,天使總是會毫不猶豫的來保護我,照顧我。你恰好說到我的心坎裡去了呢”
    “………………………………嗯。”
    “這把槍你怎麼弄來的?”
    “某個人送的。”
    “是嗎?有名字嗎?”
    “沒有。”
    “那……既然這把槍是紅色的,一看到紅色,就想到火焰。想到火焰,就聯想到太陽。這樣的話……”
    “有了從今天起,你就叫‘陽光’。”
    白癡瞄了握著長槍的黯一眼,隱隱約約,她的樣子和科瑞澤有些重疊。
    “為什麼不叫‘烈陽’。這個名字,更有魄力。”
    “不,就叫‘陽光’。”
    黯笑著將長槍豎起,看著它,摸著它那感覺十分順手的槍桿,說道——
    “‘烈陽’這個名字顯得太過霸道。我相信,這把槍原先的主人一定不會是一個霸道的人。他一定是一個無論任何時候,都能給我帶來溫暖和舒適的人。不霸道,不強調佔有,但又不可或缺,只是在他人不察覺的時候,默默溫暖著這個世界。所以,我起名‘陽光’。”
    白癡點點頭,沒有再表意見。他只是繼續支在陽臺的扶手上,仰望著那飄雪,以及飛雪之上的流星雨。也就是在這時……
    黯抱著陽光,突然靠在他的身旁,雙眼微微的閉上。
    她,睡著了……?
    白癡看著這個睡夢的笑臉,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任由她靠著。默默地,繼續欣賞著這個聖夜之下,那飛散的流星之雨……
001,如何裝逼(智商懲罰開始……)
    oo,如何裝逼(智商懲罰開始……)
    二月,寒冬還沒有完全過去。!但今年的冬天似乎並不嚴酷。導致風吹沙內一些耐寒的植物早早的出新芽,準備進行新一年的生長了。
    城市裡的氣氛顯得溫和而舒適,沒有什麼大的鬥爭,也沒有什麼讓人憂心的事情。對於國家的統治者來說,這種民眾們安居樂業的情況,應該就是最為理想的狀態了吧。
    此時,風吹沙的市民圖書館內。白癡和麵包正坐在圖書館的座位上,白癡手裡捧著一本《世界著名連環殺手檔案》一頁一頁的翻,小麵包則是皺著眉頭,看著手的數學練習題冊,稍稍有些不爽。
    “啊嗚~~~~”
    “做完,才能走。”
    白癡翻過一頁,說道——
    “星璃離開,你已經沒有了老師。沒有她督促,對於學習,你可不能拉下。”
    麵包當然知道。就像每個孩子都知道學習是件好事,但真的要開開心心的面對這些習題冊,反而會變得很鬱悶一樣。
    白癡又翻過一頁,仔細看著書冊描寫的那些連環殺手的犯案經歷,殺人手法的大概描述。小麵包瞄了一眼白癡手的書,說實話,比起枯燥無味的數學,果然還是這種書對她來說更感興趣。想到這裡,她立刻跳下來,躡手躡腳的想要去書架上找找有沒有感興趣的書。
    “你的作業。”
    白癡抬起頭,瞄著麵包。對此,麵包卻是理直氣壯的豎起牌子——
    《我又用不著考試幹嘛要去看這些千篇一律的練習題啊?叭叭你教書的水準和星璃姐姐教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啊》
    白癡的眉頭稍稍皺了皺。其實真要說的話,倒也是。圖書館內的有關學生的書冊大多數都是按照課程表來教習的,並且有很多的機械性練習。相同的題目,相同的解答過程,其唯一有差別的大概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數字。可是在真正的日常生活,能夠固定重複出現的問題,幾乎沒有。
    想到這裡,白癡終於點了點頭,同意麵包去看書。得到這條允許,小麵包立刻將手的那些複雜習題卷到一邊,然後興致勃勃的去書架前流覽起來。
    雖然說要看書,但小麵包一時間還真沒想好要看什麼書。她在整個圖書館內閑晃,看看這裡看看那裡,最後,她突然在社會學的書架上找到一本《青少年如何裝逼》的書,立刻十分欣然的取下,跑到白癡面前坐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讀書的時間的確過得很快。不然誰說書籍是能夠改造人類靈魂的橋樑呢?
    不消一會兒,時間就已經過了午。
    小麵包從書本抬起頭,十分滿足的呼出一口氣。隨後,她將書本合上,想了想後,沖著白癡叫了幾聲。
    “什麼事。”
    白癡把頭從書抬起,望著小麵包。
    《叭叭,如果有個人在你面前口出狂言,然後叫囂我是誰誰誰,我老爸是誰誰誰的時候,那麼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成功的裝逼呢?》
    白癡瞄了一眼麵包手的書,搖搖頭,一副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說道:“一般來說,除非對方的腦子有問題,不然即使有背景,也不會這樣叫囂出來。因為這樣叫囂出來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被人抓住把柄大肆抵觸。正常情況下,有背景的人是會在私下裡,也就是在相對隱秘的地方向想要壓迫的人說出自己的背景。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麵包有些似懂非懂,她想了想之後,再一次的舉起牌子——
    《那麼叭叭,這本書有說,裝逼的人需要保持自己的淡定,同時要用最為溫和的方式來激怒對方。即使是明明知道自己是錯了,也要弄得自己好像是對的一樣,把對方給逼的惱羞成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癡乾脆放下書本,接過麵包手的那本書。他看了看之後,閉上眼略微思考了一會兒。
    “麵包,我們走。”
    《去哪裡?》
    “教你如何裝逼。”
    白癡拿起這本書,拉著小麵包的手,在辦理了這本書的外借手續之後,一起出了圖書館。
    一路上,白癡簡單的翻了一下這本書。其實稍微看一下才現,這本書的。其實書本裡面的內容倒有些像是社交場合上的生存手冊。告訴你什麼人應該躲,什麼人應該交。如何利用自己有限的優勢扳倒一些乍看起來各方面都比自己強的人,在職業和生活讓自己被頂頭上司看,顯得無所不能。
    對於那些如何爭上游的東西,白癡認為小麵包沒必要學。不過,如何和人交往,同時如何裝逼,或者說,如何讓自己保持性格上的優勢這一點,白癡覺得還是有些要教教小麵包的。這對於她今後的人生生活來說,肯定會有著許多的幫助。
    “…………………………?”
    白癡離開圖書館。可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住腳步,轉過頭,望著圖書館的大門。
    小麵包奇怪,啊啊嗚嗚的叫了兩下,拉拉白癡的衣服。白癡搖搖頭,繼續朝前走去。
    (認錯人了嗎……?剛才,好像看到那個人……算了。)
    在小麵包過去短短的十一年人生當,有著四位老師。
    星璃負責教導知識,休負責教導戰鬥。胡桃這位公主雖然白癡不怎麼欣賞,但是很遺憾,她還是教了小麵包那些不需要的正義與愛。弄得這丫頭在大是大非前搞得很清楚,而不像平時那樣,做起小惡來毫不手軟。既然這樣,那麼第四位老師當然就是白癡自己,他負責教導的,自然就是社會。而且,還是最簡單,最直接的社會學。
    不消一會兒,他就帶著小丫頭來到了風吹沙內的***。此刻還只是白天,所以這條***看起來還不怎麼樣。剛過午,許多的酒館和旅店還沒開,ji女們也還沒有出來站街,那些負責收保護費的流氓現在大概也還在睡懶覺吧。
    《叭叭?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麵包有疑惑,不過,白癡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看了一下四周,拉著小麵包在旁邊等了一會兒。過不了多久,那邊的酒館裡走出五六個流氓摸樣的人,簇擁著一個左擁右抱,和白癡差不多年紀,留著小鬍子的男人,朝一旁的旅店走去。
    “接下來,我們來學習裝逼所最需要的淡定。”
    白癡輕輕拍了拍小麵包的腦袋,隨後,拉起她的手,跟著那些人走去。當他們進入旅店之後,白癡也是拉著小麵包走進旅店,上了二樓。看到那個小鬍子抱著那兩個衣著暴露的ji女,進入房間。
    《我們該怎麼做?》
    “等。”
    白癡輕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兩個人縮在牆角等了一會兒。大概十五分鐘以後,白癡認為時間差不多了,就帶著小麵包走上前,朝那個有人看守的房間走去。
    “喂,你,滾開不准過來,聽到了沒有?”
    白癡當然聽到了。不過下一刻,那些保鏢就全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小麵包看看白癡,有些疑惑的舉起牌子——
    《就這樣?》
    “不是。現在,把臉遮起來。從現在開始,我要教你什麼叫讓對方惱羞成怒,如何讓自己的錯變成對方的錯。如何用自己的優勢來擊垮對方的劣勢。臉遮好的話,就跟著我。”
    小麵包從腰帶上的包囊內取出一條女性絲襪,套在臉上。她的是黑色的,而白癡腦袋上那條則是肉色的。在套完之後,白癡從懷裡取出早就從櫃檯取來的備用鑰匙,毫不客氣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理所當然的,門內的那三個男女正在床上進行著反復運動。乍一見那一大一小兩個蒙面人走了進來,那個男的立刻驚慌起來,連忙從床頭拿起一把導力槍,對準白癡。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白癡看著那把導力槍,凝視片刻,說道:“不好意思,我找木瀆?佛理休斯陛下。您有看到嗎?”
    “國王陛下?你這個混蛋滾出去來人,來人”
    “啊,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以為外面有看守,所以陛下就在這裡。很抱歉,我這就離開。”
    說罷,白癡立刻退了出去。而那個小鬍子從門縫也看到外面那五個被擊倒的人,一時間臉上變色,不說話了。
    退出之後,白癡拉緊大門,和小麵包一起在外面站了十分鐘。隨後……
    “你在這裡嗎?陛下”
    白癡又一次的沖了進去。而且在看到那位小鬍子和ji女正在以女上位的方式結合之時,他立刻一個箭步沖上去,拉開ji女,把那個小鬍子一把拉了起來。
    “好你個大膽民女,竟然敢偷襲陛下?”
    那個小鬍子這下是真的火了。他立刻反過來一拳朝白癡臉上打去,白癡抓住他的手,將其反綁,推倒在床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這整條街可都是我的只要我叫一聲,立刻就有過一百多個兄弟過來招呼你你信不信”
    終於,那個小鬍子暴怒了。對於他的這聲呵斥,白癡卻是點點頭,朝著旁邊的小麵包說道:“這就是裝逼所需要的先提條件之一,讓對方自報家門,表示自己有權有勢。明白嗎?如果不能逼得對方自吹自擂,那麼裝逼就會失去意義。”
002,菊花殘
    oo,菊花殘
    小麵包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那麼接下來,就是讓對方在自己最得意的地方栽跟頭了。不過,我們不需要平白無故的打架,所以就直接進行後續操作,如何讓自己的錯誤變成別人的錯誤。”
    《明白了叭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之所以在這裡,完全都是這個小鬍子的錯誤嗎?》
    “是的。我們之所以打攪他,完全都是他的錯。嗯……對,是因為他的第三條腿太小的緣故。”
    《果然啊,我就覺得這位哥哥的第三條腿有些短啊。原來真的是他的腿短的緣故啊。》
    那位小鬍子此刻已經怒了,他再也不顧什麼了,開始朝著白癡接連開槍白癡則是取出手臂上的暗滅,一邊隨心所欲的低檔,一邊走上前,說道:“您好,先生。其實,我們是婦女保護協會的。因為在我們的記錄,您的第三條腿實在是非常的短,所以我們對於您一次召兩名ji女的行為表示懷疑。”
    小鬍子的腦門上已經蹦出青筋,他大喝道:“什麼叫婦女保護協會?你們當我聾了嗎?明明是你們剛剛才想出來的吧?還有,我哪裡短了?你們是怎麼會有我的第三條腿的資料的?你們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呀”
    “呀,我們是婦女保護協會的。因為您的第三條腿太短,而且根據我們的檔案,您有過多次早洩的不良記錄。這些應召女郎們雖然是收了您的錢為您辦事,但無可否認,她們也有性福的權利。可是,她們的性福權卻是在您的手上被徹底剝奪。對於應召女郎來說,這可以說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了。”
    《是的,哥哥。你的腿太短了,而且早洩,已經算是犯罪行為了。不過我們也很好人的,你只要收買我們,請我們吃很多很多的辣椒醬,我們就不會把你的侵權事實說出去的。》
    “說個屁啊你們這些混蛋簡直欺人太甚”
    吼到這裡,這個小鬍子立刻舉著導力槍沖了下來。他見白癡很明顯是個實力高的人,於是立刻沖向小麵包,意圖把她挾持小麵包見他朝自己沖來,立刻一驚因為現在這個小鬍子是全裸的,他晃著下半身的那條短腿剛好和小麵包的視線齊平。看到這一幕,小麵包立刻尖叫一聲,右手捏拳……
    碰
    一拳,轟小鬍子的下半身。不過真正讓這個小鬍子的眼珠一下子瞪出來的不是小麵包那柔軟無力的拳頭,而是裹在她拳頭外面的,那層寒冰……
    “好……冷……”
    空氣的溫度驟降,這個小鬍子捂著****,躺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可是小麵包現在卻是十分光火,她刷刷刷的寫了一行字,舉起——
    《你這個大叔真是猥瑣竟然讓我這麼心靈純潔的單純少女看這種東西?我的美好心靈如果被你的第三條腿玷污的話該怎麼辦?如果我晚上做惡夢夢到被你這條還冒著腳汗的腿追逐的話該怎麼辦?你要賠償我的損失啊我的心靈純淨度在剛才之前還是百分之百,可現在只有百分之五十了減少了將近一半每一個百分點按一百蘇拉計算的話,你就要賠償我五千蘇拉的清純補償費啊》
    小鬍子在地上抽搐著,他嘴角吐著白沫,惡狠狠的道:“你……哪有什麼……清純……?你……給我看好了……我總有一天……會把你……會把你給……奸了……啊——————”
    話音剛落,一根冰刺就直接插入了這個小鬍子的屁股。疼得他立刻大叫起來,那慘烈聲,簡直可以媲美最豪烈的殺豬聲
    “我我我我……我的痔瘡痔瘡拔出來不要插了痔瘡啊我的痔瘡啊——”
    《現在完了我的心靈已經被你的痔瘡玷污的如此污穢不堪了一萬蘇拉的補償費你要怎麼賠償給我啊?這個世界上可愛而又單純的小蘿莉本來就少,我原本也是那麼單純的。可是現在卻被你害的再也無法單純了,你要怎麼為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人見人愛,所有人看到都搶著抱的可愛小姑娘負責啊?》
    “啊……啊姑奶奶……姑奶奶哇——哇——我的痔瘡痔瘡————流血了不要流血了啊”
    《說,魔晶卡密碼是多少?》
    “哇啊啊啊啊啊————是……是……是54不要捅了我的痔瘡裂開來了”
    小麵包從旁邊的皮夾取出魔晶卡,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劃卡器,插入卡號,按下密碼,將裡面的所有錢財進行轉移。很快,就顯示交易成功。至於這個簡易劃卡器嘛,是從星璃那裡學來的。隨身攜帶劃卡器,這樣,才不會在需要的時候弄出麻煩來。
    看到自己的帳戶上憑空多出來的那三千多蘇拉,小麵包簡直是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果然,搶劫勒索這種事情來錢最快啊~~~這樣,就可以買更多的辣椒醬啦~~~
    只可惜,小丫頭的興奮終究還是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她的行動已經出格了,白癡理所當然的將她手裡的魔晶卡拿走,從絲襪之瞪著她。
    “啊嗚啊嗚”
    “過頭了。如果不想辦法封住他的嘴,他會報復的。”
    那個已經肛裂的小鬍子此刻已經是欲哭無淚了。因為那根冰柱現在還插在他的屁股裡,而且,因為是冰柱,所以現在已經和他的皮膚完全凍在了一起,哪怕是稍微動彈一下就會疼痛,更別提拔出來了。
    小麵包現在也終於是回過神,她看看地板上這個小鬍子,再看看那邊已經嚇得半死的兩名意外服務工作女性,撓撓頭後,舉牌——
    《那麼……滅口,殺掉?》
    “啊大小姐請您饒了我這一條狗命吧如果你想插我的痔瘡就請繼續插下去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疑問但是請您饒了我吧輕饒了我啊”
    對於這個問題,白癡則是努力想了想。片刻之後,他拿出那本《青少年如何裝逼》,翻開,恰好,翻到有關英雄救美的這一章節裡面。
    “嗯……一般來說,如果碰到的是這些惡棍在欺壓良家婦女的話,那麼為了不讓騷動變得太大,即使我們稍稍欺負一下也沒關係。嗯,欺壓良家婦女……可是,我們現在要怎麼來個英雄救美呢?”
    白癡在思考,不過,小麵包腦子快,已經率先一步想到了主意。這個小丫頭立刻沖到那兩名ji女面前,雙手各捧著一個冰霜球,沖著她們微笑。
    《他包你們的費用是多少?》
    “是……是兩個人……一天……總共一百蘇拉……”
    《很好,交一百蘇拉出來。》
    麵包接過那兩名婦女手的錢,轉過身,塞進這個小鬍子的皮夾裡,再次舉起牌——
    《叭叭,這樣就可以了。因為這樣的話,這個猥瑣的哥哥就是強行與那兩名可憐的姐姐生關係,屬於**。很可惜,我們沒有及時趕到,讓他得逞了。不過現在我們制服住了他,應該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了吧。》
    白癡立刻一鼓掌,摸了摸小麵包的腦袋。怎麼說呢?因為這丫頭的腦袋的確聰明,竟然能想到這麼折的方法。真的很不錯~~~~
    “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白癡揚了揚小麵包的魔晶卡,說道:“我們英雄救美,在擊敗惡勢力之後拿走一些慰問金作為今後的生活支柱。嗯嗯,果然,和這本書上寫的一摸一樣。”
    《這麼說……叭叭?》
    白癡重重的點了點頭,十分嚴肅的說道:“是的,我們已經成功裝逼了。不過麵包,這只是初步的學習,今後你一定要學會更高層的裝逼技巧,知道嗎。”
    《知道叭叭》
    那個小鬍子此刻已經是欲哭無淚了。他很想對著這對父女不像父女,兄妹不像兄妹的組合大聲唾駡,但是**裡的那根冰柱此刻卻是如此的殘酷,讓他動彈不得除了趴在地上嗷嗷叫之外,他已經做不了任何事了。只剩下無盡的淚水,從眼角滾落。
    “這裡嗎?”
    “在這裡快我們上”
    就在這時,一些喧鬧聲突然從樓下傳了出來。白癡聽到這陣喧鬧,立刻來到窗前一看,只見有十幾個手拿大砍刀的流氓氣勢洶洶的湧進店裡。看起來……
    “叭叭”
    麵包也看到了,她大聲叫了起來。白癡點點頭,立刻想辦法要求轉移。不過在轉移之前嘛……
    他,大踏步的來到那個小鬍子身後,左手卡著他的後頸將其抬起,右手抓著那根沒有絲毫表示要融化的冰柱,往裡面稍稍一頂,立刻,換來這個小鬍子的慘叫。
    “如果不想成為男公關俱樂部的紅牌的話,就給我乖乖閉嘴。你敢喊一聲,我捅一下。”
    小鬍子現在已經是雙目翻白,淚流滿面了。
    “走。”
    白癡抓著這個傢伙,來到窗邊。小麵包則是順勢爬到了他的肩膀之上,等到那些拿著砍刀的人全部沖進旅店之後,白癡立刻跳下,隨後在光天化日之下,拖著這個全身赤1u,屁股後面還插著一根冰棍的傢伙,當著所有街坊鄰居的面,飛奔起來。
    原本,白癡以為那些拿著砍刀過來的人是這個小鬍子的手下。所以,他是想要把這個傢伙當成*人質逃跑的。可讓白癡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打手看到白癡和小鬍子後,立刻大聲唾駡,狂叫著沖了過來。而且為一人更是毫不客氣的將手的飛刀扔出,絲毫沒有理會小鬍子的生死的意思。
    “?”
    白癡失策,在空一個翻身,避過飛刀。不過這樣一停頓,那些打手立刻湧了過來。而且,他們開始大聲嚷嚷,不僅僅是那十幾個沖進旅店的人,街道的對面還有二三十個人迎頭沖來,看到白癡背上的小鬍子之後,立刻開始大聲的唾駡,同時殺氣騰騰,一副要立刻開殺戒的樣子。
    “澤倫斯?斯卡雷特你的死期到了今天,就要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一個持著雙刀的男人大喝一聲,面朝白癡沖了過來。白癡稍稍一愣,隨後,立刻下了一個決定。
    他,將背上的這個被稱作澤倫斯的男人放下,托著小麵包,立刻就要走。
    “慢著你不能走你絕對不能走”
    澤倫斯一手捂著自己那幾乎快要裂開的屁股,一手抓著白癡的腳,大聲道:“是你把我拉出來的你如果不是這些傢伙的同夥的話,你就要對我負責啊”
    “放手,我要逃。”
    白癡伸腿想要拔出來,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個人的手勁竟然出奇的牢固。
    “開什麼玩笑?我本來過得好好的,現在正在玩女人可你們這兩個傢伙突然跑出來打攪我現在就想跑嗎?我的痔瘡……我的痔瘡啊你不能走你如果走了,我就死定了”
    《要死就去死吧放開叭叭》
    麵包舉起牌子,開始往澤倫斯的腦袋上砸。澤倫斯硬是承受著腦門上的牌子砸,硬是不肯放手。眼見那些人終於圍了過來,他更加怒不可遏,大聲道——
    “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我的痔瘡被你弄成這副樣子的話,這些人我還不放在眼裡是你把我的菊花弄成這副樣子的你要為我的菊花負責你把我的屁股搞爛了,弄得我現在站都站不起來,就想拍拍手一走了之嗎?天底下哪有這麼方便的事情?”
    終於,白癡和麵包被那些人圍了起來。這些流氓二話不說,立刻拔出手的刀子不由分說的砍了過來。對於他們來說,澤倫斯和白癡在一起,那麼白癡和那個背上的小傢伙自然就都是敵人。一併砍了再說
    白癡往左邊一閃,抬腳就踹在對方的胸口。他不想殺人,因為一旦殺人的話,自己就真的和這個叫做澤倫斯的傢伙綁在一起了。所以現在務必是要立刻擺脫他,就能徹底從這場戰鬥脫離。
    只是,白癡不能殺人,背上背著個小麵包,一隻腳還被澤倫斯死死抓著,行動力自然是嚴重不足。而且由於澤倫斯是**,屁股上插著道標的景象實在是太過醒目,弄得四周圍觀的群眾也是越來越多,讓他都無法帶著他混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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