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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 】不敗戰神〈連載中〉

第兩百五十六節 出發!目標,豺狼座!

仙武。

一個巨大的大廳,擺放著密密麻麻無數的銅鏡。每一面銅鏡,約臉盆大小,放在一個約一人高的支架上,支架上有編號,從一到萬。所有的銅鏡面朝大廳的正中心,恰好組成一個圓形的銅鏡陣。

密密麻麻的銅境,恰好是一萬面。

而在鏡陣的正中央的上方,一面直徑超過三米巨大銅鏡,鑲嵌在大廳穹頂上方。這面巨大的銅鏡,就是仙武的另一件至寶,映武銅鏡。

映武銅鏡上光芒流轉,它投射出無數光芒,每一道光芒恰巧落在一面銅鏡上,銅鏡上便會浮現一個名字。無數仙武弟子在銅鏡間穿梭來往。

此時許多仙武弟子的聲音此起彼伏,此時映武大廳內,亂成一團。

“編號9928,火鴉劊子手,郭冬,殞落。”

“編號9736,五殺團團首,麒麟王,殞落。”

“編號9814,五殺團成員,鐵馬,殞落。”

“編號9867,五殺團成員,蟒刃,殞落。”

“編號9889,五殺團成員,老鰐,殞落。”

“編號9903,五殺團成員,白狐,殞落。”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五殺團竟然全軍覆沒了?”

“難道哪裡打仗了嗎?發生戰爭了嗎?這麼多天榜強者殞落?”

“不,還沒完!”

一名弟子提高音量,高聲喊:“編號9854,草人,木子,殞落。”

一個月內,七名天榜強者殞落,這樣的事情,有多久沒有發生了?

忽然,一名弟子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銅鏡,一下子呆住了,結結巴巴道:“等等一下!編號9637,唐天,這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

全場驟然安靜下來。

新兵營。

面前的魂將,身材高大,比唐天還要高一個頭,體形魁梧,和阿莫里相差彷彿。那張有五分酷似唐天的臉,肅穆冷漠,頭上挽着復古的圓形髮髻,懸浮在空中,手中提着一把體積驚人的斬馬刀,威武霸氣。

唐天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猛將,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唐一?上士?”

兵在一旁道:“你是營地之主,所以營地產生的魂將,都姓唐。上士是指他的軍銜,可惜,如果再能吞噬三張就好。”

“為什麼?”唐天不解地問。

“如果再吞噬三張,他就能再升一階,軍士長,實力會更強。”兵解釋道:“不過,他的實力也不弱,咦,黃金上士!”

兵忽然有些意外,片刻後感慨:“鬼爪的意志,果然強悍。”

“黃金上士?”唐天連忙問道。

“嗯,你注意他的脖子後面,有個南十字座的標記,是金色的。黃金上士,非常少見。黃金上士會比一般的上士,更加強悍。”兵沉吟道:“營地的變化太大,很多地方我都不熟悉了,讓他測試一下,就知道實力如何。”

測試場場外。

“好厲害!”唐天兩眼放光,場內的唐一,刀光霸道如雷霆,威猛無比。

“確實不錯。”兵也點頭道:“實力應該在八階左右。不算太聰明,但是意志堅定,武技出眾,只會一門武技,大師級。這是他能夠成為黃金上士的原因。”

“為什麼是刀法?”唐天不解:“我修煉的是爪功啊。”

“十六張魂將卡整合,最後出來的武技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兵搖頭道:“所以當時我們很少人會這麼做,因為得到自己合心意的魂將卡機率太小了。至於魂將,我們那時也不缺。對你到是好事。有唐一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了。大師級刀法,八階境界,實力比你都強,而且他的忠誠,毋庸置疑。”

“太好了!”唐天大為開心。

“抓緊時間吧,早點趕到南十字座。”兵沉聲道:“三魂城就交給我吧。”

“嗯!”唐天用力點頭。

紫金卡唐天發現根本不用去其他的卡店去找,光明武會就有人賣,而且可以用星幣支付。唐天買了兩張卡,一張【空氣盾擊術】,一張【藏風】。

這兩張紫金卡,花了唐天五億。

兩張都是很偏門的武技,盾類武技本來就非常偏門,大概只有盾牌座修煉的人要稍多一些。而【藏風】,則是一門斂息潛行的武技,它的效果是極好,但是真力消耗得很厲害。對於六階來說,非常勉強。而若等階更高了之後,會能多更多更好的武技。

五億紫金卡,也絶不便宜。但是對唐天來說,這兩張卡片卻是再適合不過。他手中有血沖盾這樣的大殺器,偏偏不懂盾類武技,現在這塊短板補上。而【藏風】這樣的輕功類武技,同樣是唐天所需要的。

賣家已經把唐天當作財神爺,這年頭,肯豪擲五億星幣買兩張魂將卡的,絶對是富得流油的。唐天還買了一批星辰石。本來他還打算買一件黃金秘寶,但是看了一下價格,他立即選擇了放棄。

他只看到了一件黃金秘寶,但是那價格,讓唐天立即森森地意識到,自己還是窮人。

於是,他順便找到比他更窮的窮人:“伍大哥,有個生意,有沒有興趣?”

伍光一聽生意上門,頓時連語氣都變得亢奮起來:“哎呀呀,唐兄弟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絶對沒二話!”

唐天解釋道:“不是我的生意,是墨城墨家的生意,對方是血甲會。墨家打算花五億,來對付血甲會。我剛剛和血甲會打了一架,把他們的一個叫【草人】的傢伙,幹掉了。”

“草人木子!”伍光大吃一驚:“天榜強者!乖乖,這才離開幾天啊,你就幹掉了一個天榜強者!我怎麼感覺,你比我的殺氣還重啊。”

唐天也無奈道:“沒辦法,這傢伙主動找我麻煩。”

“血甲會什麼來路?居然有天榜強者?”伍光沉聲問。

“好像和墨魂有關係,他們發明了一種新的機關武甲,兵大叔說挺厲害。”唐天道。

“能讓兵說厲害,不容易。”伍光謹慎道:“我先調查一下他們的背景。唐兄弟放心,他們和你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不過,既然是墨家出錢,那我就不替他們省錢了。”

“他們是土豪。”唐天連連點頭。

伍光笑道:“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會派人去和墨家談。”

“好!”唐天樂得如此,他只負責牽線搭橋,剩下的他們自己去談。

回到謝家村,唐天很豪氣地全給了凌旭和鶴一人一張兩億的星幣卡。

“烏鴉金賺的,你們的辛苦費。”唐天十分豪氣闊綽地揮揮手,儼然一副校霸的模樣:“要什麼魂將卡、秘寶什麼的,儘管開口。”

凌旭搖頭:“我對其他武技不感興趣,對秘寶也不感興趣。”

鶴也平靜道:“我要把鶴派武技發揚光大,也不需要秘寶。”他手中握著的鶴劍,可是一件黃金秘寶,連這鶴劍的威力,自己都無法完全發揮出來,他不想分心在其他秘寶上面。

每天握著幾百億星幣睡覺的高富帥,怎麼會把區區一億星幣放在眼裡?

兩個人平淡的反應,頓時讓想炫耀一下的唐天,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幾欲吐血。

“咦,好強的魂將!”鶴聳然動容,盯着唐一。

凌旭也目不轉睛地盯着唐一,眼前這名提着門板大小斬馬刀的猛人,好強的氣息!凌旭眼中戰意陡然昂揚起來:“唐天,讓他和我打一場?”

“你確定?唐一實力很強哦!”唐天故意道。

“就怕他不強!”凌旭舔了舔嘴唇。

“沒問題!唐一,好好讓他領教一下你的實力。”唐天笑咪咪道。

唐一轟然出踏出一步,也不廢話,一刀斬去。

唐一一出刀,眾人臉色就變了,鶴不能置信地驚呼:“大師級!”

唐一這一刀,堂堂正正,沒有半點花巧,但是刀光乍亮,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是只用了一刀,漫天的槍尖海頓時消失,威猛霸道的氣息,此時才轟然四溢開來!

刀法之中,氣息能夠收斂到如此樸實無華的地步,除了大師級刀法,絶無其他可能。

唐一的刀法只有兩個字——“霸道”!

返璞歸真的霸道!

凌旭完全被壓制,他的槍法平素裡便蠻不講理,但是遇到一個更不講理的,偏偏對方無論境界還是武技造詣,都比他高,頓時徹底被壓制。

謝清完全看傻眼了。

幾天不見,唐天就不知道從哪帶來一名這麼厲害的魂將?刀法達到大師的魂將,他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剛剛得到隱劍流的傳承,但是和人家一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謝清,你一定要努力!

謝清暗自握緊拳頭。這也是他拒絶唐天邀請的原因,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采,但他同樣知道自己不太聰明,本來就比別人落後了,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凌旭毫無懸念地落敗,導致這傢伙,看誰都沒有好臉色。

唐天也終於要向謝清告別了。

“我們要走了!我們要穿過豺狼座,遇到什麼問題,就到三魂城去找兵!”唐天向謝清揮手。

謝清看著唐天他們,心中有些戀戀不捨,如果沒有唐天他們的幫助,他不僅得不到隱劍流的傳承,只怕村子也不存在了。

他大聲對唐天道:“唐天,等我練成真正的隱劍流,我會去找你們的!”

唐天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朝他揮舞着手臂,銀車飛上天空。

謝清怔怔地看著消失的銀車,他在心中暗自道。

唐天,現在的我,還無法幫助你,但是將來,我的劍一定會能夠幫助你!

唐天,這是我謝清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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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七節 修煉的難題

    「這是豺狼座的相關情報,和我們的分析,最終制訂出來的航線。」枇杷柔柔的聲音,如同微風一樣。

    魔笛有些憐惜地看著這個病魔纏身的小姑娘,心中不免歎息。叮鐺這些天的心情都很糟糕,因為已經驗證那滴血沒有用,這對叮鐺的打擊還是比較大,枇杷倒是始終淡然處之。

    大家對兩姐妹都非常友善,而賽雷在聽到枇杷的事情之後,哭得像淚人。就連鐵石心腸的兵,對小姑娘都客氣了許多。

    叮鐺雖然心情糟糕,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

    果然不愧是專業的情報人員,豺狼座的各方面信息,很快地被叮鐺搜集起來。但是接下來叮鐺的行為,卻讓所有人感到意外。

    叮鐺把數目驚人的信息,一股腦地丟給枇杷。

    直到此時,大家才驚訝地發現,柔弱得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倒的枇杷,竟然有著無以倫比的分析能力。那些如同大海般的信息,在她手,以令人瞠目結舌的效率,迅速地被歸納總結,最終形成一個報告。

    枇杷強大到恐怖的分析能力,立即讓兩個人意識到她驚人的價值,賽雷和兵。

    很快,賽雷就把龐大的青銅堡壘計劃丟給枇杷,幾天時間,一個條理清晰的規劃報告,送到了賽雷手上。喜不自禁的賽雷撲上去,抱著枇杷狠狠親了一口,手足無措的枇杷羞得耳根都紅了。

    而同時,枇杷亦成為兵的參謀處核心成員,雖然到目前為止,整個所謂的參謀處只有兵和枇杷兩個人。

    雖然枇杷沒有什麼實際的經驗,但是海量的閱讀、豐富的知識、長期情報分析形成的眼界,還有一顆無以倫比的大腦,兵把幾乎所有的瑣事,全都丟了給她,而全身心投入到他的訓練營計劃。

    短短的時間內,柔弱的枇杷,就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幫助枇杷治病,也成為大家當前的要務之一。

    如今的三魂城這邊,高手雲集。盲弦老人和啞僕趕到,加上魔笛和兵,絕不是普通勢力能夠抗衡的。手握二十多億星幣,高手如雲,機關大師坐鎮,專業的情報人員和分析師,配置豪華得一塌糊塗。

    青銅堡壘計劃,迅速開展。

    裡面最悠閒的大概就是魔笛了,他則成為三魂城和唐天之間的信使。

    唐天接到魔笛送來的資料,和鶴研究起來。凌旭一向不耐煩這類事情,而且上次被唐一打敗之後,這傢伙憋足了一股勁,天天瘋狂地修煉。

    而他的陪練對象,就是唐一。

    唐一的智商不算高,但是有一點好,對唐天的命令不折不扣近乎死板地執行。在陪練中,沒有半點留手,把凌旭虐得死去活來。

    唐天和鶴則在研究前進路線,不得不說,有專業的人打理感覺完全不同。唐天再也沒有之前那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送來的資料中關於豺狼座的信息非常翔實具體。

    「豺狼座很亂啊。」雖然之前叮鐺已經說過,但是當唐天真正看到豺狼座的資料時,還是被豺狼座的混亂嚇一跳。

    豺狼座,被稱為萬惡之地。

    豺狼人天生凶狠冷酷,殘暴無情,便是在南天四十二宿的其他星座眼中,豺狼座也是蠻荒沒有開化之地。這裡幾乎沒有商路,常年的征戰廝殺,讓這裡與外界隔絕。

    豺狼座特產貧瘠,這點和烏鴉座類似,但是不同的是,烏鴉座是地廣人稀,而豺狼座的人口極為稠密。豺狼人另一個讓周圍星座畏如蛇蠍的,便是他們強大的繁殖能力。狹小的星座,人口眾多,豺狼座自然陷入一片混戰之中。

    豺狼座大大小小的勢力多如牛毛,但是總的來說,卻大致分為三大勢力,銀月、天鉤、霸武。

    三個組織分別對應著三位天榜強者,他們各自雄踞一方,麾下高手如雲。彼此之間雖然征戰不休,但又相互鉗制。

    銀月的領袖是康德,天鉤的首領是懷白華,而霸武的老頭則是鄔鐵羽。三人全都是天榜強者,康德排名第9256,懷白華天榜第9278,而鄔鐵羽的排名,則在9293,三人排名十分接近,實力亦在伯仲之間。

    而三大頭目麾下,亦不乏天榜強者。銀月最強,擁有五名天榜強者,其他兩大勢力,亦擁有四名天榜強者。

    小小的豺狼座,竟然擁有15名天榜強者,比起烏鴉座,不知要強多少。但是豺狼座雖然戰力強橫,卻沒有什麼擴張的**。豺狼人體內大多都天生擁有特殊的血脈,但是這些血脈,卻需要一種特殊的東西來喚醒。

    這就是覺醒血泉。

    每一口血泉泉眼,都異常珍貴。三大勢力之所以能夠稱雄於豺狼座,除了他們全身的實力強橫外,就是因為他們都擁有自己的覺醒血泉。

    覺醒血泉只存在於豺狼座,它們殷紅如血,就是這些如血水般的泉水,能夠激活豺狼人體內的血脈。

    「很強。」鶴也有些吃驚,相比之下,天鶴座簡直弱小無比。

    到現在為止,天鶴座都沒有一名天榜強者。光是豺狼座這15名天榜強者,就足夠把天鶴座殺得血流成河。他的面色凝重,鶴派的復興,必然需要天鶴座的復興。他已經把鶴身勁的要訣傳回門派,但是想復興,卻沒有那麼容易。

    對於這一點,唐天倒是滿不在乎:「反正打過去就是了。」

    「我們的目標是到達東最麗星的西青鎮,從那裡的星門進入鯨魚座。」鶴神色凝重:「那就是說,這三個勢力,我們都要闖一遍。豺狼人對外來者,都很敵視,我們不要有僥倖之心。」

    「喂,小鶴子,難道你害怕了?」唐天斜著眼睛,不滿地看著鶴。

    鶴淡淡道:「我只是為接下來的戰鬥,作好準備。」

    唐天握著拳頭,兩眼放光大聲道:「反正誰擋我們的路,我們就把他們統統打敗。動腦子我不行,但是打架,我可一點都不怕。」

    旋即他一臉得意洋洋向鶴炫耀:「小鶴子,我現在天榜9637名了哦!」

    不光是唐天,凌旭和鶴的排名都殺進天路榜,鶴的排名是9771,而凌旭的排名是9789。三人之中排名墊底,凌旭極度不爽,這亦這是些他拚命修煉的原因所在。

    「很不幸。」鶴一針見血道:「豺狼座15名天榜強者,有13人的排名比你高。更不幸的是,這13人恰好是三大勢力的人。」

    「哼!放心,神一樣的少年一定會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說罷唐天氣乎乎轉身離開:「修煉去了!」

    唐天進入新兵營,開始認真修煉。

    除了必需要辦的事情,其他時間,唐天都在修煉,拚命地修煉。自己不夠聰明,很多事情亦不容他去決定,但是有件事卻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那就是修煉,那就是刻苦,那就是自己!

    他不害怕戰鬥,因為現在他比任何一個人付出的汗水都要多。

    有南十字座的幫助,有這麼好的魂將卡,還有什麼理由不拚命?

    修煉是極其枯燥和乏味的,尤其是高強度的修煉,會更加枯燥乏味,但唐天早就習慣了。雖然體內有天青丹鶴,但是唐天同樣沒有放鬆對真力的修煉。有星辰石之後,唐天的修煉速度,大大變快。

    同樣進步明顯的還有【空氣盾擊術】和【藏風】。

    唐天修煉【空氣盾擊術】是在一個專門的修煉室內,那裡面到處飄浮著殞石的,數目驚人,就像一片殞石大海。這些大小不一的殞石,作著毫無規律的運動,速度極快,唐天必需用手中的血沖盾,擋下所有朝他飛來的殞石。

    這個修煉室名叫殞石天,是專門用來修煉防禦性武技,有高中低三個難度,由唐一介紹給唐天的。唐一是上士,對新兵營自然熟悉得很。

    唐天第一次進入殞石天的時候,被漫天呼嘯而來的殞石嚇得半死。

    唐天很快就嘗到厲害,第一天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他鼻青臉腫,渾身全是傷,這還僅僅只是低難度。唐天的臉色鐵青,按照唐一的說法,蛇夫兵團的刀盾兵,在的時候,就需完成比殞石天高難度還要高兩個等級的類似考核。

    言下之意,當然不言而明。

    剛想休息的唐天,聽到這些話,二話不說就又衝了進去。

    這張紫金卡的價格雖然昂貴,但是裡面蘊含的體悟,比黃金卡更豐富。高強度的修煉,大大加快了唐天領悟這些體悟的進度,他的性格本身就非常堅韌。唐一沒說那些話倒也罷,既然說了,唐天更加不願意丟這個臉。

    在心裡,唐天還是覺得自己是南十字兵團這一方的。平時兵說起蛇夫兵團,往往都是「蛇夫兵團的那些渣渣」,自己怎麼可以連「蛇夫兵團的那些渣渣」都不如?

    花了三天的時間,唐天通過了低難度。

    但是很快,中等難度就把唐天的興奮之情無情擊碎,連續五天的時間,無論他怎麼如力,都無法堅持一個小時。

    這已經是第六天。

    砰!

    一塊磨盤大小的殞石,直接撞上唐天的盾影,唐天的身體一頓,原本沒有間隙的盾影,露出破綻,他立即暗呼不妙,可惜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幾塊殞石從不同方向呼嘯而至。

    砰砰砰!

    唐天完全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記,直接被從殞石天中砸了出來。

    他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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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八節 極地級寶器

  空曠的新兵營,空蕩蕩地只有唐天一個人。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情糟糕至極,連續的失敗,讓他嘗到了久違的挫敗感。他漫無目的地在新兵營裡亂逛,武魂殿一縷黑色的煙霧,吸引了他的注意。

  黑色的煙霧,有一雙充滿怒意的眼睛。

  唐天一愣,這不是那張卡片麼?什麼時候,兵把那張卡片也放了出來?

  黑色煙霧就像沒有看到唐天,一動不動。唐天歪頭看了一半天,也沒看什麼苗頭,算了,等兵回來就知道了。唐天搖頭,把心中的挫敗感和鬱悶甩之腦後,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毅然,嘴角浮起一抹自嘲卻又堅決如鐵的笑容。

  失敗,才是自己最熟悉的事情啊!

  自己不早就習以為常了麼?

  這樣熟悉的敵人,怎麼可能打倒自己?

  認輸?這麼可笑的詞,絕對不會出現在神一樣的少年身上,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幹掉它!

  唐天猛地一握拳頭,轉身殺氣騰騰地朝殞石天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天被鶴叫出來,才知道又是十天過去,唐天才恍然驚覺,他在新兵營裡已經待了三十天,整整四十天的修煉。

  「好消息是,我們已經進入豺狼座了。」鶴接著道:「壞消息是,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過了前面的溧河……」

  「被人盯上了?」唐天一臉茫然,他還沒有從修煉狀態中恢復過來。

  轟隆!

  廂車猛地劇烈晃動。

  受到攻擊!

  唐天有些茫然的眼睛,驀地亮起一團血光。如果說,之前他是一隻沒有睡醒的獅子,那麼此時,這只雄獅已經進入戰鬥狀態。

  如此強烈的反差變化,發生在極其短暫的瞬間,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鶴心中一凜。

  唐天消失在他眼前。

  鶴連忙衝到廂車護欄旁,唐天已經化作一個小黑點,這傢伙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殺!」

  下方傳來一聲暴喝,咻咻咻,五根銅箭挾著綠色箭芒,在空中劃出五道綠色的光芒,目標直取半空中的唐天。

  五支銅箭分取唐天不同的方位,連同他閃躲的方向,也算計在內,唐天避無可避。

  從空中墜落的唐天,眼看就要落入對方箭矢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唐天忽然抱膝團身,身體縮成一團,躲過四支箭矢,唯獨一支銅箭,正中血沖盾。

  預期中的金鐵相交聲沒有發生,勁力十足的一箭,竟然貼著盾面刷地滑過。

  埋伏的豺狼人臉色一變。

  轟!

  躲過偷襲的唐天重重落在地面,無數裂紋在他腳下蔓延。他沒有半點停頓,落地的瞬間,便消失不見。驚惶雜亂的慘叫聲同時響起,七八個豺狼人撞飛的身影和空中乍迸的血光中,一個少年的身影帶起如風的殘影。

  天空的鶴瞳孔驟然一縮。

  唐天手中的盾牌揮灑的盾芒,如同一道道白色的刀芒,鋒利而致命。這些鋒利的盾芒,並非是真力外放而形成,而是由高度壓縮的空氣形成。

  八名豺狼人擊飛的身體落地,這些盾芒才消失在空氣中。

  短短的十幾秒,戰鬥便已經結束。

  唐天提著滴血的血沖盾回到廂車。他的神色漠然,就像剛才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有那滴血的盾牌,無聲地詮釋剛才發生了什麼。

  好重的殺性……

  唐天剛才用的是什麼武技……

  鶴心中震撼無比,唐天表現出來的果決和狠辣,讓他幾乎以為自己面前站的是另一個人。平時的唐天,永遠掛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這個傢伙……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唐天眼中的血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他臉上的淡漠也彷彿融化的冰,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困……」唐天的眼中泛起淚花,他打著哈欠,就這麼趴在廂車甲板上,呼呼大睡。

  血沖盾上的血跡被血沖盾吸食,亦看得鶴眼中露出戒懼之色,這塊看上去不起眼的小盾,似乎也是件了不得的東西啊。

  廂車沒有停留,在空中呼嘯而過。

  幾分鐘後。

  三道人影出現在八具屍體旁,仔細地查看著屍體。

  「好強好狠!」其中一人忍不住驚歎。

  「甚至沒有來得及組織第二輪的進攻。一個人所為,同一種類型的傷口,發生的時間非常短暫,他們是同時被幹掉!」另一個人沉聲道。

  「果然不愧是天榜強者!」

  「看來比我們想像得更強……」

  「我們要趕在他們前方……」

  ……

  百丈孤峰,山峰頂端一片平整,平整得就像刀切過一片,四周孤崖如仞,無路可通。俯瞰下方,地面上的人就像一個小黑點。無數房舍店舖,幾乎把下方地面鋪滿,無數人流穿梭。

  此座孤峰,竟然樹在整個城市的正中心,突兀無比。

  這便是豺狼座赫赫有名的霸武峰!

  霸武峰是霸武老大鄔鐵羽的隱居之地,偌大的幾頂,只有一間石情趣,其餘地方空無一物。但是此時,鄔鐵羽面前,卻坐著一位帶著面具的男子,面具上猩紅誇張的厚唇,似乎在嘲笑這個世界。

  「我對這個沒有興趣。」鄔鐵羽搖頭,他身形魁梧,渾身猶如銅澆鐵鑄,充滿了狂暴的力量,他瞇起眼睛,目光如刀,鋒芒畢露。

  「呵呵。」帶著說不出意味的輕笑從面具後面傳來:「莫非鄔老大也害怕了?」

  「我已經查過了,他就是唐天,最新排名9637,身邊還有兩位天榜強者,我沒有必要招惹這樣的強者。」鄔鐵羽神色淡然。

  出人意料的,面具男子點頭:「這樣的敵人,招惹起來確實很麻煩。但是,這個世界又有什麼事情不麻煩呢?越大收益的事情,總是越麻煩,不是麼?」

  他手中忽然多了一雙小巧的銀色熊掌,這雙熊掌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愛,銀毫畢現。但是一拿出來,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全場。鄔鐵羽眼睛驀地瞪圓,呼吸陡然變得粗重起來。

  「想必鄔老大也識得此物,小熊座七寶器之一,【地熊濤】。別說極地五域的秘寶,就連赤道十殿的秘寶,也不算什麼。但是比起來,還是寶器更強。極地五域,五個星座,白銀寶器只有三十三件,散落不見的,有十一件,剩下還有二十二件。而這件【地熊濤】便是其中之一,它的珍貴之處,不用我多說吧。」

  鄔老大的目光陡然變得熾熱無比。

  這件【地熊濤】確實珍貴無比,在南天四十二宿,它絕對是大殺器。鄔老大很清楚行情,便是豺狼座第一人康德,手上也只不過有一件北天十九洲的白銀寶器。

  雖然他的實力比康德稍弱,但是如果有【地熊濤】相助,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夠戰勝康德!

  寶器差一階,威力相差甚遠。

  地極五域的白銀寶器,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

  「雖然這件事有點麻煩,可是,什麼麻煩比得上【地熊濤】呢?鄔老大,您說是不是?」面具男子輕笑一聲。

  「沒錯!」鄔老大忽然咧嘴一笑:「什麼事情都有個價格,你的價格,我答應了。」

  「鄔老大果然豪氣!」面具男子平靜道:「但是有一點我要說在前面,唐天身上所有的東西,將全是我的戰利品。」

  鄔老大目光閃動一下:「好!」

  「那就來簽定武魂契約吧。」面具男子若無其事道。

  「武魂契約!」鄔老大心中一跳。

  「莫非鄔老大還有什麼疑問?我相信鄔老大不是貪得無厭之輩,一件極地五域的寶器,足夠買一星球的人命哦。」面具男子依然若無其事道,但聲音中卻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鄔老大臉色微變,旋即恢復如常:「來吧,武魂契約!」

  簽定完武魂契約,面具男子輕輕把【地熊濤】推到鄔老大面前:「它是您的了!」

  鄔老大看著面前銀色小巧的熊掌,呼吸陡然急促起來,當他的手指觸及到柔軟冰冷的銀色熊掌時,臉上的喜色再也無法遏制。

  當把銀色熊掌小心地戴上,一股驚人的氣息,驟然從他身上爆發!

  熊的氣息!

  叢林霸主所特有的氣息,透著令人震顫的凶殘,一波波地轟然向四周擴散。便是面具男子,此時也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驚人的力量,從熊掌中流淌入他全身,鄔老大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帶著幾分燥熱,強烈的嗜殺感浮上心頭,視野內的一切,都變得泛著一絲血光。燥熱的血液緩緩流淌,屬於叢林霸主的強大自信,注入他身體的每一處。

  此時任何敵人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有信心把對方撕得粉碎!

  鄔老大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強大的感覺,實在太讓人著迷了。

  一抹笑容,從他的嘴角擴散,如漣漪般擴散到他臉龐的每個角落,他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康德,這次沒有人能夠救你!你死定了!」

  面具男子提醒他:「殺了唐天,它才屬於你。」

  鄔老大眼睛瞇起來,嗜血的眼睛透著冰冷的殺意,但他卻輕笑一聲。

  「放心,他已經是死人了,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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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九節 火瑪爾

余順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命令,面色如水。

屬下大氣不敢出一下,余順大人可是霸武真正的實權人物,獨領一方。他們的領地,在整個豺狼座,都是極其肥厚的,畢竟這裡靠近烏鴉座。烏鴉座也不繁華,但商路起碼是暢通的,他們也能沾一點光,前往烏鴉座去做點小買賣。比起豺狼座腹地的一片混亂,這裡的日子堪稱滋潤。

余順大人是霸武的二號人物,才有資格佔據這一塊肥腴之地。

“之前吩咐下去的那輛廂車,派人去了麼?”

余順放下手中的密令,忽然問。

手下一個激靈,連忙道:“派去了,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的人,一直拖着他們。但這夥人很扎手,我們的人,都……”

“我們手上還有多少精鋭?”余順問。

“大約還有四十人。”手下算了一下道。

“再派十人。”余順一揮手,毫不猶豫道。

“是!”手下心中駭然,那輛廂車上的,究竟是什麼人?

“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三天。”余順淡淡道:“水丞和永秋兩位大人,將率七十名精鋭,三天後趕到。”

手下此時已經完全嚇得傻住,水丞和永秋大人,是霸武的三號和四號人物,皆是天榜強者!而在霸武,能夠稱之為精鋭的,都是天路級武者。

這次是大行動啊!

“是!”他強忍心中的驚濤駭浪,哆嗦着應下來。

“去吧。”余順一揮手,手下連忙告退。

余順的目光投向遠方,臉上驀地浮現憂慮之色。

老大去找康德了!

有【地熊濤】相助,老大如虎添翼,實力起碼可以增加三成。余順對老大的瞭解很深,老大被康德壓了這麼多年,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惡氣,此時實力大漲,自然迫不及待地去找康德。

然而余順心中卻有一絲憂慮。

能夠讓對方用【地熊濤】來作報酬的敵人,又豈會是易與之輩?

余順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難道是太平日子過久了,自己也失去了鬥志,竟然變得如此膽小起來。對方三人皆是天榜強者沒錯,但是己方三人,同樣是天榜強者!

更何況,他們手上還有差不多一百名天路級武者的精鋭,光這一百名精鋭,就能對三人構成威脅。

老大放心去找康德的麻煩,想必也是想到了這點。

己方的實力,佔據絶對的優勢!

若此戰能夠成功,霸武一定會成為整個豺狼座最強大的勢力。

一想及此,余順不由心潮澎湃。

唐天睜開惺忪的眼睛,這一覺睡覺無以倫地的滿足,他只覺得通體舒暢,精神完足。

呃,等等……

唐天茫然地環顧周圍,自己竟然在唐一的背上。唐一大步流星,景色飛快地倒掠。

“你醒了。”鶴淡淡道,他的身姿透着說不出的瀟灑,哪怕飛掠之中,瀟灑出塵之味,猶如一隻大鶴,翩然前行。

凌旭坐在火烈鳥身上,嘲笑道:“你讓全世界的豬感到羞愧,它們絶對沒有你能睡,整整三天,嘖嘖,佩服佩服!”

“那個……我們這是……”唐天一臉茫然:“咦,廂車呢?”

“我們改變了路線。”鶴一邊飛掠,一邊平心靜氣道:“廂車太醒目了,我們已經收了起來。”

這輛廂車亦屬於秘寶行列,才能夠收起來。而且唐天當時為了方便,並沒有與廂車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唐天一臉呆滯:“改變路線?難道叮鐺制訂的路線有問題?”

“沒有任何問題。”

鶴的話讓唐天更加不解。

“我們被人盯上。”鶴平靜道:“除了你解決的那一波,我們還遭遇了五波有預謀的襲擊。”

“啊!”唐天立即瞪圓眼睛,驚訝道:“我們遇到襲擊?還有一波是我解決的?咦,為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呢?好奇怪!”

“可能你當時太累吧。”鶴輕描淡寫道。

一旁的凌旭,冷笑一聲,十分不爽:“你倒是睡得爽啊,整整三天。我們累得像狗一樣,連天路級武者都跑出來,蒼蠅一樣,煩都煩死。浪費我修煉時間!”

“天路級武者!”唐天又是一呆。天路級武者雖然他們能夠應付,但是也沒有那麼輕鬆。關鍵是,天路級武者,已經不算弱者了,他的表情凝重起來:“有幾個?”

“天路級武者有五人。”鶴的語氣依然平靜如水:“我懷疑前方會有埋伏,五波襲擊,明顯是有組織。對方應該是想拖延我們前進的速度,如果這樣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是在為調集人手爭取時間。”

五名天路級武者,這絶對不是個小勢力。

天路級武者不是唐天三人的對手,但是當數目達到一定程度的話,依然能夠他們構成威脅。連續六波襲擊,絶對不正常!

鶴的猜測很有道理。

“呀!看不出來呀,小鶴子,你的聰明才智已經快趕到我了啊!”唐天一臉大驚小怪。

飛掠中的鶴身形一滯。

坐在火烈鳥上的凌旭毫不顧忌形象暴笑:“哈哈哈哈!鶴,原來你的智商,和這傢伙一個水平啊,恭喜恭喜!”

鶴直接無視了無良的兩人:“根據叮鐺制定的路線,我們選擇了向東,繞一個圈子,繞過我們原計劃的第一個城市莫西干,而直接抵達原計劃的第二個城市,比亞。”

“都交給你了。”唐天一揮手,渾不在意,這種事情,還是讓腦子更聰明的傢伙去操心吧,反正只要最後能到就行。

忽然唐天神色一動:“有人朝這邊靠近!”

他從唐一背上跳了下來。

鶴和凌旭,也露出戒備的神色,難道對方追了過來?鶴和凌旭對視一眼,如果對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的行蹤,那就太可怕了。

一行人出現在他們的視野。

大約二十多人,簇擁着一位穿著皮甲的女子。這名女子手持馬鞭,容貌妖冶誘惑,一雙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火紅的長髮,溫潤的厚唇,性感無比。

對方也沒有想到這裡有人,所有人的臉色一變,鏘,刀劍齊出鞘,如臨大敵。

紅髮女子的目光落在凌旭身下的火烈鳥時,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她揚起素手,阻止手下,而是策馬前行,輕笑一聲:“各位好漢,為何進入我們火狼部落的領地?”

她的聲音酥軟,彷彿能滲進人的骨子裡。

唐天臉上露出戒備之色,眼前的紅髮女人,讓他想起以前的賽雷,那種可怕的味道。他寧願面對一隻星魂獸,也不願意這樣的女人,他不動聲色向後退一步。

凌旭同樣很有默契地向後退一步,女人這種可怕的生物,還是讓鶴來對付吧。

刷,所有的目光,瞬間齊聚在鶴身上。

溫和而寧靜的鶴,總是讓人不自主心生好感,對方人群中的另外幾名女子,此時的目光,已經變得熾熱起來。

鶴從容一禮,神色誠懇:“我等一行,意欲前往比亞,沒有想到迷失了方向,無意中闖入貴部落領地,還請各位見諒。”

“比亞?”紅髮女子輕笑一聲:“各位的方向,確實迷失得有些厲害呢。如果各位沿這個方向走下去,可永遠到不了比亞喲。”

刷,唐天和凌旭的目光立即落到鶴的身上,這傢伙不會帶錯了路了吧?

背後傳來的不善目光,立即讓鶴如芒在背,難道自己真的帶錯了路?

鶴頓時有些忐忑起來,連忙向紅髮女子行禮:“還請小姐指點迷津。”

鶴十分有禮貌的行為,讓紅髮女子不由露出笑容:“指點迷津談不上,我們恰巧也要回去,你們不妨與我們同行。到了我們部落,離比亞就不遠了。”

鶴聞言大為感激道:“多謝小姐!”

“我叫火瑪爾!”紅髮女子大大方方道:“英俊的少年,你的姓名呢?”

“我叫鶴。”鶴微笑地回答,旋即指着唐天和凌旭:“我的夥伴,這是唐天,這是凌旭。”

唐天和凌旭,也連忙向火瑪爾揮手致意。

大家很快就混熟了,充滿風度、溫和誠懇鶴郎君,顯然是打入敵人內部的最佳人選。唐天和凌旭充分領略了,什麼叫做美男計。

“火瑪爾,你們這是從哪裡來?”鶴有些好奇道。

這夥人都十分剽悍,二十個人之中,天路級武者的數目就有七個人。

“從外面買糧食回來。”火瑪爾輕嘆一聲:“冬天就要到了,我們要提前準備好糧食,要不然,部落很多人會撐不過這個冬天。”

“糧食那麼匱乏嗎?”鶴有些吃驚。

“一看你們就不像豺狼座的人。”火瑪爾笑了笑:“只要是豺狼座的人,就會知道,豺狼座的冬天是多麼可怕,糧食多麼金貴。為了一袋糧食,有些人甚至會屠掉一個村子。”

唐天三人無不毛骨悚然。

“豺狼座不出產糧食嗎?”凌旭忍不住問。

“豺狼人擅長戰鬥,卻不擅長種地。”火瑪爾輕嘆一聲:“而且這裡的地太貧瘠了,我們部落就在沙漠裡,一個小小的綠洲,巴掌塊的地方,能出產什麼糧食?”

“那你們怎麼辦?”唐天不解地就問。

“每個豺狼人,生下來就是戰士。既然地裡刨不出糧食,那就用自己的刀劍,去給自己爭取活下來的機會。這裡的人命很不值錢的,你們沒有聽說過一句諺語嗎,豺狼人是最好的炮灰。為什麼?足夠便宜,足夠多。呵呵!”

火瑪爾說著說著,就帶上一份悲愴。

唐天三人默然,這樣的事情,超出他們所有人的認知。

忽然,唐天神情一動:“有人朝這邊靠近,人數不少!咦,來得好快!”

火瑪爾臉色微變,藍色美目中驀地亮起一絲寒芒,鏘地抽出腰間的彎馬,揚聲厲喝:“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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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節 鶴之勢

整齊的刀劍出鞘聲響起一片,火瑪爾麾下的這些人,看上去並不是什麼正規軍,但是此時卻表現出訓練有素的一面。他們策動着身下的馬匹,嘩地散開,神色肅殺。

“搶佔前面的山坡。”

火瑪爾率先朝前方衝去,前方是一處緩坡,坡度並不大,長滿青草。敵人的動靜,從山坡的另一端傳來。如果被敵人佔據了山坡高處,便失去地利。

火瑪爾的屬下對她極為信服,聽到命令,所有人便如同離弦之箭,朝山坡坡頂衝去。

唐天三人對視一眼,難道是追擊他們的那些人?

這幾天,他們可是日夜兼程,全速飛掠。武者只要不怕真力的消耗,全速飛掠,速度要遠勝了廂車。廂車的長處在於耐力持久,可以連續飛行數月。

如果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能夠這麼快,那勢力之大,對唐天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唐天三人,也連忙跟着衝上坡頂。

衝上坡頂,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只見一群約一百多人的馬隊,正朝他們撲來,雙方的距離,只有不到兩百步。

看上去,不像是追擊他們的人,唐天三人鬆一口氣。

“殺!”

耳邊響起火瑪爾的厲喝,她一騎當先,如同一團烈焰,悍然朝對方的馬隊撲去。她身邊的屬下發出哇哇的怪叫,也毫不猶豫,向下衝鋒。

“好凶悍的妞!”凌旭低呼,乍舌不已。

唐天和鶴深有同感,敵人的人數是己方的五倍,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衝鋒,太凶悍了!

火瑪爾渾知亮起紅色的光芒,把她和身下的馬籠罩在一起,那匹馬顯然也不是一般的馬匹,速度快若閃電,便是比起凌旭的火烈鳥,也絲毫不遜色。

火瑪爾藉著衝勢,手中的彎刀一揮,一道熾熱的丈餘紅色刀芒,呼嘯沒入對方的隊伍之中。

三人避之不及,鮮血飛濺,慘叫一聲,跌落馬下。

雙方的速度極快,火瑪爾剛剛揮出這刀,便衝入對方陣中。她手中的彎刀招式詭異飄忽,出招極快,月形的刀芒,在空中一閃而逝,必然伴隨着一人墜落。

“很強!”鶴低聲道:“起碼有天榜候補區的實力。”

“好厲害!”唐天一臉吃驚,實力這麼強悍的女人,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刀法很強啊,出招很快,小旭旭,你快還是她快?”

凌旭冷哼一聲:“她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傲氣十足,但是大家早就對凌旭這個調調熟悉得很。

火瑪爾所向披靡,讓她麾下的部屬士氣大振,更加悍不畏死。看到對方的陣形被衝亂,火瑪爾心中大定,再加把勁,對方就會徹底潰敗。

隊伍中亂成一團,到處是失去主人的馬匹,這些馬匹都是寶貴的資源,沒有人會輕易地殺戮。

火瑪爾注意到,對方隊伍中有個身手了得的大漢,用一把沉重無比的狼牙棒,自己這一方有三人已經被此人所傷。火瑪爾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一夾馬腹,伏腰疾衝,手中彎刀自然垂下,如同風中擺動的柳葉,帶著難言的韻律。

她的速度極快,猶如一道紅色閃電,瞬間衝到這名大漢面前,手中的彎刀一抖,凜冽的刀芒直取大漢面門。

狼牙棒毫不示弱迎向刀芒,大漢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火瑪爾瞳孔一縮,不好!

噗!

一根細刺劍,毫無聲息從下方刺入馬腹,陰寒尖鋭的劍芒,驟然從劍尖爆發,瞬間刺穿馬匹的身體。一個矮小模糊的虛影,從大漢的馬腹下突然竄出,貼到火瑪爾的馬腹下方。

火瑪爾來不及格擋,拇指粗的藍色劍芒,沒入她的左肩,帶起一蓬鮮雨,洞穿之後消失在空中。

面前大漢的狼牙棒,轟然掃至。

火瑪爾只覺得自己如同撞上一堵牆,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還未落地,一點森冷藍芒如同附骨之蛆,出現在她眼前。恍如鬼魅般的身形,欺身而近。

她如墮冰窖,血液幾乎凝固。

她認出偷襲者是的身份,晏九之!

以晏九之的實力,絶無可能失手,她眼中泛起絶望之色。

忽然,一溜耀眼的火花,猶如一枝火箭,突然闖進她的視野。這溜火花準確地擊中這點藍色劍芒,啪地炸開。

火瑪爾死裡逃生,驚魂未定的她,下意識地拉開距離。

連退了數丈,她才看清楚,唐天橫立在她面前。

這傢伙……竟然能夠擋下晏九之的劍!

唐天大大咧咧:“喂,你不能殺她,我也不想殺你,你們走吧,我不為難你們。”

火瑪爾的表情僵在臉上,她很懷疑眼前的唐天腦袋被門夾了吧?怎麼會說出這麼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她此時方看清楚晏九之的模樣,晏九之身形矮小,只有一米六左右,目光陰冷如蛇蝎,手中一把藍汪汪的長劍。

晏九之瞳孔一縮:“你是誰?”

“我叫唐天!”唐天拍拍胸脯,一臉得意洋洋:“我可是天榜武者,很厲害的!”

所有人看向唐天的目光,都變得怪異無比。火瑪爾臉上火辣辣的,她覺得丟人至極,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哪有半點高手風範?

天榜武者……是騙子吧……

晏九之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天榜武者?呵!”

他的身形驟然消失,一點森然藍光,直取唐天咽喉。

使狼牙棒的大漢趁機發動,猛地一躍而起,從唐天的頭頂掠過,手中狼牙棒高高揚起,一聲暴喝,轟然朝火瑪爾砸去!

叮!

一道黑影憑空殺至,一點筆直白霧狀的劍芒,點在狼牙棒上。

狼牙棒大漢只覺得一股鋒鋭至極的劍芒,瞬間破開他的真力,朝他的經脈鑽去,不由駭然色變。如鐵塔般的身體,倒飛回去。

而就在此時,唐天動了。

三道帶著血痕的貓刃,擋在唐天面前,交叉鎖住晏九之的刺劍,唐天身形紋絲不動。

晏九之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被鎖住的刺劍,突然劍尖射出一道藍色劍芒,直取唐天的臉部。

然而,唐天卻彷彿早就料到一旁,頭一偏,輕鬆閃過。

晏九之瞳孔驟然一縮,高手!

真力一湧,被鎖住的細刺劍如同波浪般起伏,如同一條兇猛的大蟒拚命地掙扎。

唐天忽然朝晏九之咧嘴一笑,晏九之心中一跳,細刺劍的束縛忽然消失,掙脫了!晏九之心中一喜,正欲抽身疾退,忽然一股鋒鋭如琢的真力,從刺劍之中沒入他的經脈。

不好!

晏九之只覺得好似一把錐子驟然刺入自己的經脈,臉色大變,體內真力險些紊亂,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顧不得平息胸中翻騰的氣血,掉頭便跑。

中計了!

此人身手深不可測,那種二楞子模樣,只是為了麻痹自己。

唐天也忘了去追去,他呆在那裡,還在回味剛才那一擊。他的實力確實比晏九之更強,但是若是硬碰硬,雙方沒有幾十回合,根本難以獲勝。而剛才自己的直覺預估到對方的反應,藉著對方回抽之勢,順勢送入一股真力,沒想到效果卻好和出奇。

原來真力還可以這樣用!

唐天頓時覺得有如打開一扇全新的窗戶,真有點四兩撥千斤的意思啊。原來一味地增加真力,效果遠遠不如順勢而為。如果運用得巧妙,一點真力,都有可能生出驚人的效果。

強和弱,永遠是相對和變化的。

唐天眼中綻放一縷精芒,他心中充斥着強烈的欣喜,原本以為在自己已經完全領悟的武技,此時他彷彿又看到許多變化。

體內真力激盪,鶴身勁忽散忽緊,鶴形若隱若現。鶴身勁、鶴身勁,它的真諦並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形如鶴身,而是在鶴身的變化。

變化!

沒錯,就是變化!

變化生勢!

唐天再也忍不住,驀地仰天長嘯,體內鶴身再也不拘限於之前鶴形,忽而展翅引頸,忽而悠然而立,萬千變人,這只由無數細小真力彙整合的鶴,驟然變得異常的生動鮮活,彷彿活了過來。

這只鶴身,也彷彿回應唐天般,引頸高鳴,唐天周身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長嘯清越如鶴唳,並不高亢,但十里之外,亦清晰如在耳旁。

鶴驀身軀一震,不能置信能看著唐天,這是……鶴之勢!

領悟了鶴身勁真諦的傢伙,便會修成鶴之勢……

凌旭亦是不能置信地看著唐天,這傢伙,就連這樣都能突破麼?

這聲長嘯,完全摧殘了所有敵人的意志,火瑪爾一臉駭然地看著唐天,這聲長嘯,綿綿不絶,完全無視她的真力,直入她心底,她甚至升不出半點抵抗的念頭。

正在逃命的晏九之聽到這聲長嘯,體內真力驀地一亂,他直接從半空中摔了個嘴啃泥,他滿臉駭然,再無半點戰意,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倉皇逃命。

唐天緩緩睜開眼睛,體內的鶴身,不斷地變化,他的眸子清澈如水,沒有半點雜質。就連他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剔透起來,一股脫俗出塵之意,油然而生。

“哇哈哈!我果然是神一樣的少年!”

一片死寂中,唐天突如其來仰天長笑,如此突兀,如此刺耳,如此讓人愕然。

氣氛破壞得乾乾淨,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叉腰仰天狂笑鼻孔朝天得意洋洋的傢伙,他們的腦袋一片空白。

這這這……變化也太突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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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一節 藍色手掌

鶴的臉色鐵青。

對於素來溫文爾雅的鶴來說,這樣的表情絶對罕見,就連沒心沒肺的凌旭,這個時候都識趣閉上嘴巴,抱著銀槍,坐在火烈鳥上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整支隊伍所有人都識趣地閉嘴。

所有的矛頭,全都隊伍前方的唐天惹出來的。

“哇,看我無敵狗刨!呼呼哈嘿!”

唐天飄浮在半空中,做出狗刨的姿勢,嘴裡發了呼呼喝喝的聲音。奇異的是,唐天竟然真的像在水裡一樣,連續地狗刨下,緩緩前進。

“看我倒踩空氣!”

唐天面朝後方,像踩水一樣,雙腳對著空氣一陣亂蹬,身體被推着前進。

“看我倒立彈簧跳!我跳我跳我跳跳!”

唐天又變成頭朝下,手上像安了彈簧一樣,噗噗噗,一彈一彈往前走。

唐天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不時發出各種各樣怪異的聲音。

唐天渾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白霧,頗有幾分仙氣繚繞的感覺,這就是鶴之勢。鶴之勢神奇無比,唐天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多了一份渾然天成的味道。

鶴心中的震撼無法用語言形容,鶴之勢和鶴身勁比起來,高級太多。在鶴派的歷史上,只有早期的鶴派弟子才有人修煉出鶴之勢。如果說,鶴身勁是鶴派武技的基礎起點,沒人領悟鶴身勁,鶴派武技絶大多數都無法修煉。而鶴之勢,卻猶如點睛一筆,領悟了鶴之勢武技,再普通的鶴派武技在他手上威力都倍培。

鶴心裡不羡慕那是假的,但他是一個極有修養的少年,從小烙進骨子裡的平和從容,讓羡慕之餘,更多的是開心,如果沒有後面唐天的一系列行為的話。

哪知唐天,就要發現了新玩具,頓時來勁了。

尤其發現,鶴之勢能夠幫助他的身體懸浮起來,他很快找到一系列玩法,空中游泳、倒立彈簧跳等等,頓時玩得不亦樂乎。

鶴之勢這等傳奇絶學,在鶴的心中,神聖無比。唐天你領悟了鶴之勢,這是多麼難得啊,多麼幸運哪,請多多珍惜啊,把鶴之勢融入武技吧!鶴的心聲就是如此,可是,親眼目睹唐天是如此不務正業,把鶴派絶學用來玩樂,如此“糟蹋”,他怎麼會有好臉色?

這個混蛋!

一個小時後。

唐天象灘爛泥般趴在一匹馬上,渾身動彈不得,剛才玩得太過火了,居然把真力全都玩光了,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只好趴在馬背上。

看到唐天這番狼狽的模樣,鶴覺得大快人心,神情恢復如常,始終壓抑眾人的氣場消失。鶴轉臉微笑問火瑪爾:“這些人火瑪爾小姐認識嗎?”

浩浩蕩蕩的馬隊,押着一批俘虜,剛才敵人,除了晏九之,其他一個也沒逃掉,成為俘虜。

“回稟公子,他們是土野部落的人。”火瑪爾恭敬道,眼前的三人,實力深不可測,強大無比。強者為尊,這是世界的法則,而在殘酷的豺狼座,這種法則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

更何況,這三位強者剛剛救了她一命。

唐天沉浸在鶴之勢的奇妙之中,他體內的鶴身,始終處在變化之中,宛如活物。就在鶴身變化之間,體內真力汩汩流轉不休,這些真力從各個方向湧來,在鶴身之中碰撞、湮滅,化作一股股更細若微塵的真力。

這就是鶴他們看到的,唐天身體始終繚繞的淡淡霧氣。

這些霧氣,由細若微塵的真力組成,它們依附在唐天體內,形成薄薄的一層。

唐天感到新奇無比。

他的感受愈發深刻,愈發覺得這薄薄一層真力帶,裡面有諸多玄妙。若他能鶴之勢的理解更加深刻,這薄薄一層的鶴之勢,就會化作無形。

而且讓唐天最感到意外的,卻是唐天的真力無法控制鶴之勢,而武魂卻能能夠很好地控制鶴之勢。

唐天腦海中靈光一現,他忽然想到隱劍聖的那次,他們被拉入魔封劍的魂域。

莫非,鶴之勢就是魂域?

但唐天旋即搖頭,鶴之勢和魂界之間威力和變化,天差地別。但是有些特點,卻頗為吻合,而且受武魂的控制,倒是有可能是魂域的初級階段。

這個大膽的猜測,唐天暗記在心,日後慢慢印證。

隨着他實力的上升,他能夠依賴兵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他需要更加主動地去領悟,雖然自己比較笨一點,那就花更多的時間。

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給更聰明的人去幹吧。

唐天的心思,繼續沉浸武技之中,鶴之勢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讓他的真力恢復變快了許多。

“火瑪爾,你以為憑這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能夠保住你那個破村子?”使狼牙棒的大漢冷笑:“辛老大已經統領了六個部落,想憑你一個火沙部落,就想翻天?別做夢了!”

火瑪爾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哈扎爾,你竟然投靠了辛立?”

“沒錯!”哈扎爾梗着脖子,瞪大眼睛,毫不示弱:“我們沙狼一脈,這麼多年來,就是沒有一個強大的頭狼,才會淪到今天的地步。火瑪爾,你本來有資格上位,只可惜,你不肯。”

“晏九之也是辛立找來的?”火瑪爾陰沉着臉。

哈扎爾冷笑:“辛立找來的可並不只有晏九之!只有你死了,沙狼一族,才會真正統一,到時候,這片沙漠就是我們的天下。”

“辛立的話你也信?”火瑪爾搖頭:“哈扎爾,你還見過比他更狡詐更無情的人嗎?和他聯手的部落,還有哪個部落還活着?”

哈扎爾的脖子一下子通紅,他的眼中充滿火焰:“我管不了那麼多,你當然不用犯愁!可是我們呢?再這麼下去,我們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火瑪爾一怔。

“火瑪爾,你沒有機會的!”哈扎爾情緒平定下來:“天榜強者又怎麼樣?辛立背後的勢力,比你想像得更大!哼,他的野心,可不僅僅只是這片沙漠,要他去和銀月、天鈎、霸武去爭!”

“你們會被當成炮灰消耗掉。”火瑪爾冷冷道。

“哈哈!”哈扎爾大笑:“火瑪爾,你這話說得,整個豺狼座,有誰不是炮灰呢?。”

火瑪爾啞口無言。

哈扎爾接着道:“告訴你,火狼部落到現在還沒有被滅掉,只不過因為辛立有足夠的把握幹掉你。只要幹掉你,火狼部落不戰自降,他要把火狼部落完整吞下去。”

忽然,唐天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山丘:“有人來了!”

恰在此時,遠處山丘上出現幾個小黑點。

火瑪爾渾身一震,她不能置信地看著唐天,這裡距離那處山丘,起碼還好十里,唐天竟然能察覺那麼遠的敵人。

對方來得極快。

來者是三人,為首者,是一位神色陰鷙的老者,他一雙血目看上去異常可怖。在他左邊,一人身着具裝,渾身籠罩在白銀具裝之中,連面孔也包裹得嚴嚴實實。而在他右邊,則是一位手持骨鞭的女子,女子身着黑色皮裝,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她手中的骨鞭也十分奇特,似乎是某種星魂獸的脊柱骨,一節節骨節,分明得很。

“誰傷了九之?”血目老者沉聲問。

“是我!”唐天笑嘻嘻地站了出來:“你是他師傅嗎?是來打架的嗎?”

“找死!”血目老者冷哼一聲,身形驀地在原地消失,嘶,唐天眼中藍光一閃而逝,一道模糊的湛藍爪影,驟然出現在他視野中。

唐天想也不想,手中鐮血貓刃錚然揮出,一縷耀眼的火花,迎上那道藍爪。

叮!

勁氣轟然四溢,兩道人影一觸即分,各種後退三丈。

唐天狠狠瞪着老頭,老頭的實力,遠超晏九之,剛才這一碰撞,他就知道這必然是一場苦戰。他的目光,落在老頭的雙手,那雙手竟然是如同藍色冰雕而成,晶瑩奪目,彷彿有着某種魔力一般,不自主地吸引人的心神。

好強!

老者的同伴,對於唐天能夠擋下老者一爪,露出驚訝之色。

老者眯眼睛:“聽說剛剛有人創出一種全新的無雙武技,名叫火鐮鬼爪,沒想到在這裡遇到。難怪九之會敗在你手上,有幾把刷子。”

一旁兩人,頓時聳然動容,不能置信地看著唐天。

這個看上去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竟然創出一種無雙武技?

最吃驚的是哈扎爾,他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唐天。他知道老者的身份,當他看到老者出現的時候,他心中狂喜,認為必勝!沒想到,兩人硬拚了一記,竟然平分秋色。

“你的爪功也很厲害啊!”唐天的目光盯着老者的藍色晶瑩雙手:“想必你的也是無雙武技吧!”

“有幾分眼力。”老者冷冷道:“年紀輕輕,就能創出火鐮鬼爪,有前途。不過,竟然你遇到我,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者手掌輕輕一擺,兩截袖子就像蝴蝶般飛出,露出一雙如同藍色冰晶雕刻而成的手掌。

藍色雙手微微揚起,一高一低,錯落平放胸前,五指如鈎。

轟!

一股危險而浩瀚的氣息,驟然從老者體內勃然而發,在他身體周圍,環繞流轉。

恍如無邊汪洋中,一隻如山般藍色大鯨浮出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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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二節 兵的請求

老者渾身散發的氣息,浩瀚無邊,竟然把所有人都籠罩在內。

一聲冷哼,一個魁梧的身影擋在唐天面前,赫然是唐一。唐一神態威嚴,不怒自威,手中的斬馬刀隨意拄在地面,氣勢渾然一體。

老者瞳孔一縮。

這名魂將動作看似隨意,渾身卻沒有半點破綻。自己的氣息,一接近魂將,便彷彿撞上一堵無形之牆,無法寸進。

好強的魂將!

火瑪爾臉色一變,心神再次受到衝擊,之前唐一沒有動手,她以為唐一只是平常魂將,沒有想到,卻如此厲害!

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她心中越發沒有底,唐天三人的實力,已經強悍無比,還有一名更加厲害的魂將,如此豪華的隊伍,怎麼會出現在豺狼座這樣的小地方?

老者的氣息一放開,就引起連鎖反應。

鶴目光一凝,修長白皙的手掌,不自主握上劍柄。挺撥的身形,微微內弓,整個人蓄勢待發。

凌旭取槍在手,雙羊風鈴緩慢而有節奏的叮咚聲,在風中飄蕩,他神色一片凝重,橘紅色的瞳目,火焰在跳動。

老者身邊具裝武士和骨鞭女子,此時亦冷哼一聲,各自放開氣息。

轟!

具裝武士渾身恍如銀液流淌,他的下半身,明亮的銀霧繚繞,隱約可見半截馬身。他的手上,多了一枝半米長的銀色投槍。

“半人馬座?”凌旭冷哼一聲,眼中火焰更加熾亮。

南天四十二宿各星座之間實力參差不齊,相差極其懸殊,但是有幾個十分強大的星座,比如半人馬座、鳳凰座、大犬座、南冕座,都是非常強大星座,而半人馬座,亦是南天四十二宿之中最強大的星座之上。此人身上半人馬座具裝,顯非凡品。

“半人馬座,銀槍之翼,英空!”

具裝武士沉聲自報家門。

“正義之槍,凌旭。”凌旭吐出兩個字,胸中戰意翻騰,對方的氣息之強,絶不弱於他,這樣的對手,可難找得很。

鶴和骨鞭女子卻是另一番光景。

“哎喲,公子長得真俊啊。”骨鞭女子嫵媚道:“奴家一看就心生喜歡。公子不如從了我。放心了,奴家會好好寵愛公子你的。”

鶴神色平靜:“閣下可是粉骷髏?”

“喲,公子還知道奴家的名字呀,難不成,公子早就對奴家動了心?”骨鞭女子掩嘴嬌笑:“早說嘛,今晚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

她一臉閃動着電眼,一臉媚意地扭動腰肢,向鶴貼了過去。

鶴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手中鶴劍連鞘,直挺挺刺去。

嗤!

劍氣如白鶴吐息,挾着白茫茫的霧氣,破空而至。

“公子好狠的心啊!”骨鞭女子口中嬌呼,手中的骨鞭,宛如一隻骨蛇,詭異地揚起,擊中劍氣。

雙方的速度極快,鶴的身形飄逸瀟灑劍法靈動,骨鞭女子的骨鞭詭異莫測變化多端。

而凌旭和具裝武士,卻是另一般光景。半人馬武士,身形快如閃電,投槍更是勢大力沉,四下遊走。而凌旭催動火烈鳥,猶如一團火紅烈焰,手中的槍尖海綿綿不絶,只要對方稍沾染上,立即會被拖入槍幕之中。半人馬武士,也識得厲害,對凌旭的槍尖海極其忌憚。

最激烈的,卻是老者和唐一。

老者的爪法,奇快無比,快到肉眼難以捕捉,而且每一爪,必然伴隨着強烈的寒意,藍色爪影間,雪花飄落。

而唐一的刀法,卻是樸實無華,不疾不徐,唯獨與藍爪碰撞時,刀光裡霸氣絶倫的力道,才會恍如炸雷般轟然四逸。

雙方同樣處在僵持狀態。

唐天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人搭理。

這是什麼情況……

忽然,他若有所覺抬頭望向遠方,他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偷窺。

距離唐天大約十公里的地方。

“這些傢伙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說話的中年人氣急敗壞,他的身體微胖,眼睛很小,但是此時面目猙獰,透着難言的殺氣。

他就是辛立。

在他身邊,赫然是身材瘦小的晏九之,他此時臉上完全被駭然佔據,沒有一絲血色。驚駭之餘,他心中儘是慶幸,慶幸自己逃得快,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撞上那名提着斬馬刀的魂將,只怕如今已經腦袋搬家了吧。

辛立通過晏九之,與他的師傅所在勢力搭上線,而這三人驚人的實力,也讓辛立充滿信心。以雷霆之勢掃蕩這片沙漠,然後與三大勢力爭霸。

眼看就要把火瑪爾幹掉,這最大的障礙一掃除,沙漠就是他的天下。沒想到半路,卻突然殺出幾名強悍的傢伙!

攪了他必勝之局!

可惡!

辛立咬牙切齒,臉色變幻不定。

無所事事的唐天,有些撓頭,這節奏,不對勁啊,怎麼能只有我沒有架打呢?神一樣的少年,才是打架第一名啊!

唐天四下張望,滿眼希冀,希望能夠再殺出來一名敵人援兵之類。

四周的荒野靜悄悄。

就在此時,忽然心中響起兵的聲音:“小唐唐,和你商量個事。”

無所事事的唐天,立即來了勁:“大叔,有什麼事?”

“咳。”兵覺得這事有點信以啟齒:“那個,你能不能打下這幾個部落?”

“打下這幾個部落?”唐天愣住了:“大叔,你想幹嘛?你怎麼會對豺狼人的部落感興趣?你不是在弄你的訓練營嗎?”

“沒錯,訓練營進度很順利。”兵的語氣很振奮,但是很快,便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是,現在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唐天不解地問。

“沒有人。”兵無奈道:“除了墨家要送過來的兩個小子,訓練營一個人都沒有。”

“不會吧。”唐天失聲驚呼:“大叔,你這麼挫?這麼久居然沒有招到人?”

兵的聲音尷尬無比:“不是我挫……以前兵團的時候,從來不用擔心招人的問題,大家都是擠破了頭想進來。但是現在,就比較麻煩了,也有幾個人上門,但是天賦很糟糕。”

唐天明白過來:“大叔是想在豺狼人裡面挑選天賦不錯的人?“

“豺狼人其實挺不錯。生存環境惡劣,他們的性情都很堅韌,吃苦耐勞很不錯。而且這些部落,沒有首領,如果你嫌麻煩,那就乾脆花錢,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炮灰嘛,給別人當炮灰,不如給我們當炮灰!”兵很無恥道。

一聽花錢,唐天就不幹了:“喂,大叔,你已經花了很多錢了!”

“我只是說說。”兵嘿然道:“反正只要你給人給我,你坑蒙拐騙偷我都不管!”

唐天被兵的無恥和無賴驚呆了:“大叔,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兵輕咳一聲:“非常時候行非常事嘛,而且,一般難度的事情,怎麼會勞動神一樣的少年呢?只有像這樣有難度有深度的事情,才非少年你莫屬啊!”

唐天喜笑顏開:“你說得完全沒錯!你能這樣想,進步很大哦。”

兵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把節操丟了,為了他的訓練營,拍出的馬屁一波接一波:“以前我對這一點認識不夠,但是請相信我,我已經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檢討和反省。我終於深深的明白,只有依靠神一樣的少年,兵團的榮光,才能夠重新綻放啊。區區一個豺狼座,區區一個沙漠,對於神一樣的少年來說,手到擒來,馬到功成,噫吁,正所謂,何人能擋少年唐!”

唐天的嘴角咧到耳根,裝模作樣道:“大叔的話,雖然誇張了點,但是!說得一點都沒錯啊!”

他猶豫了一下:“但是,這樣會消耗不少時間吧。我可是想著早點趕到南十字座呢!”

兵猶如早就料到一般,諂媚道:“少年放心!我們已經做好完整的戰鬥計劃,絶對不會浪費時間。”他的語氣隨即一變,認真道:“而且,我們探查到消息,霸武正在集結,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們啊!”

“霸武?”唐天莫名其妙:“我們和他們沒過節吧。”

“原因還不知道。”兵沉聲道:“這是叮鐺打聽到的消息。”

唐天想到之前遭遇的幾波襲擊,難道那些人其實是霸武的人?

想了半天,唐天也想不出來,索性也不去想,乾脆道:“好吧,陰謀詭計這種事情還你們來,反正我負責打架就好。”

“少年英明!”兵重新恢復諂媚。

忽然,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揚起漫天灰塵。一支人數超過五百人的隊伍,氣勢洶洶朝這邊殺過來。

“是辛立的人馬!”火瑪爾臉色大變。

早就閒得無聊至極的唐天,卻陡然精神一振,毫不猶豫道:“把俘虜丟在地上!”

火瑪爾一怔,一個不能置信的念頭冒了出來,難道……

其他人的目光,看向火瑪爾,火瑪爾一咬牙:“丟!”

砰砰砰,所有的俘虜,全都被丟在地上。

唐天轉臉望向火瑪爾:“你還能戰麼?”

果然……

世上竟有如此悍勇之人!

火瑪爾心中激盪,臉上驀地升起一抹潮紅,她毫不猶豫點頭:“能!”

“帶好你的人,跟在我後面!”

唐天丟下這句話,便翻身上馬,他左手抓着血沖盾,右手提着雙頭狼牙棒,這是以前戰勝華氏兄弟的戰利品,他一直留着。

今天到了它飲血的時候了!

沉重的狼牙棒驀地前指,恍如雷霆的怒喝,在天空雲層迴蕩。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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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三節 勢如破竹

唐天的騎術相當糟糕,他能做的,只不過是讓自己不從馬背上掉下來。不過這匹馬卻是訓練有素的戰馬,它跑起來,就像一陣風。

當辛立看到唐天帶著火瑪爾二十多人,就這樣直接衝過去的時候,一顆心頓時放在肚子裡。

白痴!

天榜武者又怎麼樣?

他帶來的五百人,是他麾下的精鋭,天路級武者就超過七十人。這樣的實力,天榜強者撞上來也只有死路一條。他之所以帶人殺出來,就是不確定己方的三位強者一定能夠取勝。

這一仗,無論如何,也要拿下!

辛立小眼睛眯起一條縫,殺機凜冽,心中決然,揚起手臂驟然暴喝:“殺!”

“殺!”所有人轟然應諾,他們臉上浮現猙獰之色。

看著對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唐天眼神驟然變得兇狠,猛地從馬背一躍而起。他這個突然的動作,讓人大感意外,隊伍前方的幾人,完全沒有預料到唐天會突然從馬背上躍起。

借助馬的衝勢,唐天這一躍,其快無比。

隊伍中諸人只覺得唐天恍如一顆流星,忽倏衝到他們面前,模糊殘影,瞬間遮掩了他們的視野。

首當其衝的那名武者駭然失色,倉皇舉起手中的劍,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透劍而至,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感覺被一頭巨獸撞上。

轟!

他的身體就像受到強力擊打的皮球,以驚人的速度倒飛出去,他後面幾名武者,躲之不及,砰砰砰,挨到的無不是慘叫一聲,口吐鮮血,跌落馬下。

場面頓時有些混亂。

一棒逞威,唐天的戰意陡然熾烈幾分。

藉著混亂之勢,腳尖一點,掠起一抹殘影,猶如奔馬,倒拖在地的狼牙棒,犁出一道深溝,泥土四下飛濺。

體內真力鼓蕩,倘若唐天此時注意,便會發現他的狼牙棒上亦籠罩着薄薄的白霧,繚繞不定。

鶴之勢!

最後一步深深踏進泥土,唐天的身體出現一個短暫的停頓,但是下一刻,卻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空中響起低沉雄渾的嘯音,鶴之勢繚繞的狼牙棒威勢駭人。

嗡!

橫掃千軍!

狼牙棒橫掃之處,只要沾到一點,如遭雷殛,吐血橫飛出去。三道人影,慘叫聲中跌飛開來

唐天只覺得說不出的快意,他的蠻力和真力,在鶴之勢之下,竟然無比契合而完美地融合,普通無比的招式,在他手上,變得威猛得驚人。

但是此時,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幾道人影從馬背上彈起,向他疾衝過來。

唐天嘿地吐氣開聲,手中狼牙棒一圈,嗡,顫音掠空,幾道刀芒棍芒相交。

轟!

唐天腳下一沉,腳掌陷入地面。

其他幾人只覺撞上一堵厚實無比的牆,胸口一悶,體內真力一滯,一口氣緩不過來,心中無不駭然。唐天的凶悍,超過他們的想像。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唐天的位置,卻不自主瞳孔一縮。

剛才唐天所立的位置,竟然沒有人影。

不好!

他們臉色大變,還未等他們來得及作出反應。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閃而逝。

幾道寒光夾雜着夜貓哭泣的餘音,幾道鮮血飆射入空中。四名武者捂着喉嚨,眼睛睜大如瀕死的魚眼,他們臉上浮現不能置信和深深的恐懼。

唐天收回狼牙棒,用上鐮血貓刃。

空中縈繞着若有若無的邪異貓的泣音,飄忽難測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他彷彿總是能夠提前預測攻擊。他的攻擊同樣詭異難測,忽然消失在馬腹,忽然從視線死角彈射而起,奇快無比,每一擊必然是對方的破綻。

手中揚起的寒光,在人群間閃爍不定。

十五秒,唐天眼前豁然開朗,他竟然把對方的隊伍殺了個通透。雙方相向衝鋒,速度奇快無比,這對於唐天來說,無疑是天然的戰場。如此高速的遭遇戰,雙方的反應時間都少得可憐。但是對於唐天來說,他強大的直覺,能夠讓他提前一步察覺到危險和對方的攻擊意圖。

唐天亦把他的直覺,發揮得淋漓盡致。

跟在他身後的火瑪爾等人,此時每人臉上皆是不能置信之色。

他們竟然鑿穿了對方的隊形……

這……這怎麼可能!

“殺!”一聲咆哮,突然在他們耳炸響,他們方如夢初醒。

轉頭望去,那個飄忽彷彿要消失在風中的身影,竟然返身朝對方的大軍又殺了回去。

嘶!

整齊的倒抽冷氣聲,這世上竟然有人,凶悍到如此地步!

火瑪爾被唐天的舉動刺激得胸中戰意沸騰,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勒馬頭,返身朝敵人撲去,手上彎馬高舉:“殺!”

火狼部落的武者,轟然應諾。

辛立又驚又怒,一個照面之下,自己就損失了差不多二十人。這五百人可是他精挑細選的精鋭,每一個人都是寶貝,轉眼就死了二十多人,他如何不肉痛?唐天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讓他感到駭然,可是當唐天返身尾隨他們殺來,這個充滿了蔑視的舉動,讓辛立只覺一股血直衝腦門。

他辛立何時被人如此無視過?

辛立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沉聲喝道:“停!”

隊伍遽然而止,他們本就是精鋭,實力精悍,又是生活在這片沙漠的武者,馬術個個嫻熟無比。

“後隊棄馬,迎敵!”

辛立表現出遠超常人的鎮定,唐天此時距離他們已經不到十丈。

隊伍後面的武者紛紛棄馬,轉身朝唐天湧去。

辛立確實目光如炬,馬匹增加的速度不僅無法對唐天構成威脅,還會給滑溜異常的唐天掩護。剛才那一波攻擊,就有好幾人,是唐天突然從馬腹下方偷襲得手。

唐天瞬間殺入這群棄馬的武者之中。

他的真力雖然依然只有六階,面對這些武者並沒有優勢,但是他領悟鶴之勢,武技的威力倍增。

火鐮鬼爪擦亮的火花猶如煙花般絢爛,卻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火鐮鬼爪在無雙榜上排名榜尾,卻是不折不扣的無雙武技!

一抹刀芒雪亮,鋒鋭逼人,直逼唐天的後腦。唐天猶如背後長眼般,身體一縮,刀芒擦着唐天的後背掠過,森冷的刀芒刺激得唐天汗毛直豎,天路級武者!

想也不想,縮成一團的唐天,腳尖發力,猛地向後撞去。

對方沒有想到勢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落空,更沒有想到唐天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反擊,一時間竟然有些慌亂,手中長刀橫擋胸前。

鐺!

刀盾相交聲遠近可聞,橫起的長刀被唐天的血沖盾撞得一偏,唐天徑直撞入他懷中。

砰!

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撞到他胸前,他的表情僵在臉上,噗,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被撞得騰空而起,飛了七八丈遠,落地時氣息全無。

唐天剛才那一撞,體內的鶴身,變幻三次,爆發的力量強悍無匹。

唐天忽然發現,自己紮實無比的基礎武技,在這樣的混戰之中,卻無比實用。有鶴之勢,這些簡單的基礎武技,充滿殺傷性。

一點寒芒點至,長槍如龍。

又是一名天路級武者!

此人卻覷準唐天舊力剛消,新力未生之時,出手精準。但是他哪想到,唐天體內鶴身變幻不休,力量始終處在變化之中。

滋啦!

一溜火花在空中綻放,準確擊中槍尖寒芒。

唐天身邊可是有凌旭這位使槍的高手,雖然他沒有練過槍法,但是和凌旭對戰數不勝數,如何對付槍武者,他一點都不陌生。

火鐮鬼爪撞上槍尖,暴烈的真力,瞬間湧入對方槍身。

一時間,這名槍武者只覺得手中長槍如同燒紅的鐵棍,臉色駭然,他下意識地催動真力,想壓制唐天的這股真力。

眼前虛影一閃,唐天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跟前。

他駭一跳,倉皇後退,但是胸口一痛。

眼前憑空失去人影。

他呆立原地,片刻後,一臉茫然低頭看胸膛,赫然一個血洞。意識離他越來越遠,撲嗵,他仰面而倒。

周圍眾人都被唐天的凶悍震懾住。舉手投足間,便殺掉兩名天路級武者,如此恐怖的武者,他們何時曾見過?

況且,如此恐怖的強者,只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唐天臉上還有幾分稚氣未脫,可是戰鬥起來,老辣嫻熟無比的,哪怕在場這些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無不看得眼皮都直跳。

難道這個傢伙,從娘胎裡就開始戰鬥嗎?

這世上怎麼會如此變態的傢伙?

兩名天路級武者,都是在一個照面就被擊殺,沒有什麼比這一幕更有衝擊性。其他天路級武者心中狂跳。除去對辛立絶對忠心的二十多名天路級武者,其他五十名天路級武者,全都是辛立從各部落招攬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是老油條,也比一般人更懂自保之道。

這個時候,當然是讓別人來消耗這個變態的真力,才是王道啊!

他們的主動避讓,頓時讓唐天更加勢不可擋。

天路級武者對唐天構不成威脅,那其他武者,更加不是唐天的對手。唐天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武者如同割麥子般倒下。

辛立臉色一變,他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名少年的實力,高估了自己手上的實力。那些招攬而來的武者,哪會有死戰之心,平時順風仗自然威猛無比,一遇到硬仗,就不行了。

但是辛立也知道,此時不是後悔的時候,他神色肅然,雙目圓睜,沉喝:“沙騎鐵衛!下馬!跟我上!”

辛立周圍的二十多名護衛,同時下馬,護住辛立,無聲前行,其他武者紛紛讓出一條路。二十二名沙奇鐵衛,每一人都是天路級武者,這是辛立手中最核心的力量。

唐天眯起的眼睛深處,恍如電光浮動。

你,終於忍不住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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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節 孔雀真力

戰鬥中的唐天,一點都不傻。

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辛立。他再強悍,他也絶無可能把五百人全都屠滅,擊敗這支隊伍唯一有效的方法,便是直取中宮。

唐天緩緩而行,猶如閒庭信步,周圍的敵人,恍若未睹。

腳下銀光浮現,一抹銀光沿著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銀光閃過之處,銀色鎧甲包裹住唐天的身體。

孔雀藍!

當唐天身體最後一塊皮膚被孔雀藍具裝覆蓋,繚繞的鶴之勢,猶如一層其薄如紙的空氣,被壓在具裝和唐天的皮膚之間。

唐天的身體一震。

他彷彿被拉進一個無盡的虛空,在他身後,升起寬逾三丈的藍色虛影,赫然是孔雀的形貌。

虛影雖然有幾分模糊,但是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孔雀的冰冷和高傲。

這是……

是鶴之勢的緣故麼?

唐天心頭訝然,他的武魂和孔雀之間的感應和以前似乎有所不同。唐天心中一動,武魂銀焰中驀地飛出一道銀色火線,沒入背後的藍色虛影。當銀色火線連通藍色虛影的時候,一股冰冷肅殺的真力,源源不斷從背後龐大的藍色虛影上傳遞過來,注入他體內。

唐天身軀再次一震。

冰冷的孔雀真力和他的鶴真力融合,鋒鋭百變的鶴真力,如染冰霜,立即變得奇寒無比。

孔雀真力……

唐天心中充滿震撼,他以為自己對孔雀的運用,已經非常深入。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之前卻彷彿連門都沒有摸到。

唐天體內的真力,前所未有的充盈。

他此時方無比深刻地體會到具裝和機關武甲的不同。

具裝本身就蘊含極強的力量,它們因星座法則而生,自成一體,無數歲月早就積澱了驚人的力量,本身就像一個巨大的寶庫,武者需要的是激發開啟這個寶庫。

而機關武甲,卻截然不同,它雖然有用到星辰石,但是力量的主體,依然是武者體內的真力。它就像一個真力放大器,把武者的真力效果放大。

孔雀的變化讓唐天心神俱震。

唐天決定到時好好問問井豪大哥,他對具裝和武魂的瞭解太少。

但是此時此刻,孔雀藍的異變,卻無疑是雪中送炭!

冰冷的孔雀真力在唐天體內流轉,唐天的心神一點點沉靜下來,就像泡在冰水之中,不知不覺中,唐天臉上,便多了幾分神似孔雀的漠然和冰冷。

抿起的嘴唇,亦變得冷酷肅殺。

“白銀具裝!”辛立瞳孔一縮,但此時他心中殺意已起,意志堅決,沒有半點動搖。現在的辛立就有如立在懸崖邊,再往後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莫說唐天多了一件白銀具裝,便是再多其他東西,這一戰也退無可退!

唐天忽然開始加速。

緩緩的步伐悄無聲息中加快頻率,唐天上半身紋絲不動,恍如銀光流淌,垂下的貓刃,猶如風中擺動的柳葉,刃尖綻放著米粒大小的幽藍光團。

猶如孔雀之藍!

辛立只覺得一股危險至極的感覺籠罩心頭,心中一跳,強自鎮定,低喝道:“殺!”

二十二名沙騎鐵衛,恍如流沙,悄然肅殺朝唐天席捲而至。

唐天恍若未覺,漠然前行,唯獨指尖光芒亮了幾分。

一名沙騎鐵衛手中長棍一圈,呼,低沉的嘯音乍起,土黃色的棍影朝唐天罩去。另一名沙騎鐵衛手中的長刀如練,細如游絲的雪白刀芒,如絲縷般纏向唐天。另一名沙騎鐵衛手持板斧,怒目圓睜,吐氣開聲,揮出一道火紅如綢的斧芒,直取唐天。

唐天瞬間身陷險境。

恰在此時,唐天的眸子深處,陡然亮起一點針尖大小的光芒,仿若一顆星辰從眼瞳深處的無盡虛空飛來。周圍的變化,沒有逃過唐天的直覺。危險並不僅僅只限於此三人,在左側兩名沙騎鐵衛身後,一名沙騎鐵衛手中的青銅胎弓已經拉開,箭矢寒芒,直指唐天。而在右側和前方,有三名沙騎鐵衛手中的暗器隨時可以揮出。

所有的路線,全都被封鎖。

大網沒有一絲破綻。

唐天忽然咧嘴一笑,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笑,卻是何等漠然森冷。

他的身形驀地消失。

瞬間他闖入厚重雄渾的棍影之中,使棍的沙騎鐵衛大喜,他的棍法名為【吞山棍】,以力道厚重雄渾見長,對方闖入他的棍影之中,卻是他的機會!

他猛地暴喝,全身真力激盪,棍芒顏色更深幾分,猶如一張巨口,一口把唐天吞掉。

【吞山棍】殺招,【吞山含岳】!

他看似粗豪,卻心思細膩,他沒有狂妄到覺得自己能夠憑藉這一招擊敗唐天。剛才唐天表現出來的恐怖實力,讓他大為震撼,他自知絶不是唐天的對手。

他圖謀的是用自己最強的一招,能給唐天帶來一點麻煩,從而給戰友贏得機會。他們佔據人數優勢,只要唐天露出一絲破綻,他們就必勝無疑。

周圍幾人,立即明白他的意圖,大家臉上都不由露出喜色。

【吞山含岳】這一招的厲害,大家都非常清楚,周圍幾名沙騎鐵衛手中的殺招蓄勢待發,只等唐天硬碰一記,真力出現的短暫停頓,那就是絶佳的機會!

一點銀藍色,驟然從深土褐色的棍芒中亮起。

噗!

一道藍芒瞬間穿透棍影,直接插入使棍鐵衛的咽喉。

使棍鐵衛睜大眼睛,凸出的眼睛裡儘是不能置信,自己竟然連唐天一招都擋不下來?

“殺!”

周圍沙騎鐵衛駭然,此時亦顧不得其他,手中的殺招齊齊向唐天招呼。

唐天的身形再次消失。

【藏風】。

能夠成為紫金卡,說明這門武技,有升為無雙武技的潛力,其厲害可見一斑。這門輕功最獨特之處,便是在於能夠借助風,就如其名,藏在風中。它對風,也就是氣流的運用,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越是複雜的地形、混戰,氣流就會越複雜,也就是風會越詭異難測。

這門原本唐天以為是藏匿身形的輕功,卻是一門極佳的混戰利器。

戰場充斥着無數混亂多變的氣流,任何一股細小的氣流,都會成為唐天的幫手。

唐天幾乎如鬼魅般出現在弓箭手的身後,弓箭手彷彿有所察覺,臉色一變,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背上一陣劇痛,身體的力量瞬間被抽空,軟倒在地。

場面一片混亂!

沒有一個人看清楚唐天是如何從那些殺招之中逃離,尤其是唐天不僅不與他們拉開距離,反而殺入他們其中,陣形立即被破壞。

唐天左手的血沖盾接下一錘,左臂一熱,好強悍的力量!

鶴之勢之下,體內鶴身變幻不休,汩汩真力源源不斷,充實無比,唐天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用換氣!以前的時候,鶴身一散一聚間,唐天就必須換一口氣。

如今體內鶴身始終變幻不斷,真力流轉不休,散入他五骸四肢,說不出的舒服。

孔雀真力非常奇特,冰冷無比,從他體內流過,他的目光變得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他的頭腦反而變得更加活躍。偌大的戰場,任何一個細微之處,都是如此清晰。

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從他心底浮起。

藉著這一錘的力量,唐天就像在冰面上向後滑行,驀地一矮身,他就像背後長眼睛般,閃過這名沙騎鐵衛的刀芒,手中鐮血貓刃悄無聲息地從對方的腰腹掠過。

一聲慘叫!

這名沙騎鐵衛捂着側腹,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流出,他臉上浮現深深的痛苦和恐懼。

唐天卻沒有絲毫停頓,左臂的血沖盾一揮,一道如刀般的空氣刃,脫盾飛出,直取一位沙騎鐵衛。此人大驚,慌忙揮出鐵拳,兩記凝實的拳芒,相繼擊中空氣刃。

啪啪!

空氣刃湮滅,此人鬆一口氣,忽然,他臉色驟變,他視野內竟然找不到唐天的影子。

不好!

他來不及向後退,一道耀眼的藍色火花,驟然從他身下竄了上來,沒入他胸膛。

【火鐮鬼爪】!

噗!

他如同被重拳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胸口凹進去一塊,氣息全無。

其他幾名沙騎鐵衛無不心中膽寒,他們哪裡見過如此殺神一般的人物,轉眼間,便倒了七八人。他們連唐天的衣角都沒摸到,對方的實力,太可怕了!

他們雖然訓練有素,但卻並非不怕死,尤其是唐天非人一般的表現,讓他們幾乎看不到半點勝利的希望!

幾名沙騎鐵衛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毅然之色,同時怒吼朝唐天撲來。

忽然,幾點螢火,讓他們恍如突然回到盛夏的夜晚,周圍的廝殺聲一下子遠去,變得安靜起來。

無雙武技殺招,【鬼王火流螢】!

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

十隻流螢,從唐天的指尖墜落,在空中划出十六道靈動的光痕,不快不慢地飛落在人群。

唐天被孔雀真力感染得冷靜如冰的心神,卻突然一跳,冷酷的嘴唇,有如化凍的冰原,輕聲呢喃。

“綻放吧,鬼王火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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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五節 唐一的質問

十點美麗無害的螢火,沒入十名沙騎鐵衛體內。

短暫的寂靜,驚恐的目光,凝固僵硬的表情,無聲如畫。

轟!

十名沙騎鐵衛的身體,轟然爆炸,藍色的火焰,衝天而起,猶如十朵怒放藍色玫瑰,刺骨的寒意隨着肆意的火焰,瀰漫開來,天空竟然飄起紛紛灑灑的雪花。

地動山搖的爆炸和衝天怒放的藍焰之間,飄零的雪花風揚起,掠過那道筆直挺立的銀色身影,給這個慘烈的戰場憑增一抹淒美。

孔雀真力依然在他體內流淌,唐天眼中的冰冷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溫暖如凜冬過後的陽光。

這一幕,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魔力,烙在每個人心理。

偌大的戰場,沒有一點聲音。

就連激戰中的凌旭幾人,此時亦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這邊。

與凌旭對戰的那名武者有如見鬼一般,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恐懼,顫聲呢喃:“秘寶……進化!”

秘寶進化?

凌旭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心中暗自記了下來。唐天表現出來的實力之強,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路級武者在他面前就像切瓜砍菜一般,如此凶悍瘋狂的表現,凌旭看得目瞪口呆。

難道這傢伙平時在隱藏實力嗎?

凌旭不自主地死死握緊手中的銀槍。

鶴震驚的表情消失得比凌旭快得多,他的眼中露出深思之色。秘寶進化,凌旭不知道,鶴知道。不過,卻並非從天鶴座的傳承知道,而是從他母親給他的典籍所知。

星辰秘寶,是隨着星座的產生,而伴生的寶物,它們本身就蘊含一部分星座的法則和力量。對於武者來說,這些力量龐大得驚人,就像一個巨大的寶庫。可是實際上,一般大家能夠使用的,都只是星辰秘寶極小一部分力量。絶大多數力量,都封存在秘寶之中,而無法被人使用。

可是,在某些特殊的條件下,這座龐大的寶庫,是可以被打開的,秘寶的威力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猶如進化一般,所以也才被稱為秘寶進化。

秘寶的進化並非只有一次,而是一個遞增的過程,進化次數越多,秘寶能動用的力量就越多。當進化的次數累積到一定程度,秘寶可以和本命星座溝通,而把星座的力量投射到秘寶身上。那時的秘寶,有易天換日之威。

但是鶴同樣知道,秘寶進化非常困難。那本典籍內沒有講如何才讓秘寶進化,鶴暗自搖頭,自己那位深不可測的阿姨,一定知道。但他不想去問她,母親因為當年和父親的事情,和那邊鬧得相當厲害。雖然如今母親已經和那邊的關係融洽了許多,但依然住在天鶴座,這亦表明了她的態度。

鶴不願意和欠那邊的人情。

但是他極聰明,唐天的秘寶剛剛完成了一次進化。這段時間唐天若說有什麼變化,那就只有三處,領悟鶴之勢、修煉【藏風】和【空氣盾擊術】,兩種武技顯然不可能引發秘寶進化,那麼唯一的可能,便只有鶴之勢!

鶴之勢的記載太少,但是鶴卻記得一點,鶴之勢能夠和武魂連通。

而他恰巧知道,秘寶進化的本質,就是秘寶內武魂的進化!

他迅速得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引起唐天秘寶進化的,就是鶴之勢!

這個猜測讓他感到振奮,自從唐天領悟鶴之勢後,鶴也每天不斷地揣摩思考,他沒有唐天那般天賦驚人,但是他對鶴派武技的積累更加紮實。如何才能修煉成鶴之勢,他已經有點眉頭。

沒想到鶴之勢,竟然能夠讓秘寶進化,鶴的眼中閃亮,饒是他自控力驚人,心中也不由有些激動。

進化後的秘寶,威力實在太強大了!

而且,自己手中的這把劍……

鶴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深沉。

辛立呆呆地看著唐天走到他面前,他身邊空無一人,剛才唐天的那記【鬼王火流螢】,目標絶大部分就是辛立身邊沙騎鐵衛。

辛立顫動了一下嘴皮,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他面若死灰,眼中一片絶望。

一道寒光從辛立喉嚨一掠而過。

唐天轉身離開,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降或者死。”

撲通。

身後的辛立此時轟然倒地。

僅存的幾名沙騎鐵衛此時也失去抵抗的意志,其他武者更不用說,他們已經嚇破了膽。成片的兵器墜地聲,他們紛紛把武器扔在地上。

火瑪爾和她麾下的武者,如夢初醒,紛紛上前制服辛立的這些人馬。

忽然,三道人影向遠處飛掠。

卻是老者三人,倉皇逃命。

但是此時,卻沒有人有興緻去追他們,大家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銀甲從唐天身上如同流水般褪下,當最後一絲銀甲消失,一直挺立的唐天砰地軟倒在地。

“唐天!”

凌旭和鶴齊聲驚呼,朝唐天衝去,但是一道人影,卻要比他們快一步,唐一!

唐一一個跨步,便出現在唐天身邊,俯身檢查片刻,方抬頭:“沒事,勞累過度,休息幾天就好了。”

凌旭和鶴這才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俘虜,有些頭大起來。

“先去火狼部落。”唐一乾脆俐落道。

他說話帶著典型的軍人風格,簡單直接。

凌旭和鶴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唐一一般很少說話,今天竟然會主動下決定,有點反常。但好在唐一的決定也是目前為最好的選擇,兩人便紛紛點頭。

火瑪爾二話不說,連忙帶路。

她忽然有一種預感,部落的命運,很有可能因為她這次的遭遇,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隊伍很快啟程,全程唐一都寸步不離地提着他那把巨大的斬馬刀,守在唐天身邊。

第三天,唐天醒了過來。

唐天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語氣茫然:“咦,我又睡着了嗎?這是哪?”

“我們在去火狼部落的路上。”唐一沉聲道:“大人,以後這樣的事情,還請少做,身為兵團之主,您不應該親身涉險!”

短短的幾句話,不遠處的火瑪爾聽得心驚肉跳。

兵團……兵團之主……

唐天大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她已經被唐天強悍絶倫的實力,徹底征服,但是聽到唐一的話,卻愕然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唐天大人!

如此年輕,便能夠成為一個兵團之主,這種可怕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

這年頭,能夠擁有軍團的,都是強大的星座。豺狼座沒有一支真正的兵團。

她早就發現唐一的氣質非常獨特,做任何事一絲不苟,而且雷厲風行,說話乾脆俐落,直到“兵團”這個詞出來,她才恍然大悟。這就是典型的軍人作風啊!自己怎麼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火瑪爾就像看到了一隻黃澄澄的金大腿!

無論如何,一定要抱緊這只大腿!

毫無疑問,唐天的背景絶非尋常,只要抱緊唐天大人的大腿,部落就能夠改變如今這般艱難的處境。火瑪爾暗自下定決心,哪怕大人對自己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自己也絶對不會拒絶。

當坐起來的唐天看到守在自己身旁的唐一手中提着斬馬刀,心中不由暗自感動,知道唐一關心自己,撓着哈哈大笑:“哎呀,不用擔心不用擔心,一時不小心,不過好爽啊!哇哈哈!”

凌旭和鶴聽到動靜,一個從前方,一個從後方趕了過來。

唐一見沒有危險,便悄然離開,回到光門後的新兵營。

唐天的目光掃過新兵營,發現兵的身影,便大步流星走到兵身邊,沉聲道:“兵大人!”

兵似乎知道唐一要找他,撲克臉神色嚴肅,點點頭:“唐一上士!”

“兵大人,請您不要操之過急。”唐一沉聲道,毫不畏懼地和兵目光對視:“唐天大人是兵團之主,豈可親身涉險?您同樣是唐天大人的屬下,請以大人安全為第一要務!”

讓唐一感到意外的是,兵點點頭:“果然不愧是黃金上士,果敢堅毅!但是,上士!請注意,你的戰術素養,還無法參與戰略層面計劃的討論。不過,上士,請放心,大人的安全,是兵團復興的基礎,我不會忽視這點。但是,我相信你也明白,大人正處在高速成長期,任何成長都不會沒有風險。雖然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這些,但你是我第一位同僚,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出現隔閡,雖然我知道你依然會堅決服從命令。”

唐一沉默片刻,認真向兵行禮:“我明白了。兵大人,感謝您的解釋!”

兵大人並沒有胡說,唐一很清楚自己的本事,指揮二十人完成戰術命令已經是他的極限。

說罷,唐一離開新兵營。

兵的撲克臉露出苦笑,自言自語:“什麼時候,才能出一個少將啊?要有一個厲害點的少將,就不用我來動腦子了。哎,少將不現實,校級也不現實,好吧,參謀類的尉級也有點本事,也能湊和一下……”

“新兵營到底太小了,出不了尉級啊……尉級……得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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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六節 孔雀測試

    火狼部落不遠處的一個小山谷裡,唐天三人正圍成一團。

    唐天他們抵達火狼部落已經有兩天,火狼部落上下,對唐天敬若神明。唐天的輝煌戰績,早就被火瑪爾和她麾下那些親眼目睹那驚世之戰武者們大肆宣揚。

    豺狼座的生存環境異常的殘酷,這裡強者為尊的法則,比一般的星座更加明顯。

    唐天把選拔炮灰的工作,丟給兵。

    他和鶴、凌旭兩人,則跑來山谷裡來研究剛剛進化的孔雀。

    孔雀藍的模樣有所變化。最顯著的變化是每一塊銀色的鱗甲中央,都多了一道湛藍的細絲,猶如樹葉的經絡。

    不過,變化最大的,卻是孔雀藍的性能。

    第一個測試的防護性,一直以來,孔雀藍的防護性都很普通。

    「刺壞了,你不要找我賠。」凌旭一臉警惕地對唐天道。

    唐天不滿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是。」凌旭毫不猶豫點頭,冷笑道:「你連蚊子腿上都刮下三兩肉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唐天睜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委屈:「小旭旭,在你心中,原來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太讓我傷心了!我們兄弟情深,好兄弟,講義氣,我對兄弟一向是義薄明天,肝膽爆炒……」

    鶴有些無奈道:「是義薄雲天,肝膽相照。好了,我們還是來看一下,秘寶進化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凌旭,你先用三成真力。」

    凌旭也不和唐天吵下去,他對秘寶進化也充滿了好奇。他對其他的秘寶當然沒興趣,但是他和鶴一樣,他手中的銀槍,亦不是凡品。不過老師並沒有告訴他,這把槍的來歷和名稱,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這把銀槍的不凡,他一直懷疑,這把銀槍,其實是一件秘寶。

    穿著孔雀具裝的唐天張開雙臂,一臉慷慨悲壯:「來吧,小旭旭,我不會恨你的!」

    凌旭的手一抖,實在忍不住,破口大罵:「閉嘴!」

    一點寒芒亮起,槍出如龍!

    叮!

    唐天砰砰砰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鶴已經出現在唐天身前,仔細地查看剛才刺中的位置,道:「防護性非常好,沒有痕跡。凌旭三成真力的刺槍,應該可以比得上天路級武者的普通武技攻擊。也就是說,天路級武者的普通武技攻擊,無法破開孔雀的防護。」

    鶴的評價很中肯。

    唐天揉著胸口嘟囔道:「但是力道還是無法完全隔絕,如果不用真力護體的話,身體會淤傷。」

    鶴點頭:「這才合理,孔雀是翎甲,不是重鎧。我們來試試五成真力。」

    「我要用真力護體哦。」唐天大聲道。

    「好。」鶴點頭。

    叮!

    一點火星伴隨著比剛才更尖銳的撞擊聲,唐天這次身形只是一搖,沒有後退。

    檢查刺中點,被刺中的這片鱗甲出現龜裂紋,但是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這些龜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見,只是鱗甲中間的那道藍線,色澤變淺了一些。

    「竟然有自我修復的功能。」鶴喃喃自語。

    凌旭的眼中亦透著一絲震驚,他雖然對秘寶並不感興趣,但是多少瞭解一些行情。能夠自我修復的秘寶,非常稀少,價貴極其昂貴。

    「你來一下試試看。」鶴對唐天道:「三成真力,用譚腿刀。」

    「好。」唐天話音未落,一記譚腿刀就踢出。

    刷!

    一道寬約一丈銀色如雪的刀光,帶著尖嘯飛出,在空中飛出十多丈才消失。

    嘶,大家不由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唐天的譚腿刀,他們見得最多,威力如何,自然有數。

    唐天自己也被這記譚腿刀給嚇一跳:「哇,這麼強!」

    他忽然心中一動,道:「我用孔雀真力來試試。」

    他的武魂銀焰,飛出一道銀色火線,沒入孔雀的武魂。瞬間,冰冷的孔雀真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他體內,唐天眼中的世界,瞬間變得冰冷清晰起來。

    鶴和凌旭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們根本沒看清唐天的動作。

    一道只有半丈寬銀色泛藍的刀光悄無聲息地飛出。

    刀光速度快如閃電。

    兩人還沒有反應地來,刀光就沒入五十丈遠的崖壁。噗,就像切入柔軟的東西,在牆壁上留一道極細的刀痕。

    崖壁前,凌旭和鶴的臉色相當不自然。

    崖壁岩石上,刀痕薄如紙,然而卻極深。

    「有一米深。」唐天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他切斷了與孔雀的聯繫,身上的那股冰冷肅殺之意,頓時消失不見。

    鶴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嗯,力量運用更加合理,更加集中凝練,才能有這樣的效果。孔雀真力,很可怕的真力!這樣的威力,比北天十九洲的白銀寶器更強,只怕比得上,更高一階的極地級白銀寶器。」

    「這才一次進化!」凌旭目瞪口呆:「要是二次進化,三次進化,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秘寶進化,是非常困難的。進化的次數遞增,其難度是呈幾何倍數遞增。」鶴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而且,孔雀只怕很難二次進化。」

    「為什麼?」唐天和凌旭異口同聲地問。

    鶴沉吟道:「先天不足。孔雀的本體,是青銅具裝。如果說,白銀秘寶的潛能,是一個大寶庫。青銅秘寶的潛能就是一個小寶庫。青銅蛻變到白銀,其實你已經打開了它的寶庫,激發了它的一部分潛能,讓它完成升階。而這次進化,它的潛能,只怕已經激發得差不多。」

    聽完鶴的解釋,唐天基本就已經相信了。

    孔雀真力入體的時候,心神冰冷,周圍的一切都會異常清晰。唐天感覺到的一些東西和鶴的解釋,非常吻合。

    「鶴果然頭腦好。」唐天讚歎道。鶴實在太聰明了,分析有條有理,總能讓人信服。

    一旁的凌旭嗤笑一聲:「你以為每個人頭腦都像你那麼蠢麼?」

    唐天大怒:「你才蠢!什麼正義之槍,我看是真蠢之槍!」

    凌旭如同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暴跳如雷:「姓唐的,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槍!決鬥吧!讓我告訴你,什麼才叫男人的信念!」

    「你要自取其辱,哈,那我成全你!」唐天怒目而視。

    「來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凌旭殺氣騰騰。

    ……

    鶴腦門突突突地一陣發痛,他以手撫額,這兩個傢伙,怎麼就沒有一刻消停呢?

    他插入兩人之間,舉起雙掌:「我們還有一項重要的測試。」

    「打完再測!」

    唐天和凌旭異口同聲怒喝,兩人發現對方竟然和自己講同樣的話,更是彼此怒目而視。

    「看來你們很閒啊,竟然還有時間內鬥?嘖嘖,有人正在磨刀霍霍,準備狠狠宰你們。」

    兵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天空虎龐大的身體出現在三人面前。

    「誰?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打我們主意!剁了他們!」

    「找死!現在就去把他們殺得乾乾淨淨!」

    唐天和凌旭立即被兵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兩人齊聲怒罵。

    「霸武的人,已經查到你們的路線。」兵以難得正經的口吻道:「他們正在朝你們逼近。哦,對了,這次他們可是傾巢出動,除了老大鄔鐵羽沒有出動,霸武另外三名天榜強者,全都出動。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天路級武者,數目可能會達到一百人左右。這些人,可不是辛立麾下那群烏合之眾,在霸武,能被入選精銳的,除了需要有天路級武者的實力,還需要進入霸武五年以上,他們的戰鬥力很強。」

    三人立即神色凝重起來。

    「那些剛剛投降的人,自然用不上,他們的缺乏忠誠度,為我們所用的可能性太低。」兵繼續道:「火狼部落人數太少,天路級武者只有十人,杯水車薪。所以只有靠我們自己。」

    唐天對兵非常瞭解,一看兵這番裝模作樣,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已經有主意了:「喂,大叔,別說廢話了,直接說你的計劃!」

    兵嘿然送出一記馬屁:「果然不愧是神一樣的少年啊,擁有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

    「我和枇杷商量了很久,制定了這個作戰計劃。」

    說罷兵把三份作戰計劃,丟給三人。

    唐天飛快地看完,有些奇怪:「為什麼要把其他部落的頭頭請來呢?他們可不會幫我們。」

    「他是想讓他們見證我們的勝利吧。」鶴冷靜道:「不過,你是想震懾他們?還是收服他們?難道你們對這片不毛之地,也有興趣?」

    「果然不愧是鶴啊。」兵讚歎道,旋即抱怨道:「沒辦法,火狼部落人太少,我放低了標準,也才只挑到二十人。我的訓練營,可是按照萬人規模來建造的啊!」

    「萬……萬人規模?」唐天的臉黑得像鍋底。

    兵一下子反應過來,暗呼不妙,說漏嘴了。

    果然,唐天勃然大怒:「我說怎麼要那麼多錢!你這個混蛋!竟然給我弄萬人規模的訓練營!我的錢!我的錢!」

    唐天最後兩句「我的錢」,充滿了難以言喻肉痛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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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七節 故人來

唐天的目光幾乎可以殺死兵。

兵感受到強大的壓力,冷汗涔涔,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連忙打了個招呼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們還有一項重要的測試。”鶴揮了揮手示意。

唐天刷地轉過臉龐,滿臉怒色還未消退,狠狠地瞪着鶴。

鶴平靜如常:“很重要。”

唐天兀自怒氣衝衝道:“什麼測試?”

鶴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從現在的分析來看,鶴之勢是秘寶進化的一個重要因素,我們現在需要確定一下,它是不是唯一因素。”

唐天被鶴的話吸引:“這個怎麼確定?”

“方法很簡單!”鶴伸出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眼中光芒閃動:“用另外一件秘寶試試。如果這件秘寶,也能夠進化,那就說明鶴之勢,就是開啟秘寶進化的一種方法。”

“如果不能呢?”凌旭忍不住問。

“那就說明,還有其他的原因。”鶴道。

“還能什麼原因?”凌旭不以為然。

鶴瞥了凌旭一眼,正色道:“原因有可能很多。比如孔雀經過唐天的武魂淬煉,才發生的蛻變,這極有可能也是秘寶進化的原因之一。這裡拆分開來,亦是兩個原因,一是武魂淬煉,二是蛻變升階,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原因,或者說兩個條件必需同時具備。找到原因之後,我們再來搞清楚,每個條件需要達到的程度,比如武魂淬煉,需要淬煉到什麼地步等等,這都是我們需要搞清楚的。”

唐天和凌旭齊齊張大嘴,看鶴的目光,就像在看怪物。

“我現在總算知道聰明人是什麼樣子了。”凌旭搖頭感慨道:“一件事,都能被你們折騰出那麼多的問題,你們的腦袋怎麼長的啊?”

唐天也像雞琢米一樣點頭:“是啊是啊。”他忽然歪着腦袋:“要是千惠也在就好,可以比比你們誰更聰明。千惠是天下最聰明的人!當然,小鶴子你也很聰明,唔,暫時就排第二好了。”

第二什麼的,鶴完全不在意,但是“小鶴子”……

心中掙扎了兩秒,他還是決定放棄在問題上糾纏,否則的話,這兩個傢伙會轉頭就把需要做的測試忘了。鶴提醒唐天:“那就開始測試吧。”

“哦哦哦,測試。”唐天如夢初醒。

“對對對,測試。”凌旭也附合道。

已經瀕臨遺忘的邊緣了啊,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啊……鶴心裡默默地念。

忽然,唐天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臉:“那個,我們測試什麼?”

“剛才我說了那麼多,你沒有認真聽?”鶴認真地注視着唐天,他要確定這傢伙不是在惡作劇。

“聽是聽了。”唐天郝然撓頭,神色帶著一絲茫然:“但沒怎麼聽懂,你說了一,二,三什麼的,聽上去真是複雜啊。”

大概是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太好,唐天連忙裝模作樣地讚道:“不過聽上去,真的很厲害。”

鶴:“……”

當鶴看到唐天無辜的目光,他已經放棄了和唐天去解釋,直接道:“你找件秘寶,用鶴之勢試一試,能不能進化。”

“哈!”唐天眉開眼笑一拍手掌:“對對對,我想起來了!”

“嘿,小貓咪,看你的了!”唐天對手中的鐮血貓刃道。

他收起臉上的嬉笑之色,神情沉凝,宛如換了一個人。他身上繚繞的霧氣,愈發濃重,他的身影也變得有些模糊,驚人的氣勢瞬間籠罩全場。

鶴和凌旭眼中閃過訝異之色。

唐天的氣勢,似乎又變強了一點!

這個傢伙……

唐天一催動真力,體內鶴身變得更加活躍,變幻不休。唐天不自主被變幻的鶴身所吸引,前兩天那一戰的一些情景細節,如同走馬燈似地在他眼前閃現。許多零碎的感悟,如同潮汐般湧來。

他忘了自己的目的,他沉浸在這些細小的碎片之中。

這些熟悉卻又帶著一絲冰冷氣息的零碎感悟。

他忘了時間的流逝。

鶴看著如同木偶一般的唐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頓悟……”

凌旭眼中則是赤裸裸的羡慕,咬牙切齒道:“這個變態!沒事就頓悟,一沒事就頓悟!混蛋!可惡!”

一沒事就頓悟……

鶴頓時感覺全身都不是那麼好了,他臉色難看無比,十分艱難地問:“難道這不是他第一次頓悟?”

“第一次?”凌旭面目都猙獰起來:“這傢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了!”

鶴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他才面無表情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變態!”

唐天的表現,讓從小被稱為天才的鶴感受到巨大的壓力,簡直如芒在背。並非兩人之間有什麼矛盾,而出自於內心的驕傲。鶴身勁可以說是唐天誤打誤撞修煉成的,鶴從唐天那裡學來,進步亦是神速,那些鶴派逐漸消失的武技不斷在他手上復原。可是,只看了一眼,唐天就折騰出千鶴返空殺,讓他愕然。

這只是個開始。

把火鐮鬼爪發展成無雙武技,領悟鶴之勢、秘寶進化……

現在,這傢伙竟然又進入頓悟狀態。

鶴這段時間亦是進步神速,但是和唐天比起來,卻差太多。鶴雖然為人謙遜溫和,但是內心卻是極其驕傲。

連唐天都戰勝不了,如何完成鶴派的復興?

不光是他,凌旭心中同樣驕傲。一開始他和唐天的實力相差不大,但是如今唐天卻超出他一截,他又怎肯服輸?

連這個神經病少年都打敗不了,如何能打敗那個叛徒?

兩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心中閃耀着熾熱的戰意,沒有半點遮掩。

呼!

唐天周身繚繞的霧氣,如同被風吹動,倏地捲起。

霧氣中,一雙神光湛然的眸子,宛如星辰。

只可惜,自己的真力還太弱……

唐天心中有些遺憾,如果自己的真力再強一些,鶴之勢會變得更加危險。以他現在的真力境界,根本無法發揮出鶴之勢真正的變化。

遺憾一閃而逝,唐天的心神重新燦爛有如陽光。

眼睛猛睜,體內真力彷彿被一根無形的木棒狠狠攪動一下,口中低喝:“鐮血貓刃!”

呼!

手中的鐮血貓刃突然浮現一蓬霧氣,形如流焰。

若無若無的貓泣聲,籠罩全場。

唐天卻皺起眉頭,他總覺得哪裡差了一點。說不上來哪裡差了一點,但這種感覺很強烈。他閉上眼睛,仔細體會。

漸漸,他體會出一絲意味。

手中的鐮血貓刃就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貓,鶴之勢讓它的籠子,變弱了許多,但是依然不足以打破這個籠子。

他思索了半天,也摸不着頭緒,只好退了出來。

“不行,只憑鶴之勢,不對。”唐天自顧自地搖頭。

說完唐天卻發現沒有理他,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兩人,看到兩人的表情十分奇怪,他就更加奇怪:“喂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變態!”凌旭惡狠狠地罵了句,轉身就走。

“變態!”鶴從牙縫裡冷冷吐出兩個字,也轉身離開。

唐天愣住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勃然大怒,追了上去:“你們兩個混蛋!把話給我說清楚!竟然罵我,想打架嗎……”

三魂城。

賽雷看著面前熱火朝天的場面,心滿意足。

本來覬覦林家的勢力很多,但是兵打定主意要拿下,又是恐嚇又是威脅,把其他幾家勢力全都嚇走。林家雖然破敗,但是到底是以機關術立家,儲存了大量的青銅,賽雷以很低的價格便拿下。

資金充足的賽雷,更是大肆招聘人手,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墨家聽說她打算建一個青銅堡壘,立即派了一支四十多名機關師隊伍前來幫忙。這些機關師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們的到來,頓時讓賽雷感覺輕鬆很多,工程進度也大大加快。

忽然,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賽雷小姐,看樣子賺得盆滿鉢滿嘛。”

賽雷一愣,她轉過身,當看清來人,心中卻不由一跳,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上次被她坑了的那個公子哥!

但是賽雷反應極快,就像遇到許久不見的好友一般,臉上立即堆滿燦爛的笑容:“哎呀,公子自打上次買了初雪,可好久沒有光顧小店了!”

公子哥皮笑肉不笑,目光緊緊盯着賽雷,道:“上次本公子剛出三魂城,被人打劫了,初雪也被劫了。”

“啊!”賽雷臉上吃驚的模樣逼真至極,她連忙道:“公子沒事就好!這三魂城,平日裡的治安挺好的啊。”

公子哥目光緊盯着賽雷,卻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他冷哼一聲:“這賊人要是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聽到公子哥咬牙切齒充滿怨毒的語氣,賽雷心中一哆嗦,唐天這傢伙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

公子哥說完,他打量了一下熱火朝天的工地,忽然冷笑道:“賽雷小姐找到靠山了啊!不知是何方神聖?”

上次要三魂城鬧出的事情,驚動了父親,他被狠狠地責罰。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恰好族裡的一名長老,聽他說了那機關武甲的店,十分感興趣,便一起前來一觀。

這位長老最大的興趣,便是機關術。

而公子哥這次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他帶足了高手。

憑他手上的這些人,足以把三魂城屠城。

上次沒有得手,這次他不會給賽雷推脫的機會!

他目光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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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八節 憤怒的煙霧

   賽雷心中一跳,對方明顯來意不善。

    就在此時,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各位,有什麼事?」

    一架優美的藍色機關武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眾人身後發,低沉肅殺的聲音便是從裡面傳出來。

    天空虎一出場,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公子哥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長老,此時雙目精光暴漲,緊緊盯著天空虎。

    不同於普通機關武甲笨重臃腫的體型,天空虎體型瘦削而勻稱,線條凌厲,如同天空般蔚藍的金屬,背後的翎翼,充滿了鋒芒。

    它靜靜地漂浮在空中,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捕獵,一場恍如實持的殺意瞬間籠罩全場。

    人群躁動,公子哥身旁的武者紛紛色變,幾名高手按捺不住,就要越眾而出。

    一縷沙啞悲愴的弦音從遠處飄至。

    弦音悲愴而感染人的心境,公子哥臉上表情一呆,他的實力稀鬆平常得很,哪裡能擋得住這縷弦音,頓時心神被弦音所攝。

    公子哥身邊的武者大驚失色。

    李長老皺起眉頭,走到公子哥身旁,手搭上公子哥的肩膀。一股真力注入公子哥體內,公子哥陡然清醒過來,臉色頓時露出駭然之色。

    李長老的目光,投向遠處一座曬著太陽的陽台上,一位坐在輪椅上雙目皆盲的老者,咿咿呀呀地拉著二胡,老者身後,一位壯漢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李長老心中一跳,一個名字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鼓蕩,揚聲高喝:「閣下可是盲弦老人?」

    老者停了下來,沙啞乾澀的聲音遙遙傳來:「是我。」

    李長老心中狂跳,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天榜強者,而且還是脾氣出名古怪的盲弦老人,他反應極快,連忙道:「不知此處是前輩產業,多有失禮……」

    「老夫只是個下人,替主人駐守此處。」盲弦老人淡淡道。

    李長老臉色微變,任何一名天榜強者,都是極其驕傲的,他們是世界最強大的一小群人,他們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高空。這樣的強者,招攬的難度之高,可想而知。

    能夠擁有天榜強者的勢力,都不是小勢力。

    「不知貴主人……」李長老試探性地問。

    「主人不喜張揚,至於其他事務,老夫只不過看守大門而已。工程緊急,就不留各位喝茶了。」盲弦老人淡淡道。

    李長老連忙道:「是我等叨擾了!告辭告辭!」

    便拉著公子哥灰溜溜離開。

    賽雷鬆一口氣,公子哥看向她的目光熾熱得讓她有點毛骨悚然。

    「他們會不會再來?」賽雷有些擔憂地問。

    「嘿,最好別來,哼哼!」兵殺氣騰騰。他剛剛在唐天那裡說漏了嘴,心情很是糟糕,正好碰到這些人,恨不得馬上打一架。

    以後想從唐少年那扣錢出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自己如此睿智多謀的戰術大師,竟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果然被那個神經病少年拉低了智商啊……

    兵含淚望蒼天,內心的悲傷逆流成河。

    被拉走的公子哥,有些茫然:「李長老,那盲弦老人是什麼來路啊?」

    「天榜強者。」李長老面色凝重:「沒想到竟然是他!看來,我們得好好查查,他的靠山了!派人盯緊點,什麼也不要做,就是暗中盯著他們,那架機關武甲,很不同尋常。」

    「天榜強者……」公子哥臉色微變:「那個老傢伙竟然是天榜強者!」

    李長老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強者為尊,天榜強者足夠獲得尊重,少爺如此表現,他心中不喜。但他沒有多說,只是道:「公子請不要輕舉妄動,對方的來歷深不可測,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我們不宜與之結仇。」

    公子哥有些不甘心,冷哼道:「天榜強者又如何,我們也有!」

    李長老耐心解釋道:「盲弦老人一看就不是主事之人,能夠讓一位天榜強者心甘情願駐守一地,豈是普通勢力能夠做到?若輕啟戰端,牽扯極大,公子萬萬不可輕率行事。」

    「那我們就這樣束手無策?」公子哥不滿道。

    李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狡猾之色:「公子不必擔心,我們不適合出手,可以找人代勞。」

    「你是說……」公子哥眼前一亮。

    「沒錯,若是他們虛張聲勢,立即會露出原形。」李長老嘿然道:「天榜強者可不是每個都視金錢如糞土的。公子的眼光確實不凡,那架機關武甲,不是凡品。它靠近我們的時候,悄無聲息。如此強勁的機關武甲,聞所未聞!」

    李長老兩眼放光,當他看到天空虎的第一眼,他就幾乎挪不開目光。

    他沉浮機關術幾十年,眼光老辣,絕非公子哥所能比擬。

    少爺雖然浪蕩浮華了一些,但是眼光和才智,還是不缺的。

    「若是能得手,對公子的考核,絕對能加分不少。」李長老怕少爺亂來,沉聲道。

    公子哥沉默無語。

    族裡對各房二代弟子一視同仁,他們被分散各地,每人都有自己的產業,每年都要考核。考核的成績,會成為鑒定他們才能的指標。

    他不僅要與自己的兄弟姐妹競爭,還有與其他各房的嫡系子弟競爭。

    想到自己那位以鐵血而著稱的父親,他就是頭皮一陣發麻。這種競爭策略,是本族鐵律,他的父親,更是其堅定不移的支持者,他當年就是從兩百多名族人中脫穎而出,得到今天的位子。

    他每年的考核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並不算突出。

    聽到李長老的話,他頓時冷靜下來。

    「聽你的。」公子哥沉聲道:「我有足夠的耐心!」

    李長老滿意地笑了。

    唐天找來最新一期的仙武消息。

    上面倒是有幾句於他的介紹,是關於五殺團那一戰,有一些細節竟然還頗為翔實。但是同樣,也提出一些猜想。但是放在偌大的天路,這樣的戰例,並不引人注目。當前最震撼人心的,是兩個流派的劍聖之戰。

    找遍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千惠的消息。

    唐天有些失落,但是很快他就抬起頭,目光重新變得堅毅。

    唐天依然在埋頭苦練,計劃什麼的,他全丟給了鶴。他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頭腦,這些複雜的事繞都把他繞暈。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把時間全都放在修煉上吧。

    無論什麼計謀策略,到最後總是要比拳頭,才能決勝負!

    那就讓自己成為最強的拳頭!

    兵沒有時間責他的修煉,他就自己來安排。

    他最近的目標是【空氣盾擊術】,怎麼也無法完成中等難度的【殞石坑】,並沒有讓他退縮。他索性開始練習揮盾,盾類武技最基礎的動作。

    每一輪修煉,揮盾兩萬次。

    揮汗如雨。

    與凌旭和鶴的感覺不同,唐天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修煉天賦有什麼出色之處。從小到大,就沒有人說過他是天才。相反,嘲笑和譏諷倒是伴隨著他長大,他的心早就被磨礪得堅韌無比,也更加踏實。

    反正就是磨唄,十萬次,百萬次地磨,總能磨通。

    也許有捷徑,但是那是聰明人才找到的,自己就老老實實地練,練到足夠。

    汗水是不會騙人的。

    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堅信這一點。這個世界的道理太多,自己懂得這一個,就夠了。

    每完成一輪修煉,他就打坐恢復真力,同時用武魂銀焰來淬煉鐮血貓刃。上次他用鶴之勢嘗試,總有一絲障礙,他覺得是對鐮血貓刃的淬煉不夠,便開始繼續對鐮血貓刃淬煉。

    「沒用的!你怎麼練也是沒用的!」

    一個憤怒的咆哮,在新兵營迴盪。

    「在世家面前,你這些堅持沒有任何意義!起跑線上你已經輸了!你跑再快,再努力,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有名師,有無數天材地寶,從小各種血脈洗煉,無雙武技從小練,你拿什麼和他們比?你的汗水?哈哈,別搞笑了!」

    憤怒的咆哮聲,從那團煙霧裡飄出來,不絕於耳。

    「這個社會不公平!永遠不公平!螻蟻永遠是螻蟻!」

    「睜開眼睛看看吧!別做你的白日夢了!」

    自打幾天前,那團有一雙憤怒眼睛的煙霧,總於有點動靜。然後……就這樣了!

    唐天一直懶得理它,但是這傢伙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整天在這裡咆哮怒嚎,吵都吵死了。

    打坐完的唐天站了起來,走到煙霧面前:「喂,你能不能閉嘴?」

    「哈哈哈哈哈哈!被我說中心事了嗎?螻蟻,其實你早就知道是吧,你只不過在欺騙自己,哈哈!」煙霧狂笑。

    「嗯嗯。」唐天連連點頭:「我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就是個慫貨!」

    「你!」煙霧勃然大怒。

    「果然是失敗者啊。」唐天搖頭道:「失敗者不就是這樣給自己找借口嗎?還什麼吞光鐵拳呢,你這樣的豆腐心,也練得出鐵拳?我現在對你沒有半點興趣,告訴你,如果你不閉嘴,我就把你抹去。」

    「你敢!」煙霧大怒。

    「我不敢?」唐天冷笑:「你忘了這是誰的地盤了吧。唐一,有什麼方法把這傢伙抹掉?」

    唐一沉聲道:「可以把它丟到武技牆,吞噬魂將卡,形成新的魂將。」

    唐天搖頭:「這樣慫貨豆腐心能培養出什麼好魂將來?有沒有垃圾桶之類的地方?」

    煙霧大急:「難道你不要吞光鐵拳了麼?它是無雙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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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節 偷襲

    唐天搖頭道:「不想要。再厲害的武技,沒有武者之心,注定是不完整。鬼爪教我火鐮鬼爪的時候,它不是無雙武技,但是我很開心,因為我能從這門武技中,感受到屬於鬼爪的意志和信念,那是連時間也無法磨滅的意志和信念。而你的吞光鐵拳裡,只有你的抱怨,你的懦弱,你的借口,這樣的武技,我不想要。」

    「你不懂!等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煙霧恨聲道。

    唐天被吵得有點煩,毫不耐煩打斷他,他瞪大眼睛,毫不閃避地直視著煙霧:「世界對懦弱者永遠殘酷。別人優越的條件,就是你放棄退縮的借口嗎?這世界從來沒有公平過,以後也不會公平,可那又怎樣?你就投降嗎?別人全副武裝,你赤手空拳,你覺得不公平,就把自己的手腳剁了,一個人縮在角落裡罵世界?」

    唐天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蔑視:「不公平?呵!你知道什麼叫武者嗎?武者就是哪怕全世界與你為敵,哪怕你前方的道路佈滿荊棘,哪怕你一生注定坎坷,你也昂著頭往前走。你可以默默無聞,你可以孤苦寂廖,你可以受盡嘲笑,你可以卑恭屈膝,在你最後閉上眼睛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和你同行的是你鋼鐵一樣堅硬的意志和信念!這才是武者!」

    「你算什麼武者?」

    說罷,唐天便不再理會煙霧,他繼續練習他的揮盾,枯燥乏味至極的揮盾。

    煙霧啞口無言。

    唐一同樣被唐天的這番話震撼到,他覺得唐天的話,就像說到心坎裡去,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發酵。

    意志和信念麼?

    自己的意志和信念是什麼?

    唐一低頭不語。

    投入修煉的唐天沒有注意到唐一的異樣,他要抓緊時間,因為今晚就要行動。火瑪爾他們已經偵察出霸武的位置,這片沙漠到底是他們的地盤。

    根據兵的戰鬥計劃,今晚實施第一波偷襲。

    大戰在即,唐天的心神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的修煉無比專注,哪怕即使是最簡單的揮盾。練成鶴之勢,唐天對一些很細微的變化,有著了更敏銳的感覺。

    這對他的修煉幫助很大。

    時間一點點流逝,唐天心無旁鶩。

    一板一眼地完成兩萬次揮盾,唐天打坐恢復真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那雙眸子精光四射,片刻之後,那抹光華才漸漸斂去。

    當唐天和唐一從房間裡走出來,鶴和凌旭已經準備就序。

    唐天舉臂高呼:「哇哇哇,打架出發!」

    凌旭翻了個白眼:「我們是去偷襲,用不著喊這麼大聲音!」

    想到今晚有架可以打,唐天士氣高漲,連在他眼中一向面目可憎的小旭旭,他也看得順眼了幾分。自從唐天發現,戰鬥對於武技的領悟幫助極大,他現在終於明白傳說中的那些武者,為什麼總是喜歡四處挑戰。

    越是激烈、艱難的戰鬥,武者越容易對武技有更深刻的理解,這種理解往往不是單純靠修煉能領悟的。

    唐天就喜歡上戰鬥。

    夜色如水。

    夜晚的沙漠,漫天星辰如斗,空氣中透著一絲寒意。

    在火瑪爾的帶路下,他們很快便找到霸武的營地。一堆篝火,一群武者肆意的哄笑聲遙遙傳來,空氣中飄著一絲烤肉的香味。

    余順啜了一口烈酒,並不嚥下去,而是含在口中,一副悠然愜意的模樣。他長相普通,但神態間充滿了好整以暇的味道,給人做什麼事都不徐不疾之感。

    他喜歡安靜,自己點了個小火堆,距離其他武者有一百多米遠。

    水丞梳著斜斜的劉海,臉瘦而尖,脖子上戴著鮮紅如火的飄逸絲巾,一雙狹長的眼睛如刀,給人幾分陰冷之感,他輕哼一聲,柔聲柔氣道:「這些傢伙屬兔子的麼?真是能跑,害我們到這裡來吃沙子!這麼乾燥的空氣,對我的皮膚可不好!」

    永秋哈哈大笑:「其實挺好的,難得大伙聚聚,我看大家都挺開心的。」

    他個頭高挑,有一米九左右,最醒目的是他綠發綠瞳,他的雙手十分靈活,一把薄薄的片肉刀在他指間,折射出眼花繚亂的光芒。

    他們平日各自駐守一方,想要聚在一起,確實不宜。

    「派人警戒了麼?」余順忽然出聲問。

    「哈!順哥你也太小心了。」永秋不以為然道:「咱們這們多人,又有我們三個坐這,有人敢來摸老虎屁股?腦袋被門夾了差不多!」

    三位天榜強者,帶著一百名天路級武者,如此強大的力量,絕對可以在豺狼座橫著走。

    余順其實也覺得自己過於小心了,嘴上還是道:「小心為上,老大對這幾個人可是相當在意。」

    「順哥,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水丞挑了挑眉,尖聲問道:「老大也不說清楚,就叫我們聽你指揮,我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呢。」

    「是啊是啊!順哥,說道說道。」永秋也來勁了。

    余順猶豫了一下,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老大去挑戰康德了。」

    「什麼?」

    水丞和永秋驚得差點跳起來。

    兩人的反應,余順一點都不意外。康德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來牢牢佔據豺狼座第一高手寶座的傢伙,他一身實力,深不可測。銀月康德、天鉤懷白華、霸武鄔鐵羽,三巨頭把持豺狼座多年,他們的名聲,全都是無數屍骨堆積起來。

    三人之間的較量,更是不止一次,康德顯然比兩人更強一分。

    三大勢力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無言的默契,就如同三大巨頭,彼此之間,都很清楚各自的實力。

    老大竟然去挑戰康德?

    兩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耳朵。

    「嗯。」余順沉聲道:「老大得到一件【小熊座】的白銀寶器。」

    「嘶!」兩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終於明白,老大哪來的自信,去挑戰康德。

    小熊座,極地五域之一,對於豺狼座來說,這樣的豪強,猶如高不可攀的神聖存在。豺狼座在南天四十二宿中排名靠後,北天十九洲就足以讓他們仰望,而極地五域……

    他們大概覺和一輩子都不會和這樣的強大存在發生什麼交集吧。一件極地級的白銀秘寶,在南天四十二宿絕對可以賣到天價。

    更何況,還是寶器!

    兩人一下子激動起來,水丞尖細的嗓音帶著顫抖:「那老大豈不是可以一統豺狼座?」

    余順同樣心情激盪,但他到底老成持重:「這要看我們了。」

    「看我們?」永秋一呆,旋即眼中爆出光芒:「難道我們要幹掉的目標和白銀寶器有關?」

    「沒錯。」余順神色凝重點頭:「這件小熊座白銀寶器,是我們這次行動的酬勞,我們幹掉這幾個傢伙,這件白銀秘寶,才屬於老大。」

    永秋聳然動容:「這三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值一件小熊座寶器?」

    水丞冷哼一聲:「管他們什麼來歷!就算再有來歷,衝著小熊座白銀寶器,也值得我們幹這一票!」

    永秋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管他們什麼來歷,幹這一票!」

    忽然,營地傳來一陣騷動,余順忽然瞇起眼睛,面色一冷:「真是好大膽子,竟然敢襲營!」

    說罷揚身而起,隨手把酒囊丟至一旁。

    水丞和永秋也有所察覺,跟著站了起來。

    三人借助火光,入目所及,三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場面十分混亂,驚呼和慘叫聲不絕於耳,篝火映著飆射出的溫熱鮮血和那些驚惶失措的臉龐。這些武者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真的敢偷襲他們!

    來者凶狠異常,幾個起落,便有十多人身首分離。

    余順三人頓時紅了眼,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霸武的精銳,是他們花了多年時間培養出來,如今卻有如羔羊般對方肆意砍殺。

    三人不約而同長嘯一聲,全力鼓動真力,向人群中那三人殺去。

    對方也只有三人,使刀的還是魂將,但刀光霸道至極,幾乎沒有一合之將。使劍的那名黑衣少年,瀟灑靈動,劍勢犀利鋒銳,而且身法極其難測,不時幻起兩三真假難辨的幻影。

    但是余順的目光,卻緊緊盯著場內那個披著銀甲左手持盾的傢伙,那傢伙實力不是最強,然而殺人效率卻最高,猶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動作簡潔而利落,沒有一絲多餘。

    若說實力,那名提著斬馬刀的魂將,實力比他更強,但是若論殺人數量,銀甲少年卻遠勝他。銀甲少年太擅長借助周圍的環境,他就像黑暗中的死神,輕鬆地收割著生命,

    可怕的傢伙!

    雖然早就預料到這次任務沒有那麼容易,但是銀甲少年依然讓他的心境生出一絲波瀾。

    急掠而至,半空中余順深吸一口氣,體內真力鼓蕩,全身衣裳有如吹起氣球般鼓起,右掌緩緩平推。

    一股澎湃的真力,挾著駭人滾滾雷音,朝唐天罩去。

    【大悲雷音掌】!

    沒有光芒,只是滾滾不絕的雷音和洶湧如排山倒海般真力!

    唐天周圍三丈方圓,全都被他這一掌牢牢籠罩。

    余順平凡的臉龐突然綻放嗜血的光芒,【大悲雷音掌】籠罩之下,連空氣都近乎凝固,那些琢磨不定的身法就會完全失效。

    這就是【大悲雷音掌】!

    以拙破巧,一力降十會。

    就在此時,被他掌勢鎖定的那位銀甲少年,驀地抬頭,冰冷的眸子,亮起一抹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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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節 羊角風鈴

冰冷的孔雀真力在全身流淌,唐天心如冰雪。

周圍的空氣幾乎禁錮,一波波洶湧真力在這三丈方圓激盪狂嘯而至,激起一層層透明的波紋,低沉的雷音便在這些透明的波紋之間迴蕩。

好雄渾的真力!

但是唐天仰起的臉龐上,卻沒有半點驚懼。

垂在身側的右手指尖綻放幽藍的火花,五指如鈎,手肘外翻,猛地一爪探出。

鋒鋭而冰冷的真力從指尖激射而出,和余順的大悲雷音掌毫無花巧碰撞在一起。

嗤!

火鐮鬼爪的指力猶如五根尖鋭的長矛,洞穿對方的掌勁。

但余順的掌勁籠罩範圍極廣,儘管被洞穿,但是餘勢依然朝唐天撲來。在掌勁及體的瞬間,唐天眼睛陡然亮起抹藍光,早就準備好的血沖盾豎在胸前。

轟!

唐天身形往下一沉,腳下的黃沙,轟然炸開,四下飛散。

唐天周圍形成一個直徑約兩米,深約半米的淺坑。

來勢洶洶的余順卻如同被蛇咬了一口,半空中強扭身形,往後飛掠數丈才停了下來。余順臉上陰沉如水。他的掌勁完全被唐天洞穿,詭異的指力鑽入他的經脈,他花了三個呼吸,才把這股詭異的指力化去。

竟然還有指力,能夠洞穿自己的大悲雷音掌?

他心中凜然,他的大悲雷音掌掌勁如雷,在七階武技中,絶對是一等一剛猛的掌法。這門掌法,他修煉得爐火純青,一般的天路級武者,一掌斃命。

天榜強者!

余順眯起眼睛,真力鼓蕩,滋滋滋,他的雙掌浮現一層耀眼的電芒。

哪知他眼前一花,突然失去對方蹤影!

余順心中一跳,全身高度戒備,準備迎接對方的攻擊。然而五六秒過後,還沒有半點動靜,不好,上當了!

余順恰好看到一道虛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冷酷地收割着生命。

可惡!

他毫不猶豫飛掠而去。

永秋的對手是唐一,他的魂將同樣是一名用刀的八階魂將,名叫風醜。風醜相貌極其醜陋,但是卻是六十年前的刀法名家。風醜是永秋最好的幫手,八階的實力,亦是永秋所能駕馭的極限。風醜在刀法上的造詣極高,八階之內,罕有敵手。

但是,今天面對這位同樣用刀的魂將,風醜竟然完全被壓制。

永秋第一次看到風醜從一照面便被壓制,好厲害的魂將,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若是如此勇悍的魂將能被自己所用……

悄無聲息,五把飛刀在手,手一抖,五把飛刀帶著嗚咽的尖嘯,划出五道詭異的弧線,直取唐一。

唐一看也不看,手中斬馬刀如舉無物,看似隨意一拍,五把飛刀如同撞上一面無形牆壁上,啪地彈飛。

永秋眼中興趣更濃,十指如飛,無數暗器從手指間飛出,注入的木行真力,讓它們看上去像一蓬綠雨,鋪天蓋地朝唐一撲去。

唐一無動於衷,刀勢大開大闔,但刀光如幕,霸氣絶倫。暗器碰上刀幕,如雨打芭蕉。

然而永秋的暗器卻也有如無窮無盡一般,從他十指傾泄而出。

永秋和風醜聯手,卻也堪堪擋住唐一。

但是其他武者根本無法插手,那如暴雨般的暗器打在霸道刀幕上激起的勁氣,讓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鶴和水丞之間的戰鬥,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兩人都是劍客,都是以快打快,兩道人影如電,一觸即分。

水丞用的是細長刺劍,身形飄忽,劍法變奇詭難測。而鶴同樣是快,卻有如黑鶴舞空,瀟灑靈動,劍法也沒有半點陰詭氣息,堂堂正正。

唐天如同一隻泥鰍,在混亂的人群中忽隱忽現。

不過這些人,明顯要比辛立的手下,要難纏得多。經歷最初的慌亂,他們也鎮定下來,天路級武者對唐天雖然沒有多大威脅,但是只要一旦他兩招之內,沒有幹掉對方,一旁的武者便會趕至。

唐天連殺六人,便被三人纏住。身後傳出一聲暴喝,余順殺到。

洶湧的掌勁,從背後轟然碾壓而至。

唐天陡然一聲長嘯,右掌火鐮鬼爪,左臂血沖盾悍然揮出,一道空氣刀,破空飛出,赫然是空氣盾擊術!

聽到唐天的長嘯,一直埋伏的凌旭一個激靈,熱血陡然衝到腦門。

這是計劃好的暗號!

凌旭的輕功很一般,對方高手如雲,若是他靠得太近,很容易暴露。於是他一直埋伏在距離戰場大約五十丈遠的地方,等待着攻擊的指令。

就是現在!

火烈鳥咻地衝了出去!

眼前急掠的狂風,和動盪的視野,讓凌旭體內的戰意陡然燃燒,熱血沸騰!

火烈鳥經過賽雷重新改裝,各方面性能大為加強。最讓賽雷感到意外的是,火烈鳥竟然生出類似武魂的存在,雖然它還很弱,但是這就意味着火烈鳥,發生了本質的變化。火烈鳥變成有點類似機關魂甲的存在。

速度,火烈鳥的速度,是以前的三倍!

如此瘋狂的速度,便是凌旭這樣的瘋子,也花了不短的時間才適應下來。

可是一旦適應下來,凌旭就喜歡上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加速!加速!再加速!

火烈鳥也感受到凌旭的戰意,它的速度越來越快,當速度突破平時的極限,轟,一縷紅色火焰,忽然從它的腳趾間騰地冒出來。

火焰見風暴漲,轉眼前便籠罩火烈鳥全身。

凌旭先是一驚,當發現這股火焰,不僅對他沒有半點傷害,還讓他體內的真力變得更活潑,火焰反凌旭也籠罩其中。

凌旭忽然感覺自己和火烈鳥如同一體,說不出的默契。

火烈鳥奔跑的動靜並不小,此時全力奔跑,更是立即驚動了戰場眾人。

但是……它來得太快了!

眾人只覺得一道渾身冒火的身影,如同怒矢般,朝他們衝來,一眨眼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什麼?

忽然,一張瘋狂的臉龐從火焰中浮現,武者們大驚,紛紛舉起兵器擋在胸前,無數寒芒從火焰暴綻,瞬間籠罩他們。凌旭的氣勢凶悍,他們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只能下意識地抵擋。

寒芒幾乎同時擊中他們的兵器。

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而至,砰砰砰,三名武者如同沙包般橫飛出數丈遠,皆是七竅流血,氣息全無。

凌旭殺得性起,身下火烈鳥毫不減速,猛地發力,騰空而起。

凌旭的銀色長髮籠罩一層鮮紅火焰,銀髮在空中肆意飛舞,便舞成一道怒放的火幕。

火烈鳥這一躍,橫逾五丈,看著眼前武者臉上的驚恐和慌張,凌旭的臉龐變得古井不波,看不到半點平日的瘋狂,他猶如古代的火焰騎士,殺意四溢。

銀槍在歡鳴,它彷彿重新品嚐到久違的酣暢淋漓。

忽然間,凌旭若有所悟,槍尖海根本就是古代的戰場槍法!

他有如被閃電劈中,槍尖海的許多發力槍法,獨特的發力技巧,在他腦海中有如走馬燈似浮現,他豁然而通!

從上次,他就覺得槍尖海有很多用於戰場的技巧,但他以為這是古代槍法共有的特徵。而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嘗試騎着火烈鳥的戰鬥方式,但是壓根沒有想過,槍尖海根本就是古代用於戰場的戰場槍法!

老師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槍尖海需要坐騎!

沒錯,槍尖海需要坐騎,只有擁有坐騎的槍尖海,才是真正的槍尖海!

這絲頓悟如同閃電般在凌旭腦海中掠過,當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衝到敵人面前,想也未想,手中銀槍輕輕刺出!

這一刺,他前所未有的輕,他的手指輕柔無比地搓動銀槍的槍桿!

然而銀槍卻變得異常聽話,彷彿從他指尖滑掠而出,帶著輕微的旋轉。

繫在槍尖纓絡上的羊角風鈴被甩起,這件東西從隱劍聖那裡得來之後,凌旭就把它繫在銀槍上,只是它從來沒響過。

叮!

一聲悠然風鈴聲,彷彿從層層疊疊的歷史迷霧中穿透出來,直指人心。

凌旭身體一震,他不能置信地睜大眼睛。

噗。

面前的武者就像迷魂般,一動不動,銀光一閃,槍尖悄無聲息地扎入他的胸膛。砰,武者轟然倒地,然而他臉上卻沒有半點痛楚。

當看到武者倒下時臉龐的神情,凌旭又是一震。

火烈鳥沒有半點停頓,如同一團飄動的火焰,掠過幾名武者。

凌旭下意識地出槍,噗噗噗,他的槍變得快若閃電,肉眼根本無法捕捉,銀光一閃,便有一人倒地,所有人倒地臉上無一例外,沒有痛楚之色。

等凌旭回過神來,他已經把對方的營地衝了個通透,他剛才衝過的那條路線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屍體。體內的真力沒有半點消耗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剛剛只不過閒庭信步走了幾十丈而已。

凌旭不能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銀槍繫著的羊角風鈴。

手指下意識輕輕搓動槍身,風鈴聲悠然響起,清越、迷人,直入他心,與他體內的真力,遙相呼應。

忽然聽到唐天的長嘯,他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催動火烈鳥,脫離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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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一節 異變

唐天等人有條不紊的撤退,余順等人儘管雙目直欲噴火,卻沒有追擊。

火瑪爾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簡直不可思議。若非親眼所見,她絶不敢相信。唐天他們竟然真的能夠殺得霸武精鋭如此狼狽!

唐天沒有騙人,他的確是天榜強者,而且不僅是他,另外兩人,還有唐天的魂將,都是天榜強者級別!

因為她認得余順、水丞和永秋三人,這三個在她眼中高不可攀的強者,卻對唐天他們束手無策。

“為什麼他們不追來?”火瑪爾忍不住問。

鶴一邊飛掠,一邊解釋:“他們雖然人多,但是高端戰力,卻不占優勢。三對四,我們多一人。如果他們敢追來,我們把他們三個拖住,剩下的一人,便可返身殺回。”

火瑪爾恍然大悟,心中更加佩服。這夥人膽大包天,遇到戰鬥亦是毫不手軟,本身實力又強悍無比,背景深不可測,絶對前途光明。

絶對的金大腿!

凌旭騎着火烈鳥的身影出現眾人視野,這裡是他們事先定好的匯合點。

唐天注意到凌旭的表情,有些訝異:“喂,小旭旭,你幹嘛這幅表情?你今天很威猛,打得很好啊!”

凌旭默不作聲地收起火烈鳥,抱著銀槍,坐在角落裡,有些出神。

唐天和鶴對視一眼,再遲鈍的人,都能看到凌旭的不正常。

唐天湊了過來,一張大臉出現在凌旭面前:“唔,沒有受傷,全身都很完整……”

凌旭不耐煩地啪地把唐天的臉撥到一邊:“別來煩我!”

唐天就像彈簧一樣,剛剛被撥到一邊的腦袋,一下子又彈了回來:“難道是練功練傻了?走火入魔了?小鶴子,你快來看啊!”

“閉嘴!”凌旭一下子點爆了,勃然大怒。

唐天笑嘻嘻的,對凌旭的怒火渾不在意:“不爽發洩出來就好了嘛,來來來,讓我陪你打一架!小旭旭,你就把當你最討厭的人,來吧,痛痛快快打一架。真正的猛男,用拳頭說話!”

最討厭的人……

凌旭眼前驀地浮現一個如同黑暗的背影,這個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他夢境中的背影,這麼多年一直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背影……

無比憎恨,血一下子湧上心頭,他的橘瞳血絲密佈,轟然化作一團火焰,手掌不自主死死攥緊銀槍。他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周圍的聲音彷彿驟然遠去,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來吧!凌旭!你心中不是充滿怒火、仇恨嗎?你連打架都不敢嗎?”

唐天的話,瞬間讓凌旭失去控制,怒吼一聲,手中銀槍朝唐天直刺而去。

若有若無的風鈴聲,再次出現。

銀光一閃!

唐天倏地渾身汗毛直豎,他與余順戰鬥的時候,注意力全都在余順身上,雖然凌旭表現得很驍勇,但是他並沒有太過於注意。

此時凌旭這一槍,卻讓他嗅到極度危險的感覺。

一旁的鶴露出驚容。

“孔雀!”

冰冷的孔雀真力,瞬間注入體內,唐天的目光瞬間冰冷如雪。五指如鈎,幽藍的火花撞上槍尖。

若有若無的風鈴聲,讓唐天的武魂銀焰一顫,他與孔雀之間的聯繫險些中斷。

叮!

火鐮鬼爪和槍尖相擊。

唐天連退幾步,方穩住身形。

徹底暴走的凌旭如同憤怒的野獸,順勢撲來,手中銀槍,寒芒暴綻。

鶴眼中光芒一閃,身體微不可察前傾。

“不要插手。”

唐天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他的鐮血貓刃牢牢擋住銀槍。

鶴重新坐直身體,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火瑪爾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她一臉茫然,她不明白剛剛並肩作戰的兩人,此時為什麼卻打起來。

唐天和凌旭的速度極快,兩人化作兩道身影。鶴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凌旭的槍尖海,變得異常的詭異難測。以前他的槍尖海雖然連綿不絶,但力量並無不同,如今他的槍尖海,看上去和以前並無差別,但是虛實難測,槍勢忽輕忽重。

唐天一開始吃了好幾個虧,連連被凌旭擊退好幾步。

連綿不絶的槍尖海,多了這些變化,威力倍增,而且羊角風鈴……

鶴的目光緊緊盯着繫在銀槍上的羊角風鈴,心中凜然,像這等能夠干擾心神之物,絶對大有來歷。明明似迷似幻,卻沒有半點邪氣。最讓他覺得驚奇的,是羊角風鈴的鈴音,恰好完美地融入凌旭的槍尖海之中。

槍尖海在前,唐天連連後退。

這是他最近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被人壓制。

唐天最近實力突飛猛進,領悟鶴之勢,孔雀進化,再加新修煉的【空氣盾擊術】和【藏風】兩種紫金武技,他的進攻手段變得更加豐富。而且孔雀真力的絶對冷靜,讓他能夠在任何環境下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最近的戰鬥,他完全是所向披靡。

但是今天,他卻被凌旭壓制。

百試百靈的孔雀真力,這次好像也不管用了,每當那種古怪的鈴音響起,自己和孔雀之間的聯繫便會受到干擾,孔雀真力會不自主地波動,唐天冰冷的心境,也會瞬間出現破綻。

連連被壓制,唐天的眼睛,也開始泛起一絲血絲。他本身就是不服輸的人,雖然孔雀真力讓他頭腦有如冰雪,但是骨子裡的桀驁不馴和剛烈,卻不自主地開始蠢蠢欲動。

可惡!

自己居然被壓制!

冰冷的孔雀真力,讓唐天的心神冷若冰雪,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凌旭的進攻,在他眼中到處是破綻,但是凌旭完全不顧自己的破綻,只是瘋狂出槍。

凌旭野獸般的咆哮中,槍芒如星海,鈴音如風。

退,再退,再退!

唐天眼中的血絲愈來愈濃,可偏偏他此時心如冰雪,體內一切細節都在他掌握,他能感受到體內深處滾燙的戰意正在變得越來越熾烈。

很矛盾奇怪的感覺。

恍如晶瑩剔透的冰層下,熾熱的熔岩無聲流淌。

冰與火,冷與熱,相互交織。

孔雀似乎也感受到唐天體內蠢蠢欲動的戰意,孔雀真力驟然變得更強,刺骨的寒意遍佈唐天全身。但是奇異的是,任憑這股寒意如何猛烈,體內深處的滾燙戰意,卻沒有半點被壓制的跡象,它愈發滾湯,愈發熾烈,如岩漿奔流。

冰火相交織的矛盾感,愈發強烈。

轟!

唐天身軀一震,感覺體內深處,好像有什麼束縛解開。

正在三魂城的兵,忽然像感應到什麼,臉色微變。天空虎化作一道流光,瞬間速度便提至最高,朝武魂殿入口飛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仙武。

映武大廳,鏡陣林立,仙武弟子如往常一般,在銅鏡間來往穿梭。就在此時,映武銅鏡驀地大亮,耀眼的光束,從銅鏡直射入鏡陣。

耀眼的光芒,讓所有弟子瞬間失明,大廳內一片混亂。

“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

主持劍陣的長老雙目亦短暫失明,忽然他耳朵一動,臉色微變,暴喝:“全都閉嘴!”

長老熟悉的聲音,讓弟子們立即噤聲。

嗡!

像蜜蜂搧動翅膀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強,有如潮水一般。

此時大家忽然發現,眼睛恢復光明,可是當他們看清眼前的景象,無不駭然失色。

萬鏡齊鳴!

那如潮水般低沉的嗡嗡聲,竟然是萬面銅鏡同時振動,發出的聲音!

仙武弟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詭異的景象,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鏡陣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長老卻是面色蒼白如紙,如同見鬼一般。

忽然兩道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

一男一女,男子玉樹臨風,女子美若仙子。

當有弟子看到兩人,頓時如遭雷殛,呆立當場。

仙王!仙后!

但是兩位仙武最高掌權者,此時卻皆是一臉駭然地看著鏡陣。

“是什麼?”仙后語氣中夾雜着一絲驚惶。

“不知道。”仙王語氣帶著一絲緊張:“可能是傳奇聖寶出世,也可能是黃道哪一宮的星火重點燃,也有可能是厲害血脈覺醒,也有可能是誰人成聖!但肯定是了不得的存在。”

仙后搖頭:“成聖沒有這麼強的動靜,這些年的劍聖,銅鏡都沒有反應。”

映武銅鏡能夠倒映天路與武相關的徵兆。

“別忘了歷史上最強的那幾位劍聖,也引發過鏡陣齊鳴。”仙王提醒道。

“那我們?”仙后看向仙王。

“靜觀其變。”仙王沉聲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洩露出去!這批弟子,全都送到後山閉關苦修。我們小心觀察,總能找出蛛絲馬跡。”

“嗯。”仙后面色凝重地點頭。

細心的鶴很快便察覺到唐天的異樣,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唐天雖然還在後退,但是給鶴的感覺截然不同。之前唐天是被凌旭的槍尖海壓制,被迫步步後退,但是此時的唐天,同樣也在後退,但多了幾分從容。唐天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簡潔,右手的火鐮鬼爪用得少,更多的是用左手的血沖盾,拍開凌旭的槍尖海。

唐天越是安靜,鶴的感覺越加不好,因為唐天渾身危險的氣息越來越重。

當鶴無意中看到唐天的眸子,身軀不禁一震。

唐天的眼睛,一隻湛藍,一隻赤紅。

湛藍如海,赤紅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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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二節 紅藍雙眼

凌旭彷彿被扯進一個奇異的世界。

叮鈴……叮鈴……

悠揚清越的風鈴聲,仿若在雲層迴蕩。他看到一桿雪白銀槍,他驀地一驚,那不是自己的銀槍麼?等等!和自己的銀槍還是不太一樣,自己槍纓鮮紅如血,而這桿銀槍的槍纓,卻是銀白如雪。其他地方一模一樣,連羊角風鈴也一樣。

銀槍直指天空,羊角風鈴在風中飄蕩。

又是一桿一模一樣的銀槍映入他的眼簾,他不禁一呆。

又一桿……

轉眼間,密密麻麻的銀槍,如林直指天空。每一桿銀槍,都繫著羊角風鈴。悠揚的羊角風鈴聲,細碎如潮,十分悅耳。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銀槍?

他感覺自己就像從一個孔在朝外望,銀槍下面是什麼?

彷彿知道他心意般,眼前的畫面,終於向銀槍下方下移。

一個渾身籠罩在銀甲的身影,出現在畫面中,緊接着,一個又一個銀甲騎士,出現在畫面之中。

一支銀甲衛隊!

他們的坐騎非常奇特,竟然是異種公羊!這些公羊如同馬匹大小,羊角如劍,白鬚如雪,神態威嚴肅穆,渾身纖塵不染。整支隊伍,除了風鈴聲和銀甲嘩啦聲,沒有半點雜聲。

凌旭的目光落在為首的那名騎士身上,和其他騎士不一樣,他的身影很模糊,看不真切。

“銀槍爛雪,若雲不染。羊角鈴音,清風不傳。日照吾影,槍直不阿。浩然一心,衛吾星辰。白羊座前,槍冠天下。”

別有風味的歌聲,遙遙傳來。

不知為何,凌旭忽然想到老師,不知為何,心裡莫名地難過,如針扎般的痛。

老師一生行善,可是……可是,卻落得那麼悽慘的命運!

可惡!

什麼狗屁吾心!什麼槍直不阿!做好人有什麼用?做好人有用,老師就不會死!拳頭大才最重要!才最重要!

凌旭滿腔怒意如同火山般爆發。

我要殺了那個混蛋!殺了那個叛徒!殺了他!殺殺殺!

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血色,他瘋狂地出槍,出槍,再出槍!

清越的鈴音,多了幾分暴戾,殺意肆虐。

凌旭的槍尖海驟然變得無比狂暴。

鋪天蓋地的槍芒,如同怒海狂潮,直欲把唐天吞噬。

唐天面無表情地看著四面八方撲來的槍尖海,他此時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體內深處熾熱的力量越來越強,短短的時間內,它就強大到讓唐天的武魂都為之震顫。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為什麼自己體內,竟然會蘊含如此恐怖的力量?

唐天心中瞬間充滿恐懼,他知道,一旦這股熾熱如火山的力量,衝破孔雀真力壓制,那……

他的身體絶對無法承受如此恐怖的力量!他的骨骼和血肉,會在瞬間,被燒得飛灰煙滅。

就在此時,洶湧的冰冷真力,轟然湧入唐天體內。

孔雀……

唐天一怔,他和孔雀心意相通,他能夠感受孔雀的堅決。

孔雀真力迅速填滿他的經脈,他的每一階丹田,可是它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因為哪怕即使如此,面對唐天體內那股恐怖的力量,冰冷防線也岌岌可危。

就在此時,虛空中傳來一聲高傲的清唳。

孔雀的武魂陡然變得熾亮,如白銀在燃燒。

湧入唐天體內的孔雀真力,轟然暴漲。

孔雀……

唐天似乎意識到什麼,忽然銀色熾亮的孔雀,驀地投入唐天的武魂銀焰之中。

轟!

唐天心神劇震。

一道銀色光束,從虛空中垂下,直接沒入唐天的武魂之中。

浩瀚的孔雀真力,從這道銀色光束,源源不斷地沒入唐天武魂之中。

這是……孔雀座的力量!

孔雀召喚來孔雀座的力量,孔雀……

除了聖寶,其他秘寶想要召喚本命星座的力量,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武魂燃燒,一旦武魂燃燒,秘寶就毀了!

孔雀……

哪怕心神冰冷如冰雪,但是唐天依然無比地難過。

浩瀚的孔雀真力加入,立即讓局面穩定下來,這是一個星座的力量。就在唐天以為,局面徹底的穩定下來時,他體內的這股恐怖而詭異的力量,卻猶如籠子裡的凶獸,拚命地地掙扎。

它在不斷地變強,更強,更強!

剛剛穩定下來的局面立即變得岌岌可危。

唐天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體內的,究竟是什麼力量?

什麼是力量,能夠與一個星座的力量相抗衡?

這個念頭剛剛從他腦海中閃現,變故就生!

轟!

他渾身一震,一股熾熱如岩漿的力量,驟然爆發!

唐天的武魂銀焰中,孔雀的身影,已經淡得像影子一樣。它忽然開始旋轉,越轉越快,化作一個藍色的漩渦。

唐天體內的孔雀真力、從孔雀座湧來的孔雀真力,如鯨吸般湧入唐天的武魂之中。

唐天的武魂就像一個冰藍的冰球。

狂暴熾熱的力量,迅速佔據唐天的身體其他角落,把冰藍的武魂圍在中間。然而詭異的是,赤紅的力量,完全不攻擊唐天的武魂。

就在此時,忽然一縷藍色霧氣,從赤紅的力量之中飄出。

這縷藍色霧氣,看上去和孔雀真力沒有半點區別,它悄然籠罩唐天的武魂。原本化作虛影幾近消失的孔雀,竟然身形在一點點地凝實起來。

藍色漩渦變得更加強烈,那道從虛空中垂下的藍色光束,似乎想逃脫,但是藍色漩渦就像一隻貪婪的巨獸,拚命地吮吸。

唐天能感受到藍色光束中驚慌的意念。

藍色光束變得濃郁異常,恍如實質的藍光,不斷被吸入漩渦之中。

孔雀的身形越來越凝實,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是不知為何,唐天卻覺得現在的孔雀,比以前多了一份妖異之感。

可能是錯覺,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希望孔雀就這樣消失。看到孔雀身形凝視,他心中由衷歡喜。

光束逐漸黯淡下來,孔雀臉上露出幾分滿足之色。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唐天目瞪口呆。

孔雀挾裹着冰藍光團,忽然飛入唐天的左眼內,而如同火山爆發的恐怖力量,也如同受到吸引般,齊齊朝唐天的右眼湧去。

轉眼間,剛才還在他體內肆虐的詭異力量,涓滴不剩。

但是,此時他的眼睛,卻難受異樣。左眼刺骨冰冷,蒙上一層藍色,右眼像在燃燒,火紅一片。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身體重新恢復控制。而且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身體沒有半點受損。

恰在此時,漫天槍尖海怒吼狂撲而至。

唐天沒有半點害怕畏懼,因為眼前的景象太怪異了。

左眼中的槍尖海,一片冰藍中,每個細節都是如此清晰,清晰到他甚至能看槍尖海之間,細小無比的破綻。但是在他右眼的火紅一片,卻模模糊糊現出一個暗下去的身影,那應該就是凌旭。

當他的注意力放在左眼,心如冰雪,槍尖海的變化便會呈現在他面前。而當他注意力放在右眼,凌旭的身影便會暗下去,而周圍火紅中,彷彿有無數細小的火絲在飄動流淌。唐天還沒有弄清楚這些火絲是什麼。

而且,現在最麻煩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混雜在一起,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用右手摀住右邊眼睛,整個視野重新變得冰藍。

兩個眼睛衝突,就用一個眼睛好了!

唐天的心瞬間安靜下來。

他左手的血沖盾,看似隨便地舉起來,卻恰巧擋住凌旭的槍芒。

砰砰砰!

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唐天的身形紋絲不動。【空氣盾擊術】在他手中嫻熟無比,舉重若輕,這門武技的許多細微之處,此時在他心中清晰無比。

比起之前的孔雀真力,冰藍的左眼,變得更強!

冰藍的視野中,點點光點此生彼滅,這些光點便是凌旭的槍尖海。而在這些耀眼的寒光之中,卻有一些黯淡的區域,這些黯淡的區域也在迅速地變化。

這就是凌旭槍尖海的破綻!

無論是光點,還是黯淡的區域,變化都極快,快到肉眼難捕捉。

唐天心中沒有半點波瀾,此時的他,冷靜得驚人。

在鶴的眼中,唐天冰藍色的眼睛,出現一個藍色的漩渦。

就是現在!

唐天左眼閃過一道光芒,猛地發力,左手的血沖盾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變幻了七個角度,擋下七道寒芒!

他猶如鬼魅般,突破槍尖海,憑空出現在凌旭面前。

暴走狀態中的凌旭察覺到危險,佈滿火焰的眼睛一滯。

沒等他來得用作出任何反應,盾面就出現在他面前。

砰!

凌旭直接橫飛出去,一頭紮進沙山之中。

唐天懸浮在半空中,右手捂着眼睛,左手拎着血沖盾,神色冰冷,恍如殺神。

就在此時,體內一陣空虛,他墜落在沙面,腳下險些一軟,強自站定。左眼的冰藍逐漸變淡,變成淡藍色,唐天臉上的冰冷也如雪融化,他咧了咧嘴,苦笑道:“小鶴子,要你把他挖出來了,我沒力氣。”

鶴自顧自地搖頭,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覺得和兩個變態在一起,壓力真大。

費了一番力氣,他才把凌旭從沙山中挖出來,這傢伙已經昏迷過去了。

看兩人的模樣,今晚的第二波偷襲計劃,顯然泡湯了。

不過相比偷襲,鶴對這兩人更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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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三節 疑惑

孔雀座。

郎玉看著不遠處擺放的那根黃金孔雀翎,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那根通體金燦燦的孔雀長翎,便是孔雀座聖寶,【孔雀翎】!郎玉身為孔雀座無可爭議第一人,擁有孔雀翎的時間長達十五年。

正是憑藉這件黃金階聖寶,他統治着孔雀座。

在南天四十二宿中,孔雀座的實力偏中等,但是它亦有其特殊之處。孔雀系列秘寶,在南天四十二宿中具裝最多。正因為如此,孔雀座彙集了一批實力雄厚的武者。

可是……

他此時的目光中充滿駭然,那根通體金黃的孔雀翎上,佈滿無數細小的裂紋。

任何一個星座的聖寶,和星座要本身興衰強弱有着直接的聯繫。聖寶的力量素來穩定,因為星座的力量一般都很穩定。

十五年的淬煉,孔雀翎和郎玉之間的聯繫,緊密無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孔雀翎的力量,出現大幅度的衰減!

到底發生了什麼?

郎玉心中充滿恐懼,他伸出的手掌有些顫抖,當他的手掌觸及到孔雀翎,啪,一塊細碎的黃金碎塊,從孔雀翎上掉落。

郎玉心中恐懼更重,孔雀翎竟然已經接近崩碎……

而當他的心神通過孔雀翎與孔雀座連通時,他臉上的血色驟然蒼白如紙,他一屁股跌坐在地,眼中是無盡的恐懼。

是夜,孔雀座十一星大亂。

孔雀系列秘寶,力量集體出現大幅度衰減,少者衰減四分之一,多者衰減一半。

偌大的孔雀座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人們不自主地聯想到幾十年前突然衰落的英仙座,至今英仙座依然沒有恢復元氣。

孔雀座的武者們瘋狂地尋找原因,而當他們查到原因時,每個人都面若死灰。

孔雀座的力量,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了四分之一!

一個星座的力量,突然出現如此大幅度的縮水,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恐慌在孔雀座蔓延。

沙漠裡。

醒過來的凌旭充滿歉意和愧疚:“神經唐,剛才發瘋真是對不起,你沒事吧?”

尤其是看到唐天紅藍眼,他心中的愧疚就更重了。

“沒事沒事!”唐天咧嘴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大大咧咧:“誰的心裡都有在意的事啊,我們不是孤單地活着呢,你還有我們啊!有仇恨,我們一起幫你報仇,有什麼心願,大家一起來,大家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強!小鶴子,你說是不是?兄弟同心,大賺其金嘛!”

雖然“小鶴子”三個字讓鶴腦門的青筋跳了跳:“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他轉過臉,神情變得認真:“凌旭,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請不要客氣。”

看著唐天沒心沒肺的臉和鶴謙和認真的臉,凌旭咬着嘴唇,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沉默片刻,凌旭方問:“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唐天的左眼,現在是淡藍色,而右眼卻是淡火紅色。

唐天也不隱瞞,把當時的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他也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三人之中,鶴最聰明,腦袋最好用,唐天有一肚子疑惑問鶴。

鶴的神情凝重:“聽上去像血脈覺醒。”

“血脈覺醒?”兵的聲音忽然響起,他也趕來。

“嗯。”鶴沉聲道:“神經唐的這股力量,是從他身體內部噴發,最有可能的便是血脈。越是強悍的血脈,它本身所蘊含的力量,越是強大。但是這些力量,就像沉睡的火山,某些誘因,才能喚醒他們。現在和遠古不一樣,剩下的幾乎都是開啟條件很苛刻的血脈。”

“為什麼?”唐天睜大眼睛,不解道。

“黑魂對於血脈的利用有很悠久的歷史,所以那些容易喚醒的血脈,成為他們最主要的獵取目標。天生強大的戰鬥血脈,幾乎都已經斷絶了。”鶴輕嘆道:“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人的慾望,便是人本身亦是如此。”

唐天和凌旭都完全聽得傻眼了。

“難道在他們眼中,人和星魂獸沒有區別嗎?”凌旭有些不能置信。

“事實上,沒有。”鶴搖頭:“如今黑魂內真正頂級的血脈,幾乎都是源自遠古戰鬥血脈,反覆培育提煉而成,更加強大。他們對血脈的理解,超乎我們的想像。他們能用兩種血脈培育,提煉出更高階的血脈。新鮮的血脈,永遠是他們狩獵的目標,這次的事情,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鶴瞥了一眼火瑪爾。

火瑪爾臉色大變,連忙舉起手掌,發下毒誓:“若我洩露隻言片語,我火瑪爾神魂俱滅。”

她是打心眼裡想抱住這根金大腿。

“難道我真的有什麼血脈?”唐天神色變幻。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母親看上去柔弱無依,一看就是普通人。

可是那個拋妻棄子的混蛋……

南十字座的銅牌亦是這傢伙送給母親的……

難道他真的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唐天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就算那個混蛋是這個世上最強大最有權勢的人,自己也要把他狠狠揍一頓,押着他到媽媽的墳前懺悔!

唐天忽然道:“有什麼辦法能查出我的血脈嗎?”

若是能夠查出自己的血脈,那就可以找到那個混蛋的線索!

鶴搖頭:“想要鑒定血脈的話,只有黑魂最為精通。但是我不建議,因為太危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體內的血脈很強,你就會像一隻羔羊一樣,被瓜分掉。黑魂的強者,絶不是現在我們能抗衡的。”

看到唐天堅定的目光,鶴也知道自己白勸了,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換作冷靜的自己,若是和自己身世相關的線索,哪怕再危險,自己也不會放棄的吧。

他沉吟道:“如果你真的想弄清楚,就去找叮鐺,她是黑魂馬,最擅長情報,門路亦廣,說不定她有方法。”

唐天暗記在心。

鶴接着道:“關於你的眼睛,我對你的左眼,有一些猜測。”

唐天眼前一亮:“快說快說?”

“你的左眼,顯然吸收的是孔雀座的力量。我記得,孔雀座的星座武技中有一種瞳類武技,名叫【孔雀明王眼】,能看破世界萬法破綻。”鶴侃侃而談,他的博聞強識此時體現淋漓盡致,襯上他英俊溫和的臉龐,讓火瑪爾不自主看得痴迷。

“當然,看破萬法破綻,這個值得懷疑。但是和神經唐描述的比較吻合,這門武技很偏門生僻,知道的人很少,練成的就更少。”鶴的解釋道:“星座武技大多和秘寶相關,說到底,是星座力量的體現。不過,能夠讓武技融入你的眼睛裡,我很好奇,你吸收了多少孔雀座的力量。”

“沒有多少吧。”唐天撓頭,一臉無辜:“時間那麼短。”

“不少。”鶴很篤定道:“孔雀明王眼是八階武技,你真力只有六階,根本不是你能用。更何況還需要把這種武技固化在你的眼睛上。那可就相當於用星座之力,把你的眼睛變成一件孔雀秘寶,消耗的星座之力,我無法想像。”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那道光束當時好像想逃跑,但沒跑成。”唐天皺着眉頭仔細思考。

鶴忽然心中一動:“你之前說,有一縷藍霧,是從紅色力量中升起,然後混入孔雀真力裡面?”

“對!”唐天點頭:“我記得蠻清楚。”

“神經唐,看來你的確需要好好打聽你的血脈了。”鶴的面色凝重起來:“孔雀藍再厲害,但也只是一件白銀具裝,在孔雀系列秘寶中,屬於中等。它能夠通過燃燒武魂,召喚孔雀座的力量,但是孔雀座的力量遠高於孔雀藍的等階,它不可能強自吸食孔雀座的力量。而且,按理說,孔雀燃燒之後,它會完全消失,但是它還存在,這也不尋常。”

唐天點點頭,仔細記住鶴的分析,鶴的分析很有道理。

他想到另一個問題:“火眼怎麼用?”

鶴想了想:“你說你的眼睛裡很多紅色的火絲在空中飄浮?”

“沒錯!”唐天精神一振,他把左眼摀住,右眼火紅的世界就變得更加明顯:“現在比剛才的時候要少很多,一絲一絲的,飄浮在空中,人反而是暗的。”

“人是暗的?”鶴露出思索之色,忽然心中一動,手上多了一顆星辰石,他把星辰石捏碎:“現在呢?”

“哇,好多火絲!”唐天精神一振。

鶴若有所思:“難道那些火絲就是空中飄浮的能量?”

唐天連忙道:“用這個眼睛,我會很想打架!”

“影響心神?”鶴搖頭:“你催動真力試試。”

唐天聞言催動真力,眼前的世界,立即變得更加火紅。一股恍如野獸般狂暴的情緒充斥他心中,他心中一驚,連忙停止催動真力。

鶴幾人不由大驚,剛才一瞬間,他們幾乎面對的是一頭凶獸。

鶴面色凝重道:“神經唐,你暫時不要用右眼,我們先查清楚你血脈的來歷。”

唐天連忙點頭,他也不喜歡這種狂暴的情緒。

就在此時,忽然凌旭開口:“鶴。”

“嗯?”鶴有些詫異地望向凌旭。

凌旭猶豫了片刻:“剛才戰鬥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一首歌。”

鶴面色一怔,旋即認真起來:“什麼歌?”

凌旭露出回憶之色,一點點複述:“銀槍爛雪,若雲不染。羊角鈴音,清風不傳。日照吾影,槍直不阿。浩然一心,衛吾星辰。白羊座前,槍冠天下。”

鶴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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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節 銀霜和黑羽

凌旭注意到鶴的神情,他的目光緊緊盯着鶴,手掌不自主攥緊手中的銀槍。

鶴一定知道什麼!

鶴神情變幻,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我知道這首歌。”

凌旭得到鶴肯定的答覆,心臟猛地一跳。

“這首歌是黃道十二宮白羊座下,銀霜騎的隊歌。”鶴的神色亦變得凝重,露出幾分思索之色:“黃道十二宮,浮浮沉沉,興衰榮辱,有消失湮滅,也有重新崛起。很少有人知道,到底什麼是黃道十二宮。黃道十二宮,並不僅僅指十二個星座,它還代表着十二種最強大的傳承,十二種歷史悠久的傳承。”

“傳承?是武技嗎?”唐天忍不住問。

“算是吧。”鶴知道說得複雜了,唐天肯定理解不了,他繼續道:“星座會湮滅消散,但是這些傳承,卻傳承下來。”

“就連剛剛建立的獅子座,雖然以獅子王雷昂之名名躁天路,但實際上很少有人知道,獅子王雷昂繼承的便是獅子座的傳承。古獅子座已經湮滅無數歲月,但是獅子座的傳承流傳下來,落到雷昂手上。雷昂亦是雄心大志,以一己之力,重新在天路開闢出一個全新的星座,強大的獅子座成為當今十二宮之首。如此偉業,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堪稱頂尖。白羊座的情況,卻不大一樣。”

誰也沒有想到鶴竟然從歷史說起,但是他們卻不自主地被鶴的敘述深深吸引。

“不得不說,在我看過的典籍裡,白羊座一直是我覺得很奇怪的星座。白羊座不乏強大的時候,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成為天路霸主。這和他們的理念有關,他們堅信正義公理,因此每一代白羊之主,都是公正磊落仁慈善良之人。白羊之主,永遠是黃道十二宮最弱。很奇怪吧。但是卻沒有人會小看白羊座,因為捍衛白羊座的是銀霜騎。”

凌旭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鶴瞥了一眼凌旭,繼續道:“銀霜騎,銀甲銀槍,騎着劍角雪羊,無論哪個時代,它都是最強的軍團之一。銀霜騎的歷史,和白羊座的歷史一樣長,它才是白羊座傳承的真正繼承者。到目前為止,銀霜騎的歷史上,出現過二百九十六位槍聖。槍出白羊,這句話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出錯。”

唐天和凌旭目瞪口呆。

槍聖,如此尊崇的名頭,在任何時代,都是屈指可數。誰也沒有想到“槍聖”這個稱呼聯繫在一起的數字,會以百來論。

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籠罩每個人。

鶴亦露出苦笑,攤了攤手:“很可怕吧!銀霜騎規定,只有槍聖才有資格角逐首領之位。銀霜騎歷史上最強的一代,擁有九位槍聖!白羊座的歷史,在三百年之前,都可以稱之為【銀霜時代】。”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種情況,直到三百年前,終於發生了改變。”

“什麼改變?”凌旭急聲問。

“大約三百年前,銀霜騎出現了兩位槍法天才,古南和連羽。兩人的天賦極其出色,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銀霜騎未來的執掌者,一直被人們認為將在兩人之中角逐而出。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在一次任務中,古南身殞,屍首未尋。連羽順理成章成為銀霜騎的執掌者,三年後,白羊之主桑明空病故,他年僅九歲的幼子,成為新的白羊之主。此舉違背了白羊座的傳統,引起銀霜騎許多人的不滿。兩年後,白羊座和另一星座發出戰爭,銀霜騎中了對方埋伏,全軍覆滅。連羽悲痛之餘,決定組建新營,名為黑羽騎。四十六年之後,連羽重病,他去世三個月前,桑氏一族發生火災,無人逃生。六個月後,連羽之子連永成,被推舉為白羊之主。”

“連羽本身不僅為一代梟雄,同樣槍法超凡入聖。為了削弱白羊座傳統力量,他自創【黑羽鎮魂槍】,成為黑羽騎的傳承,銀霜騎的傳承,便逐漸消失。從他之後,白羊座便進入【黑羽時代】,如今的白羊座,依然在連羽後人之手。進入【黑羽時代】的白羊座變得更加有攻擊性,它迅速壯大,是當今最強大的星座之一。獅子、射手、白羊,它排第三。”

看著臉色煞白的凌旭,鶴輕嘆一聲:“凌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極有可能是古南一脈。當時我讀到這些典籍時,就懷疑古南未死。若是如此,你的槍尖海,極有可能就是白羊座的【白羊星辰槍】。”

“白羊星辰槍?”凌旭愣了愣,他的目光忽然轉向兵。

兵也說過這個名字。

兵的聲音從天空虎裡傳出來:“沒錯,在我們那個時代,白羊星辰槍是白羊座最強的武技。”

“想必你的老師,把它改名,也是希望你不要引起白羊座的注意。”鶴輕聲道:“連羽對銀霜時代的痕跡清洗是非常徹底的,白羊座因此元氣大傷,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恢復過來。雖然距離連羽已經有三百多年,但是我覺得連氏後人對白羊星辰槍的戒備,一定不會疏忽,所以你的老師,才會把它叫槍尖海吧。也有可能你的老師也並不知情,古南距今有三百年,白羊星辰槍這個名字,會惹來殺身之禍。”

“古南為什麼不去報仇?”唐天一臉不解:“肯定是那個什麼連羽搞的鬼。”

“不知道。”鶴沉吟道:“可能是受了傷,連羽心思縝密,只怕設下的計謀,沒有那麼容易逃脫。”

凌旭有些茫然。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手中的槍尖海,會和如日中天的白羊座有什麼聯繫,還牽扯到如此多的血海深仇,老師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隻言片語。

“小旭旭。”唐天有些擔心地看著凌旭。

凌旭回過神來,他臉上的茫然消失去,目光重新恢復堅定:“我不知道我修煉的到底是不是白羊星辰槍。歷史什麼,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的目標,是親手了結那個叛徒,為老師報仇。”

唐天連忙拍胸脯:“放心,小旭旭,我和小鶴子會幫你的!”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凌旭搖頭:“但是,我一定要親自幹掉他!用我手中的銀槍,用老師傳授我的槍尖海,了結他!”

他的神色堅定。

“我來做你陪練!”唐天舉起手臂高呼。

凌旭臉上一抽,剛剛被唐天一盾拍在臉上,還有些隱隱作痛,他尷尬道:“不用,唐一就行。”

“那我們現在?”鶴看了兩人,攤手:“我們只怕趕不上第二波偷襲了!”

兵謹慎道:“沒關係,我們再找機會。“

唐天臉上流露出一絲亢奮之色:“不!我們不偷襲!改為強襲!我們的實力都變得更強大,不需要偷偷摸摸,就這樣直接殺上門去!這才痛快!”

“你的眼睛?”凌旭有些擔心地問,他對唐天這個大膽的提議十分動心,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變強,但是究竟變得多強,恰好需要一場戰鬥來檢驗一下。

唐天得意無比:“嘿,我想到一個絶妙的主意,右眼戴個眼罩嘛,這就可以不受右眼的影響了!”

鶴沒有的異議:“大家打坐,恢復真力,兩個時辰後出發。”

余順的臉色鐵青,傷亡統計出來。短短的接觸,他們就死了十六人,重傷七人,接五分之一的損失。而對方沒有半點損失。

“這些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水丞尖聲問,聲音中透着一絲畏懼。和他交手的那名黑衣少年劍客,從頭到尾,到連劍都沒有出鞘,都壓制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那個用刀的魂將,刀法只怕是大師級。”永秋的臉色也凝重無比。

其他兩人不禁一怔。

余順臉色變幻:“你沒看錯?”

永秋苦笑:“我和風醜聯手,都沒辦法壓制它,這樣的八階魂將,除了大師級武技,我絶對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可能。”

余順心中一跳,擁有大師級武技的魂將,對他們來說,絶對是個糟糕的消息。黃金魂將卡已經價格昂貴,可是大師魂將卡,卻是有價無市,根本無法買到。大師魂將卡,是指擁有大師級武技的武者製作出來的魂將卡,是超越黃金卡的存在。

大師魂將卡,是此種武技最完美的魂將卡。

極少有人會把大師魂將卡,用來召喚魂將,這實在太奢侈了!

大師魂將卡蘊含了此類武技中大師級的體悟,何等寶貴!

“會不會是族盟的?”水丞問。

“它自始至終,只用了一種刀法。”永秋搖頭:“族盟的魂將雖然強,但是它是另外一種強,它們往往精通好幾種武技。”

水丞也不吭聲了,三人之中,永秋對魂將最熟悉。

余順沉聲道:“今晚我守夜!大家好好休息!”

水丞搖頭道:“還是我守來吧,我的耳力最好。”

余順點頭:“也好!”

三人都意識到,這場戰鬥勢必比他們想像得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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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五節 強攻!

霸武能夠成為豺狼座三大勢力之一,自然還是有幾分獨到之處。

剩下的八十人,聚集在中央,盤膝打坐。經過剛才的那場戰鬥,他們都已經成為驚弓之鳥,誰又能睡得安穩?

好在武者可以通過打坐恢復體力,四五天不睡覺,不是什麼問題。

所有人皆是刀在手,甲未解,氣氛緊張。

那些受傷的武者經過醫武者簡單的治療包紮,已經安靜下來。他們也知道,儘量不要發出呻吟和哀嚎,這會大大影響士氣。在豺狼座,一旦你成為別人的負擔,便會成為首先被清洗的對象。在這茫茫沙漠,若是被拋棄了,那絶對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余順、水丞、永秋三人,呈品字形,坐在營地外緣,各自鎮守一方。

水丞的耳朵,亮起淡淡藍色光芒,藍芒形如一張藍色蕉葉,水行武技【聽雨】!

忽然,水丞藍色光耳一動,面色微變,低喝一聲:“來了!”

所有人都睜開眼睛,人群有些騷動,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們臉上透着緊張之色,每個人無論暗器功夫如何,手中都扣着暗器。他們緊張地環顧四周,好在今晚月色極佳。

銀色月光,灑落沙丘,周圍景色一片雪亮。

四道傲然身影,出現一座沙丘頂端,嵌在月色中,投下四道長長的漆黑影子,映在沙丘上。濃郁的殺機,在月色中悄然無聲瀰漫開來。

沒有半點遮掩,沒有半點計劃,四人就如此光明正大出現在沙丘頂端,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們。

余順三人臉上浮現無法遏制地憤怒。

對方的意圖展露無遺,強攻!

之前神出鬼沒的偷襲,讓余順他們焦頭爛額,又驚又駭。但是對方如此光明正大出現在他們面前,卻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憤怒。

對方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如此輕視!如此蔑視!如此不屑!

處在豺狼座食物鏈頂端的霸武,何曾受過此輕視?

只不過四個人,就敢如此目中無人?

余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揚起右拳,沉聲喝道:“霸武!”

永秋臉上的玩世不恭消失,水丞的臉上也露出罕見的認真,每一名精鋭武者臉上的驚俱都消失不見,每個人都變得肅穆。

他們每個人,在霸武生活都超過五年,他們對霸武的歸宿感深厚無比。

這兩個字,早就融入他們的血液之中。

啪!

整齊的刀劍拳頭拍打胸膛聲,八十多人齊聲暴喝:“霸武!”

只不過八十多人齊聲怒吼,卻給人氣吞如虎之感。

每一名武者,就連那些受傷的精鋭武者,臉上都透着難以言喻的狂熱,他們呼吸粗重,面色猙獰!

山丘上,鶴眼中閃過一絲訝然,淡淡道:“士氣不錯。”

拄着斬馬刀的唐一無動於衷,只吐出四個字:“華而不實。”

凌旭有些迫不及待,呼,紅色的火焰從火烈鳥體內冒出來,把他的身形徹底籠罩起來,蠢蠢欲動。

唐天有些不滿:“喂,小旭旭,能不能不要這麼拉風?”

唐天現在的形象土得掉渣,孔雀進入他的眼睛,具裝湮滅不見,右眼還戴了個黑眼罩,看上去就像獨眼海盜。

他決定刷一下存在感,高舉雙臂,哇哇大叫:“神一樣的少年,所向無敵!”

凌旭:“白痴!”

鶴:“請不要這樣,你會連累我們被笑話的。”

唐一:“……”

唐天渾不在意咧嘴哈哈一笑:“衝!”

和大家在一起,就是這麼讓人放鬆啊……

話音未落,率先衝了出去。

凌旭一愣,旋即暴怒:“卑鄙小人,你竟然作弊!”

連忙衝了出去。

四道身影,猶如四道怒矢,朝余順他們的營地衝。

“殺!”

永秋面色一寒,手中的暗器如同雨點般朝四人罩去,幾乎同時,各種暗器、弓箭,挾着各色光芒,朝唐天他們射去。

唐天左眼藍光驀地亮起,他臉色驟然一冷。

漫天如雨暗器在他眼中,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在其他人的眼中,唐天的身形陡然變得有如一團模糊不清的煙霧,暗器穿透這團煙霧,卻沒有反應,只有偶爾的火花,才讓人們意識到,這並不是在煙霧。

唐天的身形在以極小的幅度,快速地搖擺,利用暗器之間極小的時間差,營造出這樣的現象。

而那些無法閃躲的暗器,他便會用手中的血沖盾,輕輕一擋。

他衝出十多丈,五根箭矢,猶如藏在陰影中的毒蛇彈射出毒牙,暗無聲息地出現在面前。直到此時,箭矢上收斂的氣息爆發,原本黯淡無光的箭矢,驟然亮起凝實的光芒。

驟起的低沉嘯音之中,五道凶悍至極的鋒鋭氣息,牢牢封鎖唐天閃躲的各個路線。

永秋眼睛一亮,弓箭雖然沒有暗器的變化繁多,但是力量和威力,比暗器更大。這五根箭矢,可以洞穿五寸的鋼板!

而他手中多了一把銀色的飛刀,他的目光牢牢盯着唐天,只等唐天露出破綻,他必然給出致命一擊!

眼看唐天避無可避,唐天卻驀地站定身形,橫臂持盾,身形一沉,右腿後撤,沉腰立馬,臉龐卻微微揚起。

左眼的湛藍瞬間光芒暴漲,刺骨的冰冷,直入人心。那張看上去沒有半點正經的臉龐,此時卻淡漠得沒有一絲表情,但是不知為何,永秋看到這張沒有表情的臉,心中莫名一顫。

這傢伙……難道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嗎?

上次可沒有藍色的眼睛啊……

永秋心中掠過連串的念頭。

唐天手中的血沖盾盾面驀地亮起淡淡的紅光,迎着五道破空而至的怒矢,沉肩平肘,向前平推。

轟!

血沖盾盾面的紅光,如同怒放的花朵,轟然綻放。

一個巨大的紅色光盾,出現在唐天面前。

【空氣盾擊術】之【氣凝盾】!

五道怒矢正中光盾。

叮!

宛如玻璃破裂,光盾瞬間崩碎。

永秋臉上不自主露出喜色,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光盾是凝實無比的空氣壓縮而成,破碎之後,這些被壓縮了上百倍的空氣失去束縛,瞬間爆炸。

轟!

唐天面前的箭矢和暗品,全都被捲入其中,炸成碎片!

永秋忽然瞳孔不自主擴張,不好!

那些爆炸的碎片,順着氣浪,轟然席捲而至。忽然他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擋在他面前,風醜!風醜刀光一揚,擋下絶大部分碎片。

但是周圍還是有幾人被波及。

噗噗噗!

幾道血柱飆射,碎片就像暗器一樣,沒入幾名武者體內。

而唐天卻趁機衝到風醜面前,手中的鐮血貓刃帶起耀眼的火花,朝風醜殺去。他手上火鐮鬼爪的火花,重新從幽藍,變成銀白。

唐天經脈內的孔雀真力如今點滴不剩。

失去了孔雀提供的源源不斷真力,他比之前要弱許多,真力重新跌回六階。

永秋很快就注意到唐天的弱點,心中信心暴增,暗自冷笑,六階真力,也敢到這賣弄?

他是七階,風醜是八階,他們兩個如果連一個六階武者都打不過,那可以自己跳河自殺了!

風醜戰法立即為之一變,刀光剛猛凝實,以硬碰硬。

永秋口中喝道:“此人交給我!”

其他武者聞言,精神無不振奮,大人定是找到此人的弱點,勝券在握,於是紛紛轉身,支援其他人。

收起銀刀,一把精鋼飛斧,出現在永秋手中,像此類的重型暗器,他用得極少,但並不意味着他不會。他的真力是三人之中最弱,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比自己真力更弱的對手,不蹂躪一下對方,可對不起這個絶佳良機!

永秋臉上浮起一抹獰笑,體內真力鼓蕩,手中的飛斧,狠狠甩出!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連甩出六把飛斧!

斧光烏黑,低沉嗚咽!

風醜素來默契,手中刀光為之一變,化剛為柔,刀光如練,層層纏繞。它的真力本就比唐天要強得多,層層刀光,猶如層層狂瀾,把唐天圍得水洩不通。

唐天全然沒有半點閃避的餘地!

死吧!

永秋心中怒吼!

自己的六道飛斧勢大力沉,唐天沒有半點躲避的空間,除了硬扛之外沒有其他辦法。而真正的殺招,卻是風醜!

那層層疊疊的刀光,殺機四伏,只要唐天稍露破綻,風醜便會給出致命一擊!

區區六階……

永秋完全想不明白,這樣的貨色,也敢如此大膽!

忽然,他眼角一跳。

一蓬絢爛的火花,出現在他視野中。

那是……

永秋瞳孔驟然收縮如針。

雪亮帶著緋紅的爪刃,猶如少女含羞的臉龐,如泣如訴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毛骨悚然。但是此時,佔據永秋整個視野的,卻是那雪亮緋紅爪尖綻放,絢爛如煙花的火花!

星星點點如火樹銀花,唐天的身形幾乎完全被遮住。

鐺鐺鐺!

一陣密集而低沉的撞擊聲,幾乎響起一片。

火花猶如受驚的流螢,四下飛舞,但是緊接着,它們又重新聚集。而火花之中的唐天,巍然不動,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風醜猶如狂瀾般的刀光,無法寸進。

不可能……

永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幕,完全顛覆了他的常識。

開什麼玩笑!一名七階武者和一名八階魂將聯手,竟然會被一個六階的傢伙擋下來,開什麼玩笑?

不可能,絶對不可能!

忽然,永秋驀地一呆,他的腦海中,不可遏制地跳出傳說中的四個字。

收縮如針的瞳孔,瞬間成為恐懼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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