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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異界大陸]最強殺手系統 作者:臨海貍貓(已完成)


212章 震懾全場


    “哈哈,果然!有膽報出你灰衣軍的山寨地址,我我我我……灰、灰衣軍?”

    “是啊。”青年輕鬆點頭承認,隨即雙手一翻,刃光乍現。不知什麼時候,那別在腰間的斧頭竟是出現在了青年手中,隨手劃下,噝……血幕噴灑,一根好似短粗蘿蔔樣的東西飛了起來。

    “啊”

    在愕然情緒中還沒回過神來的中年壯漢,抱著手掌慘嚎而退,止不住的鮮血點點滴落。

    “唉,都警告過你了,偏偏還不聽……”青年搖了搖頭,一臉惋惜,隨即整了整衣裳,對陷入石化狀態的眾人躬身道,“在這燦爛燈光的見證下,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重新認識下。灰衣軍唐恩,匪號什麼的還沒起。見諒,見諒!”

    唐恩先前倒是沒有說謊,上一個指著他的是宣傳部聚會上的昆西,結果手指被他生生掰斷,現在只是簡單升級罷了。

    至於他為什麼出現在這,那也好理解。唐恩等人對於山賊會聚在一起討論對付灰衣軍,那是早有預料的,畢竟這是最容易想到的方法,關鍵就是能不能早些發現並作預防。事實證明,他們的運氣不錯,在一次清剿山賊寨子的時候,堵上了個收到請帖但還沒得及出發的山賊首領,之後自然是順理成章的過來看看。

    ……

    大廳的外門緊閉,室內當時很溫暖才是。不過這裡的人卻像是身處冰寒時節,然後還作死的跳入湖泊一樣,個個都成了紋絲不動的冰棍。

    “嘖嘖……”見沒有回應。唐恩挑了挑眉。從懷中拿出一把精緻小弩弓。

    嘩啦、呼啦……

    桌翻椅倒。兵刃出鞘。事實證明從極靜轉到極動,一秒足矣。還好這裡都是些山賊頭領,沒有那些動不動就驚叫昏倒的貴族小姐,否則這裡怕是要更加熱鬧了。

    “呃,不要激動嘛,這都沒上箭呢……”唐恩看了眼周圍揮動兵器護住要害不斷後退的眾人,聳了聳肩,隨手翻出一根幾寸弩箭安上。 “吶,現在就裝上了……咦,原來是你的緣故啊,嘖嘖,反應不錯,居然比我裝的還快。”

    唐恩身側,一個十來歲的玉面少年此時也正端著把弩弓,和唐恩隨意自然的態度不同,他此時正死死的盯著周圍,看誰都帶著股恨意。一副隨時都會扣動扳機的樣子。這樣的年紀,不用說。自然是立志要殺光所有山賊盜匪的小卡蘿無疑了。

    啪、啪、啪……

    單調的掌聲來自前方,布雷諾拍著雙掌從座椅上站起,臉色倒是恢復不少:“好,好,真是好膽量!”

    “呵呵,也就一般啦。”唐恩輕笑了兩聲,隨即晃了晃手中的弩弓,“你的膽量也不錯啊,被弩弓指著都面不改色。”

    布雷諾沒有去看那把弩弓,盯著唐恩道:“老實說,我是真有些好奇。你如此鎮定,莫非是以為今天還逃得出去?”

    “那是當然,能活誰想死呢。”唐恩不在意的攤了攤手,隨即一舉弩弓,“更何況,我這不是有它呢嘛,威力不錯的哦……”說完,弩弓轉動方向,在周圍晃蕩了圈。那些山賊首領倒是有些緊張,將要害防守的更加嚴實。

    “哈哈……”布雷諾仰天大笑,點了點頭,“我很欣賞你的這種幽默感,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

    話音未落,繃、嗖

    “嚯!”“吼!”唰唰……噝噝……

    因為近在咫尺,眾人甚至都聽到了弓弦震動的聲音,心裡一沉,來不及多想,各自施展保命功夫。霎時間,大廳各處冒出五彩斑斕的鬥氣光芒,隨即各種兵器揮舞成扇,刃光閃爍……

    但無論是眾人發出的怒吼,亦或是兵刃破空,都被一個聲音強勢覆蓋,

    轟……

    氣浪翻滾,石木亂飛。

    這種力量下,大廳的正門方向連帶著幾個外面守衛被直接轟碎成渣,露出了外面濃墨似的夜空。

    “吶吶吶,看到了吧!”收回瞄準大門方向的弩弓,唐恩一臉嘚瑟模樣,“都說這弩弓威力很強的,你們卻不信。”

    布雷諾的臉色終於變了,仔細的看了眼唐恩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再次裝上的箭枝,“這是普通的弩箭……你在那裡放了爆破水晶!”

    “腦子還挺靈活……”唐恩挑了挑眉讚了句,隨即抖了抖弩弓,“不過回答的不完全是,因為不只那一個地方有哦。”

    嘩

    話音剛落,周圍眾山賊頭領臉色大變,均是瞪大眼睛四處檢查自己的周遭附近。

    老實說,弩弓在近距離的威力雖然很強。但對於一些有中級鬥氣在身的山賊頭領來說,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剛才之所以沒有動手攻擊唐恩,是因為這裡是狂風盜賊團的地盤,這類事情自然輪不到他們處理。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就算是有鬥氣鎧甲護體,在這樣封閉的環境裡挨一下爆破水晶,也是有很大可能會掛掉的,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小卡蘿,那裡好多人啊,真想來一下。嗯,你放了沒有……呃,沒有?真是沒經驗啊,不知道人在危難時候喜歡往角落鑽嗎。”

    “那裡呢……這邊肯定有吧……”

    像之前那種類似於宴會的場合,自然沒有人會去注意一個小孩。

    周圍的眾山賊頭領聽這兩人嘀嘀咕咕後,均是明白了爆破水晶是這個一臉苦大仇深的小孩放的。一些正在猜測放置地點的人頓時糾結了,尼瑪小孩的世界不懂啊,怎麼估測?

    片刻,看著這兩人不斷的指指點點,眾人哪怕知道對方可能是惡趣味發作,但心還是控制不住的跟著一抽一抽,完全落不到實處。就在這時,

    嗤……

    一道藍色刀芒瞬間暴起,勢若奔雷,直取唐恩後心。

    是之前站在布雷諾身後的那個侍衛,見唐恩背朝著他,果斷出手了。這一刀所蘊含的鬥氣不多,關鍵就是個快字。畢竟只要刺穿心臟,鬥氣多少是沒所謂的。

    哈哈,中了!眾山賊首領雙眼瞪得若銅鈴,親眼見那迅疾的一刀穿過唐恩後心……不過未等心中的喜意傳遞到臉孔,他們發現那侍衛身形竟也是也剎不住的穿過唐恩,隨即在他們面前定格成執刀前衝的架勢……

    一刀刺出的缺口是絕對鑽不過一個大活人的,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噝噝噝……

    一抹紅線忽然出現在了侍衛脖頸上,隨即血幕像細小口徑的噴泉直直噴湧。寂靜的環境裡,發出的聲音好似風吟,極為悅耳。

    砰!

    在眾山賊頭領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不知什麼時候躲過、什麼時候攻擊的唐恩上前幾步踹倒了侍衛,模樣很是鄙視,

    “玩什麼不好,你非要玩偷襲。學什麼不行,你非要學刺客。真是敗給你了……”



213章 一串葡萄……


    侍衛刺殺的失敗,使得大廳還沒熱烈起來的氣氛再次陷入凝重。

    眾山賊頭領看著場中一臉囂張的唐恩很是惶恐加頭疼,這貨現在簡直就是個不定時炸彈,而且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罷了。畢竟不是說誰拿個爆破水晶都能渺視一切的,正如剛才那侍衛選擇擊殺唐恩,而沒有理會小卡蘿一樣。東西雖是同樣的危險,但關鍵還要看在誰手裡。

    現如今的殘酷現實就是,這唐恩不但手握重大殺器,偏偏實力還不錯……

    炸裂的大門處寒風捲進,附近的山賊聽得那聲轟鳴,迅速聚集。不過裡面的人自是不能讓他們進來,揮手阻止之下,這些山賊舉起兵刃將大門徹底堵死。

    “膽量不錯,身手也很好。”詭異氣氛流動的大廳中,布雷諾再次瞇眼開口,“你在灰衣軍中應該也算是個人物吧……可惜,你今天來錯了地方。”

    話落,揮手,大廳散落的侍衛小心的踢開障礙物,慢慢靠近。

    很顯然,偷襲失敗後,布雷諾準備要強攻了。這裡是狂風盜賊團駐地,是他的地盤。不管如何,布雷諾都不可能讓外人在這撒野。

    “嘖嘖,有魄力!”唐恩先是挑了個大拇指,隨即伸出食指,瞄向了周圍的眾山賊頭領,“不過你難道不打算顧他們死活了嗎?”

    “哈哈……”布雷諾仰天長笑,瞥了唐恩一眼,“可笑,你以為這些挑撥手段還會有用?”

    眾山賊首領聞言心裡一陣叫苦。老實說。就算把他們放在布雷諾的位置。現在的選擇肯定也是這個。但是當受害人是自己後,則難免就要腹誹了……不過他們知道這決定已經無法挽回,現在只能瞄著出口處,更加謹慎的做好防禦。

    唐恩了解的點點頭,隨即摸了摸下巴輕聲嘀咕:“既然這樣,嗯,時間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麼差不多?”布雷諾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有點難看。

    唐恩攤了攤手,輕笑道:“你這麼聰明,猜猜看呢。哈……”

    轟轟轟

    笑聲未落,門處遠處火光沖天,接著一陣春日驚雷般的響聲遙遙傳來。

    ……

    大廳先是一靜,隨即各種混亂瞬間爆發。

    “走也!”

    唐恩雙手一展,腰間兩柄斧頭旋轉著向上飛去。那裡,是大廳的懸掛大燈……

    “該死,動手!”與此同時,布雷諾怒吼一聲。隨即竟是捨身撲了上來。他剛才心中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之前忽略了什麼。現在他明白了。這唐恩之所以在這磨磨蹭蹭是拖延時間,剛才那聲巨大的爆炸別人不知道出處,他則是十分清楚,那分明是山寨大門的方向……

    砰、嘩啦……

    光暗明滅,細碎琉璃閃爍著五彩光芒如雨滴般紛紛落下。

    大廳不是只有中間的懸掛大燈,但毫無疑問,這大燈是最主要的照射源。如今被斧頭精準擊中,在場眾人瞬間就覺眼前一黑。

    那些距離最近,瘋狂撲來的侍衛就在這一黑時間,愕然發現竟是失去了攻擊目標。

    “門口、門口……”忽然發出的呼喊聲來自距離大門最近的山賊頭領,這些人都是人精,在大廳突變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選擇衝向大門。不過卻有人比他們更快,一陣勁風捲過,藉著昏暗的燈光,他們看見了唐恩抱著那少年的背影。

    “堵住……攻擊、攻擊……”

    “看不清,太快了!”

    “我堵住他……砰!啊……”

    ……

    兵刃交際聲、桌椅倒塌碎裂聲以及慘叫悶哼聲一時間不絕於耳,整個大廳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中似乎也顯得搖搖欲墜。儘管是如此危險混亂的環境,眾山賊首領卻均是舔了舔嘴唇,頓了下腳步。不過就是一個人,竟然能把狂風盜賊團腹地大廳弄得如此狼狽……

    真是拙劣可笑的一幕啊……布雷諾此時才剛殺到大廳中央,聽得大門處的混亂聲音,心中怒火直沖頭腦,“啊”,砰!一個亂竄到他身前的人影被一腳踹飛,雙血紅,一腳踩在碎裂燈片上,身形就要如狂風般直卷向前。

    “呃?”腿腳未曾發力,布雷諾面前黑影一閃,瞥眼過去,就見一串葡萄樣的紅色菱形東西綁在繩索上盪來盪去,“爆、爆破水晶?”

    嗖

    光暗轉換間,一隻弩箭從前方射來。那趨勢,剛好能擊中盪來的水晶。布雷諾霍然抬頭,一張嘴角微翹的冰霜小臉在門口一閃即逝,是那個小子……陷入黑暗。

    “退後!”

    爆、爆、爆……

    轟、轟、轟……

    …………

    此時的狂風盜賊團駐地也是一片混亂,寨門被炸之後,一排排全副武裝的士兵如潮水般湧進。山賊們措不及防之下,陷入了被動中。

    要知道像狂風這樣規模的大型盜賊團,在外圍都是幾道防禦圈的。但如今竟是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就這麼被殺到眼前!而且他娘的門還被炸了……

    很明顯可以看出這些攻入的士兵早有計劃,在迅速擊破第一波防禦後,四處分散成扇形直插寨子腹地,截下增援的山賊。之後陸續湧進的士兵強突中路,這架勢是要直接將寨子一斷為數塊。

    突遭如此強力打擊,山賊們又沒有得到權威命令,一時間就有點懵。最後只好各自為戰,打到哪算哪。

    “正規軍!他們是正規軍……”

    昏暗的環境,再加上對方成制式的鎧甲以及清晰果斷的戰術意圖,眾山賊只以為是布蘭正規軍殺了進來。

    心驚膽顫之下,未等山賊們緩過勁來,身後寨子裡又開始四處亮起火光。漆黑的夜色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潛入了進來。

    沖天而起的火光,鬧哄哄的雜音,亂糟糟的防禦作戰……可以說,這場戰鬥天平從一開始就是傾斜的。但是戰爭就是如此,從來沒有公平,只有勝負!

    “殺……”

    “頂不住了,增援,增援……”

    “老大呢,老大在哪?”

    轟! ! !

    地動山搖,星月欲墜。

    瞬間,廝殺聲驀地一停。爆炸聲從剛開始就沒停過,原也沒什麼稀奇。但這次的爆炸強度實在太猛,幾乎可以與剛才寨門被炸開的相比較。

    眾人轉過頭來,就見寨子正中央,一股氣浪排空直上,碎裂物體四處拋灑。隨即風壓向四周肆虐,不遠處的篝火瞬間被壓成了九十度鞠躬狀。

    短暫的停頓,戰場廝殺聲再次激烈響起。不過此時的山賊們卻都是有點手軟,他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說那百來個參加聚會的山賊頭領,就是他們老大也還在裡面呢啊。

    ……

    寨子中央,原來大廳處。爆炸的效果已經過去,不過騰起的石灰塵霧還沒有完全消散。

    隱約中,可見這裡的建築已經被完全推平,各種殘垣斷壁狼藉一地,有幾十個山賊呻吟著倒在幾十米開外。不用說,他們是之前堵門的那伙人。

    爆炸的中心在大廳正中間,裡面所有人都是被一網打盡。那些靠近大門的山賊頭領都沒能跑出來,因為那時大門混亂一片,山賊們在昏暗之下完全是無差別攻擊。

    這種程度的爆炸,這樣封閉的空間。就算是中級武者,有鬥氣鎧甲護體,也是生機渺茫。

    “老大、老大……”呼喊聲中,周圍奔來幾百個山賊在狼藉場地上不斷翻找。

    十萬大山可不是善地,那些參加聚會的山賊頭領自然都有帶人過來,不過這些人都被留在了外面,如今見大廳爆炸,自然都是哭喪一樣的尋找。當然,這裡狂風山賊則更多。

    不一會,各式碎裂鎧甲,殘胳膊斷腿等等都被翻了出來。

    幾家悲痛幾家愁,殘肢什麼的不容易辨認,但是像一些特殊鎧甲還是能分辨一二的。不一會,有幾個山賊就開始捧著碎甲大聲悲嚎。能被頭領帶出來的,自然都是些親信,長久相處總能累積些感情。那些還沒找到的,心下雖有些慶幸,但擔憂的情緒也一直未散,畢竟這種強度的爆炸,被炸成渣渣也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就在這時,

    砰

    藍色光芒沖天而起,偏後一處堆積的碎石斷木被強行爆開。隨即一個身影慢慢站了起來。那幾乎成實質狀的藍色鬥氣甲胄在夜色中熠熠生光。

    不過這光芒並未能持續多久,幾息之後,光華暗淡,鬥氣鎧甲也隨即消失。踏前一步,身體搖晃不止,踉蹌欲倒。

    “老大!”

    驚喜的呼叫聲中,周圍幾十道身影瞬間而至。不用說,這樣的陣勢只有狂風盜賊團的首領布雷諾了。

    從剛才那鬥氣鎧甲的強度可以看出,布雷諾的實力至少也是高級的。也只有這種實力才能在這樣的爆炸之中生存,並鼓起餘力強行衝出。不過饒是如此,布雷諾現在的狀況也可謂淒慘。

    披頭散髮,衣衫襤褸,臉部五官滲血……那原本霸氣凜然,威嚴法度的狂風盜賊團首領形象已經一去不復返,現在更像是個路邊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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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章 送你一程……


    雖是大難不死,但布雷諾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本來是一次難得的時機,一場精心謀劃的收編大計,一舉將狂風提升為十萬大山最頂尖盜賊團的機會。但現在倒好,前來的山賊頭領盡皆被淹沒在廢墟之下,生死不知,這帶來的巨大影響就先不說了……現在他娘的寨子也被攻擊了,而且一眼望去,火光四起、混亂一片……好吧,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甩了甩頭,推開扶持的手下,布雷諾盡可能威嚴的沉聲說道:“不要慌,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如此態度倒不是擺譜,布雷諾心裡清楚,山賊不比士兵,一旦落入下風很容易崩潰。如果這時候他不先穩定下來,強勢起來,這苦心經營幾十年的盜賊團怕是真要毀了。

    “是、是正規軍。他們已經闖入進來,寨子的前面大半被攻下了。還有一些人在四處放火,製造混亂……老大,兄弟們快撐不住了。”一個山賊哭喪著臉報告道。

    “屁的正規軍,是灰衣軍!該死……”布雷諾陰沉著臉咆哮一聲,隨即心底開始慢慢下沉。他在之前聽到寨門口的爆炸聲後,已經預估了最壞情況,但如今聽得實際狀況,卻仍是眼前一黑。不論是山寨還是城市,最主要的防禦就在大門處。但現在倒好,寨門竟然是被直接拿下了,這還怎麼周旋?

    咬了咬牙,布雷諾狠聲道:“傳我命令,讓兄弟們不要上了。拋棄山寨,迅速撤退到各個藏匿地點!”

    “啊?”周圍山賊滿臉震驚的張了張嘴,呆愣原地。

    山寨那可是一個盜賊團的根本,沒了山寨的盜賊那就是流寇。雖說也有預備地點,但那裡的位置、防禦設施等等怎麼比得上這裡。再說這寨子裡可以堆積著他們這些年來搶的東西,現在撤退那肯定是沒工夫完全運走的,這損失可就大了。

    “你們他娘的還傻愣在這幹什麼,想死在這裡嗎?給我滾去傳達命令……”揮動手臂,布雷諾大聲怒吼道。

    做這樣的決定,毫無疑問布雷諾的心也是在滴血。但他更清楚若是現在不走,等灰衣軍的士兵完全分割包圍山寨,他們一個都走不了。那些身外之物固然重要,但小命則更為重要。只要人在狂風盜賊團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否則一切都是扯淡。

    “是、是,老大!”圍在旁邊的眾山賊回過神來,立刻點頭應聲,向四方散去。

    呼……布雷諾長吐了口胸中悶氣,轉頭看了眼近處那些四處翻找以及抱頭痛哭的其他山賊,遠處火勢連綿的混亂戰場……搖了搖頭,功虧一簣啊!灰衣軍,給我等著,我布雷諾和你們沒完!

    捏了捏拳頭,轉身踉蹌的行了一步,不過隨即他的身體就被扶住,布雷諾訝然轉頭,立刻怒了:“你他娘還不去通知?”

    身旁的人身著山賊服飾,正是剛才圍住布雷諾的人之一。不過他卻是沒走,此時正殷勤的攙扶著布雷諾。不過很顯然,他的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

    “我來送送你……”

    “送你母親,給我滾……嗯?”心中邪火直冒的布雷諾自然沒心情搭理,不過瞬間,他的身軀驀地一震,霍然轉頭。

    噝——

    一抹冷艷刀光輕盈跳起,似慢實快,像是情人的秀髮尾稍,以最不經意的溫柔掃過脖頸……

    “我是說送您一程啊……”淡淡的嘆息,黑灰滿面的臉上,狹長的眼睛顯得格外冷漠無情。

    “吼!”

    布雷諾一聲怒吼,藍色鬥芒瞬間爆發,輻射般侵襲四周。狹窄的空間中,力道千鈞的拳頭重重砸出!

    可惜這時,對方早已是側步離開,輕鬆避過。

    “喝嗚……呼哧……”布雷諾被自己這拼盡全力的一拳帶動的踉蹌前行半步,砰,半跪在地,右手下意識的摸上脖頸,喘息幾聲,濕漉漉的猩紅液體從指縫間流出……

    “好,好……呼……大意了,有、有膽量!死在你……不、不冤!”黑暗漸漸侵蝕視線,藍芒消失,布雷諾像是瀕死的野獸,死死的盯著眼前模糊身影,費力的喘息……身影逐漸成雙,後又變成四個、八個……一個都不見,黑夜來襲……

    “謝謝誇獎!”

    半躬行禮,隨即挺直身形。嘩,唐恩輕鬆的吹了聲口哨,伸手展開一個布袋,向布雷諾屍體走去。

    “老大!”

    “該死,你敢!”

    “殺了他……”

    刺殺只在一瞬之間,樸實無華。那些準備傳達命令的山賊還沒走遠,聽得布雷諾臨死前的怒吼後,都是轉過身來。不過他們看到的只是老大倒下去的身影,以及另一個人走過來蹲下身用布袋套住老大的頭顱,隨即舉起匕首……

    盜賊團首領的首級是要作為證物給別人看的,自然要來取,否則無頭無真相嘛。當然,像之前黑狐那樣被若干女人摧殘過的,那是特殊情況,呃,連骨頭渣滓都被碾碎了,還怎麼取……

    未等眾山賊撲近,他們就目眥欲裂的看到對方已經完工,提起布袋,繫緊袋口,甚至還朝他們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廢墟堆後……

    “啊——”眾山賊怒了,仰天長嚎身形暴進。

    由不得不憤怒,老實說,他們現在都有點不相信實力高絕的老大,竟是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刺殺了,要知道他們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其中的過程。而且甚至現在連頭顱都被割了……

    “啊啊啊,鬼嚎什麼呢。大晚上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戲謔的嘲諷,不知什麼時候,廢墟中轉出一個身軀雄壯的大漢。

    “哈哈,大衛你又學老大的語氣。”一個稍胖的身影靈貓般閃現,隨即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不過老大那叫酷,你這是沒事瞎矯情。”

    “同意!”

    “附議!”

    ……

    眾山賊頓住腳步,看著四周忽然出現,就立刻將他們包圍的七八道身影。

    糟糕……眾山賊反應過來,他們剛才是接了布雷諾命令去宣布撤退的,現在如果被堵……不知怎的,眾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明悟,狂風盜賊團怕是真要被滅了……

    “行了!”那邊大衛惱羞成怒的一揮手,“趕緊動手,等米修那幫人來,又要被搶了功……呃?”

    話音未落,大衛愕然的張大了嘴,就見一道矮矮的身影正急速的朝山賊奔去,標示性的碩大鐮刀已經高舉……

    “我的祖宗哎……他娘的還愣著幹嘛,上,快上!”




215章 這就不是錢的事!


    此夜,格外漫長。

    十萬大山地界的某一山谷,滿地狼藉,些許寒號鳥的哀鳴陣陣迴響,更添幾分孤寂寥落。屢屢黑煙騰空而起,被風吹散融入無邊幕布,夜色,更加深沉。

    這場上萬規模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尤其是在盜賊團首領被誅殺之後。山賊士氣急速崩潰,再加上錯過了最佳撤退時機,被灰衣軍士兵完全切割包圍。那時候的山賊更像是無頭蒼蠅般亂撞,有運氣好撞入山嶺逃過一劫,但更多是撞上雪亮的戰刀,成了一縷亡魂。

    是役,狂風盜賊團除名,寨子覆滅。

    灰衣軍這邊自然是大肆慶祝,一個大型盜賊團,百多個山賊頭領全被殲滅。不誇張的說,這是畢其功於一役。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這次的收穫也是頗豐,狂風盜賊團屹立十萬大山幾十年不倒,這其中劫掠商隊無數,聚下的金銀財寶、糧食裝備等等幾乎都是以倉庫計算的。其實戰鬥的時間不過花去小半夜,後面的大半夜時間幾乎都在打掃戰場,運輸戰利品中度過的。

    這邊滿載而歸,那邊消息卻是不脛而走。

    狂風雖說不是頂尖盜賊團,但在十萬大山那也是排得上號的,離金字塔尖端也不過就是一線距離。對於它的一舉一動自然會有人關心,再加上昨晚逃出去的一些山賊。沒等到天亮,消息就傳遍開來。

    猶如春日裡平地一聲驚雷,十萬大山震動了。

    老實說,眾山賊們對於灰衣軍的印像還是停留在初始時候,那個人數萬餘、拖家帶口,整天被布蘭正規軍碾著跑的角色。這也是他們先開始雖知道被剿滅了不少同行,但還是抱有僥倖心理不願搬走的原因。

    但是現在,區區一個夜晚,近萬幫眾的狂風盜賊團飛灰湮滅,就連首領的首級都被人取走了!這尼瑪確定是灰衣軍做的?而不是前線帝國某個主力軍團調回來了……

    震驚並沒有因此結束,隨著消息內容的不斷豐富,昨晚的情形也逐漸還原。

    眾山賊愕然發現,原來被消滅的不僅僅是一個狂風盜賊團,還有百多個山賊頭領。原本是集體商討對付灰衣軍的大會,結果卻被一鍋端……

    山賊團這種組織可不比軍隊,將軍死了,副將頂上去代理就是。可以說基本上只要頭領一死,那這個山賊團十有八九就是要散的。不是說沒有副手,關鍵是服不服的問題,只要有點實力誰不想當老大呢?一番內鬥之下,就算勉強沒散也是元氣大傷。

    這樣看來,灰衣軍這一戰就更加駭人聽聞了,他們幾乎是一夜摧毀了百多個山賊團啊。

    得到這完整的消息後,剩下的山賊團再也不敢遲疑。早點都顧不上吃,收拾收拾集體搬遷。

    如此一來,十萬大山難得的熱鬧了。搬遷的動靜自不必說,關鍵是適合打劫、藏匿的地點就那麼多,其中還要除去巨頭佔領的。這樣情況下,自然是要按照道上規矩來,也就是誰的拳頭大誰佔領!

    十萬大山這邊打的如何轟轟烈烈暫且不提,幾天後,消息傳到眾城市也是引起一片嘩然。

    其實本來不應該如此轟動的,眾市民這幾天看著宣傳紙上不斷出現的山賊名字,已經快要成習慣了。但關鍵是官方報紙在沉寂了段時間後,再次拋出新的論調。就是灰衣軍公佈的名單雖多,但實際上都是小魚小蝦,不值一提。

    不料這才沒到兩天,臉又再次被打了。狂風盜賊團啊,那是小魚小蝦?再說就算是小魚小蝦,布蘭這些年又消滅了多少呢?

    不用說,面對這些質疑,官方報紙再次選擇性失聲。要說這些編纂報紙的人也是憋屈,以布蘭的實力想要消滅些山賊還是問題不大的,雖是難找藏身地,但是大面積撒網之下,總還是能撈到些許的。但關鍵布蘭以前一直沒重視,現在發現灰衣軍藉此宣傳,想重視也沒辦法發力了,因為他們現在正在與北荒開戰,自然沒那閒工夫剿滅後面的毛賊。

    所以一番糾結之下,官方報紙索性不再搭理,自顧自的貼上以前正規軍剿滅的山賊名單,當然,他們這時候是不會管裡面是不是有“小魚小蝦”的。

    不過官方不重視,不代表民眾不重視。在布雷諾的首級運到附近城市門口後,那一座城市徹底沸騰,再次舉行大狂歡。

    當然,這些事情山裡的灰衣軍是不知道的。他們現在正喜滋滋的消化狂風盜賊團的遺產。

    要說狂風這些年還真的沒白幹,光是運回來的糧食就暫時解決了灰衣軍的燃眉之急,其餘類似兵器鎧甲的東西也大大補充了軍需,這其中最讓洛沙等人高興的是十來台中型守城弩,這些原本安放在狂風寨門上方的防守利器,因為突遭襲擊,幾乎連一箭都沒有射出去就被全部繳獲。無需多說,剛好用來佈置在建好的城牆之上。到了最後,反倒是那些一箱箱的金銀財寶最不好處理,這些都是贓物,處理方法只有像唐恩上次那樣零散出手。但關鍵眼前的實在太多了,想要不引人注意的散出去,怕是要花上好些時間。

    雖是有些麻煩,不過這些也都是幸福的煩惱了。洛沙等高層在見到這次收穫後,震驚之餘心裡也是動心不已,直想對其他大型盜賊團也下手。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再要搞這樣的作戰行動,無疑是不現實的。狂風盜賊團那是自己作死,否則灰衣軍也未必會去動他們。而且打狂風好歹也是師出有名,畢竟他們要串聯起來密謀對付灰衣軍。打其他的那就不合適了,再說歸根到底,這只是一場為了證名而發起的戰爭。

    而且大型乃至頂尖的盜賊團號召力是巨大的,這從布雷諾一次性召集百多個山賊頭領就能看出。一旦逼急了讓他們覺得唇亡齒寒,聯合起來抵抗,那灰衣軍自己怕是就要先手忙腳亂了。

    這是一個度的問題,過之則害。洛沙他們的心裡也是清楚,所以最後都是惋惜的搖搖頭,長嘆作罷。

    ……

    至於灰色空間,唐恩深入寨子腹地周旋,並親手斬掉了布雷諾的頭顱,可謂居功至偉。大衛他們四處製造混亂,奠定奇襲勝局的基礎。那幫精銳士兵也是露了把臉,寨門正是由他們炸毀的,算是開了個好頭。

    這其中,泰頓他們得到了歐蒙老元帥的表揚,並被授予勳章。唐恩他們嘛……洛沙一句話打發,你們的功勞是巨大的,獎賞是沒有的,實在想要自己去找佐凡……

    對於這樣的結果,唐恩自然是不滿意。佐凡那是提前說好的,狂風盜賊團這是突發事件,理應另作獎賞,再說你實在不願意,多發些兵餉也行啊……

    這樣糾纏倒不是差錢,按照唐恩的話說,這就不是錢的事……呃,好吧,唐恩現在確實是囊中羞澀。艾倫給的戒指就像個無限額度的信用卡,但關鍵灰衣軍的新建城市也沒有“自動提款機”不是……

    隨著城市的初具規模,一些有生意頭腦的人湊錢新建了些酒館鋪子等等,雖然店面較少,但也像個城市的樣子。之前斐瑞請唐恩喝酒,就是在這裡買的。對於這樣的商業發展,洛沙他們自是大力支持,並且給了優惠政策以示鼓勵。

    但是做買賣嘛,自然不是以前那樣的大集體模式。進來吃喝東西,那都是要給錢的。唐恩的一幫朋友,弗雷、泰頓、斐瑞等等都是窮鬼。說起來還是唐恩最為富裕,秉著有錢大家花的強盜兄弟邏輯,弗雷他們只要想喝酒,都是拉著唐恩付賬。而且既然是喝酒,你總不能就請一個人吧,像大衛他們,那幫精銳士兵,弗雷的手下……不過短短的十來天,唐恩就覺壓力山大。

    “哎,你用不著這樣吧。”洛沙哭笑不得的坐在辦公桌後,看著坐在一旁賴著不走的唐恩,“你們灰色空間的兵餉也不低啊,而且不才發放沒幾天嗎。”

    這是實話,自從那次綁票敲了老貴族一筆後,灰衣軍像是時來運轉,接連有所進賬,特別是滅掉那十幾個騎士莊園,更是大賺一筆,所以最近幾個月的兵餉都是足額發放的。灰色空間享受的是團級別待遇,兵餉確實不低。但是這些都是一個月發一次的,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咳咳,我再強調一遍,這不是錢的事情。”唐恩摸了摸鼻子,一臉正經,“有功就得賞,這是原則性問題。”

    “嘖嘖,這都上升到原則高度了!”洛沙砸了砸嘴,嘴角輕翹道,“好吧,既然這樣,可以給你們些獎賞資金。”

    “呃?”唐恩一愣,他當然知道洛沙的性格,可以說和他差不多,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但現在竟然就這麼輕易同意了?

    “不過呢……”拖長了尾音,洛沙瞇眼笑道,“這錢可不是白給哦,我這剛好有件小事,你順手幫我做了吧。”

    果然!在這等我呢,這才是洛沙嘛……唐恩內心暗嘆一聲,隨即腰桿稍挺直,警惕問道:“你先說是什麼事情?”他可不相信洛沙口中的什麼小事,順手就做了等等。

    “咦,你這什麼態度……放心,對於你來說真的只是小事。呵呵,嗯,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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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章 一輩子太久,只爭朝夕……


    次日清晨,酒館。

    唐恩坐在大廳角落有一口沒一口的的抿著麥酒,大概是因為時間關係,客人不多。桌椅倒是可以看出都是新製的,隱隱的還有股原木味道。

    這間酒館算是新建城市最早開張店面中的一個,酒館老闆叫老伍德,以前也是名灰衣軍士兵,好像還做到了中隊長的職位。不過因為一次作戰負傷失去了左腿,就退了下來。好在他還有門家傳的釀酒手藝,就湊錢開了這間酒館。

    這也是唐恩現在最常來的地方,原因就是老伍德釀的麥酒口感獨特,辛辣味十足,頗得弗雷他們的喜歡。至於唐恩,對這樣的口味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厭惡,他每次來基本上也就是為了付錢……

    砰,酒館木門被推開。

    “哈哈,老伍德早上好!”一個連帶雀斑的青年走了進來,隨手向坐在酒櫃後面黑鬚滿面的老伍德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斐瑞。”老伍德眼睛一抬,微笑點頭示意。

    打完招呼後,斐瑞四下一掃,一眼看見了坐在角落的唐恩。攤了攤手,走了過來:“我就納悶了,你就這麼喜歡角落位置嗎?每次來都坐在這。”

    “呵呵,只是習慣。”唐恩將桌上的另一罐酒推了過去,不在意的輕笑道。

    “習慣……聽起來很有高手風範啊。”斐瑞掀開罐口油布,隨即像是有些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是在觀察,對嗎?”

    “差不多吧。”唐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即伸手將罐子遞了過來。

    咚!劣質陶罐碰撞發出了沉悶響聲。斐瑞仰頭灌了一口。擦了擦嘴:“這麼說你能記住看到的每一件事情?”

    “不至於。”唐恩搖了搖頭。

    “這樣……”斐瑞偏了偏頭。緊盯唐恩眼睛,“那就來個開胃小菜助助興吧……嗯,這裡有多少人?”

    “七個。”唐恩毫不猶豫的答道。

    斐瑞左右看了下,聳了聳肩:“好像有點簡單了,嗯,你記得他們都點了什麼?”

    唐恩狀似無聊的晃了晃酒罐,平淡道:“四個客人,有兩個是一起來的。和我們一樣只是在喝麥酒。另一個點了早餐麵包,一杯果酒。至於你身後的那人要了罐麥酒、一盤牛肉。嗯,他現在吃的應該是最後一片牛肉。”

    隨著唐恩一一報出在座客人所點的東西,斐瑞的眼睛逐漸瞪大,滿臉異色。在聽到最後一句話後,更是直接轉過頭來,他身後確實是坐著個身軀魁梧的大漢,雖是背朝著,但從斐瑞的角度還是可以看見他腮幫鼓動,似乎是在咀嚼著什麼。

    等嚥下嘴裡的食物後。大漢仰頭喝光了罐中的最後一口酒,隨即起身離開座位。

    “老伍德。結賬。”

    斐瑞眼睛眨了眨,隔壁桌子空空的盤子上只有刀叉,從殘留的些許紅色肉絲,可以看出確實是這裡的牛肉無疑。轉過頭來,語氣滿是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那是最後一塊?”

    斐瑞剛才是緊盯著唐恩眼睛的,確定眼珠沒有什麼明顯移動,再說就算是看到了其他,或者記性確實好。但隔著個人,他又怎麼知道剛才背向著的大漢是在吃最後一塊牛肉呢?

    “很簡單啊。”唐恩不在意的抿了口酒,“你如果注意下就知道,老伍德的一盤牛肉向來是十八片的。”

    “……”斐瑞張了張嘴,滿臉無語。回過神來後,伸手比了個大拇指,嘆道:“厲害,服了!”

    頓了下,搖搖頭接著說道:“忽然覺得,當你的敵人實在是件令人恐怖的事情。”

    “呵呵……”搖頭輕笑幾聲,臉上沒什麼得意神色,也沒有多言語。在唐恩看來,這實在不是件值得誇耀的事情。老實說,這些都不是他自己想記想觀察的,只是本能罷了。或者說就像他每次選擇坐在角落位置一樣,完全是習慣使然。

    不得不說,在系統空間的影響下,唐恩真的改變了許多,殺手的本能習慣已經深深烙在了他每一寸骨骼上,每一分血液裡。

    當然,如此也不是說唐恩就能記得每件事情。在複雜的環境中,像剛才說的那些沒有危險的事情會被自動過濾掉。想要重新記得,就必須慢慢回憶……

    “好了。”喝了幾口酒,斐瑞很快收拾好心情,抬頭問道,“說吧,約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不急,你這麼早過來還沒吃吧,不如先點些東西填填肚子。”唐恩嘴角微翹,向櫃檯揮了揮手,“老伍德,兩份奶酪,兩盤牛肉,一盤……”短短的幾秒鐘,唐恩熟練的點了一大堆東西。

    “不用這麼誇張吧。”摸了下頭髮,斐瑞訝然的道,“大清早的,這些吃得完嗎?”

    唐恩不在意的擺擺手:“吃不完可以打包的嘛,來,先喝酒。”

    酒館客人不多,所以東西也上的特別快,不大會功夫,一個頗顯機靈的服務生就將唐恩點的東西一一端來。

    待吃了些東西後,唐恩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唇,說道:“還記得嗎,我曾經說要送份功勞給你。”

    “當然!”斐瑞毫不猶疑的頷首,笑道,“雖然我的記性不像你那樣變態,但這種有好處的事情自然不會忘……怎麼,功勞來了?”

    “呵呵,是啊。”唐恩點了點頭,“首領他們決定要採購一批城防重器,用來武裝城池,我推薦了你,明早六點,你就和我們一起出發。”

    這也就是洛沙昨天要唐恩所幫的忙了,這座被內定命名為曙光城的城市,在外體上已經基本完工。雖有些匆忙,但接下來必須要做的就是安裝守城設備。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裡什麼時候就會被布蘭官方發現,到了那時,一場大戰幾乎是避免不了的。

    雖然繳獲了狂風盜賊團的十幾台守城弩,但這遠遠不夠曙光城的城防部署。可以說,現在的曙光城除了城牆,幾乎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防禦力量。而剛好灰衣軍最近發了比橫財,所以洛沙他們果斷決定投入購買。不過這些東西都是絕對的違禁品,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關鍵還是要找對地方。而這,也就是唐恩他們的任務了。

    “啊”斐瑞驚喜的張大了嘴,隨即興奮的一握拳,“太好了,終於有我發揮的地方了。謝謝你,唐恩,這人情我記你一輩子!”

    購買城防裝備那可是件大事,只要操辦的好,絕對是個獲得功勞榮譽的大好機會。不過這正因為如此,像斐瑞這種初加入軍備後勤部的小兵頭,原本應該是沒有資格加入的。

    “一輩子太久,我只爭朝夕啊。”唐恩捏了捏下巴,一指桌面瞇眼笑道,“待會先把這帳結了吧。”

    “我……”斐瑞先是愕然,隨即反應過來,看著滿桌的豐盛菜餚,忽然覺得嘴中苦澀無比,“唐恩,你陰我!”

    “嘖,不要這麼說嘛。”唐恩砸了下嘴,搖了搖手指,“我這不也是為你慶祝,才點這麼多的嘛。”

    “是啊,呵呵,是應該慶祝,慶祝我正式破產……”

    話落,斐瑞再也不多言語,埋頭開吃,那架勢似乎是吃回來一點就少虧一點的樣子。

    “我擦,少吃點,我待會還要打包呢。”

    “我我我……嗚嗚嗚,我呸你一臉,休想!”

    “尼瑪,盤子總得放桌上吧……”




217章 你不說會死嗎?會死嗎……


    霜露未乾,晚風拂曉。

    山中不知歲月,如今,大約是七八月份吧。其實在北方糾結季節是個比較愚蠢的問題,尤其是在十萬大山,因為這裡幾乎常年都是寒風凜冽。所謂的季節轉換,在這裡也就是寒風的程度大小問題罷了。

    當然,十萬大山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如此,否則農莊的平民們也種不出農作物來。比如找個向陽靠山的地方,還是可以種植的。只是收穫確實會少點,這也是北方貧民過得比南方要苦的原因之一。或許,這也就是北荒蠻人不停想要打進布蘭帝國的原因……

    不過不管如何,就像太陽照常東昇西落,日子再難熬也要一樣的過。

    前線地方,布蘭士兵與北荒蠻人依舊打得不可開交,血流成河。總體上說,北荒的進攻勢頭雖有所減弱,但終究還是沒能被壓下去。據城市秘密機構偶爾傳回來的消息,一些靠近前線的村鎮已經開始受到襲擾。

    至於十萬大山裡面,灰衣軍還在努力建造著自己的家園,並漸有成效。山賊們也是一樣打的激烈,規模比不上前線,但頻率卻是極高,一些不是建在村莊三十公里之內的山賊團都被拖下了水,搶地盤、搶山寨,守地盤,守山寨……每天反反复复,角色顛來倒去,一些山賊打著打著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想要幹嘛……

    城市裡面,喬希亞鋪設的秘密機構越來越多,先是十萬大山周邊的城市,接著逐漸輻射,大有覆蓋整個北方的意圖。如此一來,宣傳面積自然也是愈加廣闊。當然,這個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最近宣傳部不停的在招人,這裡面固然有發展的需要,但也有損失人手急需補充的困境。好在這大體上還是良性的,可以期待。

    而官方的喉舌報紙在被打了幾次臉後,現在索性改變了策略,不再糾結於山賊,轉而大力宣傳前線戰士英勇殺敵的事蹟。並站在國家的高度,強烈斥責灰衣軍不顧大敵,在後面搗亂的行為。不得不說,這種偷換概念的方法切入點還是不錯的,也贏得了一些支持的聲音。

    總而言之,在這個北方時節,每個人、每個集團勢力都依照著自己的利益訴求,行走在路上……

    ……

    同樣的,唐恩也行走在路上,不過他這可不是虛擬的,而是真實而平坦的山路。原因什麼的無需多說,自然是因為之前答應洛沙進城採購。

    “唐恩隊長,我們離寒水城還有十餘里。”一個從遠處奔回的青年斥候行禮說道。

    “嗯,辛苦了!”唐恩點點頭,心中忍不住暗嘆一聲,不容易啊,終於是到了。

    要知道他們已經走了四天,相信若不是有馬的話,估計這時間還要拉長一倍。

    其實要細細說來的話,類似於之前第一次宣傳的里瓦城,距離灰衣軍駐地要更近些,大約只有兩三天的路程。但洛沙高層在商量之後,決定到距離比較遠的寒光城去採購。至於原因嘛,當然是擔心中小型城市買不全那些違禁品。而寒光城就不同了,這是個北方數得著的大型城市,如果在這裡都買不到的話,去其他地方也是白搭。

    “對了,待會通知一下其他人,我們分批進城。”

    採購嘛,而且要買的還是這樣的大物件,裡面涉及的方方面面有很多,當然不是幾個人就能搞定的事情。實際上,灰衣軍這次出動了有將近二百人。這樣明顯的目標自然需要分散,以免惹人注意。

    “是!”那青年斥候小心的看了眼唐恩,確定沒有其他命令,轉身退去。

    灰色空間團隊在軍中的知名度極高,雖說不一定都是褒贊,但誰也不能否認他們的作戰實力確實強悍。這樣一來,打造這團隊的唐恩,自然就更加為人好奇並津津樂道了。其實說起來,在軍隊裡面,斥候的性質和灰色空間最為相像,如此,也就不好奇這青年斥候對唐恩小心翼翼的態度了。

    其實原本這樣的探路工作由大衛他們做才更令人放心,但十萬大山山賊團的事情還沒完結,再加上他們正在接受佐凡的教導,所以唐恩這次出來並沒有帶上他們。

    “唐恩,是快到了嗎……”臉色有些淤青的斐瑞從後面走了過來,腳步輕浮,聲音虛弱。

    “嗯,還有十來里。”唐恩轉過頭來,看到斐瑞的樣子不禁搖搖頭,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說你也太遜了吧,好歹也是軍中人,怎麼連馬都不會騎呢?”

    “哎,別,別……”斐瑞肩膀半塌,連忙躲過唐恩的手掌,隨即略顯尷尬的道,“這不是路太坑洼了嗎……而且我現在也會騎了。”

    “呵呵,是啊。”唐恩扶了下額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知道的,以為你在騎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這馬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活活勒死它呢。”

    事實情況也正是如此,從駐地出發後,唐恩才知道這斐瑞根本就不會騎馬。但是長路漫漫,不騎馬肯定不行。斐瑞也不甘心回去錯過這次機會,所以最後還是咬牙硬上了。儘管唐恩毫無保留的傳授了自己的經驗,並給他挑了匹最溫順的老馬,但是斐瑞的結果還是十分、極其的慘烈……

    斐瑞的腦子那是沒話說的,稱讚為聰明也一點不過分,唐恩說的經驗他也都記得,但是在轉成實際行動時,他的四肢卻像是粘上了強力蜘蛛網,變得極其僵硬。唐恩有時懷疑要不是他在一旁照看著,這斐瑞很可能就出師未捷身先死,直接被馬給踩斃了……

    好在山路崎嶇難走,馬跑不快,在幾天的磕磕碰碰下來,斐瑞總算是能待在馬背上了。注意,只是“待”,至於什麼英武騎姿則和他半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啊哈,總算是熬過來了。”儘管被唐恩打擊的有些尷尬,但當斐瑞確定目的地就在眼前後,精神頓時一振,忍不住張嘴歡呼。

    唐恩撇了撇嘴,不咸不淡的道:“不要高興的太早,不要忘了,你還要熬回去的。”

    “呃……”斐瑞聞言臉上立刻就是一僵,隨即語氣悲憤,“唐恩你不說會死嗎?會死嗎……”

    唐恩張了張嘴嘴,正待說話。不過隨即眉毛一挑,轉頭看去。這時,一道蒼老聲音忽然傳來,

    “呵呵,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嗯?”

    這是個捲髮老者,他過來時明顯是聽了之前的歡呼聲,但現在看到斐瑞一臉悲憤表情,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博斯科部長!”唐恩微瞇了瞇眼,簡單行禮。斐瑞自然不能這樣,鄭重的半躬身以示招呼。

    來人正是博斯科,灰衣軍這麼大手筆的採購自然需要一個高層壓陣才行。而博斯科以前就是貴族,見多識廣,對這類事情也有所涉獵,再加上豐富的談判經驗,自然是不二人選。

    “嗯。”博斯科先是點頭回禮,隨即擺了擺手,和聲說道,“出門在外,無需如此客套。”

    唐恩沒有回應,只是靜默站立。他對博斯科談不上好感,這幾天兩人也沒有任何交流。老實說,唐恩懷疑博萊的死,以及之後的空墓都是他搞出來的。這樣的猜測並不是沒有根據,博格雖有動機,人也夠聰明,但絕對沒有這樣老辣的手段以及滴水不漏的事後安排。

    一旁的斐瑞見唐恩沒有搭話,心裡一動,博萊與唐恩的事情在駐地早就傳開了,甚至唐恩還為此背負了不少罵名。斐瑞只以為唐恩因此對博斯科一家族都有意見,連忙硬著頭皮上前接過話題。

    博斯科見狀眼波一閃,不過並沒有做什麼表示,像是沒看出來一樣與斐瑞交談了幾句,隨即不經意的開口問道:“唐恩隊長,我們快要到城市了吧?”

    這樣指名道姓的問話,再以博斯科在灰衣軍中的身份,只要唐恩還沒有與其正式翻臉,那就避不開。所以,就算唐恩並不認為博斯科不知道斥候的探查結果,還是點頭淡淡的道:“是的,部長,大約還有十來里。”

    “哦?終於是到了嘛。”博斯科臉色閃出一絲疲憊,伸手捏了捏腰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幾天的騎行就快撐不住了。”

    斐瑞在一旁眨了眨眼,立刻就知道自己多餘了,瞥了眼唐恩的平淡臉色,稍微放下心來,隨即連忙躬身告辭。

    唐恩沒有挽留,他也看出博斯科似乎要和他說些什麼的樣子。

    “既然只有十來里,那唐恩隊長,我們一起走過去可好?”博斯科依舊是那副微笑表情,似乎萬物不盈於心,又似乎是萬物皆在掌控之中。

    唐恩挑了挑眉,對上博斯科的眼睛,嘴角微翹:“好,請!”

    此地已經接近城市,山路逐漸開闊,道旁也大多是平坦的草地,偶見低矮土丘。唐恩與博斯科離開隊伍一同走上草地,斜著向城市走去。

    後面的人群,隨著斥候跑前跑後的不斷呼喊,漸漸分散,接著或幾個人,或十來個人隔著幾分鐘就向寒水城走去。不一會,大道上斷斷續續的出現二三十隊人,遠觀如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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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章 一旦低頭,就離跪下不遠了


    許是因為快出了十萬大山,無所不在的寒風在這裡極其微弱,溫度也回升不少。草地藉此煥發生機,一眼望去,像是養眼的綠色地毯。

    博斯科並沒有急於說話,像是覺得這裡的風景不錯,飯後散步般沉穩走向不遠處的土丘。唐恩也是無所謂,習慣性的四處張望,心裡甚至都沒有猜測博斯科的意圖。

    不一會,山丘之上,登高望遠,還是一成不變的綠意。

    “這裡風景不錯啊。”還是博斯科先開了口,隨即轉頭問道,“你看呢?”

    “是不錯!”唐恩點了點頭,隨意的向遠處看了下,謂然嘆道,“是個下葬埋人的好地方啊。”

    偏偏是難得的寒風不躁、養眼的綠意盎然,但卻被唐恩的惋惜語氣生生催出了絲鬼意。

    眉毛一挑,博斯科愕然,隨即失笑的搖搖頭:“呵呵,人說唐恩隊長殺心重。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見笑了,部長。”唐恩撫了下額頭,狀似不好意思,“完全是職業習慣。”

    雖是起了話頭,但這話題明顯不適宜深入討論。博斯科話語一轉,問道:“唐恩隊長對於找尋這次採購地方,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談不上,只是些習慣性的方法罷了。”這是工作內容,唐恩自然不能不回答,先是搖頭,隨即攤攤手,“這些東西只能走私,所以得到隱秘的黑市去找,至於這隱秘黑市,呵呵,與幾個本地幫派老大聊聊天,他們自然會告訴我。”

    守城裝備這種東西,是毫無疑問的違禁品。不過違禁往往就代表著巨額利潤,自然會有人鋌而走險的去做。只是交易場所的規格可能就要高點。像之前里瓦城裡面的那黑市,明顯是不大可能有的,必須要找些更隱蔽的地方。

    “雖然簡單直接,但是個好方法!”博斯科頷首表示贊同,那些下九流的幫派分子雖然不頂什麼大用,但打探消息之類的,確實是把好手。而且,想要他們幫忙也很容易,直接塞些錢就行。當然,依唐恩的殺心手段,也是一種可行方法。

    “走私,違禁品……”博斯科喃喃的念著,臉色有些難看,像是回憶了什麼。隨即走下土丘,轉頭對跟上來的唐恩道,“想听個故事嗎?關於一個家族的衰敗史。”

    “如果不是太長太無趣的話……”唐恩聳了聳肩,沒有反對。

    “呵呵,那就簡單的說!”博斯科收拾表情,輕笑道,“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貴族吧,埃爾維斯子爵。”

    “不管是什麼貴族家族,身為族長,從一生下來就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在有生之年發展家族勢力,提高家族地位。如果實在不是這塊料,再不濟,也要學會守成,不至於讓家族衰落。以前我的野心大了些,一心想讓家族地位在我這一代能提升一個等級。呵呵……”

    自嘲的笑了笑,博斯科接著說道:“其中的嘗試就不說了,我最後還是選擇了走走私條這條捷徑。其實走私在貴族圈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人都在做,談不上什麼驚奇。只是我玩得比較大……走私的東西倒談不上違禁,只是糧食,不過我千辛萬苦開闢出了一條私道,把糧食賣給了北荒部落。”

    嘖嘖……唐恩聽到這裡,不禁砸了砸嘴,心中對博斯科的膽量也是稱讚了下。北荒對於糧食的渴求那是印在每個北荒蠻人的骨子上的,且幾百年來一直如此。因為地域原因,北荒幾乎種不出什麼東西,所以每次只能靠搶。大戰且不必說,每年的打秋風小型戰役,都是蠻人為了搶劫糧食而發起的。

    如此一來,布蘭帝國對於糧食自然抓的就更嚴了。這博斯科竟然敢打這樣的主意,並能通過層層關卡,可謂膽大包天。

    “呵呵,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博斯科笑了笑,似乎也是有點自得,“其實我成功的也很莫名其妙,走私北荒,最難的就是如何通過軍團把守的邊境線。我當時也是一籌莫展,但後來我在邊境城市碰到了個神秘人,他很有能量,將我的糧食運作了出去……那段時間,家族因為走私糧食飛速發展。先開始我也是有些擔心,不過後來膽子就逐漸變大了。接下來……呵呵,正如猴子爬的越高,你越容易看到它的屁股。因為我家族做的實在太得意忘形,結果被一個伯爵盯上了。”

    頓了下,看了眼唐恩,接著道,“你應該想像的到的,沒錯,他也想參與進來。其實我當時根本沒必要擔心他告發我,因為他的家族也不乾淨。但最後我還是妥協了,把他介紹給了神秘人。結果,嗯,我們家族被舉報了,抓了個現行。這私道只有那伯爵家族知道……他做的比較狠,直接拋開我,單線與神秘人聯繫。而且這時候,我甚至沒辦法去舉報那伯爵,因為已經變成了報復污衊……”

    說到這裡,博斯科搖了搖頭,滿臉自嘲:“看吧,這就是實力的好處。子爵百般小心,伯爵百無禁忌。哈!”

    “哦,完了?呃,雖然不想說,雖然不長,不過這確實不怎麼有趣。”唐恩無聊的攤了下手。

    博斯科愣了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唐恩隊長,你加入灰衣軍的目的是什麼?”

    “殺人啊。”唐恩隨口答道。

    “嗯?”博斯科再次怔住了,苦笑道,“或許我應該這麼問,你覺得灰衣軍怎麼樣?”

    “又是這個問題……”唐恩皺了皺眉頭,開口道,“博斯科部長如果想說什麼,不如一氣說完。”

    “好!”博斯科沒有反對,抬頭看眼下遠處,“我很看好灰衣軍,它有直接改變規則的能力。如果說之前我的目標是提升家族一個等級的話,現在雖然整個家族已經淪為逃犯,但我卻有更大的把握得到以前想不到的地位。”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唐恩點了點額頭,“我大概能明白部長的意思,但是灰衣軍不像布蘭帝國,就算灰衣軍成功了,你成為功臣元老,也好像得不到那種地位。”

    博斯科眼波閃動,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隨即岔開話題道:“聽說最近唐恩隊長對鬥氣心法很感興趣,嗯,我們家族之前倒是了一些,可以藉你一觀。”

    “嘖嘖,部長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啊……”

    博斯科說的是事實,唐恩為了給老管家摸索鬥氣通道作參考,最近確實是在收集鬥氣心法,不過灰衣軍中這東西還真就不多,一番努力之下收穫寥寥,而且還都是些不入流的。

    “沒錯,我確實需要這東西。不過,我可以理解為部長這是在收買我嗎?”唐恩瞇了瞇狹長眼睛,緩緩說道。

    博斯科面露訝然,隨即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呵呵,我現在還真拿不出能收買唐恩隊長的東西。這些鬥氣心法,嗯,就當是之前一些誤會的補償。 ”

    原來在這等我呢……唐恩內心恍然,若是沒猜錯的話,博斯科打的主意很簡單,就是要先交好自己。這雖然聽起來有點小題大做,但是依唐恩和灰色空間目前在灰衣軍中的地位,還真就配得上。而且博斯科這一手也算是給之前博萊等事情收尾,再加上拿人家手軟,之後博斯科家族在灰衣軍中做出什麼事來,唐恩自然也不好再插手。

    想明白了這點,唐恩對上博斯科的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雖然部長的提議很有誘惑力,但是,抱歉……我忘不了在被追殺時的情景,我忘不了現在還在躺著的安格斯粉碎性骨折的右腿。我也更忘不了地道中費利克斯的死亡……該查的,我一定會查,並且堅持到底!”

    “最後與部長共勉一句話吧,人呢,最好還是昂首挺胸的站著,這樣顯得舒服。一旦低頭,那就離跪下不遠了……”




219章 進城落腳


    城外草地的初次交談沒有持續多久,十幾分鐘後唐恩與博斯科進入寒水城,找到先進來的隊伍。總體上來看,兩人算是話不投機。

    當然,不管如何讓也不至於當眾翻臉。博斯科的輕微試探被拒絕後,老練的轉變話題,聊起了些地理見聞等內容。唐恩自然也不會窮追不放,順著也說了些,兩人之後的表面氣氛十分融洽。

    至於對方心裡是憤恨難平,還是怨念深重那自然是猜不著的。反正從唐恩的角度看,他是對博斯科的戒心又深了一層。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老狐狸,縱使心中算計深淵如海,但表面上則始終是八風不動。聰明智慧等等東西於這種人來說已不重要,因為閱歷已經足夠使他每次都能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選擇。

    雖然表面對他之前說的那些家族衰敗史毫無興趣,但唐恩又豈會認為這是在說廢話。實際上這些東西,可以看成是博斯科的暗暗警告。他已經擺出了對於發展家族的強勢執念,而唐恩之前曾有意無意的阻擋過幾次這種發展……之後無償贈送鬥氣心法行為,可以看成是個信號,朋友還是敵人皆在一念之間。博斯科在不顯山不露水的寥寥幾句中,已經完成了恩威並施的手段。

    可以說,對上這種人,要么就是避開不打交道。要么就是直接打死,不留後患。

    論算計,唐恩自認不是這已經活了大半輩子的博斯科對方。避開那更是不可能,灰色空間自成立起一共只有兩人減員,應該也都是拜博斯科家族所賜。正如剛才說的,唐恩不可能放棄追查。所以若真到了當面衝突的那一步,唐恩絕對是傾向於後者,直接斬首!

    當然,無論這行為的成功率有多大,現在想來還都是早了點,只能算作有備無患。

    ……

    寒水城,北方重城之一,以護城寒水河為名。

    和里瓦城之類不同的是,寒水城並不是靠礦石、特殊作物等起家。實際上這座城市之所以能發展至今,完全是因為地理位置。寒水城剛好坐落在北方樞紐線之上,整天車來車往好不熱鬧,如此,商業等情況自然是被帶動起來,漸漸的,也就形成了這座綜合型大城市。

    等唐恩與博斯科到來後,全體人馬齊聚,第一件事自然是找落腳點,這麼大一群人住旅館明顯不合適。好在喬希亞建立的秘密機構已經覆蓋到了寒水城,由他們出面,找些地方住還是問題不大的。

    不一會,斥候就帶回了個身穿青衣,面相普通的中年人。

    外圍人群稍加遮掩之下,青衣中年人急步走向博斯科,躬身行禮:“部長大人好,我是寒水城秘密機構的負責人布尼爾,已經等候你們多時了。”

    唐恩在旁邊打量了這布尼爾一眼,不禁點點頭。城市平民和鄉村平民還是有些不同的,有心人一眼就能分辨。像一些商舖的伙計在觀察客人少許時間後,心中也會有所判斷。這布尼爾做的不錯,完全一副城鎮小市民形象。

    雙方打完招呼後,布爾尼看了看人流擁堵的城門口,低聲道:“部長大人,地方已經安排好,都是些荒廢的民宅,不會惹人注意。”

    博斯科點了點頭,沉聲道:“很好,現在帶我們過去看看。”

    隊伍還是像之前那樣,間隔十來米分成小隊前進,外圍有幾十個斥候分散在人群中,以作策應。

    城市自然和無拘無束的山里不同,秘密機構既然已經覆蓋到了寒水城,那平常的宣傳工作也必然在進行。這段時間,雖然官方報紙不再掐架,但警備廳等城市守備力量可一直沒有鬆懈挖出灰衣軍宣傳人員的決心。

    沒有波瀾,在布爾尼的帶領之下,眾人轉上偏僻的小道,穿過幾個貧民窟,越走越是人煙稀少。最終在南城區的某個角落處停下,眼前出現了個幾近荒廢的街道。

    “這裡是黑石街,以前是個幫派佔下的,被圍剿後就荒了,再加上又傳出要拆遷,所以這裡除了幾個流浪漢就沒人居住。”

    “我們已經在前面清理出了幾棟大宅子,裡面生活所需都有。部長大人,住在這裡你看如何?”

    唐恩看了看周圍,確實沒有人煙活動的跡象。寒水城雖然繁榮,但正如陽光也照不到牆角一樣,這樣的貧民窟、荒廢街道的存在也是料想之中的事情。

    因為事先已經通告過,布爾尼準備的可謂齊全,眾人在稍稍打量了一番後,各自住進清理好的宅子中。如果沒有意外,他們這幾天大概會一直住在這裡。參與購買的人其實很少,多的還是負責運送以及保護的人。

    安頓下來後,布爾尼又帶來厚厚一疊情報供博斯科等人翻閱參考。大多是關於寒水城的一些信息,畢竟總是要有人出去的,對城市一點都不了解自然不行。

    這次的採購隊伍中,博斯科自然是最高長官,手下還有一眾類似於參謀的人,接著的就是從旁輔助的,比如出身軍備後勤部的斐瑞。至於唐恩,倒是沒有固定的職責,他的任務就是找到隱秘黑市並搭上線。

    唐恩先是瞇眼看了番寒水城的簡易地圖,隨即找上了來來去去十分忙碌的布爾尼。

    布爾尼本就是從駐地過來的,雖然沒有與唐恩照過面,但是一些褒貶不一的傳聞自然有聽過。不敢怠慢,連忙行禮:“唐恩隊長,您有什麼吩咐?”

    “呵呵,布爾尼大哥無需客氣,我只是想問些關於寒水城的問題。”唐恩回禮,輕聲笑道。

    可能是聽多了負面消息,布爾尼還是顯得有些拘謹,客氣的道:“沒問題,唐恩隊長你請問。”

    “嗯,這樣,你知道寒水城的黑市在哪嗎?”

    布爾尼暗自鬆了口氣,毫不猶豫的說道:“知道,在西城的馬盧巷裡面。”

    “馬盧巷……”唐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繼續說道:“能給我簡單介紹下城裡的幫派嗎?嗯,只要說下名字、規模和地點就行。”

    “呃,唐恩隊長,要不我回去整理後給你送來吧,這……有點多。”布爾尼遲疑了下,小心翼翼的道。

    “呵呵,謝謝好意。嗯,我的記性比較好,布爾尼大哥儘管說就是。”唐恩看著布爾尼的神色,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搖頭輕笑道。

    “嗯,好……”

    大概是覺得唐恩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脾氣古怪,心狠手辣。布爾尼的臉色逐漸放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信,將城裡幫派從大到小細細說出。

    雖然沒有鬥氣實力,但布爾尼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看出確實是下了番功夫,紛繁複雜的城內幫派在他嘴中極具條理,有的大型幫派訴說的很是詳細但又不顯累贅,句句說中重點。

    一邊聽著,唐恩一邊捏了捏下巴,心中竟是動了挖牆腳的念頭。灰色空間經過一次擴編後,各個職能逐漸顯現。但總體上來說,還是武鬥的人比較多,像一些分析、整理情報的工作,基本上還是唐恩與米修兩人在做……不過想著這是喬希亞的人後,唐恩暗嘆一聲,只得作罷。

    “……上面是中型幫派。接下裡是小型幫派,兄弟會,人數大約在……”

    “咳咳……”唐恩清了下嗓子,擺了擺手,“謝謝,小型幫派就不用說了。”那些隱秘的黑市,不到一定層次很難接觸到。

    布爾尼當即收聲,隨即看了眼剛才出現,現在還在不遠處站著的下屬,轉頭道:“唐恩隊長,還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事了,謝謝布尼爾大哥。”唐恩簡單行禮以示感謝,隨即心中一動,不經意的問道:“對了,城中有亞唐商業協會的店鋪吧?”

    布爾尼愣了下,答道“呃,有的,就在城中心。”

    唐恩點了點頭:“嗯,那就不打擾布萊爾大哥了。”

    “唐恩隊長客氣,那我先去忙了。”

    ……

    作別布爾尼後,唐恩轉著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向回走去。

    寒水城這樣的綜合性大城市,艾倫的亞唐商業協會當然沒道理錯過。唐恩在從駐地出發時就打算走一趟,順便補充下乾癟的錢包。剛才只是隨意的一問,不過從布爾尼毫不猶豫的反應來看,這城中商舖想來是挺出名的……

    如此隨意的想著,唐恩向博斯科所在的大屋走去。畢竟也是個隊伍,唐恩自然不能不聲不響的就走,總還是要打聲招呼的。

    剛轉過屋角,唐恩眉毛一挑:“斐瑞?”

    “呃?”迎面走來的斐瑞驀地一抬頭,手上的水壺差點甩出去,臉上的些許鬱悶之色被驚嚇代替,“呼……唐恩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呵呵,還真是。”唐恩聳了聳肩。

    “……”斐瑞張了張嘴,滿面無語。

    “怎麼了,一臉魂不守舍的。”唐恩拍了拍斐瑞肩膀,隨即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不是應該在屋裡商討購買計劃嗎,怎麼出來了?”

    “諾!”斐瑞晃了晃手中的水壺,臉上有些自嘲的笑容。

    “嗯?”唐恩心思電轉,皺了皺眉頭,“怎麼,被鄙視了?”打水這種小事誰做都可以,但現在忙於採購,怎麼也輪不到斐瑞出來做。

    事實情況也差不多就是如此,斐瑞在這幫人裡面地位最低,自然人微言輕。而且斐瑞的名額是唐恩要來的,這種得功勞榮耀的機會,後加入的必然為人不喜。

    “談不上鄙視,呃,你可不要亂來。”斐瑞看著唐恩的臉色,連忙擺了擺手,“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唐恩沉吟了會,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他還真不好插手,否則帶來的很可能會是反效果。而且唐恩對斐瑞也確實有信心,不說他對於數字、運籌上面的天賦,就從聰明性格以及很會做人這點來看,目前的情況應該也只是些小問題。

    “安啦,以我的本事,什麼擺不平平平……”

    “喂……”

    嗖——砰!嘩啦……

    大概是想表現出毫不在意、小菜一碟什麼的風範,斐瑞帥氣的揮了揮手,隨即水壺就飛出去愉快的自由落體了……

    “咳咳,那個,你知道的,騎馬後遺症,嗯,一定是的,還沒恢復過來……”

    “大哥,你什麼騎馬揮過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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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章 裝b的節奏……


    午後,寒水城****。

    異世的城市似乎都喜歡在中心位置建立一個廣場,以用來擺放城市的象徵物品,以及各個主幹道的轉換連接等等。先不討論這設計到底合不合理,這帶來的一個很明顯的效果就是,無論何時,****總是很多人,很多人……

    人流量大除了代表擁擠之外,還意味著商機。城中廣場的商舖店面總是最賺錢的,這點毫無疑問。所以各個商業家族都是削尖腦袋的想在此擁有一塊地皮,這樣做除了想獲得利潤之外,還有另一層更重要的意義。要知道在這裡開店,不僅僅是財富的象徵,還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既然是如此重要,那不用說,這裡的地皮自然是千金難求了。

    事實情況也正是如此,不過就在城中廣場的東方向,一座三層樓閣卻是赫然屹立。先不說它外表如何的富麗堂皇,就看它比鄰近商舖大上幾倍的面積,就足以秒殺萬千震撼、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以及讓人不由自主的嗅到濃重金幣味道。

    此時,在這座閣樓前,也確實有個青年被震撼到了,他死死的盯著那應該是純金的招牌——“亞唐商舖”,兩眼呆滯,身軀僵硬。

    這表現被人看在眼裡,再配上他那普普通通的粗布服飾,自然是一副再明顯不過的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形象。事實上,不少進出商舖的人也確實是這樣想的,而且內心中常常伴隨著一種油然而生的優越感。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青年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羨慕感,有的只是一種類似於橫財天降砸頭上的狂喜心情。沒錯,這人正是唐恩。如果從合同契約上看的話,也就是這商舖的真正主人。

    “我、勒、個、去!”

    回過神來,唐恩一字一頓的吐出驚喜心情。沒錯,唐恩是知道亞唐商業協會應該很賺錢的,這從之前里瓦城裡面眾貴族對艾倫的態度就能看出。但那畢竟只是虛幻猜想,直到直面這霸氣凜然的城中三層閣樓後,唐恩才真正感受到這其中龐大的財富。

    怪不得之前布爾尼回答的那麼乾脆,就這店面,整天矗在這位置,能不被人記住才怪呢。唐恩捏了捏下巴,再一次欣賞了下亞唐商舖的金字招牌,心裡不停長吁短嘆,這是要發啊,人生都沒追求了……

    唏律律……

    一陣馬嘶傳來,唐恩下意識的閃到一邊。轉頭看去,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停在他剛才所站的位置,車夫正一臉驚嚇的勒緊韁繩,極力遏制馬車前衝。

    好在那些馬匹十分良俊,在車夫的努力之下,很快停歇。

    “呼……聾子嗎?傻愣在這幹什麼,喊你都聽不見,撞壞馬車賠得起嗎你?”車夫轉過頭來,長吐一口氣,隨即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怒罵。

    唐恩摸了摸鼻子,剛才他正怔怔的看著亞唐商舖的招牌,根本就沒注意到呼喊聲。不過這裡尚屬於商舖門口,並不是在馬路上。

    “啪!”車門打開,一張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面孔出現,臉色有些難看:“怎麼回事?”

    車夫有些惶恐,立刻指著唐恩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下,以唐恩的耳力自然聽得到裡面的添油加醋。不過他現在心情確實不錯,沒打算爭辯,簡單行禮道歉:“抱歉,剛才我走了會神,確實沒聽見呼喊聲,還請原諒。”

    那艷麗女子瞥了唐恩一眼,眉頭皺起,隨即看著近在咫尺的亞唐商業協會,不耐煩的道:“哎,算了算了,真是倒霉,出門就晦氣的……”

    啪,車門雖關上,但後面隱隱的“碰到鄉巴佬”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之後另一道低沉男子聲音傳出,像是在安慰。

    “哼,算你小子走運。”車夫不屑的看了唐恩一眼,隨即駕車慢慢向一邊走去。看著架勢,似乎也要停在這裡。

    唐恩搖了搖頭,沒有放在心上,大步走進商舖中。

    亞唐商業協會雖是靠洗衣機發家,但一個商舖自然不可能只賣一種商品。所以在一樓中,各種商品琳瑯滿目,一應俱全。總體上看,都是些偏生活類的,且檔次皆是不低。

    唐恩並沒有急著去找這裡的負責人,他打算先在商舖裡逛上一圈,嗯,以主人的身份逛,想想就感覺不錯啊……

    商舖裡面客人很多,顯得很是忙碌。所以唐恩進來時,並沒有多餘的服務人員上前接應介紹。不過若要問這哪裡人最多,那無疑就是東邊區域了。那裡皆是擺著整整齊齊的洗衣機,看上去很是壯觀。

    都是我的,都是錢啊……唐恩摸著洗衣機上面的狸貓標誌,就差沒留下口水。

    “哇,這裡的人真是多啊。”嗲嗲的聲音十分做作,聽起來很是讓人汗毛倒豎。

    “當然,這就是亞唐商業協會啊。”低沉的男聲,語氣很是羨慕,“如果我的商團能有這一半,不,哪怕是十分之一的規模,我就心滿意足了。”

    “嗯,親愛的,你一定會做到的。”

    “呵呵,希望吧。如果這次會談成功,拿下五百台洗衣機的銷售權……算了算了,先不說這個。嗯,看看洗衣機吧,你不是一直吵著要買嘛。”

    “好,好……你不知道現在水有多冷,而且還傷手。”

    “嗯?不是有傭人在洗衣服嗎?”

    “可是別人家都有洗衣機啊……”

    唐恩耳朵動了動,只覺聲音有些熟悉,轉頭望去,就見剛才那個艷麗女子正抱著一個身軀肥胖、狀似富商的中老年人,不停撒嬌。

    這樣的年齡對此,再加上體態對比,直讓唐恩心中一陣惡寒。

    大概是感受到了目光,艷麗女子回過頭來,看見唐恩立刻就是眉頭一皺。隨即眼珠轉了轉,扇了扇鼻子,繼續撒嬌道:“親愛的,我們去二樓吧,這些都是普通的洗衣機。而且這裡什麼人都有,都能聞到土味,真讓人受不了。”

    “呃?”那富商聞言一愣,有些遲疑。

    普通的洗衣機與高級的在價格上差距十分巨大,那一般是面向貴族的,比如菲利普之前的那一台。

    “快帶我去啊……嗚,你一年都只陪我十幾天,還不答應我的要求,你……”這艷麗女子倒是一把演戲好手,先前的急迫神情瞬間就變成泫然欲泣的樣子。

    這富商顯然很吃這一套,男人嘛,哪能拒絕自己女人要求呢,大手一攬,霸氣的道:“走吧,我們去二樓。”

    “耶,我最愛親愛的了……”不過一秒間,眼眶中的淚水神奇消失,艷麗女子抓著富商手臂,再次恢復笑臉,隨即走向裡面的樓梯處,轉身時還不忘給唐恩留下一道鄙視眼神。

    這……唐恩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招你惹你了,不就是穿的寒酸點嘛,至於在我身上找優越感?不過話說回來,這節奏有些熟悉啊……

    嗯,唐恩捏了捏下巴,是了,這不就是現世小說裡主角扮豬吃老虎,最後喜聞樂見的打臉橋段嗎?嘖嘖,這是要裝b的節奏啊,哇哈哈……

    不得不說,眼前亞唐商舖的繁榮,讓唐恩的主人感覺著實有些自豪。艷麗女子的舉動非但沒有激怒他,反而使他飄飄然的陷入幻想之中……




221章 逼,不是裝的。臉,還是要打的!

人生最高興的事情之一,莫過於行走在路上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中。然後,你又發現這餡餅原來是金子做的。接著你再次發現,還有數不清的金餡餅正在不斷降落……

    亞唐商舖的繁榮遠遠超過了唐恩的預期,那人來人往的門口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一條快速生產錢幣的流水線,布魯布魯的吐著圓滾滾,金燦燦的東西!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唐恩搖頭晃腦的感慨著,將一樓大廳轉了個遍。

    “客人您好,您要求的東西在樓上,型號、顏色可以隨意選擇。這邊請,我這就帶您去。”

    身旁,商舖服務人員領著一個貴族十足的青年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對了,還有二樓……唐恩心中一動,瀏覽的興致不減,跟在兩人的身後,踏上樓梯。

    二樓應該就是所謂的貴賓區域,只招待那些有錢有勢的人。這樣做倒不是因為勢利眼,什麼層次的人就有著什麼樣的需求,整個大環境如此。那些自持身份高貴的貴族,自然不願意與眾平民擠在一起選購商品,所以分開營銷是很有必要的。

    因此,通往二樓的樓梯處這裡是有個人守著的。那人微不可察的打量了眼唐恩,沒有上前阻止。這樣做倒不是說他眼力很好,認出了唐恩的真實身份。而是因為唐恩現在正緊隨著前面兩人。看起來就像是那貴族的跟班。

    樓梯有一個轉折,在踏上第二層樓梯時。周圍環境瞬間為之一靜。下面的那些嘈雜聲隨著踏步向上,竟是如潮水般紛紛退去。唐恩眉毛一挑,下意識的側頭看向每一個階梯扶手,那上面雕刻著一種像獅像虎的海獸,嘴裡叼著顆微微泛出藍光的珠子。

    異世自然是沒有消音技術的,不過他們有魔法和煉金術,唐恩直覺的認為那些藍色珠子正是消音的關鍵。不管猜對與否,亞唐商舖確確實實是給來這裡的貴族富商們營造出了種靜謐、高貴的消費環境。

    隨著前面兩人。唐恩成功的踏上二樓。剛一進來,腳下立刻就是一軟,低頭看去,不禁咧了咧嘴。

    整個二樓的地板都被純白色絨毯覆蓋,配上牆壁的裝飾,室內的設計,看上去大氣無比。走上去更像是如行雲端。抬頭望去,這裡並單單只擺放商品。一旁還有不少典雅華麗的桌椅,上面擺著散發裊裊煙氣的茶水以及精緻美味的甜品,那應該是供人在購物途中休息的地方。

    在這樣的環境中,幾乎聽不見吵鬧,也沒有人會忍心打擾這裡的氣氛。這裡的面積比一樓要小。人數也相對少了些,不過個個貴氣十足,舉手投足間盡是說不出的優雅風範。

    毫無疑問,這裡商品的檔次不是一樓可以比擬的,當然。價格上也會更高。

    砸了砸嘴,唐恩繼續興致勃勃的閒逛著。他這樣的裝扮在這裡自然扎眼。但也並不是特別奇怪。一些貴族都是有自己的貼身奴僕的,只是唐恩穿的確實是寒酸了點罷了。所以有迎面遇見的,那些人也都只是在心裡嘀咕了句,哪家的僕人,如此的沒規矩。

    對於這樣的眼神,唐恩自然能感受的到,不過他的態度是一律無視。畢竟心裡優勢在那擺著呢,囂張什麼,這裡都是大爺的,哇哈哈……

    如此隨意的逛著,唐恩在休息區看見了那肥胖富商,不過艷麗女子並不在身旁,取而代之的是個身著亞唐商會制服的中年人,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富商的表情有些急切和懇求。

    最後,唐恩來到了二樓主打商品處,也就是零賣高級洗衣機的地方。

    相比於下面的壯觀擺放,二樓這裡明顯在包裝上要強過許多。每一台機器旁邊都放著枚光鏡,將洗衣機的外殼照的秋毫畢現,像是籠罩了層神秘光環。周圍還擺放著些許花環,香草等裝飾。雖說就算買了洗衣機,這些東西也帶不走。但不可否認,這樣的包裝很好的迎合了貴族們的口味。

    而且除了包裝之外,這裡的洗衣機顏色多樣,材質也明顯要好上許多,最主要的是還多了個脫水的功能。唐恩摸了摸一台粉色洗衣機的滑滑外殼,接著掀開蓋子,可以說,大體的樣子已經和現世的很接近。

    這大概就是我這個穿越者給這個世界留下的最深痕跡了吧……稍有感慨,唐恩的回憶也逐漸有些飄渺,想起了萊岩城,莉娜,艾倫……

    “唉,沒有洗衣機真不方便!”

    “洗衣機?那是什麼東西啊。”

    “呃,一個自動洗衣服的機器……”

    “自動洗衣服?這可以嗎?”

    “當然。吶,你看啊……”午後慵懶的陽光,二層小閣樓的後院,唐恩坐在台階上不斷的比劃著,一旁的莉娜托著下巴,眼神中滿是憧憬,時不時的舉手提些疑問……

    呵呵,還真是有些想念呢……唐恩輕輕的搖了搖頭,嘴邊泛出微笑。

    “我就要粉色的這款……咦?”訝異的聲音,隨即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來,“果然是你,你怎麼在這,這東西也是你能碰的?磕壞了點,賣了你也賠不起!”

    “嗯?”這道略尖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陷入回憶中的唐恩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出現在面前的正是之前那艷麗女子。

    “嚯!”那艷麗女子見到唐恩嘴角尚未收斂的笑意,怒氣瞬間上湧,“笑?你還笑?什麼意思,不在乎嘛,好……”

    唐恩微皺了皺眉,看了眼面前的粉色洗衣機。最終退後一步,他實在是不想破壞現在的良好心情。

    不過這艷麗女子儼然像是被侮辱了一樣。並不打算放過唐恩,拽來了一旁的服務人員:“你們亞唐商會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人都可以上二樓的嗎?”

    我擦,大姨媽來了嗎……不得不說,有時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唐恩自認為已經是處處退讓了,但換來的卻是更深層次的嘲諷。

    唉……逼,不是自己裝的。但有時,臉,卻是別人湊過來讓打的!長嘆一聲。唐恩狹長眼睛微瞇,心中怒意升騰。

    “您好,客人您……”那商會的服務人員打量了下唐恩的服飾,還是決定先行詢問,

    “把這商舖的負責人找來!”唐恩擺了擺手,平淡的說道。

    雖還是那樣的寒酸服飾,但唐恩歷經殺場無數。如今將氣場稍稍放開,自然有股生殺予奪的氣勢。

    “呃……”商會的服務人員一個激靈,呆立原地,嘴裡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喲,還要找商舖負責人。嚇,還瞪我?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那艷麗女子在門前就見到過唐恩。自然知道他不是什麼貴族的奴僕,所以在初期的震撼過後,沒有收斂,反而是更加的叫囂。不過這些聲音並沒能持續多久,因為一個陰影已經到了她眼前……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二樓悠悠迴盪。周圍瞬間就是一靜。

    艷麗女子捂著臉上紅紅的五指印,傻傻的看著唐恩。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被打了,自己竟然被打了……

    一旁輕描淡寫放下手掌的唐恩卻是又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手掌上的油膩妝粉,撇了撇嘴,伸手拿過服務生的上衣口袋的白巾,“謝謝!”,隨即輕輕擦拭。

    “啊——”歇斯底里的尖叫響起,回過神來後,艷麗女子瘋狂了,臉龐扭曲,揮動十指像是抓狂般就要衝上來。

    商會的服務人員被眼前這幾息間發生的事情弄的有些懵,被尖叫聲驚醒後,下意識的擋住兩人中間,揮手勸架。

    “打我,你敢打我,啊……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冷靜,小姐冷……嗯!”

    女人瘋狂起來的戰鬥力是極其彪悍的,這服務人員遭此無妄之災也是倒霉,才阻攔沒幾秒身上就挨了數下,不禁悶哼出聲。

    “住手!”“住手!”

    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不遠處肥胖富商和身著商會制服的中年人匆匆趕來。畢竟眼前這架勢,很像是這艷麗女子與服務人員掐了起來。

    如此大的動靜,周圍那些貴族自然也是將目光投了過來,隨即慢慢聚集。

    “怎麼回事?”肥胖富商一把拉過仍是抓狂不已的女子,臉色有些難看。

    “親、親愛的,嗚嗚,他打我……你一定要幫我報仇。”艷麗女子一看來了依靠,精神頓時一振,演技再現,淚眼婆娑的指著唐恩,委屈哭道。

    肥胖富商一見女子指的是唐恩,頓時鬆了口氣。剛才他正在與這中年人商談採購大批量洗衣機,而且眼看就要成功。如果這時候鬧出什麼事來,哪怕對像只是個普通的服務人員,也難保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另一邊,中年男子在聽了服務人員的講述後,也是微微的鬆下表情。旁邊還有許多人圍觀呢,如果傳出服務人員與客人打架的消息,對商舖形象終歸不美。

    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是要解決的。肥胖富商並沒有上前與唐恩扯皮的意思,直接將眼光看向了一邊的中年人。這裡畢竟是亞唐商會,而且他的生意還落在這。所以無論打不打得過,他都不會選擇在這裡動手。只要有個體面的解決方法,等唐恩被轟出去後,他有的是方法折磨對方來為自己的女人出氣。

    中年人稍一思索,走上前來:“這位先生,請問你是怎麼上來的?”

    “肯定是偷偷溜上來的,我剛才在門外就看到他死死的盯著樓上,保不齊就是來偷東西的!”艷麗女子沒有放過繼續誹謗的機會,直指唐恩說道。

    嘩——

    周圍有些小騷動,圍觀的貴族們看著唐恩的服飾。不禁點了點頭。在他們的心裡,貧窮總是與偷盜聯繫在一起的。

    “你閉嘴!”肥胖富商看著中年人忽然皺起的眉頭。連忙低聲喝道。如果是一般的糾紛那倒是好解決,但這樣的貴賓區域如果出現小偷,對商舖的信譽無疑是個打擊。

    艷麗女子聞言癟了癟嘴,倒是沒敢繼續說話,只是不停的喃喃咒罵著什麼。

    “怎麼,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唐恩抬起左手摸了下鼻子,淡淡的問道。

    “對不起先生,如果你……呃?”中年人眼睛一滯。看著唐恩左手尾指上不起眼的戒指,身軀頓時就是一震。

    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唐恩似笑非笑的放下左手:“你是這家商舖的負責人?”

    “不不、不是!”不過是短短的瞬間,中年人的額頭已是隱見汗跡,嘴唇都是有些哆嗦,“我只是分管這區域的管事。”

    唐恩點了點頭:“那勞煩你通傳一聲,我要見這裡的負責人。”

    “您稍等!”中年人直直的九十度躬身。隨即額頭汗跡都顧不得擦,轉身就向通往三樓的樓梯處跑去。

    ……

    圍觀的人見狀不由一愣,不過是一起小小的糾紛,還需要見負責人?不過同時,他們的心中都是微微一動,面面相覷之下了然的點頭。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亞唐商舖的店主在寒水城也算個大人物了,幾個月前,當商舖落戶寒水城的時候,城中的幾個大貴族可是暗暗展開了十分激烈的競爭,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要與亞唐商舖合作。結果不用多說,就看塵埃落定後。這城中廣場立刻騰出這麼大的面積,用來建立商舖就能看出。

    如此人物,眾人自然不會放過結交的機會,哪怕只是混個臉熟也是好的。所以不過片刻,整個樓層的貴族、商人都是聚集了過來。

    “亞唐商會的處理方法還真是嚴謹啊……這麼說的話,你果然是偷東西了!”艷麗女子見中年人匆匆而去,立刻又跳了出來,揮舞著雙手,對不遠處的服務人員喊道:“你們可要將人看緊了,別讓這賊跑了!”

    一旁暗自思索的肥胖商人眼睛一凝,再次打量了眼唐恩。做商人的,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剛才中年人的態度和之後的匆匆而去,本能的讓他感覺有些不妙。不過自己女人的說的也是有些道理,如果真的是偷盜事件,店主出來打招呼也是有可能的……

    自從打了那記巴掌後,唐恩就沒有再理會這艷麗女子,臉色淡然,只是靜靜的站著。

    肥胖富商見狀心中驀地一沉,壓下去的不祥感再次升起。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時候,

    蹬、蹬、蹬……

    木質樓梯的踩踏聲接連響起,隨即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從三樓快速走了下來,稍稍張望,直奔人群中心處而來,那中年人則緊緊跟在他身後。

    “華伊斯閣下,下午好,麥德爾男爵家族向您問候……”

    “華老,紫楓葉商團向您問好……”

    ……

    圍觀人群或是躬身或是脫帽,不斷的介紹自己。聲音交織,一時間很是吵鬧。

    那被稱為華伊斯的銀髮老者神色有些焦急,簡單的向周圍行了個禮,告聲罪,隨即腳步不停向裡面行去。

    肥胖富商的位置在唐恩前面,見老者過來,急忙迎了上去:“華老您好,我……”

    因為已經到了中心位置,華伊斯的腳步一頓,眼睛瞬間掃過肥胖富商的手指,那裡倒是有幾枚金戒指,但毫無疑問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眉毛一皺:“好,好……嗯,你是誰?”

    “呃……”

    華伊斯這時也看到了後方靜靜站立的唐恩,匆匆繞過呆立的肥胖富商,急走幾步,直抵面前。不待喘息,眼睛又掃過了唐恩的手指,身軀驀地一震,眨了眨眼,又是仔細的看了下。

    “咳咳!”唐恩清了下嗓子,被一個老者用如此熱切的眼光看著,任誰都會覺得有些怪異,“華伊斯?華老……嗯,下午好。”

    呼……華伊斯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幾下,隨即深深的鞠躬:“會長好!”

    ……

    ……

    靜。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還十分熱鬧的場面像是被個無形的東西掐住了喉嚨,眾人均是定格著剛才的神情舉止。愣愣的看著幾乎九十度鞠躬的華伊斯。

    轟……肥胖富商的腦中像是響起了春日驚雷,炸得他一陣暈眩,蹬蹬蹬的連退三步,龐大身軀椅不止。圍觀眾人大多只是震驚於華伊斯現在的舉動,而他剛才就在旁邊,自然是聽到了那聲會長好……會長?哪個會長?亞唐商會的會長……

    同樣清晰聽到這聲音的還有那艷麗女子,她是距離最近的,因為剛才跳出來的辱罵。此時的她臉色一片煞白。甚至蓋過了上面的濃妝豔抹,目光呆滯,腦子早已是失去了思考轉動的功能。

    異世基本上不興什麼跪拜禮,半身鞠躬已是很重的禮節。唐恩也是被華伊斯的舉動弄的眼皮一跳,連忙上前扶起:“華老,您太客氣了。別說我不是會長,就算是。也當不起如此大禮。”

    “見戒指如見會長……”語氣一頓,華伊斯感受到手臂被扶處緊了緊後,神情一怔,隨即了然的頷首,不在堅持。

    “重新找個地方吧。”唐恩看了看周圍眾人如炬目光,皺了皺眉。輕聲說道。

    “好,沒問題。”華伊斯立刻點頭,隨即稍躬身揮手做出邀請的姿勢,方向正是三樓樓梯處。

    唐恩見狀苦笑一聲,沒有再多推辭。當先走去。華伊斯落後一步,緊隨其後。

    路過呆若木雞的艷麗女子以及失魂落魄的肥胖富商時。唐恩腳步沒有停留,甚至眼睛沒有轉一下,像是沒看見般直接穿過。

    嘩——

    瞬間,周圍喧嘩聲一片。此時的眾人自然知道了這外表寒酸的青年絕對來歷不凡,華老退後引路,這是怎樣的待遇啊……

    議論紛紛中,站在一旁的中年人徑直走到肥胖富商面前,表情冷淡:“那台粉色洗衣機我給你打八折,那邊也有沏好的茶水……”

    語氣雖冷淡,不過內容倒是不錯。但肥胖富商的臉上神情卻如喪考妣,因為他已經預料到後面的話了。

    果然,中年人輕點了下頭:“如此,就不送了。”

    肥胖富商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嘴裡蠕蠕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最終卻是沒有說出口。

    這不送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之前即將談好的洗衣機銷售合約完全作廢。不僅如此,怕是他以後是再也別想做這方面的生意了。求情?他自然想過,但一想到剛才自己女人指著亞唐商會的會長破口大罵,並可笑的污衊對方是盜賊,他就徹底喪失了信心……是了,就是這個女人壞我大事!

    肥胖富商越想心中怒火越盛,雙眼血紅,快步上前,揮起厚重的手掌,

    啪——

    “啊!”艷麗女子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旋轉幾圈,栽倒在地。左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血跡沿著嘴角滑下,隨即幾顆牙齒也是掉落了下來。

    這巴掌可比唐恩那一記要重的多,唐恩當時只是想讓對方閉嘴,而這一下明顯是下了死力。

    此時的唐恩剛好走上階梯,聞此慘叫腳步一頓,隨即繼續拾階而上。

    中年人見狀深深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剛才在沒認出唐恩真實身份之前,確實是動了將他轟出去的念頭。現在這後續的一番補救,應該是可以抵消不少了。

    “啊,啊……”慘叫聲仍在繼續,肥胖富商像是瘋了似得踢打著地上的艷麗女子。

    中年人皺了皺眉頭,上前說道:“對不起,客人。這裡是商舖,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的生意。”

    肥胖富商大口喘息了幾次,隨即狠狠的瞪了地上女子一眼,怒聲咆哮:“給我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話落,一拂衣袖,踏步離去。

    艷麗女子見狀,慌忙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追上:“別走啊,求求你,親愛的,別走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我給你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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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章 老子有錢了……


    商舖三樓,這裡並不是擺賣商品的地方,而是純粹的私人空間。

    “會長,請喝茶。”將唐恩引到桌旁後,華伊斯倒好琥珀色茶水,將水晶杯遞了過來。

    “謝謝!”接過放在桌上,唐恩摸了摸鼻子,頗顯尷尬,“華老,我並不是什麼會長,您叫我唐恩即可。”

    華伊斯固執的搖了搖頭:“商業協會有規矩,凡是見了戒指就是見會長。”

    唐恩一撫額頭,謹守規矩的老人無疑是難以勸導的,索性伸出左手,岔開話題:“就是這枚戒指?嗯,如果有人仿製呢?”

    不怪唐恩有此疑問,這枚戒指看起來實在是普通,甚至上面都沒有任何裝飾花紋。

    “會長放心,不會有這個問題。”華伊斯抬起左手,亮出尾指上的那枚藍寶石戒指,“這兩枚都是魔法戒指,只要相互靠近,就會生出反應。”

    話音未落,那枚藍寶石戒指上就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幽幽冷光。

    唐恩了然的點頭,魔法這東西具有唯一性,只有同一本源的才會生出感應。

    “對了,會長。”華伊斯拿出厚厚一摞書冊放在桌上,恭敬的說道,“這是商舖幾個月的賬冊,請您檢閱。”

    “呃,這個……”唐恩眨了眨眼,愣神了。天可憐見,他哪看得懂這東西。尷尬的摸了摸頭髮,“華老啊,我這次來寒水城還有其他事要辦,剛才路過這裡就順便進來看看。”

    “哦,怪我,是我考慮不周!”華伊斯一拍腦袋,只當唐恩是沒有那時間、精力來管這些小事,推開賬冊,立刻轉移話題。

    接下裡,唐恩從華伊斯的口中總算是大體了解了亞唐商業協會的規模。

    亞唐商業協會是靠洗衣機打出一片天地的,但不管是什麼商品總有飽和的那一天。雖然現在銷量仍舊很好,但艾倫他們已經逐漸轉移了重點,藉著洗衣機的勢頭,在布蘭帝國大面積鋪設商舖,以此打下根基,並附帶銷售些其他商品。

    這種策略無疑是正確的,充分挖掘出了洗衣機帶來的商機潛力。相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亞唐商業協會將真正的站穩腳跟,屹立於帝國大型商團之列,而不是那種只是曇花一現的暴發戶。

    交談進行了兩個鐘頭,大多是華伊斯說,唐恩聽。其間不時的有商業協會人員在門外走動,不過看到裡面的情況後都是無聲退回。

    這段時間內,寒水城的貴族、商團階層像地震般顫動不已。之前衝突的時候,二樓幾乎所有的人均在一旁圍觀,他們都是看到了華伊斯的態度。再者那肥胖富商並未走多遠,就被不少人攔了下來,所以不過片刻,亞唐商業協會會長到來的消息就迅速散播開來。

    結果不用說,許多貴族家族、大型商團的族長均是調整行程,親自趕來。要知道亞唐不僅代表著商業協會名字,還象徵著數不盡的利益金幣。這段時間,只要是和這名字掛上鉤的,無一不是賺的盆滿缽滿。不說其他,就從寒水城中與商舖合作的那幾個家族迅猛發展,貴族族長時不時的抽風大笑就能看出。

    不過等這些匆匆趕來的人來到二樓後,均是被商業協會負責人阻擋、安撫下來。雖然有些貴族很是不滿,但是不談亞唐商業協會在發展之初與南方權貴結交的關係,就說在本城的地位,這裡也不是他們所能發洩情緒的地方,所以終究也只有按捺住心情繼續等待。

    此時,上面的談話也已經到了尾聲。

    唐恩起身,行禮道:“華老,謝謝你今天的招待。我還有其他要事在身,就不久待了。”

    這是之前就說過的,華伊斯唯有無奈的道:“那我就不留會長了,對了,這個還請您收下。”頓了下,從一旁拿過紫色木盒遞了過去:“如果不足,會長遣人通知一聲,我再給您送過去。”

    紫盒裡面裝的當然就是金票,而且數量不少。能做到商舖負責人,眼力自然不會差,再者這也是艾倫之前就交代過的,華伊斯不會忘記。

    就等這個了……唐恩不動聲色的接下,強忍著打開數數的**。好歹也是會長,如此迫不及待豈不顯得掉價?

    見唐恩手下後,華伊斯再次開口問道:“會長。下面有不少人等著,您要不要見上一面?”

    “這次就算了,等下次有機會再見吧。”唐恩擺了擺手,毫不猶豫的拒絕。

    唐恩現在可是灰衣軍中人,之前下面那匆匆一面就算了,相信以他的大眾臉不會有人多在意,但他現在如果以此身份與眾人見面招呼,哪天暴露了,亞唐商業協會也必將會被拖下水。

    “是我疏忽了……嗯,那我先去打發了他們。”既然得到艾倫囑託,華伊斯自然也知道唐恩的身份,一拍腦袋,躬身行禮就要向樓下走去。

    “華老留步,可否先將二樓的負責人叫來,我有些事情要問他。”

    華伊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揮手喚來一個服務人員下去叫人。

    不多時,之前那中年男子滿臉忐忑的走了進來。不慌張是不可能的,雖是做了後續補救,但誰也不知道會長會不會事後生氣不是。

    “會長!”躬身行禮後,中年男子一咬牙,決定先行承認錯誤,“之前我……”

    擺了擺手,唐恩毫不在意的道,“不用擔心,我找你來只是問些事情。嗯,之前那肥肥的商人你可認識?”

    “認識,認識!”中年男子聞言心中大石落地,隨即連聲應道。

    唐恩狹長眼睛微瞇:“嗯,認識就好。說下他的情況,住在哪……”

    ……

    幾分鐘後,唐恩點點頭,推開後窗看了眼,向一旁的華伊斯行禮道:“華老,告辭了。”

    吧嗒,輕微的聲響,窗戶合攏。

    “好,會……呃?”華伊斯張了張嘴,怔怔的看著前方,那裡唐恩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半晌,中年人試探的叫道:“大、大人,會長……”

    華伊斯回過神來,臉色瞬間一凝,瞥了一眼,斬釘截鐵的道:“不該知道的不要打聽!還有,今天所有事情必須忘記!”

    “是!”中年人一個激靈,立刻躬身答道。

    點了點頭,華伊斯當先前行:“走吧,和我去招呼下面的人……”

    …………

    亞唐商舖後面的巷子,唐恩左右小心的看了眼,搓了搓手,神情激動,從懷中掏出紫盒。

    不多時,路過巷口的人身軀一震,只覺耳邊有雷霆咆哮,

    “哇哈哈,發了!發了!老子有錢了……”

    ……

    半個時辰後,寒水城西城區,一處頗為精緻的小樓中傳出一聲高亢尖叫。

    “啊!老爺……小姐……來人啊,有刺客……”

    不說這裡如何的亂作一團,在離這裡幾條街區之外,一個面容普通的青年揮手招了輛馬車,掀開門簾鑽了進去,拋下句淡淡嗓音:“馬盧巷。”

    “好的,客人。”



223章 撞車了……


    入夜,西城區角落,燈火闌珊。

    原該是正常人休息的時間,但這裡確實熙熙攘攘不斷。面色不善、膀大腰圓的兇漢提著酒瓶橫行路上。濃妝豔抹、裸露大腿的夜鶯揮著彩帶嬌聲招呼。時不時的,遠處還會有兵刃交擊、慘嚎怒罵聲傳來。置身其中,不禁會有種瘋魔亂舞的感覺。

    每個城市都會有幫派,每個幫派也都會有駐地。寒水城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幫派所在之地難免混亂、吵雜,所以城市管理者們或是引導,或是縱容,將這些社會渣渣集體驅趕到西城區角落。至於為什麼要趕到這裡,那就簡單了,因為貴族富商們大多住在東城區嘛。

    暗龍幫,中型幫派。其實說中型未免有點委屈了它,因為它比一般的中型幫派實力要強。但是偏偏又夠不上大型,所以只能不尷不尬的停留在這階段。

    混幫派嘛,那氣勢自然不能輸。所以名稱裡面有個虎、獅、龍等各種魔獸,聽起來就霸氣側漏。不然兩派對戰,喊出個“我們是土狗幫的”,就算沒笑場,士氣上就得先衰一半。當然,這裡面也有個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太囂張。暗龍、黃龍、紅龍什麼都可以,但就是不能用屠龍、弒神什麼的名號。不然沒被其他幫派打死,也會被溜達到這裡的遊龍,或者是光明神教直接碾碎。

    此時,暗龍幫駐地外,一個醉酒大漢搖搖晃晃的來到門口。大概是相識,與守門小嘍嘍們揮手談笑著什麼。不過就在要進駐地的時候,身軀一震,隨即顧不得招呼,一步三搖的向駐地外牆陰影處匆匆走去。

    “呼……哪、哪來的的……嗯,石頭!”到了地點後,喃喃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隨即解開褲子拉帶,掏出裡面的物事……

    就在這時,驀地一聲響,

    “我擦!”

    醉酒大漢一怔,隨即眼前一花,石頭消失。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後心一痛,乾脆的倒了下去。

    “下輩子要方便的時候,記得找廁所!”

    一個黑影鬼魅般出現在大漢旁邊,隨手脫下身上的石頭外皮偽裝,接著稍稍的露了下頭,看了眼駐地門口。

    火光一閃即逝,雖是黑巾蒙面,但從那微瞇的狹長眼睛,還是能辨認出這正是我們熟悉的唐恩。

    “出師不利啊……”搖頭嘆了句,唐恩收回目光。

    今天下午他已經去過了寒水城的黑市,馬盧巷。結果不出所料,那裡沒有像守城器具這樣的大殺器。如此,那自然是要找這裡的地頭蛇問個路了。他選定的目標正是暗龍幫,剛才已經繞著這駐地走了一圈,踩點完畢,正準備翻進去,不料卻是遇見了這要往他身上撒尿的醉酒大漢。

    “看來得要抓緊時間了。”剛才那幾個守門嘍嘍可是見這大漢走過來的,難保不會有人閒的蛋疼過來看看……

    嘀咕了句,唐恩看了看外牆,靈貓般輕輕躍起,點了下牆壁,直接扒上牆頭。左右看了眼,翻身進去。

    裡面當然也有巡邏,不過幫派駐地嘛,防守自然不會太嚴密。對於唐恩來說,那更是小菜一碟。

    牆角,屋簷,草叢……不過片刻,唐恩順利潛進駐地內部。

    “讓我來猜猜你躲在哪裡……”駐地防禦外緊內鬆,唐恩光明正大的躺在屋瓦上,看著面前這幾棟建築,輕聲念叨。

    老大嘛,照理說,應該是在駐地正中間的位置才對。不過現在那地方是個大廳,幾十個大漢正在裡面喝酒瘋鬧,觀其言語神色,老大似乎不在這些人當中。

    “哎,心急了啊,剛才應該打聽清楚再殺的……嗯,要不再殺個人?不要了吧,問個路而已,搞得一點都不和諧……”

    殺人這種事情做多了也就不會再有什麼感覺,諸如刺激、緊張、甚至是欣喜等等那都是在殺人之前的,唐恩一個人獨自行動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碎碎念、胡思亂想……以前這麼做是為了緩解緊張情緒,現在則是變成了習慣。

    雖是如此說著,唐恩還是瞄上了下面端著酒瓶,類似雜役的人。不過未等他行動,另外兩個人卻是進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一個是長得標準獐頭鼠目的男子,雖距離如此之遠,但一股狗頭軍師的猥瑣氣息還是遙遙的傳了過來。另外一個則是妖嬈女子,扭著水蛇般的腰跟在後面。男子時不時的伸手摸女人的敏感部位,後者立刻就會還以一聲嬌嗔,欲拒還迎的躲避著。

    嘖嘖,有問題啊,都這樣**的了,這男的還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真鄙視啊,咳咳……嗯,如果不是太監,那這女人八成就不是他的……

    心中一動,唐恩踩著背光處的屋瓦迅速跟上,落下、急性、躍起、貓腰……像個蝙蝠般,不遠不近的跟著前面這對狗男女。

    時間不長,在一棟閣樓前。這獐頭鼠目男子重重的拍了下女子的臀部,波浪陣陣。隨即在女子嬌呼下,指了指樓上,說了些什麼,最後嗅著手掌不捨離去。

    哈哈,被我猜對了吧!唉,有時候真嫉妒我自己啊,這麼聰明,讓別人怎麼活呢……亂七八糟的想著,唐恩繞著閣樓走了一圈,眼睛一亮,踩著牆壁,輕輕的搭上了二樓後窗。

    這裡剛好是個背光處,就算是懸空掛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發覺這個黑衣人。

    先是將耳朵貼了上去,片刻,唐恩眉毛一挑,男人的聲音?還不止一個……我去,難道3p,哦,不對,np都被我趕上了?玩我呢吧,光明神我謝你全家啊……

    搖了搖頭,單手攀在窗台,右手翻出匕首,沿著窗格下沿輕輕劃開……不要誤會,這當然不是為了偷窺,而是確認裡面有沒有暗龍幫的老大,呃,當然,如果看到精彩的招式,借鑒,啊呸,批判一下也是可行的嘛……

    呃?剛劃開一絲縫隙,唐恩腦中瞬間一清,鼻子嗅動了兩下,血腥味……不會錯的,唐恩對這種味道可以說是極其熟悉,絕不會判斷錯誤。

    湊眼過去,先是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妖嬈女子,不過此時的她已經全無剛才的風騷勁,小臉扭曲,雙眼瞪圓,雙手緊緊的抓著心口上的匕首,身下血液蔓延……

    視線旁移,唐恩眉頭一皺,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幾個同樣黑衣打扮的人,他們正圍著一個坐在椅子上鼻青眼腫、皮膚黝黑的壯漢,似乎在逼問著什麼。

    因為距離比較遠,再加上這些人都像是大舌頭,說話含糊不清,所以唐恩也聽不出什麼來。只有等那壯漢說話的時候,才勉強聽到什麼宴會、地點……之類的詞語。

    唐恩既然選定暗龍幫為下手對象,那這老大的外形相貌自然也會打聽。暗龍幫的老大,外號黑龍,最為明顯的特徵就是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上身赤裸的壯漢就是了。

    這尼瑪是撞車了啊……唐恩牙疼似的咧咧嘴,寒水城裡面這麼多幫會,你們要不要這麼眼亮啊!

    動手?唐恩瞬間考慮了這個可能性,事已至此,換別家幫派難免浪費時間。不過這幾人的身手到底怎麼樣,能不能保證在一瞬間擊倒呢……

    “嗚嗚……嗯!”

    不好!就在唐恩還在考慮的時候,裡面的這幾個黑衣人竟已經是問完了話,摀住壯漢的嘴,一匕首扎在其心口之上。短短的瞬間,唐恩都沒來得及阻止……尼瑪啊,要不要這麼快,要不要這麼乾脆……

    等壯漢寂然不動後,幾個黑衣人也沒有收拾現場的意思,直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草!這下不換都不行了……唐恩鬱悶的一砸窗台,搖搖頭,就要鬆手落下去。不過就在這時,

    “咳咳,噗……”

    唐恩寒毛瞬間倒豎,怔怔的看著屋內那心口扎著匕首的壯漢,忽然咳嗽了幾聲,嘴裡吐著鮮血。

    “哈哈,咳咳……”壯漢俯身笑了兩聲,“就、就你們這些個土鱉,連話都說不利索,還……還想殺你大爺!不知道我的心長在右邊嘛,哈哈!”

    呼……唐恩心中狂喜,長長的舒了口氣,要不我怎麼喜歡抹喉呢……

    不在猶豫,匕首瞬間切開窗戶搭扣,一撐,翻身進屋。

    “哈哈……呃?”壯漢瞬間轉頭,張大了嘴,一副見鬼的樣子看著忽然又冒出來的黑衣人。

    不待壯漢呼救,唐恩如鬼魅般的閃到對方面前,匕首搭上喉嚨。

    “黑龍?”

    壯漢木然的點點頭,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失聲說道:“你不是剛才那一伙的?”

    “回答正確!”

    “呵、呵、呵呵……”黑龍一臉荒唐的搖頭,神經質的發出斷斷續續的輕笑,喃喃道,“看來我還真是該死了……報仇?領賞金的刺客?還是想像剛才那樣問些什麼?說吧,我都滿足你。”

    “嗯,只是問個問題。”唐恩也不忍心在摧殘面前這悲催的傢伙,直接說道,“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身手,你的駐地保護不了你。只要回答正確無誤,我甚至會救下你也說不定。”

    黑龍聞言精神一振,只要能活誰想死呢,再說他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唐恩,連忙說道:“大哥,您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唐恩滿意的點頭:“很好,我想知道寒水城的黑市在哪……”

    “馬盧巷!”

    “等我說完!”唐恩沒好氣的說道。

    “不、不好意思。”黑龍一臉惶恐,指著雖然緊緊摀住,但還在冒血的左胸口,“我這再不救治就流光了,大哥,您說,您說……”

    “我想要弄個雷神之鎚玩玩,但馬盧巷沒有,所以想問下城裡更高級的黑市在哪?”

    “雷神之鎚?”黑龍也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眼珠子不停轉頭,“這,這……”

    “怎麼,你不知道?”唐恩皺了皺眉頭。

    “不、不是……有這個地方的,有這個地方的……”似乎是因為太過緊張,黑龍臉龐很是糾結,額頭虛汗直冒,一副話到嗓子眼但是說不出來的樣子。

    唐恩撫了下額頭:“不要緊張,慢慢想……”

    不緊張?開、開什麼玩笑,遲一秒小命可能就沒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在城南青湖街上,有個夜玫瑰酒館,他們那是真正的黑市,只要付得起錢,什麼東西都能搞到。”猶如離弦弩箭,想起來的黑龍快速將內容說了出來。

    “謝謝。”唐恩嘴角微翹,隨即化手為刀斬在了黑龍頸後,後者悶哼一聲,垂下頭去。

    搓了搓手,唐恩收起匕首,從懷中掏出外傷藥水,

    “做人要厚道,看書要投票,咳咳……既然答應了那就得要做啊,要不怎麼說我是活雷鋒呢。唐恩啊,你又離聖人境界進了一大步,贊,真讓我崇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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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章 享受這美好的夜晚……


    所謂趁熱要打鐵,淘米就下鍋,上房要揭瓦……呃,好吧,反正不管怎麼說,唐恩從暗龍幫駐地出來後,略作了偽裝,就打輛馬車直奔城南而來。

    酒館這種營生,晚上是不會那麼早關門,有時通宵營業也是正常的事。

    青林街的位置十分偏僻,唐恩從馬車上下來後,除了路邊暗黃色的照明水晶外,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亮燈的地方。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唐恩很輕鬆的就找到了黑龍口中的夜玫瑰酒館。沒辦法,那個彩色的招牌實在是太醒目了。

    普通的酒館開在這地方,遲早是要黃的。不過如果夜玫瑰真有黑市副業的話,那選在這裡,倒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唐恩先是繞著酒館觀察了段時間,除了門口不遠處停了輛和這裡環境不相配的漂亮馬車外,沒看出什麼特殊地方,最後索性推門而進。

    酒館裡面的客人意料之中的少,只有兩個。其中一個似乎喝了不少,正趴在桌上埋頭睡去。另一位則是個妙齡女子,從服飾上看,家境應該不錯,估計就是門外的那輛馬車的主人。

    酒館的門有些老舊,推開的聲音有些大。唐恩剛進來,屋內清醒的三人就轉頭看了過來。

    妙齡女子除外,酒櫃那還站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個穿著服務生的制服斜靠在櫃檯上,精神有些萎靡,剛才似乎在打盹。櫃檯裡面的那青年只是瞥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專心致志的擦著手中的水晶杯。雖是驚鴻一瞥,但唐恩還是看見了那像店主的青年相貌,亞麻色頭髮下有張輪廓柔和的臉,頗有魅力。

    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那服務生打了個哈欠,走了過來:“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來杯淡酒。”唐恩如今是一副中年人模樣,揮了揮手隨意道。

    “松子酒怎麼樣……嗯,五個銀幣,謝謝。”

    唐恩眉毛挑了挑,有些訝然,松子酒他喝過,價格最多八十銅,更何況這只是一杯,“哦,那麥酒呢?”

    “一個銀幣,謝謝。”服務生的笑容未變。

    麥酒是異世最為普通的酒類,唐恩不論是在城市還是在灰衣軍駐地都喝過不少,但那價格最多只有二十銅幣一杯。

    有些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你們這客人這麼少。”這夜玫瑰酒館雖然地處偏僻,但這大晚上的,也不至於生意如此冷清。

    “是啊。”服務生附和的點了下頭,理所當然的道:“所以價格肯定要收貴點。”

    “呵呵。”唐恩失笑的搖搖頭,拍出五銀幣,“那就松子酒吧。”

    “好的,稍等!”

    ……

    松子酒的味道一般,並沒有什麼出彩。當然,唐恩現在也不會去糾結這個問題。這段時間內,酒館的人還是沒有增多,不過倒是發現了個有趣的現象。就是那妙齡女子雖是抱著杯橙色液體細細的抿著,但以唐恩的觀察力,自然能看出她的注意力是放在了英俊店主身上。時不時的用餘光偷瞄著,有些憧憬,哦,應該是暗戀沒錯啦……

    扯遠了,老實說,唐恩坐在這裡,一杯酒都快喝完了,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看來得要主動點啊……

    就在唐恩起身的時候,那邊的妙齡女子卻是先一步放下杯子,走向酒櫃。

    “你好。”輕輕柔柔的聲音,有點緊張。

    酒櫃裡面的青年店主有些訝然,點點頭:“你好。”

    這是,另一旁的服務生卻是輕輕的挑了挑眉,搖搖頭,有些感興趣,又有些惋惜。

    “我……我叫蕾娜。”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妙齡女子先是輕微吐氣,隨即說道,“我來這裡已經半個月了,我、我想送你個東西……是我親手編織的。”

    話落,一串顏色鮮豔、精緻異常的手鍊出現在了櫃檯上,妙齡女子低下了頭,手指捏著衣襟。

    青年店主神情一愣,隨即將手中的水晶杯放下,聳了聳肩:“謝謝……嗯,抱歉,我從來不帶首飾。”

    “哦……”妙齡女子的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失望,抓著手鍊緊了緊,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抬頭道:“其實、其實我想說……”

    “蕾娜小姐。”青年店主打斷了女子的話語,隨即向左走了兩步,抓起一旁服務生的手臂放在櫃檯上,在女子震愕的表情中,十指緊扣,“忘了告訴你……嗯,我有喜歡的人了。”

    ……

    ……

    我,勒個擦……唐恩嘴角抽動了兩下,方才看戲的心情一掃而空,滿心荒謬感覺。雖然他從剛才服務生一剎那間的驚詫表情,可以看出這是藉口,但是這……未免太強悍一點了吧!

    嚶——

    果然,那妙齡女子被直接秒殺,回過神來後當即淚崩,轉身向大門外跑去。

    砰,酒館門響,人影消失。

    “唉,又少了個客人……”忙不迭的將手抽出,服務生搖了搖頭滿臉惋惜。

    “嗯。”青年店主淡淡回應一聲,回歸原位,繼續拿起水晶杯擦拭。

    “咳咳……”清了下嗓子,儘管現在氣氛有些詭異,但周圍除了那沉睡的酒鬼外空無一人,正是談話的好時機,所以唐恩還是起步走了過來。

    “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嗎?”

    唐恩點了點頭,隨即眼睛微瞇,“嗯,我的需要有些特殊……”

    “呃……”青年店主與服務生相互對視一眼,表情僵硬,有些荒唐的意味。

    唐恩左右看了眼,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兩位放心,我無意打擾你們的幸福生活。”

    “呸……咳、咳……”服務生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俯下身子,不停咳嗽。青年店主表面上倒是鎮定,不過唐恩還是看見其眼角處青筋跳了兩下。

    “我聽說你們這裡可以搞到一些特殊的東西。”

    ……

    酒館瞬間一靜,青年店主將水晶杯放下,眉頭皺起,看向一邊同樣有些戒備神情的服務生:“把那人丟出去,關門!”

    服務生點頭,隨即乾脆的走向伏案大睡的酒鬼,拎著後襟丟出門外。接著將裡面的門板放了下來,酒館關閉。

    唐恩臉色平靜,沒作什麼表示。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不是白搭的,這酒館裡面只有眼前兩人的氣息,雖然他們也是有些實力,但唐恩自然不懼。

    “先生,我們不做陌生人生意的。”等一切落定,青年店主平靜的說道。

    “哦?抱歉,這個我真不知道。”唐恩攤了攤手,以示冒昧,隨即說道,“不過生意和誰都是做,老主顧也是從陌生人發展起來的不是嗎?”

    “有道理……不過規矩所限,不好意思。”青年店主稍躬身,不為所動。

    “這樣啊……”唐恩手指在櫃檯上點了幾下,嗒嗒嗒,狹長眼睛微瞇,“如果我把二位綁起來……”

    “沒用的。”青年店主搖了搖頭,臉色絲毫未變,“這裡只有酒,沒有其他。我們只是中間人而已,就算殺了我們,您除了會被追殺之外,什麼也得不到。 ”

    “了解。”唐恩點點頭,收回手捏了捏下巴,“這麼說的話,我們之間完全沒有合作的可能?”

    “是的!”

    “那如何才算是熟人?”

    “持有我們的顧客標誌。”青年店主解釋道,“不過想要有這標誌必須合作一次才可以。”

    “死循環啊……嗯,如果買賣的金額很大呢?”

    青年店主眉毛一挑,思索了幾秒:“如果金額巨大的話,我們可以向上級報告下,再決定與不與您合作。”

    “這就好!”唐恩心中微微的鬆了口氣,他可不想費了一番功夫倒頭來卻卡在這,“具體的金額我現在還不知道……對了,一台雷神之鎚價格多少?”

    “雷神之鎚……”青年店主與服務生面面相覷,隨即微微的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大概十五萬。”

    唐恩點了點頭,心中稍微算計了下:“如果東西你們都有的話,成交金額不會低於三百萬。”

    青年店主呼吸一滯,認真的看了眼唐恩:“只要有錢,我們可以為您提供任何東西……嗯,我會盡快向上面報告,你明晚再來。”

    “謝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嗡……唐恩轉身彈指甩出一枚金幣,揮了揮手:“這個算作賠償的錢……嗯,不打擾二位享受這美好的夜晚了。”

    大門處,一臉鬱悶加糾結的服務生已經將門板卸下。點了點頭,唐恩走出酒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嗤,口氣還真是讓人討厭啊!”服務生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走回櫃檯。

    青年店主神色有些怪異,直直的盯著台上不斷旋轉的金幣:“隨便啦,這和生意又沒有關係。”

    “喂,他這是調侃、諷刺好不好。還說要將我們兩人拿下,哼……”服務生先是攤著手說了一大堆,隨即奇怪的看著青年店主:“你看這幹什麼……對了,這人話還說的莫名其妙,什麼賠償……”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抓向仍在不停旋轉的金幣。

    “不要……”

    轟——嘩啦……

    ……

    “呃……”酒館沉寂一段時間後,服務生震驚的看著地上已經淪為一堆碎木的櫃檯,張了張嘴,“我我我我……我什麼都沒做。”

    “廢話,你要有這實力,我們何苦在這守酒館……”回過神來,青年店主搖了搖頭,嘆息道。

    “是他……”服務生也反應過來,喃喃了一聲,腦子瞬間回放,最後定格在那人手指輕敲幾下櫃檯的畫面。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呢,也許是示威吧……嗯,運氣不錯!”青年店主隨意答道,隨即一臉欣喜的從碎木中找到了還沒碎裂的水晶杯,掏出白巾細心擦拭。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用說?”青年店主攤了攤手,“當然是享受這美好的夜晚啦。”

    “我呸!吐……”



225章 深藏功與名!


    次日上午,旭日早已東昇。

    “啊!”一聲鬱悶的吼叫,唐恩從鋪上翻身而起,眼神有些錯亂。

    如此情形倒不是做了什麼惡夢,實際上,唐恩才剛剛從系統空間裡面退出來。之所以鬱悶是因為練了大半個晚上,影匿技能卻仍舊是停留在初習階段毫無寸進。而且那初習還是之前在鬼魅達到熟練階段後,勉強辦到的。

    可以說,這是唐恩練習統技能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瓶頸。影匿、影匿……老管家對此永遠是那句話,體會一片虛無的感覺。但唐恩想的腦袋快裂開,坐在地上學一休在腦門上劃了千萬個圈圈,仍舊是和那什麼虛無感覺擦肩而過。並不是沒看過實際效果,老管家不只一次的在片片陰影中消失身形,那是純粹的消失,唐恩都感應不到。但是等輪到他來時,卻恨不得在地上刨個洞出來,直接跳進去玩消失才行。

    算了算了,可能是機緣未到啊……唐恩甩了甩頭,走向一旁的水盆洗漱。什麼?還沒穿衣服……開什麼玩笑,殺手睡覺時哪能脫衣服啊,匕首都在臂彎處藏著呢。

    嘩啦嘩啦……

    潑了幾次冷水後,唐恩的腦袋徹底清醒,先是將目前的行程規劃下……昨晚雖然屢經小波折,但他的任務總算是初步完成,接下裡就是晚上到夜玫瑰酒館等候消息了。

    對於這成功與否,唐恩也無能為力。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現在就看對方對這筆巨款動不動心了。當然,後手也是有的,如果對方拒絕,唐恩就準備埋伏在酒館旁邊,只要等到來交易的,就直接打暈。然後搜出那什麼顧客標誌,偽裝下再去就是了。

    人嘛,多動動腦筋總會有辦法的,哪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如此想著,唐恩心情恢復愉悅,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裡大概是之前那個被滅掉幫派的駐地,灰衣軍眾人現在所住的地方就是後面大片的住宅區。出了門,迎著頗為暖人的陽光,唐恩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白天沒什麼要緊的事做。他決定待會去黑市逛一圈,再買些小玩意,裝備灰色空間。

    儘管唐恩並沒有打算把大衛他們往現世的特種兵方向發展,但是他對於特種兵身上那些多樣且實用的裝備還是很肯定的。自身硬實力才是根本,這句話放到哪都不會有多大的錯誤。但同樣的,如果兩人實力相近,那麼裝備多樣殺傷性東西的往往會佔據優勢,畢竟越多實用的武器就代表著可選擇的戰術就越多。

    走出住宅區後,是一片頗大的廣場,周圍有不少落滿灰塵的石扎、原木等東西,似乎以前這裡是個類似於演武廳的地方。

    “唐恩隊長好……”

    “早上好……”

    早起的眾人此時大多聚集在這裡練習力量、速度等基本素質,看到唐恩到來後,紛紛上前打著招呼。不管心裡看法如何,唐恩的地位畢竟擺在那呢。再說之前幾日的行程,眾人或多或少的都與唐恩聊過幾句,算是已經混了個臉熟。

    “好,好……”唐恩笑瞇瞇的一一回應。他在灰衣軍的定位比較怪異,沒有必要像博斯科那樣時時保持威嚴,維持自己身為領導人的權威。

    大概是受到唐恩這幾日的感染,認為他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怪脾氣,幾個斥候隊長打扮的人相互推了幾把,最後集體走到唐恩面前。

    稍一躊躇,其中一個躬身行禮道:“唐恩隊長,不知能否、能否冒昧的請您給我們兄弟露一手,或者簡單教些什麼。當然,如果唐恩隊長有什麼事……”

    話語雖然有些吞吐,但是意思還是表達了出來。此舉當然不是找茬挑戰,眾人對唐恩的實力那是毫無疑問的。尤其是眼前這些軍中斥候,因為風格有些類似,斥候們對於灰色空間在假想對抗戰中所發揮的作用,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崇拜。

    這些斥候都是軍隊系統的,知道現在已經加入不了灰色空間。但是這次出來,碰上一手打造灰色空間的唐恩,自然希望能學點什麼……這裡面還有個趣聞,就是之前那些在灰色空間招人時,受不了磨難選擇退出的,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

    “呵呵,無妨,你們想學什麼?”唐恩擺了擺手,態度很是隨和。

    這可不是裝的,唐恩在灰衣軍裡面,最為看重的就是大衛他們,因為那是他殺掉塞斯曼的根本助力。至於其他人,唐恩雖然不是很關心,但是偶爾的教導一番還是有這個耐心的。

    幾個斥候本來只是打算試試,現在聽得唐恩乾脆答應,自然狂喜歡呼。隨後就聚在一起,討論著想要學習哪個方面。畢竟機會難得,選錯了難免遺憾。

    最後,還是那個斥候激動說道:“唐恩隊長,我們是斥候,所以想請教下短刃的使用技巧。”

    “短刃啊……”唐恩點了點頭,這幾人的選擇倒也關鍵,斥候最注重的當然是速度與敏捷,但那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斥候們經常面對的卻是敵方的斥候,一旦擺脫不了大打出手,拼的基本上都是短刃近身搏鬥。

    “你們最常用的是什麼……哦,匕首啊。”唐恩接過那斥候遞來的匕首,在掌中把玩了番。

    此時周圍嚯的一聲,場中所有人都聚集了過來。儘管這裡面有不是斥候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觀賞下唐恩的表演。

    略略思考了下,唐恩攤開匕首:“匕首對攻,講究是一擊致命。想要做到這一點,你必須要比你的敵人更快,更靈巧,更為熟悉它……嗯,就把它當做你手指的延伸。”

    話落,手腕抖動。噝、噝、噝……

    寒芒閃爍,匕影叢叢。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原本安靜躺在唐恩掌心的匕首,像是有了生命般輕輕躍起,然後在手掌覆蓋範圍內,繞著手指自由轉動。

    “注意看清楚手指、手掌、手腕的動作……當你們真正熟悉它時,自然沒必要去糾結於形式。但你們現在還沒到那程度,所以最好記下我的動作……嗯,凝神,我再重複一遍。”

    此時眾人大多的視線都被匕首所吸引,屏住呼吸的看著那在掌中不斷舞動的匕影,生怕一個大出氣就干擾到唐恩。那結果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此高速的轉動,如此森森的寒芒……一個失手,輕則手指斬斷,重則削掉整個手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在那些斥候還有些理智,聽到唐恩的話語,又迅速將注意力拉回至手上。

    “對,注意看,細細的看……記住每一個動作,每一絲變化……匕首只是手指的延伸,而手指是不會傷害到你的,永遠不會……”

    噝、噝、噝……

    差不多等斥候們接受了現在的動作後,唐恩逐漸加快了速度,將各個動作拆散、連貫、再拆散、再拼接……

    不久,一些斥候像是魔障般的站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呆呆的看著那隻手掌。漸漸的,空白如紙的腦海開始出現各種手掌動作圖,一幅一幅,有的被打散,有的相互融合形成新的圖案……

    倒還有幾個可造之才……唐恩此時的心思根本不在匕首上,這樣的速度對於他來說只是平常耍著玩罷了。他的注意力在那幾個仍舊呆呆看著的人身上。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能跟的上這節奏的,大多數斥候此時已經從之前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並不是他們不想跟,而是限於天賦、實力只能跟到這……

    至於其他人,現在都只是傻傻的看著那虛幻的匕影,即覺得刺激過癮,又是膽戰心驚。糾結之下,最後都變成了目不轉睛的狀態。

    片刻,等所有人都退出來後,唐恩已經耍得有點興起,手腕連抖:“如果你們真正了解並熟悉它,就可以這樣,叱……”

    一聲輕喝,匕首速度再快,更恐怖的是,這並不是極限,還在繼續提升之中!

    噝噝噝噝噝噝……噝!

    漸漸的,匕首劃破空氣的短促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愈加響亮,接著又慢慢變得統一,最後彷佛只剩下一聲……漸漸的,眾人視線中,唐恩的右手掌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冷色光環,或者更形象的說,那些長短跳動的寒芒更像是冷色火焰,被唐恩擎於手掌之上……

    “收!”淡淡的聲音飄散,冷色火焰、劃空聲音全部消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還是一隻毫無損傷的手掌,以及乖乖躺著的匕首,似乎剛才一切皆是幻覺……

    “咳咳!”清了下嗓子將眾人震醒,唐恩將匕首還給了那一臉夢幻的斥候,“慢慢練吧,這種技巧並不是短時間就能練成的……對了,千萬要記得,練習時用未開鋒的匕首!嗯,就這樣吧……”

    說完,唐恩隨意的揮了揮手,轉身離去,很是有一股深藏功與名的風範。

    ……

    在眾人看不到的正面,感受著後面如炬目光,嘴唇微翹,唉,一不小心又牛掰了一把,唐恩啊唐恩,怎麼說你好呢,個人崇拜搞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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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章 坑爹的交易方式


    “……啦啦啦,我左手一弩弓,右手一砍刀,快快樂樂,送你回老家,咿呀咿呀喂……”

    似是而非的調子,亂七八糟的歌詞。

    某人因為秀了一把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哼著小曲,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庭院。

    “唐恩……喲,心情不錯啊。”

    轉過頭來,斐瑞正從另一邊長廊走來,在他身後不遠處還有十來個人聚著,對著這邊小聲議論著什麼。唐恩擺了擺手:“哈哈,也就一般吧……怎麼,這是要出去嗎?”

    斐瑞點了下頭:“嗯,找個地方吃頓好的。”

    “這個時間……”唐恩看了看日頭,現在不算早上,也不算中午,吃哪門子飯啊?

    斐瑞揉了揉有些血絲的眼睛笑道:“昨晚討論了下清單計劃,以及如何出手那批贓物,一直到現在,所以……”

    瞭然的頷首,唐恩驀然心中一動,拍了拍斐瑞肩膀:“不錯啊,你小子果然有一套。”

    這可不是憑空的稱讚,昨天唐恩還看見斐瑞被指使出來打水,不受眾人待見。但現在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天時間,他現在竟然已經和眾人混到一塊去了。雖然只是吃頓便飯,但畢竟也是個初步融入的跡象了。

    “嗯?哦……”斐瑞稍一詫異就反應過來,攤攤手笑道,“呵呵,誰讓我人畜無害呢。再說只要姿態放的足夠低,別人踩你也沒有成就感啊。”

    “呵……”唐恩失笑著搖了下頭,這其中自然沒有那麼簡單。斐瑞雖說的輕鬆。但裡面的門道有人摸索了一輩子。也未見得能夠熟練掌握。

    “好了,回見吧。我就是過來打個招呼……”斐瑞聳了聳肩,揮手告別,“你的形象太壞,再和你久待,我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這當然只是句玩笑話,不過卻也說出了點實情。唐恩與博斯科雖未翻臉,但兩人確實都看對方不大順眼。不管哪個朝代勢力。站隊的問題都是敏感的。不遠處十來個人裡面,博斯科手下的就不用說了,那對唐恩肯定沒有好感。至於輔助幫忙的其他部門人員,他們和唐恩不熟,而博斯科又是部長,所以都是明哲保身的持觀望態度,絕不輕易插手。

    “哦,對了,這個給你。”唐恩從懷中掏出張花印紙,遞了過去。

    “什麼東西……呃?一百金幣!”斐瑞張開紙張。愕然發現這竟然是張面值一百的金票。

    唐恩隨意的擺了擺手:“打好關係嘛,自然要請客吃飯。”

    震驚過後。斐瑞倒是沒有矯情,直接折疊收下:“謝了,我現在還真的需要。嗯,以後還你。”

    “不用了,這點小錢,嘿嘿……”唐恩揮了揮手,一臉嘚瑟的笑容。

    “呃……”斐瑞莫名的眨了眨眼,上下打量著唐恩,遲疑的道,“你……搶錢莊了?”

    一撫額頭,唐恩無語道:“擦,你就不能盼我點好!不要還我?”

    “哎,哪能啊,兄弟我以後就跟你混!說好不還的啊,嗯,回見、回見……”話落,斐瑞捂著口袋,倉皇而退。

    …………

    華伊斯給的那個紫色盒子裡面,共裝著一百萬金票。正所謂手中有錢,心中不慌,給斐瑞那個還是輕的,整個下午,唐恩都在黑市裡面溜達,享受著有錢大爺的感覺,什麼閃光、爆破水晶等等,大手一揮,先來上一匣看看……

    也就是心中還有點理智,沒有想到什麼口舌之欲、身理需求等等,否則就算是錢再多,怕也要夠嗆。

    還好,那種揮霍的快感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不久,唐恩就發現身後墜了幾條“尾巴”。

    不用說,這肯定是因為唐恩大手大腳的表現引起了注意。黑市可不是什麼良善之地,雖然也有些簡單的規則秩序,但重利之下,從來也不缺少鋌而走險的人。

    當然,瞄上唐恩也著實說明他們的眼力太淺,或者說運氣太差,光明神要收他們做小弟了……拐進小巷,等唐恩改頭換面出來時,那幾個人已經消失無踪。

    經過這個插曲,唐恩恢復冷靜,收斂了下來,隨即認真的將黑市逛了個遍。

    還別說,確實是找到了幾樣好東西,其中最為中意的就是“惡魔眼淚”。這東西是唐恩偶爾在路邊小攤上淘來的,去除掉那攤主吐沫橫飛的引經據典之後,似乎這玩意是某個煉金師實驗失敗的成果。

    這名字聽起來很是唬人,不過倒也符合異世人的思維,他們總喜歡將各種詭異、邪惡的東西和惡魔掛上鉤。其實唐恩更願意叫它為化骨水。

    顧名思義,這綠色液體最大的作用就是溶解、腐蝕屍體。 **自然也能用,不過效果不大。因為化骨水要發揮作用必需要有充足的時間。而有那工夫,別人早拿水清洗了。就算條件實在有限,狠下心割掉塊肉也是可行的。

    雖然有著諸多限制,但唐恩得到這東西卻是欣喜。打個比方,如果潛入一處莊園,中途遇上關卡非要動手,那如何藏匿屍體就是個問題,但有了化骨水無疑暴露屍體的可能性就會降到最低。這簡直就是為刺客量身定做,居家旅行的必備良品嘛。

    得到這些小玩意後,唐恩的興致上來了,可惜後面再也沒有遇到能看得上眼的,只好作罷。

    眼見天色將黑,唐恩索性再次偽裝成中年人模樣,打輛馬車直奔夜玫瑰酒館而來。

    相比於晚上,此時的青林街倒是有了些人氣,路上行走的大多是居住在這裡的普通市民。不過夜玫瑰酒館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唐恩推門而進後,發現除了他竟是沒有任何一個客人。甚至還不如深更半夜呢……

    “咦。先生今天來的倒快。”櫃檯後面的青年店主挑了挑眉。放下手中擦拭的水晶杯。

    “嗯……誰來了……是你!”那服務生此時正趴在桌上睡覺,聽到聲音後含糊不清的問道。不過隨即在抬頭看到是唐恩後,一個激靈,霍然起身。不得不說,昨晚櫃檯破碎的一幕,實在讓他受驚不小。

    “呵呵,左右無事,就來這裡逛逛。怎麼。我來早了嗎?”唐恩先是對青年店主含笑點頭,隨即看了眼有些戒備的服務生,“一杯松子酒,謝謝!”

    “五銀幣,謝謝!”服務生撇了撇嘴,鬆懈身體,臉色死板的說道。

    “呵……”唐恩嘴角促狹的笑了下,隨即手指連彈,嗡嗡嗡……五枚銀幣接連升起,在空中形成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落向服務生的位置。

    剛伸出手要接,驀然又是收回。卻是服務生看著唐恩嘴角的微笑。陡然想起昨晚的金幣,忙不迭的避開。

    砰,鐺鐺鐺……

    銀幣落在了服務生面前的桌子上,沒有什麼破壞性的效果,但是這聲音著實有些怪異。原來那第一枚落在桌面上,剛要彈起時,卻被第二枚壓住,發出金屬撞擊聲。接著第三枚、第四枚……瞬間,五枚銀幣整整齊齊的摞在一起。

    服務生舔了舔嘴唇,死死的盯著五銀幣……這過程看似簡單,就是信手一拋,然後五枚銀幣就摞一起了。但是這其中的算計、技巧、輕重……如果不是拿捏的如火純青,根本就不可能做不到如此。當然,這對於連匕首都能耍出花來的唐恩,那就是個簡單的手法而已。

    “哼!”寂靜片刻,服務生鼻間出氣,不情願的收起銀幣,他知道自己剛才是被涮了,乾脆的轉身離去,喃喃自語,“實力高了不起啊……”

    聲音雖然小,但卻足可以讓外人聽見。唐恩攤了攤手,走向櫃檯。

    “抱歉……你的松子酒。”青年店主將酒杯推了過來,點頭說道,“其實你來的正好,嗯,剛接到通知。如果先生所說的金額屬實的話,賣家願意與你合作! ”

    “太好了!”砰,唐恩握拳捶了下櫃檯,滿臉興奮。雖然有後手,但是能直接成功當然更好。

    “喂……”一旁的服務生驚呼一聲,隨即小心的摸了摸櫃檯,鬆了口氣,“這是我今天好不容易搬來的,再弄壞再多錢也不行。”

    “哦,抱歉,有點激動了。”唐恩聳了聳肩手,隨即問道,“什麼時候談判交易?”

    服務生再次斜靠在櫃檯上,懶洋洋的道:“不急,先把訂金交了吧。”

    “訂金?”唐恩看了眼青年店主,有些訝然。

    後者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我們的規矩,十萬以下的交易一千金幣,十萬以上的一萬金幣。這錢會在成交時扣除。如果你臨時取消交易,訂金概不退還。”

    “了解。”唐恩聽得解釋後,乾脆的從懷中數出十張面額一千的金票。隨即心中暗道,得虧你大爺最近手頭寬裕,要不然還得再跑一趟。對了,這錢必須得報銷,恩,回去就報……

    青年店主點清金票後,點頭道:“談判在三天後,地點在東城區水月莊園之中。到時那會有個宴會。你們在請帖的右下角畫上玫瑰花標誌即可,之後會有人來聯繫你們。”

    “水月莊園、宴會……”唐恩皺了皺眉頭,隨即問道,“請帖在哪?”

    “抱歉,這需要你自己想辦法。”青年店主攤了攤手,“宴會的等級很高,嗯,這次的交易金額比較大,所以賣家需要你們展示下自己的實力,而這就是門檻。最後,友情提示一句,那請帖在城政廳有出售,價格大約在五千金幣左右,嗯,也有可能會更高。”

    這不坑爹呢嘛……唐恩牙疼的咧咧嘴,直接交易完事不就行了嘛,費這功夫擺明就是坑錢啊……當然,這也就是唐恩的一時怨念,如果從對方角度看的話,對於像唐恩這種不請自來的陌生夥伴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者唐恩之前也問了“雷神之鎚”的信息,如此敏感的交易,不小心是不可能的。

    “好吧,那就這樣。”畢竟是違禁品,而且也是有求於人,唐恩只能點頭答應。

    “嗯,那預祝你們交易成功……對了,這個請收下。”青年店主伸手推來一個圓形金色徽章,在燈光的照耀下,上面的玫瑰花鮮豔欲滴。

    “這就是熟客標誌?”唐恩拿起把玩了番,有些訝然的發現,這徽章並不是表面燙金,而是用純金所製。雖然從重量上來說,值不了多少錢。但是在面上,卻是做足了氣派,畢竟這東西肯定不是只有唐恩一個人有,聚少成多,那就是筆巨大的成本。

    “冒昧問一句,這玩意除了可以找你們合作,還有沒有其他功能,類似於打打折什麼的?”

    青年店主一愣,眼角抽動了兩下:“抱歉,本店概不打折。”

    “哦……真是落後的營銷方式!”唐恩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227章 廳中小議


    傍晚,灰衣軍眾人落腳地。

    “三天後交易,地點在城東水月莊園,到時那裡有個什麼等級很高的宴會,不過請帖需要我們自己想辦法……對了,這裡面我個人付了一萬訂金,待會還請部長大人給我報銷下……說到哪了?哦,後來我又去了趟城政廳,他娘的,竟然下班關門了!果然不管哪個時代,咳咳,公家機構都是這麼不靠譜……說完了,具體的事情就是這樣!”

    攤了攤手,唐恩拿起茶杯灌了口。他現在在大廳中,也就是這次採購計劃的指揮部,面前博斯科等人都在,聽完他的匯報後,均是在低頭暗暗思索。

    “很好,辛苦唐恩隊長了!”片刻,博斯科起身說道,滿臉讚賞。

    “不敢,只是分內之事罷了。”唐恩簡單行禮,語氣稍激動,一臉為集體豁出去的樣子。論算計,可能差你一籌。但是演戲嘛,只要想玩,小爺那可是專業級的。

    “好,不驕不躁,灰衣軍的未來還得看你們吶。”博斯科臉色更加欣賞,語氣滿是感嘆。

    “哎,部長這話說得差了。年輕人做事毛糙,還得需要像您這樣閱歷豐富的人指點啊。”唐恩滿是慚愧的搖頭,愈加顯得激動。

    ……

    大廳的氣氛有些怪異,中間兩人在扮演著你謙我恭,周圍的人則是面色詭異,嘴角微抽。

    唐恩與博斯科部長兩人有些不合,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新聞了。具體的,可能斐瑞和博斯科的直系下屬稍微清楚點。但哪怕就是不知情的,也知道之前唐恩曾經踩斷博萊腿腳,導致對方自殺,最後雙方甚至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了一次。而現在眼前這一幕……相逢一笑泯恩仇?都出人命了,鬼信啊……

    就在眾人快要起雞皮疙瘩的時候,場中兩人總算在相互扶了下肩膀後,“惺惺相惜”的分開。

    之後,有個中年文官出來,將制定好的清單一一發給眾人。其實這清單在來時就已經擬出了大概,現在只不過是更為詳細精確了點。

    唐恩坐下後,順手接過看了眼,隨即放到一旁。上面無非就是些大型守城弩、投石機、雷神之鎚等等,後面還有大概價位之類的。

    如此態度倒不是不關心,而是唐恩一貫就是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其他人若是指手畫腳,只會添亂幫倒忙。

    眾人對清單沒有什麼疑議,接下來就是等帶出來的狂風盜賊團以及之前的那些贓物出手,獲知實際金額後,再進行最終的物品取捨。

    跳過這話題後,隨即就是討論唐恩剛才所說的內容了,從博斯科這個以前的走私貴族的口中,唐恩總算是對這宴會有了些認識。

    首先,按照博斯科所說,這種高等級的宴會在貴族圈也是不常見的。因為它並不是由一個貴族直接舉辦的,而往往是由一個或幾個大貴族牽頭,然後聯合眾中小型貴族家族集體承辦。如此一來,這其中的檔次自然不言而喻,不管是場面,還是邀請的客人,甚至哪怕是宴會桌上的一杯酒,那都是力所能及的做到最頂級。

    自然,能參加這種宴會的也必須得是個人物。貴族不必說,基本上都會收到請帖。同時,像一些享有盛名的豪商名流也是在邀請之列。至於其他人,那就對不起了,只能自己買請帖進了。這樣規格宴會的請帖自然不便宜,不過就算如此,這請帖往往也是供不應求的。

    其中的原因很複雜,有的人是為爭這個面子,能參加這種宴會無疑是種身份地位的象徵。有的人則是為了利益,其中以中小型商業家族的族長們最為熱衷。要知道如果能在這裡談成一筆生意,那數額是絕對不會小的。不但門票錢可以賺回來,甚至家族藉此邁進一大步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其次,據博斯科推斷,這所謂的賣家應該就是寒水城中的某一個貴族,或者說是貴族勢力。如此推斷自然是有理由的,雷神之鎚這東西擱哪都是燙手貨。博斯科當年莫名其妙的打通走私通道後,販賣糧食幾年,可謂熟練安全之極。但就算如此,他也從沒有想過向北荒走私利潤巨大的雷神之鎚,這玩意實在是太敏感了。

    而且雷神之鎚的製作工藝一直掌握在官方手裡,民間不敢說絕對沒有,但就算是有製作圖,相應的金屬零件也是管制的。這種情況下,恐怕也只有那些手眼通天的大貴族們,才有可能在每批量出來後,用各種手段,類似於“意外事故”,藏下這麼幾台。當然,如果有軍備處的關係,那就更為簡單了。

    博斯科不愧是曾經混過走私的貴族,從唐恩的話裡,他分析出清單上面的物品基本上沒有問題,應該都能得到現貨。而且從雷神之鎚大約十五萬金幣左右的價格,其他守城設備博斯科也有估測。這個估測可不是唐恩之前那樣的隨便算算,張口叫出三百萬。這可是有事實依據的,精確許多。

    當然,到了最後還是談到錢的問題。

    之前那個中年文官再次抽出了張紙,略微的搖搖頭:“如果是三天的話,恐怕有些勉強……這兩天請布爾尼出手的贓物獲利八十多萬,之後只可能會更少,而且城裡金銀珠寶的價格也已經略微下降了。”

    這人的判斷是對的,贓物這東西本來就不適宜連續出手,再加上如果金銀珠寶的價格大幅度下滑,必會引起城內有心人的注意,到時警備廳肯定也會介入追查。

    “無妨,那就按我們之前商量的計劃來。”博斯科揮了揮手,從桌上取出地圖展開,“寒水城地理位置極好,是各個城市的中轉站。派出人手分四個方向出發,將贓物分別運輸到這些城市出手,一來一回,三天時間足夠了。”

    “可是這途中……”中年文官有些遲疑。雖然城市間都是些官道,但誰能保證就沒有個膽大的盜賊攔路搶劫呢。沒錯,隊伍出發時確實是有百多個士兵跟著,但他們現在的目標是保護這裡的安全,畢竟可是有個部長級別的人在這。

    “我這裡沒什麼好擔心的,讓跟著來的士兵們去保護運輸小隊。就這麼定了,特殊時期,當然要用特殊方法!”博斯科顯得很有魄力,揮手斬釘截鐵的決定道。

    “是!”

    這幾大問題決定後,之後的就是些瑣事了,稍微討論了陣,博斯科宣布散會。就在這時

    “等等。”唐恩連忙招呼了聲,走到博斯科面前,有些靦腆:“那什麼,部長大人,我之前說過的,那一萬訂金,您給我報銷下唄?”

    “……”博斯科張了張嘴,滿面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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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章 異世黃牛黨


    計劃既然已經制定,接下來自然就是趕時間執行了。隨隊前來的士兵們聯繫上布爾尼,分好贓物連夜出發,向四周城市奔去。

    次日,唐恩也是一早出門向城政廳而去。

    其實距離宴會還有三天,原也不需要如此匆忙,但昨晚聽得博斯科說這請帖有些搶手後,唐恩還是決定先行買下,以免出現問題。

    不過,這個決定從唐恩走下馬車後就後悔了。因為那什麼城政廳竟然還沒開門,儼然是沒到上班的點,我幹……

    無奈之下,唐恩只好撓了撓頭,從報童手中買過一份報紙,坐在一旁的的台階上等著。

    城政廳的位置距離****不遠,清晨的寒水城已經足夠熱鬧,人來人往,其中大多的是套好馬車準備出發的商團。當然,也有些夜不歸宿的男子,收拾著衣服匆匆奔過。至於怎麼看出來的,那也簡單,脖間還有些許胭脂殘留呢嘛……祈禱吧,希望他回去不會死的太慘。呵呵……

    那份報紙倒是沒有多留意,唐恩更喜歡的是觀察各種各樣的路人,猜測他們的去向、身份、之前所做的事……聽起來有些無聊,但對偽裝、培養殺手思維等卻是有好處的,呃,好吧,又扯到殺人了,還真是無聊啊……

    搖了搖頭,唐恩隨手展開報紙翻閱了幾張,不禁又有些無趣。因為他們的到來,為了保證採購任務順利完成,布爾尼的秘密機構最近沒有再做宣傳。而這被官方報紙誤解為軟弱,連著幾個版面都是趁勝追擊的污衊言論……

    嗯?正無趣的翻閱著,唐恩心中驀地一動,稍稍抬起報紙,眼睛餘光掃著周圍。原來就在這段時間,周圍或遠或近的竟是聚攏了一些人。再一觀察,唐恩放下心來,不是埋伏,這些或作商人打扮,或是管家模樣的人,應該是和他同樣等城政廳開門買請帖的。

    嘖嘖,看來還真的是挺搶手的啊……

    “先生,早上好。”

    放下報紙,唐恩抬頭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這個五官頗顯猥瑣的青年:“你好。”

    “大哥是來買宴會請帖的吧,嗯,一看大哥就覺得投緣,我這還有最後一張請帖,便宜點給你要不要?”這青年倒是自來熟,一來就先攀上關係。說完,警惕的看了周圍一眼,小心從懷中掏出一張大紅燙金貼,稍微展開幾秒,又重新收好。

    儘管時間短暫,但唐恩還是看清了請帖的外貌和裡面的內容,這應該就是水月莊園宴會的請帖無疑,無論是包裝還是紙張,一看就是高級貨色。裡面賓客姓名那一欄是空著的,而且在右下角還有城主府的印章。

    唐恩臉色有些怪異,怔怔的看著那青年,張了張嘴:“這裡也有黃牛黨?”

    “……什、什麼牛?”青年愣了下,一臉莫名其妙。

    “哦,沒什麼。”唐恩回過神來,挑了挑眉,“那這請帖你打算賣多少錢。”

    “不貴,就當我送大哥的。嗯,五萬金幣。”

    “呃?”唐恩先是錯愕,隨即無語的搖了搖頭,笑道,“呵呵,你這都可以叫做明搶了。嗯,據我所知,請帖的價格大約在八千金幣左右吧?”唐恩現在是有錢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當冤大頭。

    “是八千沒錯。”青年臉上的熱情消失,拍了拍胸口的請帖,神秘說道,“不過你以為現在還能買的到嗎?”

    唐恩眉毛一挑:“哦?總是要試試的嘛。抱歉,你這太貴,我賣不起。”

    “那算了,別人還搶著要買呢。”青年悻悻的說道,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到時你再找我,價格可能就不止這個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另一邊走去,那裡坐著個似是商人模樣的人。

    聳了聳肩,唐恩不在意的起身,不遠處城政廳的大門已經開啟。

    城政廳當然不是只有個售賣的功能,在遭受了幾個冷漠白眼後,唐恩終於打聽到了地方。這種遭遇,依稀讓他有點回到現世的錯覺……

    “什麼,賣完了?怎麼可能,這請帖今天才開始出售。”

    還沒進門,唐恩就听見了裡面傳出的不忿聲音。推門而進,就見幾個人正神情激動的圍著一張辦公桌,湊近過去,裡面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官員抱著雙臂,眼皮耷拉,神色很是冷漠。

    聽了一會,唐恩也是不禁鬱悶。這中年人就是負責售賣的人,據他所說,宴會請帖已經賣光了。這無疑是荒謬的,因為這請帖是在今早才開始出售的,而唐恩他們在城政廳沒開門的時候就已經等候了。

    理論了沒一會,門外出現幾個身著鎧甲的守衛,以妨礙公務為由,強行將幾個鬧得最兇的那人驅趕出去。

    這樣一來,留下的人就有點傻眼了。有激靈的開始套近乎,暗暗的塞錢,不過那中年人卻是不為所動,只冷漠的說請帖已經沒了。糾纏了一會,眾人只得暗罵著走出房間。

    暗箱操作?但這也做的太徹底了吧……唐恩皺著眉頭,隨著人群退出房間。

    剛一出來,卻是剛好與之前那黃牛青年照了個面。

    “呵呵,怎麼樣,沒賣的吧?”青年看到唐恩後,不禁臉帶嘲諷微笑,得意的說道。

    唐恩臉色未動,點點頭:“是啊。”

    “哼!”青年討了個沒趣,不禁撇撇嘴走進房間,隨手帶上木門。

    唐恩腳步一頓,右手後甩,探出的匕首在木門關閉是將將抵住。看了下周圍,那些沒買到的人正罵罵咧咧往外走。不遠處雖有一些守衛,但他們的注意力暫時不在這邊。

    唐恩迅速後撤兩步,貼上木門……

    “大人,您的法子真高明。那十張請帖已經賣出去了,這是獲得的錢。”不用說,這阿諛奉承的聲音定時那青年無疑。

    “哼,你小子私藏了吧!”中年官員威嚴的聲音響起。

    “喲,冤枉啊。就算是給小的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您啊。”

    “沒有最好,如果有你知道後果!”

    “是、是……”

    “嗯,再給你一些。好好幹,事後我不會虧待了你!”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我一定……”

    …………

    呵呵,就知道會是這樣……搖頭無聲的笑了兩聲,唐恩在不遠處的守衛看過來之前,先一步走開。

    出了城政廳,唐恩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處圓柱後面。稍加觀察,很快留意到有十來個人在那些神色焦急的人群中不斷穿梭,不時低頭私語著什麼。

    不用說,他們應該和那青年一樣,都是異世的黃牛黨。看來不管是哪個時空,只要有對於金錢的渴望,那做出的選擇總是大同小異的。因為城政廳裡面那中年官員的聲明,現在這些人的生意很好,成交率極高。

    本來嘛,請帖只有他們才有。所以有的是底氣,愛買不買吧。但買家就不一樣了,只要想買那就必須得挨宰,甚至還價都不可能,到最後也只好忍痛買下。

    告發?這是不可能成功的。中年官員只要說一句請帖是被這些人買走的就行,畢竟只要別人有錢,你不能管別人要買多少不是。更何況從八千跳到五萬甚至更高的價格,一個官員肯定是沒膽貪下的,也沒這能力貪下。稍微想想就知道,這後面盤根錯節的保護網肯定不少。

    這就是潛規則的威力啊……

    也有幾個人湊到唐恩面前意圖兜售,不過唐恩都是搖頭拒絕,只說自己只是來這坐坐休息一下。

    不多時,那猥瑣青年從城政廳裡面走了出來,看那胸口鼓鼓囊囊的,就知道中年官員又給了他不少。想必是事後的獎勵也豐厚,他出來後沒有耽擱,立刻走入人群中開始遊說兜售。

    唐恩嘴角微翹,從柱子後轉出,直直的走向那青年。

    就在這不長的時間,那青年竟是在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身上又做成了一筆。就在他正得意的將金票揣入懷中的時候,肩膀上卻是驀然被人拍了下。

    “生意如何啊?”

    身軀一抖,那青年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霍然轉頭,頓時氣急敗壞:“幹嘛呢……是你!”

    “是啊。”唐恩笑著點了點頭。

    呼……青年先是舒了口氣,隨即眼珠子轉了幾圈,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呵呵,終於想通了是吧。不過現在這價格可不是以前了,八萬,一分都不能少!”

    “你誤會了。”唐恩再次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道,“我只是想問問你生意如何?”

    啪,青年臉上閃過惱怒神色,伸手打掉了唐恩的手臂,撇了撇嘴,“生意還不錯,怎麼了?”

    “嗯,恭喜、恭喜。”唐恩點了點頭,滿是誠懇意味,“那你繼續努力,不打擾了。”

    說完,乾脆的轉身離去。

    青年呆立原地,張了張嘴,半晌才回過神來:“有病啊!”

    …………

    廣場另一邊,已經坐上馬車的唐恩左手一翻,三張大紅燙金請帖出現在手中。

    “呵呵,不勞而獲的感覺就是好啊……嗯,我一張,斐瑞一張,博斯科一張,嘖嘖,五萬金幣啊。不行,這個得報銷,至少那老傢伙的得報了。還別說不願意?我這已經是看在情分上,打了折的呢……”

    妙手空空之術,唐恩並不擅長,至少沒有傑克擅長。但是當面拿東西嘛,講究的就是個手快,這點唐恩還是有自信的。

    至於那失去三張請帖青年,怎麼和中年官員交代,那就不是唐恩考慮的問題了……嘖嘖,大抵是要掛的吧,真讓人遺憾啊……



229章 我花的錢我做主


    “唐恩隊長,你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點!”

    “一共三張請帖,部長當據其一,你有一張也可以理解,但是這斐瑞為什麼也要跟著去?”

    “沒錯,你為找黑市確實是出了大力,請帖也是你買來的,但是這分配權理當由部長說了算。”

    ……

    大廳中,吵鬧、指責聲音不絕於耳。

    唐恩一臉淡漠表情坐在椅子上,以手撐額,似乎在思考,卻又更像是在假寐。在他對面,採購隊伍中十幾個文職官員不斷的說著什麼,面紅耳赤。博斯科在另外一邊坐著,臉色平靜,眼神有些戲謔。至於角落的斐瑞,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大紅燙金請帖,一時間有孝愣。

    眼前的這種似乎是千夫所指狀態,得要從唐恩回來之後說起。

    拿到那三張請帖後,唐恩進入大廳後乾脆宣布歸屬,也就是自己、博斯科、斐瑞。話剛落地,大廳中頓時炸開了鍋。

    本來嘛,這次採購計劃只要成功,參與的人都是大功一件。但要從現在看來的話,最突出的無疑就是參與宴會的人,因為那算是直接介入談判。而且就算是不談功勞,從論資排輩上看,這裡的人有許多都是博斯科的直系下屬,在灰衣軍中的等級無疑都是很高,你唐恩有一張也就算了,畢竟實力在那擺著呢,到了宴會可能需要你來保護。但不管怎麼算,也輪不到這小兵頭斐瑞來吧。

    好吧,就算再退一步,不談功勞,不論輩分。從實際作用看,斐瑞在這次採購中發揮的作用也絕對沒有他們高。他知道具體物品的價格嗎?他能與部長配合嗎?他懂談判嗎?

    簡直就是荒唐!

    而且話說回來了,這次採購隊伍的最高長官是博斯科部長,談判的決定人也是部長,他都沒發話,你唐恩有什麼資格分配名額呢?

    簡直就是笑話!

    綜上所述。可謂有道理有邏輯。所以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是不惜口水的聲討著唐恩。

    ……

    嗒、嗒、嗒……

    唐恩空閒的左手開始輕輕的扣著椅子扶手,不一會,聲音逐漸增大。漸漸的,眾人開始有注意。後來更是愕然發現這些敲打聲竟是有節奏的,好像一首歌謠。

    這……眾人面面相覷,怒意初顯。自己這邊賣力聲討,他倒好,竟還有閒心哼小曲?

    “說完了?”就在眾人停歇的時候。唐恩抬起頭淡淡的掃了眼,“既然說完了,那接下來就由我說吧。”

    起身,撇了撇嘴:“首先是分配資格的問題。呵呵,真是可笑啊,我買的東西,怎麼就不能由我來分配?”

    “你買的?”一個中年文官站了出來,忍不住反駁道,“這是集體的錢!你只是跑了趟路罷了!”

    “嘖嘖。奇怪了。”砸了砸嘴,唐恩狹長眼睛微瞇,“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請帖是用集體的錢買來的?”

    話落,將一疊金票拍在桌上:“這是集體的兩萬五千金幣,我可沒有動上分毫。”

    “呃……”眾人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請帖都是他個人花錢買的?回過神來後,那中年文官臉色更加難看了:“唐恩隊長,你這是耍無賴。這麼說的話。我們想要請帖,還得自己再去一趟不成?”

    唐恩揮了揮手指著大門做出請便的姿勢:“你若想去我不反對啊。友情提示一句,地點在城鎮廳的門口。”

    中年文官聞言臉色漲紅,身軀顫抖:“好,我現在就去!”說完,抄起桌上的金票,大步踏向門口。

    “唐恩……”一旁的斐瑞終於回過神來,見狀遲疑的叫了聲。老實說,讓他參加宴會自然是欣喜的。但如果真要鬧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說,這無論是對唐恩還是對他都將會很不利。

    唐恩擺了擺手,打斷斐瑞的勸阻,對著那中年文官的背影不鹹不淡的說道:“吶,再友情提示一句吧,這請帖現在的價格大概在五萬到八萬之間,甚至可能會更高,所以你錢可要帶夠哦。”

    ……

    大廳瞬間就靜了下來,中年文官腳步一頓,僵在原地。眾人也是張了張嘴,愣愣的定格著震驚表情,腦中不停的盤旋著請帖價格,只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啪!一聲輕響,卻原是斐瑞手上一哆嗦,大紅燙金請帖竟是掉落了下來。中途雖幾經抓取,但終究因為慌亂的心情沒能準確撈住,直接摔在地上。

    “哈,有魄力!”唐恩對著滿臉木然表情的斐瑞舉起大拇指,感嘆道,“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八萬金幣說丟就丟。”

    “我我我我……”斐瑞慌忙撿起請帖,嘴唇接連抖動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八萬金幣?”一直坐在旁邊不曾言語的博斯科輕輕的吸了口氣,看著身旁桌上的請帖,皺眉問道。

    “不錯。”唐恩點了點頭,咧嘴做出心疼狀,“八萬金幣,而且還不帶打折。您老見多識廣,一定知道裡面的門道吧。當然,如果有人不相信,可以去城政廳門口打聽一下。”

    好歹以前也是貴族,肯定參加過類似的宴會。而且博斯科的家族沒被降罪剿滅前就在北方,對於北方來說,子爵的頭銜已經是夠大的了,保不準他就曾經舉辦過也說不定,所以對這裡面的門道應該很清楚才對。

    果然,博斯科輕輕的頷首:“是用了托嗎?這確實是個集體斂財的好時機。”

    啪! “哈哈,謝謝部長為我洗清冤屈啊。就衝這點,你那張請帖給我報銷時可以打個折,五萬金幣就可以。”打了個響指,唐恩轉身說道,“另外兩張請帖就不用報銷了,算我個人出資吧,省的有人又說我亂花集體的錢。”

    中年文官聞言氣息加粗,胸口起伏幾次,最後終於是被人拉了回來,重重的坐回座椅。

    “至於斐瑞的問題,那就簡單了。”唐恩轉頭四顧,瞇眼說道,“我認為他有能力做好這項工作,而且,呵呵,既然是我自己花的錢,那選派誰自然也是我的自由。”

    話還是一樣的不中聽,但其中的道理卻是變了,眾人嘴角蠕動幾次,最終沒有說出話來。怎麼反駁?別人的名額是用八萬金幣買來的。而他們呢,難道也要這樣做嗎?別逗了,八萬啊,現在湊齊採購的錢都是不容易,怎麼可能另出錢去買什麼名額。

    所以,眾人最後也只有在心裡暗暗腹誹唐恩有錢燒得慌,以及不顧及大局等等。同時,看向斐瑞的眼光也由無視變為羨慕嫉妒恨,這是什麼樣的狗屎運啊,竟然有人願意自掏腰包送他登頂享榮譽。

    唐恩看到眾人表情,心中一動,接著說道:“對了,有句話我先得聲明下。斐瑞的名額是我定下的,如果最後被人頂了,呵呵,其他先不說,那八萬金幣必須得重新給我報銷了。”

    這句話無疑是坐實了斐瑞的資格,也打消了一些人心中的小念頭。要知道現在名額雖定,但這裡面可耍的手段那就多了。甚至一句大局為重,就可以讓斐瑞不得不主動的將名額讓出來。

    “唐恩……”斐瑞霍然起身,嘴唇動了動,鄭重的行了個半身鞠躬禮。有邪唐恩可以說,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這裡的人。而斐瑞則不能說太多,否則會刺激到他人,吸引仇恨值。所以最後也只能以一個大禮來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意。

    “嘖嘖,瞎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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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章 ‘衛森金’大人……


    因為各項工作已經準備完畢,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所剩無幾的採購隊伍人員,基本山都是宅在落腳點沒有出去。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信息。布爾尼每天都往這跑好幾趟,將最新收集的東西往這邊送。雖然裡面有價值的東西幾乎一個都沒有,但是在這關鍵時期,眾人也是不敢大意,均是細細的過濾了一番。

    總的來說,這些天最大的新聞就是有關光明神殿的,好像一個什麼聖城使者來到了寒水城。雖然說白了只是個跑腿的,但畢竟是從聖城過來的,所以城裡的信徒這幾天都是往教堂跑。想必那裡的香油錢收了不少。哦,不對,在這裡叫做對神的無私奉獻。

    唐恩對此自然毫無興趣,他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是泡在系統空間裡面,他這是和影匿技能槓上了。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躲斐瑞。

    請帖是順手牽來的事情,唐恩自是不會說與別人聽的,畢竟這是明擺著的人情。但沒過多久,唐恩就發現這決定似乎是做錯了。這些天,斐瑞只要一見到他就是一陣溜鬚拍馬,點頭哈腰。得虧不是女兒身,否則那就是要肉身奉獻的架勢。先開始,唐恩聽著還是很受用的。但見多就有點膩歪了。到了後來,更是能躲就躲,甚至有些後悔把請帖送給這無節操的傢伙了……

    不過好在這些騷亂不是太頻繁,斐瑞最近也是很忙的。不管如何的怨念深重,博斯科的直系下屬還是將清單的內容、談判的注意點等等一一教給斐瑞。沒辦法,博斯科總覽大局,必須要有個從旁輔助的,而唐恩又不管這個,現在也只有靠他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出手贓物的各個小分隊也陸續往回趕。

    結局不錯,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意外。一個小隊雖然遇到了搶匪,但隨行的士兵都是灰衣軍中的精銳,沒有損失幾個人就將對方成功打退。

    幾方一匯總後,這些贓物的價值也就統計了出來,一共是三百二十多萬,將將比得上唐恩之前的隨口一說。

    這樣巨額的數目雖是讓人震驚,但也沒出眾人所料。實際上,那些金銀財寶的價值遠不止這些,如果從商舖回購的話,翻幾番問題都不大。不過這些東西畢竟是見不得光的贓物,再加上匆忙出手,能超過三百萬已經很不容易。

    因為時間緊迫,眾文官又迅速根據這些錢財重新調整了下清單的內容。然後再拿出一些採購了點門面東西,怎麼說也是參加高等級的宴會,如果打扮寒酸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別到時門都進不去那才叫尷尬呢。再說賣家選擇在這裡談判,本就存了心思想要看下他們的底蘊。如此,自然更不能大意。

    ……

    ……

    忙碌中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暮色已經開始降臨。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傍晚,寒水城依舊是那副模樣。市民們大多是疲憊的放工回來,或者直奔酒館,在微醺酒精的刺激下,一吐生活的不順艱辛。又或者是在回家的路上狠狠心,買些糖果魚肉,期待家人的小小驚喜神情……

    而寒水城最多的流動商團們,這時或者停留,或者出發。經過一座座似曾相識的城市,認識一個個陌生的人,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別離,踏上未知的旅程。或許他們當中也有喜歡寒水城的,幸運的話能夠再回來看看。亦或者是等亡魂飄散升空時,再看一次這裡……

    一切都是那麼的尋常、安靜。這座城市正如周圍的護城寒水一樣,永遠的嘩嘩流淌,送舊迎新,但卻從來不曾改變。

    不過實際上,今夜的寒水城還是有些變化的,有點熱鬧,多了些富貴氣息。這種變化不明顯,或許只有從主幹道上不時駛過的華麗馬車、警備騎兵大規模的調度等等才能稍窺一角。石沉湖底,波瀾止息。這些變化很快就恢復平靜,遠離市民們的生活圈,最後集中在常人不可靠近的東城區。

    或者準確的說,是東城區的水月莊園。

    水月,聽名字就知道這莊園與一般的貴族莊園有些區別,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這並不是一處貴族家族駐地,而是個專供貴族們休閒娛樂的地方。

    這種莊園並不稀奇,幾乎每一座城市中都有。老實說貴族富商們不缺錢,也不缺空閒的時間,他們缺的就是這種花錢打發空閒時間的地方。

    當然,這種莊園存在的目的也不僅僅是休閒娛樂。從根本上說,這是一座為貴族名流們提供社交的平台。所以,一些大型宴會在這裡舉辦可謂恰當。

    剛進入黃昏,水月莊園的彩燈已經全部亮起,門前廣場上各種雕像噴泉也開始旋轉噴灑。一個個身穿制服,舉止絕對標準規範的服務侍應不斷出現,接待著一輛輛陸續到來的華麗馬車……毫無疑問,一場大型宴會即將在這裡開始。

    停車、下馬、寒暄、遞上請帖……儘管到來的人越來越多,氣氛也逐漸熱鬧。但水月莊園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有條不紊,從容大氣。

    這時,廣場右側停車處。

    “哈,終於找到你了,唐……”

    “啊哈,好久不見,傑克閣下!”兩個身著精緻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抱在了一起,隨即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兩人之間傳遞,“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是亞瑟。 ”

    “不好意思,心情有點激動。”

    “理解!”

    啪啪啪,兩人互相在對方後背拍了幾下,隨即分開。

    不用說,這兩個像是久別重逢的中年男子,正是唐恩與斐瑞。

    宴會自是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如果沒有意外,一般身份高的人都是在後面壓軸到場。像唐恩他們這樣偽裝前來,並抱有不可告人目的的自然不能託大,所以都是早早的就到了會場。當然,兩人是不可能乘坐一輛車的。那樣未免顯得小氣,也很可能會引起別人注意。

    這些雖只是些小小細節,但鑑於今晚來此的重要任務,自是要將一切都盡可能的做到完美。

    斐瑞保持著臉上矜持的笑容,微不可擦的扭了扭身體,低聲道:“這衣服穿著還真是彆扭啊……嗯,亞瑟,謝……”

    “如果你再說一聲謝,一句恭維,那就把那八萬金幣還我!”唐恩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呃,咳咳……”斐瑞臉色一變,看著面前的盛大場面,迅速轉移話題,“嗯,真是有夠夢幻的。我家之前就是個小商販,沒想到我也能來這裡……那個亞瑟,我不會露餡吧,如果有人找我聊天怎麼辦?”

    “放心。”唐恩搖了搖頭,不在意的道:“你以為這裡的人都懂貴族那套東西嗎?你要做的就是用我教你的姿勢握著酒杯,然後面帶微笑的做出聆聽姿勢,最多發聲恩,啊,哦之類的,然後輕輕鼓掌就行。”

    “明白!”斐瑞聞言振奮了下精神,他本來就是聰明人,與人打交道更是他的強項,現在之所以侷促緊張,是因為從來沒接觸過這種環境罷了。

    轉頭看了看,唐恩嘴角現出促狹笑容,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去找下'衛生巾'大人。”

    “衛森金……喂,亞瑟,為什麼部長的名字這麼正式,而我的就這麼土。”斐瑞挑了下眉毛,有點不甘的說道。

    三人的偽裝都是唐恩親自包辦,請帖上的假名以及右下角的玫瑰花自然也是他寫畫上去的。

    “哦?”唐恩臉頰抽了兩下,捏著鼻樑強忍住笑意,“要不和那老傢伙商量商量,把你們的名字互換一下?”

    斐瑞狐疑的看了眼唐恩,皺眉思索:“你這什麼表情……難道這名字還有什麼其他含義?不對啊,部長見多識廣,如果有問題,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哼哼,有反應那就真的見鬼了……唐恩先是小小的偷笑下,隨即滿臉正色的說道,“瞎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斐瑞瞥了唐恩一眼,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呵呵,如果是別人還不好說,部長嘛……遠的不說,就在前幾天,部長不顧個人安危派出隨行保衛的士兵時,你一句報銷訂金就將莊重的氣氛徹底破壞。我當時看部長的臉都綠了,滿是無語。”

    唐恩摸了摸鼻子:“那個,你想多了。”

    “想多?騙別人還可以……”斐瑞不屑的撇撇嘴,隨即壓低聲音道,“亞瑟,你和部長之間真的不可調和了嗎?”

    唐恩偏頭看了斐瑞一眼,隨即捏了捏下巴:“有些事情很難說的……如果是一些小矛盾不用我做出表示,那老奸巨猾的傢伙自己就會規避開去,不來惹我這愣頭青。但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我的一些行動應該會涉及到他。而他的目標又可能會被我阻擋!嗯,不可調和啊。”

    “明白了!”斐瑞聞言長呼了口氣,重重點頭。

    “呵呵,其實你沒必要做出選擇的。”唐恩輕笑了聲,隨意說道。

    斐瑞搖了搖頭,一臉苦笑:“怎麼可能,接受了你這麼多好處,想必在部長……那老傢伙的心裡,我已經被貼上敵人標籤了。而且既然收也收了,拿也拿了,我若再左右逢源,那成什麼人了?”

    唐恩失笑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先前就說過,與人相處是斐瑞的強項。說他聰明也好,攻於心計也罷。這是個不論在誰眼裡,都是個好人印象的角色。但現在的斐瑞無疑是打破了他一貫的原則,明確表明立場。他選擇站在唐恩這邊,與博斯科部長為敵。

    雖說斐瑞現在只是個小人物,鄭重的說這些聽起來有點拿捏矯情。但唐恩又豈是那種注重對方身份的人,聞言雖未說話,但心裡卻也是真正認下了這個聰明朋友。

    博斯科的馬車之前被服務生引到左側廣場,所以想要找他,必須要跨過整個門前廣場。而就在這時,身旁不遠處忽然一陣騷動,

    嘩……

    周圍的人聽得動靜,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左側靠外邊方向,一群貴族富商雖礙於矜持並未聚攏,但隱隱的隨行卻也烘托出了氣勢。

    人群最前方,一個銀髮老者面帶笑容的回應著眾人的招呼。從服飾氣質以及這齣場的時間,都可以看出他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貴族。但周圍的貴族富商卻都是爭相與他點頭招呼,神態頗為熱切。

    “華老也來了啊。”唐恩眼波微動,若有所思的輕聲說道。

    華老自然就是寒水城亞唐商舖的華伊斯了,他來這裡倒也是能想得到的事情。雖說只是個商人,而且還只是一個商舖的店主。但華伊斯在寒水城的實際身份地位可不低,甚至比起一些大貴族都不遑多讓。

    需要的程度決定價值,貴族雖是滿口優雅品味,但這絕對不代表他們不喜歡錢。相信如果沒有錢,他們那什麼品味也就很難再優雅得起來。富商那就更不用說,亞唐商業協會在他們的眼裡簡直就是個奇蹟。現在只要跟亞唐這個名字扯上合作關係,結果無一不是大賺一筆。從這方面看,眼前這個類似於簇擁的陣勢也就不奇怪了。

    唐恩現在的裝扮自然不可能去和華伊斯打招呼,所以只是遠遠的看了眼,就與斐瑞繞過人群繼續向左側廣場走去。

    這裡人雖多,但尋找起來倒也並沒費多少功夫,畢竟那偽裝就是唐恩做的,片刻之後,他們就在一處噴泉旁看到了博斯科。

    “嘖嘖,不愧是混過這圈子的啊。”斐瑞砸了砸嘴,搖頭感慨了一句。

    原來那博斯科現在竟是與幾個貴族圍成個小團體,互相聊著什麼。而且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這裡面是博斯科掌握了說話的主動權,配合著手勢,周圍幾人都是作聆聽狀,氣氛很是和諧融洽。相比較而言,斐瑞之前的局促緊張無疑遜色不少,這個不服不行。

    實際上,出現這一幕也是再正常不過。博斯科本就是貴族,雖遠離這環境已經有段時間,但他大半輩子都生活在這圈裡,有些東西已經烙進骨髓。而且唐恩在偽裝時也有考慮到這個,所以只是臉型稍作改動,造出的身份是路過的其他城市子爵貴族。如此一來,以他的手段心計,在幾個貴族中成為焦點自是輕而易舉。

    應該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唐恩兩人,博斯科在說了幾句話之後,告罪行禮從那裡脫身而出向這邊走來。

    唐恩先一步迎了上去,莊重行禮:“呵呵,衛生巾子爵大人,好久不見啊。”他與斐瑞裝扮的角色是商人,見到子爵貴族當然是要行禮的,而且這其中唐恩還有點惡趣味,自然不容錯過。

    “哦?原來是亞瑟閣下啊!”博斯科的臉上出現恰如其分的驚喜,矜持回禮道。

    裝,接著裝,小心衛生巾都裝不住!哇哈哈……唐恩臉部糾結,低頭苦苦的忍著笑容。當然,心中的小人已經滿地打滾,捧腹大笑了……

    趁著斐瑞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唐恩憑藉著殺手的專業面部表情訓練,好不容易維持個平淡臉色,不鹹不淡的低聲道:“衛生巾大人這算是故地重遊了吧,怎麼樣,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呵呵,還真是有點不同。”像是沒有察覺唐恩話語中的隱隱針刺,博斯科輕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場面有些悵惘,低聲自語,“如果我的家族沒有被降罪圍剿,我大概也會是這其中的一員。每天在聚會宴請中趕場,在酒杯碰撞而起的泡沫中消磨一生。”

    “嘖嘖,還真是有感慨啊。”唐恩砸了砸嘴,隨即眼睛微瞇,“剛才衛生巾大人好像與幾位貴族朋友聊得甚為歡愉啊。”

    “探聽下消息罷了,這宴會的主題好像是聖城使者獎勵立功的神職人員。”博斯科隨口說道,隨即眉毛一挑,看向唐恩:“亞瑟閣下,不會是以為我要叛變吧?”

    “不敢,這也不是我的工作。當然,若是某人真的叛變了,我倒是不介意送他一程。”唐恩嘴角微撇,湊近說道,“我只是想提醒衛生巾大人,今時不同往日,您的身份是假的,請不要再作出類似成為焦點的事情,否則出現意外對交易不利。”

    賣家選擇在這裡交易,自是要考察唐恩他們的身份。若是博斯科引起注意,誰又知道這裡面就沒有偽造貴族所在城市的人,到時身份暴露,難免會使採購計劃出現意外。

    一拍腦袋,博斯科沒有在意唐恩之前話語中的殺意,臉露歉意:“抱歉,以前的習慣太過強烈,嗯,我會注意。”

    “那樣最好。時間不早了,衛生巾大人請。”毫無疑問,唐恩這左一句右一句的,是要坐實博斯科衛生巾的名號啊。

    博斯科對此自然是毫無所覺,矜持的點了點頭,帶頭向門口走去。

    還說沒什麼……斐瑞看著旁邊唐恩掩飾不住的笑意,撇嘴暗道。不過話說回來,衛森金這名字到底有什麼問題呢,真是想不通啊……

    遞上請帖後,沒有什麼動靜,一旁有服務生出來為幾人引路。

    不過唐恩心下卻是恍然,剛才遞請帖的時候,那管家模樣的人分明是一一掃過了他們臉龐。不要小瞧這些專業的貴族管家,他們迎來送往的,只要想記住一個人,那就決定不會忘。

    不長時間,引路的服務生推開一處大門。剎那間,暖風拂面,紛亂聲音入耳……




231章 似曾相識


    門後自然就是宴會大廳,這大廳並不是只有一間式,隔著短短的走廊,旁邊還有三個附屬偏廳。功能也各不相同,一般主廳是為了社交,或者宣布重大事情。其他偏廳則是為了娛樂、議事等等。

    不過功能雖然不盡相同,但在裝飾上卻沒有多大的差距。一樣的富貴逼人,一樣的品味華麗。

    穹頂之上,懸掛著一個個造型頗為夢幻的吊燈,透著琉璃燈罩散發柔和光芒,彷若將整個大廳籠罩上一層輕紗。四周牆壁是那種古典的碎雜黃色,看上去莊重又不失雅緻。大廳的一角,鋪著複雜紋飾桌布的長桌排排而置,上面食物、娛樂工具、小樹般的銀質燭台等等不一而足……

    無需再為這裡的奢華佈置再多贅言,說句煞風景的話,這裡無論拿出哪一樣東西,哪怕只是不起眼的碗碟刀叉,出去都可以換下平民們一禮拜的優質生活。

    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陸陸續續的不斷有人加入進來。稍有點身份的,進來都是招呼聲一片。暫時還沒有這待遇的,進來則四下找人搭話介紹。

    其實說沒開始,也有點不太準確。每一個宴會都有主題,但眼下的這宴會並不是私人舉辦,為了婚慶生日什麼的。實質上,它就是個社交平台,所以顯得有些寬鬆隨便。

    像一些大貴族豪商已經湊在一起討論各地的政治行情。寥寥幾句。一次碰杯。說不定一筆合作就成了。而另外一些急於發展的小貴族和費了番功夫才進來的商團負責人,則是四下碰頭,尋覓著商業夥伴。對於他們來說,從進入的那一刻起,這宴會就已經開始。

    當然,政治商業那都是男人們的事情,貴婦少女們很少有感興趣的。她們基本上是三五成群,掩嘴嬉笑。聊著哪裡的服飾、化妝品更好,哪個地方又新開了家店,以後集體前去逛逛等等。自然,也會聊男人。美女帥哥這種東西,只要審美還在,就永遠不會缺乏話題。

    從本質上講,貴族的生活是空虛的,尤其是女人,她們有著太多興趣填補不了的空白光陰。而到了最後,這段空白往往就會被生理本能的欲望所佔據。所以一直有傳言。貴族圈是糜爛的。雖然異世沒有嚴重的男女性別歧視,但男人能毫無負罪感的去找妓女。而她們卻不行。這聽起來有些沒有道理,但請不要問這裡面的原因,因為這追溯研究起來甚至可以寫一本書。

    不過好在貴族間有數不清的聚會,這是貴族女子們能享受歡愉的時間。正值妙齡的貴族少女,矜持的瞄著場中的英俊帥氣的心儀對象。而貴婦們則顯得開放許多,肆無忌憚的打趣著場中男人們的床上戰鬥力。如果有男女對上眼,約下時間找個隱蔽地方……或者實在一見鍾情且激情難耐,大廳外面有的是花園草叢。雖是微有寒風,但這並不妨礙一場纏綿野戰……咳咳,總之,這是件有愛兼風雅的事情。

    一片熙熙攘攘,相敬如賓,熱鬧又不顯吵鬧,這就是貴族圈各取所需的宴會。

    ……

    端著杯酒,走走停停,熟絡而禮貌的與周圍人點頭示意,有時還會停下來稍微寒暄幾句。一會功夫,唐恩就大致將整個宴會大廳逛了個遍。

    進入這裡後,唐恩就與斐瑞、博斯科分開。現在宴會還沒開始,那神秘賣家自然也不會這麼快聯繫他們。

    以唐恩的能力,融入這環境自是輕而易舉。甚至現在只要給他時間,他能回憶起這裡一小半人的名字。當然,這些並不重要。據他觀察,這宴會的守衛工作還是做得不錯的,眼前雖是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侍衛,但這只是表象而已。也就是因為拿著請帖進入的緣故,否則在外圍,數不清的侍衛就可以將不速之客攔下。而且在莊園外不遠,大規模調度過來的警備騎兵也在隨時準備待命。

    當然,如此說並不代表這裡固若金湯。只要是防禦,就一定會有漏洞。唐恩如果不拿請帖想進來,嗯,應該還是可以做到,不過這需要費好一番的功夫。

    縱目四顧,不遠處,斐瑞手持酒杯與幾個商人模樣的人站在一起。雖然只是偶爾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聆聽,但融入的感覺已經做得很好,那裡氣氛也很不錯。這對於一個剛剛接觸此類環境的人來說,已經是頗為亮眼的表現。

    天賦如此,羨慕不來啊……唐恩抿了口杯中酒,搖頭小小的感慨了下。他第一次接觸這環境,是在萊岩城文森的小型聚會上,那次的表現也很是不俗。但那時因為他受過專業的訓練,且在系統空間已經模擬多次。

    至於另外一邊的博斯科自然不用多說,他來這裡就好似魚游入水,輕鬆自然。唐恩甚至看見他與華伊斯也碰了下杯,交談了幾句。不過饒是如此,唐恩還是能看出他在壓抑自己的表現,不時的更換聊天對象,防止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略過這兩人,再觀察了段時間後,唐恩放棄了找出賣家的念頭。他相信對方已經從門口管家那,知道了他們的到來,如今未派人跟踪觀察,自然是因為時候未到。

    左右無事,那就先好好享受下吧……唐恩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放在了路過侍應的托盤上。隨即走了兩步,從一邊的壁櫥中取了個盤子,向放滿精緻水果食物的圓桌走去。

    正避過一個跑動的少年貴族,一個侍應迎面走來,擦肩而過,陡然間,唐恩一個激靈,狹長眼睛微瞇,將瓷盤向身側挪了挪,剛才那侍應的身形再次出現在光滑如鏡的盤面上。

    這感覺……

    腳步未停,唐恩走到圓桌旁取了個類似番茄的水果,隨即自然的轉過身來,抬頭看著那侍應的背影。

    專業化的動作,步幅不大不小,側過身來讓人取酒時,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不管怎麼看,這似乎就是個敬業的侍應。

    但唐恩知道他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人殺多了,舉手投足間自然會帶著攝人心魄的意味。不過這也不是絕對,有時因為職業需要,有人會將自身的殺意收斂,就如正常狀態下的唐恩。這種收斂自然也不是一絲都不會外露,就看你有沒有那眼力、感覺來辨別。對於這,有個不怎麼恰當的比方,就是熟悉老鼠的,必然是更厲害的老鼠,嗯,或者貓。

    就像鮑威斯經常說的那樣,如果周圍有刺客,他的鼻子隔十丈遠就能聞出來。這當然是自誇,但如果在近距離之內,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分辨出藏匿水平不太高明的刺客。所以雖是屢經刺殺,他現在仍舊活得好好的。

    唐恩不論是實力,還是藏匿水平無疑都要比這侍應要來的高,所以他現在發現了對方身份,而那侍應卻對他一無所覺。不過唐恩心中也是有些疑惑,因為這人給他的感覺不像是純粹的刺客,好像還有那麼點戰場的錯覺……

    片刻,唐恩帶著滿盤的食物離去,走向角落處的餐桌。

    老實說,雖然他沒有放鬆觀察,但卻是沒有出手逼問的打算。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保證博斯科、斐瑞的談判順利進行,其他的事情可沒有興趣過問。

    咦?手上的刀叉一頓,唐恩在人群中看著那侍應垂下的手指微動,似乎與幾人隱蔽的招呼了下,這裡面有侍應也有身穿華麗衣袍的客人……這是要團伙作案的節奏啊!而且這幾人,嗯,有點熟悉的樣子……

    唐恩眉頭皺了下,隨即恍然的張了張嘴,他們的身形,竟是與在暗龍幫見到的那幾個黑衣人極為相似!

    因為時間過去不久,唐恩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想到這茬後,心中比對了下,再聯繫當時聽到的宴會等只言片語,更是確認這幾人應當就是那些黑衣人無疑。

    有點意思……察覺對方不是一個人,而且早有預謀後,唐恩自是更不可能動手,咬著銀叉默默算計了下,只希望對方不會干擾到他們的談判。

    喲,這裡還有一個……嗯,那個應該也是……都是實力不錯的樣子,嘖嘖,大手筆啊!這麼大陣勢,應該是要刺殺沒錯,但到底是哪個倒霉催的大人物呢……

    就在唐恩玩著找人的躲貓貓遊戲時,旁邊忽然有聲音傳來,“亞瑟先生?”

    唐恩眉毛一挑,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的侍應:“你有什麼事?”

    “打擾了,那邊有先生找您!”侍應躬身行禮後,指著右側的方向道。

    那裡是偏廳,斐瑞不知什麼時候跑到那邊去,此時正在人群中向這邊看來,對上唐恩的視線後,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焦急。

    “謝謝!”唐恩對著那侍應點頭示意,隨即起身穿過人群向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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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章 你這是有多二啊……


    “子爵大人,好久不見了,晚上好!”

    “哦,是菲利克族長。聽說你的商團最近又開闢了條商路,可喜可賀啊!”

    “謝謝大人!嗯,大人如果對此有興趣,我這剛好有批貨要出發,不如您也入一手?”

    “哈哈,那這次是我佔大便宜了。請,我們去那邊詳談。”

    “不敢,您請!”

    ……

    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入大廳的的人數逐漸減少。而這時,寒水城的大人物們開始陸續登場。

    布蘭畢竟是個以貴族階層為統治主體的帝國,像華伊斯這等金主商團雖可以帶來巨大利益,在平常交往時,大貴族們也很給面子。但像宴會排位這等古時傳下來的的規矩,還是要以貴族高低為準。

    一個接著一個的大貴族登場,場面逐漸熱鬧,宴會開始在即……

    “啊哈,這不是亞瑟閣下嗎?”

    唐恩剛穿過短短走廊,那邊斐瑞就迫不及待的揮手招呼,從人群中迎了上來。

    “哦,是傑克閣下啊。”

    ……演戲完畢,兩人在近距離打招呼時。唐恩嘴唇微動,壓低聲音:“什麼情況?”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被拉上賭桌,你先前給我的錢快輸光了!”斐瑞語速極快的嘀咕完,隨即一拍唐恩肩膀,臉現興奮表情,“亞瑟閣下,既然遇見了,那不如隨我去玩玩如何?”

    “我擦……”唐恩鬱悶的道了聲,之前為了以防萬一,他給了斐瑞一千金幣傍身。至於博斯科,他有採購剩下的錢,自然不需要。

    兩人距離拉開,唐恩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樣子,捋了捋袖子,“這種好玩的事情,我可是老手,你應該早早喊我過來才對嘛。”

    兩人隨便招呼了下,那邊桌旁的幾人已經等得頗為不耐煩。藉著斐瑞將唐恩介紹給眾人的時候,唐恩瞥了眼桌面,那上面有個大碗狀的凹槽,內壁有十來條線均勻分開,並且標誌著一到十二的數字。如今在九的底部位置上正停著個水晶小球。而在每個人的面前,則都有疊或厚或薄的金票。

    “傑克兄弟,現在就剩你沒擲了。快、快……”相互之間招呼完後,一個商人模樣的胖子不斷催促。

    “好。”斐瑞向唐恩打了個顏色,隨即撿起裡面的水晶小球置於掌中,靠近碗形凹槽,拇指發力,小球沿著內壁迅速轉動,清脆聲音中,小球旋轉了大概五週,力盡之後,最終落在了二的底部。

    “唉……”“哈……”

    幾聲嘆息,一聲歡呼。剛才那商人模樣的胖子,敏捷收起桌旁幾張面值一百的金票,面色喜氣洋洋,“哈哈,諸位不好意思,看來我今晚是受光明神的眷佑啊。”

    “再來,再來……”另外幾人明顯不服氣,再次將一百金票放在桌上。

    斐瑞先是將面前最後一張金票推出,隨即靠近唐恩耳邊低聲說著規則。

    寥寥幾句話後,唐恩瞭然的點點頭,這遊戲其實很簡單,就是擲出小球,讓它在碗狀凹槽裡面轉動三圈以上,然後看它停在哪個數字格中。誰的最大,就可以收下其他人的錢。如果出現兩人打平,則那兩人繼續擲,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至於禁忌,則是如果小球沒有轉過三圈,或者用力過猛,溜到凹槽外,就作淘汰論處。

    說話間,斐瑞又擲了一次,這次又是華麗麗的停在二上,勝算渺茫。

    “擦,你這是有多二啊……”唐恩一撫額頭,隨即拍了拍一臉被打擊到的斐瑞肩膀,暗地裡則是又塞過去一疊金票。

    “諸位。”唐恩簡單行禮,看著桌上的娛樂道具,一臉興致勃勃,“算上我一個如何?”

    “哦?亞瑟兄弟也有興趣?”那胖子因為剛才又勝一局,紅光滿面的揮手道,“沒關係,人多才好玩嘛,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快開始吧。”

    ……

    桌上連唐恩一共八人,都像是來了興致一樣,沒人表示反對,所以唐恩在拍了張金票後立刻加入進來,順序排在斐瑞後面,也就是最後。

    很快,在斐瑞一臉無語的注視下,他擲出的小球又停在二上。

    “哈哈!”眾人不禁錘桌大笑,隨即唐恩撿起了水晶小球,稍微一把玩,靠近凹槽隨意擲出。

    “十二,十二……呃?”在唐恩的連聲低呼中,水晶小球旋轉四圈後,卻是落在了剛剛停留的二上。

    “哈哈,你們、你們真是……”

    “難兄難弟啊!哈哈……”

    十二個格子能連續中二,這是何等逆天……悲劇的運氣啊。這種巧合狀況,讓其他幾人都是捧腹大笑。

    “哈哈,就你還說我二,亞瑟你……”斐瑞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不過在靠近時卻是低聲道,“你有沒有把握?要不然我們找藉口撤?”

    斐瑞之前可是輸了一千金幣,他不像其他人一樣是貴族富商,不在乎這個。他喊唐恩來,未嘗沒有翻盤的想法。但從現在這狀況看,實力高明顯沒用嘛。

    “無妨。”唐恩低聲回應,隨即一揮手,做出不甘心狀,“再來,再來……”

    哪有一上來就贏錢的,這不擺明砸場子嘛。更何況他以前根本就沒玩過這個,水晶小球的重量,碗狀凹槽的周長等等都只能初步估測,並不清楚。但饒是如此,唐恩剛才的隨意一擲,實際上是想落在一上的,結果出現了誤差,落得和斐瑞一樣二……

    第二輪重新開始,眾人擲出的數字陸續冒出,在斐瑞之前,還是那胖子商人最高,足足擲出了十點。很明顯,這在遊戲中已經是個很高的數字,幾乎穩贏。

    斐瑞擦了下額頭的虛汗,老實說,他是真的有點緊張,如果不是唐恩在旁邊,他是絕對要落跑的。比劃了幾次,小球旋轉而出,跑了六圈後,斐瑞腦袋上又黑線了,此時力道已盡,而那小球明顯是奔著一二三這些小數去的。

    “你母親!”果然,這次小球比上次還不如,直接停在了一上。

    “哈哈……”眾人再次仰頭大笑。不得不說,雖是輸了錢,但能看到這樣奇葩的一幕,也絕對是值了。

    “兄弟,不要太過悲傷!”一臉沉痛表情,拍了拍斐瑞肩膀,唐恩深吸一口氣:“你的犧牲絕對是有價值的,一都被你擲去了,我這次絕對是十二。”

    “……”斐瑞木然而立,滿臉無語。

    軲轆轆……

    小球在唐恩隨意的一拋之下,沿著內壁飛速旋轉。直至溜了八圈後,力道才慢慢減弱,大幅度的向下滑去。

    “呃……”眾人這時神情有些發怔,只要慢下來,大致區間還是好判斷的。而依照那小球的趨勢,不是十二,就是一!

    “十二、十二……”

    “一、一……”

    類似於賭博、競技等的魅力就在與此,興致上來後,會不由自主的拋去身份束縛,不顧形象的全神貫注。唐恩與那胖子商人現在就像是如此,直直的盯著那小球,接二連三的不斷吶喊。

    終於,那小球在十二的數字格力道用盡,隨著慣性緩慢的向前滾著,最終來到了十二與一的線條中間。

    “轉,轉……”胖子商人臉色漲的通紅,恨不得直接貼上去吹口氣,讓那小球乖乖的前進一點。

    但是,結果卻是事與願違。那小球停下後反向轉了點,大部分落在十二數字格。

    “哈哈……”唐恩一聲長笑,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興奮,收取桌上的金票,“傑克兄弟,謝謝你將運氣轉給我。哈,諸位不好意思啊!”

    賭局再次開始,接下來的情況就比較詭異了。

    唐恩有輸有贏,贏多輸少,很快面前就堆起高高的金票。這點沒什麼好奇怪的,但關鍵是唐恩每一次贏,基本上都是在斐瑞擲出小數後。而斐瑞這貨擲出小數的概率又實在太高……

    這局面最鬱悶的不是那些輸錢最多的,而是胖子商人。他擲出高數的機率很高,但絕大多數都被唐恩壓下一頭,有次擲出十二後,竟是被追平,接著再次被壓下……如此幾次後,胖子前面的金票逐漸減少,抬頭微不可察的看了看唐恩狂喜的通紅臉色,接著又低頭看著不斷旋轉的小球,搖搖頭,滿臉苦澀。最後定格的表情是一臉幽怨的看著斐瑞……

    唐恩當然能感覺到胖子的觀察,不過如果被他看出破綻,那唐恩真的可以去自殺了。

    這個遊戲看似簡單,似乎只要掌握好力道,就可以穩贏不輸。但實際操作時卻沒有那麼容易,規定的旋轉三圈就限制了許多,人不是機器,就算心中算好力道,但每次用出時仍會出現誤差。它考驗的是微妙操作,只要不作弊,就算實力再強,也幫不到什麼,畢竟鬥氣的本質是霸道。而唐恩就不同了,他一把匕首都能急速繞手數圈而不傷,更不用說這小球了。

    當然,如此說也並不是其他人一點方法都沒有。只要能沉下心來刻苦鍛煉,就算是普通人也是能逐漸觸摸到那種微妙感覺的。比如眼前這個胖子商人,唐恩在幾次觀察後,已經看出他之所以能擲出高數,並不是什麼光明神眷佑,而是他絕對有練過這個。

    能看出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擲出高數的時候,那小球基本上都只是旋轉三圈。要知道轉的圈速越多,力道就越不好控制。而這,也是他雖然懷疑唐恩,但每次都自我否定的原因。因為唐恩擲出的小球,基本上都是轉個八九圈的……

    這裡面能知道唐恩手法的,也就是熟悉他的斐瑞了。雖然自己的擲出的點數總是令他尷尬,但看著唐恩面前不斷推高的金票,斐瑞內心仍是止不住的興奮,想想看,一把就是淨賺六百金幣,十把就是六千,一百把就是六萬……開金礦也沒有這效率啊!

    “唉,傑克你怎麼又是二啊,怎麼對得起其他幾位兄弟?這讓我贏得都不好意思嘛,哈哈……”唐恩撿起小球,臉上滿是常勝之後的囂張神色。

    斐瑞自覺的捂臉,配合的做出沒臉見人的樣子。而其他幾人在見到他的點數後,再無興奮感覺,均是怨念十足的盯著他。

    “好,看我再擲出個十二!”

    軲轆,咚咚咚……

    小球在旋轉一圈後直接飛出凹槽,在桌上彈跳了幾下,落在地上。

    “呃……”

    “哈哈,我贏了!”胖子商人捏著拳頭仰頭長呼,流淚滿面啊,實在太不容易了。

    斐瑞有些訝然的轉頭看向唐恩,而唐恩此時滿臉複雜神色,身軀劇烈顫抖,直直的盯著大廳正門口……




233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最近寒水城沒有什麼大事,嗯,好像有個什麼聖城使者來到了這裡,轟動不小……”

    “這宴會的主題是聖城使者表彰立功的神職人員……”

    ……

    隨著剛才門口的騷動,寒水城的大人物們基本全部到齊。這個時候,宴會也差不多正式開始,偏廳的賭局自然也隨之散去。

    唐恩隨著人流來到正廳,腦中裡面飛速閃過之前布爾尼與博斯科說的信息,拼合組裝,再加上眼前的一幕,一時間有點恍惚,良久才吐了口濁氣,一臉諷刺的輕搖頭,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什麼?”一旁的斐瑞看了看周圍,湊近過來,壓低聲音,“唐恩,怎麼了?”

    “沒什麼。”唐恩微微的吸了口氣,看著場中那顯眼的紅色長袍,狹長眼睛微瞇,“一不小心,呵,碰到個老朋友。”

    斐瑞奇怪的看了唐恩一眼,將衣服緊了緊,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溫暖的大廳似乎進了陣寒意,在周圍纏繞發酵……甩甩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場中,一個身穿華麗裝束的老者在說著類似開場歡迎的話,這正是寒水城的城主。往常時候,這種事情不該由他來做的,應該是另一個貴族致辭,然後再由他上來演講。但是現在場中有比他分量更重的人物,為了表示尊重,自然得由他來才合適。

    不久,城主致辭完畢,揮手做出邀請姿勢。場中掌聲陣陣響起。

    一個身穿聖潔長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點了點頭。滿臉笑容。

    從周圍人的小聲議論中,唐恩很快就知道了這中年人的身份,正是前幾日到來的聖城使者。

    “謝謝。”聖城使者伸手在胸前畫著光明神殿獨有手勢,行禮,“我謹代表光明神殿總會向諸位致以問候。”

    雙掌微分,一道乳白色光圈在眾人驚呼聲中,迅速覆蓋全場。

    唐恩伸手碰了下那道光芒,只覺心湖驀地安靜下來。風吹不皺,耳旁似乎有飄渺樂聲傳來,眼前隱隱出現一道光明萬丈的身影……

    宴會大廳徹底寂靜,眾人的神情均是平和安祥。這樣的氣氛下,什麼金錢名利等等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

    心靈魔法?小把戲……唐恩眼皮耷拉,暗自冷哼一聲。儘管已經看透這種裝神弄鬼的手法,但唐恩倒是沒有拒絕,他擔心自己抑制不住的殺意會爆發出來,正好藉此平緩下,免得打草驚蛇。被前面人群中那身穿銀白鎧甲的女人感覺到……

    咦,偏頭回望。唐恩發現了個有趣的狀況。也不知是這使者水平不行,還是這魔法本身就是如此,那道乳白色光芒是穿透不了障礙物的。不過幸好只要稍稍接觸到就可以,所以之前有被擋住的人都是移動位置,露出身形。但在這其中,卻有十幾個人縮在了別人的後面。

    雖然這動作不明顯,但因為唐恩現在站的位置靠後,所以還是看了出來。而這些躲藏光芒的人裡面,就有之前認出的那幾個黑衣人。

    這就值得玩味了,聖城使者用的只是個心靈魔法,最多有點蠱惑作用,根本談不上什麼殺傷力。但為何這些人要躲呢?難道是懼怕……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的目標不會是……唐恩抬頭看了眼前方人群中一紅一銀的身影,嘴角微撇,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唐恩這邊暗暗思索著事情可能的走向,那邊眾人已經如夢初醒,紛紛在身前劃著手勢,大廳中瞬間響起一片讚歎光明神的聲音。

    微抬了抬手,大廳安靜下來,聖城使者拿出個金黃色捲軸,轉過身來:“我這次來帶著光明總會的嘉獎令,現在請剛剛從前線回來的塞斯曼四方巡察使、夏薇安神聖騎士長上前!”

    嘩……啪啪啪!

    如雷掌聲再次響起,角落處的樂隊亦開始奏起光明神讚歌。大廳的氣氛瞬間達到高潮,眾人一邊拍著手掌,一邊用崇敬的眼光看著走進場中的兩人。

    布蘭自立國起,實行的就是政教合一的製度。這麼多年下來,帝國皇權與光明神殿神權早就密不可分。每代布蘭帝王加冕登基之時,也是由教皇親手將王冠戴上的。所以高級神職人員的地位極其崇高,一點都不比大貴族差,這也是之前寒水城城主親自出來致辭的原因。

    唐恩沒有拍掌,瞇著雙眼,靜靜的看著好久不見的兩人。

    塞斯曼一襲大紅色長袍,手持魔法木杖,臉上褶子層層疊疊,笑瞇瞇的揮手回應著眾人的掌聲。在唐恩的印象中,他倒是有些變化,不是形象,而是外在氣質上。以前的塞斯曼養尊處優,一身大魔法師的實力實際戰鬥時卻發揮不出半成。但現在周身明顯有了股戰場銳氣,聯想剛才那聖城使者說的剛從前線回來,很顯然塞斯曼在這段時間內經歷了不少戰陣。

    當然,他的虛偽笑容倒是沒變,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夏薇安沒有什麼變化,身著銀白色神恩鎧甲,背持刻有金色符文的光焰長槍。小麥皮膚,硬線輪廓,不苟言笑……依舊是那樣的英姿勃發,霸氣凜然。

    這就是騎士之花,場中眾人的掌聲大多都是朝她所發。不得不說,夏薇安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縱使她再為美貌,男人們也只有敬慕心思,很難生起褻瀆意念。至於貴族女子們,想得當然不會這麼複雜,她們嫉妒夏薇安的美貌外表,但卻也更為羨慕她卓爾不群的氣質,那是她們永遠也接觸不到的世界……

    金黃色捲軸上面的內容不少,拋去前面冗長的讚美光明神詞彙後,實質內容就是頒發兩個銀質光明神吊墜,以及提升職務等級。

    吊墜還好,雖然也很重要,是以後升職的重要資歷,但畢竟現在的效用還不明顯。而後者提升職務等級那就值得大肆慶祝了,這就像貴族中由子爵提升到伯爵一樣,實際效果明顯啊。

    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夏薇安表情不動,安靜的躬身受賞。另一邊的塞斯曼就不同了,紅光滿面,臉上的褶子更為深沉重疊,那笑容依稀是個菊花樣。

    塞斯曼當然有理由興奮,這嘉獎來的實在太不容易了。他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北方,誰能想到當初只是一次跟著鍍金之旅,清剿幾個蠻荒邪教徒眾,但結果卻是撞上了北荒兩大地級高手,蘭斯洛與圖魯。最後自己險些丟了小命不說,還損兵折將讓對方跑了。

    這樣的戰績無疑是履歷上的一處污點,好不容易從叢林出來後,塞斯曼為此鬱悶良久。接著正準備收拾收拾返回南方時,卻被一紙調令命其待在原地。沒等他想明白,不久之後,戰爭爆發,他竟然悲催的被派上了前線。對於這處境,塞斯曼是絕望了,以為自己被當成了炮灰。但誰曾想,有夏薇安的保護後,他們竟然是在前線立了幾個功勞。這不,連嘉獎令都來了。

    如此的峰迴路轉,直讓塞斯曼捏著胸口吊墜時,特別的不真實,只覺如坐雲端,飄飄然不已。難道光明神真的對自己青睞有加……

    宣布完嘉獎後,宴會正式開始。

    樂隊賣力演奏著各種各樣的曲調,貴族男女們紛紛牽手走進主廳中間空出的舞池。大貴族聊起最近帝國的政事,商人們依舊四處跑動,希望做單大生意。

    一切和最初的情況差不多,些許的變化來自於後加入的大人物們。

    塞斯曼與聖城使者身旁聚攏了不少人,除了宣傳福音外,因為剛從前線回來,塞斯曼有著許多新鮮的談資。眾人倒並不見得有多喜歡聽這話題,但他們更不會放過與光明神殿大人物交好的機會。

    唐恩謝絕了剛才幾人的賭局邀請,端著杯酒,坐在休息的座椅上,時不時抿一口,餘光一直盯著塞斯曼的身形。

    其實現在的環境已經稍顯混亂,無疑是刺殺的好時機。但唐恩不僅沒有動手,反而是遠遠的坐在這裡。這其中的原因當然不是塞斯曼的實力比以前更強,實際上就算他實力再升一階,在這樣的環境中,唐恩也有把握一擊斃命。現在的關鍵,就是不遠處一直跟著的夏薇安。

    夏薇安的身旁沒有什麼人圍繞,這並不是說她不夠漂亮,或者身份地位不重要什麼的。外貌不用多說,一句騎士之花就足以概括。至於身份地位,神聖騎士團是光明神殿對外的頂級武力,身為騎士長的地位自然顯而易見。實際上,若論起在光明神殿的地位,夏薇安可比塞斯曼要高許多。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沒有多少人會接近夏薇安,其他什麼的不用說,只要對上她的眼睛,就足以讓絕大部分男士撤退。實在太犀利了,犀利到彷彿能看穿人心底隱藏的那一點點污濁!

    沒把握啊……唐恩捏了捏酒杯,努力平復心中的衝動。自上次正面一戰後,他的實力進步不少,不過要對上夏薇安,心中仍是一點底都沒有。

    現在唐恩很後悔,後悔沒有把灰色空間團隊帶來。如果大衛他們在,只要能對夏薇安稍加牽制,他刺殺的成功率就要高上許多!

    牽制,牽制……唐恩瞥了眼不遠處偽裝的黑衣人,心中暗嘆一聲,只希望大家的目標一致,靠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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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章 斐瑞的逆天節奏


    唐恩現在有八成的把握,那些偽裝的人是衝著塞斯曼他們來的。

    人員眾多,實力一流,提前幾天預謀,扮作侍應打入宴會內部……這麼大的工程,除了塞斯曼他們,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配得上這待遇。

    不過雖然有心合作,但唐恩現在也只能等著,如果冒然跑上去招呼,回應的必然是毫不留情的撲殺。

    此時,那些偽裝進入的人並沒有什麼大動作,反而是不動聲色的遠離塞斯曼,遙遙的站在各個角落,走廊口等位置。

    唐恩見狀微微的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們也知道夏薇安的厲害,擔心一旦靠近就被識破身份。唐恩相信這樣的局面不會持續多久,既然他們大費周章的進入宴會,就一定會在這裡動手。

    現在所缺的,不過就是一個契機。

    要不要誘導下呢……唐恩眉頭微皺,舉著水晶酒杯磕了磕牙齒。這些人一定有自己的計劃,不過唐恩信不過他們。他要的只是雙方發生衝突,然後自己趁亂出手……

    “您好,您的酒!”

    唐恩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訝然的看著身旁的侍應:“我好像沒有叫酒。”

    “是一位先生讓我送來的,他說是您的朋友……看來是我弄錯了,抱歉!”侍應面露愕然表情,隨即躬身道歉,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唐恩心中驀然一動,揮手拿過托盤上的白瓷酒杯,點頭微笑道。 “不好意思。剛想起來。那先生應該是我的朋友。嗯,謝謝!”

    “不客氣!”侍應點頭示意,旋即離開。

    轉了轉酒杯,唐恩眉毛一挑,從杯底摸出一張折疊紙條,展開,“三號偏廳外”。

    這是……

    “亞瑟。”“亞瑟閣下。”

    看著聯袂而來的博斯科與斐瑞,以及兩人捏在手裡的紙條。唐恩一撫額頭,該死,差點忘了談判……稍微一思索,起身道:“走吧,我們現在過去。”

    那些偽裝進來的傢伙擺明不會現在動手,這樣的話,倒是對談判有利。因為一旦打起來,首先談判就不得不取消。接著既然是刺殺嘛,那無辜的傷亡是在所難免的,誰知道被牽連而死的倒霉傢伙中。有沒有那個賣家呢!

    三號偏廳就是主廳右側的那個,這裡議事談生意的人比較多。人來人往,倒是不引人注意。

    出了偏廳大門,一個滿臉蠟黃的老者正在這裡守候,看到他們稍點頭,隨即就像外面走去,三人自然是會意的跟上。唐恩能看出老者的臉上是有偽裝過的,且技巧頗為高明,不過這也純屬正常,走私嘛,自然要維持身份隱秘。

    偏廳外是一片長廊花園,不知道是不是魔法所致,這裡的氣溫不低,也絲毫感覺不到寒風。這樣的環境中,園中花朵自然是爭相開放,行走其中各種香味撲鼻。

    長廊裡面是有守衛的,不過如今卻都像是看不見似的,任由他們深入莊園內部。

    大約行走了數十分鐘,老者推開了一間屋子,示意三人進去。

    屋內很是昏暗,只有門口處有根蠟燭,火光搖曳中,依稀可見有張幾丈長桌,幾個椅子,根本看不見對面是什麼。

    “歡迎你們,請坐。傑克、亞瑟,嗯,還有衛森金……爵士?哈哈,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真容,不過你應該是個貴族沒錯吧,嗯,至少以前是。”

    前方黑暗中,一道明顯經過處理,聽起來有點嘶啞尖銳的聲音傳來。

    博斯科坐在長桌的正面方向,眉毛一挑:“我是不是貴族不重要,不過聽起來你應該是貴族沒錯吧。”

    能看出博斯科壓抑的貴族氣質不難,因為一些貴族習慣已經深入他骨髓。不過能看出他只是以前是,那就不容易了。這幾年灰衣軍的生活,確實或多或少改變了博斯科的一些狀況。能看出這點,對方必然是浸淫貴族圈很久的人。

    “呵呵,相信我,猜測我的身份對你們來說很危險。”稍微停頓後,對面再次傳來聲音。

    博斯科點點頭,沉聲道:“抱歉,是我冒昧了。”

    談判前展示點能力很有必要,否則可能會被對方當做冤大頭對待。不過這裡面也需要掌握好度,惹怒對方那就明顯不合適了。博斯科對於此道,明顯是熟練無比。

    “沒關係,大主顧總是要區別對待的……嗯,桌上有酒,需要先來點嗎?”

    博斯科搖了搖頭:“我更喜歡在事成之後喝一杯,現在,還是先談判吧。”

    “呵呵,好。我倒是有些好奇想听聽,你們三百萬到底是想買些什麼?”

    斐瑞正準備從懷中取出清單,聞言愣了下,隨即深吸口氣快速道:“守城輕、中、重弩各二十五架,配套箭枝三千發。投石機十六台,大型連發弩三十架……最後,雷神之鎚六座。呼……”

    短短的幾十秒時間,斐瑞的嘴如同連發弩一樣,一口氣吐出幾百字句,在寂靜的屋中久久迴盪。

    如此語速,且吐字清晰、分毫沒錯,令一旁的唐恩與博斯科都不禁側目。

    對方顯然也被驚到了,似乎在回憶,又似乎有點暈,反正良久未曾說話。

    半晌,“咳咳,說的真是溜啊……”先是一聲感慨,隨即接著道:“嗯,帶清單了嗎?拿來我看看。”

    擦……斐瑞一腦袋黑線,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清單遞給一旁的老者。剛才給你不要,非得聽,現在又要……幾個意思啊,玩我呢?

    嗒嗒嗒……老者的身形漸漸消失於黑色之中,不久之後停下。

    嗯,大約四丈……唐恩耳朵動了動。心中默算下。算出對方離自己的距離。

    唐恩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博斯科與斐瑞。當然,主要是斐瑞。博斯科自身的實力不低,用不著他上。雖是保護,但唐恩更喜歡的是進攻,尤其是擒賊先擒王的簡單粗暴方法。

    不過,現在擋在唐恩面前的不僅僅是距離,別看這裡黑黢黢一片,似乎只有他們幾人。實際上據唐恩感應。對面至少有二十來個實力不低的好手在伺機而動。

    “這些東西……”對方在看完後有些震驚,遲疑的道,“你們不會是北荒人,要進攻城鎮關卡吧?”

    “您在開玩笑!”博斯科失笑的搖了搖頭,“就算我們是北荒人,您以為這些東西能穿過這麼多城市、關卡、防線,運到前線去?”

    “嗯。”對方似乎在點頭同意,不過想著這邊看不見,又加一句,“說得不錯。”

    博斯科接著道:“清單您已經看過了。現在我們只關心你們有沒有這實力弄到這些東西。”

    “呵呵,用不著激將。只要你們有足夠的錢。我們就能弄到任何東西。”

    博斯科面色一喜:“這麼說,我們的交易算是初步達成了?”

    “這得看你們有沒有足夠的錢……稍等,我讓人在每一項物品後標上價格,你們自己看吧。”

    不多時,清單被老者再次送了回來,後面多了些單價。博斯科與斐瑞從上到下掃了眼,發現與他們事先估計的價格差距不大。

    “放心,絕對的北方黑市價。你們是大主顧,這第一筆生意就當是交個朋友。一共……”停頓了下,接著另外一道聲音響起:“一共三百二十萬二千五百八十金幣。”

    “嗯,雖是初次交易,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抹去零頭,一共三百二十萬如何?”

    博斯科微微的點了點頭,這和他們心裡價位剛好相符。

    “好像不對啊……”皺了皺眉頭,猶豫片刻,最終斐瑞還是抿嘴說道:“應該是三百一十九萬二千五百八十才對。”

    “呃……”博斯科與唐恩轉頭看著斐瑞,張了張嘴,這清單擺在桌上不過十來秒,根本沒來得及算,怎麼可能看出誤差?

    對方明顯也想到了這問題,輕聲笑道:“呵呵,你叫傑克吧。我承認你說話確實溜,但是信口開河可不是個好習慣……”

    “如果他算得是對的呢?”唐恩先是敬佩的看了斐瑞一眼,隨即朗聲道,“您是否敢按照之前的規定,抹去零頭?”

    “呵呵,又是激將法……好!如果你算對了,規矩不變,抹去零頭。但是,呵呵,如果算錯了,你得加我十萬。”

    “成交!”唐恩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唐……亞瑟你,唉……”事關十萬金幣,斐瑞也不淡定了,顧不得其他,嘴唇不斷哆嗦,又開始在心中默默算計。

    “放心。”唐恩拍了拍斐瑞肩膀,隨即豎起大拇指,確定的說道,“你算的是對的。”

    唐恩之所以如此肯定,自然是因為他剛才把清單錄進系統,然後進入空間看到出現的結果正是斐瑞剛才心算的。這時,唐恩也想起斐瑞之前說對數字敏感……這尼瑪哪是敏感啊,分明是逆天嘛!

    唰唰唰……

    黑暗而寂靜的屋中,聽力總是最敏感的。一陣羽毛筆掃過紙張的聲音,漸漸從對面傳了過來。而且聽這陣勢,好像不止一個人在算……

    半晌,

    “三百一十九……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算錯了,一定是的!”

    “呃,我也是三百一十九……”

    “我也是。”

    “不可能,不可能……”

    轟砰!砰!砰!

    唐恩他們這邊桌面一陣晃動,似乎還有椅子倒塌的聲音。隨即嘶啞尖銳的咆哮響起,

    “不可能你娘!就你還算賬幾十年……我說怎麼資產越來越少,敢情都他娘的被你給算沒了……去死,去死……”




235章 想入非非


    小半個時辰之後,唐恩三人離開那間黑屋。

    這次談判總體上還是比較和諧順利的,沒有什麼大的衝突,動手倒是有,不過那是對方在清理“蛀蟲”……可以看出對方走私生意確實做的很大,唐恩他們的清單,對方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應承了下來,要知道那可是守城裝備啊,甚至裡面還有絕對的違禁品雷神之鎚!接著價格方面也沒什麼好爭議的,因為斐瑞的逆天表現,抹去零頭的成交價為三百一十萬。

    稍微有點麻煩的是提貨訂金,對方要求博斯科這邊先付三分之一。唐恩這時才知道酒館與賣家不是一伙的,他們只是合作關係。酒館負責出面拉生意,賣家這邊提供走私貨物。之前的那一萬訂金,實際上是賣家藉著唐恩他們的手付給酒館的。

    第一次合作,唐恩這邊當然擔心對方會不會做出吞錢的事情來。不過最後在商量片刻後,博斯科拍板,還是將一百多萬的訂金交與對方。

    沒辦法,現在貨就一家,別無分號,不給不行。再說對方在寒水城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意,且排場不小,應該不至於做出黑吃黑這等沒品的事來。而且一旦真的做了,損壞的可是兩方面的信譽。他們不僅要面對唐恩他們的追查,還要應對收了訂金的酒館勢力的威壓,明顯得不償失。

    收下訂金後,雙方約定三天之後在寒水城的東郊交易。畢竟都是些大物件,自然不能現在就給,再說由唐恩他們運出城外也不保險。

    談判完成。交易的事情自然就告一段落。雙方遙遙的喝了杯酒。互道聲合作愉快。唐恩三人就此出來。當然,身後還是傳來了那賣家暴走的聲音,以及些許微弱的呻吟。

    斐瑞左右看了眼,開口問道:“我們現在,嗯,回去還是回宴會?”

    大概是驚訝於斐瑞談判間的驚艷表現,博斯科轉過頭來,語氣溫和道:“回宴會吧。我請你杯酒。就當是慶祝這次談判圓滿成功。”

    “呃?”斐瑞張了張嘴,愕然的看了眼博斯科。如果是之前的話,不論是身份原因,還是其他,斐瑞應該都不會拒絕博斯科的好意,但現在他剛剛決定站在唐恩這一邊……

    “還是先回去吧。”唐恩看著遠處還沒有什麼動靜的大廳,接過話題,“這宴會有點問題,接下來估計不會太平。”

    博斯科聞言訝然的挑眉:“哦?什麼情況?”

    “之前看到幾個行為有些異常的人……可能是我猜錯了,不過還是先離開為好。”唐恩當然不會詳說裡面複雜的情況。所以只是稍微提了下,並隱蔽的向斐瑞打了個眼色。

    相信如果是平常時候。唐恩說都不會說,巴不得博斯科陷入險地。但現在有採購的重擔在肩,當然不適宜做出這樣的事來。

    “哦,怪不得看你之前有點戒備。”斐瑞收到信號好,立刻點頭表示贊成,“既然這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地方吧。”

    博斯科當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不過現在有任務在身,況且談判都成功了,自然不想再出什麼差池,聞言也是點頭同意。

    唐恩搖搖頭:“是你們走,我還要回去一趟。”

    “回去?”

    “嗯,有個老朋友在裡面,我得去提醒下。你們出了門直接回去,我隨後就到。”

    “好,那你自己小心!”

    斐瑞拍了拍唐恩肩膀,隨後與博斯科沿著長廊,繞開宴會大廳向門口而去。

    呼……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唐恩長吐了口氣,隨即吸進滿鼻花香,手腕連抖,一陣輕微的爆炒豆子聲音響起,眼睛微瞇,大步向宴會大廳走去。

    老東西,讓你活這麼久也該夠了。有些東西,是時候還了……

    …………

    大廳依舊是熱鬧樣子,實際上,如果沒有意外,這樣的狀態一直會持續兩三個鐘頭,直到宴會結束。

    塞斯曼與夏薇安也並沒有離去,他們雖是教會中人,但布蘭帝國貴族圈與光明神殿本就關係緊密,既然借了這裡的高規格場地宣布嘉獎,自然不能用完就轉身離開。

    而且夏薇安也就罷了,她如果想離開,沒人會說什麼。但塞斯曼本就是南方貴族出身,不論是為自己著想,還是為了家族打算,他都不會放過這個結識北方貴族豪商的機會。

    實際上,他的效果也確實是達到了。塞斯曼之前是四方巡察使,本就是光明神殿的中高層,如今又升一級,算是大半個身子探入金字塔的高層。藉著這樣的大勢,周圍貴族豪商自然是巴結不已。而且這樣的關係可不是水中月一樣虛幻,只要他還待在這位置一天,這些人脈就是實打實的根基,可隨意調用。

    什麼是春風得意?什麼是志得意滿?這就是啊!

    塞斯曼咧著一張菊花老臉,心情極為舒暢。一邊應付著周圍的奉承,一邊在心下暗自盤算,今晚是不是要找兩個嫩嫩的修女,來共同分享這份喜悅……哦,一定要的,能近距離聆聽他這樣來自聖城大人物的福音,想必她們也是迫不及待的吧。嗯,這事情巴克應該會搞定……

    人老了,色心則永遠不會。更何況塞斯曼是魔法師,本就是高壽命的物種,就算一些功能衰退了,但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輔助嘛……

    不怪塞斯曼如此想入非非,實在是這幾個月把他憋得不輕。以前在南方巡察的時候,不論是到哪一個上規模的教堂,塞斯曼都不缺床伴修女,這裡面倒也並不全是逼迫,大多數是雙方各取所需的結果。塞斯曼需要年輕白嫩的肉體,而一些修女則需要攀著棵大樹往上爬的機會,可謂一拍即合。

    但如今來到北方,之前幾個月是在荒郊野嶺中追踪北荒高手,別說女人了,雌性動物還差不多。之後幾個月是在前線城市,那裡教堂倒是有,但畢竟小命朝夕不保,再加上夏薇安總是在一旁跟著保護,也就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而如今不同了,他們來到寒水城自然是要住在教堂。且這裡是後方城市,再加上大型教堂的守衛工作一直不錯,並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所以不需要夏薇安時刻在身旁保護。這樣的機會,塞斯曼自然不會錯過。

    ……

    “塞斯曼大人,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亞唐商舖的店主,華伊斯閣下。”就在塞斯曼想入非非之際,城主端著酒杯帶著滿頭銀髮的華伊斯走了過來,開著玩笑道,“亞唐商舖可是我們城中的大金礦啊,大人您得要認識一下。”

    “塞斯曼大人,晚上好!”華伊斯躬身行禮道。

    城主那後面一句自然是善意的提醒,不過其實不用他說,塞斯曼也知道這大半年來紅遍布蘭的商會,滿臉含笑道:“華伊斯閣下,你太客氣了,貴商會確實發展迅速啊,我在前線都有聽說過這名號。”

    第一次見面,兩人當然談不上多親近,不過在城主的應和之下,氣氛還是不錯的。社交嘛,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多見幾面也就熟悉了。

    寒暄了會,因為一個侍應給華伊斯遞來一張紙條,雙方就此碰杯結束分別。

    亞唐商會……塞斯曼心中留了意,華伊斯他可以不在乎,但亞唐在南方盤根錯節的貴族關係網,他還是在意的。嗯,這次在寒水城停留幾日,看來有必要去亞唐商舖一趟……

    “……有關信仰的問題,嗯,諸位放心。我這次來並不會很快走,前線北荒邪教分子十分猖獗,聖城已經決定繼續派遣神聖騎士團,以及一些大人物前來,消、消滅他們……時間大概是三天後,我會在這裡等候迎接。所以、所以一定有時間解答你們的疑惑,呼!”

    塞斯曼稍稍轉頭,就見那聖城使者似乎喝了不少,臉色微醺,此時正在一群貴族婦人包圍中揮手說話。

    哼,這小子……塞斯曼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這裡面有嫉妒又有不屑。

    說嫉妒,是因為這聖城使者雖然年近中旬,但保養的很不錯,白白淨淨,很受貴族婦人的喜歡。再加上他的身份,想必只要使些手段,就不缺春風一度的機會。

    至於不屑,那就有點複雜了。一是因為口味問題,塞斯曼喜歡年輕彈嫩的肉體,那會讓他有種重握青春的感覺。而這聖城使者明顯喜歡風韻成熟的,這自然讓他鄙視。第二個原因就是塞斯曼雖然色心不改,但他對這方面還是很注意的,之所以一直吃窩邊草找修女,那是因為好控制,他可不想因此誤了自己的前途。如果找了外面的,容易曝光不說。出了問題還不能第一時間遮掩,實在太過危險。

    呵呵,小子你還嫩啊……塞斯曼瞥了眼旁邊臉色不愉的夏薇安,暗暗笑道。相處大半年,他自然了解夏薇安的脾氣,這是個光明神狂信徒,一言一行都絕對嚴格的按照法典上來。塞斯曼敢保證,這使者今晚哪都別想去,夏薇安一定會對他進行一番警醒勸導的。

    嘖嘖,現在就要爆發了嗎……塞斯曼砸了砸嘴,看著夏薇安舉起酒杯,面色一變,隨即抓起背後光焰長槍……呃,等等,拿、拿槍?

    塞斯曼張大了嘴,不會吧,就算是這小子想要與人上床,這不也是未遂嘛,用得著動槍?

    啪……夏薇安手中的酒杯破碎!

    “酒中有毒!”

    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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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章 瘋狂戰鬥!


    “酒中有毒!”

    嗖、嗖、嗖……

    夏薇安的沉喝還未落地,弩弓的破空聲已經傳來,一抖長槍,卻沒有攻擊到來。耳朵微動,臉色再變,抬頭看向上空。

    砰、砰、砰……嘩啦……

    光暗明滅,大廳瞬間一昏,主廳上空的豪華懸掛吊燈直接砸下。

    “啊……”

    刺耳尖叫聲響起,燈下就是舞池,裡面人數自然不少。事發突然,除了幾個貴族少女下意識的尖叫,眼皮一翻直接暈倒在地外,幾乎沒有任何人做出反應,均是抬頭怔怔的看著快到眼前的金屬吊燈。就在這時,

    轟……

    一道光焰槍影宛若遊龍般瞬息而至,熾熱鬥氣之下,別說金屬吊燈,瑣碎的琉璃燈罩碎片都是被一捲而空,直接碾壓成渣。最後只有不多的金屬支架撞在遠處牆壁之上,發出轟然巨響。

    毫無疑問,這種霸道槍影自然是夏薇安所發。她沒有去看這一擊的效果,扭腰轉身,長槍再舞。

    嗖、嗖、嗖……

    昏暗的壞境中,又是十來道弩箭射來。這次不止夏薇安,一旁的塞斯曼也是有份。

    叮、叮、叮……

    光焰長槍在身前畫了個半圓,一引,激射而來的弩箭盡皆被挑至上空,哚哚哚,排排釘在牆壁之上。

    “該死,又是破魔箭!”和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不同,塞斯曼不愧是在戰場上混過,第一時間就撐起了魔法盾。不過饒是如此。那些弩箭在射到魔法盾上後。還是蕩起了軒瀾大波。

    這種情形無疑讓塞斯曼回憶起了某些不好的往事。一聲怒吼,極力後退。

    噗、噗、噗……

    “啊……”

    弩箭入體聲、慘叫聲同時傳來,塞斯曼腳步一頓,臉色更加難看。卻原來是那些被魔法盾擋開的箭枝,轉了個角度,竟是射在了他身旁人的身上。

    參加這宴會的人非富即貴,這些人雖非他所殺,但卻間接死於他手。塞斯曼不用想就知道。這事傳出去又是個大麻煩。

    “離開,都離開……”儘管周圍十分昏暗,夏薇安還是注意到了這裡,長槍一掃,十幾個身影尖叫騰空,被一股柔力送往了偏廳方向。

    嘩……

    從燈滅到第一波襲殺,不過只是短短的幾息之間。眾人這時才剛剛回過神來,場面頓時一陣混亂,紛紛欲往大門、偏廳方面跑去。

    不過剛跑幾步,驀然大片人身體一軟。直接栽倒在地。這當然不是因為緊張恐懼,而是眾人只覺身體酸軟無比。根本用不出力氣來。

    不用說,這當然是因為夏薇安之前所喊的,酒中有毒。

    而且從目前倒下的人群中那些貴族少女、小孩可以看出,不止是酒中有毒,恐怕飲料、水等等都有問題。不過從還是有不少人能跑的情況來看,這些毒下的時間不長。

    事實上也真是如此,這些讓人酸軟的毒是混在最新一批液體中的。而夏薇安是不喝酒的,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直到她從上前搭訕人手中的酒杯中看出不對時,已經是遲了。

    砰、砰、砰……

    夏薇安這邊遭受到的仍舊是弩箭攻擊,而塞斯曼那邊就比較慘了,除了破魔箭的攻擊,幾個不知從哪跳出來的侍應,正揮舞著漆黑彎刀瘋狂的劈砍魔法盾。看來這些襲擊的人也知道夏薇安的厲害,想先剷除相對較弱的塞斯曼。

    “暗蛇衛?”夏薇安眉頭一皺,顧不得地上的眾人,揮舞長槍砸開弩箭,踏步就向那邊而去。不過沒衝幾步,腳步一頓,轉身甩出長槍,

    嗖

    一道白色人影在空中飛舞,硬挺挺的砸了過來。

    長槍點地,攻擊收回,夏薇安臉色一變,伸手接住了那道身影。

    聖潔長袍,雙眼微凸,正是之前那聖城使者,不過從那漆黑的面龐可以看出明顯是中了劇毒,而且已經回歸光明神的懷抱了。

    夏薇安抬起使者的頭顱,脖頸處有幾個小黑點,像是被蛇咬過似的……抿了抿嘴唇,撫手合上使者的雙眼,起身,看著不遠處雙手抱臂作商人打扮的老者,一字一頓:“蠻、荒、邪、教!”

    “蠻荒神教!”辯解了句,老者不慌不忙的從袖中抽出根蛇頭拐杖,躬身,“隱蛇部落,達烏。嗯,還是說下吧,你們上月殺死的用蛇青年,是我唯一子嗣!”

    “殺的邪教徒眾太多,想不起來!”夏薇安一擺長槍,嗤嗤嗤,熾熱光焰瞬間騰起。

    那名叫達烏的老者聞言沒有什麼激怒情緒,揮了下蛇杖,黑氣籠罩:“只是想讓你知道原因,死的瞑目。”

    叱!夏薇安沒有再行答話,吐氣開聲,光焰長槍瞬息而至,彗星墜地般直刺黑幕中間。很明顯,夏薇安是準備速戰速戰!

    不過槍尖未到,黑氣已經自行流轉,纏繞盤旋宛若巨蟒,攜帶風雷之聲迎了上去。

    轟、轟、轟……

    悶雷聲接連響起,氣浪翻滾直欲吞噬四周,不過隨即就被熾熱光焰死死壓制在幾步之內。

    蹬蹬蹬!夏薇安連退三步,臉色一白。

    “哈哈,反應倒快,不過我看你能護得了幾人!”黑氣中傳出達烏大笑聲,隨即被擊毀的巨蟒頭顱再次成形。

    黑氣是有毒的,夏薇安在衝進去後就意識到了這點。她有鬥氣在身,可以不用在乎。但是周圍躺倒的眾人就不行了,一旦黑氣外洩,他們必死無疑。夏薇安剛才那一擊大部分力量都被用來壓制翻滾的氣浪,所以吃了個悶虧。

    “我只要殺掉你就可以!”夏薇安眼波一閃,熾熱光焰驀地暴漲,接著瞬間變成無色透明狀在槍身上妖嬈肆意,緩緩的點向達烏所在的黑氣。

    雖說慢,但那只是肉眼所見罷了。在達烏的感覺中,那道攻擊已經到了身前,周圍黑氣都有點崩散的跡象。

    不愧是光明神殿百年難得一遇的武道天才……暗嘆一聲,“啊”尖銳長嘯響起,達烏拋出了蛇頭拐杖,雙手連揮,周圍憑空出現多道黑氣,本就昏暗的大廳現在更像是籠罩上了層墨汁黑雲。

    這種異象並沒有維持太久,黑雲瞬間集中,接著一道活靈活現的巨型蟒頭從中伸了出來,眼神冰冷,鱗片森然,“嘶!”沙啞不失尖銳的空爆聲響起,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吞向夏薇安的渺小身形。

    爆!爆!爆!

    轟!轟!轟!

    大廳晃動,瞬間風雲變色。隨著每一次震動,牆壁四處的裂紋就逐漸擴大蔓延,沙沙,一些碎石也紛紛落下。躺倒的眾人更是不濟,幾乎都是在第一次碰撞中就暈死過去。

    這樣的狀況,還是暴漲的無色光焰在外層籠罩的結果,否則在這樣的環境中,這一擊就足以摧毀大廳,要了絕大部分人的性命。

    夏薇安明白現在的處境,如果不能快速殺死、或者趕走達烏,這裡必將會成為災難現場,所以剛才那一擊,兩人都是拿出了決勝負的架勢。

    嗖……噗……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從黑氣中飛了出來,且不約而同在空中噴出大片血霧。

    砰!嘴角帶血的夏薇安沒有管身上的傷勢,毫不遲疑的翻身蹬在牆壁之上,以比來時的更快的速度重新撲了回去。

    轟,達烏身形陷在另一邊的牆壁之中,剛退出來,一點光焰槍芒就殺到面前,連忙舉起蛇杖橫封。

    鐺、鐺、鐺……

    達烏的蛇杖竟是用不知名的金屬所製,槍杖相擊,濺起點點星火。

    近身攻擊明顯是夏薇安佔據絕對優勢,砸、挑、刺、點,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招式,沒有虛招,不見精妙,但勝在簡單粗暴,每一次攻擊都不得不讓達烏招架。

    兩人的位置是牆角,夏薇安的意思很明瞭,在這樣的急速近身攻擊中,要么達烏打穿牆壁退出去,要么就死在這裡。

    達烏現在的選擇是硬抗,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就是在暈死的眾人身上,而且別看夏薇安現在宛若戰神附體,出手如風。但實際上在剛才對決中,她因為顧及眾人,身上的所受的傷可比他嚴重多了。

    夏薇安想在這裡打死他,達烏又何嘗不想在這裡耗死她。

    就在這邊局勢陷入短暫的僵局時,變故再生,

    “該死,你是誰……救命!”

    啪!

    “法克!”




237章 光明神吊墜


    此時的宴會大廳已經不復先前熱鬧繁華,偏廳還好,除了牆壁被震開幾條裂紋外,基本保持原樣。這裡的大門已經敞開,之前好運沒喝東西的人正從這慌張的跑出去,而外邊的守衛這時也正火急火燎的朝這趕來。

    相比而言,主廳就顯得狼藉不堪了。因為最大的吊燈被擊碎,環境有些昏暗,不過適應下來後還是能看清楚這裡的狀況。牆壁像是被巨獸摧殘過一樣,裂紋、碎石處處可見。盛放食物、飲料的桌子,也是支離破碎的堆在牆角。這些還都只是小事,關鍵是地上還癱倒著大片人群,有些五官正緩緩的滲著血……

    類似於水月莊園的這種大型宴會,一年也舉辦了不了幾次。所以安保方面的工作自是不用說,可謂滴水不漏。但就在這樣的地方,卻是被北荒部落的人給混了進來,並造成如此災難性的後果。其他先不必說,寒水城警備廳廳長是絕對免不了要去帝國法院走一遭的……

    時間拉回十幾秒前……

    夏薇安在與達烏激烈交手的時候,塞斯曼也苦逼的陷入被圍攻狀態。

    不過要說塞斯曼這大半年的歷練還真沒有白費,第一時間撐開魔法盾不說,一些迅疾的低級法術也是不斷翻手反擊。現在雖說還是有些狼狽,但比起以前龜縮在盾裡面無疑好上很多。

    當然,這也是因為圍攻的人裡面沒有像達烏那樣的高手。作為隱蛇部落的精銳兵種,暗蛇衛的實力自然不低。不過他們擅長的作戰風格類似於刺客,暴起一擊之後迅速撤退。現在對上撐盾的塞斯曼。都是有些無從下嘴的感覺。

    如此。倒不是說暗蛇衛不想偷襲。實在是因為達烏太忌憚夏薇安。擔心被發現影響後續計劃,所以勒令他們不准靠近,只在外圍投毒並做好攻擊準備就行。這樣雖然限制了暗蛇衛的發揮,但達烏在乎的本就是夏薇安,要知道他的子嗣就是死在這女人槍下的。

    不過饒是如此,暗蛇衛現在仍佔據著上風,不僅僅是因為人數,還有破魔箭的原因。

    萬事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在哪都能說得通。如果要讓高貴的魔法師集體選出最討厭的東西,那無疑就是破魔箭了。這東西剛生產出來時的口號就是甚至可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都能對高高在上的魔法師產生威脅!

    這話當然有些誇張了,且不說那樣的人敢不敢對魔法師出手,就從弩箭運用、射擊精度等等來看就是個問題。不過不可否認,有了這破魔箭後,低級武者在面對撐盾的魔法師時,不至於像以前一樣總是處於逃竄挨打狀態。

    塞斯曼是大魔法師,能讓他的魔法盾產生軒然大波的效果,自然不會是什麼劣質破魔箭。再加上這裡的環境實在狹窄。想拉開距離都辦不到。所以他現在打得極其鬱悶,一些殺傷力巨大需要吟唱的法術根本來不及施展。只能一邊維持魔法盾,一邊用些光箭、聖光球等低級法術還擊。

    不過老實說,這樣的作戰方式他已經習慣了。在前線待了這麼長時間,身邊跟著一看到邪教徒眾就毫不猶豫上前淨化的夏薇安,經歷的戰陣自然不少。塞斯曼幾乎每次都是幹著吸引仇恨值的活,然後等夏薇安清除掉手中障礙後,再回身救他。這樣聽起來是很沒出息,不過塞斯曼卻不在意,甚至有時還為他們的良好配合沾沾自喜。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在那次驚天動地的爆炸過後,塞斯曼抽空看了眼那邊的情況,此時夏薇安正揮舞長槍將對方逼在牆角窮追猛打,不由更為放心。至於夏薇安的傷勢,他自然也看在眼裡,不過塞斯曼卻對此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開什麼玩笑,這可是號稱史前人形巨獸的夏薇安啊,這點小傷算什麼,不將敵人徹底殺死,她是絕對不可能罷休的。

    不過就在塞斯曼安心的依照熟悉節奏戰鬥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經過一連串的攻擊,他這時已經快退到主廳西北角,扛了道破魔箭後,再退一步……

    噝!

    地上一個昏迷的侍應忽然跳起,隨即一抹血芒直插塞斯曼眉心。

    塞斯曼被這驀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在看到對方侍應打扮後,不由放下心來,又是一個暗蛇衛罷了……沒等他驚起的情緒落定,

    嗤……

    在塞斯曼震愕的神情中,那抹血芒竟是一舉扎進魔法盾,頓了一下,嗯,是匕首……血芒暴漲,匕首再進,魔法盾上波瀾陣陣,裂紋出現,並以急快的速度散開。

    砰!

    一息未到,魔法盾像是落地的水晶酒杯,發出清脆聲音,琉璃滿地,直接破碎……匕首臨眉!

    “該死,你是誰……”

    與此同時,塞斯曼終於回過神來,像是被脫光衣服的少女般發出驚恐尖叫。他這時已經知道這人並不是什麼暗蛇衛,能一舉破開他的魔法盾……難道這就是對方的後手?

    不過雖是在思想上已經回神,但並不代表肢體上能做出反應。不說塞斯曼是不擅近身格鬥的魔法師,就是一般的武者這時也未必能及時做出應對。所以塞斯曼現在只能怔怔的看著逼近的匕首,瞳孔放大……

    叮!

    宛若錘釘入鐵的尖銳聲音不斷迴盪,隨即大廳一亮,一道聖潔光芒驀地爆發開來。如果癱倒的眾人中有沒暈過去的,會在西北角看見一道舉著火把,光芒萬丈的身形憑空出現,威壓四方……這形象,依稀正是豎立在布蘭每一座教堂最高處的光明神!

    “法克!”

    不用說,這偷襲的人自然是唐恩。

    開戰之初,他在眾高手眼皮下面,算計路線一寸寸挪到這裡;而且此時夏薇安還在遠處與達烏近身作戰,根本無暇顧及這邊;塞斯曼的魔法盾在屢經破魔箭、暗蛇衛彎刀的摧殘下,防禦力也是大降……如此苦心準備,如此絕好時機,如此果決出手……

    唐恩自認已經做到了極致,但現在揮出的匕首卻在塞斯曼眉心毫釐前停下,那裡,有道聖潔光芒阻擋。

    沒等遺憾情緒滋生,唐恩狹長眼睛微瞇,瞬間就找到了原因,是塞斯曼胸口那發光的光明神吊墜,這是宴會之初使者從聖城帶來給他的嘉獎物件。

    千算萬算,結果卻被這件剛剛帶在塞斯曼身上的吊墜破壞……不得不說,這實在是造化弄人!

    來不及鬱悶,唐恩手臂彎曲,匕首收回,

    “亂花!”

    一抹鮮豔欲滴的血芒再現,似乎在膨脹,瞬間形成了個拳頭大小的杏仁狀東西,遮蓋了匕首。 “波”,稍尖一端炸裂,薄薄血色蟬翼迫不及待湧出,旋轉綻放,呼吸間,一朵妖艷血花在塞斯曼眼前生成。

    這是唐恩毫無保留的一擊,血氣、特效、平時身體訓練等等,所有能調用的全部賭上。

    “給我碎啊!!!”

    美麗的東西總是轉瞬即逝,妖艷血花在唐恩嘶啞聲中,瞬間破碎,噝噝噝……狹窄空間,數不盡的血色刀芒呼嘯飛舞,盡數砸在光明神虛影之上。

    叮!叮!叮……

    鐺!鐺!鐺……

    雨打芭蕉,有形刀芒與虛幻身影瞬間相交,發出的竟是密集的金屬撞擊聲。

    可以看出,這光明神殿出品的道具防禦力極其強悍,瞬間挨了如此之多的攻擊仍是未散。不過唐恩還是發現,那道光明神身影之上佈滿了動蕩波瀾,正在逐漸變淡。

    “救命!”身為當事人的塞斯曼終於回過神來,老實說他也不知道這吊墜的作用,如今險死還生,第一反應就是呼救。

    “神也救不了你!碎!”

    夏薇安就算不顧及躺地眾人,想要擺脫達烏也需費番功夫。唐恩面目猙獰扭曲,口吐寒冰字句,傾力將所有血色刀芒推出!

    鐺、鐺……砰!

    終於,光明神虛影再也扛不住如此攻擊,搖晃幾下,額頭、鼻子、臉皮……大塊玻璃樣的白色物質紛紛落下,直接碎裂開來。

    唐恩心中狂喜,揮匕上前……驀地,那光明神虛影手中的火炬光芒大放,好似小太陽般輻射四方……

    轟!轟!轟!

    白圈散逸,氣浪翻滾!屢經摧殘的大廳終於支撐不住,西北角直接崩塌。

    噗……

    首當其衝的唐恩只覺胸口一悶,口噴血霧,身不由己的被掀翻出去,“啊!!!”,目眥欲裂,仰頭長嘶,差一點,就差一點啊……唐恩沒有想到這吊飾還有後手,被破壞之後,那火炬竟是生出了個類似於抗拒氣環的東西,雖是傷害不大,但卻足以將他和塞斯曼遠遠推開。而那時,他的匕首離塞斯曼面門甚至都沒有一寸距離!

    功虧一簣,又是功虧一簣……

    砰!噗……飛撞回另一邊的牆壁後,唐恩喉嚨一甜,半跪在地忍不住又噴出悶血。顧不得查看傷勢,迅速抬頭,那一邊塞斯曼倒是沒有飛出大廳外,他沒有唐恩一樣的體質,此時正趴在地上狂吐鮮血。不過很明顯,他還是沒死。

    看到這裡,唐恩霍然轉頭,直盯遠處陰暗角落,怒吼出聲:“白痴!攻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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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章 萬蛇狂潮


    “白痴!攻擊啊……”

    唐恩現在與塞斯曼距離甚遠,攻擊不到。但那些隱藏在四周的暗蛇衛,拿著弩弓自然不用擔心這問題。

    實際上,唐恩從暴起攻擊到最後被震飛,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但這瞬間卻讓場中的形式風雲變幻,直讓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暗蛇衛。要知道唐恩可以做侍應打扮的,他們這時還在疑慮,這是哪個兄弟?竟然這么生猛……

    聽得這聲怒吼提醒後,周圍頓了一下,終於,

    嗖、嗖、嗖……

    可以看出這明顯是倉促而發,準頭沒有問題,但裡面竟然夾著幾根破魔箭……塞斯曼這時正吐血不止,自然不可能短時間吟唱,重新撐起魔法盾。

    不過弩箭雖是發出了,但已是錯過了最好時機……

    叮!叮!叮!

    “叱!”一聲嬌斥,熾熱光焰長槍如火龍般殺到,於刻不容緩間將幾根弩箭撞飛,哚,釘在了牆壁之上。 “呼……”隨即,夏薇安踏步到來,胸口起伏不定,擋在了塞斯曼的前面。

    尼瑪,又是這女人……唐恩嘴角抽動,起身轉頭,發現剛才她與達烏交手的角落牆壁上,直接被開了個洞,那達烏毫無疑問是被打出去了。這邊沒聽到動靜,那應該就是在火炬爆炸的時候。不過要做到這點,這夏薇安不僅是放棄了擊殺達烏的打算,還明顯付出了不輕的代價。

    唰,伸手一招,釘在牆上的光焰長槍重回夏薇安手中,隨即將胸口光明神吊墜摘下,扔到後面。塞斯曼顧不得還在吐血,慌忙撿起套在了脖頸之上。

    做完這一切,夏薇安盯著唐恩皺了皺眉:“是你……你還沒死?”

    唐恩與夏薇安交過手,尤其是那招標示性的亂花,現在顯然是被認出來了。

    “沒殺了你們,我怎麼捨得死!”唐恩眼睛微瞇,收起遺憾心情,恢復古井不波狀態。現在情況很明顯,錯過了剛才的機會,想殺塞斯曼必須得經過夏薇安這一關。

    “果然是你!”夏薇安點了點頭,一擺長槍,“你的實力進步很快……”

    這不是假意稱讚,夏薇安也從不說虛言。上次在峰頂交手,唐恩甚至不是她的一合之敵。現在雙方雖還未交戰,但唐恩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連破魔法盾與光明神守護吊墜兩層防禦,實力無疑大進。

    “可惜,沒用在正道上。”夏薇安抿了抿嘴,槍上光焰騰的暴漲,“身為布蘭人,竟然與蠻荒邪教混在一起,當誅!”

    “哼!或許,你應該這樣想。”唐恩冷哼一聲,挑起匕首:“不是北荒人的我都要殺你們,說明,真的是該死了啊!”

    話落,踏前一步就欲攻擊。若論絕對實力,唐恩不會是夏薇安對手,他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近身搶攻。不過就在這時,

    轟!

    碎石崩飛,慘叫連綿。遠處的大廳外牆被砸出個大洞來,一具血肉模糊的守衛屍體摔落廳中。隨即一身黑氣的達烏出現在洞口,身後舉槍守衛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

    此時的達烏的形象可謂淒慘,身上原本華麗的商人服飾已經衣衫襤褸,露出裡面排骨一樣的身軀,且處處飄血。很顯然,他被夏薇安最後的爆發一擊傷的不輕。

    唐恩見狀心中一動,如果能聯合達烏的話,戰勝夏薇安的機率無疑可以提高幾成。不過還沒等他開口,

    “桀桀,不愧是夏薇安,我孫死在你手裡倒也不冤!”達烏陰深的盯著夏薇安,隨即忽然咧嘴笑道,“不過剛才那一擊,也夠你受得了吧,哈哈!”

    “待會找機會將地上的人送出去,小心偷襲。”先是向主廳大門口、西北角處趕來的守衛吩咐了聲,夏薇安才轉過頭來,平淡說道,“不勞費心,既然來了,你今天只有被淨化一途。”

    “哈哈……”達烏仰頭長笑,枯髮在風中飛舞,宛若條條毒蛇,“你以為我這次來,還打算活著回去嗎……都得死,你們都得為我孫陪葬!”

    “萬蛇狂潮!”話落,蛇頭拐杖直插地上,雙手成抓接連揮舞,黑氣瀰漫而出,同時嘴唇外翻,不停發出尖銳聲音,宛若毒蛇吐信。

    “嘶嘶、嘶嘶、嘶嘶……”

    夏薇安臉色一變立刻踏出一步,隨即頓住,嘴角輕翹,偏頭看向達烏。那眼光,依稀在看一個小丑。

    唐恩見達烏已經瘋狂,沒有任何合作意願,正準備先行攻擊。不過再看到夏薇安神情後不禁一愣,接著也是看向那邊黑氣膨脹,很像是在憋大招的達烏。

    “嘶嘶……”

    尖銳的吐信聲更為急迫,似乎在召喚著什麼東西似的。

    周圍守衛面面相覷,臉上戒備神色更濃。當然,以達烏的實力真想做些什麼,他們也不可能阻擋的了就是了。

    如果按照這大招名字來看的話,像是在招蛇。若是真的招到萬蛇來襲的話,對於達烏無疑是一大助力。當然,對於在場暈倒的眾人來說的話,那更是一場災難。不過從現在的效果來看,召喚的明顯不順。

    達烏的臉色也急了,再次按住蛇頭拐杖,尖銳的呼嘯更加刺耳響亮,聲傳數里。

    半晌,嘶嘶……在眾人的視線中,一條菜花小蛇從牆壁洞口處爬了進來,繞過碎石,來到達烏身旁。隨即躬起身子,吐著三叉蛇頭,作出攻擊姿態,凶狠面對夏薇安。

    ……

    ……

    靜,寂靜,冷場中。

    達烏張了張嘴,怔怔的看著腳旁那菜花小蛇。那神情,想必看到猛毒巨蟒都沒有這麼精彩。

    “白痴!”夏薇安嘴角一撇,露出毫不掩飾的嘲諷,“你以為這是哪裡?”

    大、大哥,你不能這麼玩啊……唐恩這時也會過意來,饒是之前心中滿是憤怒不甘。現在也是一撫額頭,滿臉無語。

    達烏這招萬蛇狂潮明顯是可以召喚蛇群助陣的,但關鍵是,您老也稍微注意下場地不是?這不是您那雜草叢生,丘壑遍地的北荒啊,那裡想要招蛇自然大把。這裡是寒水城貴族區水月莊園啊,不說這裡的衛生,就說這幾乎處處是花崗石板,是條蛇都搬家了……那條無毒的菜花小蛇估計還是從後面花園,不辭勞苦跑來的呢!嘖嘖,這精神是可歌可泣。但是這作用,呃,老淚縱橫啊……

    “無聊!”夏薇安抿嘴轉身,一晃光焰長槍,朝唐恩殺來……




239章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習慣這東西,有時真能害死人。

    達烏這一北荒隱蛇部落頂尖高手,為了給子嗣報仇,費盡心機避過各種關卡,千里迢迢殺來寒水城。誰知到了關鍵時候,竟然因為忽視了環境問題,導致大招憋不出來……不得不說,這徹頭徹尾就是個悲劇啊。

    看完這笑話後,夏薇安索性拋下達烏,虛晃長槍,向唐恩攻來。

    唐恩自然不敢怠慢,第一時間選擇向旁邊避去。這當然不是因為膽怯,雙方的攻擊方式本就不同。如果讓唐恩先出手的話,那自然是毫無疑問的搶攻,因為那樣有機會能近夏薇安的身。但如今夏薇安攻來,以她那霸氣絕倫的實力,必須得暫避鋒芒。

    實際上,如果從刺客的角度來看的話,一擊不中,唐恩現在更應該選擇的是撤退。但他實在不想放棄眼前的機會,大半年了,好不容易碰上一次塞斯曼,他不想輕易放棄。

    “啊”未等光焰長槍殺到,達烏那邊先爆發了,之前被掃出廳外他已經是有些瘋狂,大招憋不出來更是恥辱,現在夏薇安看不起他先攻擊唐恩,無疑是讓達烏更覺羞辱。

    尖銳咆哮聲中,一抓地上的蛇頭拐杖,攜帶著之前瀰漫的黑氣,達烏急速殺到。

    不過就在這時,嗤……正刺向唐恩的長槍急速拉回,夏薇安踏步扭腰轉身,透明光焰再次怒漲,流暢的甩出一記回馬槍。

    轟!

    黑氣崩散,達烏長嚎一聲,身形如出膛砲彈再次被擊飛。

    身形一晃。夏薇安嘴邊也不禁滲出血跡。不過恍如未覺一樣。弓步上前,步步緊逼,長槍縱橫來去,再次將達烏壓至牆角。

    閃避中的唐恩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心中不禁生出一陣寒意。夏薇安攻擊他不過是佯裝,此舉真正的意思是激怒達烏。實際上她的目標一直未變,雖是沒有召喚到萬蛇助陣。但達烏的毒氣還是場中眾人生命安危的最大威脅。這女人……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仍能保持清醒頭腦,做出最為正確果決的判斷,這如何不讓唐恩心寒。

    唐恩轉頭回望,那邊守衛已經殺了進來,正與暗蛇衛激烈交戰。塞斯曼現在自然是躲入人群之中,他可不會上前與夏薇安並肩作戰。雖然唐恩並不在乎那些守衛,但重新撐起魔法盾,再加上光明神吊墜的守護,想一舉擊殺塞斯曼無疑是不可能。稍有停頓。夏薇安就可以從容回救。

    稍一思量,唐恩果斷的殺向夏薇安。只要和達烏聯手除掉最為難纏的她。縱使今天沒機會,但想要殺掉塞斯曼還是不難的。

    唐恩的這種選擇無疑是現下最為正確的,但不久,他就後悔了……

    此時的達烏十分狼狽,雖是怒吼連連,但這並不能改變他正被步步逼退的處境。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噝噝噝……唐恩不敢遲疑,鬼魅閃至,瞬間拉起縱橫交錯的迷離血線罩向夏薇安。達烏是不能死的,否則唐恩今天唯有撤退一途。

    叮、叮、叮……夏薇安宛若腦後長眼,一槍逼退達烏後,沒有轉身,光焰在腰間盤旋,瞬間舞起連綿槍影,精準的擊散好似天羅地網的血線攻擊。

    顧不得手上酸麻,唐恩急速的在夏薇安周遭切換身形,幻影連連,暴雨梨花般的搶攻進來。

    沒有直面夏薇安的人,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無所不在的壓力。她的招式樸實無華,槍花都不曾甩出一個,但往往看似匆忙隨意的一擊,卻恰好擊在你最為難受的地方,不擋還不行,因為那一擊的後手很可能就會使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雖是應對的極為小心吃力,雖然夏薇安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但唐恩好歹是招架了下來,這無疑是個巨大進步,要知道他大半年前甚至都沒有與夏薇安交手的資格。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唐恩營救達烏的目的已經達到。

    有了這邊的牽制後,達烏後撤一步,重新站穩腳跟。雙血紅,蛇頭拐杖連揮,之前那巨大的蛇頭重新冒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雷霆萬鈞般壓了下去。

    “死死死……都給我去死!”

    我草……唐恩不喜反驚,因為達烏這招竟是連他一起罩了進去。要知道他現在還與夏薇安交著手呢……

    兩個從未相識的人說默契配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有時甚至還會出現誤傷的結果。但到了達烏、唐恩這種層次,如果想聯手,一般的配合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達烏被救下後,竟是不分敵我的一記大招壓了下來。瞬間,唐恩苦逼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腹背受敵了……

    尼瑪,這老頭不是真瘋了吧!

    達烏有沒有瘋不清楚,但好在夏薇安沒有瘋,因為本身就有傷在身,她並沒有拖著唐恩一起賭命的念頭,迅疾刺出三槍,隨即收招防禦。

    草……唐恩無限怨念的揮匕招架光焰長槍,身軀巨震,勉力嚥下喉中欲噴的鮮血,反身灑下點點血芒暴退。夏薇安是沒有拖著他一起死,但這並不妨礙她給唐恩找點小麻煩的舉動。

    轟!轟!轟!

    繼上次西北角的倒塌,這裡因為三股力量強力碰撞,接著崩潰,且裂紋趨勢不斷向四處蔓延。最終,大約五分之一的牆壁倒塌,大廳搖搖欲墜。

    噗……那口忍住的鮮血最終還是噴了出來,論絕對實力,唐恩在三者中無疑是最低的,第一個扛不住飛了出來,撞碎一片斷壁。隨即一身凋零黑氣的達烏也飛了出來,摔在不遠處。

    唐恩一看就樂了,彼爾娘之,該!

    若是這達烏與他聯手,就算夏薇安再霸氣凜然,也一定會被掀翻。畢竟這是二對一,而夏薇安也沒有到碾壓的空級境界。但現在的情況是三人角力,相互抵消、衝突下,夏薇安憑藉實力與怪力自然可以略勝一籌!

    沒等唐恩幸災樂禍多久,眼前熾熱光焰驀地大漲,翻滾的氣浪石灰一分為二。隨即身著破碎神恩鎧甲,眼神極其執著的夏薇安持槍衝了出來。

    我擦,這到底是女人,還是魔獸啊……唐恩呻吟一聲,來不及擦拭嘴邊鮮血,迅速竄起。一旁的達烏雖然幾近瘋狂,但本能的危險感應還是讓他快速起身,揮杖招架。

    轟……又是一陣轟鳴,氣流捲動。

    唐恩與達烏再次被掀翻,這次更是直接落到了外面守衛之中。

    其實這回達烏沒有做什麼缺心眼事情,就是實打實的抵抗了下,所以最後受傷最重,吐血摔地。而唐恩則是取了個巧,看似招架,其實是藉力飛回。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唐恩已是無語,只能存心思撤退。達烏現在已經瘋狂,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唐恩若是與他合作,第一個要擔心的就是自身安危,這還配合個毛線啊。再者如果三人還在大廳中,藉著夏薇安對達烏毒氣的忌憚,這戰況或許還有轉機。但現在既然被掃出廳外,那就什麼都別想了……

    不過現在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夏薇安本就是個越挫越勇的人。現在佔據上風,更是得勢不饒人。唐恩這邊剛掃退周圍趁機上來撿便宜的守衛,那邊她又持槍衝了上來。

    連番惡鬥,唐恩相信夏薇安的傷勢絕對不輕,估計也就比達烏稍微好點。但看這女人火焰般燃燒的眼神,明顯就是要死戰到底,將他們兩人都留下。不得不說,有這樣難纏的對手,真是八輩子修來的晦氣!

    “閃開!”夏薇安一身沉喝,兩道光焰槍影甩了過來。

    其實不用她說,那些守衛已經在不斷後退。並不是什麼便宜都能撿的,唐恩本來就不是被打飛出來的,上前的守衛只覺眼前一花,捂著脖頸、大腿等等紛紛哀嚎倒下。達烏那邊就更不用說了,雖是被打的淒慘,但只要周身黑氣沒退,上來的守衛就只有個死字。

    砰、砰、砰……

    爆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激烈的戰局開始向莊園後面轉移。達烏精神失常,唐恩存心撤退。夏薇安自是越打越順手,揮舞著光焰長槍不斷將兩人向後逼退。

    這次刺殺就是個悲劇啊……一邊招架攻擊,唐恩一邊窺視周圍環境心中暗嘆。匕首數次距離塞斯曼毫釐之間,但卻因為個不起眼的吊墜宣告失敗。接下裡做出的最正確選擇,又因為達烏瘋了而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人誠不欺吾也!

    達烏倒是沒有什麼複雜感慨,當然,估計他現在的腦子除了殺死夏薇安為孫子報仇外,根本就沒有其他想法。咆哮陣陣,揮出的蛇頭拐杖路線詭異,唐恩都是差點中了幾下。本來近身作戰能力比不過,現在更是被壓制得抬不起頭。

    水月莊園當然不止宴會大廳一棟建築,隨著夏薇安的步步逼近,後面的精緻房屋逐漸捲入戰局,不用說,在這樣的強橫力量下,自然落得支離破碎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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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章 高風亮節


    意外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發生,但可惜的是它往往不以人意志為轉移。不論如何,水月莊園的這場宴會已經註定將震動北方。

    戰局演變至今,除了暈死過去的,所有人都已反應過來。莊園守衛正不斷地突入大廳,將地上的人搶救出來。外部警備廳騎士也將這層層包圍,並迅速推進。

    這樣的環境下,僥倖逃過一劫的貴族富商們自然也不能立刻離開。他們臉色驚恐的聚集在大廳不遠處,有貴族女子在哭,也有呼喊尋找好友親人的,更多的是在議論哪個大人物還沒有出來……不過到了最後,大多數人都是怔怔的聽著莊園後面不時傳來的轟鳴聲,以及看著那些精緻房屋像小孩子過家家時建造起來的一樣,一碰就倒,風吹就散……

    咕咚……咽了口口水,艱難的將視線轉回大廳。

    富商不好說,不過但凡是貴族都有點實力,也許動手經驗不足,但他們的鬥氣修為還是很可觀的,在這裡站著的就有不少是中級武者。但饒是如此,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們的心臟劇烈緊縮了一下。這算什麼?拆房子玩嗎……罷了罷了,這不是他們所能達到的程度,還是看看大廳吧……

    大廳這裡就比較適合無心理障礙的觀賞了,戰鬥規模較小。那十幾個暗蛇衛正被逐漸分割開來,獨自為戰。不錯。他們的身手是很好。但戰鬥風格卻絕不是如此。再加上眼下的狀況,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全部殲滅。

    “讓開……邪惡異端,接受光明神的制裁吧,聖光之箭!”

    “聖劍審判……爾等不應行走世間,污染眾生,今天就有我塞斯曼來淨化你們……”

    ……

    十幾道光劍在殘破大廳上空呼嘯來回,不時隨著指引俯衝攻擊,端得氣勢非凡。

    下面一身紅袍的塞斯曼面色莊嚴肅穆。雙目圓瞪,好似嫉妒如仇的盯著那些岌岌可危暗蛇衛,賣相極佳。實際上收到的效果也確實不錯,不遠處的貴族富商都是交口稱讚,不時劃著手勢,念叨著讚美神之類的詞彙。

    唐恩三人的戰局一轉移,這邊塞斯曼就精神了,揮手指揮著進來的守衛,並大義凜然的親臨第一線。那架勢,知道的。清楚那些人只是暗蛇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在與北荒某部落族長展開激戰呢。

    就如同達烏之前所說的。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這些暗蛇衛自然也有此覺悟,並沒有做出挾持地上貴族富商的舉動。說實話,那也是沒有意義的,這裡離北荒千里之遙,就算是有人質在手也回不去。有那時間,還不如趁機踩死幾個呢……

    不過塞斯曼大魔法師的實力不是假的,如果對上唐恩或者達烏,那自然是沒有絲毫勝算。但對付這些已經露出身形的暗蛇衛,還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越來越多的守衛衝了進來,這十幾個暗蛇衛並沒能掀起多大波瀾,隨著光劍的再一次集中俯擊,最終被全部剿滅乾淨。

    不過大廳雖安靜下來,但逝去的人卻永遠也醒不過來。等尋找親友的貴族富商衝進殘破大廳後,就見塞斯曼一臉悲傷的站在一具渾身漆黑的屍體旁邊。

    不提那些慌忙翻找親友的人,更多人都是聚集在了塞斯曼身邊。很快,他們就認出地上那具黑炭屍體,正是之前那聖城使者,不禁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三天後,光明神總會增援前線的高手就要到了,但現在接待的人卻死了,這可如何是好?而且就算不說這個,這使者來自於聖城,現在卻是死在了寒水城貴族宴會上。雖然是因為事出有因,但怎麼交代無疑也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塞斯曼大人,請勿太過悲傷,他只是回歸了光明神的懷抱,必將進入安樂園永享喜樂。”半晌,一個大約是光明神殿信徒的貴族開口安慰道。

    “唉……”塞斯曼白眉微動,搖搖頭,仰頭長嘆一聲,好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我不是悲傷……在前線,我幾乎每天都要面對死亡,甚至我的守護騎士團都戰死大半……我只是惋惜,惋惜世上的罪惡還遠遠沒有消亡,但我們英勇的戰士卻已經踏上了歸途。”

    頓了下,擦拭眼睛,隨即抬頭一臉正色道:“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畏縮不前的理由……他已經回歸光明神的懷抱,我也在準備著,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只要這世上還有一丁點的罪惡,我們必將與之戰鬥到底!”

    啪啪啪……

    如雷掌聲響起,周圍眾人滿懷崇敬的看著塞斯曼。有感情豐富的,此時已經熱淚盈眶。

    塞斯曼退後一步,先是對著使者屍體鄭重的鞠躬,隨即擺了擺手:“我並沒有做什麼……還請諸位將掌聲和尊敬獻給他,獻給今天那些無辜而死的人吧。”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得更加欽佩。這是怎樣的高風亮節啊,之前就深陷大廳與邪教徒搏鬥,之後更是率領眾人清剿餘孽,但現在卻是將功勞完全推給了死去的使者……多麼的高尚!多麼的無私!哦,讚美神!

    大廳先是肅穆,眾人均是躬身行禮,隨即如雷的掌聲再次響起。

    也不知道如果他們看到被弩箭射死的幾人,正是由塞斯曼的魔法盾反彈過去的,該是如何的震愕。也不知道他們如果看到塞斯曼之前在大廳中狼狽而退,之後更是高呼救命,該是如何的幻滅……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所以塞斯曼現在收穫了更為崇高的敬意。

    呼……擦拭了下額頭,塞斯曼輕微的舒了口氣,總算是將這功勞推出去了……

    如此行徑,不是塞斯曼有多尊敬這使者,實際上,他才不管這傢伙死活呢。也不是塞斯曼不想要這功勞,不要忘了他來北方就是為了這個。只是眼前這功勞實在太燙手,領了這功勞,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而眼下現場死了這麼多貴族富商,怎麼承擔?明顯是個賺大於賠的買賣嘛……

    “塞斯曼大人,那邊交手這麼長時間了,夏薇安騎士長不會有什麼事吧?”一個貴族憂心忡忡的看了眼後方說道。

    “是啊,要不大人您去支援下吧,趁早消滅這些異端。”

    ……

    “咳咳,這個……”塞斯曼嘴角抽動了兩下,要他去救援?開、開什麼玩笑……不過這塞斯曼也不愧是鑽營了這麼多年,反應一流,眼珠子轉了轉,溫聲說道,“諸位不用驚慌,請相信夏薇安騎士長的實力。事實上,我們早有分工。現在戰鬥還沒有結束,並不能確定周圍有沒有隱藏的邪教徒眾。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在這裡保護大家……唉,今天死的人已經更多了,我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死去。”

    這些話可謂中肯,關鍵是還涉及到了眾人自身的安危,結果自是讚同聲一片。

    揮了揮手,壓下喧鬧。塞斯曼再次開口,轉移眾人的注意力:“雖然不能直接幫助夏薇安騎士長戰鬥,但我們可以祈禱,祈禱她能得到光明神……呃?”

    未等塞斯曼的話說完,莊園後方忽然寂靜下來。

    不久,在眾人的注視下,一道身影在殘垣斷壁中走了出來,銀色鎧甲,光焰長槍,槍尖上還掛著團黑影,依稀,是一具屍體……




241章 暴走進行時……


    鏡頭迴轉……

    屋內一片漆黑,窗外閃爍著火光。隱約中可見屋內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張昂貴木質長桌,紅絨靠背座椅整齊分佈在周圍,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間小型會議室。

    嘩啦啦……驀地,幾扇窗櫺一起抖動,接著牆壁上掛著的風景人物壁畫也開始不斷顫抖,好似地震即將來臨一樣。終於,啪嗒,牆上一副宗教題材的壁畫率先掉了下來。

    剛一落地,轟的一聲巨響,南面牆壁驀地碎裂開來,幾幅壁畫連帶著碎石瞬間捲入氣浪之中,輾轉幾回,支離破碎的激射開去。就在這時,

    嗖、嗖……砰!

    兩道人影先後從牆洞中摔了進來,翻滾幾圈,同時躍開。接著炙熱光焰從洞外瘋狂的傾瀉進來,正中的昂貴會議桌首當其衝,頃刻崩碎。

    一道身影撞在牆上,隨即在地上狼狽避過,灰頭土臉的吐了口石灰,“呸……老頭,你他娘的到底是清醒還是瘋了!你不想活,我還不想死呢。要么就自己上去打,不要跟在我後面……喂喂,求求你不要跟著我啊!我擦!”

    砰,回應的是一陣黑氣咆哮,溝通失敗!

    “好吧,看來是真的瘋了……”在牆壁上鬼魅橫移幾步,唐恩一撫額頭,鬱悶的喃喃道。

    到了這地步,他現在是真的想撤退了。夏薇安實力霸氣,但是唐恩的速度也不是白給,按道理說只要分開換個方向就可以。畢竟相對於他,夏薇安更想殺死的是蠻荒邪教的達烏。

    但是這瘋狂的達烏每次被擊退後。竟然都是好死不死的跟在唐恩後面。結果也連累得他一起承受暴力攻擊。可謂衰到姥姥家了。如果不是擔心達烏快速死亡。夏薇安再纏上他,唐恩真有心來個夾擊,直接送這失去理智的老傢伙回老家。

    一輪強猛攻擊過後,嗒嗒……輕聲腳步,滿臉血污的夏薇安出現在洞口,眼神依舊執著,一如手中不熄的光焰長槍。

    戰局從大廳轉移到這裡,時間不長。但因為三人白熱化的交手,其中拆掉的建築已經不計其數。可以說,到如今三人身上都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誰也不知道這場戰鬥還會持續多久,如果換做常人的話,只要不是殺父搶妻之類的大仇,怕也是倦了。

    但這三人,唐恩是想走卻走不了,夏薇安戰鬥起來氣勢爆棚,根本就沒有考慮撤退的想法。達烏就不用說了,如果他稍有理智。戰局都不會演變到這程度。

    稍一打量兩人的位置,光焰再次沸騰。夏薇安第一選擇就是衝向唐恩。這樣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因為達烏不用她攻擊就會自動送上門來。

    疾步避開,灑下繁星血芒,唐恩揮匕搶攻。和夏薇安交手,如果一味的退讓,只會被壓制到死。

    “美女,商量一下唄。”格開疾刺而來的槍尖,拉起幻影快速遊走,“你也看到了,以我的速度你是留不下的,不如專心殺死那個瘋子算了。 ”

    長槍拉回,以攻代守,弓步猛砸,夏薇安開口道:“行啊,只要你幫我殺了達烏,我就放你走。”

    “……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談判得有點誠意不是?再說你們教義裡面就沒有規定不打誑語的嗎……”鞭腿如風,不過隨即就被揮過來的長槍逼退,“沒有?真是個野蠻愚昧的宗教啊!”

    “哼,教義裡有說過,和魔鬼做交易的人,自身也會變成魔鬼……叱!”夏薇安抿了抿嘴,輕喝一聲,神聖鬥氣爆發,直接把唐恩震落一邊。

    不過未等後續攻擊到來,唐恩已經貼著地面避了開去,隨即小腹扭曲,像是沒骨頭似的重新起身,“魔鬼?喂,雖說大家見過兩面也算熟人,但我一樣可以告你誹謗的。”

    趁此機會,拉開距離,一指夏薇安側後方:“你說的魔鬼在那呢……呃?”一個愣神,唐恩差點被急捲而來的光焰擊中,狼狽閃過,慌忙擺手: “快看那邊!”

    再次將唐恩拉進長槍攻擊距離後,夏薇安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再說實力到她這種層次的人,對於攻擊有種天生的感應。就算達烏偷襲,她也能及時做出應對,於是嘴角一撇,語氣不屑:“這麼老套的戰術……你以為我會信?”

    “白痴、花瓶、腦大無腦……”唐恩騰挪轉閃多次,眼角再瞥,頓時急了,“他真的在憋大招啊,再不打斷就遲了。”

    夏薇安輕笑一聲,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揮槍狂攻:“呵呵,是嗎,難道又是什麼萬蛇狂潮?”

    話音剛落,長槍一頓,隨即,

    “吼……”一聲宛若瀕死野獸的嚎叫響徹房間,聽來甚是滲人。

    夏薇安臉色一變霍然收槍轉身,就見達烏沒有移動方位,仍舊站在剛才的角落處。不過他現在的形象著實恐怖,原本排骨樣的身材像是被吹腫的氣囊般憑空暴漲數倍,周身的黑氣差點都沒有遮蓋住。

    吼、吼、吼……連著幾聲吼叫,豬蹄樣的雙手高舉,香腸嘴裡含糊不清的咕囊幾句,黑氣驀地暴漲,直接覆蓋整間屋子,氣流翻滾,威壓降臨。

    “噝,都說讓你看了,遲早要被你這腦殘女人害死……”唐恩倒抽了涼氣,喃喃道。就算反應再遲鈍,看著眼前這聲勢,也知道達烏這招威力不小,眼波閃動,“等等,哪……哪來的燈籠?”

    無怪唐恩有此疑問,因為捲動的黑幕中忽然出現幾束燈籠狀的燭火,若隱若現,飄忽不定。

    “嘶嘶嘶嘶……”沙沙而尖銳的聲音,似乎能撩動人內心最深處一個叫做恐懼的弦。隨即,一個接著一個的巨大蛇頭從黑氣中緩緩探出,冰冷的俯視下面這兩個渺小生物。

    “我……擦!”唐恩喉頭動了下,捏緊匕首。剛才那哪是什麼燈籠啊,分明是這些巨蟒的眼睛嘛。

    夏薇安此時的臉色也極其難看,武者大招雖然不像魔法師的高級法術那樣,需要長時間的吟唱,但也不是隨意就可發出的,它也需要時間來蓄積氣勢。之前這達烏神經失常,沒有人去在意,誰知道他竟然趁著這短短的功夫,花了些不知道的代價,硬生生的完成了大招的準備工作。

    深吸了口氣,夏薇安面露果決:“他這招還沒有到達巔峰,我們現在合力衝進去,還是有機會擊殺他本人。”任何招式都是由人產生的,只要不是已經發出,那擊殺本體,自然就不攻自破。

    “現在想起我了?”唐恩嘴角一撇,“休想!是你殺死他孫子,又不是我。英雄,上吧,拯救世界的責任就交給你了!不送……”話落,直接縱身向窗戶撞去。

    衝上去?開什麼玩笑……唐恩相信就算達烏喪失理智,第一攻擊目標還是夏薇安。再說,就算兩人合力殺死達烏,唐恩也不會天真認為死腦筋的夏薇安會放過他……

    嗖,砰!窗戶破碎,木條琉璃亂飛。

    尼瑪……唐恩暗罵一聲,縱出的身形在刻不容緩間,扭腰避過後面疾馳而來的光焰槍影,就地翻滾站起,怒斥出聲:“你這瘋女人,想幹什麼?”

    “抱歉!”夏薇安收起擊出的長槍,臉色冷淡,“再沒有擊殺達烏前,你哪都不許去。”

    扯了扯頭髮,唐恩恨不能把自己拎起,這尼瑪的算什麼?哀嘆一聲:“認清現實吧美女,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很欣賞你在這時候的幽默。”夏薇安抿抿嘴,接著說道,“只要你幫我,我今天就放過你。嗯,以光明神起誓!”

    “嗤,我不懷疑你的信仰,但絕對不相信你的人品。”唐恩嗤笑一聲,偏過頭去。正如之前夏薇安不相信他一樣,唐恩又怎麼可能聽信她的承諾。

    這無疑是個死循環,且短時間內是絕對解不開的。所以說到最後,兩人還是大眼瞪小眼的盯著。

    而這時,達烏那邊再起變化。

    “嘶……死,死……嘶!”話語很是含糊不清,但狀況卻足以讓人側目。

    大概是因為體積變大的原因,達烏現在已經離地三尺,就這麼漂浮在空中。而在他頭頂的黑幕中,一共九顆蛇頭探出,輕微擺動,吐著蛇信。

    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雙方注視幾秒。達烏看向了唐恩,同時,蛇頭也集體移了過來,湊成一堆。

    “呃……”唐恩一個激靈,頓覺壓力山大,連忙揮手指著一旁的夏薇安,“see、see,那呢,不是我啊。”

    夏薇安嘴角抽動,轉頭瞪了一眼。

    也不知是聽懂了這語言,還是明白了這手勢,達烏轉頭看向了夏薇安,對視一秒,眼中凶光一閃,毫不猶豫的揮手,

    “嘶……”九隻蛇頭同時張開血盆大口仰頭長嘶,兩旁的森然牙齒攝人心魄。剎那間,黑氣劇烈捲動。呼呼……幾個蛇頭第一時間俯衝過來,雖未臨身,但威勢卻足以讓一邊的唐恩氣息一窒,頭皮發麻。

    轟、轟、轟……

    爆、爆、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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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章 九頭蛇、異世龍、刀刃旋風……


    轟!轟!轟……

    如此聲勢浩大的攻擊別說唐恩,就算是夏薇安也得暫避鋒芒,兩人的選擇一致,都是鬥氣、血氣覆體,直接合身撞碎身後的牆壁。

    饒是如此,剛過來的兩人未等看清楚眼前屋子的情形,就被身後的氣浪掀翻在地。

    頃刻間,富麗堂皇的小型會議廳就被直接碾碎,隨即碎木斷石鋪天蓋地的四處飛灑,離著不遠的唐恩兩人被掩埋下去。

    砰、砰!這種程度的覆蓋自然不能對兩人造成什麼傷害,稍微一緩,同時震開身上東西竄了出來。

    瞬間掃視四周,唐恩帶起一溜幻影,直奔不遠處的窗戶而去。這剎那,殺手的觀察、判斷發揮到了極致。

    夏薇安的反應自然沒有這麼快,不過只要唐恩不是立刻消失,她就有辦法做出干擾。想都沒想,踏步直刺,一道光焰槍影瞬間追上了已經快要跨越窗戶的唐恩。

    雖然不是光焰長槍本體攻擊,但這種外放的神聖鬥氣同樣霸氣無比。唐恩可沒有要用肉身試槍芒的打算,聽得身後勁風呼嘯,暗罵一聲,強行轉換方向,在光滑的牆壁上連踏幾步,直奔一旁的大門而去。

    轟,身後的窗戶自是毫無懸念的被打爆,夾著些水晶破碎的聲音,更加混亂。

    砰……唐恩合身撞開木門。奪路而逃。這次脫身顯得異常順利。沒有遭到任何攻擊阻攔。唐恩忍不住詫異的向後看了眼。瞬間就是一個激靈,迅速閃到門外。

    在他身後,夏薇安也是朝這邊奔來,而更後方,達烏漂浮在空中,控制著巨型蛇頭呼嘯而至。

    門外是一處長廊,兩邊房間眾多。砰……沒來不及多觀察,唐恩身後不遠處的牆壁就被戳穿。夏薇安持槍衝了出來,隨即,

    轟、轟、轟……

    巨型蛇頭的體積不小,一個走廊絕對不可能裝下九隻。實際上有兩個已經勉強,剩下的都是在兩邊房屋中前進。而它們是不可能禮貌的走門的,所以大面積的崩塌開始!

    唐恩兩人跑在前方,身後連走廊帶房屋都被直接吞噬,濃灰滾滾。遠觀就像是地龍翻身,頭部、脊椎、尾部……大片大片的建築物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塌,所謂災難現場也不過如此。

    “我擦。你不要跟著我啊。”唐恩看著後面幾個身位的夏薇安欲哭無淚。之前是被達烏追,現在是被她追。對象雖有變化,但不變的是他永遠都是被連累的那一個……尼瑪啊,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別跟了……再跟我動手了,我發誓真的會動手,很殘忍的……我我我,我有艾滋,別靠近我啊……大姐,求求你不要再跟著了!”

    “我說過,如果你不幫忙,今天哪都別想去!”一邊急速逃亡,夏薇安一邊執著說道。

    “休想!”唐恩沒有思考直接拒絕。

    “別以為你速度比我快,就有機會離開。”夏薇安似乎知道唐恩的心思,長槍置於身前,“只要你離開十米範圍,就休怪我攻擊!”

    “尼瑪啊……”唐恩怒罵一聲,索性光棍的道,“那我們就這樣跑著,看是你先撐不住,還是身後那個忽然從蝌蚪進化成蛤蟆的傢伙,先撐不住。”

    這句話不是虛言,經過系統訓練,唐恩的耐力、速度都是一絕,夏薇安未必能耗得過他。至於達烏,他們兩人都知道這種狀態不可能持續多久,大招不是輕易發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憋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招式,達烏自身肯定是付出了不輕代價,甚至是燃燒生命……所以不敢說這威力是曇花一現,但也絕對不會持久。

    “這麼說,我現在應該攻擊你才對咯?”夏薇安聞言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隨即瞄向唐恩的雙腿。

    “呃……”

    法克,嘴賤了……唐恩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連忙說道,“冷靜,冷靜,我這句話的重點是後一句!”

    “哼!”夏薇安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危險舉動,“別怪我沒提醒,不要轉什麼危險念頭,否則我寧可同歸於盡,也會留下你!”

    “……你是我親姐!”

    ……

    大概是用不到的緣故,走廊內部的吊燈沒有點上,因此有些昏暗。遠處依舊是一片幽黑,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唐恩他們現在的速度都是不慢,但饒是如此,依舊沒有跑到廊道末端。

    不過再長的走廊也有窮盡,不久,唐恩眉頭一皺,臉色有點難看。因為前面竟是出現了個轉折,如果是平常時候,這不過就是轉個彎的問題,但現在側後方都是有蛇頭跟進,如果轉向,難保不被撞個正著。

    不能轉向,那就只能前行了。唐恩腳步一頓,與夏薇安跑了個齊頭並進。

    “不要動手!”

    夏薇安的夜視能力自然沒有唐恩好,因此她暫時還沒有看到前面狀況,一見唐恩逼近,立刻警覺性的提起長槍。

    好在唐恩早有所料,迅速說道:“前面五十米有堵牆,不知道厚度,我們合力撞過去!”

    “好!”夏薇安沒有廢話,周身神聖鬥氣光芒暴漲,槍身上的光焰也瞬間翻騰舞動。

    這就是個電燈泡啊……唐恩看著走廊上忽然清晰的壁畫,感慨了句,隨即調動血氣,在身體正前方結起厚厚血芒。

    一道乳白色聖潔光芒,一道猩紅色殺戮血芒。兩種不管是顏色、性質,還是本質都截然不同的光芒,在走廊中驀地亮起。各佔半邊天。

    “中心位置。衝!”

    轟……

    碎石崩飛。氣浪翻滾。事實證明這堵牆的厚度並不誇張,最多也就比一般房間的牆壁稍厚。

    剛一進來,唐恩只覺腳下一空,心中大驚,連忙護住要害,蜷縮身體隨著慣性翻下。還好不是斷崖什麼的,不過瞬間就接觸到了實地,似乎是個階梯陡坡。前面還有些阻擋,不過在血氣的碾壓下被迅速摧毀,順勢滾下。

    約莫翻滾了十來秒,唐恩起身站起。稍一打量,不禁豁然開朗,眼前這似乎是個現世電影院的佈局,從上到下都是一排排固定座椅,呈半弧狀圍繞。再一轉頭,後面是個頗為廣闊的平台,兩邊有幕布遮擋。

    “這是小型歌劇院!”一旁的夏薇安稍微觀察了番。給出答案。隨即眼中一亮,看向唐恩。 “這裡倒是蠻適合作決戰場所!”

    唐恩聞言立刻後退兩步,警覺的道:“你想打什麼主意?”

    “那九個蛇頭經過一路追擊,摧毀無數建築,威力勢必會下降。”夏薇安抿了抿嘴,揮起長槍,無色光焰再次騰起,“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我們各自蓄積目前最為強力的招式,應該可以一舉殲滅他。”

    “嗤,我還以為什麼方法呢……之前說過的,我不會和你聯手。”唐恩搖搖頭,毫不猶豫拒絕。

    “你沒有選擇!”夏薇安面色不動,身上的神色鬥氣繼續膨脹、收縮、膨脹……起伏不定,“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會纏著你,至死方休。等著達烏前來,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唐恩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而且這裡環境廣闊,就算你不放心我,決戰後也有很大機率逃生。給你三秒鐘,自己選擇。”

    夏薇安這句話唐恩倒聽的稍微順耳些,實際上也正是如此,接下裡的決戰勢必會引起強烈的氣流捲動,只要能壓下達烏,再掌握好角度,就可以順勢遠遠退開,到時以他的速度,逃生的機會確實巨大。

    心思電轉,唐恩攤了攤手:“問個問題……其實只要我們一直跑下去,不也一樣可以拖死達烏嗎?何必要玩什麼對戰呢……”

    轟隆隆……唐恩他們來時方向的牆壁四處崩塌,巨型蛇頭隱現踪跡。

    “很簡單!”夏薇安瞥了唐恩一眼,登上平台淡淡說道,“邪惡異端只能被光明力量淨化,讓它慢慢衰老,是我的恥辱!”

    嘖嘖,這就是夏薇安啊……唐恩牙疼似的咧了咧嘴,隨之躍上平台,乾脆說道,“成交!”

    “很好……叱!”夏薇安微點頭,隨即像是忍不住的輕喝一聲,雙手高舉,一道道光柱從身體放射而出,繞著周遭不斷旋轉,隨即逐漸開始向內壓縮……

    唐恩向側邊角落走去,正面硬抗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幹的,看著夏薇安那邊的動靜,不禁咂咂嘴。因為時間匆忙,這絕對不是她最為強猛的招式,但眼前光柱隱隱散發出來的威力已是讓人心中發毛。

    這時夏薇安忽然瞥了眼唐恩,光柱也開始急速旋轉。

    你這不信任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一口唾沫一顆釘,大爺豈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腹誹了幾句,唐恩腳步一頓,看著那些有向這邊移動趨勢的光柱,咽了口口水,老老實實的向回走了幾步。

    唉,這女人賊精賊精的……逃跑是唐恩的第一選擇,如果有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畢竟決戰這種事情變數太多,如果壓不過達烏的九頭蛇,今天就要妥妥的死在這。就算壓過了,也要考慮到時會不會傷勢過重,暈死過去的問題……

    罷了罷了,多想無益!唐恩一封匕首,身後幕布微微翻滾,周圍些許氣流轉動:“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阿門阿門……風暴!”

    噝噝噝……彷若有無數利刀割裂空氣,漸漸的,周圍血色波紋蕩開,若隱若現,慢慢組成旋風之勢,唐恩的身形在其中變淡,隨即消失。

    既然打算出手,那就只能是最強力的風暴,否則在兩人的對決中,將會被第一個捲進去掛掉。當然,換些普通的攻擊方式湊數,然後臨時撤退也不是不行,但那時首先落在唐恩頭上的必將是夏薇安的攻擊。不用懷疑,這種同歸於盡的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達烏的身影出現在歌劇院上空,臃腫的身形稍微縮小了些,五官流血,控制著九隻蛇頭,看了看右邊的紅色旋風,再看看左邊濃縮在長槍上的聖潔光柱,乾脆的揮手,將九隻蛇頭壓了過來。

    “就是現在……光焰龍槍!”夏薇安大吼一聲,一踏平台,推動著手中光柱,沖向高空。逆勢而上中,那原本圓柱形的光柱逐漸化形,瞬間,仰頭長嘯的龍頭出現,接著是長長的脖頸,隨即是龍身、翅膀、爪子……

    明明就是個長著翅膀的大蜥蜴……唐恩停頓半秒,吐糟了句,隨即驅動紅色旋風徑直迎了上去。

    九頭蛇、異世龍、刀刃旋風……

    黑、白、紅……

    三種形象,三種顏色在中間遭遇、撞擊、纏繞、侵蝕……毫無疑問,這是朵最為嚇人的煙花!也是這小型歌劇院最為精彩的演出,呃,沒有意外的話,也是最後的落幕絕唱……



243章 破碎的神恩鎧甲


    莊園後面的連環爆炸聲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後,以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告終。

    在塞斯曼等人怔怔的眼神中,一道身影在殘垣斷壁中走了出來,銀色鎧甲,光焰長槍,槍尖上還掛著團黑影,依稀,是一具屍體……

    “是、是夏薇安騎士長!”

    辨認出來後,人群頓時一陣歡呼,紛紛迎了上去。老實說,剛才的動靜實在太大,絲毫不亞於雷神之鎚發射出的威力。遠觀都覺得驚駭,更不用說裡面的當事人了。眾人雖是對夏薇安的實力十分信任,但難免心中打鼓。

    好在夏薇安騎士長一如既往的霸氣,攜帶著敵人屍體得勝而歸。

    啪嗒,人群圍上來後,光焰長槍垂下,上面的屍體發出聲輕響,摔落在地。對於蠻荒邪教徒眾,內地的貴族還真就見得不多,於是紛紛狀著膽子湊近看了眼,噝噝噝……場中瞬間響起一片抽氣聲,靠的近些的人臉色蒼白,慌忙後退。

    與其說那是具屍體,倒不如說是一層人皮。裡面的血肉、骨骼像是被什麼東西吞噬掉一樣,幾乎不見。如果不是那散亂的頭髮、掛在眼眶的眼珠等等五官,很難分辨出這曾經是個不可一世的邪教高手。

    就在這時,面色冷淡的夏薇安抹了抹嘴邊鮮血,身體一陣搖晃,砰,砰,先是長槍駐地,隨即單膝跪下。

    啪、啪、啪……嘩啦……

    呼……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夏薇安身上銀色神恩鎧甲,從肩甲到胸甲。再到腰帶、膝甲……一一爆裂。數不清的銀白色碎甲片紛紛落下。圍著身形癱了一地。

    圍觀眾人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那可是神恩鎧甲啊,專屬於神聖騎士長所有。

    作為光明神殿對外的頂級力量,神聖騎士長們經常要面對邪惡而強大的敵人,陷入困境苦戰對他們來說實屬家常便飯。所以對於他們的護身鎧甲,光明神殿肯定不會怠慢。最為堅硬的金屬、技藝最好的工匠等等,都是不必說的,甚至完成後還會有專門的大人物進行聖光加持。但現在。竟然就這麼碎了,而且碎的還是如此徹底,連修復都是奢望。

    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在場眾人。以至於他們都沒注意到鎧甲碎裂後,夏薇安的局部走光。

    嘩,紅袍蕩起,披在了夏薇安的身上,塞斯曼扶起前者,掃視四周:“這裡就拜託諸位了,還請準備馬車。我要送騎士長大人回教堂療傷。”

    “是、是……”先前逃過一劫的城主忙不迭的應聲。

    好好的宴會死了這麼多人,水月莊園也毀到如此境地。如何善後無疑是個問題。不過這些都是組織貴族們頭疼的事情,和塞斯曼他們無關,很快,城主的豪華馬車騰了出來,大隊大隊的警備騎兵隨行左右,一路護送向教堂而去。當然,那聖城使者以及達烏的屍體也被運了過去。

    幾家歡喜幾家愁,隨著塞斯曼等人離去後,劫後餘生的貴族富商們也紛紛行禮告辭,這種地方,他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莊園門口的廣場,一輛輛豪華馬車疾馳離去。

    “華伊斯大人,您總算出來了……沒受傷吧?”一個中年人在莊園門口神情焦急的來回走動,當見過熟悉的銀髮老者後,才長舒了口氣,匆忙迎上去。

    “不說這個,先走吧。”華伊斯看了看周圍,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神情複雜的跨上馬車。

    等中年人也跟了上去後,車夫關好車門,甩鞭驅動馬匹離開。

    溫暖車廂內,華伊斯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神情怔怔,茶杯端在手中,卻沒有喝上一口。

    一旁的中年人上下掃視了下華伊斯的身體,小心問道:“大人,您……”

    擺了擺手,華伊斯開口:“我沒事,混亂發生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大廳。”

    “呼……還好,還好,幸得光明神保佑。”中年人拍了拍心口,隨即在胸前劃著手勢,慶幸不已。

    光明神保佑……華伊斯苦笑一聲,微微的搖了搖頭,鬆開手掌,一個揉成一團的紙片出現在視線中。這是宴會中他在一個侍應手中收到的,因為手掌的濡濕,紙片上面的墨字已經融成一起,無法辨認。不過華伊斯當然知道上面寫著什麼,

    “有亂,速速離開大廳!”

    不說當時的震驚,和現在的慶幸。經過那段時間的混亂,華伊斯也已經大致確定了這紙條的主人。暗嘆一聲,打開車窗縫隙,隨手將紙團扔了出去。會長,只希望你現在還安全吧……

    ……

    ……

    這時,另一邊通往教堂的馬車內。

    塞斯曼不停念叨,揮杖間滿是乳白色的光芒的向夏薇安罩去。

    好歹也是光明神殿的大魔法師,再加上一貫畏死的性格,塞斯曼對於治療類型的法術還是頗有心得的。夏薇安雖然也會些,但她主攻的是進攻武技,效果自然差了塞斯曼不少。

    當然,如此說不代表塞斯曼能治好夏薇安的傷勢,他只能癒合外傷和阻擋傷勢繼續惡化罷了。想要真正恢復只有依靠時間和專業的祭師才行。

    “呼……”半晌,夏薇安像是緩過來一樣,長舒了口氣,臉色稍微好看了些,擺擺手,“行了,謝謝大人。”

    塞斯曼能做到的也就這樣了,聞言一揮手杖,收回治療白光,關切問道:“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

    “沒事,大概需要十來天的靜養。”以光明神殿的治療手段和夏薇安的實力都需要十來天才能恢復,這傷勢自然不輕。不過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搖了搖頭,一臉不在意。

    “唉,沒想到這些邪教徒眾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跟著我們走這麼遠。”嘆息了聲,塞斯曼想起之前的情形,不由得一陣後怕。

    夏薇安抿了抿嘴:“跟過來也好,省得以後還要找機會才能淨化了他們。”

    “呃……咳咳,是啊,有道理。”塞斯曼聞言嘴角抽搐,乾巴巴的回應道。雖然消滅蠻荒邪教徒眾能增加功勞,但相對而言,他還是覺得小命更重要些。

    “大人。”皺了皺眉頭,夏薇安思索了會,抬頭問道,“您對之前那襲擊的侍應有沒有什麼印象?以前在哪見過嗎?”

    “侍應?哦。”塞斯曼愣了下,隨即就想到了剛才差點置他於死地的那人,回憶了下面容,搖搖頭肯定的說道,“我沒見過他。”

    “嗯,也可能有偽裝。”夏薇安拄著額頭,疑惑說道,“初到北方,他就在山路、山巔上反擊了我們兩次,現在又刺殺一次……雖然每次都有邪教徒眾參與,不過他的目標似乎只是大人您?”

    “呃,是他?”塞斯曼明顯沒有將兩者聯繫到一起,現在經得提醒,才想起之前和剛才的遭遇,不由一陣心驚肉跳。可以說,他已經在那人手中屢次嚐到了死神降臨的感覺。

    稍稍回過神來,塞斯曼陷入沉思,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恐怖的人……不過饒是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源頭竟然是之前隨手滅掉的不起眼村莊。

    車內沉寂半晌,塞斯曼最終無奈搖頭放棄:“實在想不出來有這麼個人。”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瞬間放鬆下來,“不管是誰,反正不是都被殺了嘛。”

    “不。”夏薇安抿了抿嘴,隱約的像是咬了下牙,“他跑了,沒死。”

    “啊?”塞斯曼霍然起身,大驚失色。這裡面當然有知道對方沒死,心中的恐懼擔憂。但是更多的則是震驚於夏薇安出手,竟然都沒能殺死對方。

    之前塞斯曼與眾貴族說的話不是虛言,他對夏薇安確實信心十足。在前線這麼長時間,他就從來沒有看過夏薇安出手有落空過。但現在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竟然還讓對方跑了……

    提到這話題,夏薇安冷淡的臉色也是不禁出現幾絲羞惱憤恨,不過以她的性格,有一說一,自然不會為了什麼面子隱瞞情況:“一時大意,讓失去理智的達烏出了大招。不得已之下,我與他聯手……哼,決戰時,那傢伙陰了我,在出招的時候慢了半瞬,最後在壓下達烏後,竟是調轉方向,將剩下的傷害盡數擊在我身上!”

    說到這裡,夏薇安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咬了咬嘴唇,“神恩鎧甲之所以破碎,也是拜他所賜!”

    開、開什麼玩笑,你戰鬥也會吃虧……塞斯曼張了張嘴,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一拍腦袋,急聲道,“這麼說,他應該還在莊園裡面咯?那得趕快去圍剿才是啊……”

    “沒用的!”夏薇安搖了搖頭,嘆道,“雖然他在決鬥中也受了不輕的傷,但逃跑絕對沒有問題。以他的實力,那些守衛騎兵不碰到還好,一旦碰到,又得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唉……”雖然還是有點不甘心,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該跑早跑了。塞斯曼唯有長嘆一身,一屁股坐回座椅,愁眉苦臉的考慮著之後該怎麼辦,有這樣恐怖的刺客在周圍暗暗窺視,不論做什麼都不會放心吧……

    車廂內兩人都是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夏薇安腦中回放了遍交手過程,暗暗發狠捏緊拳頭,隨即徐徐呼了口氣,閉上眼睛開始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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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章 互相詛咒


    不管這個夜晚如何的混亂,不管這個混亂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夜晚終將會過去。

    次日,清晨,灰衣軍落腳點。

    啪,關閉的大門被強力推開。

    “唐恩,唐恩……呃?”揮舞著報紙,急速沖進來的斐瑞腳步一頓,張開的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看著不遠處穩穩指過來的弩弓,臉色巨變。

    “咳咳,下次記得敲門。”收起弩弓,唐恩掙扎坐起,咳嗽了幾聲,臉色出現幾絲病態的暈紅,不咸不淡的道,“否則,我就只能在葬禮上看到你了。”

    “呸呸,這大清早的你就不知道說些好話?”咧了咧嘴,斐瑞急速走過來,扶著唐恩的身體坐起,隨即看了看他的臉色,皺眉道,“你氣色還是很差啊,不會就這麼掛掉吧?要不我們還是去治療館。”

    “我擦!”唐恩翻了個白眼,鬱悶道,“你也知道這是大清早?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呃,我這是關心嘛。”斐瑞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勉強遮蓋過去,隨即拿起報紙,岔開話題,“看看這個,不會都是你幹的吧?我可是聽布爾尼大哥說了,現在東城區一片哀樂,就差沒全城哀悼了。”

    “什麼東西……”順手接過報紙,唐恩上下掃了眼,隨即也是不禁砸了砸嘴。

    報紙的頭版頭條說的就是昨晚的事情,大意是蠻荒邪教徒眾混入宴會,意圖不軌,然後被接受嘉獎的夏薇安騎士長以及塞斯曼大人發現。遂展開惡戰。最終邪魔終伏。然無辜死傷者眾多。

    接下來就是一連竄的人名。打頭以貴族啟,大概二十多人。隨後是富商名單,也有將近五十。至於接下來的侍應、守衛等等,自然沒有資格通報名字,只是給了個大約兩百的數字。

    這些還都只是死亡的,唐恩知道裡面受傷的人更多,昨晚夏薇安與達烏在大廳中的一記對拼,雖然毒氣沒有外洩。但聲波什麼的就控制不住了。如此近的距離,暈倒的眾人當時就有五官滲血的。也不知道光明神殿能不能治療這個,如果不能,估計很快寒水城裡面就會出現一大批失聰、半盲的貴族富商。

    看完後,唐恩放下報紙,搖了搖頭:“不是我幹的,我只是進去溜達一圈,最多失手捅死了幾個守衛罷了。”

    “溜達一圈……失手?”聰明的人總是善於抓住重點,斐瑞信你才怪的神情,“別懵我了。如果真是這樣,昨晚你至於渾身是血的撞開我房門?擦。當時可把我嚇得不輕……”

    “那是你膽小……愛信不信吧,結果就是這樣。”

    達烏那記大招可是好接的?可以說壓下那九頭蛇後,唐恩的傷勢和夏薇安都有得一拼。不過還好他留了個後手,陰了夏薇安一記,讓她失去了繼續追擊的能力,否則昨晚能不能回來還真就難說了。

    後來他勉力避開警備騎兵,從莊園逃出來後,身上的傷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說難聽點的就是個水囊,還是四處有洞的那種,稍一走動,裡面的血液就嘩嘩往外淌。這種傷勢唐恩一個人是處理不來的,最後索性撞開了斐瑞的房門,兩人好一通忙活,才塗上外傷藥水,紮好傷布。

    “好了說正經的,你這傷到底怎麼樣啊?”斐瑞看著渾身捆得像木乃伊似的唐恩,擔憂問道。昨晚是他處理的傷口,他當然知道那有多嚴重,可以說如果換一個人的話,他都擔心能不能扛過一個晚上。

    “如果正常程度的話,需要四天。”唐恩低頭看了看身體,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初步估計,至少要五天。”

    “呃,為什麼?”

    “因為他娘的是你處理的傷口!”鬱悶的低吼了聲,唐恩咬牙切齒,一副悔不當初的神情,“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自己來。”

    “喂,你這什麼態度。”斐瑞聞言不樂意了,惱怒道,“你就這麼對待你救命恩人的嗎?敢情我昨晚幫忙,還幫錯了?”

    “幫忙?嗯,幫我謝謝你全家,如果你不把外傷藥水往我嘴裡灌的話……”

    “咳咳,這個……那個,我是太關心你,忙中出錯了嘛。”斐瑞伸手抓了抓額頭,一臉尷尬。隨即眼珠子轉了轉,一臉討好,“想吃點什麼,或者還需要什麼藥品,我去幫你買。”

    唐恩撇了撇嘴:“謝謝,離我三丈開外,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不要這樣子嘛……”斐瑞滿臉賠笑,隨即意識到這個話題不適合深聊,轉換道,“你說寒水城出了這麼大動靜,我們的交易不會受影響吧。”

    “誰知道呢。”思考了下,唐恩小幅度的攤了攤手,“只希望那個賣家不要出現在這份死亡名單裡就好。”

    “呃……不會這麼倒霉吧?”斐瑞聞言臉色一苦,這種事情還真是難說。

    “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我昨晚已經很克制了,沒有殺任何一個貴族。”

    “唉,祈禱吧。”斐瑞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臉上滿是無語,“話說你們這些刺客眼光還真夠毒辣的,早不殺晚不殺,偏偏選在這時候。”

    “擦,和我有毛線關係。昨晚我連螳螂捕蟬都算不上,頂多只是藉個東風罷了……對了,尼瑪這東風結果還就真的瘋了!”想想昨晚的情形,唐恩又是一陣鬱悶。

    前面的光明神吊墜也就算了,唐恩認栽。但後面如果達烏沒有間接性抽風的話,依仗著他的實力和毒氣,戰局還是大有可為的。

    唉,罷了罷了,唐恩搖了搖頭,很快收拾好心情對斐瑞說道:“好了,晚上你偽裝一下,帶著那玫瑰標誌去酒館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對。”斐瑞聞言點了點頭。那酒館雖然只是中介平台。但只要交易沒完成。他們就有負責聯絡的義務。

    “對了,問個一直好奇的問題。”斐瑞稍微斟酌了下,試探問道,“你昨晚……嗯,到底有沒有成功?”

    雖然唐恩昨晚說的是提醒下老朋友,讓兩人先走。但依照目前的情況,斐瑞自然不會相信。當然,對於刺殺對像等敏感問題。他是不會問的。

    “沒有,有個腦殘女人出來攪局。”唐恩嘴角抽搐了下,無奈搖頭。

    “嘖嘖,合著你一晚上把自己弄的滿身傷,結果還白忙活了?還是個女人?哈哈……”砸了咂嘴,斐瑞毫不留情的給予嘲笑。

    “嗤,你懂什麼。”唐恩滿臉不屑,撇了撇嘴,“那女人……嗯,那史前魔獸打你這樣的一百個。都不帶喘氣的。哈哈,不過她也不好過。受傷比我還重,估計現在正躺在床上等人餵食呢,哈……啊切!”

    剛歡樂的笑著,唐恩就忽然打了個噴嚏,身體顫動,各處隱現血跡。

    “哎,別動啊。看,又崩血了吧。”斐瑞連忙按住唐恩身體,隨即一臉無奈的端過床旁的椅子,那上面有各種藥水以及成捲的白棉傷布、小刀等東西。

    “這不剛好要換傷布嘛……再說了,打噴嚏這種事情是止得住的嗎?弄不好,是有人想我了呢。”唐恩抬起身體,讓斐瑞用小刀劃開身上纏繞的傷布。

    “呵呵,我覺得是昨晚那個女人詛咒你更有可能。”

    “呃,有道理!這麼說我應該反擊啊,我想想,以那個女人的性格……嗯,有了,詛咒她天天吃飯要人餵,最好這幾天再來個大出血,找不到衛生巾……哦,對了,異世本來就沒有這東西。那怎麼辦呢,難道要來個聖光術治療嗎?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呃?”

    嗤……血管破裂,一處細幕血液如噴泉般激灑而出。

    斐瑞慌忙拿東西壓住,隨即擦了擦額頭,舉著沾滿鮮血的小刀,狼狽說道:“那個,不能怪我。你一直笑,我的刀跟著你身體都在抖,完全對不準……”

    “……嗯,把刀給我。”怔怔的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後唐恩點了點頭,臉色異常平靜,“你貴姓啊?祖墳何處?”

    “呵呵,好好的,問、問這個幹什麼?”斐瑞乾笑了兩聲,舉著小刀護在胸前,顯得很沒有底氣。

    “畢竟是朋友一場。”唐恩舉起弩弓,晃了晃,“總要把你送回老家,知道葬在哪吧。”

    “冷冷冷冷、冷靜!”亂糟糟的擺手,斐瑞慌忙轉身,連滾帶爬向門外跑去。

    嗖……砰!門窗洞穿。

    咆哮聲起,“我冷靜你妹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丫就是個臥底,我沒被敵人搞死,就他娘的要被你玩死了……我擦,刀呢……斐瑞你他娘的今天不給我找個專業護理來,我發誓,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陽光……”

    “是!是!是……”

    ……

    鏡頭轉換,讓我們從雞飛狗跳的唐恩房間移開,一直向東,直到寒水城教堂。

    “啊切、啊切、啊切……”

    陽光斜照的房間,潔白大床上,一個英氣女子靠著幾個枕頭斜躺,身軀顫動,不住的打著噴嚏。

    “騎士長大人,你是生病了嗎?”

    房間中,一共有塞斯曼、教堂主教、未成年的修女三人,剛才那聲脆生生的問候正是來自於修女。

    “沒事。”夏薇安擺了擺手。她的外傷在教堂祭師的治療下,已經沒有多大問題,至少一些簡單的動作還是可以做出來的。

    “哦,那先把早餐吃了吧。”修女將手中的托盤端來,簡單的牛奶、麵包以及切割的刀叉。

    “好,謝謝。”夏薇安臉露微笑,隨即伸手拿起刀叉。

    這時,一旁的教堂主教滿臉慚愧的開口:“騎士長大人,您的傷勢很嚴重,我們這裡的祭師只能幫您恢復到這程度。只有等三天後……”

    吱呀吱呀……

    那主教的話未說完,驀然見到夏薇安手腕不斷顫抖,掌中的銀質刀叉像麵條般被直接捏成彎曲狀。

    “呃?對、對不起,是我無能。”教堂主教臉色一變,只以為這是夏薇安不滿所致,連忙躬身道歉。要知道他只是一個城中教堂的主教而已,和夏薇安、塞斯曼等人的地位差距甚大。

    “不怪你。”夏薇安臉色轉換不定,一陣蒼白,一陣潮紅,勉強解釋道,“昨晚交手,我體內被其他人鬥氣侵入,現在不好驅散,所以……”

    這是實情,那樣大聲勢的交戰之後,體內有其他鬥氣純屬正常。如果傷勢稍輕,自可以自行排出體外。但夏薇安現在內傷甚重,只能暫時壓制,輕易動不得分毫。達烏的鬥氣也就罷了,她勉強還能壓得住。偏偏這裡面還有唐恩的血氣,那種即使被壓制,但針扎刀割經脈肌肉的感覺依舊會讓人痛不欲生。這也就是夏薇安,換做旁人早就慘嚎出聲了。

    “現在是不能吃早餐了嗎?”那幼小修女臉上滿是一知半解的疑惑,隨即上前道,“那我來幫助騎士長大人吧。”

    夏薇安聞言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要擺手拒絕。她一貫堅強剛毅,怎麼可能會讓別人來餵她。這不是性別、年齡問題,這完全是性格所致。但隨即就頓住,一頓早餐不吃倒是無所謂,但是以後幾天呢?總不能每次都等著血氣不發作再吃吧……

    想到這裡,夏薇安將眼光投向了塞斯曼與教堂主教。

    “嗯,騎士長先休養下吧。”塞斯曼人老成精,再加上也熟知夏薇安性格,一拉教堂主教:“使者的遺體現在在哪,帶我去看看。”

    “呃,就在……哦,大人請。”教堂主教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神情古怪的向夏薇安行禮告辭,帶著塞斯曼走出房間。

    該死,不要讓我再碰到你……那主教的神色,夏薇安自然有看到,羞惱之下,不由的愈加狠起唐恩來。

    “騎士長大人,來,啊……”這修女實在純情,根本就沒有往別處想,自己模仿著張開櫻桃小口,神情很是專注小心。

    而這,卻也讓夏薇安更加羞惱而且還無法發洩,嘴角抽動了兩下,張嘴咬住麵包片……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啊、啊……




245章 交易成功


    水月莊園宴會上發生的毀滅性災難,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消散掉影響。

    接下來的幾天,城內進入戒備狀態,街上隨處可見警備騎兵巡邏站崗、攔路監察。寒水城本就是靠地理之便,來往客商眾多而發展起來的,所以雖然對外宣傳說邪教徒眾已經被全部剿滅,但城市管理者們也必須要拿出個姿態來,給經過這裡的人一種安全的感覺。

    雖然只是做做樣子,但在這種大環境下,不說其他人,就算是西城區的各種幫派分子,也是老老實實的龜縮在自己地盤,嚴禁外出私鬥。

    灰衣軍採購一行人倒是沒受多大影響,反正他們基本上都是待在落腳點很少外出,現在自然也不虞有意外發生。唯一有點變化的就是,當斐瑞找到那酒館時,得知交易時間由原先的三天改為五天後。看來那賣家好命的沒在宴會中喪生,推遲時間是可以理解的,現在的局勢確實緊張。

    至於唐恩,仍舊待在床鋪上,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空間裡,然後每天心驚膽戰的對待著斐瑞的業餘護理,每到這時候,他總是持續著向某個腦殘女人致以最誠摯的問候。教堂中的夏薇安也是差不多,每天咬牙切齒的壓制體內翻騰的血氣,然後無語的應對著那可愛修女嬰兒般的照顧,暗地裡將唐恩罵的狗血淋頭……

    不過不管夏薇安如何的詛咒怒罵,唐恩的傷勢確實要好的比她快,大約四天後就可以下床溜達了。這一方面固然有受傷不重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唐恩變態的體質,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個類似小強的物種,只要不一次性打死,總能恢復過來,而且速度很快、一次比一次快……

    但饒是如此,唐恩現在的心情也談不上愉快。其中的原因就是昨天的報紙,那上面大肆報導著光明神殿增援前線的人員,已經到達寒水城,其中有兩大神聖騎士團、若干輔助的神職人員,甚是還有個樞機主教……

    那些輔助人員就不用多說了,不是不重要,實際上他們是最受戰場士兵愛戴的人,他們有著精湛的治療術,能讓原本缺手斷腿的士兵重返戰場。不過在目前的增援人員中,他們的地位與實力卻是最低的。

    接下來就是兩大神聖騎士團,就算刨去那些戰鬥力不低的神聖光明騎士,光兩個騎士長就足以讓人膽寒。要知道,那可是武力不遜於夏薇安的兩大高手啊。

    至於樞機主教,他們的地位僅次於教皇與總樞機主教。位高權重不說,甚至還有著選舉教皇的一票。能混到這程度,就算是不擅於戰鬥的文職,實力也絕對不可小覷。

    唐恩是徹底絕望了找塞斯曼復仇的打算,至少現在是絕對不現實的。光明神殿這種勢力不正面應對還好,一旦他們真正拿出實力,那真的是種令人無力的存在。

    這些增援的人沒有在寒水城久待,畢竟軍情如火。唐恩剛能溜達的時候,他們就集體離開了這裡,傷勢未癒的夏薇安也是坐在馬車上隨行。

    這樣的陣仗離開,寒水城的貴族平民們自然是夾道歡送。唐恩也去了,在吵鬧的人群中冷眼旁觀。最近的時候,滿臉偽善笑容的塞斯曼距離他不過十幾米,不過唐恩也只是抱著雙臂靜靜看著,沒有動手。

    倒不是說沒有膽量,以唐恩的偽裝技巧,只要不是昏頭的近身刺殺,在這樣的環境中射出弩箭偷襲,應該不會有人發覺。但那樣做又有什麼意義?這種殺不死的襲擊,最多只會讓對方有點鬱悶罷了,唐恩還不屑為之。

    當然,回來後心情自然不暢快,將那幫隨隊請教的斥候們狠狠虐待了番,才稍稍緩和下來。

    隨即,就到了雙方交易的時候……

    次日,上午。

    分批出城的眾人在郊外成功會合,這次出城就是代表要離開這裡,畢竟如果交易成功,他們總不能再把東西運回來。

    此時,唐恩和幾十個斥候已經先行一步,到達地點觀察狀況。

    其實在得知交易地點後,這裡已經被斥候們踩了十幾遍。但交易在即,總是不能馬虎的,畢竟黑吃黑這種事情不是現世獨有。

    “呼……怎麼樣,沒問題吧?”登上山丘頂峰後,斐瑞先是撐著雙腿大口喘息,接著對四處觀望的唐恩問道。

    “表面上看是沒問題……嗯,等斥候回來再說吧。”唐恩仔細的掃了幾眼,給出判斷。隨即轉過頭來撇嘴道,“你一個軍隊後勤的小兵頭,體力這麼差,學什麼斥候,這裡又沒什麼功勞可撈。”

    “我這叫學習懂不懂!再說我是動腦子的,要那麼好體力幹嘛。”斐瑞一臉不以為意,理直氣壯的道。

    唐恩嗤笑一聲,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知道斐瑞跟來的原因自然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避嫌。不得不說,他在談判時的表現的確足夠驚艷。博斯科大概覺得他是個人才,所以這幾天額外找他聊了聊,似乎是打著招攬的意思。不過斐瑞受自己恩惠不淺,再加上剛站完隊,自然是對博斯科能躲就躲。

    迎著風居高臨下,大概讓斐瑞心中平添了幾分豪氣,露出幾分作作的囂張神色大笑道:“哈哈,唐恩,你說我這次回去會得到什麼獎賞?”

    頓了下,迫不及待的自問自答,“怎麼著也得夠領個勳章吧,嗯,職務肯定也得提一提,弄不好就要來個開會表彰什麼的,哈哈……”

    “我最近聽過一句話,嗯,博斯科說的。我覺蠻有道理,要不和你分享一下?”

    “呃,什麼話?”

    唐恩淡淡的瞥了一眼斐瑞:“猴子爬的越高,你就越容易看到它的屁股!”

    斐瑞張了張嘴,滿臉呆滯。不過隨即就聳了聳肩:“無所謂,最好能爬的再高些,爬到我父親頭上,讓他看看我的能力是不是那麼不堪。”

    “好好的悠閒少爺不當……你這是病,得治!”

    “哈,隨便吧。”隨意答了句,斐瑞看著下面若隱若現的斥候身影,“說正經的,部長這幾天和我聊了會。嗯,好像在打探你受傷的原因。我本來就不知道嘛,所以就沒說什麼,不過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猜到了什麼。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唐恩眉毛一挑,瞇了瞇眼睛:“沒事,大概是想抓我把柄吧,老狐狸賊心不死!”

    依博斯科的謀略智商,自然能猜出他與宴會混亂有關係。不過若要說再具體些,唐恩不相信他能推斷出什麼。再說大家現在在一條船上,就算博斯科知道他的目標是塞斯曼,也只會幫助隱瞞。畢竟光明神殿的勢力太大,灰衣軍不會希望樹此大敵。

    稍微想了些,唐恩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看著不遠處奔來的斥候,迎了上去。

    當然,如果唐恩預知到因為這事帶來的毀滅後果,現在就會想方設法的殺了博斯科!可惜,他只是這個世界的穿越者,而不是重生者……

    ……

    斥候的回報沒有問題,方圓幾十里範圍內沒有任何埋伏。當然,既然唐恩他們是先到的,那自然是佈置了些後手,倒不是想搶,純粹是有備無患。

    那賣家倒也守時,到了規定時間後,一行規模頗大的商隊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中。

    出來交易的是之前宴會中帶路的管家,臉上偽裝也還是那樣。據他所說,那談判的主人因為身體有恙,不能參加,由他致以歉意並全權代表。

    唐恩與斐瑞聞言對視了眼,暗嘆一聲,看來那賣家的運氣還是不夠好啊……

    這種交易自然是越快越好,稍稍寒暄後,博斯科就帶人拿著清單一一核對。守城弩、投石機、雷神之鎚……

    數量倒是次要的,有個眼睛就能分辨。關鍵是質量,不過這驗貨當然不是在這裡來上一發,如果真那麼幹的話,以雷神之鎚發出的動靜,寒水城守衛能立刻就趕過來。

    好在灰衣軍軍隊裡面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人才,他們大多是以前各個正規軍團中退下來的,因為種種原因加入灰衣軍。縱使這裡面有些是殘疾,但只要會操作,哪怕只是動動嘴講解一下,對灰衣軍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寒風微微,氣氛凝重。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將語音放低,面色緊張,一方面是擔心對方有不軌企圖,一方面是擔心有外來者攪局。在如此金額巨大的走私交易下,沒有多少人能夠保持平常心。

    好在這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半個時辰後,博斯科滿意點頭,一邊交付剩下的尾款,一邊命人將東西拉到這邊來。當然,那些馬車是對方奉送的。

    交易達成,那管家對博斯科簡單行禮,道了聲合作愉快,隨即再不多說廢話,迅速帶人離開。

    灰衣軍這邊的人也沒有慶祝的念頭,套上馬匹快速離開這裡,在這些裝備沒到駐地前,採購的任務就遠沒有完成。

    斥候前探,士兵斷後……

    大概安全的行出了十來里後,眾人懸起的心才稍稍放下,漸漸的,有些歡聲笑語傳出。就在這時,驀地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來。

    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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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章 又是個跑路的……


    寒水城,車馬行。

    偌大個場地,上百輛標好數字的馬車錯亂停著。可以看出這裡的生意很好,形形色色的人提著包袱走了進來,對照著手中方寸花印票,找尋著相應的馬車。尋到後,只需把那花票遞給車夫即可上車。

    “真特麼的像長途汽車站啊。”唐恩站在廣場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感慨了聲。

    微轉頭,視線中出現一個面相普通,打扮小市民的中年人向這邊跑來。

    湊近後,將花印票遞了過來,喘息幾聲:“唐恩隊長,呼……這、這是去往山溪城的車票,呼,一切就拜託你了!”

    “謝謝布爾尼大哥,放心!”唐恩點了點頭,簡單行禮。隨即拍了拍對方起伏不定的肩膀,和聲道:“剛才一路追著車隊辛苦了,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久前,唐恩正隨著採購隊伍踏上歸程,不料布爾尼騎著馬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並帶來了喬希亞的一封信……之後唐恩就果斷的與他重返寒水城,並來到了這裡。

    “好,呼……那我就不送了,唐恩隊長,一路順達。”布爾尼躬身行禮,隨即擦了擦額頭的汗跡,轉身離去。

    送別布爾尼後,唐恩看了看掌中的異世車票,嗯,十分簡單,除了周邊的花紋以及車馬行的招牌名字外,就剩下一個數字了。

    “四十四號?真尼瑪不吉利啊……嗯,在哪呢……”

    廣場上停放的車輛並不是按順序排的,所以找起來有些費勁。幸好那些印在車身的數字號碼十分巨大,不久,唐恩就在左側第二排找到四十四號馬車。

    一個老車夫坐在車轅上,捏著手裡的劣質捲菸往嘴中送,飽經風霜的臉上有些享受。

    “你好。”唐恩遞上車票,隨口問道,“請問這車什麼時候出發?”

    接下車票仔細瞧了眼,老車夫收起後笑瞇瞇的道:“呵呵,年輕人,第一次坐車啊?”

    “嗯,怎麼說?”唐恩挑了挑眉,詫異問道。如果是這種長途的話,確實是第一次沒錯。

    老車夫指著車廂攤了攤手:“當然得人滿才能走啦。”

    唐恩恍然的一拍腦袋,這又不是按點發車的現世……透過狹小的車窗倒是看見裡面有人影閃爍,“那還差幾人能走?”

    “快了,再有一個就行。”

    這個結果不壞,唐恩點點頭,走向後面打開車門。裡面空間中等,兩邊分別有條長凳,一邊坐著四人,一邊坐著兩人,均是下意識的看過來。

    唐恩稍一打量,除了左邊最裡面那滿臉橫肉的壯漢有些扎眼外,其他倒是普通市民的樣子,走了進去,順手帶上車門。

    可以看出這裡的氣氛有些僵,源頭自然是那滿臉橫肉的壯漢了。出門在外,最怕遇到的想必就是這種看起來就面色不善的人。所以右邊四人坐得滿滿的,而左邊只有兩人。且與壯漢坐在一邊的老者,看著他那滿臉糾結的樣子,就知道是因為來遲了才不得不坐這邊。饒是如此,他也是坐在長凳的另一頭,也就是車門口位置。

    唐恩自然不會擔心什麼,徑直走到左側中間坐下。氣氛瞬間有些緩和,那車門口位置的老者甚至還小小的舒了口氣。唐恩外貌普通,身材也是尋常。可以說,不論是外在氣勢還是身形體魄上,都被那壯漢完爆。不過好歹也是個青年人,讓這一車被壯漢震住的老弱婦孺都稍稍放下心來。

    坐下後,唐恩閉著眼睛仰頭輕點車廂。眉頭稍皺,想起之前喬希亞的信。

    那是一封求助信,大意是約一個禮拜前,有個城市的秘密機構忽然被毀,裡面的人也無一活口。事後不但找不到兇手是誰,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城市的秘密機構也接二連三的被毀。

    這無疑是個大事件,喬希亞一邊命令各處注意隱藏,一邊苦苦追查線索,後來大概是看到布爾尼送來的情報,發現自己在寒水城,就連忙發信相邀。

    不過倒也是奇怪啊,什麼人會對灰衣軍秘密機構下手呢……官方不可能,如果真是他們剿滅的,估計報紙上早就大肆宣揚了。但是除了官方,灰衣軍還有別的仇家嗎?想不通啊……

    罷了,多想無益,到時再看吧……搖了搖頭,唐恩睜開眼,看到對面幾人的善意眼光後,點點頭,回以微笑。

    呵呵,有點意思……觀察各種人的神情動作算是唐恩現在的愛好,就比如眼前,對面這些人如果在別的環境遇到他,大概是擦肩而過,互不理睬。但在這裡,因為一個壯漢的潛在威脅,唐恩就收到了他們莫名其妙的善意與好感……

    就在這時,“兄弟,我是奧森,道上人送外號……咳咳,你怎麼稱呼?”那壯漢竟是主動搭上了唐恩。

    “亞瑟。”

    “哦,亞瑟兄弟好啊,也是要去山溪城的吧……哦,看我的腦子,上了這車還不就是嘛,哈哈……”

    “嗯,那兄弟去過山溪城嗎……沒有?嗯,我前幾年去過,有個過命的兄弟在那裡。到時你如果遇到什麼難處,儘管找我……”

    這剛才還沉默寡言的壯漢,一打開話匣子,竟是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說到後來,儼然要和唐恩拜兄弟的架勢。

    這麼緊張,應該是跑路沒錯……唐恩一邊微笑偶爾點頭回應,一邊在心裡做出八九不離十的判斷。當然,即使肯定,也不關他什麼事,甚至還有點欣喜。這裡距離山溪城至少有兩天的車程,如果不是不熟悉路線,唐恩也不會選擇馬車。不過有這麼個健談的傢伙在,想必也能稍稍解下悶吧。

    砰,就在壯漢說得興起的時候,車門忽然被推開。

    唐恩看著面前的壯漢一個激靈,不禁撇嘴微笑,隨即轉頭看去,就見一個灰頭土臉的**抱著個同樣有些髒髒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左右看了眼,坐在唐恩與老者的中間。

    老者見狀不禁拽過自己的衣服,撣了撣,又向門口挪了挪,嘴裡嘟囔著出門不順的話。 **似乎聽到了,沒有爭辯,將頭埋得更低。

    不會吧,今天什麼日子啊。集體越獄嗎?怎麼看著又像個跑路的呢……唐恩訝然的挑了挑眉,失笑著搖搖頭。

    這女子雖然蓬頭垢面,但以唐恩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是後加的,而且時間應該不久。實際上,通過臉龐,低頭時後頸的粉白肌膚以及剛才所見的身段來看的話,這應該是個容貌不錯、韻味十足的**。

    隨著這**上來後,這車人也算是齊了。

    一聲鞭響,車廂震動,片刻,透著窗戶,可以看見馬車慢慢駛出了車馬行,順著主幹道向城門口駛去……



247章 浪費時間……


    一輛馬車,兩個貌似要跑路的人。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應該有三個,唐恩如果公佈之前的作為,怕是要被寒水城整個貴族階層追殺……

    滿臉橫肉的壯漢像是個幫派分子,對於這種人來說,跑路應該是家常便飯。類如失手殺了不該殺的人啊,得罪什麼混得好的大人物啊,上了兄弟大嫂啊……可想得原因太多,任意一條就足以收拾收拾跑路了。

    至於那少婦,容貌、氣質都是不錯。從懷中小女孩的服飾上看,出身想必也不錯。這樣的女人帶著孩子單身上路,甚至都沒帶包裹,明顯是匆忙間做出的舉動。再加上往臉上撒灰這種自污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應該是跑路沒錯了。原因嘛,那就複雜了,可能是做小三被原配發現,然後要遭殺人滅口吧……

    哦,是不是想得太邪惡了呢……唐恩晃了晃腦袋,有點鄙視自己。嗯,那就是拐賣人口……

    當然,以上的這些都只是某人旅途無聊,瞎想打發時間罷了。實際上,別說是這兩個跑路的,就算一車全是官方通緝犯,也和他沒有關係。唐恩可不是什麼好市民,他現在只希望這輛馬車能快速而順利的到達目的地。

    “先生是哪裡人啊……怎麼稱呼……來,莎莎,喊叔叔……”

    那少婦倒是比較健談,自上車後除了那壯漢外四處找人拉話。不過大概是現在的形象問題,沒有人願意與她多說話。最後發現唐恩的態度最好。立刻自來熟的攀談起來。並讓那叫莎莎的小女孩喊他叔叔。

    其實唐恩的態度也就一般。淡淡的,偶爾應答,最多也就是個合適的聽眾罷了。在他看來,這少婦的搭話技巧很勉強,平時應該不是這種自來熟的性格,現在如此明顯的多話,大抵是為了舒緩緊張恐懼的情緒吧。

    不久,馬車抵達城門口接受簡單的檢查。沒有什麼問題,隨即向城外駛去。

    到了這時,那壯漢與少婦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先後鬆了口氣。不過坐在兩人中間的唐恩,卻是不以為然的輕搖搖頭。

    也許在他們看來出了城就代表安全,但是唐恩知道最近寒水城氣氛緊張,即使有什麼上不了檯面的事發生,也不會選擇在城內解決,因為那樣很可能會撞上警備廳的槍口。所以說,出了這個城門才代表危險即將來到。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烏鴉嘴。就在剛離開城門十來分鐘後,隨著一聲馬嘶。馬車陡然停了下來。接著外面傳來一陣混亂喝叫,以及老車夫的詢問聲音。

    不過很顯然,交涉的並不順利,或者說來人根本就沒打算與老車夫扯皮,敲打著車廂罵罵咧咧的就向後面走來。

    車裡面的人自然是一陣驚慌,大多數人只以為是遇見劫道的,匆忙塞起行禮,唐恩對面的一個婦女更是直接扯下手上的戒指往嘴裡吞。有她帶頭,周圍人相繼效仿,一時間鞋子,頭髮等等紛紛成了藏匿東西的地方。

    相對他們而言,唐恩身邊這兩個人反應就更大了。壯漢在驚慌後,眼中凶光一閃,伸手踹進懷中。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尖尖的突起應該是砍刀沒錯。

    至於那少婦則在車剛停下後就霍然起身,趴在車窗上向外看。接著臉色瞬間蒼白,無力的坐回長凳上。從唐恩的角度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她額頭遍布冷汗,抱著小女孩的雙手不斷顫抖。

    急速的呼吸了下,少婦忽然抬頭四顧,瞬間盯上了唐恩的眼睛,那眼神裡面有著絕望、不捨、懇求、希翼……雖只是一眼,雖沒有說什麼,但其實表達的已經太多太多。

    摸了摸鼻子,唐恩被這複雜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結合之前故意搭話的情形,心中也大概明白了少婦的意思。

    果然,少婦低頭輕吻了下小女孩的額頭後,就迅速將她塞進唐恩的懷裡,隨即起身一鞠到底。那小女孩大概之前有被交代過,上車後就怯怯的很少說話,現在眼淚含在眼眶中,顫微微的叫了聲媽媽後,就緊咬嘴唇,轉頭趴在唐恩的懷裡。

    為什麼選擇我呢,難道我就這麼人畜無害嗎……唐恩內心苦笑一聲,無語的撫了下額頭。

    少婦見唐恩沒有拒絕,滿臉感激,隨即轉身擋在唐恩他們面前。

    啪……車門打開,一個露出胸毛的大漢出現在車下,看著驀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婦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哈哈,老大,在這呢。”隨即咧嘴露出滿口黃牙,貪婪的打量了眼少婦的身材,“嫂子怎麼打扮成這副模樣啊,都快讓我認不出來了。”

    “呸,誰、誰是你……你們這幫無恥惡霸。”少婦身軀顫抖,嬌聲怒罵道。不過雖是說髒話,但這軟軟悅耳的聲音著實沒有什麼氣勢。

    “哦,誰無恥了?說話可以要講證據的。”隨著剛才那大漢的呼喊,大約六七個人聚集了過來,一個長著三角眼的中年人走出,嘿嘿笑道,“你男人欠我們幫會的錢,逾期不還,現在還自殺了。你非但不想辦法籌錢,還敢逃,大家說說是誰無恥?哼,得虧我們老大肯看中你,要不然賣你入花樓抵債,可有得你罪受了。”

    “胡說……那錢是你們訛我丈夫的,我們還錢給你們,竟然漲了百倍!你們、你們這些……”少婦臉色漲得通紅,伸手指著這幫人,神情激動的訴說著。

    “你什麼你……下來吧你!”開門那大漢趁著機會,一把抓住少婦的手臂,將她強行拖下車。不過隨即就痛呼一聲,忙不迭的鬆手,將少婦推倒在地。

    “賤人,還敢咬我!”

    大概是覺得折了面子,大漢甩了甩手掌的些許鮮血,上前就要再踹一腳。

    “啊……不要打我媽媽!”尖銳的童聲中,小女孩從唐恩懷中掙脫,跌跌撞撞的衝下馬車,趴在少婦的身上。

    “莎莎……誰讓你下來的!誰讓你下來的……嗚嗚……”少婦臉色一變,滿是絕望的怒吼。隨即看著小女孩愣愣的樣子,一把抱進懷中忍不住哭泣。

    “蠢貨,老大的女人你也敢打,不要命了!”中年人揮手攔住惱怒的大漢,看著忽然冒出的小孩,臉上一喜:“哈哈,我剛才還在想差了什麼……嗯,這也一塊帶走,省的這女人回去要死要活的,惹得老大不高興。”

    “是……呃,這不是四海幫的刀熊嗎?你怎麼在這裡。”因為剛才那小女孩是從車廂裡面衝出來的,所以車下的人都是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其中一個大漢竟是認出了個熟人,也就是那左邊角落的壯漢。

    那綽號刀熊的壯漢被認出來後,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打了個哈哈,隨意道:“是這樣,幫裡有些事情需要我出遠門一趟。”

    “哦,那回來找我喝酒啊。”

    長著三角眼的中年人看了刀熊一眼,不耐煩的揮手:“行了,先把人帶走……呃,你、你是誰?”

    原來在中年人轉過頭來命令時,卻發現一個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場中,正將那少婦與女孩扶起。

    “我?”青年先是將滿臉錯愕的少婦拉起,隨即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撣掉衣服上的灰塵,“我是她叔啊,剛認的。”

    車上的刀熊見鬼似的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看了下身旁座位,這人……什麼時候下去的?

    中年人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眼青年:“這位兄弟,我們是長風幫的。給個面子,這渾水你淌不得。”

    既然是混幫派的,脾氣自然不會太好。如果不是這青年出現的實在詭異,讓這中年人心中有點顧及,怕是早就下令踢開他了。

    點點頭,稍稍安撫下感激、擔憂神情的少婦,唐恩轉身攤了攤手:“老實說,這渾水我根本不想淌,但是你們浪費了我的時間啊。”

    “浪、浪費時間?什麼意思……啊!”

    中年人話音剛落,只覺眼前一花,隨即小腹處傳來劇痛,慘嚎一聲,弓蝦狀癱倒在地。

    接著幾聲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沒等車上的人看清楚,那五六個大漢已經盡皆躺倒在地,雖然沒死,但從這痛快的形狀來看,十幾分鐘內是別想緩過勁來了。

    “搞定!又浪費我兩秒鐘……”似乎在原地從未動過的唐恩聳了聳肩,隨即對前方目瞪口呆的老車夫點點頭,“繼續出發吧。”

    話落,重新登上車廂。裡面的人見唐恩進來,滿是驚駭表情,下意識的就要往裡面縮。如果說之前那壯漢是給他們壓力的話,那現在的唐恩無疑就是個吃人的老虎,避之不及。不過車廂就這麼大,再避又能避到哪去?再想想要和這吃人老虎連續待在一起兩天,眾人內心均是叫苦不迭。

    等那劫後重生的少婦抱著小女孩進來後,車門重新關閉。

    “唉,夫人……”唐恩一把抓住就要跪下的少婦與小女孩,苦笑了聲,“不過是順手的事情,不必如此。”

    “先生,恩人,我、我……嗚嗚……”少婦被唐恩拖著,自然跪不下去,但自身的感激之情又急於發洩,再加上這短時間的大喜大悲,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就知道會這樣,真是個麻煩啊……唐恩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不斷的溫言相勸,好不容易將少婦的情緒穩定住。

    這時,車身一抖,馬車再次上路,那些呻吟的壯漢被拋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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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章 玩到我盡興!


    見義勇為、助人為樂這種事情,做的人可能不會太多。但英雄救美就不同了,不論哪個時空,這都是搶手的生意。自身的成就感不多說,關鍵是後面還跟著個隱形福利——以身相許!

    眼前這少婦如果收拾乾淨,絕對是美人一枚,否則那什麼長風幫的幫主,也不會特意派人來堵截。若是以身相許,那這生意就賺大了,而且還救一贈一,搭個純情小蘿莉,可謂大發。

    當然,以上只是唐恩的惡趣味猜想,實際上,這種救人小事對於他真的不值一提。

    如果是剛來異界的唐恩,那說不定二話不說就上了。但受了殺手系統訓練至今,這種心思早就淡了。沒有人是救世主,至少現在的唐恩不是。不過橫豎只是順手的小事,想救那也就救了,沒什麼實際意義。

    當然,那少婦肯定不會這麼認為,上了車後雖被唐恩勸住了下跪的念頭,但嘴中的感謝話語卻一直沒有停止,之後更是說著說著就哭了……倒讓唐恩鬱悶了一把,借了個肩膀不說,還得不斷的好言安慰。

    砰、砰、砰……

    大概剛行駛了五分鐘,轉過一個山口後。在角落一直沉默的刀熊忽然拍了拍車壁,示意馬車停止。

    “亞瑟兄……大哥。”馬車停穩,刀熊霍然起身,躬身對唐恩行了個大禮。

    捏了捏下巴,唐恩淡然道:“給你十五分鐘。”

    “謝謝!”刀熊面色大喜,不敢耽誤,推開車門跳下車與老車夫打了聲招呼,隨即拔腿就向後面跑去。

    ……

    車廂內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種無緣無故的停車自然會讓他們不滿,但別說坐在那裡的唐恩,就是那壯漢他們也不敢惹,最後只好保持敢怒不敢言的狀態。

    “叔叔,那位兇叔叔跑的好快啊,他幹嘛去啊?”到底是童言無忌,坐在唐恩懷裡的莎莎轉頭看了眼刀熊的背影,隨即抬頭問道。

    “呃,大概是憋不住了要上廁所吧,”摸了摸鼻子,唐恩給出答案。

    莎莎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可是上廁所也不需要十五分鐘啊。”

    一扶額頭,唐恩咧了咧嘴繼續編:“咳咳,這位叔叔生理期到了比較麻煩。嗯,不要問我什麼是生理期……叔叔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好、好!”莎莎拍著小手在唐恩腿上挪了個舒服位置,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小孩總是記不住什麼仇恨的,剛才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她聽故事的興致。

    “嗯,那就來個小紅帽與大灰狼吧,很久很久以前……”

    車廂氣氛詭異,少婦抽泣了一會,隨即不好意思的放開唐恩衣袖,眼睛紅紅的,臉上的灰塵倒是被哭掉不少,露出潔白無瑕的皮膚。其他人木然而坐,隨便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像是在聽著故事,又像是在發呆……

    這樣的故事自然是講不了十五分鐘,就在唐恩換到第四個的時候,遠處刀熊急速的跑了過來。

    “接下裡是賣女孩的小火柴,哦,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可以走了!”朝著老車夫高喊了聲,刀熊大汗淋漓的攀上車廂,關好車門,走到唐恩身前再次躬身,“呼哧,呼哧……謝謝亞瑟大哥。”

    “嗯。”唐恩掃了眼,隨意的擺擺手。

    人殺多了,自然會有種煞氣。唐恩能看出刀熊身上未散的煞氣,鼻頭抽動,甚至能嗅到幾縷血腥味,剛才那幾個人應該已經全部死在他刀下了。

    先前畢竟只是小事,唐恩沒有下殺手,只是讓那些人躺地半小時。但刀熊就不同了,雖然不知道犯了什麼事,但既然都到跑路階段了,事情自然不會小。而且之前他已被人認出,如果讓這些人回去一宣傳,他的行踪也就暴露了。現在有此機會,自然要狠下辣手。

    唐恩雖然並不認為那些人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但現在既然有人願意掃清後患,那自然也不反對。

    解決了這事後,馬車再次出發。

    一邊說著故事,唐恩一邊在腦中努力回想著一千零一夜的劇情,沒辦法,接下來還有兩天的車程呢……幹,以後再也不救人了!

    ……

    ……

    好吧,讓我們暫時把視線從悲催的唐恩身上移開,一直向前,直到一座北方小城——格蘭城。

    此城雖小,但城區還是劃分了出來。在西城區,有一座較為偏僻的平民住宅。

    這裡的街道已經基本荒廢,基本上看不見什麼商家店鋪,所以願意住在這裡的人也很少。前幾個月,幾個普通市民在房屋主人那裡順利購得了這裡的房產。接著不動聲色的將幾間連在一起的房屋打通,湊成現在這完整的宅院。

    沒有人知道,這裡正是城內那些嘲諷貴族宣傳畫的製作地。當然,也更不會知道這就是灰衣軍駐格蘭城秘密聯絡機構的地址。

    哦,也不盡然,因為現在有十幾個身手矯健的人正從周圍徐徐圍了上來。

    他們雖然穿著鎧甲,但並不統一,不像是警備廳騎士。如果從那些實用的隱藏動作看,倒像是盜賊刺客之流,不過仔細觀察的話,也不盡相同。因為他們身上的煞氣實在太重,比一些百戰老兵都不遑多讓。

    房屋周圍有著許多警報機關,明裡暗裡的還有不少崗哨。但這些人卻顯得很是駕輕就熟,一一無聲解除。

    等他們完全包圍這所宅院,並佔據各處有利地形後,戰鬥打響。

    屋內灰衣軍的人不少,比侵入的要多出幾倍,但都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衝出屋外的,也被幾處居高臨下的弓手射殺。

    等到了近身交戰的時候,灰衣軍的士兵也在頃刻間就陷入絕對被動狀態。侵入的人身手都是很好,實力高明,下手狠辣,不說單對單,就是一對三也是游刃有餘。

    鮮血、慘叫、悲吼、殺戮……一切都在這陽光普照下肆意上演。

    此時,宅院正門。

    嗡……類似於腐朽大門開啟的聲音發出,周圍灰塵、落葉等等打著旋迅速卷開。接著一抹白線憑空出現在這裡,拉長,像是張開的大嘴般,擴大,隨即兩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白光在身後消失。

    如果有魔法師路過這裡並看到這一幕的話,他一定會驚呼,因為這種短距離傳送,正是很少人會去研究的空間魔法中的一種。而且之所以很少人研究,倒不是因為這個不重要,實際上空間魔法師的地位十分崇高,比一般元素系的都要受重視。但關鍵是空間魔法實在太過虛無縹緲,如非天賦如此,尋常人學習基本摸不著門道。

    走出的這兩人,一男一女。女的面容嫵媚,身材高挑,身著一襲華麗的拖地紅色長裙,上面細碎鑽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很顯然,這種裝束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實際上,她現在最應該去參加某個貴族宴會。

    男的打扮倒是低調,身著一套黑色兜頭長袍,大部分面容被遮蓋,顯得十分神秘。如果從外形上簡單分辨的話,這男子應該就是那不多見的空間魔法師。

    “呼……終於出來了!”嫵媚女子拍了拍挺翹胸口,顯得十分慶幸,隨即一臉埋怨的嬌嗔,“桑普,說你多少次了。不過就是幾里路,你至於總是顯擺的用傳送嗎?漆黑漆黑的,出不來怎麼辦?”

    “尤妮絲。”低沉沙啞的聲音,那被稱作桑普的黑袍人拉了拉頭套,“我也回答過許多次了,這是空間魔法師專有的走路方式。恩,漆黑而深邃的空間,永遠只有你一個人獨自漫步,指縫間流過就是距離、時間……哦,那是怎樣的一種讓人迷醉感覺啊!”

    “迷醉?我只擔心迷路!”尤妮絲撇了撇嘴,伸手推開大門。

    裡面自然是激戰狀態,灰衣軍的士兵揮舞兵器苦苦守著各個門口,然後被殺,接著被沖破。

    這兩人沒有出手,隨意的看著周圍狀況,逐漸向裡面走去。這架勢,如果忽略掉地上的屍體,更像是飯後在林間小道上散步。

    “這是第六個了吧,你還打算玩多久?”

    “不知道,玩到我盡興吧。”尤妮絲低頭提著長裙小心避開地上的鮮血,像是舞蹈般輕盈前行,等找到個大片乾淨的地方後,才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小鷹的賬總是要算的,我現在先收收利息。”

    “嗯,那你隨意。”語氣雖是有些不以為然,但黑袍人也沒有打算阻止,“團長那邊的任務出現了些小問題,我下午就要過去……”

    “去吧,去吧。”嫌棄的揮了揮白玉手腕,尤妮絲麵色輕鬆的道,“和你在一起走路,真是沒有安全感。”

    頓了下,指著周圍房頂上一閃而逝的侵入者,“還是這些賞金獵人同行靠譜,付些錢就能陪著我幾個城市的跑著玩……嗨,帥哥,你說對嗎?”

    被打招呼的青年賞金獵人在屋簷上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下身形後衝著這邊勉強的笑了下,隨即如避蛇蠍的跑開。

    “呵呵,還害羞哦。”尤妮絲伸手輕摀嘴,發出一聲媚笑。配上她現在的面容、形象,宛若微風中一朵妖艷玫瑰。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玫瑰是有刺的……

    宅院本就不大,兩人閒聊著就走到了最後面。

    此時的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灰衣軍剩下的十來個人聚在後院中,圍成一圈,迎戰四方敵人。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躺在這裡,變成一具冰冷屍體。

    “吼!”就在尤妮絲與桑普剛跨過這邊小門沒多久,一個大概是機構護衛隊長角色的中年大漢,猛然爆發鬥氣揮劍震開身前賞金獵人,雙眼血紅的朝著一看就知是主謀的兩人奔來。

    “啊——”尤妮絲見狀一聲尖叫,瞬間退到桑普身後,“快,滅了他,滅了他。”

    狀似無奈的搖搖頭,桑普從黑袍中伸出蒼白手掌,五指張開,一抬,那奔來的中年壯漢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樣不得動彈,隨即雙腳臨空,懸浮於後院空中。

    黑袍人抬頭像是欣賞了下,五指猛地蜷縮成拳狀,

    “拜拜……”

    砰!空中血光一閃,中年壯漢消失,剩下的只是一團血肉,且沒有落下,就這麼詭異漂浮在空中。

    隨手一拋,血團落在了剩下的灰衣軍士兵中間,炸開,將怔怔的幾人淋得滿身血紅。

    拍了拍手,黑袍人像是什麼事都沒做的轉頭問道:“為什麼要我來?”

    “我穿這衣服行動不便啊。”尤妮絲一臉理直氣壯,“再說了,如果有血絲濺出,弄髒我的漂亮衣服怎麼辦?”

    “……”




249章 愛的抱抱……


    兩天的車程比較順利,沒有大多問題。

    即使偶遇打劫,也並不需要唐恩出手。哪個行業都有潛規則,像這樣開車馬行,跑四方錢生意的多少也是有點關係門路。一般劫道的與他們都是認識,只需要車夫給點買路錢就可以通過。若是強行出手干預,反倒是可能會遭到不斷的打擊報復。

    中午,山溪城,車馬行。

    “叔叔再見。”莎莎在少婦的懷中努力揮著小手,眼眶通紅很是不捨。

    “嗯,莎莎要乖哦,再見。”唐恩嘴角微翹,微笑著對神色有些複雜的少婦點了點頭。

    兩天相處下來,唐恩與這少婦已是熟悉。丈夫已死,再加上又出了長風幫的事情,她們娘兩是要來這投奔娘家的。其實以唐恩敏銳的觀察,自然能察覺到這少婦對他有點別樣的心思,大概是好感吧,畢竟自己長得實在普通,一見鍾情什麼的是絕對沒有份的。嗯,可能是在危難時候救下她們,基於報恩心理吧……

    擺了擺手,唐恩腦中轉了轉這些念頭,一笑而過,轉身大步離去。

    “媽媽,我們還能再見到叔叔嗎?”看著唐恩遠去的背影,莎莎淚眼婆娑的抬頭問道。

    少婦神情一怔,收回視線,嘴角勉強扯出個弧度:“可以啊,山溪城又不大,總能碰到的。”

    可是這個世界太大了啊……少婦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唐恩的感覺沒有錯,她確實是有些動心。實際上唐恩還是有點妄自菲薄了。他長得不帥沒錯。但到了少婦這種階段。唐恩那種雖然淡淡,但一切都在考慮中的性格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那代表的是責任以及安全感……不過,

    唉……輕嘆了口氣,少婦面容苦澀的微微搖頭,自己都這年紀了,而且還有個孩子,怎麼可能討恩人喜歡……罷了罷了,彼此能做個過客。留些美好回憶,其實也不錯了,也足夠了……

    ……

    唐恩當然不知道身後少婦的複雜心思,剛出車馬行大門,就碰到了在此等候的刀熊。

    他自然也是來表示感謝的,如果沒有唐恩,他怕是只能中途下車,然後再找個地方繼續跑路了。大概是投靠的人有些勢力,所以在這裡等候留下地址,說著如果唐恩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儘管找他之類的話……

    唐恩對他的態度自然不會像莎莎母女那樣。所以只是隨意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打發了。接著在路邊直接打了個馬車,報上地址。

    喬希亞既然寫信邀請唐恩前來。那自然會寫上山溪城秘密聯絡機構的地址。

    城內的馬車和跑長途的有些不同,除了容量更小外,它的車門也是開在前面的。這車夫比較健談,唐恩順著他的話套了不小信息,大致上對山溪城有了些了解。

    此城屬於大型城市,一樣分為四個城區。名字的來由是一條穿城而過的溪流。對於這溪流還有些傳說,情節很是老套,大概是幾百年前這地方爆發瘟疫,然後什麼山溪女神降臨,揮手給泉水賦予了魔力,然後人們喝下就健康了……後人為了祭奠,還在城中心豎了個女神像。

    呵呵,看來宣傳城市魅力的套路到哪都不會變啊……唐恩輕笑了聲,不予置評。正準備岔開話題,但車夫接下來的話就有點峰迴路轉了……

    大意是百年後,光明神殿人員來這裡擴張信仰,建立教堂時,驚訝發現那女神像竟與他們第一代聖女極為相似。此時那些城市老人早已死去,聖女也已故去。但是不知怎麼經過重重考證後,最終還是證明了那就是光明神殿的聖女。

    至此,山溪城由原先不為人所知的小城鎮一躍成為信仰聖地,大量信徒湧入,久而久之竟是形成了如今大型城市的規模。

    說到這裡,馬車正好經過城中廣場,唐恩一眼就看到了那高聳入雲的女神像,神色仁慈,手捧寶瓶,流水嘩嘩而下……周圍不時有些信徒隔著圍欄,遠遠跪拜。

    嘖嘖,真是個簡陋而高明的廣告啊……唐恩撇了撇嘴,扭過頭去。

    可能是受系統亦或者是老管家的影響,唐恩現在的懷疑神經非常發達,總覺得一切神聖的東西都不如表面上那麼光潔、無暇,在此背後,應該是藏著齷齰骯髒的東西,並且不少……當然,如此想更有可能是受塞斯曼的牽連,反正唐恩現在怎麼看光明神殿怎麼不順眼……

    在與車夫的閒扯中,馬車很快到達目的地。

    不怎麼繁華,也不顯得太過寥落,這樣的街道無疑是藏身的首選。

    “溪邊酒館?真是沒有創意的名字啊……”一邊唸叨著名字,唐恩一邊觀察著街邊的招牌,順便無聊的吐槽下。

    沒錯,這酒館正是灰衣軍在山溪城的秘密機構。有個營生會顯得自然些,不容易被人發現。再加上酒館這地方,正是各種信息情報的集中地,收集起來很是方便。不過喬希亞的經費不多,也就只能在作為大本營的山溪城建一個,其他城市則是買些偏僻民宅。

    酒館自然不難找,唐恩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推門而進,裡面的裝飾和名字一樣普通,桌椅大概都是二手盤下的。這個時候客人不多,且大多只是吃飯,不顯吵鬧。

    唐恩進來並沒有引人注意,當靠近櫃檯後。裡面的中年男子店主才抬頭問答:“您好先生,請問……嗯,需要點什麼?”

    驚詫的神色一閃即逝,中年男子的語氣有了些許激動。

    唐恩挑了挑眉,他並不認識此人。不過他現在並沒有偽裝,對方可能是灰衣軍老人,亦或者是被交代過,倒是將他認了出來。

    “住店吧。”唐恩順著說了句。

    “好的,我讓人送您過去。”中年人向旁邊服務生隱蔽的打了個眼色,那人會意點頭,走在前面帶路。

    出了酒館後門,直著就是通往客房的短廊,不過那服務生卻是向右一拐,繞過了幾個半遮半掩的大型盆栽,那後面應該是酒館內部人員住的地方。

    大概是櫃檯那有什麼通知機關,剛繞過去後,唐恩就見喬希亞與幾人小跑著從一間房屋中奔出。

    “唐……”

    許久未見,喬希亞仍舊是那副堅毅英氣面龐,紮起的金咖色長髮依舊耀眼。普通服飾並不能掩蓋她的絕美容顏,遠觀裙角飛揚,宛如洗濯清蓮。不過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很是刺手,清眸眼中有了些短短血絲,看起來略顯疲憊。

    稍稍打量了下疾奔而來的喬希亞,唐恩張開手臂,大笑著迎了上去:“啊哈,沒想到這種偏僻地方還有如此美女,還這麼熱情……來吧,給哥一個愛的抱抱。”

    ……

    冷場,徹底冷場。

    帶路的服務生呆立原地,張大嘴,傻傻的看著衝上去的唐恩。隨著喬希亞出來的那幾人也是腳步一頓,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接著怔怔的看著這邊。

    來到唐恩身前的喬希亞聞言也是愣住了,眨了眨眼睛,顯得很是錯愕。

    撓了撓頭,唐恩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無奈的攤開手掌,嘆了口氣:“唉……要不,哥犧牲一下,給你一個愛的抱抱?”

    “哈!”喬希亞終於回過神來,如玉臉上飄起淡淡紅雲,伸手錘了唐恩肩膀一下,隨即上前輕盈抱住。

    “呃……”這下輪到唐恩怔住了,他剛才只是句戲言罷了,誰知竟是真的得償所願了……好在反應夠迅速,僵直的雙手順勢抱了下喬希亞頎長腰背。

    清香滿懷,觸手溫玉……

    絕對的福利有沒有啊!咳咳,看來這樣的玩笑要常開,堅決要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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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章 從來不被動防守,只喜歡主動出擊!


    周圍還有旁人圍觀,這所謂愛的抱抱自然不會有多長時間。

    實際上更準確的說,只有短短的幾秒,不過這幾秒也足夠讓唐恩小小的驚喜下了,畢竟怎麼說這也是意外收穫不是。

    “唐,我來為你介紹下。”退後兩步,喬希亞恢復鎮定,指著身後的幾人一一說道,“這是伊諾克大叔,我的副手,也是秘密機構的第二負責人。這是……”

    一番介紹之下,後面那幾人均是面色複雜的對唐恩簡單行禮。有驚詫之後迅速恢復平靜神情,有探究好奇,也有忍不住憤懣……

    剛才的擁抱,如果沒有唐恩先前那番話,那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擁抱。但現在不同了,輕佻的話語只能說明她們很熟,不過眾人都知道喬希亞是沒有男友的,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喬希亞仍然與他擁抱……難道真的熟到這份上了?還是……

    相對於眾人的複雜猜測,唐恩則是在欣喜之後有些小懷疑,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是被槍使了……

    喬希亞介紹的幾人,唐恩只認識一個,就是那個伊諾克。也就是之前在駐地與喬希亞爭奪秘密機構負責人不成功,然後當場表示加入機構的人,對於他的身份唐恩也是了解,正是博斯科的弟弟。至於其他幾人,看起來比較面生,除了個上了年紀的,剩下的幾個青年雖是也向他行禮,但表情均是有著掩飾不住的不滿……

    原因很容易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看到自己心儀的女子投入別人懷抱。心中難免不愉快。這也是讓唐恩覺得自己被當槍使的原因。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習慣性的懷疑而已。喬希亞與他本就認識已久,現在激動之下給個擁抱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再說了,這樣的槍,唐恩一點不介意再多挨幾下,嘿嘿……

    寒暄之後,唐恩被喬希亞拖著進了之前他們衝出來的屋中。

    屋內比較簡單,也比較凌亂。只有一張長桌和幾個木凳,牆上貼著不少宣傳畫、地圖之類的東西。很顯然。這屋子已經被他們當做議事廳來用了。

    喊唐恩過來就是尋求幫助的,所以喬希亞也是直接切入正題。

    經過她的訴說,唐恩才發現事情遠比他想像得要嚴重的多。在他抵達時,已經有七個城市的秘密機構被毀,裡面的所有人員無一例外被全部殺死。尤其是近期的幾個,當時喬希亞他們已經反應過來,加派護衛人手,但結果還是一樣。

    所有被毀的秘密機構已經被警備廳封鎖,但喬希亞她們還是想辦法混了進去,並從各種渠道得到了一些信息。襲擊者的人數應該不超過二十。均是採取潛伏逼近,然後暴起一擊的作戰手段。

    這些手段沒有什麼好說的。關鍵是這人數。區區十幾人竟然連走七城,完美擊殺數倍於自身的灰衣軍人員。而且從已知情報上看,對方很可能沒有傷亡一人……

    這代表的不僅僅是對方實力的恐怖,也說明了他們完全有能力繼續這樣破壞下去!

    “你們準備如何應對?”聽完後,唐恩捏了捏下巴問道。

    “就在這裡設圈套,等對方上門!”喬希亞臉若冰霜的揮了下手,簡潔回答。

    頓了下,拉過一張簡易地圖,喬希亞指著上面用線串連起來的紅圈:“這裡是他們第一次動手的地方,然後向周圍擴散……他們的目標很隨意,就是這樣一城一城的殺下去。這是格蘭城,三天前被毀。這是洛里昂城,昨晚被毀!而這就是我們所在的山溪城!”

    隨著喬希亞的手指比劃,地圖上很明顯的出來一個三角形狀。如果對方戰術不變的話,離那兩個被毀城市最近的山溪城毫無疑問會是下一個目標。

    唐恩點了點頭,贊同喬希亞的判斷,隨即問道:“秘密機構的地點都十分隱蔽……嗯,知道他們是如何獲取地址的嗎?”

    “很遺憾,不清楚!”一旁的伊諾克攤了攤手,無奈的道,“我們之前的重心是在宣傳上,再加上機構成立的時間太短,還沒有形成完備的情報體系。不過……”

    皺了皺眉頭,伊諾克遲疑了下,“我猜他們應該是從那些幫派分子、或者專門販賣情報的盜賊那知道的。”

    這樣的猜測沒有什麼大問題,既然是秘密機構,那除了喬希亞等有限幾人之外,自然沒人知道各個城市的秘密機構所在地。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互相背叛,順藤摸瓜的問題。

    “你負責情報收集?”唐恩驀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伊諾克神情一愣,隨即答道:“呃,是的,只是一部分。”

    唐恩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問道:“嗯,那可以請你幫我標上這些機構被毀的時間嗎?”

    “當然可以。”伊諾克應聲,隨即走上前去,拿起手旁的羽毛筆,在紅圈旁邊一一寫上日期。

    “好了,就是這樣。”

    “謝謝。”唐恩頷首感謝,隨即湊了過去,左右觀察了一番。

    嗯,應該不是內部人員洩密……這些日期最早大約是在一個月前,那時唐恩正在荒山野嶺中四處尋找、剿滅山賊,所以沒得到相關情報。這些日期的間隔最多有五天,最少有三天,分佈的極為不規則,這說明對方在尋找秘密機構時也是花了時間的。

    而這,也代表不是喬希亞這邊的人出了問題,畢竟看他們隨意的戰術,如果得到這邊完整機構地址的話,必會以雷霆之勢直接掃平!

    剛一來,就先懷疑這裡是不是出了內奸,當然有些不厚道。不過好在唐恩做的夠隱蔽,也就沒人發覺。當然,若是唐恩真的懷疑了。那他也並不介意將這裡除了喬希亞之外的幾人一一審訊一番。說小題大作也好。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罷……該做的還得做。這叫攘外必先安內!

    那麼真的是幫派分子?亦或者是從盜賊那得到的情報……唐恩點了點額頭,這個是很有可能的。

    雖然這些秘密機構地點都還算隱蔽,但是平常宣傳的時候,人員難免要走上街頭張貼宣傳畫。久而久之,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這時有個專業盜賊跟在身後,不是沒可能找到地方……他們不會將這些信息捅給警備廳,但是如果有人願意花高價錢來買的話,他們當然也不介意賺上一筆。

    “現在所有活動都停了嗎?”唐恩抬頭看向喬希亞。

    “是的。幾天前我已經傳出命令。讓他們轉移位置,就地隱藏。”喬希亞點頭答道。

    “嗯,做的不錯!”唐恩嘴角微翹,點頭稱讚了句。

    “唐恩隊長,你覺得我們埋伏計劃怎麼樣?”這時,一旁先前出來迎接的青年冷不丁問道,語氣有些質疑。

    唐恩畢竟是個外人,剛才摟抱喬希亞已是讓人不滿。之後從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起,更是自然而然的接過了話語權,甚至喬希亞的態度都是退居二線。有問必答。這樣的氣氛無疑讓一些人心中更為不痛快。

    “你們的守衛力量有多少?”唐恩當然能聽出青年話語中的隱隱針刺,沒有什麼其他情緒。而是當即反問了一句。

    “我們調集了四百人過來!哼,即使那些傢伙再厲害,也得死在這!”青年冷哼一聲,毫不掩飾臉上的殺機。

    “四百人……”唐恩撇了撇嘴,隨即攤手道,“人數是夠多的了,不過以他們目前表現出來的實力……嗯,首先他們一定會突襲成功是不是?再者,你們短時間消滅不了他們對不對?

    灰衣軍這邊人數雖多,但對方既然能在前七次行動中均突襲成功,這次想必也不會例外。而且以他們未曾傷亡一人的戰績來看,實力肯定不低,短時間內是不要想完全殲滅的。

    這些很容易可以想到,所以那青年愣了下,遲疑的點頭:“是,但是那又怎樣……”

    “沒有但是!”唐恩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的道,“這計劃取消!”

    “為什麼?”

    “大哥啊,城主不是我們的乾爹,我們也不是混幫派打架鬥毆來著。”唐恩撫了下額頭,無奈的道,“既然不能短時間解決對手,你們當警備廳是擺設嗎?還四百人……到了那時,說不定對方混進人群跑了,而你們卻都被逮了呢。”

    “呃……”屋內幾人盡皆愣住,面面相覷之下,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往上躥,頭皮瞬間發麻。

    或許是當局者迷,又或許是活動了幾個月都沒被警備廳逮住,有些輕視。在場幾人均是沒有考慮過這問題,如今經得提醒,不由得一陣後怕。可以說如果計劃真的實施,那肯定會被警備廳逮住一批人的。到時一審訊,那可能就真的完了……

    “而且說句喪士氣的話。”唐恩輕輕的搖了搖頭,點著那些紅圈,“嗯,只是單純的憑感覺。如果沒有優秀的戰術,你們四百人未必能留得下對方! ”

    這是唐恩的真實感覺,沒什麼依據。或者說唯一的依據就是對方乾淨利落的戰術風格。這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很是困難,裡面涉及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否則的話,唐恩的灰色空間也不會獨樹一幟了。當然,如此說不代表對方能有灰色空間的高度,只是在作戰風格上確實有些相似。一樣的先發制人,一樣的配合默契,還有一樣的不留後患……

    “那我們該怎麼辦?”遭受打擊後,之前那青年失魂落魄的問道。

    “不知道!”唐恩乾脆的做了甩手掌櫃,隨即狹長眼睛微瞇,“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從來不被動防守,只喜歡主動出擊!”



251章 哥這輩子就靠反應快活著了……


    “我們現在去哪?”

    “找個人,三獅幫聽沒聽過?”

    “聽過……是找幫手嗎?難道對方的實力真的很高,你都搞定不了?”

    “呵呵,我又沒主角光環,不可能身軀一震,王霸之氣爆發,敵人就紛紛跪舔我四十二碼鞋吧……嗯,只是找個混混,請他幫下忙散播點消息。”

    “哦……什麼是主角光環?”

    “呃……”

    山溪城一條繁華大街上,兩個作普通市民夫婦打扮的男女閒散的走在道旁。

    時間緊迫,既然已經表示主動出擊,當然不只是說說而已。實際上在吃完午飯後,唐恩偽裝一下就準備出去。喬希亞見狀立刻表示要當嚮導,偽裝下也跟了出來。

    “吶,知道你身材不錯,不過身形可不可以稍微佝僂點。走路姿勢隨意些,不要這麼規矩嘛……唉,讓你佝僂,不是讓你駝背啊……”

    喬希亞臉上的偽裝道具是唐恩之前送的,有好幾套,基本上都是普通人裝扮。怎麼說現在也是特務頭子,自然要注意藏匿。不過喬希亞畢竟沒學過專業的偽裝,本身的氣質又太突出。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還能糊弄過去。但是落在唐恩的眼裡,自然周身全是破綻。

    不過喬希亞的學習能力還是不錯的,稍微指點下就能糾正些明顯不適宜的地方。雖然仍然過不了唐恩的法眼,但只要不出現在人群焦點,那應付一些普通的盜賊問題還是不大的。

    “呵呵。現在怎麼樣?”似乎對這種表演方式有點興趣。喬希亞走了幾步轉頭笑道。

    “還是別笑了。你白燦燦的牙齒都露出來了……”唐恩看了眼,微撇嘴道。普通人是不會注重保養這些細節的,自然不會有一口好牙。

    喬希亞聞言立刻緊抿嘴唇,做出嚴肅狀。

    “好了好了,這個以後慢慢練習,先看路標。”走到岔路口後,唐恩擺了擺手,四處張望。

    “放心。”喬希亞跟了上來。 “怎麼說我也在山溪城待了不短時間,幫會聚集地還是能找到的。”

    “那前面帶路啊。”唐恩撫了下額頭,隨即不經意問道,“現在機構的情報是你負責還是伊諾克負責?”

    “我們一起啊。”喬希亞隨口答道。

    唐恩眼波一閃,笑道:“是嗎……呵呵,我猜下,你主要負責的是宣傳,然後情報由伊諾克第一手看是不是?”

    “呃,是的……怎麼了?”喬希亞察覺到唐恩話語中有著其他意味,詫異問道。

    “怎麼了?你個笨蛋……你是負責人。自然要大權總攬啊。或許以後機構壯大了,需要放權。但那也是要在可控制的範圍內。現在第一手情報都被別人看去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越說越是氣急,唐恩毫不留情的訓斥道。

    喬希亞被這疾風暴雨話語說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小聲爭辯:“呃,那個,反正我也有看到啊……而且這個我確實一點都不懂,而伊諾克大叔很熟悉…… ”

    “這不是理由。”唐恩揮手打斷,“就算是不懂,裝樣子總會吧。以後第一手情報必須由你看,然後再分發下去,讓眾人討論……嗯,需要發展幾個親信,我看那幾個對你愛慕的青年就不錯。現成的美人計,不用白不用啊。”

    “什麼話嘛……”喬希亞無語的鼓了鼓嘴,隨即鄭重的點頭,“我以後會注意這個的。”

    喬希亞自然不是什麼笨人,經唐恩提醒後,確實發現自己在機構的領導地位有些模糊。畢竟不管怎麼說,到了後來,宣傳只是附加的,情報才是這機構的真正命脈。如果都由伊諾克掌握,那她這個負責人到時也就被架空了……如此想倒也不是喬希亞多麼貪慕權利,而是之前洛沙曾經交代過這些。

    唐恩見喬希亞反思樣子,知道她已經意識到這問題,也就不再多說。誰都不是生而知之的人,只要經過實踐體驗,總能成長起來。對於喬希亞,唐恩還是絕對相信的,畢竟她真的不缺乏領導者應有的素質,

    岔開話題,“話說回來,你這秘密機構還真是有夠爛的。不知道對方身份也就罷了,現在連藏都藏不好……唉,也不知道洛沙首領知道你這樣,會不會後悔把這機構交給你。”

    “說得輕巧。”喬希亞聞言挑了下眉,任誰幾個月做出的努力被別人貶低,都會不開心,“我們選擇的地方已經夠隱蔽了。”

    “哦,是嗎?”唐恩似笑非笑的看了喬希亞一眼,“這方面你還真的不要跟我爭,領導機構我是一竅不通,但是對於藏匿,我可是行家!”

    “那你說,我們選擇的地點有什麼問題?”喬希亞不服氣的問道。

    “好,那我今天就提點提點你。”唐恩稍昂起頭,一臉宗師風範。當然,喬希亞則是不斷的撇嘴,表示鄙視。

    “首先,你們的藏匿方式太單一。選擇隱蔽地點沒有錯,但是一味的強求卻剛好是漏洞……先不急著反對,等我舉完例子。嗯,你有沒有發覺那些侵入者襲擊的時間,第一次與第二次隔了五天,之後是兩個四天,接下來則全是三天……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已經掌握了你們藏匿的規律啊。”

    喬希亞聞言腳步一頓,愣愣的眨眼。她們確實沒有注意到這個,現在細細想來,確實如唐恩說的那樣。

    “別傻站著,跟上來……其次,我看過你們機構的選址,大多是偏僻的民宅。這代表什麼你知道嗎?代表沒有營生啊。分支機構的經費都是你們總部發的吧,先不說能撐多久,這在藏匿上就是個再大不過的破綻。一群大老爺們整天藏在屋裡不出來。還偏偏餓不死……嘖嘖。不用盜賊跟踪。只要民眾稍加無意宣傳。說不定就會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面。”

    “還有,我建議將宣傳與情報分開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宣傳的人被逮也就罷了,雖然是損失但也不會太重。如果被一鍋端,致使情報洩露……嘖嘖!”

    ……

    聽著唐恩掰著手指,一個個數著漏洞。喬希亞是徹底傻眼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難道自己這幾個月來做的都是無用功?

    事實當然不完全是。先不說憑空組建機構的難度。唐恩也就站在局外人的立場隨便說說,實際操作起來那可是個浩大的工程。而且在藏匿方面,唐恩在老管家與系統的訓練之下,所達到的高度實在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那是另一個遠超異世的完備體系,不是這裡的盜賊們所能項其背的。

    “其實你說的一些我們也有考慮到的……”半晌,喬希亞弱弱的回應一句,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可是我們的經費實在不足。”

    “經費這東西,除了申請外。有時也要靠自己去掙得。”唐恩搖搖了頭,從懷中掏出個扁扁的木盒。 “秘密機構雖然負責的是情報,但與賺錢其實也並不衝突。而且如果沒有自給自足的經濟來源,這情報機構也不會真正的獨立……吶,給你!”

    “什麼東西?”接過唐恩遞來的木盒,喬希亞隨手打開,明亮清眸瞬間放大,呆了幾秒,啪!急速的將木盒合上,腦袋瞬間向四周轉了幾次。

    湊近,低聲道:“你你你你、你哪來這麼多錢?”

    當然是華伊斯給的……“我是刺客嘛,連殺帶拿,有一技之長在身,賺錢自然快。”擺了擺手,唐恩努力做出風輕雲淡的樣子,不過隨即在看到喬希亞微微皺起的眉宇後,清咳了兩聲,“咳咳,開個玩笑。我也要養灰色空間的啊,自然要做點買賣,呵呵,小有成就,小有成就… …”

    這種方法就比較能說服人了,在喬希亞的心中,唐恩懂得的東西本來就多,變成商業天才也並不太違和。眼睛驀地變得亮晶晶,討好的湊近:“唐,那你是如何賺錢的啊,教教我好不好?”

    “呃,這個……這個是商業機密。再說難道你希望什麼事情都由我來幫助嗎?”

    小小的激將一下,但以喬希亞的性格,卻偏偏吃這套。

    果然,

    喬希亞聞言臉色一正,信心滿滿的道:“當然不是,你看著,我會讓秘密機構自給自足的。”

    哥這輩子就靠反應快活著了……唐恩虛虛的擦了把汗,心中大石落地。

    亞唐商團的事情唐恩是不會和別人的,倒不是不相信喬希亞,實際上洛沙來問也是一樣。要知道這不僅僅是個單純的秘密,更關乎艾倫、莉娜、亞唐商團等等的生死存亡,他不會拿這個冒險!

    “錢給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嗯,再重複一句,一定要牢牢的掌握領導權!我可不想花錢給別人作嫁衣裳。”

    “知道了,你很囉嗦!”喬希亞也沒與唐恩客氣,撅了撅嘴,將木盒小心的收入懷中。按了按,再按了按,嗯,果然是真實的……

    “女人,的確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生物啊。”唐恩幽幽的嘆了口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直到喬希亞臉紅紅的舉起小拳頭後,才笑著說道,“先別急著高興,這錢給你可是有條件的。所謂交情歸交情,買賣歸買賣嘛。嗯,三天前有一群光明神殿的人離開寒水城,你幫我注意一下他們的動向。有關於這方面的情報就轉給我。”

    “光明神殿?”喬希亞聞言詫異的叫了聲,隨即不由自主的回憶,在駐地中,唐恩有一次與弗雷他們喝酒,曾經透露一直想殺的人就是光明神殿的……

    “嗯,一些私事。”擺了擺手,唐恩隨口應道。

    “……好!”看著唐恩的身影,喬希亞遲疑了下,最終小步跟上。點頭應道。

    基本上所有貴族都是光明神殿的信徒,甚至有的一出生下來,就曾經在教堂接受過祈福。喬希亞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她在光明神殿與唐恩間來回擺動後,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唐恩,沒有多問什麼。

    閒聊間,不久兩人就找到了三獅幫的幫派駐地。

    唐恩這次是來找幾個小時前剛道別的刀熊,他需要對方在幫派圈子裡散播點消息。

    刀熊也確實在這,出來莫名其妙的與唐恩聊了幾句後,才知道對方是旅途中救下自己的那人,連忙大喜著將偽裝的唐恩引了進去……

    ……

    片刻,唐恩從三獅幫走出,接過一旁的喬希亞離開此地。

    “嗯,你確定洛里昂城距離山溪城有一天的車程?”

    “如果是坐普通馬車話,我確定!”

    “這麼說,我們還有時間啊……嗯,知道警備廳長住哪嗎?”

    “知……呃?”喬希亞走出幾步,頓住,回頭微張嘴,怔怔的看向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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