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12
發新話題
打印

芃羽-縱橫四海1-帝國駙馬

芃羽-縱橫四海1-帝國駙馬

帝國駙馬
+ 楔子 +
聽過「金色帝國」嗎?
相信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名稱,因為這個組織從未暴過光,人們甚至不知道它
的存在,更遑論得知這個組織的相關信息。
然而,只要是身為華僑們的一員,就不可能不知道「金色帝國」;事實上,它就是
這群離鄉背景、分布全球的華人們所組成的一個秘密組織。
二十世紀初,一位移民到美國的武姓華人醫生為了團結海外華人的力量,保護大家
身在異國的權益與財產,於是在舊金山成立一個特別的團體,由各行各業的華僑每年提
供固定金錢集結成急難救助基金,以幫助任何受困的同胞,凡加入者都能受到組織的庇
蔭和保護,於是有愈來愈多的華僑成為這個組織的會員;久而久之,其財力與勢力日益
壯大,成員遍佈全球,再加上武醫生善於投資,在他手中的基金如雪球般愈滾愈大,資
產涵蓋了銀行、電子科技、食品及傳播媒體等各大行業,到了七零年代,整個組織因人
員與財務的擴大而重組轉型,「金色帝國」的名稱因而確立。
多年來,在「金色帝國」的羽翼保護下,各地華僑的生活更加穩定有保障,在這個
凡事「向錢看」的時代,它無疑是這群遠離家鄉的華人最重要的靠山,從市井小民到權
貴大亨,無一不對它推崇備至。
如今,仍有許多華僑在遇上財務危機及困境時會向「金色帝國」求救,而且大多數
在接受協助後都能度過難關,再創佳績,成就傳奇。
「金色帝國」歷代的首腦都是武家的子孫,他們個個皆秉持著公正,、無私、濟人
的宗旨,以帝國守護者的身份自居,從未有過貪瀆的記錄,這筆龐大超過人們所能想象
的財產在他們的經營下井然有序,帳目清楚分明,每年按投資比例分紅的數目也都讓每
一個成員心服口服,「金色帝國」在他們的管理下,儼然成了華僑界心目中的烏托邦政
府,也成了每一個在異鄉奮鬥者的心靈寄托。
但是,這個向來管理嚴謹,神秘莫測的組織卻面臨了一個最大的難題,原來,膝下
無子的第五代帝國首腦武立懷一直為接班人的事大傷腦筋,他身染重病,勢必將主腦之
位交給唯一的女兒繼承,幾經深思下,他終於決定替女兒找個優秀的男人當丈夫,如此
以來才他才能安心撒手合眼。
一時之間,每一位華僑都知道帝國的首腦要公開選婿,凡資格符合的男人無躍躍欲

TOP

試,大家都巴望著成為帝國的駙馬,尤其是那些別具野心的人士更不放過這個大好良機,
他們的想法都一樣,若能娶得武家小姐,哪怕是入贅,也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因此才短短幾天,報名的人數就超過百人……
不過,就在大家忙著招親事宜時,武小姐卻在這時被著父親悄悄地出走,行蹤不明,
她甚至留書要脅,若不取消招親,她就永遠不回來。
頓時,整個帝國陷入了恐慌與焦灼之中,武立懷氣急得病又沉重了三分,他的掌上
明珠從未與外人接觸過,任她一個人跑到外頭的花花世界亂闖,要是有個萬一該如何是
好?
「封鎖這個消息,繼勇,出動你手下的『獵犬』,務必用最短的時間將小姐帶回來。」
武立懷橫臥在病榻上,向負責帝國紀律的「鐵衛」李繼勇下令。
「是。」驍勇的李繼勇雙腳一並,恭敬地領命離開。
「老胡,招親的事繼續進行,丫頭的好對象,就靠你的眼光了。」他接著又朝帝國
的「軍師」胡樵交代。
「您安心休養吧,一切都交給我就行了。」胡樵低聲安撫著他,之後,面無表情地
踱出病房。
金色帝國表面平靜,但似乎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敏感的武立懷有種山雨欲來的不
好預感;金色帝國累積至今的龐大財勢成了眾人窺視的對象,他擔心一旦他死去,他的
獨生女將難以抵擋來自內部的鬥爭,因此,只有盡快替她找個強有力的丈夫來分擔這逐
漸浮現台面的危機,否則可,帝國的分崩離析將再所難免。
是的,婚事不只不取消,還要快點進行,因為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晉江文學城 掃校
+ 01 +
舊金山是美國移民潮最早湧入的城市,當然當年金礦的誘惑是一大要素,不過其優
美的海景與怡人的氣候也是它直到現在還依然迷人的重點。截止目前為止,它一直高居

TOP

全世界票選最喜歡的城市前十名,可見人們對這個三面環海的半島城市有多麼熱愛。
雖然後來金礦沒落了,但這個當初由各式人種所造就出來的國際社區早以定型,一
個世紀以來,它仍不改其多元種族的特質;在這裡,可以看見由許多來自世界各地人們
結合激盪出的特有文化背景,也可以感受到它無限的包容力,使人置身其中,不會有太
突兀的排斥感,這或許是上官浩除了新加坡之外,會選擇在這裡置產的主要原因。
上官浩非常喜歡舊金山,每到美國,一定到此落腳,他認為這裡的地理形態和新加
坡有點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氣溫,新加坡位居熱帶,經年如烤爐,讓人汗流浹背;但
這裡的溫度從沒高過攝氏二十度,每當來到這裡,冰涼的海風迎面吹拂,他滿身的燥熱
就會化為無形,他覺得這樣微冷的氣候比較適合像他這種灑脫的人,因此一來到舊金山,
他多半會住個十來天才會過癮。
套句他自己的老話,他迷上了這裡的天然冷氣。
舊金山是個沿坡而建的城市,街道都是斜坡,有些建築是美麗的維多利亞式,形狀
優美典雅,讓人賞心悅目,他便是買下一幢面對公園的獨棟兩層維多利亞式房子,佈置
的舒適清爽,好讓自己住在這裡的時間內過得更輕松自在。
而算算時間,這次到舊金山已待了十天,後天是他母親的生日,他得回去報到了,
不過,在回去之前,他決定到漁人碼頭他最喜歡的海影餐廳好好大塊朵□一番,再準備
起程返回新加坡。
「海影餐廳」是位華裔美國人開的餐館,以最新鮮的魚蝦類和不輸五星級飯店的手
藝套牢了許多人的胃,物廉價美,菜色多變,在這個碼頭早已享有盛名,生意興隆。
上官浩是個美食主義者,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地方,在這裡,他早已是老顧客了。
挑一個靠窗的位子,一邊品嘗著鮮美的萬餐,一邊欣賞著舊金山灣美麗的船帆及晚
霞是他最喜歡的享受。
今晚他的心情很好,因此整個人顯得格外清朗俊逸,向來冷淡的臉上也難得地呈現
出閒適的悠然之氣,完全無視於對打他一進來就從左右投注過來的驚艷眼光。
也許已經習慣了,長得俊美非常的他無論走在何處都必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劍
眉星目,挺鼻薄脣,他的搶眼不只來自他完美的臉形,五官及清磊頎長的骨架身材,最
重要的還是他那一身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冷傲與狂狷。
不同於倪澈的平易,耿沖的剛猛,上官濬的深沉,他是縱橫幫內八堂四位首領中最
難以親近的一位,幫裡每個成員都知道,身為「護印」的他冷淡、陰沉,一雙狹長美麗

TOP

的眼睛不時閃著算計,性感的嘴裡吐出的話不是冷嘲就是熱諷,要面對他得有隨時被
「削」的心理準備,否則三言兩語就會被他口中射出的毒劍給刺斃。
因此,眾兄弟都相當佩服上官浩的貼身護衛「擎西」,說他能在「護印」身邊一待
就是四、五年,若非練就一身銅皮鐵骨,怎麼受得了這位在黑道素有「海鯊」之稱的上
官二爺?
但擎西心中的痛苦實在非外人所能想象,因為耿直的他經常被他的主子耍得團團轉。
不是放鴿子,就是撇下他逕自出遠門,害得他不時得受「統領」耿沖的質問兼斥責,怪
他沒看好自己的主子……
對於這點,上官浩可沒半點同情心,他明知擎西受了許多委屈,依然我行我素地遨
游四方,像這一次,為了躲開倪澈「可能」展開的逼婚行動,他早早就支開擎西,神不
知鬼不覺地蹺離新加坡,只身雲游四海一玩就是兩個月,舊金山已是他這六十天來的第
五個落腳出了。
可憐的擎西會有什麼下場他多少猜得出來,不過為了自己日後的自由自在,只好讓
擎西再犧牲一次。
上官浩啜了一口酒,沒有半點心虛地繼續自在享用他面前的佳餚。
注重美食的他一旦開始用餐就不會輕易讓人干擾他,不管是對擎西的抱歉,還是周
圍刺眼的凝望,都不能影響他一點點吃東西的興致,但同理反推,當他在吃東西的時候,
最好別斗膽打擾他,否則,下場通常會很慘很慘……
這是縱橫幫中每個人都謹記在心的戒條,就算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也得讓上官浩
吃飽了再說。
這該算是他的怪癖吧!
倪澈和耿沖都受不了他對吃的過分講究,他們怎麼也不明白,對任何人事都冷淡無
情的他為何獨獨對吃這麼在意,又生得俊秀修長,完全不像個注重口腹之慾的人。
天曉得他的毛病是何時養成的,吃東西挑嘴兼規矩一大堆,連他老哥上官濬也對他
的口刁甘拜下風,而他的嫂子耿沁更為他的怪性下過眉批,她說:「愈怪的人怪毛病癒
多,像啊浩這種腸子拐了幾十個彎的人,怪癖又豈能比別人少?」
哼!腸子拐幾十個彎!總比像她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單細胞生物進化得多吧!
一想到耿沁曾經如何挖苦他,上官浩不禁嘲弄地揚起嘴角,一口仰盡杯中的白酒,

TOP

將那票兄弟及耿沁的臉全部從腦中清除,現在他在度假,可不願讓他們來殺風景。
正獨自沉浸在思緒中,一個清麗的身影突然闖進他的視線範圍,在他還來不及回神
時滿意個防著幾尾炸魚的盤子自動侵占他的桌面,緊接著一記清脆的純正中文嗓音跟著
揚起。
「我可以坐這裡嗎?這個位子的景觀最好,可以看到落日和整片海灣,在這個位子
上用餐很棒呢!」
上官浩微楞,慢慢抬起頭,瞪著炸魚和聲音的主人,兩道利眉因對方的不請自來及
打擾而漸漸聚攏。
桌子的對面,一個氣質逼人且貌美絕倫的東方女孩正不知死活地張著懇求的黑色眼
瞳回望著他。
「不行!」他冷冷地一中文回道,餐廳裡還有空位,她哪裡不坐,偏要來和他擠一
桌?
「嘿,你果然是中國人,拜託,讓我坐在這裡啦!這裡的風景好美,我從來不知道
從不同地方看的落日會有不同的美麗,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對不對?」女孩天真地笑著,
壓根沒見到他眼中逐漸沸騰的怒火,一古腦兒的以英文對著他喳呼。
「你干擾我用餐了……」瞇起眼,他提出了警告。
「啊!對不起,我會安靜地吃,哪,你要不要吃吃我點的軟炸銀魚?很好吃哦!我
從來沒吃過這麼香酥的魚,一條給你……」說著,她用叉子叉起一條魚遞到他面前。
他的怒火又往上上升一節。
「限你三秒鐘離開我的視線!」他的聲音從齒縫迸出。
「你不喜歡魚嗎?魚很營養耶!魚肉有很多的不飽和脂肪酸,尤其是深海的魚富含
許多DHA,吃了會變聰明哦!」女孩燦爛一笑,似乎沒將他鐵青的臉和陰狠的話放在
心上。
「那為什麼你吃了卻還是一樣蠢!」他冷譏一聲,將眼前礙眼的魚和叉擋開。
「哎呀!」她的虎口一震,吃痛地縮了手,叉子連同魚便筆直地朝上官浩的濃湯墜
落。

TOP

嘩啦!
湯汁四濺成水花,濺上了上官浩俊美平滑的臉頰,以及他那身黑色亞曼尼的高級休
閒衫……
上官浩的俊臉霎時凝成了冰雕,兩道昂揚的眉因不停上冒的怒火而抽搐著,而他那
雙狹長迷人的眼睛,此刻正迅速聚集足以殺人的厲芒。
從她打擾他吃飯的興致開始,他眼裡的殺機就已逐漸醞釀了。
該死的,好好的一頓晚餐竟被她搞砸,不可原諒……
「God!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魚……」她還搞不清狀況地驚喊
著,而且雞婆地抽出紙巾想幫他擦拭乾淨。
「滾開!」他終於要爆發了。
今天是倒了什麼楣,竟會遇上一個女瘋子!
女孩被他一喝,有點錯愕地呆了呆,然後又開始叨念:「別生氣,你長得這麼好看,
生氣一點都不適合你的長相,這餐我請客,你髒掉的衣服我賠件新的給你……」
「你滾不滾?」他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再度低吼。
「滾?滾什麼?這裡又沒有球……」她無措地看看四周。
上官浩簡直要抓狂了!沒想到這女孩長得漂亮,卻是個白癡兼智障!
他猛吸一口氣,懶得再與她多說廢話,拿起帳單就走。
「喂!你要走了嗎?你東西還沒吃完耶……啊,那個帳單我幫你付……」她追上去,
一手伸進口袋,摸了半天摸不到半毛錢。
完了!她的錢包竟然不見了!怎麼會這樣?剛剛還在的啊……
她臉色唰白,徒地又大吃一驚,因為她的背包也不知放到哪裡去了?
所有的美金、用卡、證件……全都丟了!
上官浩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怎麼不是要幫我付錢嗎?」「我……我的錢包不見

TOP

了……」他尷尬地杵在櫃台前,不知如何是好。
「哼!少裝模作樣了!」上官浩才不指望她付帳呢!這女子怎麼看都不太對勁,說
不定想乘機賴上他,好白吃百喝一頓。
「奇怪,我剛才還拿出來買可樂的啊……」她逕自回想走進餐廳前的情形,卻仍想
不出皮包是何時掉的。
上官浩買了單,不再理她,遇上女混混他還知道如何對付,但遇上白癡他就只好認
載,因為對一個蠢貨發脾氣根本是浪費時間和精神。
「小姐,你的晚餐是二十元。」老闆提醒她還未付錢。
「呃……我……我是和他一起的……」她指著正要走出門的上官浩大叫:「喂!別
走啊!請你……幫幫忙,先幫我墊點錢……」她一個箭步拉住他,哀求地道。
上官浩反射性地甩開她的手,轉身怒視著她,一字一句都足以凍掉人的下巴。
「你不要得寸進尺,只要惹毛我,我不管你是男是女,照樣把你揍成一堆爛泥。」
「你先別生氣,我又不是要你請客,錢我會還你的,絕不是要耍賴,只是我的錢正
好不見了,等一下我去找找看,找到了立刻還錢。」她舉起雙手,鄭重地保證。
「哼!我連借錢給你的意願都沒有,死心吧!」騙吃騙喝的老套,他豈會這麼容易
上當?
「老闆,我沒帶錢,我朋友又不幫我付帳,怎麼辦?」她轉而向老闆訴苦,一臉愁
容。
餐廳裡的人以及老闆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全集中在上官浩身上,那十幾雙眼睛明明白
白、清清楚楚寫著對他不近人情行為的責難。
上官浩被盯得不爽到極點,他知道被這瘋女人一鬧,大家都認定他們是朋友,他不
幫朋友付帳,擺明了就是無情無義。
媽的!
再次吸一口氣穩住瀕臨噴火的脾氣,他重重將二十元美金往櫃台一放,寒著臉走出
「海影餐廳」。

TOP

這一餐,氣都氣飽了!
入夜的海風變得更冷,他沒好氣地低頭看看髒掉的衣服,火氣不斷從鼻冒出,再也
沒心情留下來閒逛了。
然而,他才走沒幾步,萬惡的根源有纏了上來,在蹭了他一頓飯之後,那女孩竟貪
得無厭地又跟蹤而至。
「喂!朋友,等我一下,我還沒謝謝你呢!」她跑到他身邊,大口喘著氣。
朋友?拷!誰是她朋友?
他在心裡低咒,直視前方,走自己的路,根本不理她。
「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住址,等我回去拿到錢,我會將錢還給你……」她微笑地追著
他的大步伐。
他還是沒回答,走到大街上,等著攔車。
她看他沒有回應,以為他沒聽清楚,於是湊近又大聲重複依次:「喂!你叫什麼名
字?住哪裡啊?」
上官浩猝然轉頭,以迅雷的速度從腰間抽出一柄薄軟的長劍,街燈下銀光一閃,劍
刃已架上她的頸子。
他森冷地瞪著她,提出最後警告:「不准再跟著我!否則我馬上會讓你的頭跟你的
身體說再見了!」
他錯了,這妞兒不是白癡,她是想用這種方法釣他!
哼!得了吧?她以為憑她那種姿色就能得逞?是她算得上是個美女,但他對美女根
本沒什麼感覺,因為他的眼睛早已被他那位超美形的母親養刁了;在縱橫幫,誰不知道
上官夫人的美是無人能及,他從小到大看慣母親的美顏,眼界自然不低,一般凡塵俗女
豈進得了他的眼?
所以,她想用美色來勾引他,下輩子吧!
他在心中冷笑,等著欣賞她眼中的恐懼,以及夾著尾巴逃走的蠢樣。
女孩被他像魔法一樣變出來的長劍嚇得瞪大了眼,怔了幾秒,她垂下眼簾,小心翼

TOP

翼地伸出食指摸了一下那冰涼的劍身,久久終於吐出一句話──
「好……好棒啊!你從哪裡弄來這種東西的?好象在看中國武俠片噢!這是真的劍
嗎?這麼長的劍你放在哪裡?怎麼才一眨眼你就變出來了?哇,這劍怎麼這麼軟?太奇
怪了!」她驚喜地丟了一大串問好給他。
上官浩被她眼中的好奇與興奮給打敗了。
他收回剛才的話,這女人不是來釣凱子的,從她不是裝出來的高興表情和她完全搞
不清自己正在他的威脅下看來,她的確是個白癡!
釣凱子對她來說難度太高了。
認清這個事實後,他放開了她,手一抖,劍再度插回他腰上纏著的厚皮帶中,劍柄
正好乖乖服帖地扣在腰前,看上去與一般皮帶無異。
「哇啊!」女孩一副在看馬戲的入迷模樣,甚至當場鼓起掌來。「太帥了!太厲害
了!」
上官浩忽然覺得疲憊,他連罵人的力量都懶得使,舉手招來一輛計程車,二話不說
就要上車。
「喂,你要走了嗎?你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和地址,我怎麼還你錢?」她上前拉住他
的車門。
「不用還了!」他冷著臉,大方地說。
「不用還?這怎麼可以?還有你的衣服我也得賠啊!」爸爸說絕不能占人便宜,她
怎能隨便接受人家的好處?
「我說不用了!你聽不懂嗎?放手,我要回去了。」他怒斥一聲,一張俊臉比千年
寒冰還冷。
這下子她明白他的話了,可是她還是不懂,他那生氣的樣子根本就像被人騙了錢一
樣難看,為什麼還要故作大方?
「真的……可以不還嗎?」她放開車門,試探地又問了一次。
「沒錯。」他用力將門關上,閉起眼睛,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免得一個失手會忍不
住將她大卸八塊。

TOP

計程車慢慢啟動,正要駛向車道,司機突然轉頭看著車子後方刺眼的強光,口裡啐
罵道:「嘿,後面那輛車干什麼開遠燈?想撞人嗎?」
上官浩忍不住回頭,這一看不禁大駭,一輛打著強烈燈光的車子正以告高速向站在
街旁的女孩沖撞過去,而那女孩還楞楞地傻在當場,不知要閃滾。
他立刻推開車門,大喊:「快走開!」
女孩轉頭看他,兩眼茫然。
眼看著車子就要撞上她,上官浩無暇細想,身子像箭一樣竄出計程車,抱住她滾向
人行道裡頭,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
那輛車險險從他們身邊駛過,揚起一片沙塵,他猛地抬頭,只來得及看見車牌上幾
個英文字,就被它給逃掉了。
Shit!今天一是黑色星期五!
他邊在心中咒念,邊爬起來,低頭看看女孩,卻見她禁閉著眼睛,昏了過去。
「喂!醒醒!沒事了!喂!醒來,你膽子不應該這麼小吧?這種小事就嚇昏你?」
他拍著她蒼白的小臉,眉頭愈皺愈緊。
女孩沒有回應,翹而卷的濃密睫毛靜靜垂覆著,動也不動。
他直覺地翻看她的頭,果然看見左邊太陽穴附近有個傷口,□□的血染紅了左半邊
的長髮。
「喂!白癡,你給我醒來,我沒時間再跟你耗下去,喂!不准昏倒!」他不客氣地
低喊著,真恨自己干嘛多事救她。
「天啊!她受傷了……快!快點扶她上車,這附近有家醫院,快送她去!」計程車
司機大驚小怪地喊著。
上官浩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對老天硬塞給他這件差事得牙癢癢的。
為什麼他會遇見她?真是見鬼了,難道是老天對他擅自出走,逍遙太久的懲罰?
莫可奈何地將女孩抱上車,他暗暗發誓,等把這女人送到醫院,他就不再管她死活

TOP

了。
這女人絕對會是個麻煩,他從看她第一眼就知道,聰明的話最好不要和她沾上任何
關係。
如果夠聰明的話……
舊金山絢爛的夜色依舊,車子向最近的醫院急駛而去,一路上,上官浩只是瞪著窗
外不言不語,他並不知道,他的麻煩才正要開始。
晉江文學城 掃校
+ 02 +
飛機在新加坡樟宜機場降落了,上官浩那張臭險從舊金山一直持續到現在一直沒緩
和過,而讓他郁悶氣塞這麼久的元凶竟還睡得像頭死豬一樣,可惡!
「她」正甜甜地靠在他身邊的座椅上熟睡,頭上還纏著紗布,但身上已換上乾淨簡
單的衣裳,雖然旅途的顛簸讓人勞頓,不過她還是非常高興,因為她並未被丟下,這個
讓她安心的想法使她無憂無慮,不再擔心,竟是一路上都在沉睡。
不過,她放心,上官浩可不開心了。
隨著越來越接近新加坡,他就愈來愈覺得帶她一起回來是件錯誤的決定。
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沒將她丟下,向來就做得管他人閒事,這次卻為她
打破了原則。也許是她危險且令人費解的遭遇,也許是她那雙孤單又無依,像個孩子似
的眼神,挑起他體內幾乎快要滅絕的惻隱之心,再加上那時班機起飛在即,總之,他沒
有時間多做考慮,就幫她弄來一本觀光用假護照,買了機票,直接帶她回新加坡。
此刻想起來,他似乎做了一件愚蠢又無聊的事,因為,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甚至
護照上的名字都還是隨便假造出來的。
她在假護照上的名字叫「上官容容」,會用容容這個名字,是因為她提過,依稀記
得有人這麼叫過她,至於上官浩這個姓,則是偽造者私自幫她冠上的,那位仁兄自以為
是的小聰明,差點被上官浩當成理由宰了他。

TOP

上了飛機,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卻變得莫名興奮,不是向東問西,就是走來走去,似
乎把頭上的傷和失去記憶的事全忘咳,吵得他差點就把她踹下飛機。
唉,真該在前一晚就任她被車給撞了還比較省事。
上官浩無力地爬梳那兩縷長的經常遮住雙眼的劉海,搖醒了身旁睡得不省人事的
「上官容容」「喂,起來,到了!」
容容揉了揉眼睛,惺忪地看著窗外﹒問道,「到了,這裡就是新加坡?」
「嗯,走吧。」他站起來,走向出口。
她急忙跟在他身後,好奇地左顧右盼。
「好有趣!我搭了飛機耶!這種感覺好像小鳥一樣,一下子就從舊金山飛到這裡,
你常常搭這種交通工具嗎?」她的睡蟲跑掉了,立刻變得精神奕奕。
他懶得回答她這種合問題,只是一逕地往通道走去。
「哇!竟有這種通道可以連接飛機門和建築物,是誰發明這種東西的?我以為下飛
機會像美國總統一樣,從機門走樓梯下來,然後向接機的人揮手呢!」她張大嘴巴,從
小窗口看著外面低喊。
「想跟著我就給我閉嘴!」他頭也不回地冷喝,她的幼稚表現讓他覺得丟臉。
「是!」她乖乖收起噪音,如影隨形地走在他身後。
他沒有和一般人走向入境通道,而是轉向另一個出口,那裡是縱橫幫專用的快速通
關處,檢查人員都是自己人。
「護印,你終於回來了。」擎西早已在那裡恭候他歸來,主子任性出走兩個月,他
都快被統領耿沖罵得狗血淋頭了。
「你消息真靈通啊,擎西。」他冷笑一聲,直接走過檢查哨,腰間的軟劍因劍鞘特
殊材質的保護,任何機場的儀器完全測不出來。
「總舵主猜到,今天是夫人生日,今晚的晚宴你一定會趕回來參加的。」擎西耿直
篤實的臉上不敢有太多表情。

TOP

「哼!那只狐狸,他就不能假裝笨一點嗎?」他就知道倪澈一直在盯他的行蹤。
「大家都很擔心你……」擎西這兩個月來根本沒好好活著,一下於查出他在歐洲巴
黎,一下子又得知他在埃及,他這個做護衛的像個瘋子一樣在地球的上空飛來飛去,更
可笑的是次次撲空,他光被上官浩制造的混亂就忙得胃潰瘍,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擔心個鬼!」上官浩輕碎一聲,但終究覺得對擎西過意不去,手掌在他肩上輕拍
了兩下,沒再多說。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足以讓擎西感動不計之前的疲憊,為他生死相許了。
他知道上官浩向來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要冷漠的他說些好聽的話根本是妄想,所
以,這個動作對他而言,意義已非常重大。
「對了,找個飯店安置她,可能要住個三、四天……」上官浩指指容容。
「為什麼要我住飯店?我不要,我想跟你在一起。」她一聽要和他分開,馬上大聲
抗議。
擎西這才發現上官浩身後居然還有個女人,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下巴驚訝得掉到
胸前。
「護印,她是……」獨來獨往的上官浩帶個女人回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叫容容,是個麻煩!」他皺眉地隨便介紹。
「容容?」
「是,你好,我是不速之客,不過別太在意,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上官浩先生好
心救了我,還肯帶著我,我絕不會惹任何麻煩,真的,我保證!」容容舉起纖細的五指,
璨然一笑。
「什麼都不記得?」擎西一時轉不過腦筋,仍滿頭霧水。
「就是失去記憶啦!醫生是這麼說的。」容容輕敲自己的腦袋,吐了吐舌頭。
這女孩怎麼看起來好天真的模樣?擎西看了她半晌才又轉頭望著主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護印。」擎西只覺得心髒有休克之虞。

TOP

實在不能怪他這麼吃驚,畢竟上官浩從來就不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
他極度懶得管別人的閒事,是個標準的冷血酷哥……但這回酷哥是哪條筋轉錯了彎,竟
然救了一個女孩,甚至把她帶回來!
「這說來話長,先回家再說吧。」上官浩連解釋的意願都很低,如果可以,他真想
把她塞進原機載四舊金山。
「那她呢?」擎西看向揪住上官浩衣袖不放的容容。
上官浩不悅地掙開她的手,簡單地說:「從今天起,她就交給你照應了。」
「我?」這算什麼任務?
「不!我只要跟著你,別撇下我不管……」容容急紅了眼,一臉倉皇。
「我若要撇下你早在舊金山就撇下了,現在把你帶來了,你得識趣一點,我怎麼說,
你怎麼做。」他低下頭,冷颶颶地逼近她,一字一句都令人發顫。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一看不見他就心慌。
「擎西,帶她上車,送她去飯店後,再回家。」上官浩說著走向機場大廳,不再理
她。
擎西看她垂頭喪氣,不禁安慰道:「別難過了,護印都帶你回來了,不會把你丟下
的,先到飯店去休息吧!」
「嗯,謝謝你。」她抬起頭,眼眶含淚地擠出一朵微笑。
擎西仔細一瞧,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女孩好漂亮,她大概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怪了,對美女尤其感冒的上官浩到底為什麼突發菩薩心腸,好心收留一個陌生女孩?
他百思不解地搖搖頭,陪著容容跟上上官浩。
來到大廳大門,上官浩才要上車,一個低柔性感的聲音就忽然喚住了他。
「阿浩,好久不見了!」隨著聲音出現的,是個明艷照人的女人。

TOP

「你是誰?」他眉心微蹙,冷冷地問。
「你竟然把我忘了?一個多月前我還和你吃過一頓飯……」那女人臉上掛不住,惱
羞噴道。
「和我吃過飯的人多的是,我哪能一個個都記住。」他漠然地移開目光,沒心情和
這種連名字都記不得的人寒暄。
「可是我不一樣啊!我是你們縱橫海運總裁介紹和你認識的姚家企業大小姐姚芳如,
記起來了吧?今天也是你們總裁請我來接機的,他說你今天一定會回來。」她急忙搬出
倪澈來消消他氣死人的傲氣。
「阿澈?」他頓了頓,一把無名火倏地攻上腦門。
那混帳還真不死心哪!他前腳剛抵達,他就馬上差個女人來折騰地的視神經。
該死的!
「是啊,昨天你們縱海運還發佈了征婚啟事,說你要在近期內挑對像結婚,我在想,
我得趕在那些愛慕你的女人之前,早一步先見見你……」
姚芳如塗得像血一樣的紅脣滔滔不絕地說著。
「征婚啟事?」上官浩的兩道眉毛全在前額立正,怒氣橫生地側臉瞪著學西,眼神
殺氣四溢。「你最好解釋一下,擎西。」
「這件事……是總舵主的決定。」攀西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怒容。
「你知道為什麼不事先通知我?」他氣的是這一點。
「總舵主交代不能說。」
「你聽他的?你搞不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嗎?」他揚聲怒喝。
「別罵他了,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是那個叫『總舵主』的人搞的鬼,要罵你該罵那
個人啊!」容容雖聽不懂他們在談論什麼,還是挺身為擎西辯護。
上官浩和擎西同時愣住了。
上官浩會發愣是因為從沒有人敢在他訓人的時候頂嘴或插嘴。
而一直都只能罵不還口的擎西則是第一次被人護著,那感覺……深深撼動他的心,
只是,他更擔心容容的下場。
「誰允許你說話了?」上官浩立刻遷怒到她頭上。
「嘴巴在我臉上,我想說話還要誰允許嗎?」她奇怪地反問,從不知道說話也要先
經過批准。
「你……」救了她果真是此生最大的敗筆!他為之氣結。
「她是誰?阿浩。」姚芳如看見一個女孩竟能和上官浩與擎西站在一起,心中微驚。
「她是誰──」上官浩本來想說『她是誰關你什麼事?』,但一和她的眼神碰上,
一個主意啪地閃進腦中,他忽然一改臭臉,一把擁住容容,帶著挑舋的笑意說:「她是
我的未婚妻。」
「什麼?你……你已經有對象了?」姚芳如震驚地瞪著他,繼而又將視線轉向容容,
上下打量她,對她足以威脅任何女人的美麗直覺起了反感。
「是的,所以,請別再來騷擾我,那會造成我們的困擾。」他攏了攏容容的長髮,
將她的頭按貼在他的胸口。
容容不知他是胡說,信以為真,高興地反摟住他的腰幹,笑得像朵粉紅的玫瑰。
「既已有了對象,那干嘛還發佈征婚啟事?」姚芳如不甘心受騙,尖聲質問。
「那啟事已經取消了,有了她,我不需要任何女人。」他說著在容容的粉頰上香了
一下。
姚芳如看他們有如一對壁人,不疑有他,臉上青白交錯,憤憤地掉頭就走。
她人一離開,上官浩的微笑就立刻消失,並且嫌惡地推開了容容八爪章魚似的手,
道:「可以了,放手。」
「怎麼了?」容容納悶地問。
「怎麼了?戲演完了,別再膩著我!」他不耐地皺著眉。
「演戲?難道你剛才說我是你的女人是假的嗎?」她失望地低喊。沒事就不要隨便

TOP

吻人家嘛!
「當然,不然你還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種笨女人?」他不客氣地上下瞄她。
「我才不笨呢!我一向很聰明,在家裡,每個人都叫我小天才……」
她不經大腦脫口而出,空白的記憶隱約抓住了某些片段,讓她嘎然而止。
「天才?」上官浩眉一挑,抓住她的肩。「你想起了什麼?」
她愕然地眨眨眼,搖搖頭,沒有說出在剛才那一瞬間腦中掠過了一個充滿病容的男
人的臉。
那是誰?
她努力地想,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管你想起什麼都得讓我知道,懂嗎?你愈快想起來,就能愈早回家,而我也愈
早解脫。」他拎著臉命令。
「懂了。」她心不在焉地應著,不知為何,對「回家」這兩個字有點排斥。
上官浩敏銳地看她一眼,沉吟了一下,先行上車。
她跟著坐過去,又開始為被安排飯店的事而發愁。
擎西坐在前座,回頭請示:「護印,要讓她住哪家飯店?」
「不用了,讓她住我家。」上官浩忽然改口。
「真的?真的可以住你家嗎?」她驚喜地回過頭。
「先別高興,讓你住我家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你得幫我趕跑一些煩死人的花蝴蝶!」這大概是把她帶回新加坡的唯一好處吧!
「護印,你要用容容小姐來打發總舵主幫你物色的那些對像?」擎西恍然。
「沒錯,在你還沒恢復記憶之前,你就先乖乖地當我的未婚妻吧!」他倒臉看著容
容,心中已有對抗倪澈的譜了。
「當你的未婚妻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嗎?」她眼睛一亮。
「是的。」
「好啊!這好玩耶!」她的興致又昂揚起來,一掃須臾前的沉靜。
「的確,一定會很好玩……」他一手支在車窗邊,托著髮鬢,勾起一抹陰險的冷笑。
擎西被他的笑聲引得頭皮發麻,他有預感,縱橫幫這陣子又要不平靜了。
縱橫幫的內八堂們又全員到齊了。
不過這次他們集合的地點不是總艙的機要廳,而是上官浩家的那座臨海華宅。
平常,這座南洋風味濃厚的紅色宅邸已夠令人眩目的了,今日正逢上官夫人的生日,
整幢房子前前後後庭院早已裝點得金碧輝煌,堂皇的拱形銅門也重新粉刷過,遠遠望去
更是喜氣高張,鬧意滾滾。
入夜後,海風吹動椰林,燥熱的暑氣略微降低,賀壽的賓客門陸續進門,總舵主倪
澈,統領耿沖昏偕同妻子與護衛們─一抵達,上官濬與耿沁立刻迎了上去,女人們一見
面自然湊在一起聊了起來,把老公全都拋下,而倪澈他們則向上官夫人祝了壽後也圍成
一圈,氣氛之熱絡自是不可言喻。
「阿浩回來了吧?」倪澈第一句話就問起上官浩。
「回來了,他還在房裡。」上官濬表情奇特地說。
「聽說他帶回來一個女孩?」倪澈眉一挑,這件消息在下午就已傳進他耳裡。
「是啊,怪事,他那麼討厭女人的人,居然會做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了。」上官濬
瞄了瞄屋裡,內心的震撼從看見上官浩和容容一起回來後到現在都還未消褪。
「叫什麼名字?怎麼認識的?」耿沖眉頭一皺,怎麼也想不出什麼樣的女人才抓得
住上官浩那顆冷漠又無情的心。
「沒提到姓,只說她叫容容,聽說在舊金山遇難,被阿浩救了,兩人才相識的。」

TOP

上官渡把聽來的復誦一次。
「阿浩那種人會救人?」耿沖瞪大眼,難以置信。
「你們該看看我們家每個人看見他帶容容進門時的表情,連我老爸和老媽都僵得像
兩尊地藏王菩薩。」上官濬笑著調侃自己的雙親。
「的確,我聽到消息時也以為是個玩笑,阿浩和女人在一起,別鬧了。」耿沖怪叫
道。
「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倪澈的興味提高了。
「你看了就知道,他們就要出來了。」上官濬賣個關子,把答案留給他們解。
「哦?我等不及要評估他的眼光。」倪澈笑瞇瞇地說。
正議論著,上官浩就帶著容容出現了,為了不讓她丟他的臉,他回家前特地還帶她
去買了件晚宴服,質地細柔的銀灰色長洋裝裹住她纖麗的身影,襯得她出塵飄逸,亮麗
動人,頭上一項與衣服同色系的珍珠網帽,遮掩住她頭上的傷,看來更多了份嬌消可愛,
站在一身黑色西裝的上官浩身邊,怎麼看都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人群裡的喧嚷倏地靜止了,每個人都驚膛著大眼,注視著冷俊的上官浩,還有他身
邊的絕麗佳人。
而讓眾人呆住的不只是他們的男俊女美,還有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
上官浩摟著容容的腰,容容偎在他身邊,兩人不時地互看,微笑,耳語……那親呢
的舉止,讓許多暗地裡愛慕著上官浩的女人們全都傻了眼。
會場上,有許多縱橫幫請來的賓客,其中更不乏沖著那則「征婚啟事」而來的名門
閨秀與富商千金,她們抱著希望前來,以為能在那位號稱縱橫幫美男子的上官浩面前公
平競爭,沒想到,比賽還沒開始,就全部被淘汰出局了。
容容頓時成了眾女人的眼中釘,只是她還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麼樣的可怕境遇。
上官浩在餐點長桌旁與容容分開,朝倪澈他們的方向走來,雙手閒遍地插在口袋,
一點都不心虛地和大夥兒打招呼。
「晦,大家都到了啊,我老媽的面子真大,每年的生日都能勞師動眾。」
「度了兩個月的假,很過癮吧?阿浩。」倪澈微笑地看著眼前的死黨,打從上官濬
結婚典禮一結束,他就跑得不見人影,可見腳底抹油的功夫是愈來愈長進了。
「還可以啦!」上官浩優哉地揉揉後頸,從傳者盤中端起一杯酒輕吸著。
「沒事喜歡到處亂晃一直是你的毛病,這點我們早就相當清楚了,不過,你這次也
未免太囂張了些吧?整整六十多天沒和總舵聯絡,還把擎西撇下,你這種任性的作為要
到幾歲才改得掉啊?」耿沖可沒好性子跟他先禮後兵,一開口就是責難。縱橫幫的紀律
是他的責任,護印未經報備私自出游,根本是帶頭使壞,以後弟兄們有樣學樣,那還得
了?
「那你罰我啊!」上官浩聳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酷樣。
「別太過份,阿浩,阿沖是不想讓弟兄們有話柄,你身為護印,縱橫幫大事小事任
何計劃都得先過你這關,你不在,又不說明去了哪裡,萬一出狀況,要我們上哪兒去找
你?」倪澈連忙打圓場,現在不是追究過錯的時機,他怕耿沖的脾氣會失控,把氣氛搞
砸了。
「少來了,我人在哪裡不都在你掌握之中嗎?阿澈。」上官浩斜睨著倪澈,他相信
倪澈只是做做樣子,憑他的精明,會找不到他的行蹤?
「我只知道你大概去了哪裡,至於詳細的目的地就不太清楚了,否則也不會累壞擎
西,讓他四處奔波。」倪澈微微一笑,向一直跟在上官浩身後的擎西點點頭,算是抱歉。
擎西身子一挺,向他回禮地欠了欠身,有這樣的總舵主,要他為縱橫幫賣命也甘心。
「看來你已把我的護衛收服了,阿澈,擎西似乎成了你的部屬了;什麼都聽你的,
連你弄出來的征婚啟事也『忘了』要通知我。」上官浩語氣尖酸地同時挖苦了倪激與擎
西。
「怎麼通知?他又不知道你人在哪裡。」耿沖也替擎西說話。
「咦?我才兩個月不在,怎麼大家就連成一氣了?」上官浩嘲弄地冷笑。
「阿浩,小心你的態度。」上官濬提醒自己的老弟。
「好了,別鬧了,既然你回來了,我也不想再提你出走的事,現在,該介紹一下你
那位『容容』了吧?」倪澈緩和大家的情緒後,直接點名要見那位女孩。
所有人的視線立刻匯集在那抹麗影上。
「容容,過來。」上官浩回頭將符在餐桌旁的容容叫了過來。
容容打從一踏進會場就目瞪口呆,這熱絡的大場面她從沒見過,那麼多的人,那麼
豐富的食物,還有那麼漂亮的裝飾,每個人都好快樂的樣子……
不!這情景她似曾相識!
驀地,她腦中又閃出一大群人聚在她周圍,每個人都帶著笑臉,而那個背景雖沒有
這裡豪華,仍然感覺得出非常氣派……
「容容!」上官浩又喊了她一次。
她回過神,連忙走向他。「什麼事?」
「你怎麼了?」他看出她眼底的混亂,她又想起什麼了嗎?
「沒什麼。」她擠出微笑,搖搖頭。
真的沒什麼?他暗暗起疑,不過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是嗎?那就好,來,過來見見我的好兄弟們,這位是總舵主──」他攬著她的肩,
指著倪澈,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她打斷。
「總航主?你就是總舵主?就是那個亂搞什麼征婚啟事的總舵主?」
她指著倪澈怒問,想起在機場上官浩和擎西談到的那個人。
「哦?你也知道征婚啟事了?」倪澈一怔。
「我才不知道什麼征婚啟事,可是你害擎西被罵,這就太不夠意思了,明明是你做
的,為什麼不乾脆向大家承認?還要擎西替你背黑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胡亂罵
一通。
「容容小姐……」擎西見她幫自己出頭,嚇得手腳發軟,她責備的可是他們縱橫幫
的老大呀!
「你活太多了,容容,我說過想留下來就不要亂講話。」上官浩的眉頭皺得幾乎要
打結了,他就怕她這無厘頭的說話方式!

TOP

「可是是這位總先生不對嘛!」她不懂為什麼自己也被罵。
總先生?
敢請她以為倪激姓總名舵主?
上官浩翻了一記白眼,登時連生氣的力量也使不出來。
耿沖和上官濬互看一眼,都忍不住大笑出聲。
「老天,阿浩,你這個女伴還真有趣。」倪澈更是笑得捧腹。
容容看大家笑成一團,一臉迷糊地看看上官浩,又看看擎西。
「過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縱橫幫的總舵主,姓倪名澈。」上官浩強忍住海
扁她的沖動,一把摟住她的腰,指著倪澈。
「縱橫幫?總舵主?這是一個組織嗎?」她有點懂了。
「是的,總舵主便是這個組織裡的首腦,領袖。」上官浩耐住性子回答。
「首腦……」她身體一僵,這個名詞她聽過!但,是在什麼地方……
上官浩沒忽略她的反應,手用力摟緊,強迫她專心一點。
「倪澈正是我的頂頭上司,你了解了嗎?頂頭上司好心幫部屬弄個征婚啟事,其實
我該感激,絕對不能不敬地指責。」他語帶挖損地解釋,眼光自然和倪澈對上。
開什麼玩笑?要他和一堆男人去爭取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
「你不想去都不行,阿浩,金色帝國近來有擴張勢力的趨勢,雖說其總部在舊金山,
可是他們的會員遍佈全球僑界,這群有錢的中國人愈來愈囂張,舊金山分舵這陣子就頻
頻表示中國誠待不下去了,金色帝國不斷地買下那裡的土地,我們與他們之間的沖突已
在所難免,為免除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倪澈正色地解說利害關係。
「行了,你們各自娶了心愛的女人,現在卻要把我推向這種可笑的婚姻,你們不覺
得慚愧嗎?況且,我不認為利害沖突只有婚姻可以解決,別想拿我當犧牲品,我不干。」
他冷掘地抬高下巴,對這項提議鄙夷至極。
「你再氣也得去,我已幫你報名了,下個月初就要進行初選,你好好準備吧!」倪
澈這次態度堅決,絲毫不退讓。
「我死都不可能去!別忘了,我有容容了!」上官浩摀住容容的肩,仍然頑強抗拒。
「容容?哼!很抱歉,以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你最好早點把她送走,省得而事,
這點你若辦不到,就由我來代勞。」倪澈凌厲地瞪著一臉死白的容容,第一次表現出不
友善的口氣。
容容一驚,紛亂的心早已失去冷靜,她腦中不停地盤旋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吵雜聲─

招親……你要選出一個丈夫……
招親的事已不能撤消了……
你配不上阿浩……配不上……
這些聲音變成了一把把利劍,同時扎進她的大腦,突然間,她抱住頭,低喊著:
「不要再說了……不要……」
接著,整個人抽搐了一下,閉目倒下。
「容容!」上官浩駭異地將她攔腰抱住,憤而抬頭瞪著倪澈。「你故意的,是不是?」
「就算是吧!你和她不會有結果的,這點你心知肚明,別以為隨便弄個女人來搪塞
我就會罷手,阿浩,征婚啟事不過是個序章,重點還在後頭,金色帝國的駙馬你是當定
了。」倪澈雙手環胸,一臉勢在必得的微笑。
上官浩的眼中火苗狂燒,與倪澈四目相接,空氣中已有濃厚的火藥味產生,這對從
小玩到大的至交死黨終於正式交手了,能力與智力難分軒輕的他們會鬧到什麼地步,誰
也無法預料,唯一可以得知的是,他們身邊的人肯定要跟著遭殃了。
上官濬和耿沖及四擎位的護衛們都很無奈,只有彼此自求多福了。
晉江文學城 掃校
+ 03 +
「融融,快下來,你爬到樹上要干什麼?」一位斯文瘦削的男人在樹下大喊。
「我想看看外面,爸爸。」她低頭解釋。
「別看了,等你二十歲,你就能出去了……」
「我不要等到二十歲,那還有十年,太久了。」她不願再等下去了。
「快下來,融融,樹沒有牆高,你就算爬到樹頂也看不見外面的,乖,聽話。」男
人柔聲哄著。
「不,我想試試,只要能看到海就行了……啊!」她從樹上摔了下去。
「融融──」男人高聲的驚呼著……
容容睜開眼睛,耳裡還清楚地響著那焦灼的呼喚,她倏地坐起,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融融,是的,她叫融融,不是容容,而那個一勝病容的男人……是她的父親……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我的名字了!」她高興地跳下床,直覺地沖出了房間,只想
趕快告訴上官浩這個好消息。
上官浩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她沒注意到時間已是凌晨三點,拚命敲著他的房門,
興奮地大喊:「阿浩,我想起來了!阿浩,開門,快開門。」
門霍地打開,上官浩冰雕般的臉出現在門口,雙手叉腰,低頭牌眼著她,條紋睡衣
半敞,露出平滑結實的胸膛,末流整的頭髮半遮著臉龐,俊目滔滔,薄後緊閉,那神態
雖然帥得會讓任何女人心慌慌,可是他的目光也凶惡得會把人射成蜂巢。
「你在吵什麼?」森森然的聲音中已有怒焰在醞釀。
「我想起來了,我叫融融,不是容易的容,是融化的融,融融,就是我的名字……」
她拉住他的睡衣驚喜道。
「哦?那麼姓氏呢?哪裡人,住什麼地方?為什麼被追殺?」他冷冷地提出更多問
題。
「啞?這個……這個嘛……」她呆了呆,搔插頭,對他提出的問題統統無解。

TOP

「還是不知道?」這回他真的要痛接她一頓了。
「不知道。」她偷偷瞄著他的怒容,小聲地說。
「就為了這點微末的小事,你就大吼大叫地把我吵醒?你好大的膽子!」他一把揪
住她的衣裳,湊近她的臉,咬牙切齒地質問。
虧他在她昏倒時還有點擔心她腦中的小血塊是不是產生病變了,特地叫擎西找來醫
生幫她檢查,現在看看她活蹦得能把死人吵醒的模樣,他就氣自己干嘛為她白白耗費精
神。
「啊,你在睡覺嗎?真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尷尬地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連
忙賠不是。
「不知道?你這笨女人有什麼事搞得清狀況的?從在舊金山纏上我開始你就一直是
這付合樣,從不理會別人的喜怒,甚至不會看人的臉色,你是白癡還是智障?你就不會
稍微注意一下別人的情緒嗎?」他氣翻了,用力推開她,口不擇言地盡情咒罵,把自從
與她相遇就憋在心中的圭怒一古腦兒地全部傾倒出來。
「別……別生這麼大的氣嘛,我不是白癡,也不是智障,我很正常……」她一勝無
辜地望著他,急著解釋自己的腦袋沒問題。
「還說正常!正常人會三更半夜來吵醒人,只因為你想起了融融這兩個字?」他高
舉著手頂在門上,臉埋進胳臂中,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平衡即將失控的冷靜。
「是你說過我想起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啊!」她嘟起嘴嘀咕,想不透自己照他的活做
又有什麼錯。
「你……」這女人的大腦結構一定異於常人!他清楚地發現,她做任何事全憑她的
直覺,想與做之間沒有經過思考,想什麼就做什麼,通常這種行為模式是屬於十歲以下
的孩童,換句話說,她的智力只有十歲的程度。
Shit!一想到他竟然對一個智商只有十歲的女人浪費脾氣他就嘔個半死。
「回去睡覺,以後沒我允許,別來煩我。」他說著重重摔上門,從那門板的余震看
來,他是真的氣瘋了。
融融垂頭喪氣地走回臥室,她以為他會為她好不容易想起的名字高興,才急著告訴
他,誰知道還惹來一陣訕罵。
唉!
重重歎了一口氣,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長得婉約秀氣的女人,低聲地問:
「你是誰?家在何處?為什麼會流落街頭?」
鏡中人一臉茫然,沒有回答。
只知道叫融融,這樣能查得出什麼嗎?
驀地,她想起在晚宴上聽見上官浩和其他人談起「金色帝國」,這名稱似乎讓她的
記憶有點反應,那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默念著金色帝國四個字,她的腦中竟有種奇特的波動,好象這個名稱正在與她遺忘
的一切相呼應……
也許,她可以從金色帝國開始找出她消失的記憶!
就這麼辦。她右拳捶在左手掌心,悄然溜出房間,來到一樓的書房,下午當她看見
那裡放了許多台電腦時,就有去敲鍵盤的沖動,她那時還在想,以前她八成經常使用電
腦,才會在潛意識中對電腦產生反應。
點亮書房的燈,她坐在電腦前,打開電源,瞪著鍵盤遲疑了許久,一時不知該如何
下手,可是,當她把手放在鍵盤上時,手指就自然而然動了起來。
她發現,她的大腦失去記憶,可是她的手指依然存在著反射性的動作,俐落得超乎
她的想像,手指替她打開了通往網路的路徑,不到三分鐘,她已在網路中找尋著與金色
帝國有關的訊息。
可是,找了許久,一直都看不見任何提到金色帝國的資料,她蹙眉盯著螢幕上千百
筆無關緊要的資訊,正想放棄,倏地後腦抽痛了一下,一大串奇特的數字與簡碼就自動
地跑過她的腦中,大腦直接下令手指行動;
就在她還來不及細細思量時,電腦就隨著她敲下的私人網址,忽地跳進一個美麗的
海灣畫面,那是幅海上月色的夜景,波光粼粼,月光輕暖……
那是……
她驚得向後站起,撞倒了椅子,瞠目結舌地看著電腦中的大海,恍惚間,那深藍的
海水彷彿要從電腦中翻湧而出,向她淹漫過來……
那是……月光灣!
十九年來她幾乎天天看著這個畫面長大……
畫面上的地點正是舊金山的月光灣!
她知道那個地方……
因為,她就住在那裡!
她驚喘一聲,腦中霍然開朗,記憶像漲潮的海水─一將空白填滿。
月光灣……就是金色帝國的大本營。
帝國首腦武立杯正是她的父親。
而她的名字就叫……武融融……十九歲,金色帝國未來的接班人!
怔怔地立在電腦前,她面臨了思緒大亂後的重整,人像靈魂出了竅一樣,所有的知
覺在一瞬間都消失殆盡,唯一在體內奔騰的,是那份曾經喪失的記憶回流時所堆疊的層
層浪濤。
她想起來了!
想起她為何會一個人只身走在漁人碼頭,以及,為什麼會遇上上啟浩……
事實上,她是從金色帝國逃出來的!
身為「金色帝國」,的未來接班人,她從小就被授與英才教育,父親書她培育成能
獨當一面的帝國首腦﹒把所有的知識都塞進她的腦中,但利是不讓她接觸外面的世界。
她知道歷代的帝國首腦都在二十歲之後才能「出關」,二十歲之前的閉關時期得將
所有的經貿數理文學等知識學會,就像毛蟲躲在蛹中孵化,直到時機成熟才能幻化成美
麗的蝴蝶。
他們稱這段時間為「人格淨化」期,二十年的隱居,是為了讓人性從最原始的情緒
淨化到控制自如的階段,然後定型。
「這世界充滿了罪惡與污穢的事,在你二十歲之前,我不要你受到污染,丫頭,你

TOP

只要知道那些美好又正確的事就好了,我要你用清澈的心去掌管整個帝國的資產,你最
需要的就是好好學習任何有關『錢』的運用,我們武家的責任就是要為華人同胞看好這
筆龐大的基金,你只能使這筆錢變得更多,不能讓它減少……」
這是父親時時耳提面命的話,她當然明白自己的使命,也一直朝著父親的理想去做,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卻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井底之蛙,雖然飽讀各類書籍,但終
究是一堆理論,不夠踏實。
她期待著二十歲的到來,那時,她就能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去接觸千百種人,去
聽聽時代潮流的聲者,去感受這世界的心跳……
可是,父親的一場病把她的希望與計劃全打散了,眼看著還有一年她就能擁有自主
權,他卻在這個時候宣佈要替她完婚,她的未來,就這樣被父親給擅自決定了。
為此,她第一次興起了反抗的意念,她不想這麼早就結婚,她什麼都還沒看遍,怎
能就這樣把自己糊里糊塗地交給一個陌生男人?
更何況,父親急著替她找丈夫的背後目的,不就是認為她不夠格接手整個金色帝國
嗎?
沮喪合著不滿在內心發酵,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十九年來的努力,到頭來仍
不被父親真正認可為繼承人,而最主要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她是個女的!
這種性別歧視讓一向乖巧的她發火了,所以她才會趁著大家忙著招親的事偷跑出來,
十九年來的沉重壓力她受夠了,她不懂為什麼她的人生要被金色帝國限制住?為什麼她
得像個傀儡任人擺布,犧牲自己的幸福?如果父親認為她的能力不足,乾脆把金色帝國
讓給其他人來掌管啊,何必硬要大權在握,為不屬於自己的產業賣命?
與其接手整個金色帝國,她寧願像個平凡的女孩過著簡單的生活,或是只求一次無
悔的心動……
但是,才出來三天,她就發現她太天真了。
長期與這世界脫節,她發現自己在這個淡漠又複雜的世界裡根本像個傻瓜,新奇的
感覺持續不到一天,緊接著她就被更濃重的孤獨感侵襲了。
就算掙脫了金色帝國的保護,她還是與這世界格格不入,茫茫人海中,她經常會迷
失在無所適從的不安裡,她該何去何從?在街上晃蕩了三天,她仍找不到答案。
她終於明白,自己是個多麼無能的人,十九年來,老師教了她一堆知識,唯獨沒教
她該如何獨立自主地過日子。
漫步在漁人碼頭的商店街附近,她的情緒一度低落到極限,她正為無法掌握自己的
前途和未來而煩索著……
就在那時,上官浩鮮明的身影正好躍入她的眼中,她看著他一身深灑的裝扮穿過人
群,像只走在雞群中的華麗孔雀,昂首闊步,把四周的喧鬧人群當成恭迎他出場的背景,
那付尊貴驕傲的姿態與高不可攀的神情,引得人們頻頻回首,在那一瞬間,她的視線便
牢牢被他吸引住,內心有了強烈的悸動……
好個俊逸漂亮的男人!
她和周圍對他行注目禮的人一同贊歎,眼光自然地追隨著他,被他那無畏孤獨,甚
至正在享受孤獨的恣然給擊中胸口。
她受到不小的震撼,她想認識他,想知道為什麼他能這般化游自在地面對一切?
於是,她跟著他過去那間「海影餐廳」,然後在她尚未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時,她已
經坐在地面前握訕了。
她不否認她對他有著一份莫名的好感,不是因為他的長相出奇的俊美,而是他那時
時散發出來的自信與狂妄,彷彿天塌了也永遠壓不倒他。
他那份世人少有的強悍深深吸引住她的心。
這樣的人,才算真正的強者吧!
這是為什麼她一直跟著他,連失去記憶也不想離開他的原因,她喜歡他,非常非常
喜歡他……
不過,後來那輛蓄意撞她的車,以及在醫院發生的事她已經有些模糊了,說實話,
她不知道為何有人要致她於死地,十九年來沒出過門,她連和人結仇的機會都沒有,有
誰會恨她恨到非殺了她不可的地步?
到底是誰?
正狐疑間,上官浩慵懶但陰冷的聲音乍然在她背後響起。
「誰說你可以使用這裡的電腦了?」

TOP

 37 12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