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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上)

    听到這個聲音,剛剛還怒發沖冠的大將軍,臉上猛地露出一股笑意。手中的刀隨手扔給旁邊的護衛,吩咐道︰“把他們救醒,退下!”

    院子里的人不是被林秋露用飛劍當作針灸點穴,就是被陰尸秦小玲拳頭打暈,都沒有什麼大礙。親衛們救治十分的簡單,只不過,被人掃了這麼大的面子,難道將軍就沒有想過要找回場子嗎?不解歸不解,將軍的命令不能違抗,只能遵令執行。

    大將軍帶著笑意,大踏步的走進客廳。路過陰尸秦小玲的時候,秦小玲一點都沒有攔截。如此的不用吩咐,甚至連秦逸凡都覺得有些奇怪。什麼時候,陰尸有如此的聰明了?

    “什麼時候來的?”本來十分熱情的語調,看到秦逸凡的身影之後,好像猛地怔了一下,隨後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浮現,強忍了一會,終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逸凡坐在客廳中,被老ど這一陣的大笑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仔細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並沒有什麼會惹人發笑的地方啊。但老ど的笑聲反而有些越來越大的趨勢,秦逸凡忍不住皺眉道︰“有什麼好笑嗎?”

    “哈哈哈哈!”大將軍已經笑的有些直不起腰來,一只手撐著腿,一只手指著秦逸凡,身子隨著笑聲不停的顫動著,手指也一顫一顫的上下顛簸著,從秦逸凡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笑出來的眼淚。

    索性秦逸凡也不再說話,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茶,等著老ど一個人在那里仿佛獨角戲一般的傻笑。林秋露早已在將軍進來的時候就出去和秦小玲站到了一起,她還牢牢的記著自己的職責,現在她還是秦逸凡的護衛,秦逸凡和大將軍談事情的時候,還是不會干涉的。

    終于大將軍停止了瘋狂的笑,走到秦逸凡對面坐下,不管不顧的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咕咚咕咚如同牛飲一般喝下去,這才發出一聲舒爽的聲音︰“我以為什麼人敢在京師重地硬闖我的大將軍府呢,原來是秦頭你!”

    “不過……”大將軍再次上下掃視秦逸凡一眼︰“你不會就穿著這麼一身衣服在京師里游蕩吧?”

    “這衣服怎麼了?”秦逸凡自己覺得挺干淨,沒有想到其他的問題。

    “實在是太土氣了,難道就沒有一件看起來好點的衣服嗎?”終于在又一次笑完之後,大將軍說出了自己的發笑的理由。這個荒唐的理由,不禁讓秦逸凡一個人哭笑不得,但看門外林秋露也在捂著嘴唇悄悄的發笑,估計自己這件衣服的確是有些土了。

    還沒等秦逸凡說什麼,客廳外面就傳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喲,大將軍府上這是怎麼了?這麼多人受傷,能讓大將軍都頭疼的人物,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高手啊?”

    秦逸凡和大將軍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秦逸凡不知道這是什麼人,但听口氣也不是將軍府的人,怎的如此的無禮,在別人的地頭指手畫腳,而且還出言譏諷,有失本份。

    大將軍卻是沉喝一聲︰“李某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頓了一頓,大喝道︰“還有,本將軍府不歡迎你,從哪里進來的,就從哪里出去,否則我讓你躺著出去!”開口就是威脅,看來外界傳言大將軍在京中囂張跋扈也不是空穴來風。

    “哼!”外面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勞將軍動手,本御史有手有腳,自己會走。不過,你連自己的府第都被人折騰成這樣,想來在京畿防守上也同樣如此,你就等著本御史的彈劾奏本吧!”遠遠離開的腳步聲傳來,還帶著一陣威脅。

    “我呸!”大將軍重重的吐了口唾沫︰“門口什麼人當值,全部去領二十軍棍!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能偷偷的摸進府中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大罵完之後,轉頭看到秦逸凡臉色不對,猛地醒悟過來︰“秦頭,不是說你,不是說你。”剛剛說的偷偷摸摸的牛鬼蛇神,秦逸凡好像也是未經允許進來的,而且門口那些人,都已經被秦逸凡制住了,現在帶著的人都在外面救治傷員,沒有人看門,好像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一時失口,可是把秦逸凡都包括進去了。

    真要說起來,今天門口當值的人可真冤,平白無故的領了一頓軍棍。不過,大將軍可是軍令如山,明知道他們冤枉,也要照打不誤。誰讓他們不長眼楮,連秦逸凡都敢攔。當然,這是大將軍腦子里的想法,可從來沒有說出來過。

    狠狠的白了大將軍一眼,這個家伙,從來都是口無遮攔,在軍中的時候是這樣,當了大將軍,還是這樣。如果不是皇上的寵信,估計早已被人攻擊倒了。不過這個家伙現在權勢極大,即便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別人也不敢多說些什麼,除非踫上那些不長眼的御史台的列為諫官。但在秦逸凡面前,大將軍卻一直沒有什麼架子,依然如同在軍隊中服膺他一般。

    “那些御史台經常找麻煩嗎?”秦逸凡也只是狠狠盯了他一眼,深知他性格的秦逸凡沒有對多計較,只是看著那個好像找到了什麼寶貝,得意洋洋的昂首闊步而出的號稱御史大人的家伙若有所思。

    “哼!”听秦逸凡問起這個問題,大將軍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群討厭的家伙,到哪里都有這種挑刺的人。不過,有這些人在皇上面前嘰嘰喳喳,皇上也對我放心的很,雖然有時候他們很討厭,但有時候也看起來不錯。”大將軍看似粗魯,但心思卻很細。秦逸凡從來沒有琢磨過官場的一些東西,反倒有些不怎麼明白。

    “不去想這些煩心事情了。”見秦逸凡不解,大將軍也不解釋,關心起另外的事情來︰“秦頭,怎麼有空出來轉轉了?那邊的凶煞之氣解決了?好家伙,害我回來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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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中)

    說起正事,秦逸凡也不再考慮那些官場上的東西︰“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給你和皇上帶了點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路上听說最近會有些熱鬧,所以巴巴的趕過來。”

    “這樣啊,秦頭,你還真來著了。”大將軍也是愛熱鬧之人,知道一些內情︰“這幾天外面盛傳的番邦使者已經到了京師,打算明天覲見陛下!如果秦頭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帶你進宮去看看,據說會有些好東西和好雜耍,索性去好好熱鬧熱鬧。”

    秦逸凡點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也要給大將軍留點面子︰“你的那些親隨,今天可真是得罪了!”

    “那些家伙,老是仗著我的名頭橫沖直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省得老是目中無人。”大將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別說是那些家伙,你就是把我胖揍一頓,也是應該的。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還好這次是秦頭你,手下留情,換個心狠手辣的,這會有沒有命在還兩說呢。秦頭你不教訓他們,我也會打他們軍棍的。”

    治軍是大將軍的事情,秦逸凡不會多管,但大將軍府上就只有這些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忍不住,秦逸凡問道︰“你在京師里,會不會樹敵太多了?”

    “哈哈,秦頭,這個你就不懂了。”大將軍伸手拿過茶壺,滿滿的斟了一大杯,一口灌了下去,揮手讓那邊正在露頭偷看的小丫鬟過來填水。此刻大將軍已經回轉,小丫鬟也沒有那麼的害怕,飛快的小碎步過來換上了茶壺。

    “皇上那邊,巴不得我把京城里所有的文官們都得罪了才好呢!”能到大將軍的官位,自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種粗魯之人︰“這是簡單的制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手握重兵,如果還人緣好的一塌糊涂,那才是要倒霉了呢!”

    “嗯,那個剛剛離去的御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秦逸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ど是他唯一的一個還活著能見到的袍澤了。

    “最多彈劾我一個制府不力,又能如何?”大將軍才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御史,這幾年,這些御史台的家伙們好像吃了春藥一般,一直對大將軍窮追猛打,雖然傷不到他的筋骨,但死纏爛打也著實讓人麻煩。對他們的手段,大將軍也是頗有領教的。

    “不好!”突地想起什麼事情來,大將軍問道︰“秦頭,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從中門直入的?”那個跑過去報信的家丁可是這麼說的。

    “是啊,有問題嗎?”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喇喇的問道。

    “那個家伙有可能听到。”大將軍有些傷腦筋,中門長驅直入,可是只有皇帝陛下和陛下的特使才有的禮遇,難得的大將軍凱旋而歸,才有可能會被皇帝陛下賜予一次兩次這樣的榮耀,平日的中門,可一直都是關的緊緊的。

    如果那個家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雖然對大將軍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秦逸凡可就麻煩了。違制之舉,可是視同叛逆,屬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听完老ど的擔憂,秦逸凡哈哈一笑︰“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即便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會怪罪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秦逸凡說沒事,大將軍就相信一定沒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信任。

    “你派人把我今天來這里的消息報告皇上,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想了想,還是穩妥一點的好,讓老ど先派人通知一下皇上,免得到時候尷尬。

    秦小玲和林秋露兩人,秦逸凡都沒怎麼詳細的介紹,只是說這是兩個護衛。听到她們的護衛身份,大將軍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秦逸凡這樣的人還需要護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不過,兩個護衛的身手不錯,府中上百人都沒有傷到她們一根寒毛,的確是強悍。

    “給你帶了點東西。”在中庭的院子里喝酒聊天,秦逸凡十分隨意的把一個粗布的包裹丟給了大將軍。那都是從元慶老道的那堆物件中挑選的普通人可用的奢華之物,隨便的用一張粗布包了一下,一直在秦小玲身上,現在丟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也沒有客氣,噴著酒氣當場打開,隨後,立時被其中散發的珠光寶氣嚇了一跳︰“你,你,秦頭,你不會去打劫了哪家朱門大戶吧?”隨即自覺口誤,自罰三杯。

    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里也不是拳印湖畔,沒有什麼凶煞之氣的限制,放開了手腳暢飲。有秦小玲和林秋露在旁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可以騷擾,喝的實在是暢快。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大將軍就帶著秦逸凡和他的兩個女護衛到達了宮門,打算在朝會之後覲見皇上。只是,剛剛到達宮門,就被幾個侍衛攔住。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將軍胡子一翹,就要發火。

    “大將軍喜怒,只是這幾位……”話音還沒有落,就看到了林秋露手中拿著的那柄佩劍,馬上改口︰“這位……”侍衛還是聰明,沒有指向秦逸凡。大早上已經接到聖上口諭,允許大將軍帶一個男子進宮覲見。本來打算攔住林秋露,但內廷禁衛的身份也不是問題,那只有秦小玲一個人不好辦了。

    “這是……”大將軍還沒有說完,侍衛身後就出現幾個身穿內廷服飾的人,男女各半,一個中年男子打頭︰“大將軍,身份不明之人,可不好帶進宮去!”眼光直直的頂著秦小玲,仿佛看透了她黑紗之下的身份。

    “龍統領!”旁邊的林秋露卻是認得此人,躬身一禮。中年的龍統領看了她一眼,林秋露臉上易容,一時沒有認出來︰“你是?”隨即看到她的佩劍,登時了然。

    大手一揮︰“大將軍,這幾位客人我負責安排,大將軍安心早朝。”轉過身,又看到了林秋露,忍不住多嘴道︰“大將軍,今日可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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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下)

    說起正事,秦逸凡也不再考慮那些官場上的東西︰“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給你和皇上帶了點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路上听說最近會有些熱鬧,所以巴巴的趕過來。”

    “這樣啊,秦頭,你還真來著了。”大將軍也是愛熱鬧之人,知道一些內情︰“這幾天外面盛傳的番邦使者已經到了京師,打算明天覲見陛下!如果秦頭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帶你進宮去看看,據說會有些好東西和好雜耍,索性去好好熱鬧熱鬧。”

    秦逸凡點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也要給大將軍留點面子︰“你的那些親隨,今天可真是得罪了!”

    “那些家伙,老是仗著我的名頭橫沖直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省得老是目中無人。”大將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別說是那些家伙,你就是把我胖揍一頓,也是應該的。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還好這次是秦頭你,手下留情,換個心狠手辣的,這會有沒有命在還兩說呢。秦頭你不教訓他們,我也會打他們軍棍的。”

    治軍是大將軍的事情,秦逸凡不會多管,但大將軍府上就只有這些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忍不住,秦逸凡問道︰“你在京師里,會不會樹敵太多了?”

    “哈哈,秦頭,這個你就不懂了。”大將軍伸手拿過茶壺,滿滿的斟了一大杯,一口灌了下去,揮手讓那邊正在露頭偷看的小丫鬟過來填水。此刻大將軍已經回轉,小丫鬟也沒有那麼的害怕,飛快的小碎步過來換上了茶壺。

    “皇上那邊,巴不得我把京城里所有的文官們都得罪了才好呢!”能到大將軍的官位,自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種粗魯之人︰“這是簡單的制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手握重兵,如果還人緣好的一塌糊涂,那才是要倒霉了呢!”

    “嗯,那個剛剛離去的御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秦逸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ど是他唯一的一個還活著能見到的袍澤了。

    “最多彈劾我一個制府不力,又能如何?”大將軍才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御史,這幾年,這些御史台的家伙們好像吃了春藥一般,一直對大將軍窮追猛打,雖然傷不到他的筋骨,但死纏爛打也著實讓人麻煩。對他們的手段,大將軍也是頗有領教的。

    “不好!”突地想起什麼事情來,大將軍問道︰“秦頭,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從中門直入的?”那個跑過去報信的家丁可是這麼說的。

    “是啊,有問題嗎?”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喇喇的問道。

    “那個家伙有可能听到。”大將軍有些傷腦筋,中門長驅直入,可是只有皇帝陛下和陛下的特使才有的禮遇,難得的大將軍凱旋而歸,才有可能會被皇帝陛下賜予一次兩次這樣的榮耀,平日的中門,可一直都是關的緊緊的。

    如果那個家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雖然對大將軍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秦逸凡可就麻煩了。違制之舉,可是視同叛逆,屬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听完老ど的擔憂,秦逸凡哈哈一笑︰“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即便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會怪罪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秦逸凡說沒事,大將軍就相信一定沒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信任。

    “你派人把我今天來這里的消息報告皇上,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想了想,還是穩妥一點的好,讓老ど先派人通知一下皇上,免得到時候尷尬。

    秦小玲和林秋露兩人,秦逸凡都沒怎麼詳細的介紹,只是說這是兩個護衛。听到她們的護衛身份,大將軍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秦逸凡這樣的人還需要護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不過,兩個護衛的身手不錯,府中上百人都沒有傷到她們一根寒毛,的確是強悍。

    “給你帶了點東西。”在中庭的院子里喝酒聊天,秦逸凡十分隨意的把一個粗布的包裹丟給了大將軍。那都是從元慶老道的那堆物件中挑選的普通人可用的奢華之物,隨便的用一張粗布包了一下,一直在秦小玲身上,現在丟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也沒有客氣,噴著酒氣當場打開,隨後,立時被其中散發的珠光寶氣嚇了一跳︰“你,你,秦頭,你不會去打劫了哪家朱門大戶吧?”隨即自覺口誤,自罰三杯。

    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里也不是拳印湖畔,沒有什麼凶煞之氣的限制,放開了手腳暢飲。有秦小玲和林秋露在旁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可以騷擾,喝的實在是暢快。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大將軍就帶著秦逸凡和他的兩個女護衛到達了宮門,打算在朝會之後覲見皇上。只是,剛剛到達宮門,就被幾個侍衛攔住。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將軍胡子一翹,就要發火。

    “大將軍喜怒,只是這幾位……”話音還沒有落,就看到了林秋露手中拿著的那柄佩劍,馬上改口︰“這位……”侍衛還是聰明,沒有指向秦逸凡。大早上已經接到聖上口諭,允許大將軍帶一個男子進宮覲見。本來打算攔住林秋露,但內廷禁衛的身份也不是問題,那只有秦小玲一個人不好辦了。

    “這是……”大將軍還沒有說完,侍衛身後就出現幾個身穿內廷服飾的人,男女各半,一個中年男子打頭︰“大將軍,身份不明之人,可不好帶進宮去!”眼光直直的頂著秦小玲,仿佛看透了她黑紗之下的身份。

    “龍統領!”旁邊的林秋露卻是認得此人,躬身一禮。中年的龍統領看了她一眼,林秋露臉上易容,一時沒有認出來︰“你是?”隨即看到她的佩劍,登時了然。

    大手一揮︰“大將軍,這幾位客人我負責安排,大將軍安心早朝。”轉過身,又看到了林秋露,忍不住多嘴道︰“大將軍,今日可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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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啟釁(上)

    皇帝陛下如此聲色俱厲的喊出最後這句,登時所有在場群臣心中都是一個咯 。剛剛還出言的陳御史嚇得趕忙又再次跪下,磕頭連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皇帝說話是什麼意思的,都在揣摩大將軍府上到底來了什麼尊貴的客人,能得皇上如此的寵信。甚至連擅闖禁衛軍包圍下的御駕都不追究,這個人和皇上到底有什麼關系?

    而那些知道皇帝在說什麼的,則都是心中輕輕的一嘆。是那個人回來了嗎?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皇上這麼說,卻也不是什麼太讓人大驚小怪的事情。當然,知道這些事情的,也不過是大殿上寥寥可數的幾個人。

    沒有人會懷疑皇帝陛下的話,沒有哪個皇帝陛下會把自己曾經的糗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只是,面對震怒的皇帝陛下,也沒有什麼強項之人再出來觸皇帝陛下的霉頭。皇上自己都不追究,其他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既然皇上這麼說,那大將軍的所謂的督軍不力的罪名,自然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只不過,現在的氣氛有點僵,誰也不敢說話,皇上自己也不開口,十分的沉重。群臣都不知道該如何打開這個僵局之時,卻有一個內侍在大殿外面的側門處向正在身邊伺候皇上的總領太監招手。

    小心翼翼的挪到門口,听那個內侍低低的說了幾句,臉色微微的一變。腳下不敢怠慢,無聲但卻飛快的回到了皇上身邊,湊著皇上的耳朵,低低的稟報起來。

    “有這種事?”皇上身子一側,仿佛有點不敢相信。總管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剛剛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個內侍說的話,但那個小太監信誓旦旦,說是龍統領親口所言,這才傳稟。

    “準!”伴隨著皇上肯定的點頭,這道聖諭立時被傳了下去。

    此刻皇上好像已經沒有了再呆在大殿上處理國事的興致︰“傳,一個時辰之後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一並為藩屬使者接風!”天朝大國就是天朝大國,即便設宴也是因為款待群臣的時候,番邦使者正好趕上,而不是為了他們專門接風洗塵。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所有人都如同上緊了發條一般忙碌起來。本來這次宴飲就是安排好的事情,準備工作早已停當,皇上聖旨一下,不到半刻,立時安排妥當。番邦的使者早在外面候著,此刻全部進來叩頭謝恩。

    這次大宴群臣,幾乎是包括了大部分在京師的官員。因為有特別的弘揚今上仁德萬國來朝的意思在,特別恩準了一些宮中的嬪妃和官員的誥命參與。另外,就是一些京中的國士大家,也接到了邀請。當然,秦逸凡也在其中,他是皇上特別恩準的。

    龍統領也很是奇怪,雖然他的身份不會干涉皇上做出的決定,但這次皇上好像是對這個秦先生有點實在太過關照了。不但允許他一介布衣參加這種萬世大典,居然還允許那個他帶來的僵尸也參加,這可不是一個恩寵就能說的過去的,朝中重臣寵臣不少,可還沒有這樣恩遇的。

    不過,皇上的恩典,秦逸凡三人可以出席。但龍統領不放心陰尸秦小玲,非要親自相陪,在偏遠的角落里找了一個席位。以他們目前無品無級一介草民而言,也只有在這個角落當中的安排。

    宮中大派筵席,單獨的一個宮殿卻是放不下,好在禮部官員早就有所安排,把大殿前面的廣場圍了一大塊出來,用黃色的布幔圈住,裝飾打點之後,也是一派威嚴的景象,絲毫不落我天朝大國的威風。因為有女眷出席,所以還專門闢出一片,特別用輕紗隔開,供宮中的嬪妃和那些誥命夫人們落座,又不絲毫的失禮,可謂考慮的十分周全。

    當今聖上賜宴,自然代表的是尊崇和地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節不給面子,就算是有恙在身的人也都前來參加。當然,能夠參與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員,品級更低的,也就只能乖乖的該干什麼干什麼。

    皇上回宮更衣,經過一陣群臣落座的忙亂,賜宴的會場已然妥當。群臣按照品級排定座次,只等皇上和眾嬪妃到場開宴。

    一片山呼萬歲和跪拜中,換過了朝服的皇上終于到場。在主位上坐好,示意群臣平身。宴會正式開始。

    “傳番邦使者覲見!”內侍總管在皇上點頭後,捏著公鴨嗓子高聲傳旨。皇上的聖諭隨著令官的聲音越穿越遠,終至午門之外。幾個使者早已在門外候旨,听到傳宣,趕忙正了正衣冠,隨著一個領路的內侍,恭敬的進入紫禁城。

    番使已經在日前大殿上正式的向天朝遞交了臣服的國書,並奉上大批的貢品。不過,這次他們還有一些最好的東西,是要等到在宴會的場合拿出來的。不為別的,只是讓中原的皇帝陛下也見識一下,略微的提高一下自己的國度在天家眼中的地位。

    盛大的場面一點都不比節日時候的慶典差,唯一讓有些人側目的是,在宴會會場的一個偏僻角落,皇宮內衛統領龍大人,居然和幾個穿著普通百姓服飾,而且還是十分老土樣式的人坐在一起,讓人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安排。

    大將軍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以他的品級,當然是在最靠近皇上的位置,否則也不會讓人誤會。目前秦逸凡給人的印象就是不知所謂,首先是他的身份,說他是草民,可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飲,而且還有龍統領陪同。說他是官員,怎麼會穿那麼一身有失國體的衣裝?

    便是前來覲見的番使,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雖然無法學到我天朝威嚴之萬一,但也盡力模仿。怎的這幾個人,尤其是秦逸凡,還穿著那麼一身,導致天朝和皇上的威嚴掃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才有其中一個番邦使者帶頭,齊齊的離開座位,再次向皇上叩拜。在場所有人都精神一震,戲肉終于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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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尋釁(中)

    “屬國小使恭祝皇帝陛下安康萬年,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萬歲之後,幾個番使開始按照計劃好的步驟,挨個上前。

    “奉我國主之命,向天朝皇帝陛下奉上我國主之私禮!”貢品是貢品,那是國家對國家的,那需要在正式的場合,群臣朝會的金鑾大殿上奉上。這次送的是國主給皇上的私禮,也只能在這個不算是特別正式的場合上提出。

    隨著幾個使者的稟報,早有內侍把那些番使已經準備好並交給內衛檢查過的禮物呈上。

    “山越敬獻金絲軟玉藤甲一副,七巧紫檀木如意一柄,龍紋田黃印鑒一枚!”上前的使者大聲的把呈上的禮物一一報出,並對每件珍品都一一解釋。

    山越的藤甲,是取用山越特產的某種極其堅韌的藤條,經由無數道工序的鞣質,並經過巧手匠人的編織才變成可以用于戰爭廝殺的藤甲。此藤甲刀槍不入,而且極其輕便,遇水不沉,唯一的缺點就是怕火。

    不過,這是普通的藤甲,敬獻給皇帝的金絲軟玉藤甲則更勝一籌。首先藤條的選擇就是更加的嚴格,可以說得上是萬中挑一的珍品。不但保持了藤甲的堅韌,而且經過一道特別的工藝,使用萬年寒潭中的萬年玄冰細細的冰鎮了十幾年,一舉攻克原來怕火的弱項,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不過這萬年玄冰實在是難得,也僅僅能鎮的住這一件盔甲,否則早已普及開來。

    相對的,金絲軟玉就是純粹為了裝飾,使之一改那種藤條粗鄙的外觀,稱為能夠穿上皇家之身的奇珍。難得的,只是那些軟玉十分的少見,能找到這麼多純粹的軟玉裝飾,也算是花費了一番心力。

    七巧紫檀木如意卻是更加的難得,紫檀本就是天生的珍品,這如意卻是用的萬年紫檀木的樹心最精華的尺余長部分,經由最好的工匠費時三年,沿著樹心本身的肌理,一絲一絲的雕琢出來的。常用這木如意,養身安神,延年益壽,可以說是難得的奇珍。

    田黃石的印鑒本身就十分的珍貴,加上這枚田黃石雕琢之後,上面居然有天然的龍紋隱現,富貴無比。龍紋的印鑒,除了天朝的皇帝陛下,還有什麼人敢用?拿到這印鑒,山越國主就知道這是個麻煩,索性大方的送給了皇帝陛下。當然,印鑒上什麼都沒有篆刻,也不敢隨便篆刻,呈給皇上,他老人家想刻什麼就刻什麼吧!

    只是這山越一地,獻上的東西就讓群臣們一陣嘩然。說起來這些王公貴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見過的土包子,正是因為識貨,這才能明白這些東西的好處,忍不住都是心中暗贊。對于後面那些番使的東西,更加的期待。

    就連皇上,也因為這些東西十分的開心,待內侍呈到眼前之時,還忍不住摸了摸那件金絲甲,然後隨手拿住那柄木如意,觀賞片刻,十分的滿意。

    惟有一個角落,好像對這些曠世奇珍一點都不感興趣。秦逸凡此刻好像完全沒有听到那些珍寶的介紹,拿著一個酒杯,和旁邊的龍統領踫了一杯。這個角落除了秦逸凡都是修道之人,這些凡俗的寶貝,除了那柄木如意可能還留意一下,其他的根本就看都不看。

    高高在上的皇上倒是看到了這一幕,只不過距離遠,也沒有說什麼。吩咐一聲︰“賞!”登時就有內侍端著一個黃漆盤子下去呈給那使者。盤子上被黃凌緞子蓋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但這可是天朝的皇帝陛下九五至尊賞賜的東西,不說別的,光是這個黃凌緞就足夠讓這些個使者們回去炫耀了,第一個使者滿心歡喜的接過,退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其他使者挨個歷數自己攜帶的寶物。要說他們這次協同前來,還真是帶了不少好東西。

    一統江山大理石屏風,整塊屏風是用一塊大理石磨制而成,最神奇的是,上面的天然花紋活脫脫一個江山如畫的風景,此等天地自然生成的圖案,加上那個一統江山的說詞,還真的是讓這塊屏風身價倍增。

    大宛純種的汗血寶馬一對,馬身神駿,氣宇軒昂,奔馳起來風馳電掣,號稱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關在籠中野性未馴,將粗大的木欄桿踢打撕咬的到處是缺口,好在籠子結實,才沒有脫困。單是唏流流一聲長嘶,就讓在場的那些武將們個個口水都流了一地。

    三尺多長的純色珊瑚,拳頭大小的極品黑珍珠,種種在傳說中的東西,讓一干號稱見多識廣的王公大臣們都眼冒金星。甚至還有使者帶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活物,長的奇形怪狀,號稱祥瑞,前來獻給聖上。

    拿到這些東西,皇上龍顏大悅。東西是好東西,但關鍵是其中幾樣中額外附帶的那點吉祥由頭,不論是一統江山還是那枚龍紋印鑒,都是特別讓皇上開心的。

    只是,所有人看著都想流口水的東西,居然有幾個人一直不為所動,該吃吃,該喝喝,好像這萬國來朝的熱鬧氣氛和他們絲毫沒有關系一般,即便他們在偏遠的角落,依然十分的惹眼。

    能讓天朝的君臣們見識到自己攜帶來的奇珍異寶,並讓他們知道自己國家的富庶,本是出使使者的責任,更何況,大家還是商量好了這次也借著這個時機在某些方面讓天朝的君臣丟一丟面子,雖然天朝的國威很盛,但有些東西,天朝也比不上所謂的番邦。剛剛那些人看著這些奇珍異寶的時候表現的神情就十分讓眾使者們開心。當然,也只敢在這上面炫耀,軍事上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居然有幾個人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中,還是一介布衣,怎能讓幾個使者滿意?隨即,幾個人趁著換上群臣欣賞那些東西的時候,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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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啟釁(下)

    “屬國下使有事啟奏!”一個使者越眾而出,大聲的唱道。

    “準!”皇上正在興頭上,手中拿著那柄紫檀木如意,把玩許久。使者開言,沒有什麼考慮,直接應允。

    “陛下,我等國主千辛萬苦搜尋來這些珍寶,只是為獲天顏一笑。”使者的話文縐縐的,卻十分的動听︰“小使觀皇上和諸位臣工都是心中歡喜,但卻有人不為所動,是否天朝還有比我等這些拿不出手的東西更好的物件?可否讓小使等人瞻仰片刻,開開眼界?”

    送禮的人謙虛,都會自謙的說拿不出手。可是,對著皇帝陛下和送給皇帝陛下的禮物還說拿不出手,可就有些十分的失禮了。難道送給皇帝陛下的東西都是他們那里拿不出手不上台面的東西?這讓皇帝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放?

    皇上的臉色登時一變。這幾個番使實在是有些狂妄,早就听說這些人打仗輸了心有不甘,想在這次朝見的時候挽回點面子。看來,從這會就開始了。

    不管皇上答應不答應這個使者的要求,面子是折定了。天朝地大物博,就算有些東西拿出來比這些番使進獻的要好,也是十分正常的。可要是拿不出來,鐵定是顏面盡失。即便拿出來了,一國之君和幾個番使斗氣,說出去恐怕也不是那麼的好听。

    群臣和使者都明白這個道理,皇上也明白,只是,這口氣如果就這麼咽下去,實在是有些難受。所以,大家立刻把這無法言喻的怒火都發泄到了給這些番使借口的人身上,渾然忘記了自己看到那些珍寶時的失態。

    秦逸凡等幾人立時成了全場的焦點。剛剛看到沒看到的人都知道了這里居然還有幾個布衣平民坐著,而且好像是十分不雅觀的穿著一些土布衣衫,盡失天朝的面子。

    登時有人心中有些恍然,鄉下人見過什麼東西,恐怕眼前這些連听都沒有听說過,不懂的欣賞,自然是十分的正常,這個番使是拿這個做借口而已。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什麼身份,居然讓龍統領在一旁陪同,而且還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知道這些人存心找事,大家也都心中憤怒。不等皇上開口,登時有人跳了出來喝斥︰“咄,我皇陛下富有四海,還會看上你們這些不如眼的東西?速速退下!”

    下面的番使卻是一臉的諂媚笑容︰“是,是,是,天朝地大物博,皇上當然是富有四海。連一介布衣都能面對重寶不為所動,想必是這些東西也平常的緊。小使只是心中敬仰,想瞻仰一下我天朝的富足,肯請皇上成全!”不動聲色的把秦逸凡再次推到了前面。

    出面喝斥的人把這個滿臉笑容的家伙恨的牙癢癢的,說了這一通,這個家伙居然不知道收斂,依然提出這等過分的要求,實在是讓人難堪。只是他再次低聲下氣的要求,卻一時之間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番使既然如此的表示,如果拿不出什麼鎮的住場面的貨色,天朝的臉面可真是喪失殆盡了。

    “草民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聲清越的聲音穿破尷尬,清清楚楚的響在眾人耳邊。上面的皇上看到出面的人,臉上微微露出了點微笑︰“平身!”

    出面的人正是秦逸凡。本來他也不想出面,不過龍統領可是在朝多年,十分清楚這其中的關鍵。這些番使本身輸了戰爭,稱臣納貢心有不甘,這才聯合起來,為的就是落天朝的面子。反正兩國交鋒不斬來使,泱泱大國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但要真的能落下天朝的面子,也算是他們小小的一點得意。

    既然這些使者是借著秦逸凡不為所動才生事的,那麼由秦逸凡出面解決也是正常不過的。龍統領只是點了一下秦逸凡,秦逸凡也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所以才主動出聲。

    皇上和眾臣工正有點下不來台,秦逸凡主動跳出來,正合眾意。所有人都長長出了口氣,只要秦逸凡隨便給個說辭,把這個場面揭過,諒這些藩屬小國的使者也不敢過分。反正丟面子只是丟一個布衣的面子,傳出去畢竟也好听一些。

    “草民上京只是為酬謝皇上的恩典,順便把草民在田間勞作時發現的一些土特產敬獻給皇上。”秦逸凡順勢起身,面對皇上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沒有那種草民見到皇上時的惶恐和不安。鎮定的氣度,也讓眾多的大臣心中一陣點頭,更加猜度他的身份。

    “哦!”皇上可是又驚又喜,秦逸凡說的好像更加的不堪,田間地頭發現的東西也值得敬獻給皇上嗎?只要秦逸凡拿出的東西不怎麼難看,皇上就可以一口咬定這是重寶,周圍的大臣也會搭腔,到時候,我天朝隨便田間地頭的東西也比那些藩屬小國精心搜尋的東西要珍貴,豈不大大的長面子?

    “呈上來!”皇上大喜,直接吩咐內侍下去拿上來。

    此刻的秦逸凡,好像真的一個鄉間農民一般,當著幾個番邦使者的面,從懷中掏出兩塊東西,先放在嘴上吹了吹,又在衣襟上使勁的蹭了蹭,好像上面很多的灰土一般,這才放到內侍端著的托盤上,呈了上去。

    幾個番使也看的不是很分明,一個圓團團,一個方坨坨,也沒有什麼光華,能是什麼好東西。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倒是要看看,到底這個土里土氣的鄉下村漢能拿出什麼好東西。

    皇上大感興趣,秦逸凡還真的帶了東西給他,心中開心,人也站了起來。內侍的托盤放到眼前,兩樣物事,一顆巨大的珍珠還有些看頭,但一枚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印璽,不由的愣了一下,不知道秦逸凡到底什麼意思。

    伸手拿過那枚印璽,正要細看,只覺入手一陣溫熱。還沒等細細的觀察,印璽仿佛被什麼力量催動一般,騰起一片光華,直沖天際,直把手持印璽的皇上襯托的四面光華,如同下凡的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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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上)

    耀眼的光芒還沒有消散,人們耳中仿佛突地傳來一聲威嚴的龍吟之聲,隨即,皇上手中的印璽上猛地冒出一條金黃色的巨龍,直飛入天際,在雲層中上下翻飛幾周之後,又落回地面。繞著皇上四下翻飛,如同護主的神物一般。

    龍吟聲一直不斷,卻沒有人能听得出具體的位置,好像是從人們心底發出的聲音,震撼人心。群臣和幾個番使呆呆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龍游的景象持續了差不多盞茶的功夫,空中的那條金龍才仿佛游興已畢,再次的長吟一聲,在空中幾個盤旋,消失在皇上手中的印璽之上。

    就連皇上自己,也被這金龍和光芒刺激的有些失神,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直到金龍消失,這才把目光從空中愣愣的集中到印璽上,再也拔不下來。

    印璽看起來還是普通的印璽,只是上面的紋飾變成了龍形。而且皇上可以斷定,自己剛剛拿到的時候,上面是沒有任何花紋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群臣早已驚呆,瞠目結舌半晌,這才有一個機靈的緩過神來,一個以和他的身材毫不相稱的夸張的五體投地的拜倒動作,高聲的頌道︰“真龍護體!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人這才醒味過來,跟著那個機靈的大臣一溜煙的拜倒。

    “天降祥瑞……”

    “真龍天子……”

    “吾皇萬年……”

    ……

    種種稱頌之聲不絕于耳,最後只匯成一句整齊高亢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個番邦使者早被這天地造化一般的奇景震驚的無以名狀,下意識的跟著群臣拜倒,除了稱頌的聲音,再也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

    不用任何人介紹,這樣的奇景一出,還有什麼寶物能比得上這枚顯現真龍護體的印璽更加的珍貴?田黃石也不過是稀罕一點的石頭,加上點龍紋,最多算是個稀罕物當中的稀罕物。可這拿在手中引發天象的東西,豈是俗世之寶可以媲美的?

    而這個曠世奇珍,用秦逸凡的話說,不過是田間地頭隨手挖出來的,加上秦逸凡的打扮,還真是十分的讓人信服。天朝之大,果然稱得上是富有四海,幾個番邦小使,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九五至尊面前輕易啟釁,這下,可算是在那幾個人臉上重重的抽了幾個耳光。

    連秦逸凡都沒有料到,那個從元慶老道手中奪過來的印璽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最初秦逸凡只是看到那些人敬獻的寶物當中有一枚田黃石的印鑒,所以也拿了一枚同樣是印璽的物品,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皇上也許真的就是真龍天子,拿到手中,身上的氣機就激發了印璽引發這種天地異像。原以為林秋露他們龍鳳衛在皇上身邊吸收真皇之氣不過是戲說,沒想到卻是真的。

    獨自一人站著,周圍沒有一個敢站著的人,這樣的感覺,令皇上異常的舒服。這些人還是被自己的皇霸之氣所震懾,雖然以往也是這樣的萬眾拜服,但今天格外的感覺不同。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皇上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眾卿平身!”自己當先坐了下來,這枚溫熱的印璽隨手放在桌上,又細細的看了兩眼,越看越是喜歡,心中琢磨著日後應該在上面刻幾個什麼字。

    群臣遵旨,再次回到座位上之後,看向場中秦逸凡的目光登時不同。怪不得皇上會允許這個草民參加這等尊貴的宴會,還有禁衛統領相陪,原來如此。

    印璽已然是這樣,不知道另外的一物有何神奇之處。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就連番邦使者都不例外,早已沒有了剛剛用點奇異珍寶來壓服天朝的想法。眾人都眼巴巴的盯著皇上面前的托盤,那枚圓形的物體。

    沒有人再敢輕視秦逸凡獻上的禮物,連皇上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直到這個圓形的珍珠到底有何神奇之處。不過,皇上畢竟還是皇上,這樣的當口依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表情神色,一點都沒有露出著急的意思。

    在眾人如同盯梢一般的目光注視下,皇上伸手拿起了那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珍珠。入手一陣清涼,隨即整個身體好像浸入清涼的液體當中,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深深的呼吸了一次,說不出的神清氣爽。只這一握,皇上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只是,萬眾期待的天生異像卻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枚圓形的東西也不過就是抓在皇上手中十分平常的一枚珍珠而已。現在是白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光芒,除了個頭稍微大一點之外,實在是談不上有什麼珍稀之處。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眾人原以為秦逸凡敬獻的是兩件非凡的物件,沒想到只有其中的一件有龍騰異像,這枚珍珠實在是讓人太失望,甚至有點無法接受。除了握在手中感受到神奇的皇上,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珍貴。

    盡管如此,已經是大大的打擊了番邦使者的囂張氣焰,讓他們了解了天朝大地,根本不是他們那等蠻夷之地可以隨意取笑的。在天朝大地上尋釁滋事,只能是自取其辱。

    “賞!”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皇上口中發出︰“你的一片心意,朕已然收下,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朕能夠做到的,一概照準!”

    此言一出,群臣大哄。這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還是當著群臣和番使的面當中說出來的,天大的福分。只要秦逸凡隨口一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無數人都恨不能獻寶的不是秦逸凡,而是自己。更多的人,則是猜測秦逸凡會提出什麼樣的請求。

    萬眾注目中,秦逸凡跪倒在地︰“為我皇分憂,是我等臣子的本份,不敢再求賞賜!只盼我皇康健,四夷臣服!”對于皇上許諾的隨便的要求,竟是一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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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中)

    立下大功卻又毫不居功,幾個熟悉皇上心性的重臣心中都是暗贊高明。只是這等以退為進的手段,出現在一個布衣草民身上,真是有些讓人意想不到。

    更多的人卻是暗叫可惜,如此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輕松的放棄,真不知道這個鄉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如何如何,不一而足。

    皇上心中卻更加的開心,秦逸凡如此的不居功自傲,實在是讓他開心。雖然以前因為那些事情不得不貶謫秦逸凡離開軍隊,但皇上一直心中有愧,還特別送了鳳衛和九龍玉佩與他座位補償。這次秦逸凡能來京師,還給了他如此之大的面子,光是這份心意就讓他如飲甘醇。加上現在的謙恭,更加讓他三伏天喝了涼水一般,愉快舒坦。

    不過,皇上畢竟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麼可能把當中說出的話收回︰“既然如此,愛卿的要求刻暫且記下,什麼時候有需要,什麼時候過來找朕提!”

    又是一陣令人眼紅的贊嘆聲,秦逸凡卻沒有在意這些,在皇上允許後,再次回到自己那個偏遠的座位上。周圍幾個座位上的人原本還有些若即若離,不想理會他但又怕得罪了龍統領,此刻卻是遠遠的向他拱手,天壤之別。

    經過秦逸凡這麼一鬧,幾個番使之前還有些趾高氣揚暗暗得意,此刻卻只能拜服。人家一個布衣村漢拿出來的東西也比他們國主搜尋半生的東西要強,還談得上什麼掃天朝的面子一說?

    畢竟幾個番使早已商定好的計策,一計不成,立時轉換了話題。仍然是剛剛那個上前的使者,好像他已經成了幾個番使的代表,上前整頓衣裳,正式拜倒︰“皇上聖明,我等井底之蛙,不識天顏。天朝之盛,無奇不有,我等拜服!先前冒犯天顏,還請降罪。”帶頭一個大禮。其他番使跟著,也都是一個大禮行下去。

    此刻的皇上,還真的是龍顏大悅,這些人誠心拜服,可算是深得人心。不過,盡管得意,卻沒有忘記我天朝大國的風範︰“諸使平身,不知者不為罪。”既然這些人承認小看了我天朝上國,那也沒必要降什麼罪名,讓他們徹底的心服口服才是正道。

    “謝皇上不罪之恩!”山呼萬歲之後,番使們才起身。剛剛請罪的番使再次上前︰“皇上,我等藩屬小民,不識天朝繁盛,嘗聞《論語》中有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化外小民,不敢說食膾有多精細,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懇請為皇上現場烹調,以酬皇上之恩。”

    眾人一呆,在奇珍異寶上沒有佔到便宜,卻又另闢蹊徑,打上了食物的主意,難道這就是他們所傳言的那批奇技淫巧之士?

    所有人都在看皇上,等著皇上點頭。如果在吃上面連這些蠻夷都比不過,那可真是天朝的奇恥大辱了。

    “準!”番邦使者居然還要在這些方面上尋釁滋事,皇上怎麼可能不答應。難道我堂堂天朝,要在這個上面向番使低頭,而且人家的借口是給皇上現場烹制他們家鄉的特色食物,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動手。

    番使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詭計得逞就是這樣的面孔。說起來也不能說他們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人家所有的行動都是先向皇上請示後才執行的,最多只能算是個陽謀。這種讓人不得不入套的明算,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給他們指點的。

    “還請皇上恩準清出一片場地。”番使恭恭敬敬的等候諭旨,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準!”既然已經答應之前的請求,那麼就不妨光棍一點,反正清理一片場地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只要搬開幾個中間的席位就可以。

    等到現場清理完畢,番使還是向皇上懇請派一些人手圍住中間空出來的區域,說是為了安全考慮。大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居然還會有可能的危險。登時有人跳出來斥責這些番使太過大膽,就勢要求取消番使這般無禮的舉動。

    不過番使卻早有準備,一套說辭下來,表明要人守護只是以防萬一。這樣一說,卻是把眾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盡管知道他們只是想表演一番,想通過這個來扳回一局,但皇上今天興致高,得到了寶物十分的開心。剛剛已經大大的長了面子,享受一番這些人的表演又如何。諒這些番使也沒有大膽到要我中華天朝的官員們學那些蠻夷廚師之說吧!

    最終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恩準,幾個番使同時退到了清出來的場地外面,領頭的番使雙手一拍,立時有人向外傳出了消息。

    好一會沒有一點聲息,眾人正在奇怪的時候,卻听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向著腳步聲發出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邊的情形,還是有人低聲驚呼出聲。

    一頭巨大的犍牛,比起普通所見的耕牛要大出至少一倍有余,光用目測就大概能斷定,這頭犍牛至少有千斤有余。

    更讓人驚詫的是,這頭犍牛居然不是被人牽出來,而是被人舉著出來的。一個赤著上身的精壯大漢,足足比常人高出兩頭,身上的肌肉如同一個個隆起的山包,異常的虯壯。

    沉重的腳步聲就是從他的腳下踏出來的,一個人一頭牛,加起來的重量,怪不得腳步聲如此的沉重。那頭牛在大漢的手上,已經被綁住了四蹄,不時的發出哞哞的叫聲。

    原來如此,這頭牛居然是活的,難怪那些番使要求有人看護的。雖然四蹄已經被綁住,但還是有可能掙脫束縛跑出來的。不過這些番使也太小看在場的那些武將了,難道區區一頭犍牛,還真能傷到在場的人不成?

    到現在,大家已經都明白過來,這些番使,居然是要在現場宰牛烹制他們的食物。蠻夷之人就是蠻夷之人,連吃飯烹調,也如此的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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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下)

    “砰”一聲巨響,犍牛被大漢生生的砸到了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和一陣痛苦的牛叫聲。隨後,大漢面有得色,十分驕傲的看著四周。隨後才向著皇上的方向叩拜。

    固然大漢的這番賣力表演引起了一陣文官和隱藏在輕紗之後的某些誥命的驚呼,但真正的武將對此卻都嗤之以鼻。如果想用一個莽漢大力士來這里現眼,可還差的遠呢。不說別的,當朝幾個悍將當中,至少能有兩人同樣的做到,而且比這個大漢還要輕松。

    只不過,要讓幾位官居極品的悍將去和一個番邦的大漢比拼力氣,即便是贏了也沒有什麼光彩。大家只是恥笑,但誰也沒有跳出來說什麼,都等著看接下來這些番使要做什麼。

    還是打頭的那個番使,出列奏道︰“《養生主》中曾經記錄過,高明的廚師在解牛的時候,技近乎道。今日為陛下重現此技!”

    庖丁解牛在座的除了一些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以外都看過,對其中描述的神乎其技的解牛技巧可以說是贊嘆有加。不過,贊嘆歸贊嘆,卻沒有一個人見識過現實中有這樣的技巧。這個番使竟然說要重現這樣的技能,卻實在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不多時,在明白的人的解釋之下,所有人都明白這些番使這次要做什麼。就連那些一直聲稱害怕血腥的嬪妃誥命們,都有些興致勃勃。解牛時不聞牛慘叫,只能听到悅耳的刀聲,庖丁的技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真的是做到如同庖丁解牛中描述的那樣,那可就不是什麼血腥場面,而是愉悅的享受了。

    這下,在有心人眼中,這些番使的目的昭然若揭。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的一個技藝高明的解牛高手,說不定本身就是個屠夫,拿到這里來顯擺古老的解牛技巧。只要我天朝沒有人能做到,那麼在他們眼中,連老祖宗的技藝都沒能保留下來,連這些蠻夷之人都不如。

    雖然明知道他們的陰謀,但卻苦于時間太短,無法迅速的找到一個技藝高明的屠夫或者廚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番邦之人馬上進行表演卻無計可施。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太可能阻擋了,開始的時候沒有攔,這個時候更沒有理由。

    但大家還是很興奮的看著即將要出現的表演,有些不明就里的嬪妃誥命還只當是一場普通的表演,紛紛擠到了輕紗之後,想要看個清楚。

    當然不是番使自己表演,在大漢把犍牛按好之後,一個番族打扮的屠夫就帶著一把屠刀出場。這個家伙十分的小心,還主動的把手上的屠刀拿給負責安全的禁衛們檢查,沒有問題之後才施施然的進入場中。進來什麼都沒有干,先恭恭敬敬的向皇帝陛下行禮,讓人一點錯處都找不到。

    早有旁人準備好一些架子和木盆,分放在犍牛兩側。中間站著那個大漢和屠夫,在開始之前,再次向皇上的方向施禮後,這才點頭示意開始。

    早有準備好的程序,眾人只听的一聲︰“奏樂!”隨後,現場便響起一陣悠揚的羌笛聲,配合著胡琴那種獨特的外族曲調,宴會之上頗有一番異域的風情。

    屠夫就在音樂響起的時候開始動手,一行動起來,剛剛的那種平和多禮的形象立時拋棄的無影無蹤。手中那柄細細長長的屠刀揮舞起來,居然帶起淡淡的殺氣,引得周圍的護衛一陣緊張。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只是要屠牛,那些人說不定會一擁而上將他捉拿。

    揮舞著牛刀如同在進行一項獨特的舞蹈,身上的服飾也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他濃厚的異族風味。繞著那頭被捆綁四蹄的犍牛,屠夫開始唱起歌謠。長長的調子,說不出的蒼涼,但也顯得十分的開闊悠長。繞了一圈,最先開始的,居然是把捆著四蹄的繩子解開,隨後才開始下刀。

    “嗤”,屠刀在剛剛站起的牛頸項附近的血管部位一閃而過,大漢早已準備好巨大的木盆,鮮血如同小溪一般的淌下。但犍牛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痛苦一般,竟然站在原地絲毫不動。不看刀子是否鋒利,只看這一刀的部位,如此的精準,就是一個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

    也確實,如果不是高手,也不會被這些番使特別挑選了出來在這個宴會現場表演,以其壓服中原。不知道他們在牛身上使了什麼手段,還是說這屠夫的技藝真的已經達到了如許的境界,放血殺牛的一刀,牛居然沒有因為疼痛掙扎,十分的古怪。

    正在放血的當口,屠夫已然變換了地方。一只腳輕輕的絆住牛腿,肩膀卻是一靠,力道恰到好處。犍牛已經失血許多,經不住這一靠,再也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側面摔倒下來。旁邊的大漢卻端著接牛血的大木盆,變換著位置,地上除了有那麼幾滴血不小心濺出來,居然干淨無比。

    口中唱著剛剛的歌謠,屠夫手中卻不停息。刀刃一偏,沿著刀口,迅速的向著牛腹剖去。仔細一看,刀口卻沒有深入腹部,而是剛剛把牛皮刺穿。這麼長的一刀,也不過是把牛皮切開一個長長的口子。屠刀熟練的在牛身上閃過,四蹄的皮膚也被切開。

    屠夫手中的刀如同突然變成了一把細小的剝皮小刀一般,飛快的在這些切開的部分靈活的跳舞,姿勢說不出的好看。隨著屠夫手的動作,牛皮已經從四條腿上分離開來,露出鮮紅的牛腿。緊接著,腹部的皮膚也被剝落,不到片刻,除了牛頭的部位,整張牛皮已經攤開在地上,中間是那頭被剝的赤條條的露著鮮紅肌肉的牛身。

    此刻犍牛早已無法動彈,血已經放的差不多,屠刀從頸項的刀口再次閃動,牛頭上的皮也飛快的如同揭下一張紙一般輕松的被剝開。至此,一張完完整整的牛皮就被這般輕巧的剝落下來,從開始的第一刀到最後剝皮完成,只用了不到盞茶的功夫。那屠夫的歌謠還只是哼完了一個悠長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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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上)

    光這一手剝皮的功夫,就讓眾人一陣驚嘆。屠夫手中的到好像是削鐵如泥的利刃,根本就沒有遇上過什麼能阻礙的東西,刀身一直在按照一個十分歡快的節奏在運動著,說不出的干淨利落。

    盛滿了血的大盆已經被那個精壯大漢搬到一邊,緊接著又拿過另一個來。這次,屠夫哼著歌謠在牛腹部中央一刀劃過,如同經過精準的丈量一般,十分準確的在正中央劃開。腹中的下水登時噴涌而出,落在早已準備好的木盆當中。兩三刀在喉部和牛股處切開下水和身體的連接,裝滿了牛下水的木盆又被迅速的端走。

    接下來的表演,真的是如同《庖丁解牛》當中描述︰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  ,砉然向然,奏刀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屠夫身體的動作,站立的位置,甚至下刀的準確,著實讓一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輕松解牛的人目瞪口呆。

    屠夫的牛刀在手中根本就沒有停止過,口中的歌謠也一直沒有斷過,甚至腳下的步子仿佛還遵循著一定的規律,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是在分割解剖一頭犍牛,而是在跳著一種域外風情的舞蹈。

    刀子落在牛肉上,發出低沉的讓那些沙場拼殺的武將們都有些齒冷的聲音,但在此刻背景音樂的襯托下,卻說不出的好听。在那些沒有經歷過刀光劍影的人看來,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即便是那些武將們,也能從長調和刀子入肉的聲音當中被引起一陣廝殺的共鳴。

    隨著各個部位的不同,牛肉被分門別類的切開,整齊的碼放在兩邊的架子上,周圍的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片刻間,在屠夫口中的這個調門結束之前,一頭犍牛已經變成了一堆連著血肉的骨架平放在攤開的牛皮上。

    直到現在,那頭牛略顯有些猙獰的骨架才讓人們覺得有些殘酷。不過,屠夫的調子一轉,音樂也跟著變化。從那種蒼涼悠長變成了節奏明快但有有些緊張的金戈鐵馬。

    接下來的屠刀好像變成了在骨架之間跳舞的精靈。彼節者有閑,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閑,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長長的刀刃仿佛長了眼楮一般,在骨節的空隙當中不停的進出,每一次,都會帶著一塊骨頭離開大骨架。

    腿骨,肋骨,髖骨,肩胛骨,脊椎骨,頭骨,如同屠夫伸手就能取下來一般,一點都看不出原來還是被筋肉和肌腱連接在一起。隨手一拿就是一塊,沒有半點的遲滯和吃力,解開的骨頭擺放在攤開的牛皮上那塊骨頭應該放的位置,看起來很是讓人感覺新奇。

    不說那些整日里都是之乎者也的老學究,不說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嬪妃誥命,就連那些沙場出入的武將都沒有見過如此精準而且輕松的解剖程序。加上音樂的映襯,屠夫如同舞蹈一般的動作,異常的吸引。大家都是看的目不轉楮,沒有一個人分神。

    從牛骨上剔除血肉也是讓人贊嘆的技藝。還是那柄刀,卻好像變成了另一種專門的剔骨刀一般,沿著骨頭的形狀,一刀下去,恰到好處的切斷骨頭上的薄膜,隨後就是輕松的如同揭下身上的衣裳一般,血肉和骨頭分的一清二楚。偶爾會有些粘連,也是一刀過後,就再無障礙。

    剔下來的骨頭,光滑潔白,沒有半點血肉模糊的景象,被整齊的擺放到兩邊。當牛頭骨被剔除干淨擺放上架子的時候,屠夫口中的調子剛好完成。

    按照不同的部位斬的方方正正的肉塊,分離開的牛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兩邊的架子上,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千余斤的犍牛就變成了一堆堆整齊的肉塊和被分離開的骨頭。骨頭上干干淨淨,沒有掛帶一絲肉絲。巨大的牛皮完完整整,牛首牛尾俱全,連眼楮口鼻處都沒有半點損傷,也被搭到了兩邊的架子上。

    整個過程,完全可以稱得上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是一個干淨利落能夠形容的。本來是充滿血腥的屠牛場面,竟然也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雖說這是番邦使者費盡心力用來挑釁的手段,但看過的人還是忍不住一陣贊嘆。這樣的技藝,確實是可以稱之為道了。以前一直以為屠夫是個粗鄙的職業,現在看那個到現在身上還干干淨淨的屠夫,隱約間也有了一絲大師的風範。

    不管是什麼技藝,當真正的上升到了這種境界之後,都會讓人興起望而興嘆的感覺。琴棋書畫是高雅的享受,但看這個人屠牛,居然也一點沒有那種惡心粗鄙的難受。尤其他哼著曲調,踏著舞步,輕松的揮舞著手中的屠刀,在眾人眼前一點點的把整頭牛分開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絲令人由衷的歡喜。

    屠夫的刀已經交給了旁邊的侍衛,由侍衛檢查之後呈給皇上,因為皇上也想看看,他用的刀是不是如同《庖丁解牛》中所言,十幾年不換依然光亮如新。

    等到皇上眉開眼笑的欣賞完,帶頭的番使恭恭敬敬的上前,身後跟著那個大漢和屠夫。深深的一禮之後,番使才又一次開口︰“藩屬小技,粗鄙難耐,引方家一笑。我天朝可否讓皰丁傳人,也做此一番指教,讓我等藩屬小民一開眼界?”

    這番使竟是輸了一陣之後不甘心,步步緊逼。皇上登時臉色一變,不等皇上開口,早有大臣跳將出來,指著番使喝斥道︰“大膽,難道你要在座重臣給你表演如此賤業,置我中華天朝于何地?”

    番使大驚,連道不敢。這些,被那個大臣又一次抓住了辮子︰“怎麼,不是在座重臣,難道還是要皇上給你親自動手不成?”在座的,除了重臣就是皇上,大臣說的不錯,這麼多人當中怎麼可能有人操持屠牛賤業,這個番使如此無禮之要求,當場推出斬首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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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中)

  這話可實在是太重,幾個番使驚惶中急忙跪倒在地請罪,再也不敢提要天朝也表演一番的要求。眾人都長長的出了口氣,雖然這借題發揮嚴格說起來也是有點耍賴,但這個當口,哪里去找一個熟悉此技的人過來。就算有這樣的人,能不能比那個番邦屠夫還要熟練,也很難說。

  盡管如此,在座諸臣工還是有些心中郁悶,難道在這一陣上,竟然要被這幾個小小的藩屬之國比下去嗎?皇上心中也不怎麼好受,這些藩屬之國還是不那麼老實,總想在其他的地方找回他們在戰場之上無法得到的面子。可如果就這樣被他們扳回一局,實在是有些煩惱。

  下面的幾個番使還跪在地上請罪,皇上微微的偏過頭,內侍總管立時湊耳朵上來。皇上低語幾句,總管領命而去。雖然無法在這屠牛技藝之上出一口惡氣,但依然能因為他們的無禮要求而狠狠斥責一通,好歹是讓心情愉快了些。

  接受一番斥責之後,幾個番使再也不敢提什麼要求,只是懇請皇上允許他們將後來的美食表演呈上。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雖然受了斥責,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得色,讓一干重臣們又氣又急,偏偏卻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壓。

  說起來,也的確是有些沒面子,原本是中原天朝的古籍中記錄的絕技,現在卻出現在一個蠻夷之人的身上。中原一向視屠夫為賤業,怎麼可能有讀書人會這樣的職業?找遍整個天朝,能有屠夫知道庖丁解牛的典故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們也把自己的技藝研修到這樣的境界?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沒有,剛剛皇上就已經譴內侍總管去禦膳房去詢問,有無這樣的絕技之士,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番使們耀武揚威卻無法反抗吧!

  接下來,還是那些番邦之人表演的時刻,在經過皇上允許和周密的檢查後,換了一個身著蠻夷服裝的廚師進場。這次廚師拿著的是一柄看起來尋常的菜刀,就在剛剛的那堆現宰的牛肉中精挑細選挑出一塊,在案板之上,先切成一塊厚度大概為一寸的方塊,然後擺放在案板上,隨後停下了動作。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厮卻拿出一條尺子來,量了一下,分毫不差,果然是一寸厚。隨後,廚師向大家深施一禮,開始向大家介紹他要做什麼。

  聽完介紹,眾人才明了,這個家伙打算把這一寸厚的鮮牛肉,切成一百片,而且每片都要完整不斷。這塊牛肉是整頭牛身上最美味的一塊,切成如此之薄的薄片,生吃實在是美味無比。

  生吃!登時有臣工跳出來,這不是茹毛飲血嗎?讓九五至尊生食牛肉,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云云,借題發揮,當場就要把番使趕將出去。

  沒想到番使早有准備,這本是給皇上准備的藩國特色美味,已經請示過皇上,並得到過皇上金口玉言允准。而且,雖然是生食,但確實是本地的特色,也談不上欺君之說。況且,三皇五帝刀耕火種之時,上古人士不也是茹毛飲血,此舉談不上是什麼大逆不道。

  這番說辭下來,余人也不好反駁,皇上之前的確是恩准過的,如果出爾反爾的話,豈不顯得我朝天子言而無信,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無奈,只能讓這個番邦廚師繼續。說起來,刀功一向是廚藝的基礎,只不過出現在大家一直以為蠻夷的這些人身上,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別扭。還好,他們撞在了槍口上,別的不敢說,只是切肉的話,禦膳房絕對能找出一堆高手來。

  那個廚師表演的刀功,比起剛剛的那個屠夫來,沒那麼好看。不過,看那個家伙一手持刀,一手按住肉塊,持刀的手向著懷中一拉,就是一塊又大又薄的肉片切下,動作雖然比不得解牛是的瀟灑,但也十分的合乎節奏。

  可能是剛剛解牛的一場讓番族的人大感有面子,這個廚師的出手也是說不出的輕松,絲毫沒有在天朝上國九五至尊的皇上面前表演的緊張。

  每塊切下來的肉都單獨的攤在一個小盤子當中,分送到了皇上和各位臣工面前。多出來的人,只能再選牛肉進行切割。有人數的清楚,一寸厚的肉塊,這個家伙竟然真的切出了一百片,每片大小厚薄完全的相同,一塊都沒有切壞。

  最後的一片,薄薄的攤在案板上,廚師仿佛要表現一把,手中的菜刀挽了一個花哨的刀花,隨後,篤篤篤篤幾聲刀和案板相交的聲音,那廚師伸手從案板上沿著肉片的邊緣,開始慢慢的揭起。只是,這次揭起的肉片上卻有很多的窟窿,那廚師卻一張口,將滿是窟窿的肉片吞下,隨後,舉起那塊不大的案板,呈給了不遠處的一個內侍。

  內侍接到案板,低頭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敢說,直接呈到了皇上面前。只是在這篤篤幾聲之際,最後的一塊肉居然被切出了四個工工整整的楷體大字“萬壽無疆”!便是用毛筆,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短的時間內把四個字寫出來,還如此的工整。

  切出字來相比寫字,更加的困難,需要心中早有四個字的輪廓,下刀要沿著字體的邊緣,乾淨利落的切斷,否則這如許之薄的肉片,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卷曲,難以成字。這一手,還是間接的炫耀了這廚師精湛的刀功。

  禦膳房的高手,一寸厚的肉塊片成一百塊也許有人能夠做到,但最後一片這肉片雕字的功夫,在現在是可以斷定,一定沒有人能做到的。

  看著眼前鮮紅的肉片,工整的字體,再看著那些個番使有些得意的面孔,皇上還真是沒有什麼胃口把這塊薄薄的牛肉吃到口中。心中一陣微微的發苦,難道我天朝之大,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打壓這些人的氣焰嗎?自詡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天朝,竟然在廚藝之上要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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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下)

  在場臣工也沒有一個人能吃的下面前的牛肉,且不說味道如何,是否茹毛飲血,單是這份讓番使洋洋得意的做派就沒有人會有胃口。

  番使卻好像依然要囂張,剛剛輸了一局,好容易在技藝上連贏兩場,怎麼也要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氣。能在皇上和群臣面前狠狠的讓天朝丟臉,那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這是我族美味,不知皇上和諸位臣工品嘗之後滋味如何?可否合口味?”站在中間,番使自己先一口把自己盤中的那塊牛肉吞下,意猶未盡的低聲稱贊了一聲:“鮮美!”隨後拉著廚師走到中間,面向皇上跪倒在地:“我等藩屬小民,懇請皇上金口玉批,點評一句,不勝榮幸!”

  皇上根本就一口沒動,那塊批的極薄的肉片和四個紅色的楷體字在他的眼中,有如一片血紅的創口。下面那幾個可惡的番使,現在看來如此的刺眼。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人家是按照大禮參拜,請求三言五語的點評,偏偏還無法推諉。難道用一個不習慣為由推掉?

  正在為難之際,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地傳了過來,十分清晰的響起在皇上的耳邊。“差!血沒有放乾淨,依然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鮮肉切割使用的時間太長,已經過了最佳的品嘗時刻,吃在嘴里雖然還有點鮮味,不過已經是過時的味道。這樣的東西,也配讓皇上品嘗,也敢讓皇上品嘗,真是不知所謂!如此糟糕的東西,還想讓皇上金口玉批?不敢勞煩皇上開口,我送你們一個評價,味道差勁,難以入口!”

  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傳遍了整個場地,聽到的人無不心中暗爽,但在皇上面前,有不敢太過于失態,只能四處張望,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說出如此深得人心的肺腑之言。

  皇上更加的心中舒坦,這個聲音很熟,就是剛剛給他獻上異寶的秦逸凡。遠遠看去,除了那幾個番使,好像整個宴會場所就只有那個家伙夾著那片肉吃了幾口,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雖然秦逸凡給出的評價極其的不客氣,但番使的那個廚師卻沒有反駁,只是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承認:“大人所言極是,只是這宴會人數太多,小人刀功不夠快,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聽他自承不足,眾人倒是都大感意外。原以為秦逸凡也只是隨口亂說,打擊一下這些番族的囂張氣焰,沒想到卻正是說到了點子上,這下子連他們自己的廚師都自認不足,那些番使還有什麼可說的?

  “非是小人不盡心盡力,實在是小人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兼顧這許多人同時進餐。”地上的廚師可不敢頂著敷衍皇上的念頭,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一定要解釋清楚的:“不過,小人也相信,沒有人在一個人的情況下能比小人做的更好了。”

  “井蛙不可語天,夏蟲不可語冰。我天朝人才濟濟,皇上雄才大略,多少奇人異士,豈是你們這等寡國小民可以知道的。”說完這句話後,秦逸凡再也不說什麼,沉默了下去。

  地上的廚師可能也是拙于口舌,聽到這番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閉嘴拜服,無話可說。

  只是一個評論,就讓幾個番使精心營造的場面盡付東流,而且還被秦逸凡義正嚴詞的斥責了一通,無法還口。皇上和群臣的心中別提有多舒服了。

  不過,廚師雖然不再說什麼,但番使可不是什麼省油燈,見狀急忙分辨道:“既然這位大人如此說,那還請讓我等寡國小民見識一下,不勝榮幸!”

  皇上的目光又看向了秦逸凡,和秦逸凡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皇上重重的點了點頭,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場地中央:“把這些撤下,准備一頭犍牛!”

  “不敢勞煩這位先生,我等已經准備了幾頭,您盡可隨意挑選一頭使用。”答話的還是那個番使,看來,這次幾個番邦使者們出這個主意,應該是以這個藩屬國為主。其他的幾個都是看著這個人的臉色行事。

  這些番使們准備了幾頭牛,想來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逼迫天朝這邊的高人出手,讓天朝沒有什麼借口。看他們准備了幾頭的情形看,估計是早認為天朝不是他們的對手,特別多准備了一些打算看我天朝出丑。

  的確,宮外已經准備了幾頭牛,四蹄都已經捆好。番使看著秦逸凡慢慢悠悠的走上來,心中雖然不喜這個剛剛破壞了自己獻寶計劃的年輕人,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笑嘻嘻的問道:“不知道先生需要不需要讓我們的那位屠夫幫忙?如果肉取的慢了,可不怎麼新鮮,這是先生說的。”秦逸凡沒有官職,番使也改口不再稱呼大人,而稱為先生。

  “不需要!”秦逸凡冷冷的回絕了他的假好心:“我自己來!”

  “那要不要為先生准備好屠刀?”一個趁手合用的家伙可是必要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相信在現場,除了那個番族屠夫的屠刀,還沒有一柄刀是合適的。

  當然,番使也不是如此的好心,如果堂堂的天朝在現場連一柄屠刀都沒有,還要借用番族屠夫的家伙,那可真是顏面盡失了。

  “不需要,我自己有刀!”說著,向著皇上施禮。還沒等秦逸凡說出請求在禦前亮刀的話,上面的皇上已經發話:“准!愛卿可以隨便使用。”

  沖著那邊的秦小玲打了個手勢,在龍統領睜開的如同牛睛一般大小的眼睛注視下,秦小玲拿著秦逸凡的超級菜刀慢慢的走上前來。這下,陰尸秦小玲可是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眼前的熱鬧。

  “要不要我等為先生把犍牛抬進來?那些犍牛已經捆綁好,可不好搬動啊!”番使好心的勸慰道。

  “不需要!”秦逸凡依然是那三個字,隨手對陰尸一揮手:“小玲,去把那些犍牛搬進來,仔細挑選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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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上)

  秦逸凡居然讓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去外面把那些牛搬進來?沒錯,大家都沒有聽錯,秦逸凡確實用的是搬字。難道這個嬌小的女孩比那個精壯的番族大漢還要強悍嗎?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大家都以為秦逸凡是會錯了意,讓這個雖然沒露出面目但身材嬌小的女孩把那些牛牽進來吧!

  龍統領是沒有誤會的一個,雖然沒有直接看出秦小玲千年陰尸的身份,不過,一具僵尸和一個普通精壯的人比力氣,那顯然是不在話下的。至于林秋露,則完全對秦逸凡這種無賴手法表示極其的不齒,力大無窮的千年陰尸,和人家一個蠻夷小民比力氣,這不是欺負人嗎?

  至于大將軍和皇上,則一點都沒有其他人的那種緊張。既然秦逸凡站出來,那就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以大將軍對他的了解,秦逸凡還從來沒有那種信口開河的習慣。

  不知道秦小玲到底有沒有明白秦逸凡的話,反正轉身向著外面走去了。旁邊路過的禁軍衛士們個個都分開身形相讓。

  大家都十分迫切的想知道,剛剛因為獻寶奇跡而讓皇上龍顏大悅,大漲臉面的秦逸凡,到底還能不能再次給大家一個奇跡。盡管在口氣上說的大家十分開心,但有沒有真材實料,才是真正能夠震懾這些番邦使者的東西。

  一手拿著自己熟悉的那柄菜刀,站在場地中央,秦逸凡靜靜的等著秦小玲把那些牛搬進來。以秦小玲的力量,把那些犍牛一只一只搬進來是沒有問題的,只要隨便搬進來一只,那個番使號稱力士的大漢就算是輸了。中原天朝一個女子也有這樣的力量,他們還有什麼可炫耀的。

  不過,在秦小玲沒有回來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是集中在秦逸凡身上的。一身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土布衣服,健碩的身形,十分年輕的臉面,一臉一看就是個老實人的面孔。那兩件寶貝,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拿到手的。這次這樣貿然的站出來,雖然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旦要是不及番邦之士,那可就是大大的丟臉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秦逸凡,只是現在木已成舟,不得不為而已。從他准備的屠刀上就可以看出來,和人家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啊!雖說用那個番邦屠夫的屠刀有些小小的不妥,但這是什麼場合,用一柄不合手的屠刀只會輸的更加的難看。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只知道腦子一熱沖動行事,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都不懂,看來這次可不怎麼妙啊!人家的屠刀,細長狹小,真正的符合《庖丁解牛》當中描述的那種游刃有余的特征,而秦逸凡的屠刀,怎麼看怎麼像一柄刀面略窄的菜刀,不,這明顯就是一柄菜刀,連那個廚師用的切薄片的菜刀都不如,如何能夠解牛?

  等待的這段時間,已經有幾個大臣不怎麼看好秦逸凡,心中開始思索如何想辦法在秦逸凡只要不怎麼難看的情形下應對那些番使的說辭。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讓整個天朝蒙羞。

  場地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之前那個屠夫弄出來的那一堆牛肉牛骨牛皮都已經搬走,連地下的些許血跡都清理的干乾淨淨,只留下那幾個木架和地下的幾個新木盆,用來盛放接下來解牛之後的骨肉。

  秦小玲沒有讓大家多等,很快大家就聽到了宮門那邊的動靜。不過,不是之前大漢舉著犍牛的那種沉重的腳步聲,而是幾個禁軍侍衛的驚呼。

  隨著驚呼聲越來越近,大家也都看到了這邊的情形。只是第一眼,所有人都如同那些禁軍侍衛一般,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有幾個,聲音特別的巨大,驚叫一聲之後醒悟過來,這可是在禦前,君前失儀可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登時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把嘴掩住。

  不過,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小玲那邊,沒有人會注意這幾聲稍顯的有些大的聲音。就連皇上自己,也好像驚呼一聲,饒有興味的站起身來,高高的看著那邊的情形。

  隨著禁軍們的身形閃開,眾人最先看到的,居然是幾頭被疊在一起的犍牛,下面三頭,上面兩頭。牛都被綁著四蹄,哞哞直叫,但一點也動彈不得。這一跺牛,此刻就慢慢的向著場地中央移過來。

  看不到人,確切點說,是秦小玲的身材實在太嬌小,和五頭犍牛加起來的體積相比,更本就是被直接無視。大家瞪到了極限的眼睛,只看到了那五頭差不多每頭都有千斤以上的犍牛好似懸空一般,向著場地的中央慢慢的靠近,卻沒有一點聽起來稍微有點沉重的腳步聲。可以說,下面舉著五頭犍牛的秦小玲,根本就是如同閑庭信步似的,聽不出有半點吃力。

  全身都被黑紗覆蓋,誰也看不出秦小玲此刻的表情,也看不到面容。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這樣的奇跡,誰又敢相信,一個經過仔細挑選的蠻族大漢也要十分吃力才能舉起的大犍牛,這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子居然一次扛了五頭回來。

  現在人們基本上都明白,為什麼秦逸凡當時要用一個搬字了。他沒有誤會,是大家都誤會了。但誰在沒有看到之前又能相信,又敢相信呢?

  走到場地中央,五頭犍牛被輕輕的放下,如同秦小玲放下幾個珍貴的怕碎的杯子一般。下面的牛著地,好像還害怕被上面的牛壓到,兩手一伸,上面兩頭被一手一頭,舉重若輕的提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幾個番使和一直留在場上的那幾個番族人士,被秦小玲這一招驚的瞠目結舌,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雖然料定了那些將軍什麼的不會在這個上面出頭,即便是禁軍大內的高手也不屑于和挑選的蠻族力士來比拼,沒想到跳出個秦逸凡,更過分的是,還有個看起來比秦逸凡更恐怖的秦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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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中)

  幾頭犍牛現在一字排開,都躺在地下,不停的哞哞的叫著,等待秦逸凡的挑選。幾個番使臉色鐵青,看著場中的秦逸凡,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肯定不是什麼開心的念頭。

  皇上已經帶著笑容坐了下來,開心的看著中央的場地,秦逸凡只站起來兩次,每次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現在整個宴會場上僅有的幾個草民的身份,讓我中華天朝在氣勢上大占上風。連我天朝的草民都如此,在座士族臣工更加不用說。天朝的威儀,不用說,早已深深的植根在這些番族心中,想要在這里挑戰天朝的氣度,實在是螳臂擋車。

  大家都在看著,看秦逸凡要挑選哪一頭。眾人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不管秦逸凡這次挑選哪一頭,做出來什麼樣的東西,就算和那些番族同樣的生肉,也要咬牙吃上一口,大聲的稱頌,看那些囂張的番使面子往哪里擱。

  秦逸凡上前,在五頭牛之前一一走過,仔細的端詳著。既然要比,自然是要挑選最好的,讓那些番族們心服口服。

  “這頭不行!”秦逸凡搖了搖頭。話音剛落,面前的犍牛仿佛突地長了翅膀一般,呼一聲整個的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條美妙的弧線,越過了宮牆,消失在大家目光無法企及的遠方。

  卻原來是秦小玲一直跟著秦逸凡,秦逸凡一搖頭,立時單臂拉著捆著四蹄的犍牛扔了出去。這個動作,讓一種剛剛有些平靜下來的賓客們再次瞪大了眼睛。

  一頭犍牛,差不多有千余斤,固定的舉起來,還說臂膀有千斤之力。舉上五頭,也可以說是五千斤之力。可這隨手一扔的動作,卻讓大家更加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里距離宮牆可足足有上百步,單臂一扔就能到宮牆之外,還是千斤的犍牛,這還能算是人嗎?還是一個女子?

  幾個番使差點嚇的魂飛魄散,天朝如果多幾個這樣的人,那還有自己國家的活路嗎?自己的國度之前在戰場上輸的不冤,這樣厲害的人都沒有上戰場,如果惹惱了天朝君臣,接下來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了。

  互相看了看,幾個人臉上都是這樣的表情。看來這次策劃的示威落天朝面子的行動是有些自取其辱了。這場要是天朝大勝還好,如果讓他們輸了惱羞成怒,倒黴的可就不止是在場的這幾個使者了。忍不住,有人開始為這次的行動產生了些許的懷疑和退縮。只是,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想說什麼已經遲了點,只能接著向下看。

  秦逸凡走到一頭牛面前,只要搖頭說不行,緊接著就是犍牛被秦小玲扔出宮牆,連續的四頭飛牛,看的人實在是解氣。最後,只留下那頭最大最壯碩的。

  解開了綁著四蹄的繩子,秦逸凡看著犍牛慢慢的站起來,觀察著周圍陌生的景色。好像經過捆綁這麼長的時間,犍牛依然還有些不安,不停的轉著圈子,哞哞直叫。

  “不管是牛還是其他的牲畜,如果在宰殺之前讓它受驚,肉質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秦逸凡扭頭沖著那個番族廚師和屠夫,彷佛指點一般的說道:“你們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這個道理他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有道理。番族廚師和屠夫如何不懂,只是在皇上面前,如何還有時間緩慢的等待牛平靜下來,誰不是想馬上完成自己的活計,也就只有秦逸凡有這個膽子。

  不過,他在這個時候一邊教誨番族廚師和屠夫,一邊慢慢的等待犍牛平靜,周圍的臣工們卻一點都不生氣,也沒有人會追究他慢待皇上的罪名。

  剛剛秦小玲的表演,讓眾人對他的信心大增,此刻他就算是要某個大臣下去幫忙,估計那人也不會以屠牛為賤業而不配合。大家都十分有涵養的坐在原地,欣賞著他的表演。悠閑自在,又大漲國體威風,上上下下,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念頭,開心的很。

  “想要最鮮的滋味,牛不但不能受驚嚇,而且還不能活動過量,氣血充溢,這樣的話,會導致血液進入肌理當中,不容易放盡。”秦逸凡還在一本正經的教訓著,貌似對著屠夫和廚師,臉卻是沖著整個番使的人群:“生肉當中有血腥的味道,不管是多還是少,總歸是要影響滋味的。”

  這倒不是秦逸凡吹牛,在自己的地頭上,秦逸凡也沒有少生食野味。練功最勤的一段時間,哪里還顧得上什麼精細烹調,抓到野味就是用極其快速的刀法迅速的片開,匆匆進食完畢後馬上練功,生食的經驗卻是真正的豐富。

  犍牛已經開始熟悉了這里的人多,慢慢的轉圈踱步,發出的叫聲也不是之前的急促,顯得平和了許多。以前這些諸公大臣,誰又真正的見過這種活生生的待宰殺牲畜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雖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不過,這等茹毛飲血的吃法居然還有門道,這可不是聖人之學中能記錄的。就算是那些經常出征的武將們,又有什麼機會來細細品位生食的肉片是哪里最美味了?聽著秦逸凡的解釋,再對照眼前畜生的變化,大家都覺得大開眼界,所言非虛。

  總算,犍牛再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站在場中央開始四處觀看是否有草。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達到秦逸凡所說的要求。聽秦逸凡不再說話,大家都知道要動真格的,都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著,生怕誤過了什麼而後悔。

  說實話,對秦逸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抱著十分期待的態度。畢竟,能站出來,然後還讓一個小女孩狠狠的折辱了一下番族的力士,手上一定是有真材實料的。既然如此,這正主也不會太差,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給大家帶來多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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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下)

  動手之前,秦逸凡招了招手,把林秋露叫了過來。林秋露大惑不解,怎麼秦逸凡要表演解牛居然還要自己幫忙,難道是要用自己的飛劍作弊?不應該啊,秦逸凡的刀功她可是見過的,處理那些野味,只比那個屠夫快,絕不會比他慢的,要林秋露過來做什麼?

  不盡林秋露不解,其他看著的人也都不解。難道真的是如同民間傳說的,一個殺豬的,七十二個伺候的?那這個屠夫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更何況,那可不是一句褒義詞。

  牛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剛剛的捆綁和突然出現在空中又落地的那種驚惶業已完全不見,十分平靜的四蹄站在那邊甩尾,不時的哞哞叫幾聲。

  走到秦小玲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秦小玲走到了牛旁邊,牽著犍牛走到了另一邊,離開了場地中央。眾人都愕然,難道不是在那些已經搭好的架子和木盆旁邊解牛嗎?

  林秋露這邊也一樣,秦逸凡叮囑了兩句,誰也沒聽清。不過看林秋露瞪大了眼睛衣服驚訝的模樣,眾人又是一陣期待。這個秦逸凡到底在做什麼,總是讓人心癢難耐,卻又不肯說出來到底是什麼。

  秦逸凡又問了一兩句,林秋露點了點頭,突地笑了起來。秦逸凡這才離開。但這一來,大家的好奇心簡直升到了極致,恨不能馬上下場逼著秦逸凡趕快行動。

  回到場中央,秦逸凡向皇上施禮道:“草民解牛,頗有血腥之處,恐驚擾皇上,還請皇上恩准!”人家番族的屠夫廚子在動手之前都要行禮請示,可不能讓那些番族人小看了我天朝之人不懂禮儀。

  “准!”這個時候皇上怎麼可能還有不同意之理,不說是不是秦逸凡出手,換個人在這個時候,萬眾期待的時刻,也不會突然的因為怕血腥而中斷。更何況,前面的血腥已經看過了,能有什麼驚擾的地方?

  得到了皇上的允准,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堆木架的中央,手中提著那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對著那邊的秦小玲點了點頭。

  秦小玲得到了指示,立時按照秦逸凡之前的吩咐開始了行動。在一干人等的注目之下,一拳貌似輕輕地擊在牛頭上,隨後突地抓住犍牛的雙腳,狠狠的一發力,向著秦逸凡扔去。

  巨大的牛體先是沿著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上升,隨後,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秦逸凡狠狠的撲來。不過,剛剛秦小玲的一拳,已經恰好讓那頭牛暈了過去,這一拋一跌,還不至于讓牛受到驚嚇。

  眾人的目光跟著上升的犍牛升到了最高處,然後看著向秦逸凡壓過去。就在此刻,秦逸凡的身體動了。如同一支離弦之劍,直撲空中的犍牛。

  一團密不透風的刀光,如同匹練一般,卷向空中的犍牛。兩廂在空中相撞,刀光將犍牛整個的包裹其中。人們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閃過的刀刃的反光,巨大的牛體竟然再也看不到,只能偶爾看到其中的一鱗半爪,難道這就是《庖丁解牛》中描述的目無全牛的境界?

  犍牛的下落之勢,好像在秦逸凡一躍而起中大大的減緩,甚至有停留在空中的趨勢。刀光閃爍的太快,也根本不知道斬在哪里,牛更加沒有聲音發出,就連刀子割肉的聲音都微不可聞,更不用說刀子碰到骨頭的聲音了。

  但不論如何,牛還是在下降,只不過,人們看到的仿佛是定格了的慢動作而已。隨著牛體的下降,人們看到的也越來越多,只不過,最清楚的,也只是看到整頭牛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完完整整。

  秦逸凡也隨著牛體的下落而慢慢降落,此刻雙腳已經落地,但刀還在頭頂揮個不停。手上的動作太快,眾人根本就目不暇接。

  牛體被秦逸凡頭上的揮刀動作阻擋,再也落不下來。在空中不住的旋轉。旋轉的動作已經十分的緩慢,看的也更加的清楚。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著秦逸凡向著空中揮刀,好像根本什麼都沒有碰到,但犍牛卻反常的停在空中只是不斷的旋轉,這等奇怪的景象令人十分的不解。

  只有少數的幾個武功高強的能看出,秦逸凡幾乎每刀都落在牛身上的某個部位,但即便能大概的看到秦逸凡落到的部位,依然是對此十分的不解。不是要解牛嗎?怎麼每刀都在同一個位置?

  不解歸不解,但誰也沒有出聲,都仔細的看著。尤其是知道秦逸凡的幾個人,包括大將軍在內,都在暗暗的觀察著秦逸凡的手法刀法,心中和自己比較,是否有機會一較高下。

  秦逸凡終于收刀,不再向上揮出。腳下卻微微用力,挑起兩個木盆。菜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腰上,一手一個木盆,伸向前方。

  隨即,一聲波的脆響,還在秦逸凡頭頂的犍牛好像整個的裂開來,一蓬血雨當中罩下,卻在秦逸凡的手飛速的揮動間,所有的血液全部都被接在其中的一個木盆當中。而仿佛就在同時,一堆牛下水也准確的落在另一個盆中。

  手一甩,兩個木盆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准確的落在地上木架的兩邊,隨後刀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了手中。一陣揮舞,眾人只覺眼前一陣紅色的物體閃過,再看時,架子上已經整整齊齊的碼放出一堆切好的規整的牛肉塊。

  接著,一塊巨大的物體出現,等停在架子上,眾人定睛看時,才發現那是一塊完完整整的牛皮,牛頭牛尾俱全,和不久前的那個番族屠夫剝下來的一模一樣。

  隨後,嘩啦一聲,仿佛什麼東西散架一般,落了一地。看清楚落下的東西後,現場的驚呼聲再次驚爆。一具完整的牛身體骨架,白生生的骨骼,上面沒有沾著一絲血肉,因為沒有了血肉的連接,無法保持連接站立的狀態,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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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上)

  只是在這一起一落間,不,只能說是這頭犍牛被拋起到最高點,然後落地的這段時間內,秦逸凡就靠著一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而且還是每次從牛身上的同一個部位進入身體內部,最後一刀才剖開牛皮,生生的把一頭千余斤的犍牛分解成了那個番族屠夫需要兩盞茶時間才能夠分解成的小塊。

  牛皮牛肉上仿佛還殘留著牛的體溫,微微的冒著熱氣。地下的木盆當中,裝滿了牛血和牛下水。秦逸凡的左手上,還拿著一塊熱騰騰的牛肉,站在那邊。

  神乎其技?眾人在心中贊歎之余,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這樣的技藝。最神奇的是,這樣的一遭下來,地面上居然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濺出,這已經不是技術是不是高明可以決定的了。

  在場眾人都是屠牛的外行,看著秦逸凡就如同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之余那個番族的屠夫和廚子,眼中冒出的光芒讓人毫不懷疑,他們一定是看到了心目中的神靈。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是神是什麼?

  整個宴會會場如同一個甯靜的早晨一般,沒有半點的聲息,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引起一陣轟鳴一般。安靜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轟然爆發。驚叫,贊歎,歡呼,各種各樣的聲音潮水一般的噴湧出來,迅速的占據了整個場地,再也沒有一絲余地。

  男聲,女聲,一個比一個高亢,好像在這個特別的時間,誰也不再講究這里是不是在皇宮,皇上是不是在哪里,這樣高呼是不是在君前失儀,這個時刻,沒有人會在乎這些,只是因為看到了這如同神跡一般的奇技,忍不住要高呼,誰都無法阻攔。

  何況,皇上自己本身就是現場叫的最高的一個,而且還不止高呼,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在原地跳腳。說起失儀,最失儀的就是皇上自己,連他九五至尊都壓抑不住要歡呼,他又怎麼會追究在場的所有人呢?如果這些人都被治罪,還有誰能撐起這完整的天朝天空?

  就連幾個番使和那幾個廚子屠夫,也忍不住對著秦逸凡發出抑制不住的贊歎。那個屠夫還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才能做到,而且還是專業的刀具。秦逸凡只是用一柄菜刀就做到了他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境界,和秦逸凡相比,連屠夫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的所謂表演根本就是糞土不如,更何況那些已經看的心曠神怡,連呼神奇的番使們了。

  秦逸凡站在原地,聽著眾人的歡呼,臉上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此刻他身上的土布的衣袍,好像變成了京師最時興的服飾一般,沒有人覺得他站在那邊是土包子一個,大家恨不能自己身上也穿著那麼一身,手中也拿一把菜刀,仔細的感受一下他在其中的滋味。

  憑借著高深的武功欺負幾個番族,連秦逸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個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且不說能不能一躍而起生生用揮刀之勢抵擋千余斤的犍牛下落的趨勢,但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揮出那麼多刀就不可能做到,更何況每一刀都要在空中完成那種不可能的精確?

  牛血也是很重要的問題。剛剛秦逸凡才說,牛血要放乾淨,否則的話牛肉當中會有淡淡的血腥味。換成個普通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一頭牛全身的鮮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放乾淨的,下刀再准都不可能。完全是秦逸凡用高深的內力壓迫牛的周身,逼迫其中所有的血液全部向一個地方集合,而且還用內力控制著這個血球不在落地前濺出,才有那種神奇的效果。

  不是說內力高深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還需要精准的控制。二者缺一不可,單只內力強的話,很容易導致血液噴湧的漫天都是的情形。沒有這種精准的控制手段,就是大天羅漢來也沒有辦法做到地面上沒有一絲血跡,所有的血液不但放光而且還都集中在那個木盆當中。

  更讓人稱道的是他那種無法形容的刀功,一個快,一個准,還有一個巧力,缺一不可。如果不夠快,牛落地之前,根本無法完成如此美妙絕倫的解牛表演。不精准的話,牛皮不會被剝的如此的完整,牛骨不會被剔除的如此乾淨。力道不巧的話,不可能整個過程連點稍微重一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甚至沒有一聲刀子和骨頭碰撞的聲音。

  神乎其技,技近乎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秦逸凡剛剛的這一幕了,歡呼聲仿佛連綿不絕,其間甚至還有不少嬌柔的女子聲音,想來應該是輕紗後面那些嬪妃誥命們,此刻也顧不得端莊儀態,放肆的歡呼著,卻沒有人對此有任何的說辭。

  林秋露不是第一次見到秦逸凡顯現刀功,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過秦逸凡攜帶著內力出手,只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秦逸凡居然可以把刀法內力以及廚師的刀功集中到一起,做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秦逸凡把她叫出來,她和秦小玲也成了兩個距離秦逸凡的表演最近的人,而且,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滿臉是不可思議,林秋露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口,壓抑著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她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可以肆意的揮霍自己的情感,修道之人可是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情緒波動。不為外物所動是修道的最基本的狀態,但即便在這樣的要求下,林秋露還是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了解這個自己已經接觸了差不多要一年時間的習武之人。

  歡呼聲持續了好一會,依舊沒有停止的架勢。幾個番使雖然忍不住也歡呼,但自己並不是天朝之人,心中清楚的知道那些人在歡呼什麼。不過,秦逸凡既然說過最新鮮的肉不能久放,那麼歡呼的時間自然是越久越好,到時候,看秦逸凡如何栽一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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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中)

  不過,很顯然,番使的這番心思並沒有得逞,秦逸凡已經站在原地開始說話。

  依然是那種沉靜的聲音,不高亢,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到。這一手很簡單,內力達到一定的地步都可以做到。倒不是秦逸凡存心賣弄,只是如果大家歡呼下去,可就真的應了番使的那番心思了。

  “鮮肉不能久放,不過,剛剛放血斬下來的還不是最美味的,需要稍稍的放置一段時間,等待鮮肉當中的某些特別的味道散發出來。”秦逸凡手中拿著那塊依然在冒著熱氣的鮮肉,慢吞吞的說道。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不再歡呼,全部都安靜下來仔細的聆聽。剛剛的那一幕已經讓大家深感此行不虛,不知道接下來秦逸凡還會給大家帶來如何神奇的享受。人人都閉上了嘴巴,拭目以待。

  況且,秦逸凡說的東西,他們以前可是從來不知道的。雖說是番族的所謂特色風味,但在一個天朝之人的口中娓娓而談,而且還比那些番族的人更加的深入和精細,這就已經不是一個無法入口的番族特產,而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從天朝之內流傳出去,被那些番族們拾天朝人牙慧後拿來炫耀的東西。

  這不是在夫子面前賣論語,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班門弄斧,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番使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尋釁了。經過剛剛的那一幕,沒有人會相信秦逸凡會在接下來的刀功表演上輸掉,個個都是懷著輕松自在略微有點期待的心情來觀賞,哪里還有不久前的那種煩悶?

  說到煩悶,最煩悶的當然是那幾個番使了。屠夫和廚子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不服的感覺,除了大睜著雙眼,生怕錯過一點,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就算現在要他們馬上拜秦逸凡為師,估計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技藝能夠達到他們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他們本身就對此懷著深深的敬意和堅持不懈的執著,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這樣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神一般的人,並展示一種神一般的技藝,除了牢牢的記住盯緊,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新鮮的肉不能直接放置在案板之上,而需要放在溫熱之處慢慢的冷卻稍許,這樣入口的時候不會因為肉塊太熱而導致感覺上略有不適,恰到好處。”秦逸凡手中拿著肉塊,一邊說著,一邊卻從那架子上拿起那柄尺子,放在手上的肉塊上。

  距離近的都可以看到,秦逸凡手中的那塊肉,正好是一寸的厚度,和之前那個番族廚子切出來的一般大小,連厚度都一模一樣,在尺子的刻度上,沒有半點區別。

  可以肯定的是,這塊肉一定是和那個廚子選的是同一塊,只不過,在之前解牛的時候,秦逸凡就已經切好並拿在手中。既沒有在案板上如何的切割,也沒有進行過測量,只是,他之前的表現實在太搶眼,能做到這一點,委實不需要太過張揚,理所應當。

  “切的時候,也不能放到涼的案板之上,這樣會讓鮮味大減,得不償失!”說著,秦逸凡伸手叫過了林秋露,讓她伸出右手,將那肉塊平平的放到了林秋露的手背上。

  “哄”,又是一陣大哄,秦逸凡如此的做派,難道是要在那個女孩子手背上切肉?大家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放在女孩子手背上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莫非秦逸凡的手藝真的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也許秦逸凡確實是可以做到,但是那個女孩子呢?面對刀刃削過,還能保證一點都不害怕,手都不動嗎?這可不止是自己的膽量要足夠大,而且對秦逸凡的刀功要有足夠的信心。

  雖然之前那個番族廚師是放在案板上橫著向自己的懷內拉刀切下肉片,也就是說到不會和案板發生直接的接觸,但誰又能保證秦逸凡在切的時候不會失手,看秦逸凡菜刀的鋒利程度,在空中能把一頭牛解體,想必挨上一刀絕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傷。這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堅持住嗎?

  番族的廚師看著這一幕,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知道秦逸凡要做什麼,但心中還是有著一絲期待。女子的手背可不是案板,案板是平整的,女子的手背卻是有著天然的一些弧度。而且案板絕不會動,但女子的手卻誰也說不准,他真的能做到嗎?

  雖然心中有些期待秦逸凡做不到,但更加期待的卻是秦逸凡能做到。如果這一幕真的能發生在自己眼前,能親眼觀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神乎其技的技藝,就算是死了也心甘。矛盾的心情,讓廚師忍不住大汗淋漓,自己卻沒有一點感覺,眼睛眨都不眨,頂著秦逸凡,生怕錯過了什麼。

  但如果秦逸凡真的做到了,自己該怎麼辦?也去苦練這樣的技巧?也許刀法容易,可一個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女子,又到哪里去找?也許,這輩子只能看著秦逸凡如同神一般的頂在自己面前,充斥自己的腦海。

  見秦逸凡主動的增加了難度,幾個番使的臉上稍稍的露出點輕松的神色。這可是他秦逸凡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的確,這樣的表演如果能成功,絕對能將他們挑選的廚師比下去,只不過,一個失手的話,可就是他們天朝之人自己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摑了一個耳光。

  沒有人比幾個番使更加期待秦逸凡失敗。所以,他們一個個都緊緊盯著秦逸凡,打定主意,呆會要好好的仔細數著,只要秦逸凡切出來的肉片少上一片,就可以大肆宣揚,誰會在乎他是在手背上切的還是在案板上切的?

  而且,只要是人就會有意外。即便他們兩個配合默契,的確能做到。但意外既然稱之為意外,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說不定,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被驚嚇的尖叫聲,就能讓秦逸凡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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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下)

  打定了主意的番使領頭之人,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虛偽的笑容,反倒是真的一副欣賞神技的表情。站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秦逸凡開始。

  一溜內侍手中端著托盤魚貫的站在秦逸凡和林秋露不遠的地方,他們要負責給皇上和諸位臣工呈上秦逸凡切好的肉片。

  “肉要趁熱吃,不要等涼了!”秦逸凡對所有人說了這句之後,拿起菜刀,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一如之前那個番族廚師。

  林秋露將手臂伸直,她的個頭比秦逸凡矮點,正好到秦逸凡胸口的位置。秦逸凡忽的扭頭,沖著那一隊內侍說了一句:“跑著送過去。”不等他們答應,手臂已經開始揮動。

  這次的菜刀沒有之前解牛的那麼迅速,但也比那個番族廚師快上許多,嗖,眾人還沒看到刀光閃動,一片薄薄的生肉已經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飛到了第一個內侍托盤內的盤子上,平攤著連點褶皺都沒有。肉片完整,絲毫沒有破損。

  內侍已經得到了交待,腳下不敢怠慢,第一塊肉當然是呈給皇上。一路小跑的送上去,已經有了一些喘息。皇上這次沒有遲疑,伸出筷子,夾住那塊薄薄的肉片,毫不遲疑的送進了口中,輕微的咀嚼了幾下,然後猛地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原以為,秦逸凡那麼說番族廚師只是為了貶低他們的技藝,所以,這次秦逸凡切下來的肉片,就算是再難入口,皇上也打算忍住然後大肆的稱贊。沒想到,這飛薄的肉片一入口,就帶來一陣無法形容的鮮美。

  肉片太薄,經不起幾下咀嚼,仿佛就融化在口中一般。不但沒有腥味,而且好似整個肉片已經化作一口鮮美的湯汁,散發著無比的美味,充分的刺激到了舌頭上的每顆味蕾。和以前吃過的任何精美的飯菜都不同,一股語種不同的鮮香,即便吞入了喉嚨,口腔之中還是殘留著那種揮之不去的美味。

  “好!好!好!”忍不住,皇上大贊三聲,舌頭伸出,十分不雅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感覺。

  此刻秦逸凡早已切了很多刀,好事者在一旁大聲的數著:“……二十九……三十……三十一……”看那塊林秋露手背上的肉,卻好像還沒有薄下去多少。

  負責送肉的內侍們,排著隊小跑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諸臣工的席位之間來回,把每一塊切好的生肉都及時的送到各人面前。

  看到皇上的模樣,眾臣工哪里還能忍的住,都是迫不及待的等肉片一上桌,就飛速的夾起送到口中。基本上,每個送進口中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種實在無法形容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秦逸凡如同一個精准的機械一般揮著刀,林秋露伸直的手臂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動過,穩穩當當。即便稍稍有些無法控制的顫抖,但根本無法影響到秦逸凡,每一次揮刀,都會精准的帶下一片完整的肉片,絲毫沒有因為那一點點的顫抖而導致任何的失誤。

  那個番族的廚師和屠夫,已經忍不住上前幾步,更加細致的觀察著秦逸凡的動作,生怕有什麼地方不清楚或者錯過。而數數的聲音幾乎沒有停止過:“……六十……六十一……六十二……”

  到了這個地步,林秋露手上的肉塊也不過才減少了三分之一的厚度,明眼人幾乎不用等到最後的結果出現,就可以判斷出,秦逸凡能切出來的肉片數量,遠遠的高出一百片。也就是說,不但在難度上,還是在數量上,秦逸凡都是以絕對的優勢凌駕與番族之上,可以說,他們輸的很難看,十分的難看。

  隨著林秋露手上的肉片越來越薄,秦逸凡切肉的難度也越來越高。不過,盡管如此,人們還是沒有從秦逸凡揮刀的頻率上發現哪怕秦逸凡有一絲的遲疑,依然是用那種均勻的揮刀速度,一下一下的揮動著手臂,而不遠處內侍的托盤上,總是能隨著秦逸凡每次揮刀而掉落一塊完整的肉片。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數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數數的行列,連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例外。當超過二百片的時候,又是一陣歡呼。

  聽著人們忘情的歡呼聲,看著秦逸凡不受影響的動作,番使領頭之人也默默的向前幾步,越發的靠近了秦逸凡一些,心中盤算著計劃,默默等待著時機。

  眼看林秋露手上的肉片已經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肉眼根本無法分辨,數數已經到了二百四十,也差不多該到了末尾的時刻。

  番使再次慢慢的向前,好像想近距離的看到秦逸凡的動作一般。只不過,在靠近秦逸凡還有兩步距離的時候,突地腳下一個趔趄,好像被什麼絆住一般,整個身體向著秦逸凡摔撲過來。

  這下,即便是不能驚嚇到秦逸凡讓他失手,也能因為狠推一把打亂秦逸凡的節奏。況且,番使心中十分的有把握,這會正是秦逸凡揮刀的時刻,只要這一下撲實,林秋露的手上少不得要多出一個血口子,嚴重的話,以秦逸凡揮刀的力道和看到的菜刀的鋒利,說不定整個手都會被剁下來。

  飛撲的身體猛地停頓,腋下突地多了一個有力的支撐,力道十分之大,直接把番使穩穩的扶助。隨後,番使的耳中就聽到秦逸凡平靜溫和的聲音:“大人小心了,這里地滑!”

  番使定睛看時,卻發現扶住自己的正是秦逸凡。他右手中的菜刀根本就沒有停頓,還在一下一下規律的揮動著。左手卻如同一個鐵鉗子一般,扶在自己的腋下,力道之大,就連自己想要掙紮都紋絲不動。

  更氣憤的是,秦逸凡臉上帶著微笑,平和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刀不停的揮動著,數數已經又多了十個。而這段時間揮刀的時候,秦逸凡竟然連看都沒有看那邊林秋露手背上那薄薄的一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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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兩個條件(上)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驚叫一聲,隨即馬上醒悟過來,大罵番使。在技藝上無法比擬居然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當真是不要臉之至。

還好秦逸凡根本不在乎這樣的笑手段,反而笑而面對,周圍眾人也借著這個機會,得以欣賞到更加讓人驚心動魄的不看目標而揮刀的絕技。等到咒罵幾句之後,才變成了如同潮水般的歡呼。

當數到二百六十七的時候,秦逸凡終于不再揮刀,林秋露的手背上,也留下一層薄如蟬翼的肉片。因為血放的乾淨,肉片足夠薄,隱約都能夠透過肉片看到林秋露白皙的皮膚。

雖然沒能到眾人期待的三百片,但這已經是大大的超過了那個番族廚師。眾人早已看的心曠神怡,品嘗著極品的美味,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加之挫敗番族企圖的快意,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至于那個番族廚師和屠夫,早已看的如醉如癡,無法自拔。伸直在那個番使使詐的時候,他們也一樣的如同周圍眾人一般的驚呼,完全的忘記了自己應該所處的立場。待到秦逸凡不但扶住了番使,而且還展現更加神奇的刀功之後,兩人差點激動的要歡呼,總算是在最後關頭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不過,秦逸凡的表演仍然是有一些用內力欺負人的嫌疑。單憑菜刀的鋒利,是遠遠做不到如此效果的。那個番族廚師還要用一只手壓住才能穩定的切削,秦逸凡也同樣,只不過,他是用無形的內力而已。

而且,切削出來的如此飛薄的肉片,在普通廚師來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粘連在刀面上,絕不可能憑空飛出,還准確的落到差不多一丈開外的內侍手上的托盤中。這里,不但有內力的輔助,還略微捎帶一些暗器的手法。雖然秦逸凡以前在暗器上並沒有如何的下功夫,但是在湖中老兄的磨煉下,最拿手的就是控制,無論是內力還是身手。

盡管如此,眾人還是大開眼界,就算那些武林高手都一樣,什麼時候,他們用自己高深的武功用來做切肉這種不上台面的活計了?就算是有過切肉的經曆,切的也是人肉,而且還不用切的如此的規整。

番族廚師的最後一片肉,是在案板上用刀子飛速的刻了萬壽無疆四個大字,現在林秋露的手背上仍然有肉,不知道秦逸凡會表現什麼樣的絕技。

這次可和之前不同,之前還是橫著切削,只要不碰到林秋露的肌膚,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現在不一樣,刀子是要碰到林秋露肌膚的,否則的話,不可能將如此薄的肉片割開。那個番族廚師表演的時候,菜刀和案板碰撞的聲音如同爆豆一般,秦逸凡還能托大,在林秋露的手上切刻嗎?

好像在回應大家的疑惑,秦逸凡停下了手中的刀,反而轉向那個番族廚師:“不好意思,我的書法可沒有閣下那樣精湛,實在是見不得人,只能用一點花俏的小手法來替代你雕字了。”

自承技不如人?大家一陣沉默。不過,還是有人反應過來,秦逸凡說的可只是書法見不得人,可不是說刀法見不得人。也就是說,不是雕字,改為別的手段,或者能更加的好看也說不定呢。

眾人的注視下,秦逸凡讓林秋露的手臂往低里放了一放,隨後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別害怕,不要動!”刀子依舊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刀花,閃電般的向林秋露手上斬去。

一陣驚呼聲中,大家以為會看到的林秋露手掌被剁下或者手背鮮血淋漓的場面並沒有看到。只見菜刀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仿佛根本就沒有碰到林秋露的手背,懸在手背上方不停的閃來閃去。

刀光閃動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和那個番族的廚師雕字的時間差不多,秦逸凡已經收刀。再看林秋露的手背,好像依舊是完好無損,沒有什麼變化。就連手背上的肉都一點褶皺沒有起,秦逸凡不解開謎底,誰也說不清到底秦逸凡都做了些什麼,就連那幾個武功高強的將領們也都沒有看清。

到秦逸凡收刀,林秋露也沒有動上哪怕一點。臉上同樣的含著笑容,回了秦逸凡一句:“我不怕!”只是秦逸凡的速度太快,她回答完的時候,秦逸凡已經收刀了。

菜刀遞給了秦小玲,秦逸凡站在林秋露身邊,向著那邊不遠處的內侍招了招手。內侍立刻一路小跑著過來。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看看秦逸凡這次到底是什麼絕技。

伸出食指,秦逸凡小心的從林秋露的手背上拉起一條纖細的肉

後,開始向外拉。已經拉出長長的一截,人已經距I段距離,這才把手中的那點肉絲的頭交給內侍,自己又到林秋露旁邊,抓住那條細細的肉絲慢慢向外拉。動作小心,生怕拉斷了一般。

不等吩咐,第二個內侍就機靈的過來,小心的托著那條肉絲慢慢的向遠處挪動,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肉絲好像是在不斷的動林秋露的手背上長出來一般,既沒有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眾人好像這才明白,秦逸凡居然把那片薄薄的肉片生生的片成了連在一起的肉絲。只不過,肉絲也實在是太細,所以可以拉的很長。在林秋露的手背上過刀,只劃斷肉片而不傷到皮肉,比起那個番族廚師還要在案板上叮當作響,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雕字算什麼,做成如此細密的肉絲,可不是雕成大字那樣的簡單。

番族廚師就在不遠處,眼睛瞪的溜圓,看著這一幕,心中的佩服真是無以名狀。雖然秦逸凡並沒有耍那種雕字的花樣,但從內到外均勻而細密的把一個方塊的螺旋切在這片放在林秋露手背上的肉片上,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拉肉絲的內侍已經有二十幾個,居然還沒有完,大概計算一下,現在拉出來的肉絲,竟然已經有數十丈長短。那些捧著肉絲的內侍,眼睛盯著手上的肉絲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扯斷了。有幾個懂的廚藝的,也是目光中帶著崇拜。

皇上已經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靠到近前觀察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旁人雖然有心,但皇上上前,自然不敢和皇上相爭。那個番族廚師早被禁衛先行一步拉到了後面,前面只有皇上秦逸凡和林秋露以及那些排隊的內侍們。

都不用什麼人來宣布比試結果,從番族廚師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來,這次他們表演的幾項,已經輸的不能再輸了。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因為秦逸凡一個人。或者說,還需要加上秦小玲和林秋露,三個人現在嚴格的說起來,都還是沒有什麼官職的平民百姓。

肉絲終于拉的差不多,用了三十多個內侍,連綿四十余丈,粗細均勻。而此刻林秋露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示眾,手背上干乾淨淨,別說血絲,連點汙漬都不曾顯現。登時,周圍人們一陣歡聲雷動。

皇上真是開心,秦逸凡今天可以算是全面出擊,給足了皇上的面子。不但態度謙恭,而且解決了自己眼前所有的問題,不枉自己之前的那些補償的態度。

更開心的是,幾個番邦使節盡數臣服,再沒有什麼敢啟釁的余地。剛剛轉身看那些使節的時候,都是異常的恭敬,大漲天朝之威風。

滿面笑容的皇上,返回自己的座位時還是興致頗高。今天可是從大悲到大喜,期間的過程讓皇上的心也隨著一幕幕精彩情形的發生而跌宕起伏。現在終于在歡快中升到了最高,又平平穩穩的放到了肚子里。感覺中,就連踏上台階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從心底里透出一股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的神清氣爽。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如同每一個都在享受那種飄飄欲仙的輕柔按摩,好像最近幾年已經很少這樣的感覺了。

皇上高興,重大臣也開心,那些嬪妃誥命就不必說,在場的禁軍內侍,甚至加上那兩個番族的屠夫廚子,也因為見到了傳說中的技藝而開心異常。除了那幾個一臉都是失望的番使,全部都是開心的面孔。

“賞!”皇上坐回自己的座位,大手一揮,一個賞字再次出口:“這次,朕再准你一個要求。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和朕提。”此等尊崇的恩典,落在秦逸凡身上,在眾人眼中,此刻秦逸凡簡直就是渾身冒著金光。

皇上的金口玉言,千金一諾,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的,在秦逸凡身上,居然短短的幾刻之內,就連續光臨了兩次,聖眷之隆,無以倫比。

誰也不知道皇上在開心之余居然會有這樣的賞賜,實在是有些出格。那些戰功赫赫的將軍們,到現在也還沒有這樣的恩遇,他秦逸凡一個小小的草民,怎敢如此的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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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兩個條件(下)

  “謝皇上!”在那些老成的禦史大夫們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攔之前,秦逸凡已經謝恩了。就算想要阻攔,此刻已經木已成舟,來不及了。剛剛第一次,大家都有些發蒙,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阻攔一下,現在又一次這樣,無論如何是不能讓皇上輕許這等賞賜了。這也是做臣子的責任。

看到那幾個禦史的架勢,皇上就知道他們要干什麼。不過,在他來說,這兩個所謂的承諾和他之前給秦逸凡的那塊九龍玉佩來說,根本就連個灰塵都算不上。如朕親臨,難道還比不得兩個口頭的承諾嗎?秦逸凡會在乎這兩句口頭上的賞賜嗎?

果然,在禦史們准備接下來要在酒宴之上出席彈劾之時,秦逸凡已經再次謝恩:“謝皇上。剛剛草民已經提過兩個要求,皇上全數恩准,草民叩謝皇上天恩!”

眾人一怔,什麼時候秦逸凡提過要求了?明白人趕忙回想了一下,登時想起,秦逸凡在解牛之前的確請示過皇上,皇上當時點頭恩准。另一此是秦逸凡要眾人趁熱吃生肉片,皇上也吃了。如此說來,秦逸凡居然把這兩個請求當作皇上對自己的賞賜!

這下,不但禦史大夫們啞口無言,就連其他人也都瞠目結舌。見過視名利富貴如無物的,沒見過這樣的。皇上的承諾,當著如此眾多的大臣之面的金口玉言,就被他這樣簡單的用掉了?

不可能,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人啊?人雖然長的老實一點,但還不算是傻子啊,怎麼能如此的浪費皇上千金一諾的機會?但眼前這個人就這樣輕松的做到了,而且還絲毫不拖泥帶水,一點都不留戀,換作是自己,可不一定能做的這麼瀟灑。

無論如何,這麼一來,皇上的承諾沒有失言,但禦史大夫們也因為如此輕易的成全了皇上的心情,還照顧了朝廷的體面,雖然有點小小的不合理制,不過和秦逸凡如此大方的放棄相比,已經是可以忽略不計了。總之,上上下下都還是能夠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的。

皇上大有深意的看了看秦逸凡,這次什麼都沒有說,默許了秦逸凡如此的讓他下台。君臣只見好像產生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趁著心情大好,皇上宣布,宴飲持續。番使們連續幾次被挫敗,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囂張,本來也沒敢如何,只是讓天朝小小的落點面子,沒想到這個目的也沒有達成。中途出來個秦逸凡,將他們的計劃打亂的一塌糊塗,無奈之下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乖乖的坐回原位。

難得君臣如此的齊全,大家又這麼開心,今日的賜宴不醉不歸。皇上興致高,天朝大漲面子之時,誰也不會跳出來唱反調,宴飲的氣氛十分的融洽。

宮中的歌舞也毫不吝嗇的在眾人面前展現,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皇上的恩寵,所有人都如醉如癡的欣賞著。除開今日,以後再看到的機會可不多。

武將們比較豪爽,既然皇上也說了盡興,大家互相的勸酒十分的開心。文官們雖然文雅,但心情好之下,也有人興致大發,即席賦詩,更添雅興。

只有秦逸凡和龍統領這邊,沒有人過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也不在乎,和龍統領兩人十分默契的用小杯慢慢的呷飲,倒也十分的自在。

秦小玲看熱鬧的願望被機短的滿足,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但有時候的動作十分的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十幾歲的花季少女,看起來開心的很。不過仔細想想,她被制成陰尸,魂魄封印在體內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十八歲而已,原本就是一個沒長大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林秋露沒有飲酒,做為護衛,她是不應該飲酒的。龍鳳衛當中,除了龍統領,其他的也都沒有飲酒。這里可是皇上群臣都在,身邊一個千年陰尸十分的開心,大家都很是警惕,生怕發生了什麼無法控制的事情。可惜,秦小玲進來看熱鬧是皇上恩准的,而且,不久之前還大大的折服了蠻族,也算是有功之臣,想要驅趕都沒有理由。

大將軍為避嫌,也沒有到秦逸凡這邊,不過,他一直在皇上身邊,不知道是不是給秦逸凡說好話。

這一場宴飲,君臣都十分的開心,只有幾個番族的使者有些悶悶不樂,但他們的情緒早已被大家忽略。技不如人,而且軍事上也輸了,還有什麼開心的理由?

興盡而散,龍統領卻讓秦逸凡留了下來。不久之前皇上有旨意,讓秦逸凡和林秋露秦小玲留下單獨見駕。見他們安坐不動,群臣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奇怪。秦逸凡今日立下大功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賞會做人,皇上的賞

不會少,只不過不是之前那種不太合適的千金一諾而小官,或者賞賜一堆財寶玉器女子金帛,大家都可以接受。

人走的差不多,只留下些內侍們收拾慘劇,皇上卻命人將秦逸凡三人帶到了禦書房。

“哈哈哈!今天實在是痛快!”一進禦書房,就聽到了皇上有些放肆的笑聲,顯然是心情十分的暢快,在沒什麼旁人的地方,肆意的發泄。

看到秦逸凡三人在龍統領的陪同下進來,皇上止住了笑容:“秦卿,你過來,有幾年沒有見面了吧?”

“有四五年了,皇上。”不知怎的,在沒有什麼外人的時候,秦逸凡反倒不像是在外面那麼多人的時候對皇上的尊重。說話的口氣之隨意,讓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內廷總管和陪秦逸凡進來的龍統領都是臉色一變。

“大膽!”內廷總管大喝一聲,正要繼續喝斥秦逸凡,卻被皇上輕輕一擺手攔住:“無妨!多年的老友了,這里沒有什麼外人,不用那麼拘禮。”

本已經坐在龍座上的皇上,甚至起身走到了禦書房的門口。讓內廷總管和龍統領一陣愕然,這個秦逸凡到底是什麼人,有和皇上如此隨便的人嗎?皇上居然還站起身來迎接。

“這位是?”看著秦小玲,皇上的興致十分的大。宴飲的時候只能遠遠的看著,現在近距離才發現,原來秦小玲居然是如此嬌小的一個人:“有沒有興趣做朕的護衛?”可能覺得秦小玲力大無窮,而且還是個女子,適合某些場合,所以當面開始挖秦逸凡的牆角。

秦逸凡已經吩咐過秦小玲,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許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秦小玲十分的聽話,牢牢的站在原地,也沒有回話,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萬萬不可!”當先發生的居然是龍統領,他現在可是知道秦小玲真實身份的,做為負責龍鳳衛的統領,為了皇上的安全,當然有責任提醒皇上。

“哦?”皇上一怔,看著龍統領如此的緊張,想想之前的請示說秦逸凡要帶一個宮外的女子看熱鬧,能讓他如此上心的女子可不多,登時了然:“原來如此,是朕有些唐突了。”只是,還是忍不住看了看秦小玲,想看看這個讓秦逸凡也有些動心的女子到底什麼模樣。不過秦小玲全身覆蓋著黑紗,什麼都看不清。

沒有人敢告訴皇上秦小玲的真實身份,否則他一定會起修道的興趣。就連龍鳳衛的秘密,在皇上眼中也不過就是保龍一族,神秘的門派,卻和修道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生怕皇上非要強行所要修行技法,犯了修道者的大忌!

“你這次能來,朕十分的開心。”皇上回到禦案邊上坐好,秦逸凡也跟著過來。林秋露和秦小玲以及內廷總管和龍統領都在門口候著,沒有上前。

“你送給朕的東西,朕也很喜歡。”摸挲著那枚印璽和珠子,皇上十分的開心:“不過,這珠子是什麼,怎麼摸起來有些冰涼?”

“這個就是所謂的避塵夜明珠,周遭一丈方圓內,纖塵不染。到夜晚會發出堪比月圓之夜還要明亮的光芒,足以讓人讀書寫字。另外,這個東西還有一樁好處,丈許之內,清涼舒適,而且絕無蚊蟲叮咬之煩,夏日使用,再好不過。”秦逸凡把當時林秋露給秦逸凡介紹時的說辭幾乎一字不落的轉給了皇上:“沒什麼大用處,盡量讓皇上舒服些而已。”

“哦?”知道是好東西,普通的東西秦逸凡也不會拿出手,不過沒想到居然有這等的好處。怪不得之前宴飲的時候只是摸著清涼,原來這是夜明珠。說實話,夜明珠宮里也有,但還要有避塵避蟲的功效,卻絕無僅有。有了這個,夏日的確能舒服許多。

“好,你的好意朕領了。”皇上也不和秦逸凡客氣:“不過,朕許你的條件,可不能用你那兩個簡單的事情就完結的。朕仍然給你兩個要求,任何時候你想到了,都可以到朕這邊要求。”

知道是這個結果,秦逸凡也沒有什麼意外的。不過,眼下正好是有一件事情需要皇上幫忙的,秦逸凡一點都不客氣,馬上就提了出來:“皇上,我在武學修行上遇到些問題,想向大內第一高手請教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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