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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猫】仙道求索(連載中)

第三卷 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一章 家意

  婷兒,我們到家了。”

    看著眼前巍峨高峻的九華山,護山大陣化成一片迷霧環繞其周圍,徐清凡眼神復雜,拍著婷兒的頭輕聲說道。

    這句話似乎是徐清凡對婷兒說的,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在這一年的流浪和凶險的戰斗中,徐清凡總是會不期然的懷念起自己在九華山後山中那座小屋來,山青水淨,環境怡然,看書打坐,悠然自得,雖然沒有外面的世界廣闊新奇,但卻自有一分自在之意。如果說在婷兒出現之前,後山那座洞府還只能算是個住所的話,那現在徐清凡身邊有了婷兒這個親人,那座洞府就總算是個家了。

    家,不就是親人和一座住所的組合嗎?

    婷兒看著眼前這座比南荒還要荒涼的荒山,清冷的眼中仿佛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似乎沒想到徐清凡說了一路的“家”竟然會是如此景色。

    雖然一閃而逝,但徐清凡還是發現了婷兒眼中的疑惑,心中不由的回想起了在二十八年前陸華嚴帶著自己來到這里的時候的情景,不由的微微一笑,然後也學著陸華嚴當年所做得那樣,輕聲說道︰“你看清楚了。”

    說著,徐清凡自袖中掏出一片黃色紙符,向著九華山擲去。符紙向著荒山飛出一段短短的距離之後,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似的停了下來。接著符紙開始無火自燃。燃燒間放出了千道霞光。霞光放射下,原本荒蕪地山景就像被石子擊破平靜的水面似的,蕩起了陣陣波紋。不久之後符紙燃盡,而它剛才停留的地方卻出現了一處圓形的光洞,光洞當中似乎還散發著陣陣仙霞。

    看著眼前地情景。徐清凡的眼神閃過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眼前的這一切就和二十八年前所發生的情景一模一樣,就仿佛是時光倒流。只不過,當年的陸華嚴已逝,換成了現在的徐清凡,當年的徐凡也變得成熟,換成了現在地婷兒。

    當年婷兒的父親雖然魔功通天,但卻全都是得自魔珠。但哪有仙家道法這般玄妙?更沒有這種霞光萬丈的景色。所以婷兒雖然一向沉靜,但此時看到眼前出現的這種情景時眼中依然露出了些許驚異。

    注意到婷兒此時眼中的神情,徐清凡心中微微有些歡喜。在這半年多來,徐清凡一直在想方設法改變婷兒地性格,經常主動找婷兒說話。而經過他這半年來的努力。婷兒雖然依舊是很少說話,但現在至少已經開始出現一些正常人的神色了。

    當護山大陣上的光洞開始形成之後,徐清凡再不遲疑,御使著“萬里雲”帶著婷兒就向九華山內飛去。飛進九華山護山大陣內後,景色霍然一變,荒蕪的山景再也不見。而變成一片蔥蔥郁郁,雄偉壯麗。山周圍仙氣環繞,偶爾有仙鶴飛鳴。從山腰到山頂處建立著幾座或宏偉或精致或清雅的大殿竹舍,在飄渺地雲煙籠罩中顯得若即若離,忽遠忽近。

    當徐清凡帶著婷兒進入九華山後,山腰處突然閃起兩道亮芒,遠遠的沖著徐清凡快速飛來。

    看著向自己飛來的這一白一紫兩道光芒,徐清凡知道正是九華山中負責接待的李宇寒和盛宇山兩名弟子。

    果然,在兩道光芒還在數十丈之外的時候。就傳來了李宇寒的聲音。

    “徐師叔一走就是一年時間,真是讓人掛懷啊。這一年來師門中多有長輩前來問徐師叔的蹤跡,讓我師兄弟二人心煎難熬啊,到最後我們兄弟兩人都恨不得親自出山去尋找師叔了。”

    徐清凡拱手客氣的說道︰“山下俗事繁多,耽擱個不少時間,給兩位世佷添麻煩了,深感抱歉。”

    說話間,兩道亮芒已經徐清凡面前三尺之處然後猛然停住,光華散盡之後李宇寒和盛宇山出現在徐清凡面前。

    看著眼前這兩名自己的師佷。徐清凡心中暗嘆,一年不見。李宇寒地修為離靈寂期僅僅只有一線之隔,想來突破境界也就在這兩年了,而盛宇山雖然因為專修神通之術所以境界上要差上一些,但也踏入了闢谷的巔峰。

    而李宇寒和盛宇山在出現之後也開始仔細的打量著徐清凡和他身邊的婷兒,婷兒臉上的紫青色火焰圖案讓兩人心中微吃一驚,但兩人皆是不習慣將表情表露在臉上之人,所以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的神色,倒是看到到婷兒懷中的小碧時神色止不住的微微一變。

    “徐師叔,這位是?……”李宇寒看著徐清凡身邊的婷兒緩緩地問道。

    相比較李宇寒的婉轉,盛宇山則直接地多,皺眉說道︰“徐師叔,門內規定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能帶凡人進入的。”

    雖然相比較李宇寒而言盛宇山的話說的相當不客氣,隱隱有指責之意,但徐清凡並不以為意,他知道盛宇山就是這種性格,而且也是職責所在,所以就微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失落在外的親佷女婷兒,而且修仙的資質尚算不錯,所以我這次帶她回門是想教他修行的。”

    經過著半年多來的考慮,徐清凡還是決定要回到九華山中教婷兒修習修仙功法,因為他覺得自己無法忍受在自己修仙的同時看著婷兒一步步老死而去,雖然婷兒有可能在修仙大成之後對自己

    之仇,但徐清凡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和改變。

    聽到徐清凡的話,盛宇山又是皺了皺眉,似乎不滿徐清凡的解釋,但李宇寒卻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徐師弟和這位婷兒師妹在我們這里登記一下,也好讓師門知道。”

    “好的。”徐清凡微微點頭說道。說著就在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帶領下到“迎客堂”登記了一下,接著就向兩人告辭,帶著婷兒向著後山快速飛去。

    後山地風景在徐清凡離開的這一年里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幽靜秀美,蔥郁的樹林中兩座模樣素雅精致木屋坐落。

    眾多種類繁多的奇花異草點綴周圍,讓那兩座房屋更顯意境,正是徐清凡處在後山中地洞府。

    “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徐清凡指著眼下的兩座木屋,對著婷兒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御使著“萬里雲”落到了兩座木屋前,帶著婷兒向著木屋中走去。

    “這里是九叔的師兄的墳地。”徐清凡一邊向木屋中走去,一邊指著坐落在兩座木屋前不遠的墳地輕聲說道︰“他的名字叫岳清儒,你可以叫他岳伯伯。生前對九叔很好,是一個很好的人,九叔無事地時候經常會陪他說說話。”

    “這些花好看嗎?它的名字叫環花,花香清淡,久聞安神醒腦。是你岳伯伯生前最喜歡的花之一,九叔也很喜歡,總覺得它雖然獨在一角不與百花爭艷,但素雅淡致,卻自有一種寧靜以致遠的味道,希望婷兒你也會喜歡。”

    “房前的這處小院還算幽靜寬敞。以後如果你練習道法地話就可以在這里,而且也可以給小碧在這里安一個小窩。”

    “這座較小的屋子是你九叔以前的房子了,整整住了十七年,一會九叔收拾一下,這里以後就給你住了。你願意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好了。”

    —

    “這座較大的屋子是你以前岳伯伯的住所,九叔以後會搬到那里住,你以後有什麼事就在那里找九叔好了,這件屋子里的書很多,你爹爹以前也教過你識字。以後無事地話就到這里這里陪九叔看看書。”

    徐清凡帶著婷兒一路走一路講,與其說是向婷兒介紹,還不如說是徐清凡在重溫所發生在這里的點點滴滴。

    在說到岳清儒的墳墓時,徐清凡開始回想起岳清儒死前的那一夜,抓緊自己的手安頓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的情景,介紹到環花時,徐清凡腦中又不由的浮現自己第一次見識到了《枯榮決》妙用後的欣喜若狂,岳清儒種花草時那一副慈和安詳的花農形象,還有知道了《枯榮決》玄妙後岳清儒比自己好要高興地表情。介紹到小院時。當年和金清寒岳清儒兩人暢飲的情景仿佛開始清楚的出現在眼前。

    那座小屋,這些年來徐清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那里打坐度過的。岳清儒那座大巫屋,這些年來徐清凡沒少去那里借書,似乎每次去岳清儒都是在專心的看書。

    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明明只是離開一年,卻仿佛已經很遙遠;明明仿佛很遙遠,卻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剛剛才發生過的,栩栩如生。

    而在徐清凡介紹時,婷兒都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清冷地眼楮卻默默的盯著徐清凡,似乎只有在這時,一向不喜歡把情緒表露在臉上地徐清凡才能讓她看透三分。

    說話間,徐清凡已經帶著婷兒走進了之前他的木屋,當然,從此之後就是婷兒的了,卻發現屋中一如走之前一塵不染,顯然有人經常幫忙打掃。

    看著眼前屋中異常的潔淨,徐清凡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在九華門中相熟之人只有金清寒、百草園的劉師叔、還有九個月前才認識的趙清軒。

    顯然不可能是趙清軒,因為趙清軒並不知道徐清凡在後山建立洞府之事;也不可能是劉師叔,因為那劉師叔從來不踏出百草園半步;更不可能是金清寒,因為徐清凡實在無法想象一臉冷傲的金清寒拿著抹布掃把會是什麼樣子。

    難道是她?徐清凡不由的想起了東方清玲的形象,門內大比之後東方清玲有時也來後山尋找徐清凡探討道法,關系也算熟悉,但馬上卻又搖了搖頭,他也同樣無法想象狡黠而且如大小姐般的東方清玲會幫自己打掃衛生。

    最後實在想不出來後,徐清凡決定不再多想,這人不會對自己有惡意,而且不久之後也就知道了。

    就在徐清凡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搬到旁邊的屋子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清冷身影。

    “徐師兄,我聽李宇寒說你已經回來了,你在嗎?”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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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焰

    “徐師兄,剛才我聽李宇寒說你已經回來了,你現在在嗎?”

    就在徐清凡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留在房間的東西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金清寒那熟悉的清冷聲音。只是聲音雖然清冷,但徐清凡分明能聽出蘊含在其中的熱切和歡喜。

    聽到金清寒的聲音,徐清凡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才回來金清寒已經找來了。剛才徐清凡已經自李宇寒的口中知道,在這一年間不斷的向他們兩人詢問自己行蹤的人當中,金清寒是最頻繁的一個。似乎每次金清寒結束閉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李宇寒等人確定自己的行蹤。從剛才金清寒的話來看,無疑他又是剛剛去了李宇寒和盛宇山處,只不過這次徐清凡正好剛剛回來而已。

    想到這里,徐清凡心中感動。因為他也不確定如果換成是金清寒下山的話,自己能不能做到這點,正因為不確定,所以徐清凡才更加感動。

    “金師弟,我回來了。”徐清凡沖著門外的金清寒說道。

    雖然心中感動,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口中,卻只是出現了這麼淡淡的一句。徐清凡知道,以自己和金清寒地關系。感激之類的話已屬多余。

    聽到屋中傳來了徐清凡那熟悉的聲音,金清寒推門而入,看到徐清凡時眼中掠過一絲暖意,而看到婷兒和小碧時,眼中又閃過一絲驚疑。

    進入房間之後。金清寒和徐清凡兩人均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就這麼靜靜的打量了對方片刻。事實上,即使在以前,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相處時說的話也很少,但兩人如此相處卻沒有一絲尷尬,反而有種密切中不失自在地感覺。

    看到徐清凡一切無恙之後,金清寒似乎安心了一些,問道︰“徐師兄下山這一年來一切可順利?”金清寒並沒有問婷兒和小碧的身份。因為他並不是那種多嘴的人,更因為他知道徐清凡一定會對自己說清楚的。

    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問題後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婷兒向金清寒微笑著介紹道︰“金師弟,這是我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名親人,我的親佷女婷兒。我這次將她帶回九華門中想讓她跟著我一起修習修仙之術。”接著徐清凡又指著金清寒向婷兒介紹道︰“這是九叔在九華山中最好的朋友。金清寒金叔叔。”

    聽到徐清凡地介紹,金清寒又重新仔細的打量了婷兒一遍,眼光劃過婷兒臉上那詭異的紫青色火焰圖案時似乎略微停留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名表情清冷更甚于自己的小女孩,或者因為害怕自己嚇壞小孩子,或者是因為心中放下了對陌生人的戒備,金清寒地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

    但讓金清寒驚訝的是。眼前這婷兒在聽到徐清凡對自己的介紹之後,並沒有像尋常小孩那樣對自己打招呼,表情中也沒有小孩子看到陌生人時應有的害羞,而就是這樣默默的看著自己。但金清寒卻似乎自婷兒沉默的眼神中看懂了她地意思,她在向自己打招呼,並在自己打量著她的同時,也在默默的打量著自己。

    一個奇特的小女孩。雖然金清寒還沒有和婷兒說過一句話,但心中對婷兒已經下了如此定義。

    只是金清寒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讓一個小女孩的性格變的如此冷淡。

    按下了心中的疑惑,金清寒沖著婷兒淡淡的說道︰“努力修仙。別給我和你九叔丟臉。”

    話中沒有一句長輩初次見到晚輩時應有的誇獎,也沒有一絲客套,金清寒地話中反而帶著一絲嚴厲和督促的味道。徐清凡知道,金清寒這麼說是因為他已經將婷兒當成自己的佷女看待了。

    將婷兒和金清寒互相介紹過之後,看著金清寒向自己看來的疑惑的眼神,徐清凡知道他是在奇怪婷兒那奇特的表現,心中微微嘆息一聲,對著婷兒說道︰“婷兒,你到旁邊的屋子去看看有沒有你感興趣的書。我和你金叔叔說一會兒話。”

    聽到徐清凡的話,婷兒眼神微微地閃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乖巧的點了點,抱著小碧默默地向著旁邊那間大木屋走去。

    徐清凡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婷兒離去的背影,直到婷兒走進屋子後,徐清凡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沖著金清寒苦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看到徐清凡那一臉的苦笑,金清寒並沒有追問,而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等著他的講述。不得不說,金清寒雖然一向少言寡語,但卻一直是徐清凡最好的傾聽者。

    于是在金清寒安靜的傾聽下,徐清凡將自己下山之後這一年來的經歷向金清寒緩緩的講述了一遍,從自己在鼓山鎮的出手到發現南荒的異變,從那休的真實身份再到徐林臨死前的托付,從婷兒身上的異變原因到自己手刃碧眼雲踢獸為父母族人報仇,從自己在坊市中的經歷到這半年來在中土的游歷。

    這一年的游歷生涯中,徐清凡心中的各種情緒已經積累了太多太多,徐林死時的傷感,了解婷兒情況後的擔心,手刃碧眼雲踢獸後的茫然,但徐清凡身邊卻無人可以傾訴。這時金清寒的出現,讓徐清凡終于可以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喜怒哀樂通通的傾訴了出來,講述完之後一時間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徐師兄,有些事並不是你能做的了主地。不必太過責。”金清寒也沒有想到徐清凡這一年的經歷竟然如此精彩多變,聽完徐清凡的講述後一時間有些驚訝。但看到徐清凡一臉黯然之色後,還是寬聲安慰道。

    徐清凡沖著金清寒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輕聲說道︰“我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但同樣,很多事也不是說放開就能放開的。不過金師弟你放心,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再回想起來或許我會感慨,但不會傷心。傷心,只要一次就夠了。”

    聽到徐清凡如此說,金清寒也就不再多說。而是微微猶地問道︰“徐師兄你真要教婷兒修仙嗎?如果她學成之後向你報殺父之仇怎麼辦?據我剛才觀察。那婷兒的資質更在我之上。”

    “性格可以慢慢改變,仇恨也可以慢慢化解,等到婷兒實力和我相當,恐怕已經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這麼長時間。足夠我慢慢改變婷兒的心性了。”聽到金清寒的話後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說實話他有時也有這種擔心。但他也不忍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婷兒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老死而去,畢竟婷兒是自己留在世上唯一地親人,所以還是決定教婷兒修仙。更何況徐清凡也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時間可以化解一切。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金清寒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但沒有多說什麼,他很了解徐清凡,知道徐清凡雖然性情隨和,但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只是在心中暗自決定今後一定要多留意婷兒的行動,如果婷兒今後真的要對徐清凡不利的話,那說不得金清寒也只能下殺手了,哪怕會為此而交惡了徐清凡。

    —

    就和金清寒很了解徐清凡一樣,徐清凡也很了解他。看到金清寒有些沉默,徐清凡馬上就猜到金清寒此刻心中地想法。但徐清凡並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于是問道︰“金師弟,這一年來你過的如何呢?”

    聽到徐清凡的問題,金清寒不由的微微皺了一下眉,說道︰“沒什麼,還是一直在修煉。這一年中我閉關五次,但還是遲遲沒有突破到靈寂中期。

    而鳳清天卻已經在兩年前達到靈寂中期的境界了。”

    聲音雖然平靜,但徐清凡還是能聽出其中蘊含的失望和沮喪。

    徐清凡心中微微地嘆息了一聲。這金清寒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拿自己和鳳清天比較了。這樣一來雖然在短時期內因為有目標而功力增長迅速,但長久下去鳳清天就會成為他心中的一道陰影,對金清寒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或者只有當某日金清寒真的擊敗鳳清天一次,才能解開這個心結吧。

    但徐清凡到現在卻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只能寬慰道︰“境界越到後面越難突破,不能急的。那鳳清天身上有上古神獸的血脈,自然突破境界比旁人快些,金師弟不必在意。”

    看到金清寒聽到自己的話後雖然點頭,卻依然眉頭深皺,顯然還是無比在意,徐清凡心中微微一動,從袖中拿出那瓶從歲守處換來的“金靈丹”,將它遞給金清寒,笑著說道︰“不過這次外出我無意中得到了一瓶藥王谷地靈丹‘金靈丹’,有了它我想師弟你境界要突破應該要快的多吧?”

    看到徐清凡手中的那瓶“金靈丹”,金清寒眼中閃過一絲喜意,雖然九華門每年也會賜給金清寒一些得自藥王谷的靈藥,但數量較少不說,效力比起“金靈丹”來也要差上一分,有了徐清凡這瓶金靈丹,金清寒有信心在今年之內突破到靈寂中期。

    金清寒默默的接過徐清凡手中的“金靈丹”,鄭重的收入袖中。他當然知道像“金靈丹”這種在整個修仙界一丹難修的東西徐清凡是不可能無意中得到的,想來一定是徐清凡特意為自己尋來地。雖然心中感動,但金清寒卻沒有多說什麼,他和徐清凡一樣,知道感激這種東西不是掛在嘴上的。

    就在金清寒將“金靈丹”收入袖中時,無論是他還是徐清凡都是猛地臉上一變,因為他突然感覺到隔壁地屋子中突然傳來了一股微弱的火靈氣波動,更讓人詫異的是,那火靈氣中似乎還摻雜著一絲他從沒見過的詭異的能量。

    而經過南荒一戰的徐清凡卻知道,那詭異的能量正是之前那休所擁有的魔氣!!

    兩人感覺到火靈氣波動後,互相驚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再不遲疑,向著隔壁的木屋快速沖去。

    徐清凡的速度極快,此時擔心婷兒會發生意外,更是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極致,瞬間就來到原先陸華嚴的房間中,而眼前所見的情景卻讓徐清凡大吃一驚。

    只見婷兒靜靜的站在房中的書櫃下,右手指尖騰著一縷細長的黑色火焰,如妖魔般搖擺跳曜著,照映之下婷兒臉上的那些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詭異。而婷兒則靜靜的看著手指尖的黑色火焰,眼中似乎也有一絲詫異。

    婷兒的腳下,小碧縮著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極害怕婷兒手中的黑焰般。而小碧的身邊,則跌落著一本書,書皮上寫著“火系道法箴鑒”六個大字!!

    呼吸間,金清寒也跟著徐清凡沖進了屋子,當他看到婷兒手指尖冒出的那一縷詭異黑焰時,不由的也跟著吃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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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布陣

    婷兒所在的那間稍大的木屋,是岳清儒生前的住所。後,徐清凡雖然經常打掃,卻沒有動房中的任何一件東西,以作為緬懷。

    這間房間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房中四壁前都擺放著一個偌大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給這個樸素無奇的房間增添了三分儒雅淡致。岳清儒生前最愛看書,這四個書架上的書便是他這一生的收集,數目眾多,種類齊全,有介紹修仙界歷史的,有介紹凡人世界的,有介紹神州浩土的,當然也有介紹五行道法的。

    而婷兒此時就站在其中一個書櫃下,在龐大的書櫃相襯下身體更顯瘦弱,右手指尖騰著一縷細長的黑色火焰,如妖魔般搖擺跳曜著,照映之下婷兒臉上的那些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詭異。

    婷兒的腳下,小碧縮著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極害怕婷兒手中的黑焰般。而小碧的身邊,則跌落著一本書,書皮上寫著“火系道法箴鑒”六個大字!!

    看到徐清凡和金清寒出現在房間中之後,婷兒緩緩的收起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然後將跌落在地上的那本《火系道法箴鑒》撿起來放回到書櫃中。然後抱起已經恢復了常態的小碧,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兩人,似乎在詢問二人什麼事。

    徐清凡看到婷兒剛才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不由的和金清寒對視了一眼,然後向婷兒問道︰“婷兒,剛才那黑色火焰是怎麼回事?是你釋放的嗎?”

    婷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那本已經擺放到書櫃中地《火系道法箴鑒》。看到她的動作,徐清凡和金清寒馬上就明白了婷兒的意思,顯然剛才婷兒是按《火系道法箴鑒》上面的講述在試驗如何施展火法。

    明白了婷兒的意思後,徐清凡和金清寒不由心中駭然,尤其是徐清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沒有教過婷兒任何道法的使用,只是在回九華山的路上偶爾跟婷兒說過一些修仙的基礎理論,卻沒有想到婷兒現在竟然只靠著一點書本上的知識就能輕易地施展火法。雖然那屢火焰在徐清凡看來微不足道,但即使是做到這點,就已經不能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婷兒了。

    本來看到婷兒修仙天賦。好徐清凡應該高興才對。但更重要的是,婷兒所施展的火法竟然是黑色的!!火靈氣中摻雜著些許魔氣,兩者在婷兒的控制下竟然能完美的相溶在一起!!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黑焰地威力如何,但看小碧在看到黑焰後那驚恐地樣子,威力顯然不會小,動物的本能往往都是最可信地。

    眾所周之。到現在為止修仙界所知的火法只有三種。施展普通地火法時所釋放的火焰為紅色,施展“南明離火”時所釋放地火法為青色。施展“三味真火”時所釋放的火焰則為紫色。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黑色的火焰。

    想到這里,徐清凡突然心中微微一動。

    想起了《修仙史》中偶然提起地一句話。四千年前,那位偶然間得到魔珠的結丹期修仙者在魔珠的控制下變成一代魔君之後。他所施展的金系道法也由原本的金色變成了黑色,當年他之所以能以一人之力引發一場修仙界的浩劫卻無人能治,除了因為他本身實力和魔珠所化的魔眼強大非常之外。他那變異的道法威力太過恐怖也是原因之一。

    難道婷兒被魔珠改造了身體之後,連所修煉後所施展的道法也會發生異變?

    想到這里,徐清凡沉聲說道︰“婷兒,讓九叔探一下你體內的情況。”

    說著,徐清凡就雙手虛扶在婷兒背後,體內渾厚的木乙靈氣分出一些向著婷兒體內小心翼翼的探去,但所探到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大吃一驚。

    徐清凡探入靈氣之後,只感覺婷兒的每處經脈周圍都附著一層薄薄的魔氣,丹田處更是有一團濃濃的魔霧存在,不斷的揮散出絲絲魔氣附到婷兒體內經脈各處,似乎是在補充著剛才魔氣的消耗。

    更讓徐清凡吃驚的是,他的木乙靈氣進入婷兒體內後,就不斷的遭受到魔氣的侵襲,短短一瞬間徐清凡就感覺到自己輸入到婷兒體內的木乙靈氣由青色轉變成暗青色,並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色轉變,驚駭之下趕忙將輸出的靈氣抽回,枯榮二氣運轉許久之後才將侵蝕自己靈氣的魔氣給煉化掉,心中不由為魔氣的恐怖詭譎而吃驚。

    ……

    當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回到原先的那座小木屋之後,一時間卻相視無言。

    良久之後,徐清凡才苦笑著問道︰“金師弟,你當初能第一次施展出金法用了多長時間?”

    “半個時辰。”金清寒沉默了一下後,又緩緩的說道︰“當時師父很高興,說我是修仙界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間又再次陷入了沉默,金清寒第一次用半個時辰施展出金法,就被認為是數百年一遇的奇才,而婷兒第一次施展火法用的時間卻只有金清寒的一半,又該如何稱呼呢?

    “你還要教婷兒修仙嗎?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金清寒突然問道。

    聽到

    的話,徐清凡沉默不語,他現在心中也是猶豫不決。婷兒修仙大成之後會報復自己,而是對婷兒丹田中那團魔霧心有顧忌,天知道婷兒修仙之後那團魔霧會轉變成什麼樣子。

    “或者,我們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讓門中長輩想想辦法?說不定他們有辦法解決婷兒的問題。”金清寒猶豫了一下後問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馬上想也不想就搖頭否決了。首先他早已自苦修谷修士的口中知道人被魔化之後已經無法恢復了,更重要地是。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那些對魔珠深懷戒心的長輩們說不定會將婷兒以邪門歪道的身份永久的禁錮起來。這是徐清凡絕對不想看到的。

    最終,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商量了許久,但直到金清寒離開,卻依舊沒能找出任何辦法。

    ……

    夜涼如水,但卻無法平息徐清凡心中那絲焦躁和不安。

    當金清寒離開之後,徐清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幾件衣物和常用之物,就將原先自己的木屋讓給了婷兒,而他則搬到原先岳清儒的那間木屋。

    這一年下山游歷,徐清凡很少有安心的打坐的時間。這次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地洞府中,徐清凡盤坐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心的打坐下去。旁邊的房間一直傳來輕微的火靈氣和魔氣的波動,顯然是婷兒在修習道法,讓徐清凡的心神更是無法安寧。

    在金清寒走後,徐清凡已經安頓過婷兒暫時先不要修習道法了,因為他不確定那團魔霧會對婷兒產生什麼樣地影響。在徐清凡說話地時候。婷兒只是靜靜的看著徐清凡。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徐清凡這次也沒能從婷兒地眼神中看出任何東西。現在看來。

    婷兒顯然是反對了。

    只是現在徐清凡即使是去阻止也沒用了,他可以讓一個人不能行動。卻無法讓一個人不能修煉。只能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多多留意婷兒體內的情況了。

    當月懸高空之後,徐清凡發現自己依然無法靜心打坐。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知道這個晚上自己算是浪費了。突然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自己身上還有兩副防御型的陣盤。就起身向門外走去。

    既然無心打坐,那就為自己地洞府布陣好了,至少比浪費時間的好。

    之前岳清儒和徐清凡兩人剛來到後山要建立洞府的時候,因為功力不足,靈石缺乏,更沒有陣盤這種東西,所以只是布置了一個不完整地低級防御陣法,防御力即使是施展到最強也只不過能抵住闢谷期的修仙者四五擊罷了。

    而現在徐清凡並不缺乏靈石,手中的高階靈石甚至比低階靈石還要多一些;也不缺陣盤,從趙清軒手中他換得了兩套陣盤;而且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的實力也足夠布置一個中級防御陣法了。而原先那個不完全的低級防御陣,也是時候換了。

    走出房外之後,徐清凡先是對著岳清儒的墳地微微躬身一禮,原先的這個防御陣畢竟是岳清儒布下的。接著徐清凡就將原先埋放在各處的靈石紛紛挖掘出來,撤掉了整個防御陣法,然後就拿出從趙清軒處換來的陣盤仔細的打量起來。

    陣盤雖然不是布陣的必須之物,但有陣盤的陣法威力就會大大的增加。陣盤上一般都是一塊圓型牌狀物,上面有著數十處亮點,那是一副陣圖,代表著該陣盤所對應的陣法在布置時靈石應埋放的位置。但陣盤的作用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陣圖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可以作為布陣的核心用。

    當布下陣法之後,再將陣盤埋放在指定的位置,那麼陣盤上的陣圖就會和外部的陣法相互呼應,更快捷的引動天地之氣,陣法的威力至少能增加數倍。

    只是攻擊型陣法的陣盤很難制造,所以在修仙界甚少出現,但即使是防御型陣法的陣盤每天也大有人需要,在修仙界大有供不應求之勢。

    按照陣盤上的陣法在木屋附近埋放了四十九顆高階靈石之後,徐清凡又將陣盤埋在陣法的核心處,接著枯榮二氣快速向著陣盤輸去。隨著靈氣大量的輸入到陣盤中,只見兩間木屋附近的靈氣密度開始漸漸增加,更是開始緩緩的泛起一片神秘的白霧。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霧變得越來越濃重,而徐清凡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也消耗的越來越多。

    終于,陣法啟動完畢,陣盤也不再吸收徐清凡體內的靈氣。而兩間木屋三丈之外的白霧已經變得非常濃重。啟動一個中級防御陣法所需的靈氣遠遠的超過徐清凡的想象,現在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而消耗了六七成。但看著屋子周圍那濃重的白霧,徐清凡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趙清軒的介紹中,徐清凡知道這些白霧不僅有著極強的防御功能,還有著困敵、迷惑、集靈等多般妙用。

    到現在,徐清凡住了近二十年的洞府也終于有了點洞府該有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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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拜訪     

   陣法布置完畢之後,兩座木屋周圍三丈之外開始泛起霧。雖然夜風持續,但白霧卻沒有一絲要被吹散的跡象。襯著周圍樹蔭環繞,徐清凡的洞府在寧靜悠遠中更添了一分仙氣。

    徐清凡這次在自己洞府周圍布置的陣法名叫“三元陣”,是一個由中級的防御陣和一個低級的聚靈陣以及一個低級的困敵陣三者的疊加的復合陣法,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中級防御陣法。

    其實,把一個這樣的陣法布置在自己的洞府周圍,徐清凡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為徐清凡洞府所在的後山本身已經處在九華山的護山大陣里面了,所以這個陣法的防護力對徐清凡來說形如雞肋,如果有敵人能突破了九華山的護山大陣,那徐清凡的防護陣法也沒有多大的用。

    像這種防御力不上不下的防御陣法,一般來說都只有修仙界的散修們在用,他們因為實力不足或者勢力單薄,所居住的洞府也往往地處偏僻,所以一般而言都會在洞府周圍布置這種較為高級的防御陣法,以防止有心性邪惡之人殺人奪寶。畢竟這修仙界在本質上來講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已經處在門派護山大陣保護中的各大門派弟子,則很少使用這種陣法。他們在建造洞府時,往往都只是布置一個初級聚靈陣再加上一個初級的防御陣法,用來防止別人隨便出入而已。

    其實這點徐清凡自己也知道,但由于徐清凡幼時讀了太多凡世間描寫修仙者的書籍,上面對修仙者的描寫對徐清凡影響深刻。即使是現在也依然覺得修仙者洞府地周圍應該有大陣相護並且仙霧環繞,如果再多幾只仙鶴就更好了。所以徐清凡最終還是決定將這處陣法布置出來。

    看著周圍的防護大陣,徐清凡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經過這次布置陣法,徐清凡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緩解了許多,再加上徐清凡現在體內的靈氣消耗了大半,所以再次盤坐在床上的時候,徐清凡終于可以靜下心來入定而去了。

    ……

    第二天,陽光高照,微風暖暖。在護山大陣的控制下九華山一如既往的風和日麗。

    當陽光照射到“三元陣”所制造的白霧上時,白霧反射出道道七彩仙霞,讓整個後山多了一份迷幻地色彩。

    雖然有白霧遮擋,但依然有幾屢陽光透過白霧照射在徐清凡的房間中,給徐清凡的房中帶來些許溫暖。

    感覺到陽光照耀在臉上後所產生的暖意,徐清凡緩緩的睜開雙眼。經過整整半天時間的打坐。徐清凡此時體內地靈氣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但徐清凡清醒過來之後。卻沒有任何高興地樣子,反而不由的眉頭一皺。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隔壁地那間木屋中。依然不斷的傳來陣陣火靈氣和魔氣地波動,一如他打坐之前。

    “難道婷兒整整一晚都沒有休息。一直在修煉火法?”徐清凡皺眉想到。

    婷兒修仙沒有幾天,體內靈氣尚少。怎麼能承受的了如此久地練習道法?想到這里,徐清凡急忙走出房間,快速向婷兒所在的房間走去。

    當徐清凡推開婷兒房間的房門後。正好看到婷兒手指尖緩緩地冒出一屢黑色的火焰,不久之後又緩緩的收了回去,接著又再次冒出,如此反復。經過這整整一晚不停的練習,婷兒此時的臉色已經是非常的蒼白,但依然在堅持不懈的練習。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手指尖的黑色火焰,帶著三分堅持,還有三分……仇恨。

    而經過這一晚,小碧似乎已經對黑焰有所適應,雖然看到黑焰時眼神依舊恐怖,但卻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身體不停的發抖了。

    看著婷兒那蒼白的臉色,徐清凡知道婷兒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快步走到婷兒身邊,一把將婷兒正在施展火法的右手拍落,隨著婷兒的右手落下,而她指尖上剛剛騰起的那屢黑色火焰也跟著熄滅。

    看著婷兒仰首看著自己,清冷的表情中摻雜著一絲迷惑與憤怒,徐清凡神色卻一片沉靜,緩緩的開口問道。

    “婷兒,你這麼急迫的修煉道法,是想早日找我報殺父之仇嗎?”

    ……

    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快速的向前山飛去。神色間帶著前所未有的陰沉,同時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是。”

    這是徐清凡在這近一年時間里聽到婷兒所說的第三句話。

    聽到這句話時,徐清凡不由的心中一痛。

    他知道婷兒親眼看到是自己殺了他的父親,不恨自己是不可能的,但這一年來叔佷二人還算是相處融洽,徐清凡有時也會抱有幻想

    經過了這一年的相處,或許婷兒已經淡化了對自己的兒口中說出的這一個字,卻將徐清凡的幻想擊了個粉碎。

    當你在這個世上只剩下一個親人,卻發現這名親人對你有著刻骨的恨意時,那一瞬間的痛徹,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無法了解的。對一直渴望有親人在身邊的徐清凡來說,這種痛徹只會更甚。

    但徐清凡畢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種痛徹在他心中只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就被他強壓在心底,然後對著婷兒強做淡然的說道︰“既然你想要找我報仇,那就應該先保護好自己。我現在是靈寂期的修為,只要不是太倒霉,活到兩百多歲應該沒有問題,留給你的時間還很多,不必急于一時。”

    說著,徐清凡就捏碎一朵“迷神花”,在迷神花的催眠花香和勞累疲憊雙重作用下下,婷兒終于再也忍不住困意昏睡到床上,而徐清凡也不理小碧在一旁威脅的吼叫,緩緩的走到房外,心頭開始被淡淡的落寞環繞。

    嘆息一聲,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猛地沖出護法大陣的迷霧,向著九華前山快速飛去。

    他這次下山收集了眾多奇花異草的種子,除了南荒收集的那些外,還有很多是這半年來在中土游歷時尋找到的,比如說“異種琴王榕”、“泥果”、內根本無法尋到的。

    在徐清凡下山之前,曾經答應過“百草園”的劉師叔幫他收集神州浩土各種奇花異草的種子,徐清凡今天正是準備去給劉師叔送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的。

    但當徐清凡飛到半路時,卻突然嘆息一聲,又調轉雲頭向著前山的廚房處所在飛去。雖然修仙者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為己用,但煉氣期的修仙者畢竟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而九華門中的弟子中又有一半處于煉氣期,所以九華山的廚房佔地規模也頗大。

    徐清凡來到廚房之後,找到掌管食堂的一名“宇”字輩弟子,安頓他每天定時向後山自己洞府處送一些餐食。因為婷兒還是一名凡人,每天用“闢谷丹”充饑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九華山又不能像在世俗間那樣隨意捕食山中動物,所以徐清凡才想起來到廚房安頓一下。

    至于小碧那個大肚獸,徐清凡只能另想辦法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才御使著“萬里雲”,重新向著“百草園”快速飛去。

    “百草園”因為要種植各種靈草,所以坐落在九華山靈氣較為充足的山頂之處,只是這里雖然靈氣充裕,卻因為地勢險峻而且氣候多寒多狂風,加上掌管“百草園”的劉師叔脾氣怪異,所以甚少有人踏足。

    劉師叔名叫劉華祥,此人甚是神秘,據說在五百年前,他在九華山眾“華”字輩弟子中只是非常不顯眼的一位。但在五百年前卻突然功力大增,隱隱有能與掌門張華陵、太上護法周華海等人相抗衡的實力。上任掌門更是在臨終前任命他掌管“百草園”。

    只是掌管了“百草園”之後,他卻顯得有些不務正業來。“百草園”內的靈藥經常無故失蹤不說,而且自他掌管了“百草園”之後,“百草園”就再也沒有向師門上交過一顆靈草,但讓人詫異的是九華掌門張華陵竟然也沒管。于是他就更加為所欲為起來,到最後還在“百草園”中種植了許多的攻擊力很強的奇花異草,讓前來求藥的弟子寸步難行。

    據說,有次掌管“煉丹房”的武華勉再也無法忍受,親自去找這位劉師叔要靈藥,後來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只是從此之後“煉丹房”煉丹時,所需要的靈藥都變成到派遣弟子到山下收集了。

    徐清凡有時也會想,如果不是自己因為修煉《枯榮決》而對奇花異草多有興趣的話,這位劉師叔又該會如何對待自己。

    就在徐清凡胡思亂想間,“萬里雲”已經載著他飛到九華山頂,只見九華山頂處雖然烈陽高照,卻寒風狂亂。寒風中一處佔地頗大的破落院落坐落其上,院落的門上方,掛著一方牌匾,隱約可見“百草園”三字。

    “徐師侄,你才出去一年,已經回來了?”

    徐清凡剛剛御使著“萬里雲”落到門前,院中就響起了一聲蒼老枯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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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詫異

    徐師侄,你才出去了一年,怎麼就已經回來了?”

    徐清凡剛剛御使著“萬里雲”落到“百草園”門前,院中就傳來了一聲蒼老枯啞的聲音。

    徐清凡聽到這句話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推開了“百草園”虛掩著的門,笑著向院中一個正在收拾花草的老者說道︰“晚輩這次外出一年,其他人見了都抱怨說晚輩下山時間太長不見蹤影,唯劉師叔你一人是覺得晚輩出去的時間太短。”他與這老者甚是熟悉,所以平時也顯得比較隨便。

    這名老者臉上滿是皺褶,遍布著老人斑,皮膚帶著淡淡的死灰色。原本應該是很高大的身型在時間的侵蝕下變得瘦小枯駝,頭發幾乎已經全部脫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歲月沉澱的味道,模樣比之徐清凡之前所見的任何長輩都要蒼老不少。

    這名老者正是掌管“百草園”的劉華祥。他此時正一副花農裝扮,蹲在地上收拾著地上的花草。雖然模樣顯得無比蒼老,但精神矍鑠,擺弄花草時雙手也很穩定。九華山頂雖然寒風狂烈,但老者身上卻只是穿著一件麻布單衣。察覺到徐清凡進來後正轉頭笑呵呵的看著他,臉色慈和,一副慈祥的長輩見到心愛的晚輩後的樣子,哪有半分外界所傳的脾氣怪異的樣子?。

    當年據岳清儒所說,這劉師叔已經有九百歲的高齡了,但徐清凡卻總是要遠遠不止。那張華陵蕭華哲等人的年齡比劉師叔還要大上一些,相互之間功力相當但形象卻明顯要比劉師叔要年輕的多,而且徐清凡總是從這劉師叔偶爾露出的某個神態和眼神中。察覺到一股濃濃地歲月滄桑感,比徐清凡之前所見的任何人都要濃重。只是這劉師叔畢竟知根知底,比之徐清凡的師父陸華嚴入門要晚十余年,所以徐清凡雖然總是忍不住對他的年紀產生懷疑,卻一直只是一閃而逝而已。

    與“百草園”破落的外觀相比,“百草園”內部更顯凌亂。院中間坐落著一座破舊不堪的房屋,顯然是劉華祥平時地住所。無數模樣或鮮艷或怪異或樸實的花草密密麻麻的遍布院中。而“百草園”本應該種植的各種靈藥卻很少可以見到。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當然要多游玩一段時間。這九華山地景色雖然也算優美,但看了這麼多年。再怎麼優美也應該覺得膩味了。而且整日里不停的打坐也累的慌,下山多游玩幾年放松下心情也好,反正像我們修仙者時間多的很。

    再說了,只出去了一年,你又能收集多少奇花異草?”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幾眼,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地事,卻依舊是笑咪咪的說道。

    劉華祥這番話。如果被其他修仙者聽到,即使不會被認為是叛經離道,卻也足夠驚駭劾俗了。對修仙者來說,長生之路漫漫,越到後面越是寸步難行。用來修行地時間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夠用的,哪能像老者所說的那樣“放松上幾年心情也好“呢?

    有時候徐清凡也覺得,這位脾氣怪異的劉師叔之所以會對自己另眼相看。除了自己和他一樣對各種奇花異草感興趣之外,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自己對修仙地態度在某方面和他很相似。

    “其實晚輩也曾想過要在山下多游玩幾年的,但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大比已經近在眼前,所以晚輩要早點回來好多做一些準備。”徐清凡笑著解釋道。

    劉華祥聽徐清凡說到“新人大比”時,眼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緩緩地說道︰“哦,對了,徐師佷你還要參加兩年後的新人大比,我倒是將這事給忘了。不過,這屆新人大比說不定將會很有意思,很多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恐怕都會出來湊下熱鬧。”

    劉華祥說這句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怎麼也遮擋不住的譏諷之意。

    徐清凡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心中不由的暗暗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句話中應該另有含義。但徐清凡知道這劉師叔既然沒有明說,那就說明他不願意對自己多說,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問道︰“聽劉師叔的話,您在兩年後也會一起去觀看新人比試嗎?”

    劉華祥搖頭道︰“老了,走不動了,還是安心呆在門內的好。更何況也許那些老朋友會親自來九華門中找我也說不定。”說著,老者似乎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再講下去,轉而向徐清凡問道︰“這次下山徐師佷你在凡世間的塵緣都解決了嗎?可有記得幫我收集奇花異草的種子?”

    看到劉華祥在轉移話題,徐清凡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笑著將自己這一年來在南荒和中土各地收集的奇花異草種子一一擺在劉華祥面前,並將它們的名字特性一一向劉華祥講了一遍。

    “這是泥果的種子,是我在中土橫山郡收集的。這種果子長成後大約拳頭大小,色澤顯灰,裂開後會流出漿白色汁液,粘性極強。”

    “這是異種琴王榕的種子,長成後多枝,當風吹動枝條時它就會發出各種聲音來魅惑方圓一里之內的生物。甚是難得。”

    “這是鋸草的種子,是我在南荒收集的,草葉邊緣為鋸狀,與刃草相比要更加銳利,而人或動物一旦被它劃傷身體就會產生強烈的麻痺感,數日不消。”

    “這是聚靈草的種子,最是難得,能自動聚集吸附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是我自一處坊市中換得的。如果將它種植在洞府周圍,那洞府周圍的靈氣濃度就會增加不少。”

    ……

    當徐清凡將自己這一年來收集的奇花異草的種子一一擺放在劉華祥面前並將它們的特性全都介紹了一遍之後,劉華祥原本沉靜地眼神中驚喜之色也越來越濃烈,當徐清凡將食人花的種子拿出來之後,劉華祥更是一把將它從徐清凡手中搶了過來。細細的把玩觀賞,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華祥那一副找到好玩具的樣子,徐清凡不由覺得好笑“還請劉師叔您幫我多種植一些聚靈草,好讓晚輩在日後將它移植到洞府周圍,增加點洞府的靈氣。”

    聽到徐清凡地話。劉華祥詫異的抬頭問道︰“你不是修成《枯榮決》了嗎?怎麼還要我幫你種植‘聚靈草’?自己化出來一些不就行了?”

    徐清凡苦笑著解釋道︰“哪有那麼輕松,《枯榮決》的確能化出天地萬般植物為己用,但想要保持這些植物的存在就必須要晚輩持續地往植物中輸入靈氣。一旦不再輸入靈氣,那這些植物就會馬上消散于虛無。如果然讓晚輩自己化出‘聚靈草’。每日光維持這些‘聚靈草’的存在就會讓晚輩負擔甚重,得不償失,所以還是移植一些的好。”

    聽到徐清凡的解釋,劉華祥有些恍然的說道︰“這樣啊,我以前就在想,如果《枯榮決》真的能無限制地化出天下萬般植物。那也太玄妙了,現在看來還是有很多限制的啊。”

    徐清凡點頭說道︰“地確。晚輩這《枯榮決》雖然還算玄妙,但施展起來所耗費的靈氣也甚巨。”

    接著,徐清凡和劉華祥兩人又談論了一些奇花異草方面的事情,從南荒到東海,從北極到西漠。各地的奇花異草都被兩人拿出來討論了一遍。這個話題兩人都甚感興趣,所以時間就在兩人討論中無聲無息的劃過,而兩人卻猶不知覺。

    當徐清凡偶然察覺到陽光昏黃時。微微一愣,沒想到時間在不知覺中竟然已經快到晚上了,于是沖著劉華祥微微一躬身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晚輩也應該回去了。”

    聽到徐清凡地話,劉華祥也才發現日已西斜,但他這次卻沒有接徐清凡的話,而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是啊,時候不早了,也是時候教你如何煉化掉自己體內殘余地魔氣了。”

    聽到劉華祥的話,徐清凡心中猛地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前輩你是說晚輩身上還殘留有魔氣?”

    說話同時,徐清凡也急忙運轉體內枯榮二氣,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但徐清凡知道劉華祥的功力境界遠勝于自己,之前也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他說自己體內還殘留有魔氣應該不假,只不過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不能察覺到而已。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劉華祥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確定,但與徐清凡不同的是他此時的表情沒有一絲緊張,而是笑著問道︰“徐師佷這次下山難道遇到修魔者了?或者是遇到了‘九魔珠’?”

    “是‘九魔珠’。”徐清凡苦笑著說道。

    看到劉華祥表情輕松,徐清凡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些,知道劉華祥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因為關系到婷兒,所以徐清凡本來並不打算將自己下山後的經歷向別人說,但既然劉華祥已經看出了自己體內還殘留有魔氣,更關系到自己的安危,而且徐清凡也知道以劉華祥的心性並不會在意婷兒之事,所以就將自己下山之後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向劉華祥講述了一遍。

    在徐清凡講述時,劉華祥一直都只是默默的聽著,眼神之中一片沉靜。只有當徐清凡說到玄摩達的時候他的眼中才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

    當徐清凡將自己的經歷講完之後,劉華祥才微微點頭說道︰“魔氣是天下戾氣集結而成,最為詭譎。修魔者每每能以數人之力造成修仙界偌大的浩劫,他們所修的魔氣豈是那麼簡單的?應該是你在和那休交戰之時,他那魔氣所化的魔劍刺傷你的身體時已經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些魔氣,後來你在探測婷兒體內情況時更是有一部分靈氣被魔氣所侵蝕。雖然你後來將那些魔氣煉化掉了,卻依然有一些殘留了下來,只是數量太少你沒有發現而已。這樣一來,一前一後你體內多了兩道魔氣,一道腐蝕你的身體,一道腐蝕你的靈氣,現在因為數量太少所以你沒有發現,但等你發現的時候,恐怕心神已經被魔氣所制了。”

    說完之後,劉華祥抬頭打量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現在雖然臉色止不住的露出一絲後怕,但神色間卻依舊顯得淡定鎮靜,不由贊許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驚慌,這魔氣想要對你產生影響至少還要等到數年以後。我現在傳給你一套功法,是用于煉化體內異氣的,你每天打坐前後各運行一遍,數月之後自然無憂。”

    “多謝劉師叔了。”徐清凡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心中一定,對著劉華祥深鞠一躬,感激的說道。

    劉華祥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麼,順手罷了,反正這套功法也不是特別高明,就當是我感謝你幫我收集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吧。”說著,劉華祥就將這套功法向徐清凡細細的講解了一遍。

    講完之後,劉華祥又確定了一遍徐清凡是否記清理解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安心之色。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道︰“你再等一下。”

    說了,劉華祥就轉身緩緩的向他那間破落的房間走去。良久之後才從房中出來,手中卻多了一個三尺長的長棍狀物體,散發著濃濃的木火二氣,外面用一塊黃色寬布包裹著,讓人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何物。

    劉華祥走到徐清凡身邊後,將那長棍狀物體遞給徐清凡,微笑著說道︰“這個送給你,對你也許會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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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梧桐

    蒼蒼梧桐,悠悠古風,葉若碧雲,偉儀出眾。

    根在清源,天開紫英,星宿其上,美禽來鳴。

    世有嘉木,心自通靈,可以為琴,春秋和聲。

    臥聽夜雨,起看雪晴,獨立正直,巍巍德榮。”

    ……

    “這個送給你,對你也許會有大用。”劉華祥將那根長棍狀包裹遞到徐清凡眼前,微笑著說道。

    感受著這個長棍狀物體上所散發的濃濃的木火靈氣,徐清凡心中不由的疑惑了起來,五行之中木生火,當等量的木火靈氣相遇時,木靈氣會被慢慢的轉化為火靈氣,從來沒有聽說過某件物品上木火兩種靈氣是可以共存的。而眼前這件物品,卻明顯的帶著木火兩種靈氣,也難怪徐清凡會疑惑不已。

    接過劉華祥遞來的包裹,徐清凡又是暗吃一驚,吃驚的並不是這件物體有著和體積不相稱的重量,而是這長棍狀物體外面所包裹的寬布竟然是在修仙界中甚是珍貴的“清靈紗”。

    據說,這“清靈紗”是以人階中級妖獸“清靈鳥”的尾羽制成,只是這“清靈鳥”不僅甚是少見,而且生性警覺且飛行極快,所以極難捕捉。再加上這種妖獸體積甚小,要十只“清靈鳥”的尾羽才能制成一個一尺寬長的“清靈紗”。所以這“清靈紗”的珍貴就可想而之了。

    而“清靈紗”制成之後,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用來遮擋法器靈藥這類靈氣充溢的物品上所散發的靈氣波動。而眼前這“清靈紗”所包裹地長棍狀物體,在“清靈紗”的遮擋下竟然依然能放溢出如此濃烈的木火兩種靈氣,那這件物品本身的靈氣將會有多濃重?

    疑惑的揭開作為包裹的“清玲”紗。青紅兩種霧氣翻騰,火木兩種靈氣沖天而起。幸好這是九華山頂,否則這股強大地靈氣非要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霧氣散盡後,一根粗長的樹枝赫然出現在徐清凡的手中。只見這跟樹枝挺直平滑,樹皮呈翠綠色,雖然似乎已經脫離主樹干很久了。但上面依然煥發著濃濃的生命氣息,沒有一點要枯萎地樣子。

    看著手上這根處處透著神秘的樹枝,徐清凡疑惑的抬頭看著劉華祥,問道︰“恕晚輩見識淺薄。請問師叔這樹枝是何種靈物?”

    劉華祥笑了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念起了一句《山海異談——草木篇》中的話︰“鳳凰鳴矣,于彼高崗。梧桐生矣,于彼朝陽。”

    劉華祥的話一念完,徐清凡馬上就想到了出處。吃驚的問道︰“師叔您是說這樹枝是梧桐樹上地樹枝?”

    聽到徐清凡的話,劉華祥點了點頭。說道︰“這根樹枝原本所在地梧桐樹,生長了有上萬年的光陰,靈氣甚是充溢。但更重要的是,曾有只鳳凰那棵梧桐樹上經行過涅?。”

    聽到劉華祥這句話,徐清凡更是不由的驚呆了。

    梧桐樹號稱是樹中神仙。不僅刀劍難傷,水火難毀,生長萬年而不見枯萎。而且樹內所蘊含的木乙靈氣也遠遠超過凡樹。修仙界許多出名地木系高階法器就是由梧桐樹的枝干為材料祭煉而成的。

    只是神州浩土雖然廣博無際,修仙界更是有著數萬年地歷史,但到目前為止所發現的梧桐樹卻不足百顆,且多已被修煉者祭煉成各種法器和其他各種靈物。

    據說,千年前嶗山派就是因為得到了一顆萬余年的梧桐樹,而被一些激起了貪婪之心的修仙者聯合起來滅門的。

    但梧桐樹之所以揚名于整個神州浩土,除了這些原因之外,還因為梧桐樹的另一種傳說——上古神獸鳳凰。

    相比較梧桐樹,鳳凰則在修仙界更少出現,近千年來的修仙者只能從傳說和書籍中了解鳳凰的只言片語。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以烈焰為體,以日月精華為楮,鳳鳴如簫笙,音如鐘鼓。一出百鳥鳴迎,二出天下旱,三出則日陽不落。”這是與《山海異談》齊名的奇書《傳說奇談》里對鳳凰的描述,真假難論。

    但可以肯定的是,鳳凰不僅是天下萬般飛禽之首,更是現在所知的唯一一種不會死的生物。據說傳,鳳凰每次死後,周身就會燃起大火,然後其就在烈火中獲得重生,並獲得較之以前更強大的生命力,稱之為“鳳凰涅磐”。如此周而復始,鳳凰獲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鳥”的名稱。

    “夫發于南海,而飛于北海,非梧桐不止。”在這句話中,就是鳳凰的別稱。這是《傳說奇談》上面描述鳳凰和梧桐樹的一句話,里面清楚的說明了鳳凰和梧桐的關系。而鳳凰的涅?,也往往都是在梧桐樹上進行的。

    想到這里,徐清凡心中恍然,總算明白了這跟梧桐樹枝上為什麼會同時存在著木火兩種靈氣,想來一定是鳳凰在這棵梧桐樹上經行涅?時,身體外放出大量的火靈氣,而它身下的梧桐樹也吸收了很多屬于鳳凰的火靈氣。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這些火靈氣竟然和梧桐樹本身的木乙靈氣相互共存了。

    看著徐清凡那有些呆滯的樣子,劉華祥臉上微微露出緬懷之色,緩緩的說道︰“千年前,我…的師父和一眾好友去東海遨游,卻在東海一處不知名的小島發現了一顆萬年梧桐,更是驚訝的發現有一只鳳凰正在上面經行涅?。整整三年之後,那只鳳凰的涅?終于結束了。在鳳凰飛走之後,我的師父和他那幾位好友也各自采下了一支那梧桐樹的樹枝作為留念。”

    說道這里時,劉華祥臉上露出黯然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而徐清凡此時正驚訝于這棵梧桐枝的珍貴,卻沒有注意到劉華祥臉上那奇異的神色。

    終于。徐清凡從剛才地驚訝中回過神來,連忙將手中的梧桐樹枝遞還給劉華祥,說道︰“劉師叔,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先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能保護和御使的了它,就算能。這麼貴重的東西晚輩也絕對不能要的。”

    “給你你就拿著。”劉華祥卻沒有伸手接,而是淡淡地說道︰“我修煉的道法和這東西屬性相克,而且我也沒收過弟子,所以這東西我就算留著也沒用。而給你就不一樣了。你修煉的木法和這東西屬性相合,有了它你的實力會增加不少。”

    看到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劉華祥卻擺手打斷,說道︰“至于你所說地無力御使和保護的問題,卻不用擔心,你這次下山不是得到了一本《化靈決》嗎?”

    聽到劉華祥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然後遲疑的問道︰“師叔您是說。讓我將這梧桐樹枝祭煉成我的‘靈御之物’?”

    “正是,那《化靈決》也算是修仙界難得的妙法,不修煉地話也太可惜了。”劉華祥笑著說道。

    《化靈決》的修煉者可以將天地間所有有靈氣地物品祭煉成自己的“靈御之物”,接著當修煉者和“靈御之物”達成心神合一的地步之後,更是可以和靈御之物雙修進而合體。將“靈御之物”煉化到自己的身體里,得到靈御之物的特性和能量。

    其實在回到九華山這些天里,徐清凡已經開始研究《化靈決》。並隨時準備修煉。剛開始,徐清凡是想到山下地某處坊市中換得一顆“聚靈石”作為自己

    “聚靈石”雖然在修仙界中不算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但它能自主吸收天地靈氣地特性卻是資質低下的徐清凡最為需要的。當和“聚靈石”合體之後,徐清凡修煉的速度自然會增快不少,甚至能略微的改善一下徐清凡的資質。

    但如果徐清凡將這根梧桐枝祭煉成自己的“靈御之物”的話,與它合體之後的效應將遠遠的大于與“聚靈石”合體。

    和這根梧桐枝合體之後,徐清凡不僅能得到一小部分梧桐枝內所蘊含的充溢靈氣,更能利用五行中木生火的原則施展火法,如此一來徐清凡就等于能同時施展木火兩種道法,實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而且和梧桐枝合體之後,對徐清凡資質的改善效果也不下于“聚靈石”,因為將這梧桐枝煉化到體內後,徐清凡與天地間木乙靈氣的契合度將會遠勝于往前。

    想到這里,徐清凡不由的有些猶豫了。雖然心中不願意無緣無故的得到劉華祥如此珍貴的東西,但想到這梧桐枝能大幅增長自己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提升自己進入結丹期的希望,那個“不”字徐清凡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

    當徐清凡從“百草園”出來時,日已西落。夜空中月華如水,繁星點點,徐清凡這天原本因為婷兒的事而變得有些積郁的心情也在明亮的夜空下變得舒暢起來。

    御使著“萬里雲”,徐清凡向著自己在後山的洞府中快速的飛去。

    當劉華祥說到“長輩有賜,晚輩豈可辭時”時,徐清凡終于還是收下了那珍貴的梧桐枝。

    只是徐清凡總覺得自己將梧桐枝收入袖中的那一瞬間,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緬懷和哀傷之色,讓徐清凡覺得劉華祥將這梧桐枝賜給自己並不是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但徐清凡並沒有感覺到劉華祥此舉有什麼惡意。而且劉華祥如果對自己有惡意的話,以他的實力也根本用不著使用計謀,更不用拿出梧桐枝這種寶物來作為誘餌。所以察覺到劉華祥那奇怪的眼神時,徐清凡心中雖然奇怪,卻並沒有多想。

    “或者,劉師叔是起了賜給他這件寶物的師叔祖了吧。”徐清凡暗暗猜想著。

    “萬里雲”速度極快,就在徐清凡胡思亂想的同時,就已經載著徐清凡來到了他後山洞府處。

    在“三元陣”的控制下,徐清凡後山洞府的周圍都泛起了絲絲迷霧,在夜空下更顯神秘。而就在這迷霧外圍,一道身影正在不斷徘徊著。

    徐清凡心中好奇,御使著“萬里雲”在這道身影旁落下後,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後,不由驚訝的說道︰“東方師妹,你怎麼在這里?”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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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思

    東方清玲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又來到這里,就好像她不明來到這里後都會不自覺的幫徐清凡收拾屋子一樣,雖然她之前從來沒有做過打掃房間這種事。

    明明只是夜間散步,腦中胡思亂想著一些事情,但當她再次駐足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後山徐清凡洞府前。

    是腳步不受自己控制?還是潛意識里想多看徐清凡一眼,哪怕明知道房中人並不在?

    東方清玲第一次見到徐清凡,是在八年前九華門門內大比的時候。那時的東方清玲還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一樣,驕傲美麗,在師父的呵護和師姐師妹的恭維中沾沾自喜,雖然有些自以為是,卻高傲自賞。覺得憑借著自己天才的名聲和師父賜下的諸多法器,拿到這次門內大比的冠軍只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徐清凡的出現卻將她的自以為是和高傲自賞擊的粉碎。

    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徐清凡時,東方清玲並不在意。因為他聽說這個徐清凡之前兩場比賽雖然都勝了,但過程都無比艱險,而且他的對手還都只是“宇”字輩的弟子。事實上,就算對手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東方清玲也不會在意,那時的她就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但剛見到徐清凡時,東方清玲卻著實驚訝了一把。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東方清玲跟著自己的師父和師姐師妹們去參加那天她的比試,腦中想象著自己如何輕易的擊敗對手,然後在師姐妹們的歡呼中洋洋得意地走下擂台。雖然那時她知道自己已經遲到了,但卻並不在意。因為她知道在師父的積威下,那些作為裁判的長老們不會怪罪自己。

    接著,她就看到了徐清凡,正靜靜的站立在擂台上,一身素服。臉上帶著三分疲憊,還有七分自己說不清的復雜情緒。神色淡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遲到而感到一絲地不耐煩。就那麼默默的站在擂台上,淡淡的打量著自己。

    “你怎麼穿這麼一身衣服啊?跟喪服似的。”東方清玲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問地,她那時只是想要消耗徐清凡的耐心,並且隨時準備偷襲。

    “昨天晚上。我的師兄去世了。”這是徐清凡的回答。說話時表情依舊淡然。

    “對不起。”那時東方清玲還看不懂這淡然下所蘊藏的深深哀傷,所以她的道歉也沒有一絲地誠意。

    然後,開始比試。過程就如她剛開始想的那樣,自己大佔上風。但就在東方清玲認為自己要贏定了地時候,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無法隨意運轉了。然後徐清凡解釋說,她的靈氣被自己融入了一些“溶靈草”。就這樣。東方清玲被徐清凡用“卑鄙”的手段擊敗了。

    那時,東方清玲確定自己是恨徐清凡的。恨他用卑鄙地手段擊敗了自己,恨他讓自己在師姐妹面前丟了臉,恨他擊碎了自己的驕傲和自以為是。

    于是,在徐清凡下一場比試的時候,東方清玲帶著看別人幫自己出氣地想法。來到徐清凡所在的擂台下觀看比賽。只是那時徐清凡眼中卻只有南宮清山,絲毫沒有注意到擂台下有這麼一個懷著惡意心思的異性在注視著自己。

    但讓東方清玲無奈的是,這場比試雖然驚險。但徐清凡卻還是贏了,但更讓東方清玲想不到的是,這個一臉儒雅的徐清凡,竟然在南宮清山喪失了抵抗之力後還繼續攻擊,不僅讓南宮清山身受重傷,更是廢了南宮清山的道行。

    看到這樣的情景,東方清玲在驚駭之余也開始腹誹徐清凡這人虛偽,表里不一,心狠手辣。但再看到比試過後徐清凡站在台上仰天嘆息,一臉的黯然傷感,東方清玲卻又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和“虛偽”、“心狠手辣”這些詞聯系到一起。

    就在這時,身邊兩名九華弟子的聊天讓東方清玲知道徐清凡和南宮清山之間的恩怨,再看台上徐清凡那一身素服,眉眼間的一絲黯然和失落,東方清玲的心不知為何微微的揪了一下。

    然後,看到徐清凡走下台時,東方清玲的腳步卻好像不受控制般向他迎去,同時臉上笑容明媚,似乎想讓徐清凡開心一點。

    就這樣,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後,她和徐清凡算是認識了,著徐清凡磕磕絆絆的走到了四強。又在一番激烈的爭鬥後,慘敗在鳳清天手下。東方清玲的心情也隨著徐清凡的比試起伏跌宕,或喜或憂。

    看著徐清凡在金清寒的攙扶下蹣跚的下場,東方清玲也心中黯然。但是看著徐清凡那依舊淡然的表情,東方清玲卻又有些高興。

    接著,門內大比結束。東方清玲卻突然開始對各種奇花異草發生了興趣,有時也會跑到後山和徐清凡探討。當然,東方清玲的理由是想學徐清凡的《枯榮決》,雖然她的資質只適合學習水系道法。

    就這樣,她和徐清凡之間的關系漸漸開始變得熟悉,而所談論的話題,也不僅限于那些奇花異草,各自的過去、現在、未來,開始無一不說了。

    東方清玲有時候也心中奇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徐清凡講這些,要知道有很多話她甚至沒有對她的那些師姐妹講過。或者,徐清凡的淡定隨和的性格和寬和的笑容讓她覺得很安心自在吧。

    只不過東方清玲也同樣是一個修仙之人,所以不可避免的要將自己大部分時間用

    ,她的師父雖然對她十分的寵愛,但在修行上卻從來分。而徐清凡卻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找她,所以她每過兩三個月才能有時間到徐清凡這里一次。再加上有時候徐清凡也在閉關,所以兩人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也正因為很少,所以東方清玲才更加期待。

    但七個月前的某一天,她再次來到後山時。卻發現徐清凡已不在,而徐清凡那原本整潔的屋中,卻已是遍布灰塵。問過李宇寒後,東方清玲才知道徐清凡在三個月前就已經下山了。東方清玲知道後心中不由地有些不舒服,因為她覺得徐清凡下山竟然沒有通知自己一聲,簡直就是心中沒有自己。但接著卻又發現徐清凡沒理由下山也要先向自己通知。兩人畢竟只是幾個月才能見一次的普通朋友罷了,這個發現卻讓東方清玲心中變得更加的不舒服。

    自此之後,每過一個月東方清玲就會來到後山中幫徐清凡打掃房間,雖然東方清玲連自己的房間都很少打掃。她只是覺得。她之前每次來徐清凡這里時,所見到的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而現在遍布灰塵,讓她很不適應。

    或者,只有當房間整潔後,她才能找到徐清凡在時地那種熟悉感吧。

    今天,東方清玲自李宇寒處聽說徐清凡已經回來了。先是心中一喜,但接下來更多的卻是惱怒。她這幾個月來想了許多。卻突然發現自兩熱相識後就一直是自己在找徐清凡,而徐清凡卻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甚至徐清凡在下山的時候也沒有跟自己提過一句。這是不是說徐清凡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呢?

    所以,犯了小女人心思的東方清玲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先找徐清凡了。

    當然,東方清玲也是因為害怕徐清凡發現自己每個月都在幫他打掃房間。女性特有地矜持讓她不敢面對這樣的情景。

    但今天晚上出門散步時,腦中胡思亂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已經向著那熟悉的方向一步步邁去。當東方清玲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徐清凡洞府前,但和一年前不同的是,此時徐清凡的洞府外圍彌漫著一層淡淡地白霧,飄渺,悠遠,神秘。

    本來東方清玲已經下定了決心在徐清凡找自己之前自己堅決不主動找他的。但不知不覺來到這里後,東方清玲卻又覺得,路門而過卻不拜訪,似乎不是那麼好,再說,徐清凡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他這次下山經歷了些什麼?是否還是記憶中地樣子?

    想到這里,東方清玲又猶豫了起來。

    找他?還是不找他?

    糾結中,東方清玲開始在徐清凡的洞府外不住的徘徊起來。

    “東方師妹,你怎麼在這里?”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東方清玲背後響起,將東方清玲嚇了一跳。轉身,卻看到徐清凡正靜靜的站在身後看著自己,臉上地儒雅淡定一如既往,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眼中的滄桑和傷感,一年來卻似乎又多了三分。

    ……

    看到東方清玲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徐清凡心中奇怪,問道︰“東方師妹,怎麼了?”

    聽到徐清凡地問話,東方清玲才回過神來,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幸好此時是夜晚,徐清凡也沒有隨時給自己施展“天眼術”的習慣,所以東方清玲還有機會掩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情緒,強迫自己的語氣恢復到往常那樣隨意狡黠,東方清玲才笑著說道︰“怎麼?後山我就不能來了?還是說你不歡迎?”

    徐清凡知道這東方清玲性格狡黠,而自己卻向來不喜與人斗嘴,所以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後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怎麼會呢,你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嗎?那你離開了整整一年就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下?”東方清玲盯著徐清凡的雙眼,有些認真的問道。

    聽到東方清玲的語氣與往日相比有些異樣,徐清凡微微一愣,但還是解釋道︰“這次下山是我突然決定的,走的匆忙,所以誰也沒通知。再說,那時你正在閉關準備為突破到靈寂期做準備,我又怎麼通知呢?”

    “你就不會讓別人通知我嗎?”雖然語氣有些氣憤,但東方清玲在聽到徐清凡的解釋後心情還是好了一些。

    徐清凡苦笑道︰“我在九華山相熟之人就那麼幾個,金清寒也在閉關,而劉師叔卻從來不會離開‘百草園’一步,如果讓我找你的那些師姐妹傳話的話。又害怕戴師叔發現,戴師叔的脾氣你也是知道地,所以我也沒辦法啊。”

    東方清玲的師父戴華潔,雖然對門下弟子最是呵護,但卻也護的很緊,不讓九華山的男弟子有絲毫接近的機會。整日里都對門下弟子說一些“男女之情是修仙之障”這類的話。一旦發現有某個男弟子想要“勾搭”自己地弟子,這位戴師叔都會狠狠的教訓那弟子一頓。雖然徐清凡一直在後山很少外出,但這些事情卻也聽說過一些。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的表情雖然依舊是一副很不爽地樣子。但心情卻又好了一些,只是嘴上卻抱怨道︰“什麼怕我師父發現,你恐怕連我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一陣尷尬,他的確是不知道東方清玲住在哪里。

    看到徐清凡那

    說的樣子,東方清玲本來已經好轉的心情卻又壞了起清凡冷哼了一聲,一副很生氣地樣子。

    “東方師妹。我們還是進房中再說吧。”徐清凡無奈的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對著洞府周圍地三元陣連掐指決。在徐清凡的控制下,眼前的迷霧一陣波動,然後就向兩邊緩緩分開,而徐清凡的那兩間木屋。則清楚的出現在兩人眼前。

    東方清玲也是識貨之人,看到徐清凡洞府周圍霧氣地變化,一時間也忘了剛才的生氣。問道︰“這是‘三元陣’?徐師兄你是從哪里搞到陣盤的?”

    “從山下坊市中換地。”徐清凡解釋道,同時引著東方清玲向著自己的房中走去。

    看著徐清凡帶著自己向之前岳清儒的屋子走去,東方清玲又驚訝的問道︰“咦?徐師兄你換屋子了?”

    徐清凡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原先的屋子讓給我佷女住了。”

    “你的佷女?你什麼時候有佷女了?”東方清玲不可思議的問道,剛才心中的氣惱在接連的驚奇中卻暫時忘了。

    “我的親佷女,名字叫婷兒,也是我現在在世間唯一的一位親人了。這次我下山之後找到了她,就將她帶回到九華山,讓她跟我一起修仙。”關于自己下山之後的經歷徐清凡並不想多說,所以就簡略的解釋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徐清凡的房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東方清玲一下子就對婷兒產生了興趣,問道︰“那婷兒在哪?讓我看看。”

    “她已經睡去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徐清凡走之前所捏碎的那朵“迷神花”所產生的迷霧效力極強,就算婷兒被魔珠魔化之後身體異于常人,不到第二天早晨也醒不過來的。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遺憾的嘆息了一聲,卻突然仿佛想起來什麼,問道︰“徐師兄,你有沒有想到讓婷兒拜我師父為師呢?她一個小女孩一直跟著你畢竟不好,而且我師父會許多專用于女性的修仙功法,婷兒拜我師父為師的話對婷兒今後的修行也大為有利。”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心中也微微一動,但沉吟了一會後還是搖頭說道︰“算了,我還是想婷兒跟在我身邊修仙,畢竟她是我在世間唯一的一名親人了。”

    相比較婷兒的修行,徐清凡更看重的是婷兒的性格和心性。徐清凡自收養了婷兒那一刻起就決定要致力改變婷兒那不同于常人的性格和心性,讓婷兒拜別人為師徐清凡並不放心。更何況看東方清玲之前的樣子和戴華潔師叔在九華山中那霸道的名聲,徐清凡更是不放心將婷兒交給她們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東方清玲雖然遺憾,卻也並不勉強,而是開始向徐清凡問一些山下的事情,東方清玲自幼就被戴華潔收為弟子,從來沒有見識過凡世間的繁華,所以對此甚有興趣,一個接一個問題問個不停。而徐清凡則很耐心的向東方清玲一一解答。

    終于,東方清玲看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才依依不舍的向徐清凡告別,而徐清凡答應了下次見面時向她將更多的下山見聞後,才將她送到陣外。

    看著東方清玲那妙曼的身影漸漸的遠去,直到消失不見,徐清凡微微的嘆息了一聲,然後也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徐清凡雖然有些迂腐,但並不遲鈍。東方清玲對自己有些好感,這點徐清凡在三年前就已經感覺出來了。而且修仙界也不戒婚配,甚至有很多門派都在鼓勵男女修仙者間的雙修,只是修仙界男女之間一旦確定了雙修關系之後,就會無比堅貞,至死不渝,更不會發生凡世間改嫁這類的事情。所以對于東方清玲對自己的感情,徐清凡卻不敢接受。

    一是因為東方清玲的性格對徐清凡來說,只適合做朋友,卻不適合相伴一生。如果要有一個相伴一生的女伴的話,徐清凡更想找一個婉靜的。

    二也是徐清凡自知,以自己的資質,想來恐怕此生踏入結丹期的希望渺茫,但東方清玲卻資質橫溢,前途光明,記得八年前她還只是剛剛踏入闢谷中期的修為,但現在一看,離靈寂期卻只有一線之隔了,隨時都可能突破。再加上她那有著金丹期修為的師父全力的支持,恐怕踏入結丹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問題是結丹期的修士要比靈寂期的修士多出三百五十年的壽元。所以徐清凡也不願意耽誤東方清玲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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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流年

    自回到九華山之後,徐清凡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往前,整日里看書修煉、種花神游,頗有三分自在之意。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為了應付兩年後的新人大比,徐清凡修煉的時間比之以前多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此時徐清凡身邊多了一個婷兒。

    在那天婷兒承認了自己想殺徐清凡後,第二天兩人再次見面時卻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婷兒依舊沉默乖巧,而徐清凡也依舊寬和慈愛。仿佛前一天婷兒並沒有說過自己想要殺徐清凡,而徐清凡也沒有對婷兒發火。但兩人間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絲隔閡,卻也多了一絲坦然。

    那天婷兒說的那個“是”字,讓徐清凡在那一刻心痛不已。他把婷兒當作自己在世間僅有的一名親人,事事都為她著想,生怕她會受到一絲委屈,但婷兒卻一心一意的只想要殺他,讓徐清凡如何不心痛?

    但心痛的同時,徐清凡卻又感覺心中一陣輕松。在之前他與婷兒相處的那一年中,雖然徐清凡寬和,婷兒乖巧,一副感情融洽的樣子,但徐清凡卻一直看不透婷兒心中真正的想法,所以心中也一直有些忐忑和不安,而在婷兒承認了對他的恨意之後,徐清凡卻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般,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

    有些東西,真正面對的時候反而不是那麼可怕。

    而且不久之後,想到婷兒的表現徐清凡反而隱隱有些高興起來。如果婷兒真的性格陰沉善忍的話,就不會承認他恨自己,好讓自己放松警惕。而現在婷兒卻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對自己的恨意,證明婷兒還沒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也說明婷兒心底畢竟還是有著一份率直天真。魔珠雖然改變了婷兒的性格,但畢竟無法改變婷兒的孩童心性。

    所以徐清凡才有些欣慰,因為他覺得自己改變婷兒心性還是很有可能地。

    自此之後,徐清凡每天依舊教婷兒修習火系道法。但同時卻更多的向婷兒講一些世態炎涼,做人道理。有時也有意無意向婷兒說一些南荒之事,讓婷兒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以期望她能理解。但徐清凡卻不知道婷兒是否聽進去了,因為她雖然從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但眼神卻也依舊清冷,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雖然徐清凡不知道婷兒是否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但婷兒修仙地速度卻是極快。自那日徐清凡對婷兒發火之後,婷兒也沒有再像剛開始那樣不分晝夜的修煉,而是變得張弛有度。閑暇時看看徐清凡給她的詩書,陪徐清凡收拾花草。或者抱著小碧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婷兒修仙的進度卻讓徐清凡心中驚駭不已。短短的兩年時間,婷兒就已經達到了煉氣初期地修為,甚至離煉氣中期也只有一線之隔,金清寒當年達到這種境界所花的時間是兩年零七個月,而徐清凡則是三年零五個月。

    不僅如此。婷兒施展火法時所發出地黑焰威力也大地驚人,不僅破壞力比起普通火法要大上不少,而且一旦沾上就極難熄滅。更可怕的是。這黑焰還可以污人法器,毀人元神。有了這種黑焰,同等修為的修仙者將遠遠不會是婷兒的對手。

    本來徐清凡擅長的是木系功法,並不適合當教授婷兒。但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地修為,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的博覽群書,教婷兒一些基礎的火系功法還是綽綽有余地。

    但讓徐清凡擔心的是,經過婷兒這兩年的修煉,她體內的那些魔氣不僅沒有因為消耗而漸漸枯竭,反而是似乎無窮無盡一般,丹田中那團黑霧也越發的濃重了起來,而婷兒所施展的黑焰,顏色也越發的深邃詭譎。

    根據徐清凡的推測,想來應該是婷兒體內一旦修煉出火靈氣,就會被那團黑霧同化一些。所以這團黑霧才會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只是徐清凡一時間卻也沒有想到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曾經徐清凡曾經試圖用“封印大法”將那團黑霧給封印起來,只是沒幾天之後那層封印竟然也被那團黑霧給魔化了,不僅沒有封印成功,反而壯大了黑霧的力量。

    而徐清凡所習的“枯榮指”可以枯榮二氣相互轉換,用它來封印不會被那圖案魔霧同化,但卻也有弊端。那就是“枯榮指”雖然玄妙,但論控制力卻遠不如“封印大法”,無法做到精準的封印。如果徐清凡對婷兒施展“枯榮指”的話,那婷兒的丹田和七經八脈之內的所有靈氣和魔氣都會被封印,這和徐清凡讓婷兒修仙長壽的想法不符。

    但好在經過徐清凡仔細的觀察,發現婷兒體內的魔氣雖然在不斷的壯大,但對婷兒的心性並沒有產生大的影響。想來魔氣想要影響人的心性,還要配合“九魔珠”才行,所以徐清凡也就漸漸的安下心來。

    另一邊,自那日東方清玲無意中與徐清凡自後山相見之後,她似乎也解開了心結,每隔一兩個月就會來到徐清凡的後山洞府中,纏著徐清凡要他講一些下山後所遇到的事物故事。可憐徐清凡下山只不過短短的一

    ,卻要花兩年時間向東方清玲講自己的見聞,到後來從書上找一些凡間發生的趣聞以應付過去。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次兩人相見的兩個月後,東方清玲也終于突破的靈寂初期,而經過這兩年的時間,她的修為已經不在剛回山後的徐清凡之下了。要知道,那時徐清凡踏入靈寂期已經有了整整五年時間,東方清玲資質之高可想而知。

    雖然在修行上順風順水,但東方清玲卻不是很開心。原因有二,一是徐清凡這些年來對她雖然友好客氣,甚至是有求必應,但卻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肯靠近一分,一副兩人間只是感情很好的師兄妹的樣子,讓東方清玲喪氣不已。第二點則是因為婷兒,雖然徐清凡說過婷兒性格一向清冷。但東方清玲還是覺得婷兒在看著自己時,那冷漠的眼神下卻帶著一層隱隱的敵意,要知道東方清玲對婷兒可是喜愛到了極點。

    在婷兒的影響下,甚至是小碧也對東方清玲多有敵意,從不肯讓她抱一下。見到她就咆哮不止。讓東方清玲郁悶不已。

    難道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婷兒時臉上的驚異太明顯了?東方清玲有時如此猜想。

    第一次見到婷兒時,東方清玲被婷兒臉上那詭異的火焰圖案大大地驚訝了一把,甚至是忍不住發出聲來。

    但事後東方清玲和趙清軒一樣將婷兒臉上的黑焰當成南荒人的習慣了,所以也並沒有在意,甚至還向婷兒道歉。但婷兒對她卻依舊如故。從來沒有表達過一絲善意。

    與東方清玲相比,婷兒倒是對金清寒倒是友善的多。每次見到金清寒時都甚是乖巧。但與東方清玲不同的是。金清寒卻對婷兒多有顧忌,尤其是見識到婷兒所施展地黑焰威力後,顧忌更深,不止一次向徐清凡提出過應該禁止婷兒再修煉道法。

    說到金清寒,卻還有一樁趣事。金清寒在八年前的九華門的門內大比中獲得第二名之後。得到的獎勵是一只人階中級妖獸“金羽鷹”的妖獸卵,經過這八年來地悉心培養,這只“金羽鷹”已經長大。雙翼張開足有近丈寬長,盼顧之間威風凌凌。而金清寒則給這只“金羽鷹”取名叫做“小金”,經常帶著它來徐清凡後山的洞府中與徐清凡探討功法。

    或者是因為不同妖獸之間天生就互相看不慣地原因,自小金和小碧第一次見面時,兩只妖獸就彼此爭斗不休,常常是金清寒和徐清凡在屋內探討功法,婷兒在旁邊靜靜地聆聽,而屋外兩只妖獸卻爭斗不休,獸吼鷹鳴,飛沙走石。徐清凡屋外種植的奇花異草被兩只妖獸破壞了無數。

    只是那小碧雖然是一只難得的碧眼雲踢獸,屬于人階高級妖獸,比小金還要高上一階,但卻因為徐清凡從來沒有喂它吃過靈藥,所以從來沒有成長過一次,現在的實力也只不過是比普通凡獸厲害一點罷了,常常被已經擁有了闢谷後期實力的小金啄地滿院亂跑,但下次見面後卻依然死不悔改的當先發出獸吼進行挑釁。

    而每每看到這一幕,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都會忍不住相視一笑。

    ……

    兩年後。

    在九華山後山處,某處幽靜的小樹林中間,一片空地上白霧彌漫。透過白霧,兩座精致樸雅地木屋坐落其中,周圍奇花異草遍布,配合上淡淡白霧,更顯雅致仙靈。

    其中較大的那座木屋中,徐清凡安坐在床上,雙眼微閉,身上靈氣煥發,靈氣外放之下,身周接連出現各色仙霞,或青,或灰,或紅。

    經過這兩年的苦修《化靈決》,徐清凡已經將那根帶著鳳凰靈氣的梧桐枝煉化成自己的“靈御之物”,並初步達到“心物合一”的地步。當初那根靈氣四溢的梧桐枝,現在卻化成一根沒有絲毫異樣的細短發簪,像道士裝扮般插在徐清凡頭上盤起的長發上。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徐清凡就能將它煉化到自己的體內與自己合體了。

    在初步煉化了這根梧桐枝後,徐清凡得到了一些這梧桐枝上所蘊含的木火二氣,再加上從歲守處換來的“木華丹”和“火蓮丹”,徐清凡此時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靈寂中期,更是可以在梧桐枝的幫助下施展一些火系道法,可以說與兩年前相比實力大增。

    良久之後,徐清凡身上的三色光華終于緩緩的收回到體內,而徐清凡也慢慢的睜開雙眼,一瞬間眼中掠過一絲懾人的三色靈芒,卻是徐清凡在體內靈氣大增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還無法適應控制的原因。

    就在徐清凡剛剛打坐結束時,九華前山突然接連傳來了鐘鳴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為清晰飄遠,即使徐清凡身在後山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終于,十三響後,鐘聲停止。

    聽到這清靈的鐘聲,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六大聖地的新人大比,終于要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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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發(銜接第8章)

    聽到天地間突然響起陣陣仙樂,聲音渺渺,場上眾人不由的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看到天際處開始泛起無數道絢麗仙霞。

    仙霞中,數十名白發蒼蒼的護法長老們在張華陵和周華海的帶領下,腳踏祥雲,向著場上眾人快速飛來。

    “恭迎掌門人,恭迎各位長老。”隨著張華陵等人落在眾人面前,廣場眾弟子在前面徐清凡五人的帶領下躬身齊聲說道,數百道聲音聚集在一起,聲音浩蕩。

    張華陵含笑著看著自己面前眾人,溫聲說道︰“大家不必多禮。”與廣場上眾弟子的聲音相比,張華陵的聲音輕柔溫和,卻將面前數百名弟子的聲音輕易的壓下。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等人紛紛直起身來。直起身來的同時,徐清凡趁機向面前這些長老看去,卻發現除了掌門張華陵和太上護法周華海之外,還有數名長老徐清凡之前也有見過,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南宮清山的師父許長老,呂清尚的師父那位不知名的老者,還有東方清玲的師父戴師叔等等,除了蕭華哲等幾位常年閉關的長老,九華山“華”字輩長老基本上都已經來齊了。

    其中,張華陵依舊是一臉的慈善,仿佛鄰家老者般,正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眾多九華山的精英弟子。而一向嚴厲的周華海此時卻仿佛有心事一般,眼神少了一絲往日的凌厲,反而多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這群白發蒼蒼的老者中,一名面容平凡的中年反而更加引起徐清凡地注意。這人雖然年紀比起他身邊的那些老者要年輕不少,但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顯然也是一名結丹期地大高手。看著這名功力奇高的中年人,徐清凡先是微微疑惑。接著轉念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應該就是李宇寒和盛宇山的師父,周華海的得意地子, “清”字輩弟子的第一人。鮑清方。

    據說這鮑清方已經被眾多長老認定為九華門下一代掌門,這人不僅功力奇高,道行已經不在許多“華”字輩長老之下,更重要的是為人穩妥,做事干練,所以不僅被九華門中的長輩所看好,許多“宇”字輩弟子甚至是“清”字輩弟子也都視他為目標。

    但或者是因為這鮑清方眉目間總帶著一絲深沉的原因,徐清凡看到他時總是覺得怪怪地。

    就在這時,張華陵突然又開口說話了。

    “鳳清天。金清寒,徐清凡,呂清尚。王清俊。”張華陵溫和的眼神巡過站在自己面前這五名氣質各異的弟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一一點名道。

    “弟子在。”徐清凡等人向前邁出一步,齊聲應道。

    張華陵再次認真地打量了眼前五人一眼,然後嚴肅的說道︰“這十年來。你們地進步我都看在眼里。心中欣慰。現在你們馬上就要代表我門參加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大比了。切記不可高傲,別派中也不乏實力高強的天才弟子。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為師門爭光,明白嗎?”

    “弟子必將全力以赴。”聽到張華陵地話後,徐清凡等人齊聲應和道。

    張華陵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徐清凡等五人身後地其他弟子,溫聲說道︰“至于你們,都是九華門下一代地精英,九華門的未來就要看你們了。但就這麼一直呆在九華山中一味地修煉也並不好,所以我和各位長老商量了一下,這次就帶著你們一起去觀看這次的新人大比。你等要把握好機會,多結識一下別派的師兄,多漲點見識,但要盡量避免與別派的弟子起沖突,明白嗎?”

    廣場上那些弟子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後,眼中均忍不住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忙高聲應是。在那數百名弟子齊聲應是後,張華陵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周華海說道 ︰“周師弟,你現在向他們說一下外出時應該注意的事情。”

    聽到張華陵的話,周華海面色沉靜,微微點頭應是。而張華陵卻又對著徐清凡等無人說道︰“你們五人跟我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轉身向著身後的華凌殿走去。而徐清凡等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後,也趕忙跟著在他的身後向著華凌殿走去。而場上剩余的弟子,則留在廣場上聽著周華海的訓話。

    “外出之後,不要輕易與人起沖突,不要因為自己是聖地門下就自傲自大……”

    在徐清凡走進華凌殿的同時,身後周華海也開始對廣場上其余弟子訓話。但聽著周華海的話語,徐清凡心中卻不由的有。周華海此人說話一向語氣嚴厲,但此時的語氣中多內斂,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隨著走入華凌殿,徐清凡還是馬上拋開了心中的疑惑,轉而開始專心打量起眼前的華凌殿來。

    華凌殿和它上面的華凌鐘一樣,也是九華門的象征之一,一般都用來讓九華門中掌門與各位長老商量事情和接待貴賓之用。雖然如此,但九華門中的普通弟子卻很少有機會能進來一觀,對大部分弟子來說,凌華殿是一處神秘的地方。

    所以一進入華凌殿,徐清凡就開始仔細觀察了起來,其他包括金清寒、呂清尚、王清俊等人的表情也是一樣。但是鳳清天的神色卻在進入華凌殿的一剎那變得很奇怪,似乎有點不屑,卻又似乎回想起來什麼,眉頭微皺。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大殿,所見的情景不由的讓徐清凡有些驚訝。

    只見眼前這座大殿寬長越數十丈,高約六七章,十余根粗長的石柱整齊的聳立在大殿周圍,石柱上面刻畫著許多精致的圖騰,仔細觀察下徐清凡卻發現這些圖案上畫的是九華門數千年來的歷史。大殿正中央,掛著一塊偌大的牌匾,上面用古篆寫著“道法于自然,失道無恆,循道而長”十三個大字。

    大殿的裝扮並不如徐清凡想象般金碧輝煌,腳下只是普通的黑石板,屋頂也如是。大殿中擺放著數十把普通的座椅,顯然是平時各位長老的座位。在大殿周圍,有數個寬大的窗戶,采光充足,讓大殿顯得很是明亮,整體顯得樸雅且不失大方。

    張華陵走進華凌殿之後,就直接走到大殿中居中的一把較大的座椅上坐下,然後就默默的看著徐清凡等人。而徐清凡等五人則在張華陵坐下後也就垂手站在一邊。

    “哎~~”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華陵微微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著徐清凡等人緩緩的問道︰“自八百年前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八百年前,九華門的頂尖高手張虛聖因為研究邪術被同門發現,而叛出九華門。在他叛逃時,九華門眾多的高手對他圍而攻之,可惜那張虛聖那時正邪兼修,功力已近大成,那些圍攻他的九華門前輩卻反而被他殺戮一空,這件事也標志著九華門衰落的開始。

    這些事情或多或少的徐清凡等人都知道些,但卻奇怪張華陵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些。

    “八百年前,我九華門擁有大乘期的宗師級高手五人,結丹期的大高手近百名,還有眾多天子橫溢的低級弟子,可謂是人才濟濟。即使在六大聖地中,實力也是數一數二。但自八百年那件事之後,我門實力大損,不管是高手還是普通弟子,都是死傷甚多,更是有多種絕學因為那次劫難而失傳。即使是經過了八百年的休養生息,現在我門結丹期的高手也僅有六十余名,大乘期的高手更是一個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別說是其他五大聖地,就算是其他一些門派,實力也已經不在我們之下了。”

    “新人大比雖然說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但修仙界略有實力的門派都有參加。這八百年來,我門共參加新人大比七次,但每次成績都很是慘淡,不僅被其他五大聖地拉下很遠,甚至時常被六合門,八荒教這些門派超過,可謂是丟盡了臉面,聖地之稱在別人眼里更是名存實亡。”

    “說實話,我對你們五個期望極大,這八百年來九華門參加新人大比中的歷代弟子中,你們五個是天資最好實力最強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得到一個好成績,捍衛師門的尊嚴。要知道,這新人大比不僅是修仙界各大門派給新人一個比試的機會,更是相互之間實力的一次刺探。”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等人對著他深躬一禮,齊聲說道︰“弟子等人一定全力以赴。”

    張華陵這次聽到徐清凡等人的保證之後,卻沒有顯露出什麼欣慰之色,更是沒有一絲往日常掛在臉上的笑意,反而是神色間出現了一股深深的疲憊,顯然這些年苦心經營著漸漸衰敗的九華門,讓他的心神均是疲憊不堪。此時在徐清凡等人面前並沒有掩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沖著徐清凡等人無聲的揮了揮手。

    看到張華陵的揮手,徐清凡等人對著他又是躬身一禮,然後緩緩的向殿外退去。

    “徐清凡,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就在徐清凡跟著身邊眾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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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紫痕

  徐清凡,你留下,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就在徐清凡正跟著其余四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單獨叫自己留下要說些什麼。而其余四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後也奇怪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向殿外走去,將徐清凡一人留在殿內,等候著張華陵的問話。

    對于張華陵此人,徐清凡的感情很復雜。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在自己師父死後張華陵那些不近人情的做法,不僅將陸華嚴遺物中的各種法器充為公用,更是沒收了陸華嚴的故居。那時徐清凡的心中對張華陵充滿了厭惡和不滿之情,只覺得此人虛偽貪婪,玩弄權勢,沒有一絲修仙者的風度。

    但隨著這些年來對九華山的現狀越來越了解,徐清凡心中卻又不由的對這張華陵多了一絲敬佩之情。回想張華陵掌管九華門這些年,做的那些事雖然看似極為不近人情,卻均是為九華門著想。在九華門實力如此衰敗之下,張華陵還能苦苦維持著九華門的聖地名望,更是在最近這些年讓九華門來漸漸的有了復興之勢,徐清凡有時候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卻發現如果換成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點的。

    就在這種又厭又敬的情緒中,徐清凡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徐清凡都是敬而遠之。因為徐清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張華陵,

    但此時,因為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單獨的留在凌華殿中。空蕩蕩的大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徐清凡和張華陵兩人。

    張華陵仍然靜靜的坐在殿首地座位上。看著徐清凡,神色平淡,但又似乎是正在想些什麼。而徐清凡則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後就默默的走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等著張華陵的說話。同時腦子也在快速運轉,不斷的猜測張華陵將自己留下的原因。

    是因為這次新人比試的事情?這種想法一出現就被徐清凡否決了,要知道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共有五人,鳳清天和金清寒地實力均在徐清凡之上,如果是因為新人比試的事是不可能只留下徐清凡一人的。

    是因為南荒之事?這個可能依然被徐清凡否決。徐清凡在南荒之事只向金清寒和劉華祥兩人說過,而這兩人卻又都不是多嘴之人。而苦修谷和清虛門地門人向來很少下山,更是很少來九華山了,所以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傳到張華陵耳中。

    難道是因為婷兒的事?徐清凡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不由的微微一驚。要知道徐清凡在參加新人大比的這五名弟子中,是最不顯眼的一個。這些年來在九華門中一向行事低調,除了外出下山游歷了一年,也並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事。而唯一可能會引起張華陵注意的,也只有婷兒之事了。

    徐清凡知道自己帶著婷兒來九華山的事一定瞞不過張華陵,所以在剛剛帶著婷兒來到九華山時,徐清凡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和理由,但這兩年來九華門中並沒有人來過問此事,所以徐清凡還以為張華陵並不在意此事,卻沒想到兩年之後卻又可能要生出事端。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微微有些緊張的神色。張華陵疲憊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似乎看透了徐清凡地想法,說道︰“你放心吧,我把你留下來並不是因為你那個佷女婷兒的事。”

    “多謝掌門師叔。”徐清凡對著張華陵微微躬身說道。

    聽到張華陵果然提到婷兒,徐清凡心中微微一驚,但再聽到張華陵並不準備深究之後徐清凡也就冷靜了下來,但卻更加好奇張華陵將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了。

    張華陵看著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先是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接著卻馬上恢復沉靜的臉色。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淡淡的問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還在記恨我嗎?”

    二十年前,張華陵在徐清凡地師父陸華嚴死後。不僅將陸華嚴生前地法器和故居沒收。更是要讓徐清凡等人改拜他人為師,而當時卻被徐清凡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此時聽到張華陵突然提到這件事。徐清凡心中不由的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沉默了一下後,徐清凡低頭緩緩的說道︰“無恨,但有怨。”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華陵微微一愣,然後臉上閃過一絲贊賞。他之前曾想過徐清凡會直截了當地承認或者否認,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地回答,看來徐清凡這些年來當真是成熟了不少。

    張華陵看著眼前這名靜靜站立的弟子,緩緩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當年之事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麼,只希望你能在新人比試時竭盡全力,為師門爭光。”

    說著,張華陵手指上突然泛起一點紫色靈光,沖著徐清凡輕輕一點,接著就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一陣紫光閃爍,良久之後光華散盡,再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邊緣處卻多了三道細細的紫痕。

    看著自己身上衣袍的變化,徐清凡心中大吃一驚,忙拱手對張華陵說道︰“掌門師叔,恐怕以弟子的實力擔不得如此重擔。”

    原來,新人大比並不是像九華門的門內大比那樣在眾目注視之下上台一一比試,而是由六大聖地共同商議出一件比較有難度的任務,然後讓那些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弟子來完成,最後則根據各派弟子完成任務的速度和質量來評判名次。

    因為這些任務難度較大,所以需要各門派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合力完成。也正因為需要五名弟子合力完成,所以這五人小組中就需要一個能力更為出眾者作為領導者,指揮四名同門來完成任務。而徐清凡身上寬袍的那三道紫痕,正是這個領導者的象征。

    所以徐清凡看到自己衣袍上的變化,才會如此吃驚。接連

    “哦?那你說誰更合適呢?”張華陵聽到徐清凡地推遲之後臉上並沒有出現驚訝之色,而是淡淡的問道。

    聽到張華陵的問話,徐清凡剛想提名金清寒,卻不由的微微一愣,同時猛然間明白了張華陵的想法。

    如果讓金清寒來擔當這個領導者的話,互相視為勁敵的鳳清天哪怕原先並沒有當領導者之心,到時心中恐怕也會不舒服。而反之讓鳳清天當領導者的話,金清寒心中也會不舒服。更何況以他們兩個那孤傲的性格,很難相信他們能有什麼好地組織能力。至于其他人。呂清尚懶散頹廢,王清俊孤僻少言,都不是當領導者的好材料。這麼說來。這次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中,能當這領導者地也只有徐清凡了。

    想到這里,徐清凡不由的苦笑,知道再也無法推辭,于是向張華陵躬身說道︰“弟子一定竭盡全力。”

    說實話,徐清凡並不想當這個領導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散淡無為,所以並不喜歡往自己身上加上那麼重的責任。

    更何況,這個領導者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首先徐清凡的實力並不比鳳清天金清寒兩人強,成為領導者難免無法服眾。更重要的是。這次代表九華門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雖然各個實力超群,但內中卻矛盾重重。金清寒和鳳清天互相之間明爭暗斗,而十年前金清寒將呂清尚擊成重傷,恐怕呂清尚此時也是心有怨念,再加上王清俊的孤僻少言,這個領導者雖然榮耀,卻恐怕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

    看到徐清凡雖然神色淡定。但眼中卻帶上了一層憂慮和無奈。張華陵微微一笑,問道道︰“你害怕你自己沒能力領導其他人嗎?”

    聽到張華陵如此問,徐清凡也就坦然地承認道︰“以弟子的實力和威望恐怕很難服眾。”

    “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這些年來的進步我都看在眼里。”張華陵說道︰“從你在南荒與清虛門和苦修谷兩派的修士一起剿滅那些修魔者的經歷來看,你生性雖然散淡。卻也不失果斷機智。帶領幾個人完成些任務當然可行。至少也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應變的經驗。更何況你現在已經可以初步借用梧桐枝的力量了,單以實力而論。比起鳳清天和金清寒二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實力也可服眾。”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沒想到張華陵不僅知道自己在南荒之事,更連自己擁有梧桐枝地事情都知道。轉念間徐清凡就猜到這些事恐怕是“百草園”地劉師叔對張華陵說的。

    因為知道自己南荒之事並知道自己擁有梧桐枝的也只有他了。而劉師叔能將這些事跟張華陵說,說明兩人兩人關系非淺,只是之前徐清凡卻從來沒聽說過。但這些長輩之事徐清凡卻也不好多問,只能再次躬身說道︰“弟子知道了。”

    看到徐清凡應承下來此事,張華陵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徐清凡說道︰“我們出去吧,恐怕外面之人都已經等急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向著殿外走去。而徐清凡也忙跟在他的身後。

    但在走出大殿地一瞬間,張華陵似乎無意中想起來了什麼,對著徐清凡淡淡地說道︰“那個王清俊,可是不簡單哦,你這次要多多注意一下,說不定能看出來什麼。”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不由地微微一愣。

    多多注意王清俊?是要自己監視王清俊?還是要自己保護王清俊?或者說王清俊身上有著什麼秘密?雖然剛才那番話張華陵的語氣平淡,似乎只是無意中提起,但徐清凡知道以張華陵的性格這個時候講起必有深意,但他剛想要問什麼,張華陵卻已經走出大殿,向著殿外正等待著他的眾弟子走去。

    此時,周華海已經將外出時要注意的事項向眾弟子講完,廣場上一片安靜。顯然都在等張華陵和徐清凡二人,所以當張華陵走出凌華殿時,眾人的眼光不由的全都向他看去。接著卻又都集中到跟在後面的徐清凡,顯然都在好奇張華陵和徐清凡兩人在大殿中會說些什麼。

    當看到徐清凡身上白色寬袍上地那三道紫痕時,眾人的眼神都不由的變得吃驚疑惑,包括那些九華門的長老也是一樣,顯然張華陵讓徐清凡當這次新人比試的領頭人並沒有跟他們商量過。

    而其余要參加新人比試的四人則表情各異,金清寒的表情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高興。鳳清天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眼神中掠過淡淡地不屑。呂清尚的神色則有些驚疑。至于王清俊,他的表情則一如平常地平淡。

    雖然被場上眾人一起注視著。但徐清凡此時腦中一直在想著張華陵剛才說的那句話,卻也沒有在意,只是默默的再次走到了金清寒的身邊。並有意無意的向王清俊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張華陵走出華凌殿後,就直接向著呂清尚的師父走去。走近之後,拱手客氣的說道︰“侯師弟,我和周師弟這就要帶著眾弟子去參加新人比試了,在我們離開之後,護山大陣的運行還請侯師弟你要多多注意。”

    “這個自然,請掌門師兄放心,我這里絕不會出什麼問題。”呂尚清的師父保證道。

    聽到兩人的對話,徐清凡終于知道了呂尚清師父地身份。正是九華門中除了張華陵和周華海之外的第三號人物。負責九華山護山大陣運行的侯華維。

    這九華山的護山大陣名叫“九宮陣”,在修仙界中極為出名。“九”為數之極,而“九宮陣”就是由無數個高級陣法疊加而成的復合陣法,威力極大,是由九華派立派祖師“九華真人”所布,經過數千年來九華派的眾多高人不斷的完善和添加,這“九宮陣”儼然已經成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陣法。

    九華山立派數千年來,期間發生過無數次危.

    +險為夷。甚至有人說過,“‘九宮陣’不破,九華門不敗”的話,所以說,這“九宮陣”可以說是九華山的立派根本。而八百年前。九華門實力大損。之所以沒有被其他門派吞並,除了因為張華陵的苦心經營外。這“九宮陣”也是功不可沒。

    正因為“九宮陣”的重要性,所以歷代負責“九宮陣”運行地長老不僅需要極高地道行,還要對陣法之道甚有研究。他們在九華門中地位極高,僅次于九華掌門和太上護法,被稱為“護門長老”。只是因為需要時刻關注著“九宮陣”的運行,所以歷代“護門長老”均甚少在九華山中露面,以至于徐清凡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呂清尚師父地身份。

    但現在知道了呂清尚師父的身份後,徐清凡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只有對陣法一道深有了解的“護門長老”,才能教出呂清尚這樣擅長陣法和符咒的弟子。

    而也正是因為這侯華維地位崇高並負責至關重要的“九宮陣”,所以張華陵在走之前才首先會特意對他安頓一下。

    “咦?”

    徐清凡身邊的呂清尚在聽到侯華維的話後,卻驚訝的發出了聲音。

    看到呂清尚那驚訝的樣子,徐清凡好奇的問道︰“呂師兄,怎麼了?”

    呂清尚皺眉疑惑的說道︰“今日清晨,我師父曾跟我說過,他要將維持‘九宮陣’運行的工作交給其他長老,而他則陪掌門他們一起去觀看我參加新人比試。卻不知為什麼到現在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看到呂清尚那有些失望的樣子,徐清凡安慰道︰“或者侯師叔覺得‘九宮陣’的運行離不開他吧。畢竟現在師門中大部分長老都要去觀看新人比試,門內實力空虛,如果侯師叔也跟著離開而不主持‘九宮陣’的話,會給一些有心人可趁之機。畢竟大局為重。”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清尚臉色好了一些,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懶洋洋的表情,笑道︰“我知道,徐師弟不用擔心。說實話,師父在的話做事可不自在,處處要被管束,煩得很。”

    就在這時,張華陵又安頓了一下其他留在九華門中的長老,然後再次走到廣場上眾弟子面前,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對著眾人輕輕一揮手,說道︰“走。”

    在張華陵揮手的同時,他身後數名長老連掐指決,頓時眾人的腳下出現了一片龐大的白雲,在留守的眾弟子和長老的注視中,托著廣場上數十位長老和數百名弟子,快速的向著九華山外快速飛去。

    ……

    注視著張華陵等人離去的並不止廣場上要留守九華門的各位長老。山腰處的一間裝飾莊華的屋中,一名黑衣老者正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廣場上突然浮起一大片浩蕩白雲,白雲上人影密集,飛到空中後快速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當那片龐大的白雲載著眾人遠去,在距離的快速拉遠下越來越小,最終化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時,老者微微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終于要開始了。”

    “嘶~~~~是啊,我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嘶~~~”就在老者的話聲剛剛落下,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自房間一個角落中響起,聲音邪惡詭譎,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味道。

    聽到這個聲音,老者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間就掩飾了下來,轉身看著那道隱藏在房間陰影處身影,說道︰“我記得之前幾次跟我聯系的人不是你。”

    “原先的那個人,嘶~~~~~~~現在已經跟著張華陵去參加新人大比去了,從今天開始九華門的事情由我負責。嘶~~~~”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帶著一絲得意。“而且我和之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並不重要,嘶~~~~因為我們兩個都是主人的僕人。”

    聽到這人的話,老者的眉頭再次皺了一下,問道︰“哦?他也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了?他是誰?”

    “他是誰?他當然是九華門的弟子了。嘶~~~至于他為什麼也要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嘶~~~你不是想當九華門的掌門嗎?張華陵那只老狐狸不死你怎麼當?”

    “哼~!”老者冷哼了一聲,再次轉身:_影中那張猙獰詭異的臉,緩緩的說道︰“我雖然想當九華門的掌門,但並不希望九華門的實力大損,這點希望你們主人知道。”

    “嘶~~~這個計劃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放心吧,嘶~~~九華門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的,死的都是張華陵的死忠。嘶~~~”

    “哼!雖然我的計劃沒有問題,但我並不清楚你們有什麼計劃。”老者不悅的說道。

    “我們的計劃就是全力配合你的計劃。嘶~~~然後在你成為九華門的掌門之後從你手中拿回我主人的心髒。嘶~~~”如果這黑衣老者此時轉身看著他的話,就會發現藏在陰影中那人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再說,雖然這些年來我家主人在九華門中積累了一些暗勢力,嘶~~~但卻根本無法撼動九華門的根本,嘶~~~更是無法擊破九華門的‘九宮陣’,這點你是知道的。”

    “希望如此。”老者抬首看著天邊的朝霞,緩緩的說道。

    ……

    于此同時,九華山頂,一名無比蒼老的老者也正目視著張華陵等人御雲離開,眼神恍惚,似乎正在回想著多年前一些難忘的回憶。

    良久之後,老者臉上掠過一絲莫測的笑意,輕輕的說道︰“五百年了,老朋友,我們又要見面了嗎?”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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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詹台

中華中土之東,冰川北極之南,有一座高達千丈的壯麗“武陵山”。臨近于無際東海,風景優美,氣候怡然。雖然這座山在廣博的神州浩土中並不是最高的,更不是最壯觀的,但絕對是讓人最難忘的。

    “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這是《山海異談——山海篇》中雲游子對武陵山的描述。“百川沸騰,山冢碎甭。高谷為岸,深谷為陵。”則是凡世間中的名著《悠游》中對武陵山的描述。武陵山的景色之優美壯麗,可從這些詩經中略窺一二。

    徐清凡很久之前就從各種書中向往著武陵山的景色,但卻一直無緣得見。

    兩年前下山雲游期間,也因為時間緊迫而沒有來此。而這次新人大比,卻正好讓徐清凡可以一償夙願。

    而在凡世間中,有一種傳說,說武陵山頂是傳說中神仙中人的住所,也只有神仙中人才能住在如此壯美神秘的山中。而只要有人能爬到武陵山頂,就能被神仙收為弟子。可惜千萬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凡人能爬到武陵山之頂,雖然武陵山的山勢並不如何陡峭。

    上萬年來,凡世間有無數凡人,各個身懷異技,身體精壯,野心勃勃的發誓要爬到武陵山頂一窺武陵山全貌,或者被神仙收為弟子。但無一例外都是剛剛爬到山腰處就迷失了方向,最終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山腳處。于是武陵山頂住有神仙之事更是被凡世間之人所確信。

    千年前,有一個強大王國的君王發誓要到武陵山頂以親眼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神仙,于是征集了國內無數民壯來到武陵山腳下,為他開山劈路。但卻沒想到武陵山的山石堅硬無比。耗費了十年之功和無數人力財力,也只開闢了數十里地山路。而正因為開闢山路,那個君王的王國民不聊生,國力大衰,最終被鄰國所滅,自此再無人會提起為武陵山開闢山路之事。

    事實上,武陵山頂並沒有修仙中人常住于此,但卻有修仙者所設置的禁錮和陣法,凡人自然無法踏入。

    武陵山之頂。是一個盆地形狀的平地,佔地約數十傾,因為是一處山頂上的盆地。所以雖然海拔上千丈卻四季如春,氣候溫和,絲毫沒有其他山頂那樣萬年積雪寒風凜冽的樣子。而這處盆地則被修仙者稱為“詹台”。

    而為了保證新人比試的公平,六大聖地將新人比試的地點設在詹台,每過一甲子年舉行一次。新人比試對外宣稱是為了督促修仙界的新人進步,加深各派地感情,但實際上各派卻都希望通過每甲子年的新人比試來窺探其他各派的實力。

    雖然自六大聖地成立以來,詹台就是新人比試地舉辦地,但對修仙界來說,詹台的意義卻遠不止如此。

    數萬年前。神州浩土中各種強大種族並立,而人類只是最不起眼的一支,飽受壓迫。當時人類中的各位強者大能,為了人類的生存,就是在詹台中集會,商議如何驅逐他族,讓人類強盛的。

    萬年前,修魔者橫行于神州浩土。修仙者和凡人死傷無數。忍無可忍的修仙者,也是在詹台舉辦修仙者大會,發誓立志要剿滅修魔者。

    四千年前,魔君橫空出世,引起了修仙界一場浩劫。六大聖地聯合各大門派商議對策。地點也正是詹台。

    所以說,詹台不僅是每過一甲子年修仙界新人比試的舉辦地點。更是修仙界遇到浩劫時修仙者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是修仙界各大門派商議大事時舉辦會議固定的地點,在某方面來說,更是修仙界地象征。

    也正是因為詹台的意義如此之大,所以雖然詹台之地靈氣充足,異獸靈草甚多,卻從來沒有哪個門派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詹台佔為己有。

    腦中默默的想著武陵山和詹台的各種資料,徐清凡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窺它們的全貌了。

    武陵山離九華山約有六萬九千里的距離,但徐清凡此時腳下所踏的白雲,卻是九華門數位長老合力施展。雖然此時托載著徐清凡等數百名九華弟子,但速度依然遠在徐清凡地法器“萬里雲”之上。所以僅僅只用了不足三天地時間,武陵山的山景已經遠遠的出現在徐清凡的眼前。

    只見在繁華中土東方邊緣處,無數或大或小的山峰屹立,山浪峰濤,層層疊疊。峰巒疊嶂中,一座蒼勁峻奇地高山巍然屹立,聳立雲霄。山勢高峻中卻不失清逸秀麗,讓人見之難忘,正是名揚神州浩土地武陵山。

    遠遠的看著武陵山地山景,徐清凡剛剛感嘆了一下“古人誠不欺我”時,眼前的山景已經快速拉近,只剎那間腳下白雲已經運載著眾人來到武陵山山腰處。近看武陵山,山勢更是俊奇。但徐清凡等人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九華門的幾位長老卻已經御使眾人腳下的白雲快速的向著山頂升去了。

    當白雲載著眾人上升了百余丈之後,眾人頭上突然霞光閃爍,仙芒閃耀中,環繞于武陵山周圍的白雲緩緩的裂開一個缺口,讓九華山眾人可以繼續上升。

    上升中,這種情景如此反復出現了三次之後,武陵山頂終于出現在九華山眾人的眼前。

    只見武陵山的山頂處卻是一個佔地數十傾的盆地,盆地中古樹林立,多奇花異草,靈氣充裕,宛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盆地中,一架數丈高的玉質高台屹立于盆地最南方,上面巍然端坐著數百名氣勢凌然的修仙者,或白發蒼蒼,或面色威嚴,或道骨仙風。但不論形象如何,均是雙眼靈光蘊含,身上靈氣波動雖然隱晦卻無比強大。顯然都是來參加這次新人比試的各大門派中的掌門和長老。

    在高台下,四五千名修仙者靜靜站立,與高台上的修仙者相比。這些修仙者年紀均要年輕上許多,實力也要低上許多,從靈寂期到煉氣期.

    看著眼前如此之多實力高強的修仙者,徐清凡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嘆。徐清凡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修仙者聚集在一起,更何況這些修仙者的實力還各個不弱。

    這些修仙者想來就是今後百年內修仙界的精英了,雖然氣質各異,但各個身上都蘊含著強大的自信,顯然在平時都經常為自己的天資和實力而自傲。

    但這四五千名修仙者年輕一代的精英中,卻又有多少能達到結丹期呢?徐清凡突然想到。

    想來在四五百年前。像張華陵和周華海等人,以及高台上地那些長老,恐怕也是靜靜的站立在高台之下。等待著新人大比開始吧?那時想來他們身周也是一樣環繞著數千名實力相當的師兄弟,但現在能踏入結丹地又有多少呢?看看高台上的結丹期大高手只有區區兩三百名就知道了。

    就在徐清凡感嘆間,腳下的白雲卻毫不停留,緩緩的向著高台上飄去。同時,高台上那數百名結丹的大高手也紛紛站起身來,御雲向著九華眾人迎來。

    “羞愧啊,想我九華山離武陵山是最近的,沒想到現在卻最遲到來,真是愧對各位道友啊。”當和迎來的各位結丹期大高手快要接近時,張華陵突然拱手笑呵呵的說道。

    “張掌門客氣了。我們也才來不久。

    更何況離限定的時間還有一刻多時間呢,張掌門你沒有來遲,倒是我們來早了。”一個滿臉富貴之色的中年人當先笑著拱手回應道。

    一路上,九華門“清”字輩弟子中地第一高手鮑清方,已經將這次要前來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掌門和比較出名的長老的特征向徐清凡等人介紹過了,因為徐清凡現在看到此人,微微打量了一下,就知道他正是六大聖地中“五行宗”的掌門人曾蓮仙。

    當先迎來的共有七人。其中那位滿臉疾苦之色的枯瘦老者。赤腳麻衣,是苦修谷的代表玄簡尊者;他旁邊那位一身白衣滿臉冷色地老婦人,則是六大聖地中“素女宮”地宮主黎天英;至于那位一身灰色長袍滿臉和色的禿頭老者,則應該是“清虛門”的掌門青靈子;最左邊那位滿是莊嚴之色的白眉老僧,則是“禪雲寺”的方丈虛桓大師。

    除了六大聖地地掌門人之外。還有兩人也引起了徐清凡地注意。一人身材極為高大,破衣袒胸。披頭散發,四肢掛滿了金環,應該是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而另一個穿著八卦服飾地白發道人,則應該是“六合門”的掌門人九則道人。

    而“八荒殿”和“六合門”兩門,在修仙界的實力和聲望也僅次于六大聖地,聲勢極大,且一向對九華門的聖地地位有著窺探之心。每次新人比試中,這兩個門派的成績也最與九華門接近,甚至有幾次還在九華門之上。徐清凡經常聽趙清軒講,每次他外出遇到這兩個門派的弟子時,這兩門弟子的言語也往往都有傲慢無禮之處,顯然不將九華門放在眼里。

    其中,“八荒殿”對九華門的威脅更大一些。據說,八荒殿的八位殿主各個都有著金丹後期的修為,門下弟子眾多,道法詭譎,善用體術和御使妖蟲蠻獸,實力極強。而且八荒殿因為立派時間較晚,所以在神州浩土中沒有佔到那些靈氣充足的靈山寶地,無奈之下只能尋到八處靈氣相較而言最為充足的偏遠之地,建立殿落分而住之。因為這八處殿落地處偏遠,周圍環境荒蕪,所以自稱為“八荒殿”。

    但也正因為八荒殿所在靈氣較為稀薄,而且這個門派雖然在體術和御使妖蟲蠻獸這些方面上獨步于修仙界,但總體而言功法還是沒有六大聖地那般玄妙高深,再加上建派時間較短所以門派積蓄較少,所以對九華門那靈氣充裕的九華山、數千年的門派積蓄、以及門內的玄功異法最為窺探。

    而此時徐清凡看那“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臉色憨厚,正看著張華陵點頭微笑,眼神和善,似乎沒有絲毫惡意。不過徐清凡也知道。任何一個能修煉到金丹期地修仙者都是才智高絕之輩,而這蠻天也是一樣,他真正的性格絕不可能像他的長相那樣憨厚。就好像他對九華門的看法不會像他表情那樣親善一樣。

    相比較“八荒殿”,“六合門”對九華山的威脅雖然要小一些,但也絕不是易與之輩。“六合門”的建派時間之久不在六大聖地之下,擅長陣法和符咒以及封印之術,而且這個門派的功法更是玄奇,可以輕易的引動天地間風雨雷電之力。因為該派的低級弟子常年在凡世間游歷,偶爾為凡人驅魔除妖。施雲布雨,所以在凡世間地聲望極高,凡世間的各種神仙傳說。恐怕有一半是該派制造的。

    也正是因為該派在凡世間地聲望極高,所以凡世間無數天資橫溢之輩都紛紛拜在“六合門”門下,所以六合門的修仙者也是修仙界各大門派中最高的。而“六合門”之所以有如此實力到現在卻還不是六大聖地之一或者成為第七大聖地,卻是因為該派的修仙功法有某種缺陷,使該派的弟子達到結丹期之後修仙的速度就變得極為緩慢,所以該派金丹期的高手到現在也只有四五人,大乘期的高手更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六合門”吞並九華門的野心雖然沒有“八荒殿”那樣的強烈,但如果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得到九華門地各種玄妙功法,與自己的功法相互印證,想必他們也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更何況。六合門的門人一向對“聖地”這個稱呼有著不小的偏執,所以九華門對這個門派也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此時,六合門的掌門九則道人則面色沉靜,眼中無喜無憂,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對著張華陵也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此外,徐清凡在迎來的眾多結丹期大高手中看到了鮑威、玄仙、玄修他們顯然也看到了徐清凡。均是相互微微點頭示意。

    當張華陵周華海等人與迎來的各派掌門和長老打完招呼後,腳下地白雲分出了數十朵,御載著九華門地各位長老與別派的掌門和長老一起向著那白玉高台上飛去。而徐清凡等人腳下的龐大白雲,則載著眾人緩緩的向著玉質高台下那各派數千名弟子站立的方向緩緩飛去。

    在來到白玉台下後,龐大白雲先是載著眾人緩緩地落地。接著就消散于虛無。而徐清凡在感覺腳踏實地之後。心情反而不由地一緊,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代表九華門參加各大門派之間的新人比試了。

    這一路上,徐清凡和參加新人大比地其他四名弟子也多有交談,金清寒是徐清凡多年來的摯友自然不論,而無論是呂清尚還是王清俊卻都對徐清凡都很是和善,雖然呂清尚的表情多少有些失落,而王清俊則一如既往的少語。至于鳳清天,則一如既往的孤傲,徐清凡每次跟他說上兩三句之後他才會回上一句。但不管怎樣,當初徐清凡擔心的眾人不服自己的情況沒有出現。

    但正因為這樣,徐清凡在這次新人比試中所受到的壓力卻更大了,因為他知道,這次如果在自己的帶領下九華門依然沒有什麼好成績,自己卻沒有什麼理由好找了。

    落地之後,徐清凡先向高台上看去,發現張華陵等九華門中人已經落座,其中張華陵坐在最前方稍大的那六張椅子上,與他同坐的則是其余五大聖地的掌門人,顯然最前方這六張作為是給六大聖地的掌門人設置的。

    在這六張座位之後,則是二十餘張較小一些的作為,蠻天和九則道人均落座其中,此外還有二十余名氣質各異的修仙者,顯然是給除了六大聖地之外的其他門派掌門人設置的。

    而包括周華海在內的其餘九華門長老,則紛紛落座在最後那片座位,與他們同坐的足有兩三百人之多,顯然都是各大門派的長老。

    就在徐清凡打量著高台上眾結丹期大高手時,突然感覺到有十數道凌厲的目光向著自己看來,其中大多數都帶著挑釁之意,不由的眉頭微微一皺,但他知道此時不是示弱之時,于是也冷靜的回看了過去。

    看了看那些用目光打量自己的人,徐清凡發現這些人都至少有著闢谷後期的修為,甚至大多數都有著靈寂期的修為,各個神色傲然,恐怕都是各大門派中低級弟子中的翹楚。

    而這些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的衣袍上無一例外的都帶著三道紫痕,顯然均是這次參加新人比試各派弟子的領導人。

    再看看自己衣袍上那三道雖然細長卻很顯眼的紫痕,徐清凡心中不由苦笑,顯然這些人都將自己當作勁敵了。

    這些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中,有幾人卻特別引起了徐清凡的注意。

    首先是一名面容滄桑眼神和善的中年,他是這些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僅有的幾個不帶挑釁之意的。而在他身邊,徐清凡還發現了呂子清、尚年、許秀容等清虛門的弟子,顯然是清虛門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讓徐清凡驚訝的是以呂子清和尚年堯的實力竟然還不是清虛門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清虛門的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看到自己遇到熟人,徐清凡也就笑著對著呂子清等人點頭示意,呂子清和尚年堯也對徐清凡點頭回應。而許秀容,則在看到徐清凡眼光看到自己的時候,不由的臉頰微微一紅,低下了頭去。

    看到許秀容的表現,徐清凡不由的一笑,沒想到經過了近三年的時間許秀容竟然還是這樣容易害羞。

    但更加引起徐清凡注意的,卻是其他幾人。

    首先是一個一身道袍的年輕人,臉色傲然,有著靈寂中期的修為。十數名同穿道袍的修仙者眾星拱月般將他環繞在中間。顯然是“六合門”此次來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修士。

    然後則是一名表情冰寒的白衣少女,此時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絲毫沒有顧忌到自己回視而來的目光。雖然長相平凡,卻自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氣質。而她的身邊則也全是女性,顯然是“素女宮”的弟子。

    另外則是五名長相甚是相似的中年人,分別穿著金、紅、青、黃、藍五色衣服,代表著天地五行,顯然是五行宗的弟子。只是這五人長相如此相似,讓徐清凡懷疑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但最能引起徐清凡注意的,卻是一名有著孩童身材和長相之人。但此人的眼神卻有著與長相不相稱的冷漠,身臉龐顯得有些髒亂,身上衣服破舊,四肢上皆戴著金環。看裝扮應該是“八荒殿”的弟子,而他此時也正是站在八荒殿的人群中。但讓人奇怪的是那些“八荒殿”的弟子均離著他遠遠的,似乎對這個孩童模樣的人十分恐懼一般。而徐清凡也從這個孩童身上感覺到了比之鳳清天還要強大的威脅感。

    “咚~~~”

    就在徐清凡與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中的領導人相互打量時,一聲清遠的鐘鳴聲突然響起。在鐘鳴聲中,苦修谷的玄簡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緩緩的向著空中飄去。

    因為苦修谷這個門派的特殊性,門內就算是修為最低的門人也是在修仙界成名多年的散修,比起其他門派入派還不足百年的弟子,實力要強上不少。所以苦修谷一向不派門人參加新人比試,而是一般作為裁判存在。

    玄簡飛到玉質高台上三丈之處後,先是看了地上各派弟子一眼,然後緩緩的說道︰“新人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由我來向各位道友宣布一下這次比試的內容。”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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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內容

    新人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由我來向各位道友宣比試的內容。”玄簡尊者從玉台上飛到半空中後,先是環視了一下腳下各派弟子,然後才緩緩的說道。

    徐清凡看到眼前這位玄簡尊者滿臉嚴肅之意,心中不由的微微感到有些詫異。他之前和苦修谷的修士接觸的也算是多的了,但無論是玄修還是玄仙,或者是在難荒中為他療傷的那幾位尊者,無一是性格和善謙遜之輩。而像玄簡這樣嚴肅的性格徐清凡還從來沒有從苦修谷的修士中發現過。

    看到腳下數千名各派弟子都在認真的看著自己,玄簡臉露滿意之色,微微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在東海之中,離神州浩土東岸約五百里處,有一處小島,佔地近百傾,名叫‘寰島’。寰島上多有一種名叫三天之內,捕捉七色鹿最多的門派可晉級下一輪比試。”

    聽到玄簡的話,台下數千名弟子除了少數幾人外均不可抑止的發出陣陣喧嘩聲。

    要知道,人階高級妖獸的實力和靈寂期的修仙者實力相當,而在場之人絕大多數都只有闢谷期的修為,哪怕是五人合力,想要捕捉一只人階高級妖獸也是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甚至很可能出現傷亡,更遑論要多捕捉幾只以勝過其他門派了。

    而場中,僅有的幾個臉上沒有變色之人,正是剛才徐清凡注意到的那幾個人。

    “清虛門”的那名面色滄桑的中年人在聽到比試地內容時也是微微一愣,但接著卻是灑脫一笑。看到自己身邊的四名師弟的表情似乎有些擔心時,這中年人笑著說了句什麼。而呂子清尚年堯等人在聽到他的話後也是跟著微微一笑,臉上原本的擔心豁然不見。

    “五行宗”的那五名模樣相似之人則只是互相之間默默的看了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然後都又表情沉靜地看著天空中的玄簡尊者。

    而“素女宮”的那名白衣少女,卻只是一直在和她身旁地師姐妹們竊竊私語些什麼,對玄簡尊者的話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或者說聽到了卻沒有在意,顯然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此外還有“六合門”的那名表情傲然的道裝年輕人。聽到玄簡的話後卻是傲然一笑,雙眼望天,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最後則是“八荒殿”的那名孩童模樣之人。正在百般無聊的撥弄著自己胳膊上地金環,卻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玄簡尊者說話。只是從他緊皺的眉頭中能看出一絲他的心情的焦迫,但在徐清凡看來,他似乎只是對一直在場下等待感到有些不耐而已。

    此外,還有五名面色莊嚴的僧人也引起了徐清凡的注意。他們在聽到玄簡的話後臉色沒有絲毫改變,只是一直在低頭默默的念佛。回想起來,似乎自徐清凡來到這里開始時他們就在一直低頭默默念佛,身形和神色都沒有改變過絲毫。看樣子想來應該是禪雲寺地弟子。

    看著眼前地情景,徐清凡心中微微感嘆。這些聽到玄簡的話後沒有改變臉色的都是修仙界頂尖大派的弟子,他們每人都有著不下于靈寂期的修為。所學地道法玄奇,身上法器精妙,五人合力之下捕下幾只人階高級妖獸自然不是很難。

    但對其他門派而言,有著靈寂期修為卻入門不足百年地弟子最多只有一兩個,甚至一個都沒有。讓他們來捕捉人階高級妖獸實在是太困難了一點,甚至遇到人階高級妖獸時能不能自保都是一個問題。所以,與之前數百年來歷屆新人比試的情景一樣,這些門派依然只是陪太子讀書地角色。新人比試真正的競爭還是在六大聖地和“六合門”、“八荒殿”之間進行。

    想到這里。徐清凡又不由的轉頭向著自己的同門看去。發現他們也一樣沒有被人階高級妖獸的名氣而變色。鳳清天的表情依舊的孤傲,金清寒的表情依舊的冷漠,而王清俊的表情也依舊的平淡,只有呂清尚的神色微微凝重了一些,但眼中卻也多了一種蠢蠢欲試的神色。

    看到他們的表現。徐清凡也微微放下了心來。

    至于徐清凡自己。對于“七色鹿”這種人階高級妖獸卻是並不擔心。

    想兩年前,徐清凡就能獨力殺死一只同為人階高級妖獸的碧眼雲踢獸。而碧眼雲踢獸在人階高級妖獸中也算是強者了。加上這兩年來徐清凡又是功力大進,對于“七色鹿”這種妖獸自然更不在意。

    看著場下數千名弟子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映,或者惶惶不安,信心盡喪,或者神色坦然,眼中帶著不屑,玄簡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似乎還帶著些許的譏諷,然後繼續緩緩的說道︰“但有些情況我要跟各位道

    清楚,寰島上並不僅僅只有七色鹿這麼一種妖獸。“青龍蟒”的妖獸,也是屬于人階高級,在寰島上以吞食七色鹿為生。

    此外,據我所知,寰島的七色鹿群中還有一只七色鹿的王者——七彩鹿,實力已經接近于地階妖獸,各位道友見到它時,要千萬小心。”

    隨著玄簡的話聲落下,場下的嘩然聲更大。原先已經喪失了信心的各派弟子更是臉色蒼白,而原先自信滿滿的八大門派弟子原本淡定的神色也是跟著猛地一變。

    清虛門的那名中年人,此時再也無法保持灑脫,看著身邊的師弟,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而五行宗的五人臉色也無法保持沉靜,相互間示意的眼神也飽含憂色。素女宮的那名白衣少女此時也不再與身邊之人聊天,而是抬頭認真的看著天空中的玄簡尊者。禪雲寺的那五名僧人念佛的聲音也是猛地一頓。至于六合門的那名年輕道人,表情雖然依舊高傲,但臉色卻隱隱的有些發白。

    徐清凡雖然沒有回頭,不知道鳳清天和金清寒等人如何,但知道他們的臉色一定也變了,因為徐清凡感覺到在玄簡話聲落下的一瞬間,自己身後的那四道呼吸在突然微微的急促了一些。

    “青龍蟒”,在人階高級妖獸中的威名尚在碧眼雲踢獸之上,它在地上游走的速度極快,身上的鱗甲凡兵難傷,所吞吐的毒火威力之強即使是結丹期的大高手遇到也要小心應對。對于這種妖獸,徐清凡最是熟悉,因為在三十年前他還曾無意中吞食過一顆“青龍蟒”的內丹。那時,“青龍蟒”在實力遠遠不及之下,擊敗了一只在南荒之中威名最盛的“山精木怪”。

    如果“青龍蟒”眾人小心應對之下還可以不在意的話,那麼一只接近于地階的妖獸眾人就無論如何也不能無視了。地階妖獸,實力和結丹期的修仙者相當,而靈寂期的修仙者與結丹期的修仙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則是天差地遠。一個虛丹初期的修仙者,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敗六到七名靈寂後期的修仙者。

    這只七彩鹿雖然實力只是接近于地階,但五名靈寂期的修仙者遇到它也只有自保之力,絲毫沒有獲勝的機會。所以眾人在聽到玄簡的話後心情才會如此驚撼。

    場上數千人中,只有八荒殿的那名孩童模樣之人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在無聊的撥弄著胳膊上的金環,再看這人身後那四名八荒殿的弟子,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對這孩童模樣之人的害怕之心遠勝于那只七彩鹿。

    看到場下眾人的神色劇變,玄簡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然後卻又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接著說道︰“還有最後一點,據我的探測,寰島之上的七色鹿只有九十七只,而各位道友在三天之內只有捕捉十只以上才算合格,如果各位道友能捕捉到那只七彩鹿的話,則等同于捕捉到七只七色鹿。”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玄簡的身份的話,看著他臉上那絲惡意的笑意,徐清凡簡直不能將他和那些道骨仙風性格謙和的苦修谷修士聯系在一起。

    寰島上的七色鹿只有不足百只,也就是說最多只有九只隊伍能合格,而參加這次新人比試的門派卻有三十余個。可以想象,對七色鹿的捕捉一定會非常的慘烈,甚至各個門派的弟子還會因為對某只七色鹿的捕捉權而大打出手。

    至于捕捉那只七彩鹿,徐清凡相信場中眾人沒有一個想過。

    接著,玄簡卻沒有理會場下眾弟子的喧嘩,而是雙手微微一引。指訣掐動下,場下眾弟子的身後那片空地泛起了耀眼的五色光芒,五行靈氣強烈湧動。感覺到自己身後的變化,場下眾弟子紛紛轉身向身後看去。

    良久之後,五色光芒緩緩散去,一個龐大的陣法出現在眾人眼前。

    接著,玄簡的雙手又是一引,龐大的陣法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更加龐大虛影,卻是一個小島的模樣,栩栩如生。讓人驚訝的是,只要自己專心的看著這個小島的某一處,那處的情景就會在自己的眼前突然放大,圖像清晰無比。

    就在眾人看著眼前的異變無比驚訝的時候,玄簡的聲音卻又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個傳送陣直通寰島,你們一會就是通過這個傳送陣到達比試地點的。而傳送陣上的虛影,則是我和幾位道友用“鏡像術”提取的寰島鏡像,我們也將通過這個“鏡像術”來觀看你們比試的情景。現在,比試開始,各位道友入陣吧。”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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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安頓

    現在,比試開始,各位道友入陣吧。”玄簡顯然很話所造成的效果,對著眾弟子身後那處傳送陣一指,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聽到玄簡的話,場上數千名弟子一時之間都有些遲疑,因為在玄簡的描述中,這個寰島也太過恐怖了,不僅遍布著人階高級妖獸,更是有一只實力接近于地階的妖獸存在。對這些弟子而言,光是在這個島上生存就已經很勉為其難了,更別說要捕捉十只七色鹿了。

    就這樣,台下數千名弟子,其中要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約有近兩百名,在聽到玄簡的話後卻都沒有動。反而是或者相互之間竊竊私語,或者神情惶惶遲疑不定,更多的則是用疑問的眼光看著玉質高台上各自門派的掌門,顯然是寄望于師門的反對,畢竟他們對于這次任務都是沒有絲毫的信心。

    同時,聽到玄簡宣布的比試內容之後,高台上各派的掌門和長老也都是面面相覷,顯然也意外這次比試的內容竟然如此困難,心中遲疑不定。要知道,這次代表各自門派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都是各自門派下一代的精華,如果就因為一次新人比試就折損了,卻也太得不償失了。

    此時高台上,只有六大聖地的掌門人的臉色沒有絲毫異常,新人比試本來就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比試的內容當然也是六大聖地一起商議出來地。所以此時聽到玄簡宣布後自然不會有什麼驚訝。

    而高台第二排座位上。“八荒殿”地大殿主蠻天和“六合門”的掌門人九在聽到玄簡地話後雖然也是臉色微變,但隨即卻卻又很快的恢復了正常。似乎對自己門下弟子的實力十分信任。尤其是蠻天,此時看著六大聖地地掌門的眼光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譏諷,卻不知是因為什麼。

    就這樣。在玄簡宣布了比試內容之後,無論是台上地各位掌門長老。還是台下的數千名弟子,都是沉默不語。整個詹台詭異地陷入了一片平靜之中。

    良久之後,坐在高台上第二排座位的某個門派的掌門遲疑了一下後,緩緩的說道︰“各位道友,這次的比試內容是不是太難了一些?對這些低級弟子而言很難完成啊。而且這雖然只是一次各門派內剛入門弟子間地比試,但這些弟子各個天賦都不錯。如果就因為這次比試而折損了。也太可惜了吧?”

    在這位掌門地話聲剛剛落下後,其他門派的掌門和長也跟著發出了一片地應和聲。顯然都怕各自的弟子會出現什麼意外。

    聽到這位掌門的話,五行宗的宗主曾蓮仙回頭笑著說道︰“古掌門不用擔心,我們是根據這次參加比試的弟子的實力而制定比試方法的。根據我們觀察,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實力遠超往年,所以如果還按往前幾次的難度制定比試方式的話,對他們來說也太過簡單了。”

    隨著曾蓮仙的話聲落下,第三排座位上的一名苦修谷的長老也含笑說道︰“我苦修谷已經派出二十八名修士在兩個時辰之前到達了寰島,暗中保護各派參加比試的弟子的安危。所以大家不用擔心危險問題。”

    聽到曾蓮仙和那位苦修谷的長老間的一唱一和,其他各派的掌門和長老均不再多說什麼,知道了各自門下的弟子不會有威脅,也就不再反對。只是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不自然,顯然心中都有些不舒服。

    雖然歷屆新人比試都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但此時各門派還是對六大聖地沒有跟自己打招呼就安排了如此危險的比試而心有不滿。但剛才玄簡已經宣布了比試內容,想要改變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而且剛才曾蓮仙說這次新人比試的難度之所以提升是因為參加比試的弟子實力提高而做改變的。

    但各派的掌門和長老卻都很清楚,自己門派這次參加比試的弟子比之往年實力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提升。那麼曾蓮仙所說的弟子實力明顯提升無疑說的就是六大聖地的弟子了。而任誰看到自己門下的弟子被別派落下心中都會不舒服的。

    而除了六大聖地之外,也只有“八荒殿”和“六合門”的掌門和長老們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神色,有些人的嘴角似乎還露出一絲冷笑。

    玉台下,各派的弟子看到玄簡宣布了比試內容後,自己門派的

    長老卻都沒有任何表示時,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做。討自己的實力如果參加這次比試沒有任何勝算,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于是一時間台下根本沒有人往那傳送陣走去,顯得一片沉靜。

    突然,一陣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在無比安靜的環境中尤為刺耳。眾弟子不由的往聲音響起處看去,卻發現“八荒殿”的那名孩童模樣之人已經帶頭向著傳送陣走去,他的身後,四名打扮相似的八荒殿弟子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後,顯然也是參加這次新人大比的八荒殿弟子。只是這四人卻只是遠遠的跟在那孩童模樣的人一丈之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絲毫不敢向這人靠近分毫。

    就在眾人注視中,八荒殿的五名弟子走進傳送陣內,接著在一陣光華閃爍中自眾人的眼中消失不見,顯然已經通過傳送陣到了寰島。

    接著,“六合門”的那名滿臉傲色的年輕道人冷哼一聲,也帶著四名六合門的弟子向著傳送陣走去,然後也在光華閃爍中消失不見。

    接著,清虛門的那名滄桑中年人和呂子清尚年堯等人、五行宗的五胞胎兄弟,素女宮的那名白衣少女、禪雲寺的那五名年輕僧人,也紛紛向著傳送陣走去。畢竟早去寰島一刻就多一分勝算。

    看到有人帶頭,而且各自門中的長輩也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各派來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也都無奈的紛紛向著傳送陣走去。

    “各位師兄弟,我們也去吧。”徐清凡回頭看著金清寒鳳清天四人,笑著說道。

    其實,他在玄簡宣布完比試內容之後就想要馬上去的,但看到別派的弟子都沒動,所以徐清凡也不想做那只出頭鳥,止住了正要往傳送陣走去的鳳清天金清寒等人,讓他們先靜觀其變。而現在看到各派參加比試的弟子都已經開始行動之後,徐清凡才決定行動。

    聽到徐清凡的話,金清寒等四人微微點頭,轉身就向著傳送陣方向走去。

    “徐師兄!!”就在徐清凡也跟著四人要向傳送陣走去時,東方清玲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

    “東方師妹,有事嗎?”聽到是東方清玲的聲音,徐清凡心中微微一嘆,但還是轉身笑著問道。

    “這次比試很凶險,這三天徐師兄你一定要小心。”東方清玲有些擔心的安頓道。剛才她聽道玄簡的話後就一直對徐清凡擔心不已,此時看到徐清凡要離開更是心慌。飛快的向周圍看了一眼,發現沒人在周圍之後,東方清玲又輕聲對徐清凡說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自己的安全重要,不要太關注師門的勝負。”

    聽到東方清玲這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心中卻是微微一暖。看到金清寒等四人已經走遠,所以也顧不得打趣東方清玲,只是笑著說道︰“我曉得了,東方師妹不用擔心。”

    看著徐清凡有些不在意的樣子,東方清玲心中有些著急,剛想要再說些什麼,臉色卻突然微微一變,說了一句“徐師兄千萬保重”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徐清凡看到東方清玲走的匆忙,心中奇怪,抬頭一看,卻發現白清福正向著自己走來。心中不由的想起之前每次白清福出現時東方清玲都會很匆忙的走開,心中不由的疑惑,似乎在東方清玲和白清福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所以東方清玲很害怕白清福。但此時新人比試即將就要開始,所以徐清凡只好先壓下了心中的疑惑,決定在比試結束後再向兩人問個明白。

    白清福來到徐清凡身邊之後,拱手說道︰“徐師弟,比試時要一切小心。”

    “多謝白師兄關心,以我們五人的實力,應付那些妖獸並不困難。”徐清凡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白清福似乎無意間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金清寒等人,臉上掠過一絲神秘的笑意,說道︰“妖獸並不可怕,因為他們的威脅在明處,只要小心應對就可以了,但那些暗處的威脅就可怕了,往往毀人于無形。所以還望師弟在比試期間要多多觀察,會有些發現也說不定。”

    說完之後,白清福卻沒有再多說一句,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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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寰島

    聽到白清福的話,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覺得白清福有含義。暗中的威脅?那是指什麼?但徐清凡剛想要問些什麼,卻發現白清福已經遠遠的走開了。

    看著漸漸白清福遠去的身影,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轉身向著傳送陣方向走去。在傳送陣邊緣,金清寒等四人正在靜靜的等待著。

    至于白清福的話,徐清凡雖然不理解,卻將它清楚的記在心中。因為徐清凡知道,這白清福雖然行事神秘,但卻不會無的放矢。他的話一定暗指著些什麼,只不過自己現在卻還沒有發現而已。所以徐清凡決定在比試期間自己要多多觀察身邊的情景,畢竟不會損失什麼。

    走向傳送陣的短短距離中,徐清凡心中不斷的回想著白清福剛才的安頓,和離開師門之前張華陵的話,他們兩人的話中似乎都在隱隱的指著些什麼,讓徐清凡覺得這次似乎並不是單純的新人比試那麼簡單。但到底深處還蘊含著些什麼,徐清凡卻想不出來,畢竟他現在知道的太少。

    當徐清凡走到傳送陣邊緣時,看著正在等著自己的金清寒等人,徐清凡抱拳歉意的說道︰“讓各位久等了,還請各位多多見諒。”

    “是等的夠久的。”呂清尚先是滿臉嚴肅的說道,接著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又說道︰“但既然徐師弟是和美女在依依不舍。我等幾人就算再久也只有等了。哈哈。”說著,呂清尚就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聽到呂清尚地話。即使一向冷漠的金清寒臉上也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事實上,私下里,金清寒就經常拿東方清玲取笑徐清凡。而王清俊也跟著呂清尚呵呵地笑了起來。但徐清凡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怪異,仿佛是為笑而笑般。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至于鳳清天,而一如既往地孤傲遺世。背手站在傳送陣邊緣,表情平淡的看著眼前四人,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並不覺得呂清尚地話有什麼好笑。

    原本聽到呂清尚的話後徐清凡地臉頰微微有些發紅,但看到鳳清天那有些不耐的表情後。還是忙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也趕快去寰島吧。”

    說著,徐清凡就當先向著傳送陣中走去。

    在徐清凡等五人進入傳送陣的一瞬間。就感覺眼前一陣耀眼的光芒閃爍,接著眾人身體一陣晃動,似乎天地發生移動般。當光芒散盡後,出現在五人眼前的卻已經是截然不同于詹台地另一幅景色……

    因為徐清凡在向傳送陣走去地一路上都在默默的想著張華陵和白清福先後向自己說地那些似乎飽含深意的話,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在清虛門的弟子群中,有一道關切的眼神正在一直看著自己。

    在玄簡尊者宣布了比試內容之後,許秀容除了擔心自己五位參加信任比試的師兄外,卻發現自己對徐清凡的安危更加的擔心。

    對自己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擔心許秀容也是不解,就好像她在發現徐清凡竟然是九華門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的領導人時心中莫名其妙出現的自豪一樣。

    只是,在與徐清凡分開的這三年里,許秀容總是不期然的想起自己與徐清凡在南荒時的點點滴滴,雖然那時她與徐清凡並沒有說過幾句話。但徐清凡在解釋“九魔珠”來歷時那儒雅的風度,在自己被變異野獸圍攻時徐清凡出現後那淡然的表情,與那修生死相搏時徐清凡眼中那悲傷卻堅毅的神色,隨著時間的推移卻越來越清晰。

    當看到徐清凡帶領九華門的四名弟子向著傳送陣方向走去時,許秀容本來已經走出自己門派的人群,想向徐清凡安頓幾句,說一些關心的話,卻突然發現一名比自己要漂亮的多的女子已經出現在徐清凡身邊,神態親密,一時間不由的有些黯然神傷,還有一絲說不清的自卑感從許秀容心底掠過。

    當許秀容好不容易壓下心底的異樣,裝作隨意的樣子再次向徐清凡走去時,卻發現徐清凡已經和九華門中人走進了傳送陣中。光華閃爍中,徐清凡的身形就這樣在她的眼前消失。

    而隨著徐清凡身影的消失,許秀容覺得自己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似乎有一件什麼東西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沒有抓住一樣……

    徐清凡雖然已經修仙了三十年了,卻還從

    接觸過傳送陣。要知道,傳送陣的布置需要消耗眾多有的材料,而且最多只能傳送數千里的距離,所以在修仙界中甚是少見。

    在傳送陣開啟的一瞬間,徐清凡有那麼一剎那的緊張,但這種緊張還沒有消失,徐清凡卻發現眼前的耀眼光芒已經消失不見,而原本自己眼前的詹台秀美景色,卻已是豁然變化。

    只見眼前的這處地方,樹林密布,遮蔽住了天上的陽光。樹下多布怪石,碧草茂盛。雖然一片生機旺盛之色,卻奇怪的沒有一點點動物的蹤跡。樹林中沒有野兔,沒有鳥鳴,甚至找不到一只飛蟲。只有單調的浪濤聲不斷的在樹林中回蕩著。

    聽到浪濤聲後,徐清凡知道,自己等人已經來到了寰島了。

    只是或者是因為眼前的這片樹林太過密集了,所以徐清凡雖然不停的聽著浪濤聲,卻沒有見到大海的蹤跡。而在茂密的樹林中不斷的響起浪濤聲,也給這處小島蒙上了一絲神秘詭異的色彩。

    而徐清凡現在所處的位置,則是樹林中的一片空地,腳下是一處比之詹台稍小一些的傳送陣,顯然是用來聯通詹台。

    而之前已經通過傳送陣來到寰島的各派弟子,則大多已經出發去尋找島上的七色鹿了。但這片空地中,卻依然還滯留著數十名各派的弟子。這些弟子中,其中大部分都是只有闢谷期的修為,神色間遲疑不安,顯然不知道該從何處做起,或者根本不敢離開這片空地。

    但讓徐清凡驚訝的是,清虛門、六合門這兩大門派的弟子也沒有離開,看到自己出現時紛紛向著自己走來,似乎是在等待自己。

    當清虛門五人發現六合門中的弟子也在向徐清凡走去時,微微一愣,就停下了腳步。而六合門的那名神色傲然的年輕道人則沒有絲毫的遲疑,帶著四名六合門的弟子當先向著徐清凡走來。

    “這次代表九華門來參加新人比試的是你?鮑清方呢?我記得他才修仙九十八年。”那名年輕道人走到徐清凡的面前後沒有自我介紹,而是直接冰冷冷的問道。

    聽到這人話中有些無禮,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拱手說道︰“請問閣下是六合門中的哪位師兄?找我鮑師兄有何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年輕道人卻根本沒有理徐清凡的話,依舊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人的話,不僅是徐清凡,就算是徐清凡身後的金清寒等人也是眉頭微皺。但徐清凡卻不想在這次新人比試中多生事端,所以雖然厭惡這年輕道人的無禮,但還是客氣的說道︰“鮑師兄在二十一年前已經踏入了結丹期,成為我門的長老,現在正在詹台玉台上,按規矩已經不能參加新人比試了。”

    聽到鮑清方已經踏入結丹期,年輕道人的臉色微微一白,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了當的轉身離開。只是走到一半之後,他卻又轉身向著徐清凡說道︰“六十年前,我輸給了鮑清方,這次我是不會絕不會再次輸給他師弟的。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鄧天捱。”

    說著,年輕道人再不停留,帶著六合門的弟子向著樹林外快步走去。

    聽到這年輕道人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心中已經明白了這年輕道人與鮑清方的恩怨,顯然他在上次新人比試中輸給了鮑清方,現在卻移怒于自己了。但讓徐清凡驚訝的是,這鄧天捱模樣如此年輕,卻已經是第二次參加新人比試了,顯然至少已經有八十歲的年齡,想來他應該另有秘法在保持相貌。

    看到六合門眾人離開之後,清虛門的五名弟子也在那滄桑中年人的帶領下向著徐清凡走來。

    “在下清虛門華仙,在這里多謝徐師弟在南荒中對我呂師弟和尚師弟的照顧。”中年人走近之後,當先拱手說道。

    聽到華仙的話,徐清凡忙拱手回應道︰“華師兄說笑了,呂、尚兩位師兄功力精深,哪用的著我來照顧。”

    聽到徐清凡的話,華仙卻也沒有反駁,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這次新人比試甚是凶險,徐師弟你要多多小心。”

    說著,華仙沖著徐清凡再次拱了拱手,就轉身離開了。而呂子清和尚年兩個也在向徐清凡拱了拱手後,跟在華仙身後向著樹林外走去。

    看著華仙等人的離開,徐清凡淡淡一笑,然後轉頭對著金清寒等人說道︰“時間緊迫,我們也趕緊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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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首日

“時間緊迫,我們也趕緊行動吧。”

    徐清凡的話聲剛剛落下,就又有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請問這位可是九華門的徐清凡徐師兄?”

    聽到又有人找徐清凡,金清寒等人看徐清凡的眼神都變得甚是怪異,顯然是奇怪徐清凡在修仙界交友竟然如此廣博。不僅是金清寒等人,就算徐清凡自己在心中也甚是詫異,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才下山游歷了一年,怎麼就會認識了這麼多人了。

    轉身一看,卻是一個矮胖子正快步向著自己走來,臉上帶著爽朗的笑意,身上的灰色寬袍上帶著三道紫痕,修為大概剛剛踏入靈寂期。而他的身後,則跟著四名形態各異的男子,顯然是他的同門師兄弟,修為在闢谷中期到闢谷後期不等。

    按理來說,以他們的實力在這次新人比試中是很難晉級的,但這五人卻是空地中除了剛才離去的“六合門”和“清虛門”兩門弟子之外,唯有的一組神色坦然的,似乎對這次比試甚有信

    仔細的打量了這個矮胖子一眼之後,徐清凡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不由疑惑的拱手問道︰“恕在下眼拙,請問這位師兄出自何門?”

    矮胖子走到徐清凡面前後哈哈一笑,說道︰“我叫凱環,出自藥王谷門下,我的師傅是歲首。”聽到矮胖子的話,徐清凡心中恍然,問道︰“原來是歲首前輩門下,三年不見,歲首前輩他一切可好?這次新人比試卻沒有見到他。”

    就在徐清凡說話時,一旁的鳳清天微微的冷哼了一聲,顯然是不滿徐清凡一而再的與人聊天而耽擱了時間。要知道,這次比試只有三天的時間。七色鹿更是只有區區不足百只,越遲行動失敗的幾率就越大。所以剛才“六合門”和“清虛門”的弟子,才會只說了兩三句話後就匆匆地離去。

    聽到鳳清天的冷哼聲,凱環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卻灑然一笑,卻也不在意。只是對徐清凡說道︰“我師傅自你處得到那顆碧眼雲踢獸的內丹後,就將它煉制成一顆覓靈珠。已經下山尋找靈草兩年時間了。”

    說著,凱環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玉瓶,遞給徐清凡,說道︰“寰島多青龍蟒,這種妖獸所噴吐的毒炎甚是厲害。雖然各位九華門的師兄實力高強,但為了以防萬一,這拔火丹還是有一瓶地好。”

    凱環所拿出來的“拔火丹”,也是藥王谷所產地比較出名的靈丹之一,對各種火傷有著不俗的治療能力。也算是在修仙界比較珍貴的靈丹之一了。

    看到凱環遞來的“拔火丹”,鳳清天眼中雖然閃過一絲不屑,但臉色卻好了一些。而金清寒等三人卻不由的微微露出喜色。鳳清天有上古神獸烈焰鳳凰的血脈,自然不怕青龍蟒的毒火。但其余幾人對此卻心有顧忌,有了這拔火丹”,戰斗時無疑會心安許多。

    徐清凡知道,凱環之所以會送自己靈丹。除了因為感激自己賣給藥王谷一顆碧眼雲踢獸的內丹外,更有結交九華門之意。而且這次寰島比試有了“拔火丹”也地確會輕松許多,所以也不推遲,雙手接過凱環遞來的“拔火丹”,說道︰“多謝凱環師兄了。”

    “哪里的話,我師徒還要感激你的覓靈珠呢。”凱環擺手不在意的說道。“好了。我也不再耽誤各位師兄的時間了。而且我們也是時候去捕捉七色鹿了。各位九華門的師兄,我們就此告辭了。”

    徐清凡拱手說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祝各位藥王谷地師兄一切順利。”

    凱環也對著九華門五人拱了拱手,就帶著四名師兄弟快步向樹林外走去。

    “我們也開始行動吧。”確定再也無人與自己打招呼後,徐清凡說道,說著就帶頭向樹林外走去。

    在徐清凡等五人向樹林外走時,許多門派已經開始了行動。

    “七色鹿,皮膚七色遍布,雖身高六尺,卻力大無窮,奔跑極速。頭上鹿角可破萬障,可發七彩霞光,傷人元神,奪人法器。”

    這是《山海異談——妖獸篇》中對七色鹿的介紹,從中可知這七色鹿雖然在人階高級妖獸中不算出名,也並非強者,但對于結丹期以下地普通修仙者來說,也甚難對付。

    但這次來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雖然都沒有達到結丹期的境界,但有很多卻各個功法玄奇,法器精妙,七色鹿雖然實力強大,但他們卻並沒有看在眼里。

    在寰島東南處,強烈的寒氣不斷在蔓延著,寒氣中,淒厲的鹿嘶聲也在不斷地響起。

    近看之下,卻發現四名素女宮地弟子正圍著一只七色鹿不停的游走,身上詭異地冒著強烈的寒意,在這四名女子身上寒意的影響下,七色鹿的腳下已經結出一層薄霜,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越積越厚,很快的就化成一層厚厚冰層。

    而她們中間的那只七色鹿,雖然頭上的鹿角可以射出七色靈光,威力強大,但無奈這四名女子身形游走速度極快,七色靈光根本無法對四名女子造成絲毫傷害。而在四名女子的寒氣影響下,這只七色鹿的身體越來越僵硬,速度越來越慢,鹿嘶聲也越來越淒厲。腳下的冰層更是讓它有些站立不穩。

    而作為領頭人的那名白衣少女,卻只是御使著一件白色冰環狀的法器靜靜的停滯在半空中,表情冷淡的看著腳下的情景,偶爾會指點一下四女行動,似乎不屑于出手一般。

    在時間的推移下,此處的寒氣越來越盛。終于,這只七色鹿發出一聲悲鳴,跌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絲毫。而它的身上,更是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

    看到七色鹿倒地,白衣少女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喜色,只是白衣長袖一揮,用“袖里乾坤”將凍僵了地七色鹿收入袖中,然後就帶領其他四名少女向著另一個方向快速飛去。

    就在少女剛才捕捉七色鹿的地點往東三十里。另一場戰斗也正在靜靜的進行著。

    于素女宮的戰斗相比,這里的戰斗顯得無比安靜和波瀾不驚。只見五行宗的五胞胎兄弟正分站在五角。雙手快速地變換著指訣,在他們的操控下,一個五角星形狀地五色結界形成,並快速的往中間壓縮著。

    而這五角星結界的中間,則是一只雄壯的七色鹿,看到五角星結界在不斷的壓縮時,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情況不妙,開始不斷的用身體沖擊著五彩結界,並不時的從鹿角上迸射出耀眼的五色光芒攻擊那五胞胎兄弟。

    只是這五彩結界堅固無比。任由這七色鹿如何沖撞都無法動搖絲毫。而它射出地七色光束,在結界的阻擋下也絲毫無法威脅到五行宗的五胞胎兄弟。

    眼看結界越來越小,而自己卻無法動搖它絲毫,七色鹿著急的不斷的發出嘶嚎聲,只是在結界的阻隔下沒有傳出一絲聲音,整個戰斗過程顯得一片平靜。

    終于,結界縮到極小的時候。七色鹿身形被困,再也動彈不得了。看到這樣地情景。五胞胎兄弟沒有多說一句,將被結界困住的七色鹿收入袖中後,也快速向其他方向飛去。

    而最熱鬧地地方還是寰島的正東方,響徹天際的鹿鳴聲和清虛門眾人的呼喝聲在不斷的響起著。清虛門地華仙也一樣是滯立在半空中沒有出手,不斷地對其余四人發出命令。只有當某位清虛門的弟子出現危險時。才會偶有出手。

    “呂師弟。施展龍卷風暴眩暈七色鹿。”

    “尚師弟,用土牆術擋住七色鹿逃跑地路線。”

    “田師弟。馬師弟,攻擊七色鹿的四足。”

    隨著華仙的指揮,沒過多久,他腳下的這只七色鹿就發出一聲絕望的悲鳴,跌倒在地,渾身傷口密布,卻再也爬不起身。寰島西南方位,五名面色莊嚴慈和的年輕僧人正在默默的低頭念佛,而他們的腳下,則是一直毫無生機的七色鹿,雙眼暗淡無光,身上傷口處處,不斷流出的血液滲濕了地上的碧草。再配合那五名僧人滿臉的慈悲之色,情景顯得無比怪異。

    同樣或者不同的情景,就這樣在寰島不同的位置上不斷的重演著。

    但有能力捕捉七色鹿的弟子畢竟還是少數,更多的情景卻還是各派修士不僅沒能捕捉到七色鹿,反而被七色鹿擊敗,甚至在七色鹿的攻擊下有生命危險。

    牛演玄是代表“桓虛門”這次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中的領導人,雖然知道這次比試危險重重,但為了師門的榮譽,他還是帶著四名心有顧忌的師弟走出樹林,想要盡力來完成這次比試。

    但“桓虛門”只是修仙界一個不起眼的二流門派,修仙功法自然不會有多玄妙,所以牛演玄雖然天資不錯,現在卻也僅僅只有靈寂初期的修為,而他的那四名師弟更是只有闢谷期的修為,五人手中的法器最好的也只是牛演玄的那件人階高級法器“玄藍劍”。以這種實力來捕捉七色鹿絕對是敗面居多,但對牛演玄來說,或者這次比試自己根本不可能成功,但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自己有沒有盡力卻又是另一回事。卻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牛演玄剛剛帶著四名師弟走出了樹林,就發現了一只七色鹿正在林外悠閑的散步。

    為了確保能一擊建功,牛演玄發現這只七色鹿之後就讓三名師弟組成“三才陣”將七色鹿暫時困住,讓另一名師弟為自己護法,而他自己則施展他所會的最強道術——“天隕術”將七色鹿擊殺。

    但七色鹿的實力卻遠遠出乎牛演玄的想象,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在他的“天隕術”只施展到三分之一不到的時候,七色鹿就已經沖破了他三名師弟合力施展的“三才陣”,並快速地朝著布陣的那三名師弟沖撞而去。而那三名師弟剛才陣法被迫,此時心神震動。根本無力躲避!!

    看到這樣的情景,牛演玄心中大驚,冒著被道法反噬的危險強行止住了自己正在施展的道法,然後忙御使著自己的法器“玄藍劍”沖著七色鹿攻去,想要阻擋一下七色鹿地沖勢,給自己的幾位師弟爭取躲避地時間。

    但牛演玄卻驚駭的發現,這只七色鹿對自己攻去的“玄藍劍”絲毫沒有理睬。只是沖著攻來的“玄藍劍”射出一道七彩霞光,而“玄藍劍”被這道七彩霞光擊中之後。不僅攻勢頓止,更是沖著牛演玄倒飛而來。

    看著向著自己倒飛而來的玄藍劍,還有馬上就要被七色鹿撞到的三位師弟,牛演玄一時間心中滿是絕望之情。開始悔恨自己剛來到寰島時不顧師兄弟的勸阻堅持要捕捉七色鹿的決定,因為自己的堅持,因為師門地榮譽,就讓幾位師兄弟喪命,這樣值得嗎?

    這時,雖然現在自己能躲過玄藍劍的逆襲。但接下來又該如何應對七色鹿呢?如果幾位師弟有什麼損失,自己回去後又該如何面對師傅呢?

    心懷愧疚之下,面對沖著自己倒飛而來的玄藍劍,牛演玄竟然在一時間忘了躲避。

    就在這萬分危急之刻,眾人頭上三丈之處突然爆發出一道耀眼青芒,在青芒出現的瞬間,七色鹿的腳下也突然冒出數根青藤。頓時就將正沖向“桓虛門”的那只七色鹿捆的嚴嚴實實,再也動彈不得。同時。牛演玄地面前也突然出現了一面木牆,擋住了倒飛而來的玄藍劍。

    看到眼前突然地變化,牛演玄一時間有些目瞪口呆,這場危機,就這麼解決了?想到這里。牛演玄不由的抬頭向著天空中青芒亮起的地方看去。卻發現光芒散盡後,一個麻衣赤腳的老者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正靜靜地滯立在半空中。

    看到牛演玄向自己看來,老者微微一笑,沖著牛演玄微微一躬身,溫聲說道︰“在下苦修谷修士玄靈,見過幾位道友。幾位道友在七色鹿地反擊之下已經沒有了抵抗之力,按規則已經比試失敗,請幾位道友速回樹林中,通過傳送陣返回詹台。”

    聽到玄靈的話,牛演玄眼神微微一黯,知道這次新人比試自己地門派已經輸了,但還是沖著老者深躬一禮,恭身說道︰“多謝尊者相救之情,我等這就返回詹台。”畢竟比起幾位師弟的折損,比試失敗還是可以接受的。

    說完之後,牛演玄就和幾位師弟相互扶持著,向剛剛才走出來的樹林中走去。

    當看到牛演玄等五人消失在樹林中之後,玄靈微微一笑,然後手上指訣一變,捆在七色鹿腳下的青藤頓時就重新縮回到大地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玄靈沒有絲毫停留,也不理地上那只已經擺脫束縛的七色鹿憤怒的嘶叫,化作一道靈光向著寰島另一個方向飛去。

    陽光暖暖,海風輕拂,一時間,除了這只憤怒的七色鹿之外,這片大地中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在眾門派的弟子踏入寰島的第一天,像牛演玄這樣喪失了比試資格的弟子共有上百名,參加新人比試的修仙界各派一下子就有一半喪失了繼續比試的資格。

    傳送陣所在的那處樹林雖然佔地面積不大,但卻樹木極為密集,人在其中十分容易喪失方向。但徐清凡等五人均是境界至少達到靈寂期的修仙者,所以區區樹林自然難不到他們。

    當徐清凡等人走出樹林後,才發現自己剛剛走出的這處樹林正處于整個寰島的正中間,樹林之外是一片空曠的平野,其上碎石密布,野草夾雜。但和小樹林一樣,徐清凡等人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生物的蹤跡。

    而且也不知是何種原因,雖然此處離海甚遠,但依舊是濤聲連連,和在小樹林中的情景一模一樣,似乎這單調的浪濤聲遍布著整個寰島,讓寰島更添神秘。

    “我們該怎麼做?”打量了一眼眼前這片空曠死寂的平野後。呂清尚向著徐清凡輕聲問道。

    徐清凡也在打量著眼前的情景,聽到呂清尚的話後皺眉說道︰“現在我們先尋找七色鹿的蹤跡,找到之後抓緊時間捕捉。第一天七色鹿最多,往後就會被其他門派地弟子越捉越少,所以我們今天要盡量多抓一些。”

    聽到徐清凡的話,金清寒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現在各自分開尋找七色鹿吧,如果有人找到了七色鹿的蹤跡。就用師門令箭通知其他人,徐師兄意下如何?”

    徐清凡搖頭說道︰“不要分開行動,這處寰島處處透著詭異,不管哪里都有浪濤聲不說,而且我們根本沒有見到什麼蟲獸存在,再加上玄簡尊者說這里多有人階高級妖獸,所以我們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分開行動。”

    本來,徐清凡自信以九華門五人的實力。即使是單獨遇到兩到三只人階高級妖獸,也可以全身而退的。但之前張華陵和白清福的話,讓徐清凡總覺得這次門內大比並不是那麼地簡單,所以行事間就更加小心起來。

    鳳清天聽到徐清凡的話後皺了一下眉,冷淡地說道︰“五人一起行動,尋找起來速度太慢了。而且我自信單獨一人能應付那些人階高級妖獸。”

    聽出鳳清天話中略有對自己的不滿,徐清凡只是微微一笑。卻並不在意,只是說道︰“鳳師兄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請各位為我護法。”

    說著,徐清凡也不顧其他人疑惑的眼神,自顧自的盤坐在地上,接著閉上雙眼。十指接連變幻。指訣變化中。就見徐清凡的十指間化出了無數的飄絮,在風吹間自徐清凡的十指中緩緩的飄飛而去。這些飄絮飛行的速度雖然看似速度極慢。但轉眼間就在眾人地眼前失去了蹤跡。

    良久之後,徐清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先是看了身周四人一眼,然後笑著說道︰“往東二十三里處,有兩只七色鹿正在散步;往西北四十里處,也有一只七色鹿正在吃草。我們先去捕捉東面那兩只七色鹿吧,別讓其他門派之人捷足先登。”

    剛才徐清凡化出的那些飄絮名叫“飄絮花”,這種花遇風則飛,落地而枯,最遠可飄五十里地。但這種花最奇特之處卻在于,修仙者的神識可以輕易的附在它上面,所以徐清凡經常用它來探測陌生之地周圍的情景。

    看到徐清凡如此準確的報出了周圍五十里地七色鹿地蹤跡,鳳清天也就略微收起了剛才的不滿之心,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而金清寒等人自然也不會不贊同。

    看到其余幾人都點頭同意後,徐清凡也就站起身來,就御使著“萬里雲”當先向著東方快速飛去。

    在來詹台地路上,徐清凡已經知道金清寒等四人都有各自的飛天之技。

    此時,除了徐清凡是御使法器“萬里雲”之外,其余四人也各使神通,王清俊拿出一件藍色旗子,迎風而漲,在藍色旗子的托載下,他也跟著徐清凡向東方飛去。呂清尚則從袖中拿出數面符咒,化作一個飛行結界包圍住自己漂浮在空中,雖然飛行速度較慢,卻也甚是穩當。至于金清寒則站在他的靈寵小金的背上,在小金地托載下緊緊跟在徐清凡身後。而鳳清天地飛行之技卻是眾人之中最為絢麗的,只見他地身體竟然直接化成了一道霹靂雷霆之火,以火焰之體向著東方快速掠去,速度尚在徐清凡的法器“萬里雲”之上,正是鳳家的三大家傳秘技之一的“身化雷火”。

    眾人飛行的速度極快,僅僅數十呼吸間,就已經來到了徐清凡剛才所說的地方,然後靜靜的滯立在兩只七色鹿的上空。

    似乎是感覺到了天空中五人身上強大的威勢,兩只七色鹿一邊緩緩的後退著,一邊發出威脅的低吼聲,雖然感覺天上這五人來意不善,但卻也不敢當先攻擊。

    “一會兒我和呂師弟困住這兩只七色鹿的身形,金師弟和鳳師弟則出手讓它們喪失行動力。至于王師兄,則留神周圍,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徐清凡看了一眼腳下的兩只七色鹿後,對其余四人說道。

    因為五人中除了徐清凡之外都沒有參加過實戰,而且也數徐清凡的閱歷最多,再加上徐清凡本身就是這次新人比試的領導人,所以來到寰島之後,徐清凡就在不自覺間一直充當指揮者的角色,而其余眾人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之色。

    所以聽到徐清凡的安排之後,其余四人也都點頭同意。

    看到其他人都同意,徐清凡不再停頓,開始在空中連掐指訣,在他的控制下,兩只七色鹿的腳下突然化出數十根“吸血毒藤”,將兩只七色鹿的四足死死纏住。而呂清尚也跟在徐清凡後面向著兩只七色鹿身周扔出數面符咒,化成一個禁錮陣法困住了七色鹿的身形。

    此時這兩只七色鹿已經發現了不對,但想要掙脫或者反擊,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徐清凡和呂清尚的合力之下,即使這兩只七色鹿身為人階高級妖獸,在短時間之內卻也無法掙脫開身周的禁錮。

    而看到兩只七色鹿被禁錮住身形之後,鳳清天和金清寒兩人也開始各使神通。只見金清寒身前化出數百根金槍,沖著左邊那只七色鹿快速刺去,而鳳清天則化出數百只火鳥,也沖著另一只七色鹿攻去,速度絲毫不下于金清寒。

    一時間,眾人腳下的大地金紅兩色光芒耀眼,轟鳴聲夾雜著七色鹿的悲鳴聲接連響起。

    寰島的另一邊。

    “有意思。”在六合門的鄧天捱身邊,一名一直緊閉著雙眼的青年人笑著說道。

    聽到這年輕人的話,鄧天捱也不再看自己其他三名師弟與七色鹿間的戰斗,而是轉頭問道︰“丘師弟,你發現什麼了?”

    “你讓我注意的那九華門幾人實力都不錯,現在已經捕捉到四只七色鹿了。”年輕人輕聲說道。

    聽到這年輕人的話,鄧天捱微微一愣,說道︰“沒想到九華門除了鮑清方,這群小子的實力也不錯啊。”

    “鄧師兄,我們現在要不要去把他們的七色鹿給搶過來?也省了我們尋找之功。”

    “不用,現在還不用。讓他們再長肥點吧。”鄧天捱仰首看天,幽幽的說道。

    “嗷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聲震天的嘶吼聲突然自寰島某處響起。感受著體內的氣血翻騰,兩人臉色大變。從這個聲音上判斷,這應該是人類的聲音,但人類的聲音哪有如此狂野和威勢?

    同時,九華山五人,清虛門的華仙等人,禪雲寺的五名僧人,五行宗的五胞胎兄弟,素女宮的白衣少女等人,也紛紛聽到了這聲嘶吼,在這聲嘶吼中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內傷,紛紛臉上大變。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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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首夜(一)

    “嗷

    隨著這聲恐怖的吼聲的響起,風起雲湧,似乎天地都因為這聲吼叫而變色。

    整個寰島上的眾多修士,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是正在尋找七色鹿還是正在戰斗,無論是靈寂期還是闢谷期,在聽到這聲恐怖的吼叫聲之後紛紛臉上變色,並均在這吼叫聲中受到了一些內傷,有些功力較低的修仙者甚至在聽到吼聲後甚至臉上慘白,口吐鮮血,立足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這聲巨吼整整持續了有近一盞茶的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終于緩緩的落下。

    而在這恐怖的吼聲消失之後,寰島上的眾修士不由的面面相覷,心中驚駭,不知道這吼叫是出之何人之口,單憑余威竟然就有如此威力,如果是對著自己而發呢?那自己又有沒有抵抗之力呢?

    眾人心中的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但這聲巨吼落下之後,寰島上卻再也沒有任何異常,眾修仙者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捕捉七色鹿,畢竟還是這次新人比試重要。

    吼聲消失後,寰島的某一處。

    海風習習中,一名孩童模樣身材之人正默默的站立著,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風景。只見這人破衣坦胸,臉上有些髒亂,四肢掛滿了金環,正是代表著“八荒殿”來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那名神秘人。

    只是這人此時臉色卻有些蒼白,似乎剛才體內靈氣消耗甚多,但雖然臉色蒼白,但他的眼神卻依舊冷漠陰沉。

    在這人的身後,四名八荒殿的弟子正在盤膝打坐,封閉了自己的六識,用靈氣來護住自己的心脈。但此時依然是臉色蒼白。顯然剛才的那聲巨吼還是讓他們受了一些傷害。

    而在這神秘人地面前,則是四具雄鹿的屍體跌倒在地。

    在這四具鹿屍中,有一具鹿屍身材尤為高大,雖然此時七竅流血生機全無,但依然可以略窺出它生時的風采。

    這具鹿屍除了身材比之普通的七色鹿要高大許多倍之外,身上的皮膚更是與普通的七色鹿大不相同。

    七色鹿之所以稱作七色鹿。是因為這種鹿地皮膚上布有七種顏色,七種色彩各佔鹿身一處。

    而眼前這只雄屍。皮膚雖然也是有著七種色彩,但卻遍布全身,七種色彩摻雜在一起,絢麗之極,與普通的七色鹿大不相同。

    如果是熟讀《山海異談——妖獸篇》地徐清凡見到這具鹿屍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具鹿屍正是他來寰島之前心中最大的顧忌,七色鹿的進化妖獸和王者,實力已經接近地階妖獸的七彩鹿!!

    這只實力快要接近于結丹期修士的妖獸。眾多弟子參加新人比試的最大的威脅,在新人比試的第一天,就這麼死去了?

    但它地確死了,七竅流血,雙眼外凸,生機全無,死後眼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恐怖之色。看死狀似乎是被活活震死的。而它身旁的那三只七色鹿的屍體,死狀也是一樣。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神秘人身後的那四名八荒殿的弟子終于從封閉神識中清醒了過來,看到眼前地神秘人和他前面的那四具鹿屍,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驚詫之色,似乎對他們來說,這神秘人能殺死實力強大地七彩鹿是理所當然一般。

    當四人走到這神秘人身後之後。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神秘人的身旁。輕聲問道︰“荒邪師兄,現在七彩鹿已死。按苦修谷玄簡的話,如果有人能捕捉到七彩鹿的話,就等于捕捉到七只七色鹿,再加上這三只七色鹿,我們已經完成了新人比試第一輪地任務,是不是現在就返回詹台?”

    聽到這人地話,荒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到這名八荒殿地弟子面露恐慌之色後,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輕藐之色,冷冷的說道︰“只是完成任務而已,還遠遠不夠。我要將寰島的七色鹿全部捕捉到手中,讓其他門派的弟子根本沒有晉級的機會,這種無聊的比試,只進行一輪就夠了。”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詭異的旋律。

    聽到荒邪的話,另一名弟子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我恐怕其中一些七色鹿已經被其他門派的弟子捕捉到了。”

    “那就從他們手中搶過來。”

    說完這句飽含霸氣的話後,荒邪也不管其他四人的反映,直接向著寰島的另一頭走去,開始尋找自己的下一個目標,這個目標或者是七色鹿,或者是其他門派的修仙者。

    八荒殿的其他四名弟子聽到荒邪的話後微微一愣,直到荒邪走到很遠之後才反映了過來,忙使用袖里乾坤之術將七彩鹿和七色鹿的屍體收入袖中,跟在荒邪的身後向著寰島的另一頭走去。

    成功或者失敗,算計或者被算計,這就是在新人大比的第一天,寰島上的主題。

    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修仙者共約有兩百余名,代表著近三十個門派,無一不是各自門派中下一代的精英。但在來到寰島的第一天,就有上百名修仙者,二十余個門派捕捉七色鹿不成,反而被七色鹿所敗。雖然都在暗中相護的苦修谷長老出手相護下沒有發生任何傷亡,但他們也喪失了繼續比試的資格,寰島的恐怖可見一斑。

    但剩下的近百名弟子,卻各個都是實力高強,不僅功力高絕法器精奇,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都有異技傍身,可以說,在眾人來到寰島的第二天,真正的比試才剛剛開始。

    就在單調的尋找和戰斗中,時間不知不覺的飛快掠過。眾人來到寰島的第一天轉眼間就已經結束了,原本明亮晴朗的天空開始變得昏沉無光。

    而剩下的這近百名弟子,看到天要變黑之後,也紛紛停止了繼續尋找和捕捉七色鹿的行動,均各尋隱秘之處打坐靜養,以恢復白天的戰斗中所消耗的靈氣。

    眾人之所以統一都在黑夜的時候停止行動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七色鹿這種妖獸性喜陽關而厭惡黑暗,所以每當黑夜的時候它們就會返回住所,甚難尋找。二是因為寰島的另一種人階高級妖獸“青龍蟒”卻是習慣于夜晚行動,而青龍蟒的威脅無異要比七色鹿大上許多。所以眾修仙者如果連夜搜尋七色鹿的話,事倍功半不說,更可能會引出一些不必要的大麻煩。

    再加上眾修仙者雖然在白天時成功的捕捉到一些七色鹿,但七色鹿畢竟還是人階高級妖獸,經過白天那一系列的戰斗,此時也都是體內靈氣消耗嚴重,所以雖然明知道時間緊迫,卻還是都選擇了用夜晚的時間打坐修養。而九華門的徐清凡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據說,東海因為多潮氣,晚上黑雲密布,所以根本見不到星月之光。而寰島深入東海,自然也不會例外。

    看著眼前這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如果不是耳邊還一直持續的響起浪濤聲,徐清凡簡直會錯以為自己回到了南荒。

    徐清凡等人所選的晚上靜修之處,是寰島東南處一碎石堆之後,雖然周圍一片平野,不是什麼險峻地形,卻也隱秘幽靜。

    在寰島的第一天,徐清凡等五人共捕捉到了七只七色鹿,成績不錯,讓徐清凡心情大好,對這次新人比試的形勢也開始看好起來。

    不得不說,白天時間九華山五人之所以收獲如此之豐,徐清凡功不可沒。

    首先,是徐清凡的飄絮花讓五人可以比其他門派的弟子更快的找到七色鹿的蹤跡。其次,在徐清凡的指揮下,他和擅長陣法符咒的呂清尚負責禁錮七色鹿的身形,而攻擊力強大的金清寒和鳳清天則負責讓七色鹿喪失行動能力,王清俊則隨時應對意外情況發生,如此指揮之下,七色鹿雖然實力強勁,但哪里有抵抗之力?所以徐清凡等人捕捉七色鹿也要比其他門派的修士輕松不少。

    而經過這一天的行動之後,除徐清凡外其他四人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就連最傲氣的鳳清天也開始很積極的聽從徐清凡的指揮了。

    只是徐清凡等五人雖然白天捕捉七色鹿的行動十分順利,但此時,眾人盤膝坐在碎石堆之後,卻各個緊皺眉頭,哪有一絲開心之意?

    看著身旁四人的表情,徐清凡轉念間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因為這件事他也想了整整半天了。于是徐清凡緩緩的開口問道︰“各位是在想白天時那聲吼聲之事嗎?”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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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首夜(二)

    “各位是在想白天時響起的那聲巨吼之事嗎?”

    看到其他四人滿是心事的樣子,根本無心靜修恢復靈氣,徐清凡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聽到徐清凡的,其余四人微微一愣,卻也不再獨自思量。呂清尚當先說道︰“是啊,白日時那聲巨吼聲勢浩大,僅余威就讓我受了一些內傷,如果這聲嘶吼是專門對著我而發的話,我恐怕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王清俊眼神微微閃爍著,也皺眉說道︰“這聲巨吼也不知是何人所發,威勢竟然如此之強,按理來說這寰島除了我們這些各派弟子外,就只有各種妖獸了,難道會是那只七彩鹿所發?”

    徐清凡聽到王清俊的猜測後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應該不是七彩鹿所發,先不說這吼叫聲明顯是人類之聲,而且七彩鹿這種妖獸我雖然不了解,但它是由七色鹿進化而成,而七色鹿的嘶吼絕對沒有這麼恐怖。再說,七彩鹿只是實力接近于地階妖獸罷了,如果它能發出如此恐怖的巨吼的話,那麼一般的地階妖獸都不是它的對手了。”

    金清寒皺眉問道︰“那徐師兄你的意思是,這聲巨吼是代表其他門派來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而發了?”

    徐清凡還沒有說話,一直沉默不語的鳳清天卻突然說道︰“不可能。這聲吼叫中靈氣波動隱晦,顯然不是一種道法,而是靈氣集于口喉,憑一口丹田之氣而發,是一聲單純的吼叫聲。而新人比試只有結丹期以下的弟子才能參加,但能發出如此威勢的嘶吼聲,卻至少要有結丹期的修為才行。”

    聽到鳳清天如此不客氣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金清寒淡淡地看了鳳清天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

    “難道是寰島中隱居著某位前輩?”呂清尚卻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會。”徐清凡搖頭道︰“之前苦修谷地幾位前輩已經反復探察過這寰島的環境,如果有前輩在此隱居,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的。”

    隨著徐清凡的聲音落下,眾人一時間都陷入沉默。當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推翻之後,眾人心中都滿是疑惑,顧慮重重。

    因為未知。所以可怕。人們對于未知的危險總是心有顧忌。

    良久之後,呂清尚苦笑道︰“這聲嘶吼地威勢比起嗥天獸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是人類所發,真是奇了怪了。”

    聽到呂清尚無意間說的話,徐清凡心中卻微微一動,似乎抓住了什麼。

    “嗥天獸”。人階高級妖獸中最強大的妖獸之一,比之碧眼雲踢獸還要強上一分。雖然身材嬌小,肉搏能力極弱,但卻善于用吼聲制敵,它那嬌小的身軀所發出的吼聲簡直有著讓天地變色的威勢,每當它發出吼聲之後,方圓數十里地野獸均會被震的五髒碎裂而死。

    看到徐清凡身體微微一震,接著就閉目沉思了起來。金清寒等人知道徐清凡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也不詢問。怕打斷了他的思路,只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等著他解釋。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徐清凡睜眼看了周圍四人一眼,緩緩的問道︰“你們知道嗥天獸名字的來歷嗎?”

    呂清尚笑著說道︰“不知道。但徐師弟你這麼問就一定是知道了。我早就聽說徐師弟你博覽群書。所以現在就不要繞彎子,直接跟我等說你的想法好了。這樣也一樣能賣弄你地見識廣博不是?”

    呂清尚雖然是一副少年形象。但笑時眼角那密集的魚尾紋卻出暴露了他地真實年紀。事實上,呂清尚是五人中年紀最大的,僅入九華門就已經有六十年了。雖然年紀是眾人最大的,但他的性格卻在五人中最為灑脫,總是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這樣一來卻也讓五人間地氣氛更為融洽。

    聽到呂清尚地話,徐清凡自嘲一笑,以前岳清儒在解答他心中的疑惑是就是這樣,先拋出問題,然後再解答。而徐清凡與岳清儒相處多年,不知不覺也染上了這種習慣。

    但徐清凡知道呂清尚地性格如此,雖然取笑卻並沒有什麼惡意,所以也並不在意,只是緩緩的解釋道︰“在嗥天獸被人類發現之前,嗥天這個名字已經存在了。那是修羅族的一個分支,名叫嗥天族,形同人類孩童,也是以吼聲制敵。後來嗥天族和修羅族一起被當時的修道者封印,也漸漸的消失在人類的記憶中。”

    數萬年前,人類只是神州浩土眾多種族中最不起眼的一支。而除了人類之外,當時還有眾多的其他種族,這些種族實力強大,歷史悠久。因為生性好斗好殺,所以被人類合稱為“修羅族”,但最終卻還是被人類紛紛封印。

    徐清凡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隨著人類在神州浩土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發現了許多之前聞所未聞的妖獸,而嗥天獸也就是那時被發現的。因為它和嗥天族一樣身形瘦小,又善以吼聲制敵,所以人們就給它起名為嗥天獸。”

    聽到徐清凡的講述,鳳清天皺眉問道︰“你的話的意思是這寰島上有著嗥天族人?不可能的,先不說嗥天族早已經被封印了,就算萬年前還有殘余此時也壽元枯竭。就算這里還殘留著有嗥天族人,也早被之前來探察的苦修谷的修士發現了。”

    徐清凡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問道︰“你們注意到代表八荒殿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那個人了嗎?”

    “你是說那個長相和孩童一樣的人?”金清寒突然問道。事實上,九華門五人自來到詹台後就開始默默的打量著其他門派的對手,而八荒殿的那名孩童模樣之人,卻無疑是眾人印象最為深刻的。因為他身上所散發地威壓在詹台上數千弟子中是最強地,比之鳳清天還要強上三分。

    “你是懷疑那個孩童模樣的人是嗥天族的遺孽?”鳳清天卻皺眉問道。

    徐清凡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只是懷疑罷了,畢竟嗥天族已經有數萬年沒有在神州浩土出現過了。但那人的形象的確和古籍中描寫嗥天族形象太相似了。”

    聽到徐清凡地話。九華門其他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如果這次新人比試出現了修羅族,那事情就大了,但所有的這些卻僅僅只是徐清凡推測罷了,根本無法作準。更何況,這也不是他們這麼還沒有踏入結丹期的弟子能管的事情。”

    看到眾人均是沉默不語,徐清凡知道他們心中的顧忌。于是不再持續這個話題,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打坐恢復靈氣吧,明天我們還要繼續捕捉七色鹿呢。希望明天別又出現那巨吼的好。”

    本來,徐清凡等人用半天地時間就已經捕捉到了五只七色鹿,但自那聲巨吼在寰島出現之後。島上所有的七色鹿仿佛都陷入了極大的恐慌當中,或者在島上的平野上不斷的亂跑,或者躲在某處簌簌發抖,給徐清凡等人的捕捉帶來了極大的麻煩,所以自那聲巨吼出現後,徐清凡等人花了相同的時間卻僅僅捕捉到了兩只。否則,徐清凡等人到現在已經完成了任務,返回詹台了。

    聽到徐清凡地話後眾人皆默默的點了點頭。但王清俊卻說道︰“寰島地晚上多有青龍蟒,大家全都封閉神識打坐的話不安全。讓我來守夜吧,反正今天我並沒有消耗多少靈氣。”

    在這一天的捕捉行動中,徐清凡和呂清尚負責禁錮,而金清寒和鳳清天負責攻擊,而王清俊只負責防止意外情況發生。確實是眾人中靈氣消耗最少的。

    徐清凡剛想答應。卻突然響起之前張華陵和白清福的話,于是說道︰“我陪你一起守夜吧。明天金師弟來輪換,我們現在不僅要防止青龍蟒,還要小心有其他門派地修仙者偷襲搶奪我們捕捉地七色鹿,要知道歷屆的新人比試都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還是兩個人守夜安全些聽到徐清凡地話,眾人皆默默的點了點頭,王清俊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眾人皆不反對,也就跟著沉默了下了。只是看徐清凡時眼中微微閃爍,似乎猜到了徐清凡的真實想法。

    在鳳清天等三人靜下心來打坐沒多久,寰島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配合上寰島上的海風,眼前斜風細雨,給寰島別添了三分清冷愁思之意。

    在眾人打坐前,呂清尚為了減輕徐清凡和王清俊的守夜工作,也為了增加守備,在眾人身周又布下了一處防御陣法。在防御陣法的阻隔之下,雖然細雨綿綿,卻沒有對眾人造成任何影響。

    看著防護陣外那不見五指的暗夜,如果不是耳邊不斷響起的浪濤聲,徐清凡仿佛是回到了南荒,那里的夜景也是如此昏暗。

    據說,浪濤聲雖然單調,卻有助于讓人心神安寧。但此時徐清凡聽著浪濤聲,心中卻產生了一分煩躁之意。張華陵和白清福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白天時寰島上那恐怖的吼聲,六合門鄧天捱的挑釁,無不預示著這次新人比試不會平靜,甚至還隱藏著些什麼。

    但到底會發生什麼,徐清凡卻無從得知。雖然徐清凡並不是控制欲很強的人,但形勢失控的感覺卻依然讓他的心中感到有些不安和急躁。

    但徐清凡心中的急躁和不安也不僅僅是因為這些,經過他白天的觀察,發現自己這九華山五人間也是矛盾重重,現在雖然一片平靜,但卻不知何時就會爆發出來。

    呂清尚雖然生性灑脫,但顯然還是對十年前金清寒在九華門門內大比中重傷他心有不爽,所以在這整整一天的時間中,呂清尚從來沒有主動跟金清寒說過一句話。

    而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間更是矛盾重重,白天捕捉七色鹿時,兩人仿佛是較勁一般。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比試誰先解決對手。以至于到後來那些七色鹿都是死無全屍。而在剛才討論吼聲來源時,兩人更是爭鋒相對,只要有一人說話另一人就一定會反駁。

    至于王清俊,則是徐清凡最看不透之人,從來不出風頭,對于徐清凡的指派也從不抱怨什麼。但或者是因為張華陵之前所說的話的影響,徐清凡總決的王清俊的平凡中隱藏著什麼。而且徐清凡發現不僅是自己,似乎鳳清天也一直在默默地留意著王清俊,好像是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里,徐清凡不由地看向防御陣的另一邊看去。在那里,鳳清天等三人正閉目盤膝默默的打坐靜養。而王清俊也如徐清凡一般正站在防護陣的邊緣,安靜的看著陣外的雨中夜景。感覺到徐清凡看來地目光,王清俊也轉過頭來,對著徐清凡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卻沒有一絲要說話的意思。

    看著王清俊的笑容,徐清凡突然想起了白清福,這兩人的笑容是如此的相似。都是笑容雖然逼真,卻沒有一絲笑意。有種為笑而笑的感覺。差別只在于。白清福地笑容要比王清俊要熟練的多罷了。

    突然,徐清凡有種荒謬的想法,他突然感覺白清福和王清俊就好像是帶著一張人皮面具一般,但這種想法一出現就被徐清凡否定了,又有哪種人皮面具可以騙過修仙者的“天眼術”呢?

    微微的搖了搖頭。拋開腦中那些胡亂的想法。徐清凡開始專心的觀察起雨中的夜景來,畢竟寰島危險。守夜重要。

    黑夜,似乎總是與陰謀相伴,仿佛是因為陰謀者覺得黑夜與他們地黑暗心理相合,又或者,他們覺得黑夜能更好的隱藏自己地陰謀,所以只有隱藏在黑暗中他們才會有安全感。

    寰島的某處,一個人影冒著細雨,正靜靜的站在那里等待著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另一道人影在原先那道人影不遠處出現了,與原先那道人影相比,這道人影的身型要更龐大一些。

    “你來遲了。”

    “他們現在才開始封閉神識打坐靜養,我脫不開身。”

    “你的任務完成多少了?”原先地聲音沉默了一會後,再次開口問道。

    “徐清凡和鳳清天好像對我一直心有顧忌,一直在偷偷地留意著我,讓我沒辦法行動。哼,還不是你原先演技太差了。”

    “這個身份本來就是用來吸引九華門注意的。不過以你地實力和心機會會沒機會出手嗎?我看是你心軟了吧?面對當初的同門,不忍下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再次沉默了許久之後,原先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無所謂了,反正你的任務完成或者沒完成都一樣,完成了自然效果更好,沒完成也不影響大局。”

    “白天那聲巨吼,你有什麼消息嗎?”

    “我這里也不清楚,不過不管這吼聲的是誰發的,都不會影響大局。”

    “那你們什麼時候動手?”

    “我想,現在已經開始了吧。”另一個聲音幽幽的說道。

    雖然寰島已經進入了夜晚,但武陵山頂的詹台上卻依舊是一片明亮,碧草幽幽,鳥飛兔走,仿佛在這個修仙界的聖地中,根本沒有黑暗一說似的。

    詹台上,站立的各派弟子約有四五千名,熙熙攘攘。其中大部分都是在長輩的帶領下來觀看新人比試的弟子,此時均神情興奮,相互討論著白天時所看到的情景。但還有一些卻是垂頭喪氣,他們都是代表各自門派來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弟子,卻沒想到僅僅不到一天就鎩羽而歸,丟盡了臉面。

    詹台南邊那處各派掌門長老所在的玉台上,各派掌門和長老安坐其上,卻始終沒有人說一句話,均是通過鏡像術觀靜靜的看著自己門派弟子的表現,為弟子們的表現表情或喜或憂。

    終于,五行宗的掌門曾蓮仙打破了沉默,笑呵呵的說道︰“哎,恐怕這次我派要丟盡臉面了。”

    到現在為止,五行宗的成績是六大聖地中最不好的,甚至比起六合門來還要差上一些。所以曾蓮仙此時的表情雖然是笑呵呵的,但卻有些勉強。

    張華陵安笑著道︰“才過了一天,現在的成績還不能說明什麼。曾宗主不必著急。”

    曾蓮仙嘆道︰“張掌門自然心中不急了,貴門弟子表現如此出色,僅一天時間就捕捉到了七只七色鹿。”

    張華陵聽到曾蓮仙的話後微微一笑,卻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喜是憂,只是意有所指說道︰“我九華門哪里比得過八荒殿啊,八荒殿的五位師佷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尤其是那名荒邪師佷,吼聲威勢無窮,比之萬年前的嗥天族也絲毫不差啊。”

    聽到張華陵的話,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眼中精光一閃,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大變,向著詹台上空處看去,那里是“鏡像術”所化的寰島鏡像。

    不僅是蠻天,玉台上的各派掌門和長老,包括台下的一些修為較高的弟子,無不是豁然抬頭看著天空中那鏡像術所化的寰島鏡像。

    只見天空中的鏡像術上,突然開始出現詭異的靈氣波動,在這靈氣波動的影響下,原本清晰的鏡像仿佛石子擊水般泛起陣陣波瀾,接著,這種波瀾越來越強烈。約莫過了數十息的時間後,那鏡像術所化的寰島鏡像就在眾人眼前破碎了。

    看到眼前這種異變,詹台上眾人無比臉色大變。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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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首夜(三)

當詹台上空的“鏡像術”突然破碎之後,詹台上無論是玉台下的各派普通弟子,還是玉台之上的各派掌門長老,無比臉上大變。

    眾人明白,“鏡像術”之所以破碎,是因為剛才自“鏡像術”上發出的那詭異的靈氣波動,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是誰竟然敢在眾人面前搞鬼?要知道此時詹台上有著修仙界三分之二的精英和高手。他這麼做就不怕得罪整個修仙界嗎?

    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要破壞鏡像術?目的到底何在?

    鏡像術是為了讓詹台上眾人能清晰的看到寰島上各派弟子比試的情景,此時有人將鏡像術破壞掉,難道是為了讓眾人看不到寰島上的情景?

    也就是說,有人對寰島上的各派弟子有企圖?

    想到這里,玉台之上各大派的掌門臉色均不好看起來,眼中更是露出焦慮之色。只是礙于風度,才沒有表現出來。

    至于那些弟子已經被淘汰的各門掌門人和長老,此時的表情雖然難看,但眼中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還在島上的那些弟子有多優秀他們是通過鏡像術親眼看到的。有這些弟子存在,自己的門派就要永遠都被這些大派穩壓一頭,所以此時明知道不對,這些門派的掌門和護法心中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但九華門的掌門張華陵此時的表情卻有些不同,雖然臉上也露出吃驚之色,但細看之下卻會發現他眼中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口中喃喃自語,細聽之下,就會聽到他說的是“終于開始了”這四個字。

    而周華海卻臉色雖然焦急,但更多的卻是陰沉。目光不住閃動,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至于玄簡和其他苦修谷的修士看到眼前的變化,更是豁然站起身來。要知道,此次新人大比完全是由苦修谷一手操辦地,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苦修谷難辭其咎。更重要的是,寰島之上不僅有著各派的精英弟子,更有著苦修谷三十余名修士。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一口氣喪失了三十余名結丹期地修士,會出現什麼事情玄簡簡直不敢想象。

    更何況,苦修谷中修士之間的感情極好,多年來相護交流道法,坦誠以待,這種感情不是其他門派修士能夠理解的。

    雖然相信寰島上眾修士地實力,但一想到他們可能會出現危險,玄簡和其他苦修谷的修士也顧不得風度,毫不遲疑的向著詹台上的傳送陣飛去,想要早點查探寰島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看到苦修谷眾修士已經當先御雲向著傳送陣飛去。其他各派的掌門和長老也顧不得作態,也跟著玄簡等人向著傳送陣飛去。但當眾人飛到傳送陣中時,所探得的情況卻讓眾人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因為他們發現。傳送陣已經失靈了,根本無法將眾人傳送到寰島。

    眾人中不乏陣法大家。所以只看一眼就知道詹台上的傳送陣並沒有任何問題,而此時傳送陣無法進行傳送,就是說明寰島上的傳送陣被人破壞了。

    也就是說,真的有人對寰島上的眾弟子有企圖!!

    確定了原先心中地猜測後,各派的掌門和護法雖然都是久經風浪之人。但此時心中也是滿是疑惑和焦慮。疑惑是因為不明白此事是何人而做。他做這些事的目地到底是為何。而焦慮卻是因為擔心各自門派的弟子,他們可不是普通弟子那麼簡單。更是下一代地精英,關系的各自門派的傳承。

    “各位道友,顯然寰島上的傳送陣已經被破壞了,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為,目的如何,但我等必須要盡快趕到寰島,盡量不讓寰島上地各位道友和弟子發生意外。”素女宮地宮主黎天英看到傳送陣無法使用後,斷然說道。

    這次代表“素女宮”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正是她地弟子,平時跟她情如母女,所以感覺到自己的弟子有危險,眾人中屬她最為著急。

    “的確,我等必須要趕快趕到寰島。”玄簡也說道,他現在也十分擔心寰島上苦修谷修士的安危,雖然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是可以威脅到三十余名結丹期修士安危的。但既然有人如此做,就必有所持。

    曾蓮仙卻遲疑的說道︰“但是寰島深入東海之中,與這里相隔近千里,中間更是相隔著東海,如果我等趕到寰島的話,恐怕時間已是兩天以後了。而且那時我等靈氣枯竭,恐怕會被人所趁。”

    東海多風浪和罡風,還有許多高級妖獸,即使是結丹期的大高手想要在那里飛行也甚是困難。如果是在神州浩土,結丹期的修士飛行數千里距離只需幾個時辰,但如果是在東海,時間卻需要大大的延長,所耗的靈氣更是大為增加。

    聽到曾蓮仙的話,黎天英卻不耐的說道︰“哪怕是需要二十天的時間才能達到寰島,也比我們在此什麼都不做的好。如果曾宗主不願意的話,就在這里繼續等消息吧。”

    說著,黎天英也不管曾蓮仙那難看的臉色,當先御雲向著東方快速飛去。

    看著黎天英當先向著寰島方向飛去,九則子對著曾蓮仙等人說道︰“我等還是一起去吧,路上輪流施展防護罩來抵擋罡風,這樣到了寰島體內靈氣尚有大半,也不會給人可趁之機。而且我們如此之多的人,即使是大乘期的高手也是不怕,黎宮主單身前去也太危險了。”

    聽到九則子的話,曾蓮仙微微一嘆,說道︰“只能如此了。”

    說著,他和九則子也御雲向著東方飛去。

    “周師弟,各位長老,我們也去吧。”張華陵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周華海和九華門其他長老說道。

    周華海和各位九華門長老默默的點了點頭,也跟著曾蓮仙和九則子等人向著寰島方向飛去。

    就這樣,近十個還有弟子留在寰島上的門派中的掌門和長老紛紛御雲向著寰島方向快速飛去。而那些弟子已經回到寰島的各派掌門和長老,遲疑了一下後也有數十人騰雲向著寰島方向飛去。

    寰島,依舊細雨綿綿,濤聲連連,夜景昏暗中,似乎一片平靜。

    在寰島當中,是一片佔地數傾的密集樹林,而苦修谷之前所設的傳送陣,正是坐落在樹林中一片空地上。

    而此時,樹林中傳送陣旁,卻正靜靜的站立著十余名人影,在他們的腳下,則是十具屍體,這十具屍體原本是代表兩個修仙門派來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弟子,雖然畏于寰島的凶險不敢走出樹林,卻也不甘于就這麼回去,所以就這麼在樹林中呆著,但此時,卻均已經無聲無息的死了。

    至于樹林中的那處傳送陣,卻早已經被破壞無遺。

    “詹台那邊搞定了嗎?”其中一道人影突然開口問道。

    “已經搞定了,鏡像術已經被破壞,那些正道修士已經看不到任何寰島上的情景。”另一道人影緩緩的說道。

    “那我們開始行動吧。”

    一陣冷風突然吹過,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原本站在傳送陣周圍的十余道人影也隨著冷風吹過而消失不見。

    玄蓮是苦修谷修士中的一員,此次被玄簡所派,來到寰島中暗中保護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而玄修所保護的則是藥王谷的弟子。

    此次藥王谷的弟子表現不錯,雖然有取巧之嫌。他們在那名叫凱環的弟子帶領下,往七色鹿常吃的一種草中灑上了一種迷藥,這種迷藥藥性極強,即使是七色鹿這種人階高級妖獸吃掉後也會昏迷不醒。

    更重要的是,這種迷藥對七色鹿這種妖獸有著強烈的吸引力,方圓數里之內的七色鹿紛紛跑來吃這些沾有迷藥的草。接過僅僅頭一天的時間,藥王谷就捕捉到了八只七色鹿,堪稱是收獲頗豐。

    正因為如此,玄蓮才要更加小心的保護這些藥王谷的弟子,因為他們本身的實力不強,收獲越多,越容易引起其他門派弟子的貪念。其他門派的弟子前來搶藥王谷幾人所得的七色鹿玄蓮管不著,但玄蓮卻絕度不允許他們出現傷亡。

    但藥王谷那名凱環還算是聰明,一到晚上就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躲了起來,顯然也是顧忌其他門派的偷襲搶劫。

    就在玄蓮正在看著腳下的凱環幾人時,突然感覺到有一道人影突然從自己身邊飛過。這人明顯不是各派弟子,也不是苦修谷修士,卻不知為何在寰島出現。更奇怪的是這人身上的靈氣帶著明顯的邪氣。

    感覺到這個帶著邪氣的人從自己身邊飛過,玄蓮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腳下的凱環等人,微微猶豫了一下,察覺到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靠近,就也追著那道人影而去,心中想著快去快回。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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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首夜(四)

察覺到有一名靈氣中明顯帶著邪氣之人突然從自己身邊飛過,行跡可疑,玄蓮不由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人修為甚強,至少有著虛丹期的修為,不可能是前來寰島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但也絕不可能是苦修谷的修士,雖然苦修谷一向海納百川,谷中的修士不乏所修的靈氣帶有邪氣者,但為了避免麻煩,此次新人大比他們卻均沒有跟來,都還在苦修谷中閉關。

    既然不是來寰島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也不是在寰島暗中保護各派弟子的苦修谷修士,那麼,這麼一個修為不下于虛丹期的高手,而且所修的靈氣還帶有明顯的邪氣,突然在寰島出現,他的目的就十分可疑了。

    雖然覺得此人甚是可疑,但玄蓮卻不敢隨意去探察。要知道剛才他雖然施展了隱身術,但以那神秘人的修為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卻依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從玄蓮身邊飛過,很有可能只是為了將玄蓮引開。

    但微微猶豫了一下後,玄蓮卻還是追了過去。因為他雖然覺得這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但他所修習的是風系道法,對自己的速度有著絕對的自信。更重要的是,看到這神秘人從自己身邊飛過,不知道此人來到寰島的目的如何,玄蓮沒辦法做到不動聲色,不理不睬。早去早回,並且絕不走遠,應該沒什麼事。”玄蓮在追之前,看了一眼地上依然毫無所覺的凱環等人。暗暗的想到。

    寰島地晚上雖然陰雲密布,現在更是下起了毛毛細雨,但這片斜風細雨的景色卻絲毫無法影響凱環的心情。

    凱環現在心情不錯。事實上,自從玄簡宣布了新人比試第一輪地內容後,凱環的心情就一直不錯。

    “結心丹”,是藥王谷所煉制的一種特殊的靈藥,對雜食類妖獸有著很強的吸引力,因為這些雜食類妖獸吞食了“結心丹”後可以更容易的呼喚異性配偶。

    而這種靈丹,凱環身上卻正好帶著有一些。

    所以來到寰島後,雖然代表藥王谷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實力均不是很強,但凱環也並不像其他門派的弟子那般心慌,只是找了一個幽靜冷僻之地。捏碎“結心丹”,灑在七色鹿常吃的一種草上。然後再灑上一些迷藥。接著就等著七色鹿入彀。

    果然,僅僅在一天時間內,就有八只七色鹿因為誤食迷藥而昏迷倒地。一時間內再也無法清醒,成為藥王谷眾弟子的獵物。如果不是半中間突然出現了一身巨吼,寰島上地七色鹿紛紛陷入了恐慌當中,再也無意食草,凱環等人現在恐怕已經完成任務返回詹台了。

    “不過明天那些七色鹿應該就能恢復平靜了。再捕捉到兩只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凱環樂觀地想到。對于完成新人比試地第一輪任務,他現在是充滿信心。

    凱環並不貪心。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身上不是剛好帶著“結心丹”的話,以自己一行五人的實力,恐怕連一只七色鹿都無法捕捉到。所以凱環並沒有想過多捕捉幾只七色鹿以取得更好地成績,而是在想捕捉夠十只七色鹿後自己等人該如何安全的返回詹台。

    想到要安全返回詹台的問題,凱環原本不錯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歷屆新人比試中,都會發生各門弟子相護拼斗以搶奪對方成果地事情發生。雖然凱環可以取巧利用靈丹迷藥輕易地捕捉到七色鹿,但如何能防止其他門派弟子的搶奪,卻是一個大問題。凱環知道,自己五人地實力想要保住七色鹿很難,畢竟實力是無法取巧的。

    就在凱環為明日如何返回詹台而愁眉不展的時候,心中突然微微一動,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站起身來招呼了一下身旁的四名師弟,接著就沖著面前不遠的一片黑暗位置抱拳說道︰“敢問是哪位門派的師兄路過此地?藥王谷凱環在此有禮了。”

    聽到凱環突然的話語,他身後的那四名藥王谷弟子也緊張了起來,紛紛暗中戒備了起來。

    隨著凱環的聲音落下,不遠處的黑暗中緩緩的走出了五道身影,卻沒有回答凱環的話,只是靜靜的走到了凱環等人的面前。

    當凱環看清自黑暗中走出的這五人的面容後,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戒備的架勢,轉而笑著拱手說道︰“原來是徐師兄,真是巧啊,我們竟然在這里又相遇了,不知幾位師兄今天的收獲如何啊?”

    黑暗中露出的五張面容,赫然就是九華門徐清凡、金清寒、鳳清天、呂清尚、王清俊五人。

    三年前凱環的師傅歲守回到藥王谷後,曾經對賣給他碧眼雲踢獸內丹的徐清凡的人品大加贊賞,而凱環對于歲守的眼光一向都很是相信。而且白天時雖然與徐清凡接觸的時間很短,但凱環也覺得徐清凡並不是那種會搶劫別人成果之人,所以現在看到來的是徐清凡,凱環也就微微放松了戒備。

    聽到凱環的話,徐清凡卻沒有立即回答,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怪異的笑意,沉默了一會後才輕聲說道︰“是啊,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遇到熟人了。”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怪異的笑容,凱環不知為什麼心中微微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出現在他心中,但卻又不知這絲緊張和不祥從何而來。但為了小心起見,凱環還是對著身後已經放松了戒備的四名師弟偷偷的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多加小心。然後才笑著說道︰“徐師兄幾位晚上不打坐靜養,怎麼還有閑情在寰島上閑逛啊?”

    徐清凡卻又是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沒辦法。白天收獲的七色鹿太少,只能趁著黑夜時間多多尋找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凱環不由地一愣,他雖然不知道徐清凡等五人具體實力如何,但按理來說六大聖地出來的弟子,經過一天時間的捕捉,收獲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比自己等人差才對。而且以徐清凡等人的見識,難道會不知道晚上七色鹿很少外出行動,捕捉起來事倍功半嗎?怎麼還要連夜捕捉?

    雖然心中疑惑,但凱環還是寬聲安慰道︰“徐師兄不必在意,還有兩天時間。以五位師兄的實力無論如何也可以捕捉夠十只七色鹿的。”

    徐清凡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第一天七色鹿是最好捕捉的。但越往後七色鹿越少。全被其他門派的弟子捕捉到了,想要完成任務談何容易。這不,我只能來找你幫忙了?”

    聽到徐清凡說來找自己幫忙。凱環又是一愣,心想難道徐清凡知道自己有“結心丹”的事情了?因為自己捕捉不利,所以來找自己借一些“結心丹”?但想想卻又覺得不對,因為自己利用“結心丹”捕捉七色鹿之事除了自己這四名師弟外無人得知,徐清凡等人自然也不知道。只是這樣一來。徐清凡要自己幫忙又該如何解釋呢?

    看到凱環疑惑的表情。徐清凡淡淡一笑,說道︰“江湖救急。我們幾人如果連第一輪地比試都沒能通過,回到師門後一定會受到門中長輩的責罰。所以,還請藥王谷幾位師兄將你們今天所捕捉到地七色鹿送給我等,如何?”

    徐清凡地語氣雖然平淡,聲音雖然輕柔,但所說出的話對凱環等人來說不下于一顆平地驚雷。徐清凡的話,不就是明白無誤地要搶自己等人這一天的成果嗎?

    尤其是凱環,此刻更是驚怒交加,原本對徐清凡的好印象此時全部不見,只是顧慮到徐清凡等人的實力遠勝于自己,才強忍下怒氣,客氣卻冷淡的說道︰“恐怕要讓徐師兄你們失望了,我們師兄弟五人功力低微,雖然努力了整整一天,到現在卻依然一無所獲。”

    “你這麼說,就是不想幫助我了?”徐清凡淡淡地笑著說道︰“既然求人不成,我們幾個也就只能明搶了。”

    隨著徐清凡地話聲落下,他身後的金清寒四人突然出手,開始對凱環等五人進行攻擊。火法地紅光,金發的金芒,水法的浪濤聲,還有無數符咒,頓時如鋪天蓋地般向著凱環等人攻來,竟然絲毫不給凱環等人一點回旋的機會。

    在凱環等人的怒喝痛號以及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徐清凡臉上微微泛起一絲殘忍的笑意,緩緩的轉身向著寰島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當玄蓮追趕神秘人約數十息的時間之後,突然停止了飛行,看著那神秘人遠去的背影微微的嘆息一聲,轉身向回飛去。

    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追蹤,發現那神秘人的速度竟然絲毫不在自己之下,如果要追到這神秘人的話卻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但他卻害怕有人要對苦修谷的凱環五人不利,而這個神秘人的出現只是調虎離山,所以發現自己短時間內無法追到之後,玄蓮就當機立斷的停止了追蹤,返身向著原先的方向飛去。

    但玄蓮卻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往回飛了數十丈的距離,他身周的天空中卻突然泛起五色光芒,同時五面泛著金、紅、藍、青、黃的符咒也自他身周三丈之處突然出現,以一種神秘的軌跡緩緩的旋轉著,並結成一個結界將他困在其中。

    隨著這個結界的出現,玄蓮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隨意移動了,每往前飛行一丈距離所消耗的靈氣竟然比之前要多出數倍,速度更是要慢上十倍不止!!

    “五行禁錮陣!!”玄蓮看著身周這五面緩緩轉動的符咒,沉聲自語道。

    到現在,玄蓮已經知道一定是有人不想讓自己馬上回去了,而剛才出現的那個神秘人,則無疑也是為了調開自己了。他們這麼做,難道真的是有人要對藥王谷的弟子不利?

    想到這里,玄蓮心中大急,也不在保留功力,開始全力攻擊自己身周的“五行禁錮陣”來。玄蓮是一個虛丹期的大高手,全力施展之下攻擊力極為駭人,但面對這“五行禁錮陣”,卻還是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破開。

    當破開“五行禁錮陣”之後,玄蓮毫不遲疑,也不探察究竟是誰在阻擋自己,馬上就向著原先藥王谷弟子所在的位置快速飛去。

    但當玄蓮飛到原先自己所在的位置後,所見到的情景卻不由的讓他心中一驚,只見五名藥王谷的弟子此時均橫躺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周圍的大地更是破爛不堪,顯然是遭受過威力強大的道法的轟擊。

    看到這種景象,玄蓮再也顧不得隱藏蹤跡,快速閃身到藥王谷五名弟子身邊,開始仔細檢查起這五人的情況。但所探得的情況卻更是讓玄蓮的心沉入了谷底。

    五名藥王谷的弟子,有四人已經死亡,只有凱環一人還殘有一線生機,但卻也陷入了昏迷,此時已經離死不遠了。

    看到這種情景,玄蓮心中大急,忙將凱環扶起身來,撬開他的嘴塞入幾顆苦修谷的救命靈丹,然後體內磅礡的靈氣開始緩緩的輸入凱環體內。

    在藥力和玄蓮的靈氣雙重作用下,凱環原本已經泛著死灰色的臉龐開始泛起微微潮紅,心脈的跳動也逐漸的恢復了穩定。接著雙眼微微顫動,終于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看到眼前是一名苦修谷的修士,凱環原本慌亂的眼神微微安定了一些,接著對玄蓮斷斷續續費力說道︰“九、九華門,徐清、清凡。”

    說完這幾個字後,凱環仿佛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再次昏迷了過去。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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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次日(一)

南荒的夜晚昏暗無光,細雨冰寒,一如玄蓮此時的心情。

    當看到凱環昏迷了過去後,玄蓮心中一驚,忙再次往凱環體內輸入靈氣探測情況,所探得的情景卻讓他微微松了一口氣,凱環只是受傷過重並且脫力而陷入昏迷了而已,並沒有生命威脅。

    九華門徐清凡?玄蓮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名字。三年前,玄修發出了苦修谷最高等級的召集令箭,並附帶著“九魔珠”重現人間的消息。當時苦修谷眾人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大驚,在玄摩達的帶領下快速趕到了南荒,並順利的鏟除了實力未大成的魔珠主人,封印了魔珠。

    也就是在那時,玄蓮第一次見到了徐清凡。很清楚徐清凡在那次事件中出了大力,居功甚偉。不僅幫助玄修鮑威兩人爭取了時間,讓苦修谷眾修士可以及時趕到,在最後更是親手殺死了罪魁禍首那修。

    而在徐清凡知道那修是自己失散的堂兄時的決絕表現,以及在知道婷兒受過魔珠改造後依然決定收養婷兒時眼中的堅毅,都給玄蓮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而此次新人比試,徐清凡更是九華門五名參賽弟子的領隊人,三年不見實力大為增加,玄蓮也甚是清楚。

    正因為了解徐清凡,所以玄蓮才對凱環剛才的話很是不解。按照當時的情景,凱環應該是在說將他打傷的是九華門徐清凡等人。但以玄蓮對徐清凡地了解,徐清凡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是絕不會去搶奪其他參賽弟子地成果的。就算要搶,也絕不會傷及人命。

    但如果凱環所說地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指的是什麼呢?

    “難道是說徐清凡等人有危險?”想到這種可能後,玄蓮心中頓時大急。馬上就準備要通知守護九華門的苦修谷修士小心戒備。

    但玄蓮但沒有發出傳信符咒,卻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心中微微一動,向著寰島南面看去,在那里傳來了一陣隱晦卻奇特的靈氣波動。

    這種靈氣波動是苦修谷修士召集同門的信號,只要現在沒有任務的苦修谷修士,感到這靈氣波動後就要馬上趕到。

    微微猶豫了一下後。玄蓮還是帶著重傷昏迷的凱環向著靈氣波動傳來地位置快速飛去。

    但飛到那里之後所見到地情景卻不由的讓玄蓮心中大吃一驚。

    在靈氣波動傳來的位置上。此時已經站著近二十名苦修谷地修士,均是雙眉緊皺,滿臉怒色和疑惑。而玄蓮則是最後一個到達的。

    此次前來寰島參加新人比試的門派共有三十六個。都是修仙界排名靠前的修仙大派。而來到寰島的苦修谷修士也有三十六人,都有著虛丹期以上地修為,在玄簡地安排下每位修士都在暗中守護著一個門派的弟子。

    但隨著眾弟子來到寰島地第一天結束,共有二十一個門派因為捕捉七色鹿失敗而喪失了繼續比試的資格,已經返回了詹台。于此同時還有十名苦修谷的修士也跟著他們返回到詹台。向各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匯報第一天寰島上比試的情景。

    而剩下的十一名已經無事的苦修谷修士則繼續呆在寰島。隨時防止有意外發生。

    除此之外,還有十五個門派在寰島上繼續比試。所以也依然有著十五名苦修谷的修士在暗中相護。

    這樣一來,整個寰島上總共還有著二十六名苦修谷修士。而此時,聚集在這里的苦修谷修士卻有十七名,加上玄蓮共有十八名,也就是說此時只有八名修士依舊在守護著各門派的弟子,而其他七名原本應該守護各派弟子的苦修谷修士,卻因為某種原因而聚集在這里。

    難道

    玄蓮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忙定神向這些苦修谷道友看去,果然看到還有六名苦修谷修士如自己一般手中托著一名身受重傷的各派弟子。

    一名苦修谷修士看到玄蓮手中所托著的身受重傷的凱環後,苦笑著說道︰“玄蓮道友,你所守護的藥王谷門人也被人襲擊了嗎?”

    “玄寒道友,難道你所守護的天靈門也被襲擊了?”聽到這名苦修谷修士的話後,玄蓮忙問道。

    玄寒無奈的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懷中那名重傷的弟子,苦笑著說道︰“是啊,老朽失誤了,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等我趕回的時候,卻發現天靈門“的五名弟子已經死了四名,只有一人幸存,還身受重傷。不僅是我,玄環、玄生等五位道友也是一樣。”

    聽到玄寒的話,玄蓮心中一驚,忙向著另外五名正托著各大門派重傷弟子的苦修谷修士看去。而那五人看到玄蓮疑問的眼光,也苦笑的點了點頭。

    當七位修士將自己的經歷統統說了一遍之後,卻發現原來七人的經歷竟然一模一樣。都是先被一名滿身邪氣的神秘人引開,而眾人心中好奇卻追蹤,當發現不對後想要返回卻遭到的阻撓。

    等他們回到各自守護門派弟子的身邊的時候,卻發現這些弟子無不是四死一重傷。更重要的是,這幾個重傷的弟子清醒過來後,無不說是九華門的人襲擊了自己。

    而現在,寰島上沒有發生意外的只有六大聖地、八荒殿、**門八個門派的弟子。而此時沒有來的八名苦修谷修士,也正是這八個門派弟子的守護人。

    “這明顯個是陰謀,是對九華門的栽贓。”玄靈聽完七位修士的敘述後,面色冰冷的說道。

    玄靈所守護地門派在之前已經失敗。失去了繼續比試的資格,而他現在則留在寰島防止有意外發生。剛才在打坐時突然注意到有人在召集苦修谷修士。卻沒想到趕到後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玄蓮也點頭說道︰“徐清凡地性格人品我們都有了解,我不敢相信只是經過短短三年的時間。他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為達成目標而不擇手段地人。”

    玄寒也點頭說道︰“而且我們並沒有親眼看到這些事是九華門的弟子所做。每當弟子發生意外時,我們就會提前被一個神秘人引開,太可疑了。栽贓嫁禍的可能性很大。”

    玄靈卻冷笑道︰“但不管這件事情如何可疑,各大門派還是會不可避免的懷疑到九華門,眾口一詞下,褲子上沾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恐怕這次九華門有難了。而且這次我們苦修谷也是栽了。在我們的暗中守護下,竟然二十八名弟子死亡,七名弟子重傷。讓我等如何對各派掌門交代?”

    聽到玄靈的話。雖然知道玄靈此人說話一向如此,但玄蓮玄寒等七人的臉色還是不由地難看了起來。

    一時間,苦修谷眾修士皆是沉默不語。

    與徐清凡在南荒有過一面之交地玄仙,此次卻也參與到暗中保護各派弟子的任務中。而他也如玄靈一般,所守護的那個門派地弟子在之前已經因為任務失敗而返回了詹台。而他則留在寰島預防有意外發生。在之前玄靈等人說話時他只是一直在默默的聽著。現在卻突然開口說道︰“究竟是不是徐清凡等人所為,我們還要找玄修道友確定一下。”

    徐清凡在苦修谷最熟悉之人無疑就是玄修了。而玄修此次在寰島卻正好是九華門的守護人,一直在暗中守護著九華山五人。徐清凡等人晚上有沒有襲擊其他門派之人玄修無疑最為清楚。

    聽到玄仙的話,其他苦修谷修士先是眼神微微一亮,但接著卻又暗淡了下去。雖然此時還沒有找到玄修,但眾人卻幾乎已經猜到了結果。既然有人成心嫁禍于九華門,那麼玄修恐怕也如玄蓮等人般被引開了。

    看到眾修士的臉色,玄仙微微一嘆,接著說道︰“現在情況緊急,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猜測了。玄靈道友、玄海道友、玄黯道友,你們三位和玄蓮等七位道友馬上帶著身受重傷地各派弟子去詹台救護,順便將我們這里發生地情況向各派掌門稟告。並詢問他們新人比試是否還要進行下去。”

    說道這里,玄仙嘴角微微泛起一絲苦笑,繼續說道︰“按理說,整個寰島上都施展著有鏡像術,我們這里發生的情況他們應該看地一清二楚才對。但現在卻依然沒有人來找我們,如果我預料的不錯的話,詹台那里應該也是發生什麼變故了。”

    聽到玄仙的話,玄靈等人的臉色不由的微微一沉,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接著玄仙又對其他等人說道︰“我現在去找玄修道友詢問情況,還請其他十五位道友開始在寰島上不斷的搜尋是否有那些神秘人的蹤跡。順便通知守護其他各派的道友要萬加小心,絕對不能再中別人調虎離山之計。”

    玄仙雖然在眾苦修谷修士中年齡最小,但辦事得力,加上功力高強,所以在苦修谷中一向聲望甚高,此時不由的在眾修士中扮演起一種指揮者的角色。

    玄靈卻突然問道︰“玄仙道友,你的意思是這新人比試還要進行下去了?”

    玄仙苦笑道︰“自修仙界出現以來,每隔一甲子年就會舉辦一次新人比試,從來都沒有中斷過。此時雖然出現了一些意外,但我們卻沒有權利擅自取消中斷,所有的決定還是要看詹台上各派掌門的意思。”

    聽到玄仙的話,其他的苦修谷修士皆默默的點了點頭,並再也沒多說什麼,按著玄仙的話各自行動去了。

    看著化作道道霞光向著寰島各方向飛去的苦修谷修士,玄仙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也御雲向著寰島的東南方向飛去,那里有他要找的玄修和九華門徐清凡等人。

    陰謀。懷疑,疑惑。打坐,爭斗。在如此之多地復雜事件當中。寰島的第一個夜晚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拂曉時分,天空中驟雨初歇,烏雲退卻。似乎昨晚下了一夜的細雨耗完了天空中所有地雲彩,新的一天陽光燦爛,沒有絲毫遮擋,整個寰島一片明朗,與昨晚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這一片陽光中。金清寒、鳳清天、呂清尚三人結束了打坐。緩緩的睜開雙眼,神色間一片精神奕奕,顯然經過一整晚的修養。均已經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看到依然在自己等三人身邊守護的徐清凡和王清俊二人,呂清尚眼中掠過一絲感激,笑著說道︰“辛苦兩位師弟了,今天晚上換我守夜。”

    徐清凡聽到呂清尚地話後卻微微一笑,說道︰“恐怕在今天晚上到臨之前。我們就已經完成任務了。昨天我們就已經捕捉到了七只七色鹿。今天難道連三只七色鹿都捉不到?呂師兄這句話看似仗義,實則是想要偷懶。”

    呂清尚聽到徐清凡地話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卻說道︰“希望今天不會再次出現昨天的那種巨吼。”

    徐清凡剛想要說什麼,鳳清天卻淡淡的說道︰“我們趕快行動吧,早點結束早點回到詹台復命。”

    聽到鳳清天地話,徐清凡等人均相視微微苦笑,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收拾了一下之後就向著寰島另一個方向飛去。而昨晚他們打坐的這一片地方的七色鹿,在昨天就已經被他們捕捉完了。

    而就在徐清凡等人對自己完成新人比試第一輪的任務信心滿滿時,他們的頭頂上地天空中,卻有著兩名苦修谷地修士正在憂心忡忡著。

    “這麼說,玄修道友你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九華門五人的行蹤了?”玄仙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但此時卻依舊不由地有些失望。

    玄修苦笑道︰“是啊,昨天我突然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神秘人,心中好奇之下就追蹤了下去,卻沒想到和那個神秘人激斗了整整一晚,那人實力極強,讓我根本無法脫身。”

    玄仙緩緩的嘆息道︰“但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證明徐清凡等人的清白了。九華門,這次恐怕要遭到圍攻了。玄修也跟著微微一嘆,然後兩人就靜靜的滯立在半空中看著腳下的徐清凡等人,一時間無話可說。

    突然,玄仙身體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面色焦急的對著玄修說道︰“我現在去找玄靈等十位道友,玄修道友切記,不管昨天事實到底如何,徐清凡等人還是這件事情的關鍵,還請玄修道友認真守護他們,絕對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說著,玄仙卻再不停留,御雲沖著寰島中間那片樹林快速飛去,在那里,有著通向詹台的傳送陣。

    看到玄仙如此著急的表現,玄修心中奇怪,傳聲問道︰“玄仙道友想到了什麼?”

    “我失算了,寰島上出現如此變故,而詹台上到現在卻依舊沒有人來,恐怕不止是因為鏡像術失效的原因,想來寰島上的傳送陣也已經被破壞了。我現在只希望寰島傳送陣周圍不會有什麼埋伏。否則,玄靈等幾位道友危矣。”

    當話聲落下後,玄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玄修的視野中。

    而聽到玄仙的話,玄修心中雖然也著急,但看到已經開始向遠處飛去的徐清凡等人,卻還是微微嘆息一聲後暗中追著徐清凡等人而去。

    在玄仙發現情況不對的同時,玄靈等十名苦修谷修士已經帶著七名身受重傷的各派弟子來到寰島中間的樹林中。

    當他們看到眼前這處被破壞無遺的傳送陣時,臉色均變得不好看起來。

    傳送陣建造起來極為麻煩,不僅需要大量的高階靈石和眾多的稀有材料,更是要有數個對陣法深有了解之人花數天之功才能布置成功。而看眼前這處傳送陣被破壞的樣子,想要修復地難度恐怕比起重建一座新的傳送陣容易不到哪里去。

    先不說在場眾修士中沒有一人善于布置陣法。就算有這麼一個善于布置陣法之人存在,但眾修士在一時之間又哪里能找到那麼多地高階靈石和稀有材料呢?而且就算有足夠的材料也有一個陣法大家存在。眾修士也沒有布陣地時間。

    “看來這件事是早有預謀了。”看著這處被破壞的傳送陣,良久之後。玄靈才緩緩的說道。

    玄寒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玄靈嘆息道︰“我們再回去找玄仙道友商量一下對策吧,現在看來情況要比我們想象中嚴峻的多。”

    其他苦修谷的修士在聽到玄靈的話後也是臉色嚴峻,均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但就在苦修谷眾修士準備御雲飛出樹林時,樹林中的靈氣卻突然以一種奇特地規律不斷地波動著。靈氣波動之強,即使在場的苦修谷修士都是結丹期的大高手,此時也均忍不住地紛紛臉上變色。

    在靈氣波動中,眾修士眼前的景色開始模糊扭曲。接著豁然大變。原本樹木密集碧草幽幽的景色,突然變成了波濤浪湧的大海景色,而眾修士則正站在離海面一丈之上的半空中。

    “七景幻殺陣!!”

    看到眼前突然變換地詭異情景。對陣法一道略有了解地玄蓮突然沉聲說道,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戒備。

    “七景幻殺陣”,是目前修仙界所知最強大地攻擊陣法之一。這種陣法共有七種變化,每一種變化就是一種幻境。但凡有修士陷入此陣中,原本強大的神識就會被壓到最低。更會被陣法所制造的幻境所迷。所見的景色或假或真。或虛或實,讓人防不勝防。

    比如說苦修谷修士面前這片海景。每一道狂狼都可能只是幻景,卻也可能是真實的攻擊,讓你防不勝防,卻又不得不防。

    但修仙界中還有一種說法是,“七景幻殺陣”與其說是一種攻擊陣法,卻不如說是一種困敵陣法。因為當你陷入此陣中時,只要你不動,陣法本身就不會主動攻擊你。

    現在玄靈等人面前這片大海浪濤之色,正是“七景幻殺陣”的七景之一,也是七個幻境中威力最小的一個。而看這個幻境在眾多結丹期的修士面前依然如此栩栩逼真,想來背後不僅有高手操控,更有著“七景幻殺陣”的陣盤相助。

    “我們還是被算計了。”看到眼前的幻境,玄靈眼中精光一閃,恨聲說道。

    “我們該怎麼辦?出手破陣嗎?”玄蓮問道。

    玄寒卻搖頭說道︰“如果只是我等十人的話,出手破陣自無不可。但此時我等手上還有七位各派的弟子,他們身受重傷毫無自保之力。如果我等出手破陣的話,引起陣法的反擊,匆忙之下恐怕很難能護的住他們。”

    “那該怎麼辦?”玄黯看著眼前的幻境皺眉問道。

    “等。”玄靈微微沉吟了一下後斷然說道︰“七景幻殺陣啟動時靈氣雖然隱晦,但還是瞞不過結丹期的修仙者。我想島上其他幾位道友已經感覺到這里異常的靈氣波動,不久之後就會趕來。等他們來了之後從外圍破陣自然不難。”

    聽到玄靈的話,其余九位苦修谷修士均面露無奈之色,但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只能如此了,希望對方不會還有後招。”玄寒眼神微微閃爍著,低聲說道。就在徐清凡等五人開始行動之時,在寰島的另一頭,**門五人也紛紛從打坐中清醒了過來。

    而在**門五人中,那名一直緊閉著雙眼的少年在清醒過來後,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並輕輕的發出一聲驚疑聲。

    鄧天捱看到此人凝重的臉色後,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問道︰“丘師弟,你發現什麼了?臉色怎麼如此凝重?”

    “昨天打坐之前,我還明顯感覺到寰島**有十五個門派的弟子在行動,但到了現在,我卻發現除了我們、八荒殿、六大聖地之外的其他七個門派的弟子,突然都從寰島上消失了。”

    聽到那丘師弟的話,鄧天捱心中也不由的有些疑惑,能經過第一天試煉而沒有被淘汰的各派弟子,應該都是精英了,所以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全部被淘汰。但更不可能在六大聖地、八荒殿、**門之前完成任務,那麼他們突然同時消失就顯得非常可疑了。

    “有發現什麼具體的線索?”鄧天捱問道。

    “沒有,一點線索也沒有發現。但我心中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我們陷入了某種危機當中。”丘師弟面色愈加凝重,緩緩的說道。

    如果是別人在鄧天捱面前說自己有某種感覺即將要如何如何的話,鄧天捱絕對會一個道法將這人擊昏過去,省的他繼續呱噪。但對于眼前這位丘師弟的預感,鄧天捱卻絕對不敢不重視,因為在之前他已經無數次見識到這位師弟預感的準確了。

    所以鄧天捱在沉吟了一會後,突然問道︰“九華門那幾個家伙現在在哪里?”

    “寰島東面,正在捕捉他們第八只七色鹿。”丘師弟毫不遲疑的說道,似乎對整個寰島的形勢了然于胸。

    聽到丘師弟的話後,鄧天捱微微一笑,幽幽的說道︰“是嗎?已經捕捉了八只了嗎?這麼說他們已經很肥了,我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再放過他們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鄧天捱又沉聲說道︰“把他們手中那八只七色鹿搶過來的話,加上手上現有的這六只,總共有十四只。我們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既然你感覺情況不對,那我們在搶完七色鹿之後馬上離開寰島,不做絲毫停留。”

    “好。”丘師弟微笑著說道。

    寰島的南邊,八荒殿的荒邪正慢慢的向寰島的東面走去,而在他身後三丈之處,四名八荒殿的弟子也正緩緩的跟隨著。

    走了許久之後,其中一人快步走到荒邪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荒邪師兄,我們已經將寰島的整個南面都找過一遍了,卻沒有發現一個其他門派的修士,我們是不是”

    荒邪冷冷的看了這人一眼,將他下面的話嚇回到肚中後,才冷冷的說道︰“南面找完了去東面找,總會找到的。”

    說著,荒邪也不顧這名因為自己的眼神而滿身流冷汗的師弟,繼續緩緩的向著寰島東面走去。速度似慢實快,轉眼間身影就化成了一個淡淡的黑點。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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