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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猫】仙道求索(連載中)

第十八章 詭異

    “這麼說來,應該是某個蠻族人無意中獲得了‘九魔珠’,然後又用‘九魔珠’魔化了自己的族人,以此來禍害南荒了?”聽到徐清凡對蠻族的介紹後,呂子清猜測道。

    “從現在所知的情況看,應該是如此。”鮑威緩緩的點頭說道。

    “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趕回去向師門稟告呢?”呂子清問道。

    聽到呂子清的話,鮑威皺眉想了一下後,緩緩的說道︰“不,我們還是應該潛入這個蠻族山寨仔細探查一下為好,畢竟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結論都是我們猜測的,不能作準。”

    “但是這個蠻寨戒備森嚴,我們想要混進去並不容易,甚至連天上都有著防備,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我恐怕以我們的實力很難全身而退。”徐清凡皺眉說道。說著,徐清凡指了一下蠻族山寨的上空,眾人這才發現在蠻族山寨的上空,竟然也有數百名被魔化了的蠻族騎著異變飛禽在空中不住的盤旋戒備著。

    聽到徐清凡的擔心,鮑威淡淡一笑,說道︰“關于這點老夫自有對策。”

    說著,鮑威就的袖中就飛出一面寬大的灰色紗帳,細薄透明,拉開的話足有數丈寬長。卻不知道鮑威拿出來這個東西要做什麼。

    看到徐清凡等人疑惑的眼神,鮑威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二百年前無意中得到的一件地階高級法器——‘融天帳’,除了可以飛行外,還有遮人氣息和隱身的妙用。”

    “這是法器?”眾人驚訝的說道。

    要知道天底下所有的法器均是修仙者收集天材地寶,然後用自身靈氣結合天地之火祭煉而成。所以無論是何種法器均或多或少帶著一絲靈氣,而所散發的靈氣強弱也基本上是判斷法器威力強弱的標志之一。而眼前這件法器“融天帳”,徐清凡等人竟然感受不到上面有絲毫的靈氣波動,這件地階高級法器果然玄妙無比。

    看到眾人吃驚的表情,鮑威淡淡的說道︰“這件法器也不知何人用何種材料所造,竟然不帶一絲靈氣,我也是無意中才得到的。不過它本來就是為了遮人身形和氣息所用,本身怎麼會帶有靈氣?所以你們也不用奇怪。”

    “有了這件法器作為遮蔽,我們就安全多了。”看著這件奇異的法器,徐清凡放心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鮑威只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右手一指“融天帳”,輕喝道︰“起!!”就見這“融天帳”在鮑威的控制下突然漲大,將徐清凡呂子清等人統統包圍起來,然後帶著六人快速的向蠻族山寨飛去,速度尚在徐清凡的“三丈青綾”之上。

    “融天帳”透明細薄,所以徐清凡等人雖然被它包圍起來,卻依舊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景。在“融天帳”的托扶下,鮑威徐清凡等六人快速的向蠻人山寨方向飛去,一路上雖然遇到了不少騎著變異飛禽被魔化的蠻人,卻對從身邊飛過的六人絲毫不覺,就算是他們座下的那些嗅覺敏銳的變異飛禽,也絲毫沒有感到到異常。

    很快的,眾人就飛到蠻族山寨的上空。只有在正上空向蠻人山寨看去,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這處蠻寨的佔地究竟有多大,面積竟然已經不下于一座中土的普通城市,里面往來行走的均是獸皮為衣的蠻人,粗略的一算竟然有上萬人之多,可見這個蠻人族群之強大。間或有被魔化的蠻人和低級妖獸行走于其中,但其他蠻人卻均不以為怪,似乎司空見慣一般。

    這個山寨全是由一種不知名的黑木所建,只是山寨中每座木屋樣式均是一模一樣,所以山寨雖然氣勢龐大,但看起來樣子卻不免有些古板,卻又奇異的透著一絲邪異。

    但不知道為什麼,徐清凡覺得自己對腳下的山寨總有一種熟悉之感,但究竟是哪里熟悉,卻有說不出來。

    “太安靜了。”呂子清突然皺眉說道。

    呂子清這麼一說,其余眾人也均反應了過來,這座山寨如此龐大,人口也不算少,但卻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每個人都只是默默的走著,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就算是那些被魔化的低級妖獸也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他們好像全部向山寨中間的那處空地處走去。”許秀容細細的觀察了一會之後,輕聲說道。

    聽到許秀容的話,眾人一看果然如此,每個蠻人均是默默的向蠻族山寨中一處寬大的空地上走去,密密麻麻沒的人流仿佛匯集成道道黑色的無聲洪流,慢慢的向蠻人山寨中間的那處空地上匯集。

    看到眼前的異狀,鮑威再不遲疑,御使著“融天帳”帶著眾人當先向那處空地方向飛去,轉瞬間就來到了那處空地的上空。然後“融天帳”在鮑威的控制下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落下,但鮑威卻並沒有收回“融天帳”,依然罩在眾人身周以作為遮蔽,省的被人發現了行跡。

    落下地後,眾人開始仔細的觀察起眼前這片空地來,只見這片空地佔地面積極大,約佔整個山寨三分之一的面積,卻非常空曠,除了當中一個類似祭台的高台外沒有任何東西。祭台上站著一名身型極為高大的人,正跪在一根木柱圖騰前喃喃自語祈禱著。這人卻和其他其他蠻人以獸皮為衣不同,這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頭上帶著一件金色頭箍,紫青色火焰圖騰布滿了他的臉部,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面容。

    而他身邊則奇怪的站著一名十余歲的小女孩,也和那人一樣穿著一件黑色長袍,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那人祈禱,神色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淡。

    奇怪的是,徐清凡確定自己不認識祭台上那人,卻又奇異的有種熟悉之感。

    而每當一名蠻族人來到這片空地上後,也均只是默默的跪倒,頭伏到地,和祭台上的那人一樣無聲的祈禱著。隨著來到空地上的蠻族之人越來越多,空地上黑壓壓的拜倒一片,卻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

    “那是‘魔珠’!!”鮑威突然吃驚的說道,但聲音中卻奇怪的透著一絲放松的味道。

    隨著鮑威手指的方向看去,徐清凡等人才發現那木柱圖騰上面放置著一顆黑色的珠子,在周圍火把的照耀下反射著詭異的紫青色光芒,奪人心魄。

    “他竟然把‘魔珠’放在那里?”呂子清驚訝的說道。

    “想來他現在應該還沒有完全掌握了‘魔珠’。根據古老相傳,無論是七千年前那名無意中得到‘魔珠’的小國國王,還是三千年前的‘魔君’,他們在真正掌握了‘魔珠’之後,‘魔珠’均融入了他們的身體,附在額頭上化成他們的第三只眼楮,在那時他們不僅會擁有金丹後期的修為,額頭上魔珠所化的第三只魔眼還可以噬人心神,厲害非常。但看那人現在身體異化的樣子,恐怕已經離徹底掌握‘魔珠’不遠了。”鮑威皺著眉說道,眼中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正在做什麼艱難抉擇。

    看到鮑威那皺眉苦思的樣子,呂子清已經猜到了鮑威在想些什麼,于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師伯,我們是不是趁那人還沒有徹底掌握‘魔珠’的時候把‘魔珠’搶來封印起來,否則等他完全掌握了‘魔珠’之後就難以制服了。”

    就在鮑威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祭台上那人卻突然緩緩的站起身來,轉身看著在自己腳下跪拜著的無數蠻人。

    接著,浩浩蕩蕩的聲音在整個空地上響起,但那人卻奇異的根本沒有張口。

    “我的子民們,十年前,偉大的魔神將神奇的魔眼賜給了我們。從此之後,我們在魔眼的幫助下獲得了無比強大的力量,而其他那些與我們世代為仇的族群,那些將我們趕到南荒深處的外鄉人,都在我們無比強大的力量下一一毀滅,而我們偉大的九黎族也再也不用為饑餓而哭泣,更不用再為野獸的侵襲而恐慌。”

    隨著浩蕩的聲音響起,拜服在地上的蠻人紛紛抬起頭來看著祭台上的那人,雖然依舊是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但一雙雙眼楮中卻已經是滿是狂熱。

    “但現在,卻又有外鄉人想要奪走魔神賜給我們的魔眼,將我們重新趕回到那可怕的南荒深處,我們能答應嗎?”

    聽著這人充滿蠱惑的話語,底下的蠻人紛紛發出無聲的嘶吼,眼神變得愈加狂熱起來。

    “外鄉人,到了現在你們還不顯出身形嗎?躲藏,偷襲,都只是卑微的倉鼠才會做的行為。”

    突然,祭台上那人轉身向徐清凡等人的方向看來。

    難道以“融天帳”的玄妙,自己等人的行跡也被這人發現了?聽到這人的話後,徐清凡等人心中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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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玄修

    聽到祭台上那人所說的話後,徐清凡等人大吃一驚,沒想到以“融天帳”的玄妙還被這人發現了行蹤,紛紛轉頭看著鮑威,等他拿主意。卻見鮑威也是一臉震驚之色,眼中滿是疑惑。接著卻又神情一動,仿佛想到了什麼,然後對著徐清凡等人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接著口唇微動,似乎正在和什麼人說話。

    “苦修谷玄修,見過施主。”

    就在徐清凡等人對鮑威的反應疑惑不已的時候,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徐清凡等人的身邊傳來,聲音沙啞干澀,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一般。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徐清凡等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在他們身邊竟然還藏著一個人!而鮑威的臉上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接著,一個人影在徐清凡等人身邊三尺之處慢慢的浮現出來。

    只見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一副枯瘦的老者形象,滿臉皺紋,眼楮渾濁,蒼白的頭發脫落的只剩下幾根,麻衣赤腳,身上披著一件破舊的袈裟,沒有一絲氣勢,靈氣波動也及其隱晦。如果不是看到這人現身之後身體就靜靜的懸浮在離地半尺之處的話,徐清凡等人只會把他當成一名垂死的落魄老和尚,而根本不會把他和修仙者聯系上一分半分。

    “是苦修谷的修士?”呂子清驚訝的說道。

    “看他那隱晦的靈氣波動,應該是苦修谷的‘斂息決’,應該錯不了。”鮑威緩緩的點頭說道,說話時眼中精光不斷的閃動著,似乎想到了什麼。

    苦修谷堪稱是修仙界六大聖地中最神秘的一處聖地,這里的修士均是一心向往著長生之士,很少參加修仙界的爭斗,也很少在修仙界出現。所以這苦修谷中究竟有多少門人,實力有多強,哪怕是其他五大聖地的掌門人也無從得知。只知道這個門派內的門人不會太多,頂多就是數百之數,但卻各個實力高強。

    這個門派是修仙界六大聖地中建立的時間是最長的,足足有七千年的光陰。在它的內部卻根本沒有掌門護法之說,苦修谷所做的每一項決定均是由苦修谷的全體修士集體決定。而且這個門派內部也沒有師徒之分,因為苦修谷中的修士很少收徒,只是當修仙界出現了實力高強的散修時,才會有苦修谷的修士出現,將這些散修邀請加入到苦修谷中,相互間均以道友相稱。

    據說苦修谷在剛開始只是幾個實力高強的散修集合在一起共同討論長生的聚集地而已。後來這幾位散修又覺得定期聚會太過麻煩,于是就選在一個靠近南荒的僻靜地方群結而居,這就是苦修谷的原型。後來,隨著這幾位散修的名氣越來越大,加入他們的散修也越來越多,他們每人均為了長生大道而不斷的苦修,相互之間對自己的功法經驗也毫不藏私,因此凝聚力也越來越高,在不久後終于形成了一個實力強大的門派,有感于修行的艱苦,于是這個門派便自稱為“苦修谷”。

    因為這個門派中的修士在加入之前便已經是實力高強享譽一方的散修,加入苦修谷之後又和門中修士毫不藏私的相互探討,實力增長的極快,所以修仙界中人雖然均知道這個苦修谷門下修士甚少,卻也絲毫不敢怠慢,把它和“清虛門”、“五行宗”、“素女宮”、“九華門”、“禪雲寺”合稱為修仙界六大聖地。

    就這麼一個不問世事一心向道的苦修谷修士,現在竟然也出現在這蠻人山寨里,不得不讓徐清凡等人吃驚。

    “外鄉人,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整個南荒都是我們九黎族的聖地,不容許外鄉人踏足。”祭台上那人冷冷的盯著突然出現的玄修和尚,聲音浩蕩的傳遍了整個蠻寨,身上煥發出極為危險的氣息。

    看著面前無數蠻人仇恨的看著自己,玄修蒼老的面容上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只是依舊是用他那干澀沙啞的聲音問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又是如何識破我的‘斂息決’的?”

    看到這玄修的神色絲毫不為自己的威壓所動,祭台上那人似乎也微微的有些驚訝,沉默了半餉後浩蕩的聲音再次響遍了整個蠻寨。

    “我叫那休,是九黎族的主人,偉大的魔神在世間的代言人。至于為什麼能識破你的‘斂息決’,因為我擁有魔眼的力量,魔神的魔眼是無所不能的。”那休傲然道︰“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外鄉人。”

    玄修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瞄了木柱圖騰上放置的魔珠一眼,然後緩緩的開口道︰“一年前,我苦修谷的三位道友曾經來南荒收集煉丹材料,結果就再也沒有消息,請問是施主動的手腳嗎?”

    “南荒是九黎族的南荒,任何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都不能踏足。”

    “這麼說,我那三名道友的失蹤是跟施主有關系了?”玄修沉默了一下後問道。

    “魔眼是需要血祭的,越強大的人的血液,就越能激發魔神留在魔眼中的力量。”

    聽到那休的話,玄修卻不再說話了,就那麼靜靜的滯立在半空中,雙眼下垂,口中喃喃默念,似乎在為自己門中死去的道友祈禱。許久之後,玄修終于祈禱完畢,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身體慢慢的越懸越高,當身體漂浮到離地三丈之處後,向著北方快速的飛去。

    但那休卻對玄修的作為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雙眼猛然爆射出驚人的紫青色妖異光芒,直射身體數丈之外,定定的看著玄修漂浮在高空中的身影,說道︰“我說過,南荒是九黎族的南荒,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踏足,你已經壞了規矩了。”

    玄修飛到空中後,發現自己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的圍滿了騎著變異飛禽的魔化蠻人,手中拿著各式武器凶狠的瞪著自己,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看著他腳下祭壇上的那休,問道︰“那應該怎麼辦呢?”

    “你擁有很強大的力量,比我之前所遇到的所有修仙者加起來都要強大的力量,用你來祭煉魔神的魔眼,魔神會賜給我更強大的力量。”

    隨著那休的話聲落下,天空中的魔兵紛紛發出無聲的嚎叫,御使著座下的變異飛禽沖著玄修急沖而去,仿佛團團黑色的烏雲迅速向玄修壓來。一時間天空中滿是變異飛禽雙翼揮動時的破風聲。

    但玄修卻是臉色絲毫不變,看著向著自己疾沖而來的魔兵反而是閉上了雙眼,眼看那些魔兵就要攻到玄修面前,天空上突然不斷的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霆聲,無數碩大的金色閃電自天上烏雲中快速閃下,紛紛劈在玄修身周那些魔兵身上,映射著整個蠻寨亮若明晝。

    雷電劈下來的速度極快,天空中的魔兵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這些閃電劈在了身上,在天地之威面前,這些魔兵完全沒有一絲抵抗之力,紛紛化為灰塵灑落在大地上。

    “好厲害!”看到自己的數百名魔兵連帶著座下的變異飛禽在巨型閃電的威力下紛紛化作灰塵,那休臉上不僅沒有任何吃驚,眼中反而露出了強烈的貪婪之色,卻似乎對玄修那驚人實力絲毫不擔心。

    “雷法!!!”看到玄修所施展的道法後,徐清凡驚聲說道。

    “這人的實力好強。”呂子清也震驚的說道。

    雷法是所有道術中威力最大的一種道法,講究的是以自身的靈氣與天地靈氣相契合呼應,然後引動天地之威,極難練成。

    看玄修不用任何法器就能懸浮在空中,徐清凡知道他至少擁有著結丹期的修為,能使用雷法並不奇怪。但雷法講究的是以自身靈氣與天地靈氣相呼應,所以施展雷法的時候施展者身上的靈氣波動將會十分明顯,但看玄修所施展雷法時,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的靈氣波動,整個雷法施展起來舉重若輕,怪不得徐清凡等人會驚訝無比。

    “一會玄修將會把那個叫那休的人拖住,我會乘機去奪取魔珠,你們幫我擋住其他人。”鮑威看著天空中的玄修,突然向徐清凡等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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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戰魔

  “一會玄修會將那個叫那休的人拖住,而那時我將會乘機去奪取魔珠,而你們幫我擋住其他人。”一直看著玄修的身形沉默不語的鮑威,突然開口向徐清凡等人說道。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等人心中一愣,隨即明白因為玄修的出現,讓鮑威下定決心現在就出手搶奪魔珠了。

    “但如果那玄修尊者不和那個叫那休的人纏斗,一心逃避怎麼辦?”呂子清擔憂的問道。

    “不會的,剛才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負責纏住那休,我乘機奪取魔珠,你們幫我阻擋住其他那些礙事的魔兵就好了。”鮑威搖了搖頭後說道。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等人突然想起在玄修出現前鮑威一直在口唇微動,徐清凡等人當時以為鮑威只是在喃喃自語,現在想來,應該是在那休的提醒下鮑威也發現了玄修的行跡,然後用“傳音術”和玄修商量對策了。

    想通這點後,徐清凡也點點頭,卻又擔心的皺眉說道︰“就算加上玄修尊者,我們對付起他們來恐怕依然力有不足,先不論那個那休實力如何,他所控制的魔兵太多了,我怕我們就算能搶到魔珠,也無法全身而退。”

    尊者,是修仙界的修士對苦修谷修士的尊稱,所以徐清凡和呂子清才稱呼玄修為玄修尊者。

    “如果現在不搶到魔珠,等到那休徹底的掌握了魔珠之後修仙界的損失將會更大。”鮑威的臉色也非常凝重,沉聲緩緩的說道︰“而且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玄修尊者早我們半日來到這里,已經發出飛符令箭通知苦修谷了,所以我們只要能抵擋住那休和他手底下的魔兵一個時辰,就會有苦修谷的修士來接應了。”

    聽到鮑威的話,場上眾人均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因為他們知道,雖然自己只用堅持一個時辰就會得到救援,但所面臨的依然是一場苦戰。

    “秀容,萬鈞,一會兒你們兩人就呆在這里不用出去了,以隨時作為接應。”鮑威看到眾人沉重的臉色,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著許秀容和侯萬鈞說道。接著,鮑威又把“融天帳”的控制方法對著兩人細細講解了一遍,以兩人的功力雖然控制“融天帳”這種地階高級法器非常勉強,但合力控制下也算勉強有了自保之力。

    “是,師叔。”許秀容黯然說道,而侯萬鈞雖然依舊沒有說話,但臉色卻也變得有些微微異樣。

    雖然鮑威說是讓兩人留下作為接應,但實際上是什麼意思場上眾人均十分清楚。那休手下的魔兵眾多,那些被魔化的低級妖獸更是有著不低于闢谷後期修仙者的實力,以侯萬鈞的實力根本不是對手,而以許秀容的實力雖然可以一拼,但她心性卻太過軟弱,根本不適合參與殘酷的戰斗,與其讓眾人在戰斗時還要分心照顧兩人,還不如讓兩人就在“融天帳”里呆著比較省心。

    而許秀容和侯萬鈞顯然也知道鮑威話中的意思,只是兩人均知道這些事情都是自己所無力改變的,所以只是默默的答應一聲,但心中卻暗自埋怨自己的沒用。許秀容更是偷偷的瞄了徐清凡一眼,卻發現徐清凡臉上沒有絲毫的異色,依舊是那樣的儒雅淡定,松了一口氣之余心中卻也出現了一絲失望。

    “清凡世佷,這次要連累你了。本來你可以不用參與這件事的,而且身為別派的前輩,我也沒有資格命令你,所以如果你這次不想參與這次冒險的話,可以跟秀容和萬鈞一起留在這里,老朽絕對不會怪罪你。”安頓完許秀容和侯萬鈞之後,鮑威又轉頭向徐清凡說道。

    “魔珠出世是修仙界的大事,晚輩身為修仙界一員義不容辭。”徐清凡拱手說道,說話時神情依舊淡定,語氣陳懇。

    看到徐清凡的樣子,鮑威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連累世佷了。”

    “前輩客氣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其實在內心中,徐清凡是不同意這次行動的。或者是因為讀了這麼多年書經後書生氣在作怪,徐清凡更偏向于穩扎穩打的作戰。就這件事來說,如果讓徐清凡做主的話,徐清凡一定會先設法逃離蠻寨,然後再聯合修仙界各大門派,以絕對的優勢力量將這處異變的蠻寨剿滅。那時就算那休已經完全掌控了魔珠,但面對十余名金丹期的大高手圍攻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勝算。這樣一來雖然耽誤了時間,但無論是勝算和安全性都會大大增加。

    可惜,苦修谷的玄修尊者已經被那休發現,而鮑威更是決定趁機搶奪魔珠,讓徐清凡也無法反駁。從呂子清等人對鮑威的態度來看,鮑威此人雖然對自己極為客氣,但卻是一名極為自負且固執之人,自己就算有異議恐怕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只會徒生矛盾罷了。既然不能改變,徐清凡就只能盡力相幫了。

    徐清凡當然知道自己參加這次行動將會面臨多大的危險,雖然鮑威說苦修谷的援兵將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到來,但一個時辰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變數太多了。但沒有辦法,徐清凡也考慮過不參與鮑威此次的冒險行動,但細想之下卻又發現自己別無選擇。如果這樣做得話,只有兩種結果。一是鮑威等人冒險成功,不僅搶到了魔珠,更是撐到了苦修谷的修士來援,那樣一來,自己貪生怕死不顧大局的名聲恐怕會很快的傳遍整個修仙界,到時不僅回到山門中會遭到懲罰,更會被天下所有的修士排擠唾棄。二是鮑威的行動失敗,不僅沒有搶到魔珠反而是被那休所殺,那這樣一來自己又該如何逃離這守備森嚴的蠻寨呢?所以徐清凡只能答應陪鮑威等人一起行動。

    接著,鮑威又把眾人一會將如何行動向眾人細細講解了一遍。

    而就在眾人為即將到來的苦戰而心情沉重不已的時候,另一邊的玄修則已經陷入了苦戰。

    玄修的實力極強,施展雷法這種道術竟然也舉重若輕,顯然至少已經有了金丹期的修為。但現在他卻依然有一種心中不妙的感覺。

    雖然在玄修的操控下天空中雷聲轟鳴,碩大的閃電不斷的自天空上的烏雲中劈落,向他攻來的魔兵紛紛被劈成粉碎灰塵,到現在所殺的魔兵和至少也有近千人了。不斷的轟鳴聲讓人們耳膜劇痛,在閃電的照映下整個南荒仿佛都亮若明晝,威勢一時無二。但是向魔兵卻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只是不斷的御使著座下的變異飛禽前僕後繼的向玄修沖擊著,對自己的性命卻根本漠然無視,絲毫不為天地之威而懼。

    但雷法畢竟是一種以自身靈氣來引動天地之威的強大道法,雖然威力極大,消耗靈氣卻也甚巨,玄修雖然功力精深道法通玄,到也在接連的使用雷法中不知不覺的消耗了體內靈氣的十之二三。

    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氣消耗,玄修心中不由的一凜。

    “難道這個那休是想要用這些魔兵來消耗自己的靈氣?”

    想到這里,玄修不由的謹慎起來。不再使用威力強大的雷法而開始用攻守皆非常出色的金系道法來,只見布滿天空中的電閃雷鳴突然一收,南荒又再次恢復了原先的寂靜昏暗。接著,強烈耀眼的金光突然暴閃,無數金靈氣所化的金色兵器自玄修身上四射而出,在銳利的金系道法的攻擊下,向玄修沖來的魔兵連帶著座下的變異飛禽紛紛被砍成數段,天空中頓時下起了一場血雨,而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魔兵依然沒有靠近絲毫,原本蒼老瘦小的玄修在渾身金光閃耀下則仿佛戰神般耀眼威凌!

    而那休卻依然只是靜靜的站在祭台上僥有興趣的看著天空中的戰斗,雖然他座下的魔兵被玄修殺傷了近一半,但那休卻沒有一絲憤怒的表情,只是眼中的貪婪神色卻更加強烈。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每個魔兵被玄修殺死之後額頭間就會冒出一絲詭異的紫青色煙霧,消散于天地間,接著被祭台上的那休吸進體內,而那休臉上的那些詭異圖案卻愈加的清晰起來。

    而同和那休站在擂台上的那名不知名的小女孩,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抱著雙膝靜靜的坐在祭台上,長發遮住了臉龐,露出的雙眼則冷淡的看著身邊的那休,對于天空中那殘酷的戰斗卻沒有產生一絲興趣或者恐怖。

    終于,那休似乎已經厭倦了眼前不斷在重復的游戲,右手無聲無息的揮動,而天空中的魔兵仿佛能知道那休的意思般,沒一會就退的一干二淨。

    看到眼前的魔兵突然退的干干淨淨,玄修有些疑惑的看著腳下的那休,卻聽到那浩蕩的聲音又在天地間響起。

    “外鄉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要比我想象中還要強。”

    “但是,不論你的實力有多強,也無法跟偉大的魔神相比。”

    “魔眼,需要你這種強大的人來血祭,這樣我就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外鄉人,把你的血液、你的靈魂、你的力量全部送給我吧。”

    隨著這浩蕩的聲音不斷響起,仿佛能吞噬天下所有光明的黑色霧氣自那休的身體中不斷泛起,很快這些黑色霧氣就開始布滿天地,仿佛無窮無盡般。接著這些霧氣突然將那些包裹起來,化作一條黑色巨蛇,帶著刺耳的蛇嘶聲沖著玄修騰空攻去。

    “就是現在!!”

    看到那休終于忍不住親自向玄修攻去,鮑威輕喝一聲,當先閃出“融天帳”向著祭台飛去。

    隨著鮑威的輕喝,徐清凡、呂子清、尚年堯也跟著鮑威向快速祭台奔去。

    “徐師兄,你要小心!”

    就在徐清凡騰身閃出“融天帳”的一瞬間,恍惚中仿佛聽到了背後響起許秀容的關切聲。

    PS:總算在考試前把這章傳上來了。今天最後一門考試,從明天開始恢復正常更新,並把欠下的章節補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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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異變

    “徐師兄,你要小心!”

    就在徐清凡騰身閃出“融天帳”的一瞬間,仿佛恍惚中聽到背後傳來許秀容關切的話語。

    “她是跟我說的?”聽到許秀容的話後,徐清凡心中暗暗疑惑著,最後卻又搖頭否決了。“許師妹跟我都沒說過幾句話,怎麼會是跟我說呢。估計是跟呂師兄和尚師兄說的,而我聽錯了吧。”

    蠻寨中間這片空地極大,而眾人則是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離祭台約有數百丈遠。而就這麼一耽擱,鮑威等三人已經遠遠的向祭台上沖去,將徐清凡拉下了數十丈距離。

    看到鮑威等人遠遠的沖在前面,徐清凡也忙搖頭將自己心中其他的想法拋開,以集中精神來應對即將到來的苦戰。同時“神行之術”和“龜象豹”齊用,速度瞬間就施展到了極致,身體化作一道道的殘像,頓時就拉近了與前面的尚年堯的距離。而呂子清所習的是風系道法,速度之快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這時離祭台已經不足十丈之地。

    而這時,鮑威已經迅若閃電般飛到了場中的祭台上,伸手就向木柱圖騰上的魔珠奪去。速度之快讓場上的眾多蠻人和魔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事實上,由于徐清凡等人的速度太快,他們只以為是一陣疾風從自己身邊吹過而已。

    而那休卻正在天空中和玄修交戰,身體和黑氣所化的巨蛇攻防皆恐怖不已,玄修的金系道法雖然銳利無比,卻根本無法刺破那休身周的黑霧以傷到他的本體,而那休所化的巨蛇每每噴吐一口黑霧就會讓玄修躲避的狼狽不堪許久。本來玄修還想過用自己身上金靈氣所化的靈甲來抵抗巨蛇所噴吐的黑霧,但當他發現這種黑霧有腐蝕靈氣之效時不由的大吃一驚,再也不敢踫上絲毫。而巨蛇的嘴中的尖銳獠牙,化作道道殘影的蛇尾,更是給玄修的攻防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一時間盡落下風。

    魔珠的擁有者果然神通不凡,雖然還沒有完全得到魔珠的力量,卻已經能把擁有金丹期修為的玄修壓的喘不過氣來,怪不得整個修仙界會視魔珠為心腹大患。

    而就在那休盡佔上風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個實力極強之人突然出現向著祭台上的魔珠奪去,不由的發出了震天的怒吼聲,轉身就往回沖去。可是一直被他壓得狼狽不堪只能防守的玄修卻突然開始全力施展雷法,雷聲轟鳴中無數的閃電自天空中落下,雷電蘊含著天地間浩瀚的陽剛之氣,正是那休所身周所化出的黑氣的克星,在接連的閃電劈落下竟然把那休身周的黑霧擊散不少。後來在玄修更是控制著天上劈下來的雷電化作一面巨型電網,死死的擋住了那休的身形,而那休雖然發出了連連的怒吼,身體所化的巨蛇在電網中橫沖直撞,將電網撞的搖搖欲墜,在一時之間卻也根本無法沖破電網返回祭台保護魔珠。

    “成了!!”看到鮑威沖到祭台後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伸手就將魔珠奪到手中,跟在鮑威身後徐清凡等人心中驚喜,沒想到這個冒險的計劃竟然這麼容易就成功了。

    就在徐清凡等人暗自幸喜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鮑威奪到魔珠之後身形突然一頓,卻沒有像剛才計劃中那般立即遠遁,反而是詭異的靜靜滯立在祭台上,身形還保持著接觸魔珠前那一刻的樣子,臉上卻慢慢的布滿了煞氣,而魔珠更是滲出幽深的紫青色光芒緩緩的向鮑威體內溶去。

    “不好!!這魔珠竟然能自主魔化所有接觸他的人!!”看到鮑威身上的異變,已經隨著鮑威來沖到祭台上的呂子清驚聲叫道。驚叫的同時手中也忙亮出他的那間扇形法器——“風行扇”,揮動間化出陣陣罡風向著鮑威握著魔珠的右手手腕擊去,現在他只求能讓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也顧不得什麼以下犯上了。

    可是就在罡風就快要擊到鮑威的手腕時,魔珠卻突然化出陣陣黑色霧氣擋在鮑威的面前,到最後更是將鮑威整個身形都遮住了,一時間鮑威整個人的身形都隱藏在濃濃黑霧中,而呂子清所放出的陣陣罡風,則被那黑色霧氣吞噬的干干淨淨,沒有造成絲毫波瀾。

    看到鮑威奪魔珠不成反而被魔珠所制後,被困在空中的那休不僅沒有松了一口氣,反而是更加著急的在電網中左沖右撞,嘴中怒吼連連,電網在他的沖擊下光澤也漸漸的開始變得黯淡,搖搖欲墜。而控制電網的玄修則在那休的沖擊中臉色漸漸的發白,顯然再也不能堅持多久了,而看到腳下祭台上的鮑威被黑霧包圍起來的時候,玄修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罕見的露出焦急的神色來。

    就在這時,徐清凡後發先至,跟在呂子清的後面來到祭台上,看到眼前的詭異變化時臉色大變,驚聲說道︰“魔珠擇主!!!”

    原來,魔珠是集百萬冤魂和天地間陰穢而煉成,雖然身為法寶有了簡單的靈識,卻也有了自主擇主的玄妙。只要魔珠認主後,就會給予他的主人無比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會改變它主人的心性。所以從某方面來說,某人一旦得到魔珠之後,並不是他祭煉魔珠為己用,而是魔珠祭煉他為己主。而且魔珠與眾不同的是,除了煉制它的“魔祖”外,魔珠不會對任何人保持忠誠,一旦讓它發現更強大的存在時,它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原先的主人而去祭煉它的新主人。堪稱是詭妙到極致。

    很顯然,當鮑威奪得魔珠的一瞬間,魔珠覺得鮑威比它的原主人沒有被自己魔化前要強大的多,于是就準備“祭煉”鮑威當自己的新主人了。而鮑威一心只是想到奪得魔珠,卻根本沒有什麼防備,奪到魔珠後心情放松之下更是放松了警惕,竟然被魔珠所制了!!

    而在這時,在那休的連連怒吼下,場上的無數蠻人和魔兵終于也反應了過來。場上再也無法保持剛才拜祭時的靜肅,紛紛發出憤怒的吼聲,沖著祭台上眾人快速沖來,紅著眼楮想要撕裂這些褻瀆族中聖物的外鄉人。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沖著慢自己一步來到祭台上的尚年堯說道︰“尚師兄,你先擋住那些魔兵和蠻人,我來想辦法救鮑前輩。”

    聽到徐清凡的話,尚年堯雖然看到鮑威的情況後也是表情焦急,卻也止住了向前沖的身形,默默的轉身面對著向著祭台沖來的無數魔兵蠻人。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只能信任依靠眾人中最博識的徐清凡了。

    這時,蠻寨空地上的無數魔兵和蠻人已經沖到祭台前不遠處,中間還夾雜著許多身型龐大的變異低級妖獸,鋪天蓋地。看著黑壓壓一片的敵人向自己沖來,即使是尚年堯一向靜定,但此時也不由的臉色發白,但依然神色冷靜的十指連掐,面前的大地在他的控制之下開始強烈的震撼起來,許多實力不足的蠻人紛紛立足不穩跌倒在地上,沖擊而來的陣型不由一亂。接著,數十面寬大厚實的石牆突然拔地而起,大地撕裂,八個岩石傀儡自大地裂縫中出現,險險的擋住了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擊。但那些低級變異妖獸的實力卻太過強橫,而且數量居多,石牆和岩石傀儡雖然險險的擋住了它們的沖擊,但隨時都有被擊破的可能。

    看到這樣的情景,尚年堯絲毫不敢停頓,十指依然連掐不已,因為指決快速的變幻,只能看到他的雙手化成道道殘影。在尚年堯的控制下,沖來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們只感覺身體突然變得沉重不已,攻勢不由的一頓。而尚年堯也終于暫時止住了這些魔兵的攻勢。

    只是尚年堯在短短時間內接連使出“憾地術”、“石牆術”、“岩石傀儡”和“地縛之術”四個道術,其中有兩個還是中階高級道術,所以即使以尚年堯的修為一口氣施展完後臉色也隱隱的有些發白,體內靈氣消耗嚴重,但總算是暫時守住了。

    而在這時,另一邊的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則更加焦頭爛額。看著鮑威的身型完全被黑色霧氣籠罩當中,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一旁的呂子清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折扇法器,化出陣陣罡風向著籠罩在鮑威身周的黑霧攻去,可惜那黑霧詭異無比,罡風雖然聲勢浩大,卻被那黑霧吞噬的干干淨淨,卻沒有吹散絲毫。

    看著眼前這片詭異的黑霧,徐清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剛才他已經試圖輸入靈氣以探視一下里面的情況,但輸入的靈氣卻依然被那魔珠所放的黑色霧氣所吞噬。後來徐清凡又試圖用“枯榮尺”去試探黑霧中的情況,卻大驚失色的發現,即使是“枯榮尺”這種人階中級法器,在接觸黑霧的一瞬間就竟然有隱隱有失去控制的趨勢,嚇得徐清凡出了一身冷汗,趕忙將“枯榮尺”收回,心中滿是驚訝。這“魔珠”的威力也太大了,不僅能吞噬靈氣,甚至連法器都是污濁。難以想象萬年前九顆魔珠齊聚的時候威力有多大。

    就在徐清凡皺眉苦思的時侯,一陣憤怒的咆哮突然傳遍了整個天際,徐清凡抬頭一看,卻發現是那休因為遲遲無法破開電網而發出了震天怒吼,而那面電網在玄修的全力控制下依然光芒暗淡,顯然在那休接連的沖擊下已經達到了極限。

    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心中靈光一閃,向玄修傳音道︰“玄修尊者,請你先放開那休吧。讓他回來搶奪魔珠,否則鮑威前輩就危險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玄修微微一愣,看了祭台上那被黑霧包圍的鮑威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放棄了對電網的控制。

    失去了電網的束縛後,那休咆哮一聲,身體所化的黑色巨蛇猛的向祭台上的鮑威沖來,卻對給自己造了偌大的麻煩的玄修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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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浴血

失去了電網的束縛後,那休咆哮一聲,身體所化的黑色巨蛇猛的向祭台上的鮑威沖來,轉瞬間就來到祭台上,黑氣所化的蛇身開始慢慢的變得虛幻疏散,接著化成黑氣被那休收回到體內。然後那休再不停留,向鮑威和魔珠猛地沖去。

    看到那休向鮑威沖來,呂子清原本還下意識準備去阻擋一下,卻被徐清凡一把抓住。先不說徐清凡本來就計劃借那休之手助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而且就算呂子清去阻擋那休,以那休能的實力,呂子清也完全不是一合之將。

    看到呂子清轉頭看向自己時那憤怒和疑惑的眼神,徐清凡神色絲毫不變,只是將自己的計劃快速的向呂子清說了一遍。聽到徐清凡的計劃後,呂子清終于明白了徐清凡心中的想法,但卻擔憂的問道︰“這樣做鮑師伯安全嗎?如果那休在奪回魔珠之後順手傷了鮑師伯怎麼辦?”

    “小施主不用擔心,到時候貧僧會出手救下鮑道友的。”聽到呂子清的話後,徐清凡剛想要說些什麼,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背後傳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卻發現玄修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兩人身後,正關切的看著籠罩在鮑威身上的黑色霧氣。

    “那就多多拜托玄修尊者了,玄修尊者的大恩大德我清虛門上下將用記于心。”看到是玄修在保證後,呂子清微微松了一口氣後忙向玄修躬身拜道。

    “小施主客氣了。”玄修絲毫沒有前輩高人般那高人一等的傲氣,也微微向呂子清躬身說道。

    其實玄修之所以會放任那休回來搶奪魔珠,理由和徐清凡卻有些不同。他並沒有太關注鮑威的安危,只是知道一定不能讓鮑威被魔珠認主。以這個魔珠能吞噬污濁靈氣的特性來看,這顆魔珠十有八九應該是魔化修仙者的那顆魔珠了。這顆魔珠的威力是九顆魔珠中威力最大的一顆。那休之前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蠻人,得到魔珠之後實力就已經如此恐怖,如果讓它認鮑威為主的話,以鮑威原本就是金丹期的修為,很難想像會把鮑威的實力提升到什麼樣的恐怖境界。更可怕的是魔珠還有能改變它主人心性的玄妙,那時修仙界中恐怕除了各大門派中幾位不出世的大乘期長輩,修仙界就沒人能制得住被改變了心性的鮑威了,到那時修仙界恐怕又將面臨一場浩劫。

    所以玄修寧願是魔珠被那休奪回去,也不願意鮑威被魔珠認主。至于鮑威的安危,在這個時候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當然,雖然與鮑威的性命相比玄修更看重修仙界的安危,但如果一旦鮑威出現危險,玄修還依然是會全力相救的。

    再說另一頭,那休來到鮑威的面前後,面對渾身籠罩在黑色霧氣當中的鮑威,那休卻奇怪的沒有著急的直接去搶奪魔珠,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道黑氣向籠罩在黑霧當中的鮑威探去,但他所探出的黑氣卻很快的被籠罩在鮑威身邊的黑色霧氣同化掉了。

    看到這種情景,那休不由的也著急起來。然後似乎又猶豫了一下,接著狠狠的咬了咬牙,右手猛地向他自己的左胸刺去,頓時就將左胸撕開了一道四五寸長的傷口,這道傷口極深,徐清凡等人甚至能隱隱的看到他身體內的心髒在不停的跳動。

    更讓徐清凡等人驚訝萬分的是,鮑威體內無論是血肉還是那跳動的心髒,竟然全是紫青色的!!

    “看來這個那休已經快完全掌握魔珠了。”玄修看著那休身體的異狀,皺眉說道,但語氣中卻又奇怪的多了一絲放松的感覺。

    聽到玄修的話,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明白玄修的意思,如果那休已經快完全掌握了魔珠的話,那他奪回魔珠的可能性自然又大了三分,這樣鮑威被魔珠認主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少了三分。

    而呂子清則一直神色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對玄修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那休撕開了自己的左胸之後,大量的心血灑向了籠罩在鮑威身周的黑霧上。這些黑霧遇到那休的心血後,不斷的發出“刺刺”的聲音,仿佛白雪遇到驕陽般漸漸的消融不見,當最後一絲黑霧被那休的心血所融化後,黑霧中的情景終于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鮑威依然是之前奪到魔珠時那一刻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而魔珠則不斷的向鮑威的體內輸送著一種紫青色的靈氣。在紫青色靈氣的不斷的輸送下,鮑威的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時而清明祥和,時而瘋狂怨毒,時而又痛苦不已,顯然鮑威的靈識正在和魔珠做著艱苦的爭斗。而鮑威臉上那如同那休般的紫青色火焰圖案也跟著時而清晰,時而隱匿。

    看到鮑威的情況後,玄修臉色一喜,說道︰“鮑威道友還沒有被魔珠徹底控制。”

    徐清凡和呂子清也跟著欣喜的點了點頭,知道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的可能性又大了三分。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轟鳴聲不斷的響起,眾人回頭一看,卻見原來是尚年堯所施展的石牆和岩石傀儡在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接連瘋狂的沖擊下終于碎裂。而尚年堯則臉色蒼白不已,嘴角更是隱隱滲出一絲血跡,顯然在道術被破後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在尚年堯的道術被破後,魔兵和變異妖獸們終于再無阻擋,紛紛發出震天的嚎叫著向祭台上急沖而來。遠方的天空,更有無數的黑點在快速的靠近,卻是那些騎著變異飛禽的魔兵們發現不對後也快速的趕了回來,形式一時間危機至極。

    “呂師兄,你去幫尚師兄抵擋魔兵和變異妖獸,這里留有我和玄修尊者就行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徐清凡想也不想的就對呂子清說道。

    而呂子清卻也對徐清凡的指派沒有任何疑義,他知道現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而且他知道自己現在即使留在祭台上也沒有任何幫助,于是只是滿含擔心的看了鮑威那邊的情景一眼,接著就頭也不回的向尚年堯的位置快速走去。

    這時,為了抵抗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擊,一向只是使用道法御敵的尚年堯也終于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顆只有拳頭大小的石頭。上面微微泛著灰色光芒而顯得毫不起眼,只是這件法器上卻帶著極為明顯的土靈氣波動,顯然這件法器至少已經達到了人階高級的級別。

    而尚年堯拿出這件法器後,就立即向著天上一拋,只見這法器飛到天空中化作無數的隕石,開始向著下面沖擊而來的魔兵變異野獸不斷的砸落著。在無數磨盤大小的隕石砸落下,魔兵和變異魔獸死傷大片。只是人時有力窮,雖然時間的推移,隕石的砸落漸漸的由密集變得稀落,而魔兵和變異妖獸卻仿佛是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向著祭台方向沖擊著,尚年堯也漸漸的開始有些力有不支。

    幸好在這個時候,呂子清快速的趕到尚年堯身旁,風行扇接連揮動下化出了數個龐大的龍卷風,向著沖來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快速的沖去。在龍卷風的肆虐下,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勢不由的一頓,再配合上尚年堯的隕石法器,總算是險之又險的將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勢再次擋了下來。

    看到呂子清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後,尚年堯卻沒有什麼表情,呂子清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只是默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多年的相處,到了現在這個時刻已經不在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兩人只是知道,有一個師兄弟在自己身旁和自己一起抵抗魔兵,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許多,形勢似乎也變得不那麼艱難了。

    看到在呂子清的幫助下尚年堯終于又擋住了魔兵的攻勢,徐清凡不由的松了一口氣,轉頭繼續向祭台上看去。

    這時那休的左胸上的那道傷口依舊觸目驚心,不停的在流著紫青色血液,而那休卻完全不管不顧,臉色雖然蒼白帶著欣喜,緩緩的伸手就向著魔珠握去。

    可是就在那休的手接觸魔珠的一瞬間,魔珠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紫青色光芒,將那休的手狠狠的彈開。

    看到這樣的情景,那休不由的發出了連連的怒吼,接著又咬了咬牙,將左胸的傷口再次拉大,大量的紫青色血液灑落在魔珠之上。

    而魔珠在吸收了那休的紫青色血液後,不甘心的翁鳴了一聲,終于緩緩的收回了外放的光芒,而那休也終于將魔珠奪回到手中。

    看到自己手中的魔珠,那休不由的松了一口氣,開始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許久之後終于緩緩的收起了笑聲,開始以仇恨的眼光看著眼前依舊處于迷茫狀態的鮑威,左手則緩緩的泛起了詭異危險的黑芒。

    “就是現在!!”玄修突然用他那蒼老沙啞的聲音低喝一聲,沖著那休和鮑威兩人快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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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驚變

    看到那休眼中開始泛起危險仇恨的眼神,而左手更是開始不停的閃爍著詭異恐怖的黑芒,玄修想也不想就往馬上向那休和鮑威的方向快速飛去。但一旁的徐清凡卻謹慎的沒有動,而是控制著他的法器“三丈青綾”跟在玄修的身後向鮑威卷去。

    徐清凡知道,如果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去跟玄修過去救人,不僅不能幫上多大的忙,反而會讓玄修要分心照顧自己,所以他並沒有沖動的跟著向鮑威沖去。更重要的是,之前徐清凡已經和玄修傳音商量好了,玄修負責阻擋那休的攻擊,而徐清凡則負責趁機救人。

    只見那休手上泛起的那仿佛能吞噬天下所有光明的黑芒變得越來越強烈耀眼,到最後甚至漸漸的凝結成一把黑色的長劍,仿若實質。長劍幻化出來後,那休毫不遲疑,左手揮著黑色長劍,帶著無比的煞氣狠狠的向著鮑威頭上砍去。而這個時候,剛剛脫離了魔珠控制的鮑威卻依然處于失神狀態,對于那休砍來的黑色長劍不躲不避。

    而就在黑色長劍砍到鮑威身上前的一瞬間,一面金色的巨盾突然出現在鮑威面前,擋住了黑色長劍的攻擊。劍盾相交後,頓時火花四濺,金鐵交鳴聲震人耳膜。卻是玄修在最關鍵的時候終于趕到了兩人面前,施展道法“金靈盾”擋住了那休的攻擊。但那休所幻化出的那支黑色長劍威力極大,這面金色靈盾雖然是玄修全力所化,但被那休的黑色長劍砍中後依舊快速的產生了無數密集細微的裂痕,最終再也無法支撐,散成最原始的金靈氣,飄散于天地之間。

    看到突然有人阻擋住了自己出手,那休不由的微微一愣。就在他這一愣神間,徐清凡的“三丈青綾”猶若長蛇般突然出現,將依舊失神的鮑威身體卷了起來,毫不停頓就將鮑威向到他的身邊帶去。

    看到鮑威突然被人救走,那休不由的怒喝一聲,抬手就是一道黑色煞氣向著正被“三丈青綾”帶走的鮑威身上攻去,這道黑色煞氣飛到在半空中化成一條黑色的巨蟒,張開蛇口就向鮑威咬去。

    但玄修卻幻化出一面金色的巨斧,突然出現在黑色巨蟒的上空,猛地就將這條黑色巨蟒斬成兩段。而經過玄修的這麼一阻擋,徐清凡也終于將鮑威帶回到自己身邊。

    看到鮑威得救後,玄修也毫不停留,快速的飛回到徐清凡身邊。落地之後毫不停頓,雙手按著鮑威的後背,體內磅礡的金靈氣勃然而發,大喝道︰“疾!!”

    隨著玄修這聲大喝,鮑威的雙眼也漸漸從迷茫失神變成了清明。清醒過來後,鮑威先是看了看周圍的情景,看到已經奪回魔珠的那休和玄修剛才那聲大喝,再回想到剛才自己的失神和掙扎,轉瞬間鮑威已經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老朽慚愧,奪魔珠不成反而遭魔珠所制。還要多謝尊者相救了。”鮑威面帶愧色的向著玄修躬身說道。

    “鮑道友過慮了。那魔珠畢竟是萬年前魔祖所煉,威能如何我等皆不了解。鮑施主剛才一心奪取魔珠,疏于防範下一時間被魔珠所制也可以理解。還請鮑施主不要放在心上,接下來專心應對那休才是。”玄修也躬身說道。

    聽到玄修的話後,鮑威也不再客套,轉身向那休看去。之前卻又向徐清凡點頭說道︰“麻煩世佷了。”

    “前輩客氣了。”徐清凡忙躬身說道。

    其實以鮑威金丹期的修為,本不應該那麼容易就被魔珠所制的。但是當時他在奪取魔珠的時候,一心只是防範那休的反撲,體內雖然凝聚了大量的靈氣,卻疏忽了對自己心神的防範,更是小看了魔珠的威能。而且依照玄修的推測,這顆魔珠應該是“九魔珠”中專門魔化修仙者的那顆魔珠,不僅威能最大,而且有專門克制修仙者的異能,所以鮑威才會被魔珠趁虛而入,措不及手下被制住了心神。否則以鮑威金丹期的修為,神念強大不比,全心戒備之下魔珠想要制住他也沒那麼容易。

    即使這樣,鮑威現在看到那休手中的魔珠時依舊微帶恐懼,顯然是對魔珠心中飽含顧忌。

    而這時,那休看到鮑威被救走之後反而是冷靜了下來,雖然一直在冷冷的瞪著祭台上徐清凡等人,卻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右手所握著的魔珠開始散發出濃濃的紫青色霧氣,不斷的往他左胸上的傷口上輸送而去。在魔珠的幫助下,那休左胸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愈合著。

    而一直在祭台上在抱膝而坐的那個小女孩,則依舊是神情冷淡的看著那休身上的變化,既沒有因為之前那休身體受傷而擔心,也沒有因為現在那休傷口愈合而欣喜,眼神古井無波,在周圍喧鬧的廝殺聲中更顯恬靜神秘。

    而玄修和鮑威雖然一直在緊張的盯著那休的變化,眼中的余光卻也在不斷的在打量著這個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小女孩,顯然也奇怪這個神秘怪異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祭台上。

    終于,那休左胸的傷口在魔珠的幫助下完全愈合。看著左胸那愈合如初的傷口,那休蒼白的臉色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接著突然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聲,聲音響徹天際。

    在那休的吼叫聲中,祭台周圍那些一直在向著祭台方向猛攻不已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們突然停止了攻勢,如潮水般向後退去,只留下了滿滿一地的屍體。看著退去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呂子清和尚年堯紛紛松了一口氣,尚年堯在心神放松之更是蹣跚的險些跌倒在地,可見剛才戰況的慘烈和他靈氣消耗之重。

    這時,場上終于恢復了一開始的靜肅,只剩下南荒蕭瑟的冷風在默默傾訴著此時肅殺的氣氛。

    就這麼,在無數魔兵和變異的低級妖獸的注視之下,那休和鮑威、玄修、徐清凡三人冷冷的對視著。旁邊一個神色冷淡的小女孩抱膝而坐,尤為顯眼。

    終于,那休那浩蕩的聲音再次響徹天際。

    “外鄉人,你們徹底惹怒了我,九黎族的首領,偉大魔神在世間的代言人,南荒的主人——那休。”

    “本來,我還想讓你們和我一起享受偉大魔神的榮光,在偉大魔神的庇護下得到無比強大的力量,成為我的得意手下,輔助我一起征服整個神州浩土。”

    “但你們剛才的行為徹底的褻瀆了我,褻瀆了偉大的魔神,褻瀆了整個偉大的九黎族。我只好放棄原先的想法,用你們來血祭魔神之眼,以平息魔神的憤怒。”

    隨著那休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祭台周圍的大地突然裂陷,裂縫中出現了十二具紫青色的棺材,這些棺材出現之後就靜靜的漂浮到與祭台齊高的半空中。這十二具棺材出現後,徐清凡等人似乎感覺到有十二雙冷漠且充滿殺戮的眼楮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看到眼前這種詭異的情況,呂子清和尚年堯也連忙和鮑威玄修等人聚合在一起,以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享受魔神的榮光?我看是喪失神智受你驅使吧?哼!可惜我們根本不相信你的魔神。”鮑威聽到那休的話後,冷冷的回應道。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偉大魔神的威能吧!”

    隨著那休聲音的落下,祭台周圍那十二具棺材上的棺蓋猛地炸裂,棺材中開始泛出濃濃的黑霧。黑霧中,十二個行裝各異,滿臉都是紫青色火焰圖案的詭異人從棺材中緩緩的漂浮出來。

    “劉師弟!!張師弟!!尉遲師弟!!!”

    “玄方道友!!玄海道友!!玄摩則道友!!”

    當黑霧散盡之後,場上眾人終于看清楚了這十二人的面容,一時間紛紛發出驚呼聲。顯然這十二人中有些正是清虛門和苦修谷中失蹤的修士!

    而徐清凡此時也是一臉震驚,因為他發現這十二人中有一人分明正是穿著著九華門的服飾,卻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也被那休煉化成手下的魔兵了。

    “上吧,我手下的魔將們,魔神賜予了你們強大的能量,現在是時候回報了,用你們的行動來表達你們對魔神的忠誠。”

    這十二人出現之後,對玄修和呂子清等人的呼喝聲絲毫不理,依舊只是緊緊閉著雙眼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但隨著那休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這十二人則如終于如剛剛清醒般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黑色的光芒,將他們的眼白全部遮去,仿佛眼中只留下一片冷漠純粹的黑色。

    隨著那休的聲音落下,這十二人突然由靜轉動,猛地向徐清凡等五人沖去,速度迅若閃電。飛到半空中時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法器,卻對呂子清和玄修等人的呼喚聲絲毫不理,顯然他們已經被魔珠所制,徹底喪失了神智,只懂得聽那休的命令了。

    “你們兩個是我的。”

    就在玄修和鮑威準備出手擋住這十二人時,那休那冷漠中帶著微微嘲諷的聲音突然傳進兩人的耳中,同時,一片浩蕩的黑色霧氣猛地向兩人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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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鏖戰

“你們兩個是我的。”

    隨著那休嘲諷的聲音在玄修和鮑威耳畔響起,一片浩蕩的黑色霧氣沖著兩人快速攻來。無奈之下鮑威和那休兩人只好轉身先應付那休的攻勢。在那可噬人黑色靈氣的攻擊下,一時間再也無暇他顧。

    而這時,那十二名被魔化的修仙者已經飛到祭台之上,沖著徐清凡、呂子清、尚年堯三人快速攻來。飛近之後十二人開始一起施展道法,一時間,烈焰、洪濤、金光、巨石,代表五行道法的五色光芒閃爍不停,各種威力強大的道術開始在祭台上接連出現,鋪天蓋地,威勢驚人。

    面對這十二人的聯手攻擊,徐清凡等三人忙施展出自己最強的防御,但在那十二名被魔化的修真者的攻擊下依然是狼狽不堪。

    這十二名修仙者現在已經在魔珠的控制下喪失了神智,應該叫他們十二魔將了。

    徐清凡先是控制著“三丈清玲”化成一片青色雲霞環繞在他的身周,接著更是化出了無數鐵蒲葉擋在自己身周,同時將自己的速度施展到極致,或躲閃,或用“三丈青綾”和“鐵蒲葉”硬抗,耗費了眾多靈氣之後總算是躲過了十二魔將的第一波攻擊。但在十二魔將那密集強大的道法下,“三丈青綾”也因為硬抗了眾多道法而變得有些光芒黯淡,而徐清凡也在這波攻擊中心神震動,內髒翻湧,受了不輕的內傷。

    而修煉風系道法的呂子清速度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一面龜殼形狀的法器防御力也十分強大,也如徐清凡般不斷游走以躲避那十二魔將的攻擊。因為他的那件龜殼形狀的法器是一件專門負責防御的法器,防御力比之徐清凡的“三丈清玲”還要強上三分,所以情況要比徐清凡要好上一些,但面對十二魔將的攻擊,胸腹震蕩下依然是難受不已。

    但與徐清凡和呂子清相比,尚年堯的形勢無疑最為凶險,因為他修煉的是最重防御的地系道法的原因,所以門中長輩只賜給他兩件攻擊類的法器以補充他攻擊力的不足。只是在剛才抵御魔兵和變異低級妖獸的沖擊時,他已經消耗了體內絕大部分的靈氣,現在想施展一些強大的地系道法卻又有力有不足,而且他的速度也不如徐清凡和呂子清快捷,于是只是勉力施展了一個“石牆術”化出一面石牆擋在自己面前,可惜這面石牆在那十二魔將的合力攻擊下只擋了短短一瞬間就被擊碎。要不是徐清凡在一旁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就要在這波攻擊中就要命喪黃泉了。但即使是有徐清凡和呂子清在一旁相護,尚年堯也在十二魔將所施展的道法余威下震的吐血不已。顯然再也無法撐不過下一波攻擊了。

    雖然這波攻勢只是短短的持續了一瞬間,但徐清凡等人卻覺得這一瞬間猶如一年般漫長。終于,五色光華散盡,十二魔將的第一波攻勢也終于結束。但事情卻遠遠的沒有結束,靜靜的漂浮在祭台上的十二魔將看到徐清凡等人擋住自己第一波攻擊後,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只是神色木然的繼續掐著指決,身上更是煥發出比剛才還要強大的靈氣波動,顯然下一波攻勢將更加猛烈。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三人臉上不由的露出絕望之色,知道如果讓這十二魔將施展出第二波道法的話,自己等三人將再無力阻擋。

    本來,雖然被魔化的修仙者有十二人之多,但徐清凡等人三人也不至于只能擋住他們一波攻勢。但一來三人中功力最高防御力最強的尚年堯在之前阻擋魔兵和變異妖獸時體內靈氣已經損耗嚴重,到現在還需要徐清凡兩人照顧,所以讓三人的實力大打折扣。

    二來也是因為這十二魔將的實力大大出乎徐清凡等人的意料。這十二魔將中有五名修仙者原先就是清虛門中的弟子,呂子清和尚年堯對他們熟悉無比,在兩人的印象中,這五名弟子原本均只有闢谷中期到闢谷後期的修為,但現在再看他們所施展的道法的威力,這五人的實力卻至少已經達到了靈寂初期。而那三名苦修谷的修士原先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靈寂後期,現在的實力則更是恐怖,即使和虛丹期的修仙者比起來也只是稍遜三分而已。

    顯然這十二名修仙者魔化後實力的增幅遠遠大于那些蠻人和低級妖獸,之前玄修判斷這顆魔珠是“九魔珠”中專門魔化修仙者的那顆,果然如真!!

    只是這十二人雖然現在功力大增,徐清凡等人遠不是對手,數量更是居于弱勢,但這十二人在實力大增的同時卻也喪失了神智,對五行相克這種在修仙界中的基本常識竟然也不知道了,只是機械的在不停施展著自己的攻擊道法。比如剛才就有兩名魔將,一人在施展火系道法“火海浪湧”,一人在施展水系道法“洪濤決”,五行相克下相互抵消,威力大減。否則以徐清凡等人現在的實力,面對那鋪天蓋地的強大道法恐怕連第一波攻勢也撐不過去。

    但即使這樣,讓徐清凡等人撐過這十二魔將的下一波攻勢,卻也不大可能。畢竟實力的差距是明顯的。

    相比較徐清凡等人的凶險,玄修、鮑威兩人與那休的戰斗雖然不會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但形勢卻更顯艱難。那休的實力本來就在兩人之上,而玄修之前為了抵擋魔兵和纏住那休已經消耗了體內近一半的靈氣,剛才鮑威與魔珠的對抗更是讓他心神損耗嚴重,所以面對那休那聲勢浩大的攻勢和詭異危險的黑霧,均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無論是鮑威的火系道法,還是玄修的雷法,均蘊含著天地間的陽剛之氣,但面對那休那無邊無際的黑色霧氣攻擊時,效果卻不甚明顯。所以玄修和鮑威兩人雖然看到徐清凡等人那邊的形式極為凶險,卻被那休纏的無法脫身,不由的大為著急。而那休在手握魔珠之後,體內的黑色魔氣就仿佛無窮無盡般,一時間整個戰場上魔氣沖天。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暗暗想到,于是對著呂子清喊道︰“呂師兄,你盡力拖延時間,給我充足的時間施展道法。”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子清知道現在只能信任他了。于是毫不猶豫,連揮手中的法器“風行扇”,接連化出了十二道由風刃聚合而成的龍卷風,快速沖著懸浮在祭台周圍的十二魔將沖去。而十二魔將雖然喪失了神智,但面對風刃聚合而成的龍卷風,基本的躲避本能還是有的,但那十二道龍卷風在呂子清的控制下卻如影隨形般跟在他們身後緊追不已。

    在接連的躲避之下,十二魔將施展道法的時間不由的大為延長。只是看呂子清那蒼白的臉色和臉上不停滴落的汗水,徐清凡知道他這種攻擊靈氣消耗嚴重,顯然無法堅持多久。于是徐再不遲疑,十指快速的接連變幻,化成道道指影讓人根本看不清徐清凡所施展的指決。

    接著,數百朵“六菱花”從徐清凡十指間化出,飄落到遠處後開始相互踫撞,接連爆炸不斷的響起,濃重的白色迷霧開始彌漫在徐清凡等人的身周,遮住了外圍十二魔將的視野。但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卻毫不停頓,十指依舊變幻不停,許久之後終于停了下來,但令人奇怪的是雖然徐清凡似乎已經施展完了道法,而且看徐清凡那蒼白的臉色顯然剛才的道法消耗了他大量的靈氣,但場上情景卻沒有任何變化,和之前徐清凡每次施展完道法後花草橫飛絢麗奪目的場景大不相同。

    而就在這時,呂子清也終于再也無力支撐自己所施展的道法,看到徐清凡的道法施展完畢後就放棄了對那十二道龍卷風的控制,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而且徐清凡依靠“六菱花”所化出的迷霧雖然擋住了他們三人的身形,卻同時也讓三人無法看清外面十二魔將的蹤跡,這樣一來呂子清就算繼續勉力控制著那十二道龍卷風,卻再也無法威脅到十二魔將了。

    跌坐到地上後,呂子清看到徐清凡施展完道法後場上情景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不由的奇怪的看著徐清凡。

    看到呂子清和尚年堯那疑惑的眼神,徐清凡卻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兩人靜觀其變。

    迷霧外圍,十二魔將看到眼前那彌漫的迷霧後也不由的疑惑起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消滅徐清凡等三人,但眼前的迷霧卻遮擋住了徐清凡等人的身形,讓他們無從攻起。而且他們在被魔珠控制之後已經喪失了神智,根本不懂的變通,根本沒有想過先消滅了迷霧之後再去攻擊徐清凡三人。最終在不知所措下,十二人決定回到剛才的位置等待迷霧自行消散,然後再按照那休的命令殺死徐清凡等三人。

    但就這十二人剛剛回到剛才所停留的位置後,異變突起!!十二人腳下的大地突然裂陷,十二朵龐大的花朵突然從地底出現,猛地向半空中的十二魔將沖去。這十二朵異常龐大的花朵顏色如血液般鮮紅,沖到半空中花瓣綻放,卻讓人驚秫的發現花瓣內部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細牙!!

    這十二朵恐怖的花正是徐清凡這次來到南荒之後最大的收獲,南荒中令人聞之色變的奇花異草——食人花!

    十二魔將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腳下會出現危險,再加上那十二朵食人花的沖勢極快,所以十二魔將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那十二朵食人花吞到體內。隨著花瓣快速的閉合,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嚼咽聲接連響起,數朵食人花的花瓣間甚至隱隱有血跡流下。

    良久之後,爆炸聲接連響起,數朵食人花突然從內部爆裂,五道人影從食人花碎裂的屍體中閃出,只是身形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傷痕,而另外七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迷霧中,通過和食人花的心神聯系,徐清凡已經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不由的微微嘆息了一聲。

    自己終于還是殺人了嗎?

    雖然徐清凡之前已經殺死過無數的變異野獸,雖然那些人都只是喪失了神智的傀儡,但畢竟也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啊,現在就這樣在自己手中消失了?

    自己為了求生,就將他們殺死。

    公平嗎?

    徐清凡心中不由的開始產生出恐慌和內疚的情緒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

    但徐清凡還是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這些人只是傀儡,他們在神智殞滅時其實就已經死了,現在他們其實和自己之前殺死的那些變異野獸沒有任何區別,自己只是消滅了一些行屍走肉而已。而且如果自己不殺他們的話,不僅自己會死,今後他們還會去禍害更多無辜的人。

    這樣一番自我安慰,再加上徐清凡畢竟沒有看到那七人死時的情景,心情一時間卻也平緩了許多。

    看到徐清凡嘆息,呂子清忙問道︰“徐師兄,怎麼了?”

    聽到呂子清的問話,徐清凡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緒,然後才緩緩的說道︰“外面那十二名魔將,剛才我殺死了其中七個,現在還剩下五個,但也是實力最強的五個。”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子清和尚年堯大吃一驚,那十二魔將的實力之強剛才他們二人是親眼看到的,現在竟然被徐清凡一口氣殺死了其中七個?雖然兩人皆知道徐清凡功力不凡道法玄妙,卻也沒想到徐清凡竟然會強到如此程度,心中不由的對徐清凡又高看了三分。

    突然,呂子清想起來了些什麼,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顫聲問道︰“那張師弟他們……?”

    “抱歉。“徐清凡沉默了一下後,緩緩的說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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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絕境

    聽到呂子清的問話,徐清凡本來已經略有好轉的心情又開始變得糟糕起來。

    也許,這些人雖然被魔化了,但之後依舊可以恢復神智。這樣一來,自己現在的行為,又到底是對是錯呢?

    看到徐清凡在聽到自己的話後神色開始變得黯然,呂子清也微微嘆息一聲,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雖然心痛于自己那些的師弟的喪命,剛開始的時候也的確對徐清凡有些怨懟,但卻也理解了徐清凡的苦衷。

    殺人或者被殺,如果換作是自己又該如何抉擇呢?

    終于,呂子清澀聲說道︰“徐師兄,你不要自責,你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一旁的尚年堯也是一臉的黯然之色,但聽到呂子清的話後卻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這件事並不怪徐清凡。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徐清凡不下殺手的話,那麼死的人將會是自己。而且他們那些師弟已經喪失了神智,轉變成那休手下的人偶,只懂得制造殺戮。他們其實在被魔珠所制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現在其實只是幾具行屍走肉而已,生不如死。這麼說來,確實也怪不得徐清凡。

    聽到呂子清的話,徐清凡的心情總算微微好了一些。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大變,而旁邊的呂子清和尚年堯的原本就蒼白臉色也跟著愈加蒼白,因為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迷霧外突然出現了強烈的靈氣波動。

    那幸存的五名魔將雖然最終都還是依靠著自己強橫的實力逃脫了食人花的吞噬,但卻均在食人花的口中受到了不輕的傷害。身上陣陣的痛感不斷的刺激著他們的神經,也讓他們憤怒欲狂。雖然已經喪失了神智,但是他們還是判斷出自己剛才的受傷應該是迷霧中三人在作怪,于是再不遲疑,紛紛使出全身的靈氣,準備施展自己最強的道法將迷霧中人轟的屍骨不存。

    于是就見這五名魔將臉上原本麻木的臉色在脫離食人花後的一瞬間變得煞氣驚人,身上各自煥發出代表五行靈氣的各色光芒,晃人雙眼。指決連掐,十指快速變幻下化成道道殘影。在五名魔將的控制下,他們身上所煥發出的靈光漸漸聚合成型,一時間,巨大的隕石、咆哮的水龍、燃燒的火鳥、密集的金箭,各種威力強大的道法紛紛沖著迷霧中攻去,強大的靈氣波動下即使是六菱花所散發的迷霧風吹不散,也止不住的在不停的震蕩著。

    “快跑!!”感覺到迷霧外圍那強烈靈氣波動後,徐清凡在第一時間驚呼道。

    接著再不遲疑,先給呂子清和尚年堯兩人一人一片可以解六菱花迷霧的草藥,然後就和呂子清一起拉著尚年堯一起向著靈氣波動較弱的方向沖去。他們知道,只有從那里突圍,他們才有一線生機。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徐清凡等人剛跑了幾步,鋪天蓋地的強大道法就撕開重重迷霧沖著三人攻來,而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因為剛才施展道法時體內靈氣消耗嚴重,速度大不如前。現在更是還要拖著尚年堯一起逃跑,更是延緩,想要躲避卻力有不及。看著那些聲勢驚人的道法就要攻到自己面前,三人更是絕望的發現自己竟然連御使法器來抵抗都有些勉強,一時間盡陷了絕境當中。

    “我就要死在這里了嗎?也好,生在南荒,也死在南荒,至少有父母和二長老能陪伴自己。只可惜家仇未報啊。”

    看著那片仿佛能毀天滅地的道法就要降到自己面前,徐清凡心中卻出奇的沒有絲毫的恐慌,反而是一片平靜。

    回想自己這些年,從家園被碧眼雲踢獸所毀到遭遇山精木怪,再到修煉《枯榮決》後無數次的走火入魔,徐清凡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擁有如此之多的在生死間徘徊的經驗。

    或許,如果當一個人已經習慣了面對生死,再次面對的時候都會變得心中坦然吧。

    “希望金師弟會記得代我給師兄和師兄掃墓,可惜師父的‘三丈青綾’我是沒機會還給他了。”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水火金石,徐清凡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有些遺憾的想到。

    而呂子清和尚年堯卻沒有徐清凡那麼淡然,看到向著自己攻來的各種威力強大的道法,天地間的顏色似乎都在這些道法的輝映下變幻不休,不由的滿眼都是絕望之色。

    另一邊,那休與鮑威玄修兩人的戰斗也即將進入了尾聲。

    面對那休攻來的那鋪天蓋地的黑色魔氣,玄修和鮑威兩人發現自己用道術抵抗效果甚微,甚至連靈氣都會被那無窮無盡的黑霧所吞噬。到現在雖然只是和那休爭斗了短短一盞茶的時候,但兩人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色魔霧的包圍當中,放眼所及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色。而那休則早已隱藏在黑霧當中,再也看不到蹤跡。所以兩人均只能無奈被動的抵抗周圍黑霧接連不斷的攻擊,卻無法對那休造成絲毫威脅。

    終于,玄修和鮑威兩人放棄了使用道法對敵,而是紛紛使出了自己的法器。

    玄修的法器是一對金色的巨錘,這對巨錘極為龐大,僅僅錘頭就要比玄修的腦袋還要大上三圈,粗略估計兩錘加起來至少有近千斤之重,與玄修那瘦小的身形配合在一起雖然顯得不倫不類。金錘雖重,但玄修拿在手中卻顯得很是輕松,顯然另有秘法在御使金錘。威力更是讓人絲毫不敢小看。每當玄修御使金錘攻擊,金錘上就會爆發出耀眼金光,將周圍的黑霧絞滅的干干淨淨,而當兩錘相撞時,更會產生強大的閃電雷鳴,威力竟然絲毫不遜于玄修剛才所施展的雷法!!

    而鮑威的法器則是一面長幡,幡上畫著片片火雲,栩栩如生。這面長幡一出現,鮑威身周的溫度就瞬間狂升,原本周圍昏暗的環境也因為這面長幡的出現而變得隱隱發紅。每當鮑威揮動那面火雲幡的時侯,幡面上就會飄出朵朵正在劇烈燃燒著的火雲,將周圍的黑霧焚燒一空,威力絲毫不在玄修的那對金錘之下。

    修仙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低階修士間的戰斗靠道法,高階修士間的戰斗靠法器。意思是說低階修士相互之間功力差距明顯,道法威力懸殊,而且也無力御使地階以上級別的法器,所以他們相互之間的戰斗一般都通過是比試道法。而結丹期修為以上的修士,均已經功力高絕道法通玄,只要不是境界差距太過明顯,想要通過更深厚的修為來硬吃對手不僅會消耗大量的靈氣,也會花費很長的時間,所以高階修士一般都會使用高級法器來進行戰斗,通過手中功能各異變化多端的法器來戰勝對手。

    而看玄修和鮑威手中的法器,顯然均是地階高級法器,威力強大。不僅擋住了身周無邊無際的黑霧的圍攻,更是一口氣消滅大量的黑霧。這樣一來,在兩人合力之下周圍的黑霧終于變得稀薄起來。

    但玄修和鮑威卻依然沒有絲毫喜色,只是神情戒備的看著周圍的情況。因為他們知道,已經快完全掌握了魔珠的那休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自己所擊敗的。

    果然,看到玄修和鮑威兩人使出法器之後自己的黑色魔霧再也無法對兩人造成危險,那休就沒有再用黑色魔霧對兩人進行攻擊,而是緩緩的將外放的黑色魔霧收回到體內,只見原本圍在玄修和鮑威兩人身周的黑色霧氣突然向更高的天空中湧去,隨著黑霧漸漸的稀薄直到消失不見,鮑威和玄修兩人終于再次看到了那休的身形。

    只見那休靜靜的停滯在兩人上空,隨著黑色霧氣被他全部收回到體內,臉上露出滿意至極的表情。

    突然,那休臉色微微一變,向徐清凡等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他手下的十二魔將被徐清凡所化出的食人花吞噬,臉色變得更顯陰沉。而鮑威和玄修則忍不住的面露喜色。但看到十二魔將中最強的那五名魔將從食人花中掙脫出來,之後更是瘋狂的對著迷霧中徐清凡等人進行攻擊,又不由的臉色大變。

    看到鮑威和玄修兩人又要準備去救援徐清凡等人,那休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再次響起。

    “既然那些蝦米已經完蛋了,那你們這兩條小魚也該去死了。”

    隨著聲音的落下,那休的身上再次煥散出濃濃的黑霧,但這次黑霧卻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對玄修和鮑威兩人進行攻擊,而是在空中凝結成各種魔怪的樣子,或蛇蟲,或猛獸,或鬼怪,猶如實質。凝結成型之後,這些魔霧所變的魔怪紛紛發出攝人心魄的嘶叫聲,沖著玄修和鮑威兩人圍攻而去。

    面對這些黑色魔霧所變化而成的魔怪對自己的圍攻,鮑威和玄修兩人一時間根本無法脫身,更是無法救援徐清凡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五魔將所施展的強大道法攻到徐清凡等人面前。

    就在兩人著急無比的時候,那休似乎也厭倦了眼前的游戲,手一揚,魔珠一分為二,化成兩道黑芒,無聲無息的向鮑威和玄修攻去。而鮑威和玄修兩人因為一直在分神注意著徐清凡等人的情況,且又要應付身周那些魔怪的圍攻,竟然在魔珠攻到他們面前時才發覺,心中大驚下均下意識御使法器來阻擋。只是他們的法器雖然擋住了魔珠的偷襲,但兩人卻驚駭的發現,在自己的法器與魔珠相撞之後,竟然瞬間就失去了控制,快速的跌落到地上。

    而此時,玄修和鮑威兩人體內的靈氣均消耗嚴重,法器更是無法控制,面對周圍無窮無盡的魔怪的攻擊,一時間盡落下風,狼狽不堪。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鮑威和玄修,還是徐清凡和呂子清尚年堯,均已陷入了絕境。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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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驚異

    雖然此時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基本上已經枯竭,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道法基本上已經沒有絲毫的防御之力,但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奮起余力御使著“三丈青綾”化成一片青霞擋在自己三人面前。而旁邊的呂子清和尚年堯也各使手段在做最後一次努力,呂子清控制著那件龜殼法器瞬間漲大數倍,漂浮在半空中擋在眾人面前,而尚年堯也使盡自己身上最後一絲靈氣,化出一面石盾橫在眾人面前。

    但五魔將所施展的道法威力卻實在太過強大了,本來他們每個的實力就都在徐清凡等人之上,而反觀徐清凡等人現在體內靈氣卻均已經臨近枯竭,兩者相比較,高下立判。雖然這三層防御已經耗盡了徐清凡等人的余力,但遇到五魔將那強大的攻擊時依舊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只一瞬間,尚年堯所施展的石盾破碎,呂子清的龜殼法器失去控制跌落在地,而徐清凡的“三丈青綾”也徹底失去了光澤。

    一時間,徐清凡等人面前再無遮擋。

    看著沖著自己攻來的火水雷石,徐清凡等三人均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靜靜的等著死亡的一刻降臨。

    但就在徐清凡等人徹底的放棄了抵抗時,一道黃色光華開始在他們身周泛起,黃色光華中,一道寬大厚實的石壁突然自徐清凡等人的身周拱起,只一瞬間就將徐清凡等人遮擋的嚴嚴實實。而就在石牆出現後的一瞬間,五魔將所施展的各種攻擊道法也終于攻到,道法和石牆相撞後,火星四濺,石沫橫飛,但卻全都被這面石壁擋到了外面。而那面石壁,卻依舊是堅固如初,沒有一絲裂痕,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而在這道突然出現的石壁阻擋下,徐清凡等人也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

    已經閉上眼楮靜靜等死的徐清凡等人,等了許久之後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事情,不由的都驚愕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片寬大厚實的石壁,不僅遮住了自己等人的視野,更是擋住了剛才五魔將所施展的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致命道法。

    就在徐清凡等人驚愕不已的時候,這片石壁卻突然又泛起微弱的黃芒,接著化成最原始土靈氣飄散而去,而場上的情景終于再次出現在徐清凡等人的面前。

    只見徐清凡等三人身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兩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打扮如玄修般麻衣赤腳,身上那隱晦的氣勢絲毫不在玄修之下。天空上,不知何時已經火雲片片,十余名修仙者的身影在火雲中若隱若現。密集的火雨自火雲中不斷的飄落,映襯著天地間一片通紅,而廣場上那密密麻麻的魔兵和變異野獸則在火雨的飄落中發出痛苦絕望的嘶叫聲,一時間哀號遍野。

    看到眼前這兩名老者的打扮,徐清凡等人均不由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知道是苦修谷的援兵終于來了,而自己等人也終于安全了。而剛才那面阻擋了五魔將道法的石壁顯然就是眼前這兩名老者中一人所為。

    只是這兩名老者在救了徐清凡等人後卻絲毫沒有要和徐清凡等人說話的意思,只是神色復雜的盯著五魔將中實力最強的三人,那三名魔將也如這兩名老者一般的裝扮,顯然是被魔珠控制的苦修谷門人。

    “多謝兩位尊者及時相救,晚輩等將永感五內。”徐清凡卻顧不得其他,忙和呂子清和尚年堯兩人一起走到兩名老者身邊,躬身謝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兩名老者中一名身材較為高大的老者轉過頭來,對著徐清凡等人淡淡的說道︰“三位道友不必如此,三位既然是因為防止魔珠禍害世人而陷入險境,我等相救也是應該。現在三位道友還是趕快找個僻靜的地方打坐以恢復靈氣治療內傷吧,這樣拖著對三位道友今後的發展甚是不利,這里有我和戴道友相護,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而另一名老者,則依然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五魔將,卻沒有對徐清凡等人回頭看上一眼。

    而令人奇怪的是,五魔將竟然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對眾人進行瘋狂的進攻,這讓徐清凡等人不由的有些詫異,仔細一看,卻發現每名魔將身上均泛著淺淺的五色光芒,身周有五面光芒各異的靈牌在靜靜的滯立在半空中。

    “五行禁錮!!”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低聲喃喃自語道。他之前見過這種陣法,在七年前的門內大比時,呂尚清就是用這個陣法擊敗了實力比他要強上許多的白清福,雖然有白清福隱藏實力的原因,但這個陣法威力之大也可見一斑。

    顯然,是這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老者利用陣法將這五名魔將禁錮住了,所以這五名魔將才一反常態的沒有對眾人進行瘋狂的攻擊。

    看到這樣的情景,徐清凡等人終于放下心來,蹣跚著向“融天帳”走去,他們現在的確急需要打坐以恢復一下體內的靈氣和內傷。

    臨走之時,徐清凡隱隱約約聽到剛才那名老者問道︰戴道友,你說玄方道友他們可以恢復嗎?”

    “很難,希望渺茫。”那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老者微微嘆息道。

    聽到兩名老者的話,徐清凡因為殺了七名魔將而心中略有不安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天地間突然傳來那休那震天的怒吼聲,徐清凡等人忍不住轉頭一看,卻發現無數道比玄修之前所施展的雷法還要強大近十倍的雷電不斷的向那休身上劈落著。而那休手中的魔珠卻已經不知所蹤。至于本來一直在和那休交戰的玄修和鮑威兩人,則跌坐在地上閉目打坐著,旁邊有兩名苦修谷修士站在一旁護法。

    原來,剛才那休利用魔珠偷襲了鮑威和玄修之後,正準備收回魔珠,但一道龐大無比的閃電突然從天空中閃落,準確的擊打在正往那休處返回的魔珠上。在這道威力無匹的閃電的攻擊下,那休竟然在一瞬間之內失去了對魔珠的控制!!

    沒有了那休的操控後,魔珠開始快速的向大地上跌落。而就在魔珠即將跌落到地上時,一個靈氣四溢的玉盒卻突然在一旁出現,在那休恢復對魔珠的控制之前快速的將魔珠罩住。而在這玉盒將魔珠罩住了之後,那休驚恐的發現自己與魔珠間的心神聯系竟然突然斷開!!

    而魔珠被那玉盒罩住之後,則快速的飛到一名神態威嚴的中年人手中。

    看到這種情景,那休心中大怒,快速的向那名中年人飛去,想要奪回自己的魔珠。但剛剛飛出幾丈遠,剛才那道擊中了魔珠的閃電再次出現,接連的擊打在那休身上。那休這才發現,遠方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七名老者,靜靜的漂浮在高空中,正在聯手使用雷法在阻擋自己。

    雷法之所以強大,除了因為它蘊含著天地至陽之氣外,還因為雷法一旦施展之後,除非事先施法阻擋,否則根本無可避擋。而這七名實力與玄修相仿的高階修仙者所聯手施展的雷法,威力更是強盛。但那休雖然在被接連的雷法擊中後疼痛的哇哇直叫,身周的黑霧更是被擊散一半,卻絲毫沒有去找半空中聯手施展雷法的那七名老者算賬的打算,而是執著的在追著那罩住魔珠的玉盒。

    那休知道,自己雖然現在實力強大,但這些力量都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而是魔珠賜予自己的。如果沒有魔珠持續的往他身體中輸送力量,那他的力量就好像是海市蜃樓般虛幻無比,用一點少一點。所以他寧願被天上的雷法擊傷,也不願意失去魔珠,只要奪回了魔珠,那他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如初。

    終于,在那休不要命的追逐下,很快就與那拿到玉盒的中年人拉近了距離。

    看著那休那猙獰的面容和渾身散發的滔天魔氣,那中年人卻毫不慌張,只是冷哼一聲,手一揚,一道青色的火牆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擋住了那休的前進。

    但那休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青色火牆卻毫不慌亂,身形奇異的一扭一轉,就避開了突然出現的火牆,快速來到那中年人身邊,同時手上幻化出一柄黑色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著那中年人頭上劈去。

    “南明離火!!”

    “浮雲步!!疾靈劍法!!”

    看到這個場景,正準備回到“融天帳”中修養的徐清凡等三人紛紛發出了驚呼聲。

    不同的是,呂子清和尚年堯驚訝的是那中年人所施展的火法,正是號稱可以焚遍天地萬物的“南明離火”!!這種高級火法據說即使是在專修火法的高階修士中,能練成的也只是十之二三,但如果能練成的話,威力之大遠遠超普通的火系道法。

    而徐清凡吃驚的則是那休剛才為躲避突然出現的火牆而施展的步法以及那休向中年人攻擊時所施展的劍法,這兩種功夫分別叫做“浮雲步”和“疾靈劍法”,正是二十七年前徐家密不外傳的絕技,即使是徐清凡,也因為當年不喜習武功力低微而沒有得到傳授。

    而這個神秘的那休,他又是如何會使用這兩種徐家絕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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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曲終

    看到那休攻擊在那名中年人時使用的竟然是徐家的秘傳武技後,徐清凡不心中由的大吃一驚,卻再也顧不得回“融天帳”中打坐修養,而是滯立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休與那名中年人的戰斗。

    “龍蛇三擊”、“鶴飛沖天”、“狂風卷葉”……只見那休手中長劍所攻出的每一招都是當年徐家的秘傳劍法,其中有一多半的劍法即使是當年的徐清凡也沒有資格修習。看著那休騰閃挪移的身形,徐清凡一時間腦中一片混亂。

    這個那休,難道會跟已經毀滅了二十七年的徐家寨有什麼關系?或者他曾經見過當初和徐清凡一起逃走的徐家族人,然後自那些族人處學得了徐家寨的秘技?

    突然,徐清凡腦中靈光一閃,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會對這座蠻寨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因為這座蠻寨的布局竟然跟二十七年前徐家寨的布局一模一樣,只是比徐家寨要大上百倍而已。徐清凡因為已經有二十七年沒有見過徐家寨了,而且這座蠻寨要比之前的徐家寨大上無數倍,之前徐清凡只是看到蠻寨的一角,所以一直只是有種熟悉感,直到現在才猛然反應過來。

    “難道,這個那休真的會跟徐家寨有關系?”徐清凡緊緊的盯著那休與那中年人交戰的情景,心中暗暗想到。

    而走在前面的呂子清此時也發現了徐清凡的異常。看到徐清凡沒有跟他們一起回“融天帳”處打坐修養,而只是緊緊盯著那休與那中年人之間的戰斗,于是走到徐清凡的身邊,關切的說道︰“徐師兄,苦修谷的諸位前輩已到,看樣子這里大局已定,我們還是趕快去‘融天帳’處修養為好。尤其是徐師兄你的傷勢已經不容再拖了。”

    聽到呂子清的話,徐清凡卻沒有轉頭,依然是緊緊的盯著戰場處,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呂師兄你們還是先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呂子清疑惑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卻發現徐清凡的神色滿是疑惑和沉重,雖然心中好奇,卻也不好再問,只是安頓了一聲“注意安全”,就和尚年堯一起回“融天帳”中修養去了。

    而此時,那休與那中年人的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雖然對于那休能輕易的躲開自己的“南明離火”讓那中年人吃了一驚,但神色卻毫不慌亂。看到那休手揮黑色長劍向著自己攻來後,那名中年人猛地向後退去,同時身周再次噴出大量的“南明離火”,化作片片青色火蓮擋在他的面前。每當那休的黑色長劍就要刺中這中年人的時侯,就會有一片火蓮突然出現擋在中年人身前。只是那休的黑色長劍威力極大,這些火蓮雖然都是“南明離火”所化,但卻依然會被那休的黑色長劍劈成兩半。

    不過這些青色火蓮就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自那中年人身上化出阻擋著那休手中的長劍,而且每片火蓮被那休劈斷之後就會發生強烈的爆炸,爆炸時更會散發出大量的南明離火,不僅燒掉了那休身周不少的護體黑霧,而且也大大延緩了那休追擊的身形。

    與此同時,天空中那七名苦修谷的修士也依然在聯手使用雷法不斷的向那休轟落以幫助那中年人脫離那休的追擊,兩面夾擊之下那休在一時間顯得有些狼狽不堪,身周原本濃烈的黑霧在“南明離火”和雷法的不斷焚燒轟擊下也漸漸的變得稀薄起來。只是那休卻依然不棄不舍的追擊著那中年人,一心想要奪回自己的魔珠,不時因為身形收阻而發出震天的怒吼聲。

    那休知道,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多的高階修仙者,自己只有在體內的魔氣消耗完之前搶回魔珠,才會有抗爭之力。那樣即使不敵,自己也可以從容逃脫。到時等自己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完全掌握了魔珠的力量後,再回來報仇也不遲。但如果自己奪不回魔珠的話,那在自己體內的魔氣消耗完之時,也就是自己喪命之刻。

    至于他手下那些在密集火雨中苦苦哀號翻滾的魔兵,那休卻沒有絲毫擔憂和傷心,對他來說,只要自己能保持力量,手下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休心中也越來越焦急。眼前這名中年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實力卻實屬驚人,那休在拼盡全力下竟然也無法傷到他絲毫。雖然這里面也有那休沒有魔珠之後實力大損和天上不斷的雷法劈落讓他要分心防守的原因,但這名中年人的實力之強也可見一斑。那休甚至覺得,這中年人的實力比之前他所遇到的玄修還要勝上三分。

    其實那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乘著現在自己實力未損先行逃跑,只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力量全部都是魔珠賜給他的,如果沒有魔珠隨時的補給,那他現在的實力就如鏡花水月般用一分少一分,而已經習慣擁有強大實力的他如何能忍受將來自己回歸為凡人?

    于是就在這種遲疑猶豫中,那休體內的魔氣在不斷的消耗著,無論是中年人的“南明離火”還是天上不斷劈落的雷法,都在快速的消耗著他體內的魔氣。在最後當那休終于發現不妙想要逃離時,卻絕望的發現,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在眾多結丹期修仙者的包圍下逃脫已經很難了,于是只能更加瘋狂的進攻那名奪走魔珠的中年人。

    與此同時,正在與那休交戰的那名中年人心中也一片驚訝,驚訝的卻並不是那休體內那滔天的魔氣,對于這一點他之前就早有預料。他吃驚的是那休竟然劍法如此高超,每每都可以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他刺來,一劍快過一劍。身法更是詭捷,往往一閃一扭間就在他眼中失去了蹤影,然後再從另一個角度向他攻來,兩者相配合,威力更是大的驚人,也讓他愈加的狼狽不堪。如果不是這中年人所修煉的“離火落蓮陣”威力甚強,防守穩固,恐怕早就已經被那休那所傷了。

    終于,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休身上的魔氣越來越弱,甚至已經無法有效的阻擋天上不斷劈落的雷法。每次雷法的劈落都會讓那休身形明顯的一頓,嘴角更是溢出了大量的鮮血,頭上的黃金頭箍不知在何時已經脫落,開始變得披頭散發。再配合上那休那雙隱隱透紅的眼楮,神態更顯猙獰。

    看到那休現在的情景,中年人知道時機已到,立刻仰天長嘯了一聲,聲音浩蕩,響徹天際。隨著中年人的嘯聲的落下,一道尤為龐大的閃電從天而降,比之前那休所遇到的任何一道閃電都要強烈耀眼,在這道閃電下整個南荒都變得亮若明晝。

    看到這道閃電向自己劈來,那休臉色大變,也跟著長嘯一聲,體內殘余的魔氣勃然而發,化作一片黑雲懸浮在他的頭上。隨著閃電的劈落,黑色魔雲開始震蕩不已,但這道閃電最終還是沒有對那休造成任何傷害。

    而就在這時,中年人身周的那些火蓮突然聚集在一起,快速的聚合成一條栩栩如生身形龐大的火龍,咆哮一聲就向著那休沖去。

    此時,那休正在全力阻擋著從天上劈落的雷電,看到向自己疾沖而來的火龍,雖然有心躲避阻擋,體內卻再也沒有一絲余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龍沖到自己身上。

    轉瞬間,火龍就化成一片青色的火海將那休吞噬。火海中,那休開始不斷的發出淒厲絕望的哀號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休的哀號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最終再也沒有了一絲聲音。

    此時,在苦修谷的幾名修士聯手施展火雲術之下,原本蠻寨中那無數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已經全部被燒死,滿地的烈火也被苦修谷的修士驅散。昏暗的南荒中,仿佛只剩下青色火海這唯一的光源,卻襯托著南荒的夜空更加昏沉。

    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近百名修士,均是麻衣赤腳,靈氣隱晦。或腳踏雲霞,或腳踏祥雲,或者虛空而立,顯然都是從苦修谷趕來的援兵。這些修士每人都至少擁有靈寂期的修為,苦修谷的實力可見一斑。

    而此時,苦修谷的修士卻均沒有說話,都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片青色火海。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南明離火所化的火海終于慢慢的平息,南荒也終于恢復了原本的昏暗和平靜。

    雖然天地昏沉,但場上眾人卻均是功力高超之輩,沒有了南明離火的阻擋之後都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情景。

    只見原本火海的位置上,一名中年人靜靜的躺在地上,正是那休。但讓人奇怪的是,那休此時身上竟然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只是身形比起之前來要矮小了許多,只有常人的身高,臉上原本那濃重的火焰圖案也變得淺淡而近乎不可見。

    這時,離那休最近的那名中年人慢慢走近到那休身邊,低頭看了看已經恢復了常人形態的那休,微微嘆息一聲,抬頭問道︰“各位道友,現在諸事已畢,魔珠已經被暫時封印,魔兵和變異妖獸也已經全部被殺死。眼前這名魔珠之主又該如何處置?”

    聲音雖然低緩,但卻極為飄遠,仿若能傳遍整個天際。

    聽到中年人的話,天空中平靜了許久,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此人雖然是因為心神被魔珠所控制,但在南荒制造了滔天的殺孽是真。”

    “而且此人雖然體內的魔氣已經消耗一空,但心性卻的確已經被魔珠所改變,留下恐成後患。”另一個聲音也接著響起。

    “玄真等三位道友也的確毀自他手。”又有一個沙啞的聲音接著響起。

    聽到天空中苦修谷修士的話,中年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玄仙明白了。”

    說著,這名叫玄仙的苦修谷修士手指尖突然泛起一道青色的火焰,沖著那休的頭部輕輕點去。

    “玄仙尊者,請先手下留情!!”這時,徐清凡已經走近,看到那休恢復常人後的面貌後先是身體猛地一顫,然後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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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舊情

“玄仙尊者,請先手下留情!!”在看清楚了那休此時的相貌後,徐清凡的身體突然一震,猛然喊道。說著他快速向玄仙和那休的方向跑去。

    此時,玄仙那泛著青色火焰的食指離那休的額頭僅僅只有半寸的距離,在聽到徐清凡的喊聲後愕然的停下了往下按的手勢。看著跑來的徐清凡,玄仙認出他正是之前幫助玄修和鮑威抵抗魔兵的青年修仙者之一,于是緩緩的收回食指上泛著的南明離火,微笑著問道︰“小道友有何事?”

    而此時徐清凡已經來到玄仙和那休的身邊,卻對玄仙的問話充耳不聞,只是定定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玄修,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敢相信一般。許久之後,兒時的場景與眼前人的容貌漸漸的重合在一起,徐清凡似乎終于確定了,但面容也漸漸的變得蒼白,一時間思維一片混亂。

    眼前此人,雖然面容滄桑了許多,臉上更是泛著若有若無的紫青色火焰圖案,即使是昏迷中,神情間也是一片邪異,但這面貌分明就是徐清凡的堂兄——徐林!!

    在徐清凡幼時,受二長老的影響極大,性喜詩書,對于徐家立足南荒的根本——武技卻是興趣泛泛。整日里躲在房間中閱覽從二長老處借來的書經,對拳腳功夫的練習卻是能省則省。他這樣的做法在生性彪悍的南荒中自然是顯得十分另類,所以也理所當然的不受族中除二長老之外的其他宗老所喜,在族中更是沒有什麼朋友。年長之人怒其不爭,年齡相仿之人又不屑于與“柔弱”的徐清凡說話。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眼前的徐林。

    徐林被認為是徐家中有史以來武術天分最高的天才,雖然只比徐清凡大兩歲,但年紀輕輕就已經把徐家的“龍虎豹”練到了第七層,不僅是同齡人中的偶像,更被族中武功通玄威望甚高的大長老親自收為弟子傳授徐家秘傳的各種高級武技,在徐家寨中風光一時無二,甚至在整個南荒邊緣中也薄有威名。性格英明果斷,被公認為會是徐家下一任族長。

    徐林那時雖然年紀輕輕,但卻已經有了很大的威信和領導能力。對于徐清凡這個堂弟每日里只知道看書卻不喜歡習武的“墮落”表現,甚是不滿和失望。于是經常在私下里勸導徐清凡,但看到徐清凡屢教不改後,就經常當著眾人之面嚴詞教訓徐清凡,更是每天清晨硬拉著徐清凡和徐家其他子弟一起訓練拳腳槍劍,讓徐清凡對他是又恨又怕。

    後來,徐家寨因為一只快要成熟的千年靈芝,家園被碧眼雲踢獸所毀,當時徐家寨內的成年人和各位宗老去均抵擋獸性大發的碧眼雲踢獸,而徐清凡等這些年輕人則是在二長老的安排下逃離徐家寨。而帶領著眾徐家寨的年輕人逃跑的,正是已經隱隱成為徐家寨新一代領袖的徐林。

    再後來,徐清凡因為意外和徐林等人失散,機緣巧合拜入了陸華嚴門下,正式成為了一名修仙者。而徐清凡在成為修仙者之後,偶爾回想起那段在徐家寨的日子,發現自己除了父母和二長老之外,最懷念的竟然是這名對自己一直非常嚴厲的堂兄。隨著閱歷的成長,徐清凡已經知道徐林之所以對自己嚴厲,是因為怒其不爭,之所以一直逼著自己練習自己不喜歡的武功,是因為想要讓自己在凶險的南荒中多一份自保之力。這所有的的一切,都只是關心呵護的另一種表現。

    這次來南荒之前,徐清凡還曾經幻想過如果徐林沒死而自己又能找到他的話,這位嚴厲的堂兄發現自己竟然成為一名修仙者之後將會有多麼的驚訝。但徐清凡卻萬萬沒有想到,兩人間的見面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眼前的那休,雖然已經陷入了昏迷,但臉上依然是一片邪異,哪有一分徐林當年的威嚴和正直?

    “也許,他只是和徐林堂兄長的很像罷了,徐林堂兄怎麼會出現在蠻人山寨中呢?而且以徐林堂兄的心性,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禍害南荒的事的。”徐清凡在心中盡力的說服著自己,但徐清凡自己也知道,也許世間真會有兩名長的極為相似的人出現,但眼前蠻寨和二十七年前一模一樣的布局,那休剛才所使用的徐家秘傳武技,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說明眼前這名邪惡的那休正是二十七年前的那名嚴厲卻對自己非常愛護的堂兄徐林!!

    仿佛是為了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徐清凡蹲下身來,緩緩的伸手向那休扶去,似乎想要將那休搖醒,讓他親口否認自己心中所想。

    看著眼前這名年輕的修仙者不僅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那休,到現在更是伸手向那休扶去,似乎是想要將那休搖醒,玄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難道這位小道友已經在自己不知覺間被那休用邪法所惑?”看著徐清凡奇異的表現,玄仙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的心中一驚,于是再也不遲疑,低聲喝道︰“小道友!!”

    在這聲低喝中蘊含著玄仙龐大的靈力,可震人心魄。隨著他的這聲低喝聲響起,徐清凡向那休伸去的手不由的微微一顫,眼神也漸漸的由迷茫轉為了清明。

    直到這時,徐清凡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看到玄仙和天空上的眾多苦修谷修士正在奇怪的看著自己,不由的臉頰微赦,忙站起身來向著玄修鞠躬致歉道︰“剛才晚輩孟浪了,還請玄仙尊者恕罪。”

    玄仙仔細的觀察了徐清凡一眼,卻發現徐清凡並沒有被邪法控制了心神的跡象,不由的奇怪的問道︰“剛才小道友你那般作態,所為何事?”

    聽到玄仙的問話,徐清凡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苦笑道︰“如果晚輩沒有認錯的話,眼前這名那休,恐怕會是晚輩失散已久的堂兄。”

    “什麼?”即使是以玄仙數百年的閱歷和經歷,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也忍不住心中吃了一驚,這世間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僅是玄仙,天空中那近百名苦修谷的修士,在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也紛紛發出各種的驚異聲,顯然均覺得不可思議。

    看到玄仙那驚訝的樣子,徐清凡臉上的苦笑愈加強烈起來,然後緩緩的將自己與徐林的事情向玄仙說了一遍。

    聽完了徐清凡的敘述,玄仙微微嘆息一聲,說道︰“想來是你這名堂兄當初逃離了徐家寨之後,無意中在南荒某處得到了魔珠,結果卻被改變了心性。”

    “所以還請玄仙尊者和各位前輩能通融一下,讓晚輩向他問個清楚,至少也要讓晚輩知道徐家其他族人的消息,之後……之後任由各位前輩處置。”說到這里,徐清凡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濃濃的黯然之色。

    聽到徐清凡的請求,玄仙沉吟了一下,卻沒有立即回應徐清凡的請求,只是嘴唇在不斷的微微閉合,顯然正在和天空中的各位苦修谷的修士商量。

    良久之後,玄仙才緩緩開口說道︰“小道友你的要求雖不合理,卻合乎于情。我和各位道友自然不能不答應,只是這那休雖然已經失去了一身魔力,但心性卻早已經被改變。小道友切莫心慈手軟。”

    “多謝玄仙尊者。”徐清凡對著玄修微微躬身道,接著又向著天空中的眾多苦修谷的修士躬身一禮,因為徐清凡知道,玄仙這次的法外容情是苦修谷所有修仙者的共同的決定。

    玄仙微笑著說道︰“小道友客氣了。”說著玄修接連往後退了幾步,意思是說這段時間之內那休任由徐清凡詢問。

    看到玄修的舉動,徐清凡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蹲在那休的面前,雙手按到那休的百會穴上,體內殘余不多的靈氣開始向那休體內源源不斷的輸入。在靈氣震蕩下,那休微微的呻吟了一聲,然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那休睜開眼後,看著眼前的徐清凡先是一片迷惑,接著卻又看到了正靜靜站在遠處的玄仙,眼神再次恢復了原先的瘋狂和凶殘,一把推開徐清凡,蹣跚的爬起身來就要向玄仙沖去。顯然即使在這個時候,那休心中也依然時刻想著要奪回魔珠。

    看著那休向著自己蹣跚的沖來,玄仙神色絲毫不變,因為他知道,失去了魔氣的那休只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凡人罷了,絲毫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

    而一旁的徐清凡看著那休那仇恨凶狠的表情則神情復雜,心中本來已經想好了無數的話,此時埂在喉嚨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直到那休蹣跚的往玄仙處沖了十幾步遠後,徐清凡才艱難的緩緩開口問道︰“我現在應該叫你那休,還是叫你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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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對錯

  “我現在應該叫你那休,還是應該叫你徐林?”

    聽到徐清凡的這句話,那休向前蹣跚沖去的腳步突然一頓,然後緩緩的轉身盯著徐清凡,眼中原本的瘋狂內斂起來,表情有些驚疑不定,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我以前的名字的?”

    聽到那休這句話,徐清凡心中一沉,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深淵。那休這麼說,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就是徐林了。徐清凡覺得自己的胸中隱隱的有些發悶的感覺,仿佛是心中的一個夢想突然破碎,一種堅持突然幻滅。

    不過徐清凡也發現,那休的話中竟然還帶著一絲深深的恐慌,似乎他也害怕面對自己的過去。

    “按理來說,修仙之後我的相貌並沒有多大變化,難道魔珠不僅改變了你的心性,還改變了你的記憶不成?”徐清凡靜靜的盯著那休的雙眼,緩緩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那休身體猛然一震。原本還是充滿疑惑的眼神,在聽到徐清凡提到“魔珠”二字後卻再次轉變成了原先的瘋狂,竟然不再理會徐清凡,轉身繼續向玄仙撲去。

    看到那休的樣子,徐清凡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心中愈加黯然起來,沒想到魔珠對那休來說竟然是如此的重要。一個人如果無法保持自己的心性,那麼即使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麼用呢?那時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不因強勢而凌人,不因位卑而屈膝,獨求逍遙自在,心安理得,如此而已。”徐清凡微微嘆息一聲,沒有理會那休繼續向前沖去的身形,反而是帶著絲緬懷的情緒,緩緩的吟道。

    這句話正是徐家的祖訓,當年徐家的祖先受不了中土的紛亂爭端,更看不慣中土的等級森嚴和壓迫。自知自己無力改變,于是帶著族人遠遁南荒邊際,建立了徐家寨。雖然遠離繁華,卻也自得其樂逍遙自在。更是將自己的志願寫下制成匾額,懸掛于徐家寨內大堂之上,徐家後人每日清晨習武之時必先高聲讀上三遍。所以但凡是徐家族人,對這一句話無不印象深刻。

    徐清凡知道,即使那休被魔珠改變了心性,甚至喪失了理智,對于這句話也不可能不記得的。

    果然,隨著徐清凡聲音的響起落下,那休向玄仙沖去的身形再次猛地停頓下來,緩緩轉身看著徐清凡,表情極為痛苦,經絡畢現。顯然正在理智與瘋狂之間不斷掙扎。

    終于,那休的表情開始慢慢的平復,神情也恢復了剛開始的陰沉,只是眼神的驚疑不定更加濃烈起來,緊緊的盯著徐清凡,緩緩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徐清凡聽到那休如此說,心中黯然,自己的面貌和二十七年前並沒有大變,但那休雖然還記得徐家的祖訓,卻把自己給遺忘了。

    或者,在當年的徐林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不爭氣的堂弟罷了,雖然刺眼,卻無關緊要。

    但就在徐清凡認為那休已經把自己遺忘時,那休卻突然眼神一閃,指著徐清凡緩聲說道︰“老九!!你是老九!!你還沒死?”

    經過了仔細打量,那休終于還是將徐清凡認了出來。只是,那休說話時眼中的神情滿是仇恨,哪有一絲遇見失散多年的族人後的幸喜?

    “是我,徐林堂兄。”徐清凡低聲承認道。在當年的徐家寨中,徐清凡排行第九,所以徐家的人都叫徐清凡為老九。

    那休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幾眼,恨恨的笑道︰“很好,很好,當年最沒用的老九不僅沒死,還成為一名修仙者,而且一出現就聯合其他修仙者壞我大事。”

    徐清凡聽到那休那飽含仇恨的話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默不語。

    看到徐清凡沉默不語,那休眼中的怨恨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濃烈起來︰“但你以為你成為修仙者就了不起了嗎?你以為你成為修仙者就可以報復我了嗎?“

    看著那休變得猙獰的表情,徐清凡終于緩緩的開口了︰“徐林堂兄,當年你雖然一直在逼著我練功,還經常當著眾人的面罵我,但我並不恨你,真的不恨,我知道你那是在對我好。而你也是我當年最為敬佩的人之一,你的果決和勇氣,即使是現在的我,也遠遠無法與你相比。”

    說到這里,徐清凡沉默了一下,然後接著黯然說道︰“這次事先我也並不知道得到魔珠的人是你,並不是有意跟你作對。但即使是知道,我也會依然阻止你的。這次你是錯了,你不應該用魔珠禍害南荒。所以我必須要阻止你。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被魔珠改變了心性了。”

    “我錯了?我哪里錯了?”聽到徐清凡的話,那休眼中怨恨大盛︰“你運氣好,想必是跟我們失散之後不久就被某個修仙者收為弟子了吧?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逃亡的嗎?你知道我們十幾個兄弟每夜如何為防止野獸的偷襲而提心吊膽嗎?你知道我們十幾個兄弟每天只能平分三個野果嗎?你知道南荒的其他山寨知道我們徐家寨被毀之後他們都做了什麼嗎?他們貪圖徐家的武技,聯合起來追殺我們,十幾個兄弟有一半就是他們殺的,剩下的一半,有餓死的,有病死的,有被野獸吃掉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兄弟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滋味你體驗過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到最後十幾個兄弟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是靠著九黎族的收留才保全了性命!從小到大,南荒除了給了我恐慌和絕望,還有什麼?我為什麼又不能去禍害它?”那休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吼了出來。

    聽到那休的話,徐清凡默然不語,心中愈加的黯然。那休這些話,除了讓他心驚之外,更多的則是傷感。按那休的說法,現在整個徐家就只剩下他和那休兩人了。不久之後,恐怕就更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告訴你,我要報復,要把南荒邊際所有的活物全部殺死,這種想法我在得到魔神之眼前很久就有了!!憑什麼只能讓南荒來禍害我而我就不能去禍害南荒?就算沒有魔神之眼,只要我有了能力,我也一定會把我當年所受到的苦加倍還給南荒!!”那休的表情越加的猙獰,眼楮因為怨恨而隱隱充紅,對著徐清凡咆哮道。

    聽到那休的咆哮,天空中傳來了陣陣的嘆息聲。

    就這樣,那休站在徐清凡面前不斷的吼叫著,而徐清凡則沉默不語靜靜的聽著那休的吼叫,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二十七年前,那時那休還叫徐林,徐清凡還叫徐凡,那時徐林也是這麼沖著徐凡吼叫,怒其不爭,而徐凡則低頭默默受教。

    只是現在,徐清凡已經不是二十七年前的徐凡了,他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堅持。

    “你還是錯了。”徐清凡等那休吼叫完之後,輕聲說道︰“當初南荒其他山寨決定並參加追殺你的人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人則是無辜的,有很多人那時甚至還沒有出生。你又為什麼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呢?來到南荒歷練的眾多修士,他們並沒有虧欠你什麼,你又為什麼要用魔珠把他們煉制成你的魔兵呢?而且你肆虐完南荒之後又準備要如何做?剛才聽你說要征服天下,是不是又要去肆虐中土?去禍害更多的人?”一口氣問完之後,徐清凡緩緩的說道︰“堂兄,人的一生不能只有怨恨。你剛才的那些話只是你給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你只是想要發洩你自己心中的怨恨。”

    聽到徐清凡的話,那休微微一愣,似乎被徐清凡說中了心思,接著怒極而笑,說道︰“很好,老九你出息了,知道教訓我了。我現在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教訓我的資格。”

    說著,那休耗盡體內剩余的所有魔氣,在手上幻化出一柄黑色長劍。然後就沖著徐清凡撲去,但身形卻因為受傷過重而不住蹣跚。他體內的魔氣之前就已經消耗嚴重,所以此時的黑色長劍遠不如原先的堅固銳利,甚至沒能凝結成實質,只是將體內的魔氣幻化成劍型。

    看著那休惱羞成怒的向自己撲來,徐清凡微微嘆息了一聲,但隨即眼神也變得堅決。也在指尖化出一根刃草,然後迎著那休沖了過去。腳步卻和那休一樣虛浮,他剛才受的內傷也十分嚴重。

    看著那休向徐清凡攻去,玄仙剛準備出手制止,卻看到徐清凡此時那堅決的眼神,于是默默的收回已經施展到一半的道法,只是準備等到徐清凡有危險時再出手相救

    經過了整整一晚的激烈搏斗,天際已經微微泛白,南荒中的戰斗也進入兩人尾聲。但就在這時,兩個連站都站不穩的人,兩個雖然有血緣關系卻機遇迥然的人,各自手持利刃,為了自己的堅持,終于沖到了對方面前。

    揮、刺、撩、劈,一招一式均是徐家代代相傳的武功。徐清凡和那休兩人都沒有使用道法和魔法交戰,因為他們體內的靈氣和魔氣早已經消耗一空,也因為他們都是徐家之人,此時對決時只能用徐家的武技。

    清晨的冷風,在這場對決中也變得肅殺冷峻起來。

    武技在修仙者看來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旁門小道,眼前徐清凡和那休兩人蹣跚的腳步更是讓原本就不夠壯觀的戰斗更顯氣勢不足。但此時,場上的所有的修仙者卻均不由的被這場戰斗吸引住了目光,習慣了用道法和法器互相遠遠的攻擊的修仙者,或許永遠無法理解武者間在近身搏斗時那剎那間的生死徘徊,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感受到這場戰斗中的慘烈氣氛。

    徐清凡和那休兩人因為在之前的戰斗中都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心神,所以現在都不能有效的防守,身上不時在對方的揮刺下迸射出片片血花,但兩人卻對身上的傷口不管不顧,依然只是均眼神專注的看著對方的一招一式,或攻或守。

    就這樣,兩人默默的戰斗著,沒有因為身上受傷而痛叫,也沒有因為手中武器刺中對方而嘶吼,就這麼默默的搏斗著,凶險,卻壯烈。而天上地下近百名修仙者也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兩人間的搏斗,他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出手干擾。

    因為沉默,所以戰斗更顯慘烈。

    “啊!!”

    突然,一聲唐突的驚叫聲打斷了場上的平靜,卻是許秀容發現徐清凡遲遲沒有回到“融天帳”內後心中有些不安,害怕徐清凡會發生什麼意外,于是就跑出來尋找徐清凡,卻看到徐清凡正在和那休進行一場慘烈的搏斗,無論是徐清凡還是那休,身上均是血跡斑斑,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叫。

    看到眼前的情景,許秀容想也不想就準備施展道法來幫助徐清凡,但卻被站在一旁的玄仙伸手攔住,看著許秀容那焦急和疑惑的表情,玄仙卻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接著繼續眼神專注的看著徐清凡和那休間的戰斗。

    就這樣,戰斗繼續在安靜慘烈中進行,不時血液迸射,但徐清凡和那休兩人卻只是緊緊的盯著對方,沒有皺一下眉頭。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休在後退中被腳下一具魔兵的屍體絆了一下,身形不由的一頓,徐清凡抓住時機使出一招“平浪式”揮舞著手中的刃草向著那休胸口疾刺去。

    本來,徐清凡以為那休會使用一招“翻燕騰空”來轉守為攻,就像二十七年前兩人相互拆招時所做的一樣,卻沒有想到那休卻只是眼神復雜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微微一嘆,然後就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向自己的胸口刺來,沒有做任何阻擋。

    接著,徐清凡手中的刃草刺入到那休的胸口中,血液濺了徐清凡一臉。一瞬間,或者是因為血液進入了徐清凡的眼楮的原因,徐清凡只覺得那休胸口上溢出的鮮血在自己眼中不斷的擴大,到最後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紅色,淒美,邪異。

    而刃草刺入那休心口處後,那休臉上卻沒有怨恨,也沒有絕望,反而是露出一絲解脫的表情,就好像累了許久的人終于可以得到休息。

    隨著泊泊的鮮血不斷的從那休胸口中流出,那休手中的那柄黑色長劍也渙散成黑霧飄散于天地間,而那休卻只是看著徐清凡,艱難的笑著說道︰“如果我必須要死的話,我寧願死在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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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後事

“如果我必須要死的話,我寧願死在你的手里。”

    那休絲毫不沒有往自己胸口上那刺眼的傷口看上一眼,只是靜靜的看著徐清凡,艱難的笑著說道。

    而此時,徐清凡已經完全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看著那休胸口處不斷蔓延的那片血紅,腦中一片空白。

    徐清凡知道以那休的所作所為必死無疑,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自己親手將他殺死。徐清凡剛才之所以跟那休搏斗,是因為他覺得那休違背了徐家的祖訓,而且還死不悔改,或許還因為那休的所作所為破壞了徐清凡之前對他的美好回憶,所以讓徐清凡的心底也有了一絲惱怒,所以想要通過一場搏斗將他打醒。卻沒有想到那休在最後關頭竟然對自己的殺手沒有進行任何的抵抗。而徐清凡則收手不住,頓時就將刃草刺入了那休的胸膛。

    既然那休已經被魔珠控制了心神,又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放棄抵抗任由徐清凡將自己殺死呢?是因為徐清凡之前的話讓他翻然悔悟?還是因為徐清凡和他的這場搏斗讓他回憶起當年在徐家寨時兄弟兩人拆招的情景而羞愧難當?又或者,就真的像是那休所說的那樣,他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所以寧願死在徐清凡的手里?

    或者,都有吧。

    徐清凡突然發現,那休的血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平常人的血紅色,而臉上原本還隱隱可見的火焰圖騰則已經完全消失。眼神中,蘊含在深處的那絲瘋狂和嗜血則被一片清明所取代,恍惚中,眼前的面容與回憶中的面容漸漸重合,那休仿佛又變成了二十七年前英明果斷的徐林堂兄的模樣。

    或者,在臨死之前,魔珠終于放棄了對徐林的控制。這個時候,那休終于變成了徐林。可惜,已經太晚了。

    “不管我們誰對誰錯,最終還是你贏了。”看到徐清凡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徐林平靜的說道。說話時,因為嘴中一直往外溢出大量的鮮血,所以有些斷斷續續。

    “對不起,徐林堂兄。”徐清凡感覺自己眼中隱隱有些發酸,黯然說道。

    “老九,你知道嗎?其實我現在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說著,那休又咳出了兩口鮮血,伸手止住了徐清凡伸來攙扶的雙手,喘息的繼續說道︰“當我發現自己心中深藏的那片仇恨時,我也驚呆了。但我卻沒辦法控制自己。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活在仇恨中,每晚都想著要報仇,真的好累,現在,我終于解脫了。”

    說著,徐林嘴角往上牽了一下,似乎笑了笑,接著又說道︰“還有你,老九。當年那柔弱的時刻需要我來保護的老九,現在終于有能力保護自己,成為一個男人了。我很高興。”

    徐清凡覺得自己現在也許應該哭泣,但卻發現雙眼雖然發酸,卻十分干燥,似乎即使是代表著悲傷的眼淚都不敢出來見證眼前這悲傷一幕。

    徐清凡不知道這個世上是不是真有命運這種東西。如果有的話,徐清凡認為命運對自己是不公平的,父母、二長老、師兄、師父,每個對自己好的人都接連離自己而去。而現在,自己的最後一位親人又只是讓自己見到最後一面。

    這是命運對自己的詛咒嗎?

    “徐林堂兄……”

    徐清凡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徐林伸手打斷。只見徐林面色愈加的蒼白起來,斷斷續續的說道︰“老九,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你別說話,聽我說完好嗎?”

    “是,堂兄,你說。”徐清凡聽到徐林的話,神色愈加黯然。

    “老九,我馬上就要死了,有兩件事卻放心不下,你能幫我完成嗎?”徐林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從自己身上流逝而去,所以語氣也急促了起來。

    “徐林堂兄你說,我一定幫你完成。”徐清凡看著徐林愈加慘敗的臉色,輕聲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保證,徐林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之色,然後說道︰“首先,在我死後,堂弟你就把我就葬在這里吧,而不要把我安葬在徐家寨舊址那里。”

    看到徐清凡那驚愕的表情,徐林苦笑道︰“當年族中各位長老將各位族弟托付給我,要我帶領他們重建徐家寨,但我不僅沒有把各位族弟保護周全,後來更是干出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我實在無顏面對徐家列祖列宗啊。”說到這里,徐林又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徐清凡的衣袍,接著說道︰“九黎族的人在我瀕死之際救了我,這二十七年來也對我照顧有加,但現在卻因為我而滅族,我心中有愧,所以想要到地下向他們賠罪。而且經過這二十七年的生活,我早已經融入了九黎族,不忍離開。”

    “好的,徐林堂兄,我答應你。”徐清凡黯然點頭,哽咽的說道。

    徐清凡知道,徐林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已經羞于承認自己是徐家後人,于是臨終前自己將自己從徐家驅除了出去。

    聽到徐清凡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徐林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神色也變得輕松起來。但徐清凡看到之後卻是心中一沉,他知道徐林這是回光返照。

    “還有就是,我在世間還留有一女,老九你能幫我把她照顧成人嗎?”徐林再次請求道。

    “徐林堂兄你還留有血脈?”徐清凡聽到徐林的話後震驚道。

    “是啊,十五年前我和九黎族一女結為夫妻,兩年後她幫我產下一女,可惜她卻因為難產而死了。我這個女兒應該是除了你之外徐家唯一的血脈了。”徐林帶著緬懷的神情說道。

    聽到徐林如此說,徐清凡保證道︰“徐林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撫養成人。”

    聽到徐清凡的保證,徐林安心的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顫抖的右手指了指祭台處。徐清凡順著徐林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原先一直靜靜的抱膝坐在祭台上的那名奇怪的小女孩,正靜靜的向著自己兩人走來,身影在浩瀚的南荒夜空下顯得無比瘦小。讓人驚訝的是,剛才無論是徐清凡等人在祭台上與十二魔將之間的戰斗,還是後來苦修谷修士聯手施展的“火雲術”,她竟然都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徐清凡現在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只是向徐林問道︰“她就是堂兄你的女兒?”

    “是的,他叫婷兒。”徐林盯著自己女兒走來的身影,臉上露出黯然與欣慰交雜的神色。

    “啊!!”隨著徐林的女兒婷兒走近,徐清凡終于看清了這婷兒的面容,不由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見婷兒大眼小嘴,鼻子挺直,膚白唇紅,雖然現在年紀尚小,卻也能看出她將來一定會成長為一名亭亭玉立的美人,但徐清凡卻驚駭的發現,她原本白皙的臉上竟然布滿了紫青色火焰圖案,色彩之濃重竟然絲毫不遜色于全盛時期的那休,配合上婷兒臉上那冷淡的神情,顯出了一種奇異的妖異感。而之前婷兒因為長發遮蔽了臉龐,徐清凡對此竟然沒有發現!!

    看到徐清凡臉上驚駭的表情,徐林斷斷續續的苦笑著說道︰“二年前,九黎族在我的建議下開始建造這處山寨,但就在開山裂土後,婷兒卻在無意中發現了那顆魔神之眼,而魔神之眼也在婷兒踫觸它的一瞬間開始認婷兒為主,但後來魔神之眼發現我要比婷兒強大之後又改認我為主。但婷兒卻從此之後就變成這幅模樣了,神態也變得極為冷淡,很少在說話了。”

    這時,婷兒已經走到了徐林身邊,靜靜的看著徐林那蒼白的臉龐,神情卻依舊是一片冰冷。

    “婷兒,這是你的九叔,爹爹要離開了,之後就由你九叔照顧你,好嗎?”徐林喘息的說道,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會耗費他很大的力氣。

    而聽到徐林的話,婷兒表情卻依然清冷,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徐林已經變得灰白的臉龐。

    看到婷兒的樣子,徐林愧疚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耗盡余力伸出手想要撫摩一下婷兒的臉龐,可惜,手伸到一半之後就頹然掉落。

    直到死後,徐林的眼楮依然緊緊的盯著婷兒,顯然後對她十分的不放心。

    而在徐林死去的一瞬間,徐清凡的心中也一下子就變得空落落的,仿佛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做好心里準備。

    那個英明果斷的堂兄徐林,那個魔焰滔天的魔君那休,就這麼安靜的死在自己面前了?

    “徐林堂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婷兒長大成人的,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看著徐林死後變得灰白的臉頰,徐清凡在心中暗暗保證道。

    就在這時,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出現在徐林的臉上,緩緩的拂過徐林依然睜著的雙眼,將徐林的雙眼閉合。

    “爹爹……”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婷兒終于開口說話了,但也僅僅只是說了這兩個字。聲音一如她表情般清冷。

    這時,晨風寒烈,婷兒站在晨風中,衣角隨風搖擺不停,靜靜的看著死去的徐林,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場上眾人卻偏偏都能感覺的到一股悲涼的氣氛開始在天地間不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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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婷兒

    “還請各位尊者成全。
”徐清凡向著玄仙等人跪拜下去,陳懇的說道。

    當徐清凡答應徐林要領養婷兒時,卻根本沒有想過婷兒竟然也是魔珠的前主人。而且徐清凡已經孤單了太久了,心中也十分想要有一名親人陪伴。對于自己能有一名親人陪在自己身邊,並將她撫養成人,心中自然也是千願萬願。所以對于徐林的請求徐清凡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了

    但事後徐清凡才知道,婷兒竟然如徐林般是魔珠的前主人,身體早在十歲時就已經被魔珠改造過了。而在修仙界,任何事情牽扯上魔珠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在眾人剛剛見識過魔珠的威力之後。

    以那休凡人之體,擁有了魔珠之後就能輕易的擊敗兩名結丹期的修仙者。如果苦修谷的修士不是利用偷襲將那休的魔珠擊落的話,想要擊敗那休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至少那休想要逃跑眾人就沒有辦法攔住他。而且這還是那休尚沒有完全掌握魔珠的力量的情況下。如果那休完全掌握了魔珠力量之後,實力至少還會提升一倍。魔珠的威力可見一斑。

    所以苦修谷眾人趕到這處蠻寨後,毫不猶豫就施展大規模道法將這里的魔兵和變異低級妖獸統統殺了個干淨,即使在那休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以後眾人也是集體決定將那休殺掉以絕後患。因為在修仙者心中,每一樣與魔珠牽扯上關系的東西都是對修仙界極為危險的。

    徐清凡知道,這些苦修谷的修士肯定早在婷兒出現的時候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剛才徐林在講述婷兒的往事時雖然聲音虛弱低微,但在這些功力通玄的修士面前也一定毫無秘密可言。所以婷兒曾是魔珠之主的事一定瞞不過苦修谷眾修士,現在婷兒別說讓徐清凡領養了,就是生命安全也很難保證。所以在徐林死後,徐清凡顧不得哀傷和安慰婷兒,而是忙向著玄仙等人跪拜請求。

    徐清凡卻不知道,這些功力通玄的苦修谷修士們現在也均是處于猶豫不決當中。

    他們能毫不猶豫的殺死那休和那休手下的那些魔兵,是因為他們之前從玄修的報告中已經清楚的了解到這些人在南荒做了眾多的傷天害理之事,所以殺死他們還可以說是替天行事。但這婷兒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更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錯事,身上也沒有一絲力量。眾修士不可能以一句“她可能已經被魔珠改變了心性,將來有可能作惡”就把婷兒這麼一個身上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的小女孩給殺了。先別說他們不忍心這麼做,就算是真的做出來了,傳出去之後苦修谷多年的威信就毀了。

    將婷兒禁錮起來?那更不可能。苦修谷眾人都是修仙者,吸收天地之氣為己用,自然不用考慮吃喝問題,但婷兒卻只是一個凡人,沒有吃喝就會餓死。但要命的是苦修谷眾人論起修為和道法來可謂是各個可以以一頂二,但要讓他們給凡人做飯,卻還真沒有那種本事。最重要的是,苦修谷的修士均是一心向往長生之道,平時日但凡有時間就花到修煉上,哪有什麼時間來看管一個凡人小女孩?

    這樣一來,苦修谷的修士面對這個婷兒是殺又殺不得,關又關不得,不由的也是心中發愁。

    聽到徐清凡的話,苦修谷的眾修士沉默了良久,終于,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小道友可是想要繼續領養此女?”

    “正是。”徐清凡點頭沉聲說道。

    “小道友你可知道,此女之前已經被魔珠認主過,心性恐已改變。小道友收養她的話,恐怕將來會被她所害。”一旁的玄仙也沉聲問道。

    “晚輩知道。她雖然的確被魔珠認主過,但她也的確是晚輩在世上剩下的唯一一名族人。”徐清凡先是沉聲表明自己的決心,接著,徐清凡的聲音轉為高昂,繼續說道︰“先不說婷兒她是否真被魔珠改變了心性,就算是有,晚輩也自信能把婷兒的心性改變過來。魔珠雖然詭妙,但畢竟還是被人煉制出來的,只是一件被人所用的器物罷了,我輩難道還不如一件器物不成?”

    現在為了說服苦修谷的眾多修士讓他收養婷兒,徐清凡在現在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了。

    而聽到徐清凡的這番話,場上的苦修谷修士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實各位道友不必擔心。”

    就在這片沉默中,一個青年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聲音飄忽不定,讓人根本無法確定位置。而且這聲音聽起來雖然年輕,但徐清凡卻仿佛能從中聽出一種歲月的沉澱。

    “難道是一位已經達到了逆轉歲月時光,再次返老還童的前輩?”聽到這個聲音後徐清凡駭然,暗暗猜測道。

    果然,隨著這個年輕的聲音落下,天上地下近百名苦修谷修士紛紛低頭,齊聲說道︰“玄摩達道友請說。”

    “據我所知,魔珠並不能無端的改變某一個人的心性,只有當它所遇之人心底原有一絲邪念時,它才可以利用它的力量將這絲邪念無限的擴大。所以歷代魔珠之主均是邪惡無比之人,因為但凡有靈智之輩,心底深處無不存在一絲邪念。但眼前這名婷兒的情況卻又有所不同,據那休所說,婷兒被魔珠認主時才剛剛十歲,正是天真浪漫之時,身為一個小孩子心底哪有什麼邪念?所以魔珠應該並沒有將她的心性改變。”

    “這麼說前輩您是答應我領養婷兒了?”聽到這段話,徐清凡心中大喜,不由的大聲問道。

    “當然,我等修仙之輩,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奪天下之精華以利己身,犯下了偌大的罪孽。如何還敢阻攔小道友你領養親人,再造孽障?”在說這句話的時侯,玄摩達的聲音中隱隱透著一絲調侃之意。

    但徐清凡此時心中幸喜,卻絲毫並沒有在意,只是連忙拜謝。突然想起苦修谷中的任何決定都是全體修士集體決定,于是又忙向天空中眾修士問道︰“不知其他前輩意下如何?”

    “既然玄摩達道友如此說,我等自無異議。”

    “玄摩達道友所說自然不會有假,我等無異議。”

    天空中的眾多苦修谷修士響起一片應和聲,顯然這玄摩達尊者在苦修谷中聲望甚高。

    “多謝玄摩達尊者,多謝各位尊者。”聽到苦修谷的修士均同意自己領養婷兒,徐清凡心中大喜,對著天空中的眾多修士團團拜謝道。

    “只是有一點小道友你不得不防。”玄摩達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聲音細微,似乎只是在徐清凡耳邊響起,顯然是那玄摩達用“傳音術”在跟徐清凡說話。

    “尊者您請說。”徐清凡恭敬的說道。

    “這婷兒雖然沒有因為魔珠而變得性情邪惡,但魔珠的能量畢竟詭譎,我觀那婷兒氣色神情,恐怕魔珠對她的影響還是有的,性格在今後說不定會變得偏激冷漠。而且那休畢竟是你親手所殺,這婷兒是親眼所見,她現在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但內心中未必不會存有報仇之心。所以小道友經後要千萬小心,最好不要教她任何修仙之術,畢竟以她這種性格最容易走上邪道,能力越大,為害也就越大,。話盡于此,小道友好自為之。”

    聽到玄摩達的話,徐清凡心中猛然一震。剛才他先是傷心徐林的死去,後來又擔心苦修谷的眾多修士會對婷兒有所不利,直到現在經過玄摩達的提醒,徐清凡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是當著婷兒的面殺死了她的父親。這對婷兒幼小的心靈將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徐清凡不敢想象。

    帶著這種擔心的情緒,徐清凡不由的向轉頭向婷兒看去,卻看先婷兒依舊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徐林屍體旁邊,只是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只是盯著徐林的臉龐,而是轉頭默默的注視著徐清凡,眼神和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婷兒臉上的火焰圖案更顯邪異。

    看到婷兒那清冷的表情,徐清凡不知為何,心中忍不住的微微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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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告別

三天之後。

    相比較南荒那神秘並充滿危機的夜晚,南荒的白天也因為天空多雲而略顯陰沉。在微弱的陽光照耀下南荒大地更顯荒蕪。

    就在這片昏沉的陽光中,徐清凡緩緩的睜開緊閉的雙眼,運行了一下體內的靈氣,發現內傷基本已經康復,體內的枯榮二氣也基本上已經恢復完畢,不由的滿意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兩名苦修谷修士躬身說道︰“多謝兩位尊者相助。”

    這三天來,這兩名苦修谷的修士一直在一旁運功幫助徐清凡療傷和恢復靈氣,所以徐清凡恢復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們二人致謝。在苦修谷的修士和眾多靈藥的幫助之下,徐清凡在這次戰斗中所受的內傷和虧損的靈氣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就全部愈合。如果只靠徐清凡自己的話,光是要恢復體內枯竭的靈氣就至少要打坐十余日時間,傷勢更是不知要拖到多久才能全愈。

    “道友不用客氣,小道友你是為了阻止魔珠禍害世人而身受重傷的,我等二人幫助道友療傷和恢復靈氣本是應該,又如何能讓道友稱謝呢?”一名苦修谷修士微笑著說道。而另一名修士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兩位尊者謬贊了。晚輩愧不敢當。”徐清凡拱手說道︰“這次能阻止魔珠肆虐南荒,晚輩只是略盡薄力而已。最後還是靠苦修谷各位尊者及時來援,否則晚輩早就化為南荒一捧塵土了。”

    “清凡世佷,不是我說你,你的功力和見識都是不凡,為人也甚好,就是平時為人處世太過迂腐了一些,老是客套個不停。”

    就在苦修谷兩位修士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鮑威的聲音突然從徐清凡背後傳來。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鮑威和玄修玄仙三人正並肩向著自己這里走來。經過這次的共同戰斗,鮑威對徐清凡顯然又親切了三分,說話間也多帶了一絲親密長輩的口氣。

    而鮑威和玄修玄仙身後,則跟著呂子清、尚年堯、許秀容、侯萬鈞四名清虛門弟子,以及徐清凡在世上所剩下的唯一族人婷兒。在徐清凡療傷恢復的這三天里,婷兒一直都交給許秀容代為照顧。只是不知為何,許秀容此時的神情顯得有些黯然,而婷兒則一如既往的清冷,雙眼默默的注視著恢復了往日淡定儒雅風範的徐清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見無論是鮑威玄修,還是呂子清尚年堯,臉上都已經恢復了血色,步伐沉穩,眼神中也均蘊含著一層精光。顯然經過這三天的調養,他們也在苦修谷修士和丹藥的幫助下治好了傷勢,恢復了功力。

    看到鮑威眾人均已經恢復,徐清凡也是心中一喜,對著鮑威拱手說道︰“讓前輩見笑了。”

    看著徐清凡依舊對自己如此客套,鮑威不由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的性格可是刻薄尖酸的很,說話時從來不留情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會教出來你這麼個徒弟。”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微微苦笑,知道鮑威的話中對自己的師父並無惡意,所以也並不生氣,只是繼續客套道︰“讓前輩見笑了。”

    鮑威哪里知道,雖然徐清凡拜在陸華嚴門下十余年,但對徐清凡的性格影響最大的卻還是幼時徐家寨的二長老和他的師兄岳清儒。再加上徐清凡多年來一直多習詩書,所以行為中不免帶著三分書生氣,雖然儒雅,卻也不可避免的略帶迂腐。

    看著徐清凡依舊是這個樣子,鮑威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世佷,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要跟你道別的。”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問道︰“前輩您要回山門了嗎?”

    鮑威點了點頭,說道︰“此間事情已了,門下幾位師佷的下落已經知道,罪首那休也已經伏誅,我們幾人也是時候回去了。不僅是我們,苦修谷的幾位修士也馬上要回山了。”

    在那休死後,苦修谷大部分修士已經回山繼續修煉了。對他們這些一心向往長生之道的修士來說,把時間浪費在修煉以外的地方簡直就是浪費。所以解決了那休之後只是留下十余名修士來照顧鮑威徐清凡等人,並幫助徐清凡等人療傷,其余諸人則在三天前就回苦修谷繼續苦修了。現在徐清凡等人已無大礙,想來剩下的修士也是時候回去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面對別離徐清凡還是心中滿是傷感。不知為什麼,和鮑威呂子清等人相處,徐清凡甚至覺得比自己呆在九華門時還要輕松的多。于是也略帶傷感的說道︰“祝前輩你們一路順風,功力精進,希望今後我們還會有相見之日。”

    修仙之人一般都會把自己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修煉上。為了提升功力,更是經常閉關修煉,功力低微者一次閉關需數十日,高深者則多達數年甚至數十年,正所謂是山中無甲子,修仙無歲月。再加上修仙界中人甚少下山,而整個神州浩土又如此廣闊,所以徐清凡能和鮑威等人相見相識,實屬有緣,但今後能否再次相見,機會卻是渺茫。這也是徐清凡現在為什麼會心中傷感的原因。

    “一定會有再見之日的。”呂子清在旁邊笑呵呵的說道。

    “哦?呂師兄此話怎講?”徐清凡疑惑的問道。

    “我和尚師兄在三年之後將代表師門參加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比試,我想以徐師兄的修為一定也會代表九華門參加的吧?到時我們不就再次見面了?”呂子清笑著解釋道。

    聽到呂子清的話,徐清凡心中恍然,本來有些黯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笑著說道︰“那我到時就恭候呂師兄和尚師兄二位了。”

    “到時還要請徐師兄多多手下留情啊。”呂子清也微笑著拱手說道。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這時,徐清凡又轉向了尚年堯、侯萬鈞、許秀容三人,而這三人看到徐清凡轉來的目光之後也均對著徐清凡點頭示意,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尚年堯身有隱疾,說話不便,而侯萬鈞則是但凡有鮑威在旁邊的時候就很少說話,這兩人沒有多說話徐清凡並不意外,但是許秀容與自己尚算熟悉,她也沒有說話不由的讓徐清凡心中有些驚訝。

    與尚年堯和侯萬鈞道別後,徐清凡又轉向許秀容,微笑著說道︰“許師妹,今後要多多保重。”

    許秀容先是抬頭眼神復雜的看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正在盯著自己看時,于是又忙把頭低了下去,臉頰微紅,低聲說道︰“徐師兄,你也要多多保重。”

    看到許秀容神色黯然,眼神復雜,徐清凡心中不由奇怪。剛想要問些什麼,旁邊的鮑威突然開口問道︰“世佷你下一步要到哪里去?”

    “晚輩下一步將去徐家寨的舊址,為族人報仇,以了解塵緣。”徐清凡恭聲回答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世佷可是要去除掉那只碧眼雲踢獸?”

    徐清凡點頭說道︰“正是。”

    看到徐清凡點頭承認,鮑威皺眉說道︰“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實力甚是強橫,屬于人階高級妖獸,成年之後更是擁有著靈寂後期的實力。世佷你雖然道法玄妙,但要戰勝它恐怕也甚是困難。如果世佷需要的話,老夫可以先跟你一路,幫你解決了那只妖獸,世佷覺得如何?”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知道鮑威之所以如此說是出于對自己的愛護,心中不由感動,但還是拒絕道︰“晚輩就不勞煩前輩了,雖然那碧眼雲踢獸實力極強,但晚輩還是有信心自己能戰而勝之。”

    如果是來南荒之前的話,徐清凡還不敢如此保證。但此次南荒之行徐清凡收獲甚多,奇花異草收集了無數,實力比之前穩勝三分。而這次在苦修谷修士的運功輔助療養下,徐清凡發現自己的功力比之前又進步了一些,所以才會如此的自信。

    聽到徐清凡那自信的話,鮑威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雖然如此,世佷還是要多加小心。”

    “多謝前輩關心。”徐清凡躬身說道。

    鮑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和子清他們就回清虛門了。世佷今後有空的話可以來清虛門來找我。”

    “有時間的話晚輩一定去,到時還請前輩不要閑晚輩煩就是。”徐清凡微笑著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不由的哈哈大笑,然後和苦修谷眾修士一一告別後,接著腳下泛起一大片七彩祥雲,載著呂子清等四人向著北方快速飛去。這祥雲的速度極快,轉眼間鮑威等人的身影就變成天空一粒細小的黑點,接著就完全失去了蹤影。

    注視著鮑威等人離去的方向,徐清凡愣神了許久。

    剛才在鮑威等人走之前和苦修谷眾人道別的時候,許秀容又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面前,也不理呂子清等人詫異的眼光,低頭對徐清凡說道︰“徐師兄,三年後我也會跟著呂師兄他們去參加新人大比的。”

    說完,許秀容就雙臉泛紅的跑回到鮑威身邊,在鮑威祥雲的托載下快速的離去。

    看到許秀容那含羞帶怯的樣子,雖然徐清凡從來沒有對男女之情有過什麼想法,但此時心中也不由的泛起一絲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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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餘波

“徐道友,我們現在也要走了。”

    就在徐清凡看著鮑威等人離去的身影微微愣神的時候,一旁的玄仙突然說道。

    “各位尊者多多保重,我們有緣再見。”聽到玄仙的話,徐清凡忙躬身說道。

    玄仙點點頭,然後微笑道︰“你也要多加小心,那碧眼雲踢獸不是善類。”

    “多謝玄仙尊者關心。”徐清凡再次躬身說道。

    而旁邊從出現到現在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玄修則靜靜的看著徐清凡,神色微動,說道︰“徐道友,離別之前貧僧有些話想要對道友講,交乾言深,道友勿怪。”

    “玄修尊者請講。”徐清凡聽到玄修的話微微一愣,但還是恭聲說道。

    “道友性情善良,機智勇敢,修為在如此年紀中也算是難得。在修仙界年輕一代的人物中,堪稱是出類拔萃了”說道這里,那休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我觀道友這三天來的所作所為,行事間卻總是欠缺幾分果斷,心性也是有些柔弱,對于不必要的事情總是顧慮甚多,與人戰斗時更是多有留手。這樣的性格和作為不管是處事還是修行對道友都甚是不利。要知道世間多凶險,修仙界也並不平靜安全,道友你心性太過柔弱的話,即使無爭利之心,也會被爭利之人所害。”

    “而修行則更是如此,修仙其實也是在修心,長生之道本來就飄渺,如果沒有一種堅決果斷的心性,並且心無二慮專心修煉的話,極難有所寸進。尤其是我觀道友你本身的資質並不是很好,現在能有如此修為想必是之前有所奇遇,但如果心性依舊如此寡斷多慮的話,原本因為機緣而留有的一線大道之機就更難把握了。話盡于此,還要道友多多考量。”

    聽到玄修的話,徐清凡心中不由一震。回想自己修仙這些年來,的確因為各種顧慮和情緒而分心不少。許多本來應該用來修煉的時間自己卻用來看書或者胡思亂想。而無論是七年前的門內大比,還是在這些天中在南荒的戰斗,自己也的確曾因為心性柔弱,不想多造殺孽而多次險些受傷。所以玄修這番話對徐清凡當真是觸動良深。

    但徐清凡對玄修的說法卻又不能全部同意。按玄修的說法,為了追求長生大道,就要放下一切全心撲在修煉上。但長生大道固然是徐清凡所願,不過與其為了飄渺的長生大道而放棄一切,徐清凡更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對徐清凡來說,修煉是為了挑戰自己和獲得更多的壽元,但獲得更多的壽元卻並不是為了繼續修煉。如果為了長生大道而放棄一切的話,那以修仙者漫長的生命來說未免太過無趣。他的師父陸華嚴的經歷就能說明許多,為了長生而一生費盡心力,心神勞苦,到最後卻只落得一場空,雖然比凡人要多出近千年的生命,但獲得的快樂比起凡人來卻要少的多。

    至于玄修說自己心性太過柔弱,徐清凡卻無話可說。這點徐清凡之前就已經隱約的意識到了,只是沒有玄修所說的那麼清楚罷了。而且因為這個缺點也受過不少教訓。但徐清凡雖然清楚自己這個缺點,但數十年來形成的性格又哪里是一兩句話可以改變的?只能在之後多加注意了。

    雖然對玄修的話有些地方並不贊同,但徐清凡還是覺得這番話對自己的觸動依然很大。自從踏入靈寂期以來,或者是因為陸華嚴說過他此生最高成就只能達到靈寂後期的原因,徐清凡對于修煉比起以前來的確是懈怠了許多。于是徐清凡決定在了結了塵緣回山之後就要把更多的時間用在修煉上,人不能沒有努力過就宣布放棄。徐清凡還是很想嘗試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突破到結丹期的。

    于是徐清凡肅容對著玄修躬身拜謝道︰“多謝尊者賜教,對晚輩觸動頗深。”

    玄修擺手淡淡的說道︰“道友不要怪貧僧交淺言深為好。”

    “晚輩不敢。”

    這時,玄仙插話說道︰“玄修道友,我等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看到玄修點頭後,玄仙又對著徐清凡說道︰“今日一別,不知我等何日才能相見,還請徐道友多多保重。”說著,玄仙又看了看一直靜靜的站在徐清凡身邊的婷兒,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微微猶豫了一下卻並沒有開口。

    接著,在徐清凡的注視下,苦修谷的十余名修士或腳踏仙霞,或腳踏祥雲,或懸空而立,也紛紛向北方飛去,速度之快絲毫不在之前鮑威之下。

    看著離去的苦修谷眾人,徐清凡嘆息一聲。此時蠻寨已毀,無數的魔兵和變異妖獸也全部被眾修士所殺,再加上天空中照落的陽光,三天前夜晚時那場激戰此時回想起來仿佛只是一場虛幻而不真實的夢。

    轉頭看著現在唯一陪在自己身邊的婷兒,徐清凡卻發現婷兒也正在默默的看著自己。除了三天前徐林死時婷兒曾開口叫了徐林一聲“爹爹”,這三天來婷兒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徐清凡讓她做什麼她就很聽話的做什麼,但不管徐清凡對她說些什麼,婷兒都只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仿佛要把徐清凡的樣子深深的印在自己心里,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婷兒現在一定在恨我殺了她的爹爹吧。”徐清凡想到這里再次嘆息一聲,對著婷兒說道︰“婷兒,跟我去拜祭一下你的爹爹,然後我們也離開吧。”

    聽到徐清凡的話,婷兒清冷的眼中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表情,似恐慌,似傷感,又似期待,但依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跟著徐清凡向他父親死去的地方走去。

    蠻寨那龐大的空地中,徐林的墳墓靜靜的坐落于中間,墓碑上寫著“九黎族族長那休之墓。”本來徐清凡想要把墓碑上的名字寫成“徐林”的,但落筆之前卻又想到徐林已經將自己從徐家驅逐出去,羞于再承認自己是徐家之人,于是就把他的名字改成他在九黎族時所用的名字“那休”。想來用這個名字,徐林在地下也可以更好的和那些九黎族人相處吧。

    帶著婷兒對著徐林之墓拜祭了一番之後,回想起自己這位堂兄的一生,徐清凡不由的黯然嘆息了一聲,然後收拾一下情緒對婷兒說道︰“婷兒,我們走吧。”

    說著,“三丈青綾”化作一片青霞出現在徐清凡和婷兒的腳下,然後載著兩人向二十七年前徐家寨的位置快速飛去。

    離開之後,婷兒又再次深深的看了她父親的墓一眼,只有這時,她的眼中才出現了明顯的情緒。只是此時婷兒眼中那片決然,讓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徐清凡心中忍不住一驚。

    當徐清凡和婷兒走後,南荒又恢復了往日的荒涼和安靜,只有那滿地的屍體和徐林的墓碑,在默默的向天空注視著,似乎在傾訴著什麼,又似乎在抱怨著什麼。

    突然,天空中泛起一片黑色的霧氣,隨著霧氣的消散,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蠻寨的上空。

    只見這兩人因為寬大的領子遮擋而顯得面貌不清,均穿著紫色金紋長袍,肩部掛著幾個鈴鐺,隨著身形的移動發出蕩人心魂的叮當聲。紫色長袍胸部用紅色寫一個張狂的“冥”字。而這兩人裝扮唯一不同之處就在于,從小樹中浮現的那人手上戴著的戒指上面刻著一個“辰”字,而另一人的戒指上則刻著一個“宿’字。

    “恩!晚來了一步,看來魔珠已經被出現在這里的修仙者奪走了,真實遺憾。”一個散淡的聲音響起了,只是話中的語氣卻顯得並不是很遺憾。

    “哼!出現在這里的高階修仙者很多,從殘余的氣息波動來判斷,甚至有一名大乘期的修仙者在這里出現過,我們早來也沒什麼用,雖然能把魔珠奪回去,但也會暴露我們的組織,得不償失。只可惜那顆魔珠。”一個沙啞的聲音接著響起。

    因為這兩人長袍的領子都太過寬長,擋住了兩人臉部眼楮以下的所有部位,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貌似魔珠是我的收藏品,為什麼聽起來你比我還要遺憾的樣子?魔珠對我們來說又沒有用。”那個散淡的聲音帶著調侃的語氣問道。

    “哼!我沒有遺憾那顆魔珠,而是遺憾魔珠沒能起到它應有的作用。本來你把魔珠扔到蠻人山寨中就是想要讓這些蠻人獲得魔珠的力量,然後用他們轉移中土修仙界的注意力來隱藏我們的行動嗎?可惜這些蠻人不爭氣,過早的暴漏了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掌握魔珠的力量就被修仙者聯合起來剿滅了,真是一幫廢物!!”

    “算了,不就是顆魔珠嗎?我們再重新想其他辦法好了。”

    “只能如此了。”

    隨著兩人聲音的落下,天空中再次泛起濃重的黑霧,黑霧散盡後,兩人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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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舊地

南荒昏暗的天空下,一道青色霞光快速的閃過,南荒灰蒙蒙的天空中,這道亮麗的青色霞光在顯得由是耀眼,似乎也給南荒荒蕪的世界中帶來了一絲生氣。

    青霞上,徐清凡和婷兒兩人靜立其上,其中徐清凡神色微帶黯然,而婷兒則依舊清冷。

    看著腳下熟悉的山水,徐清凡不由的有些感傷,這半日來,徐清凡御使著“三丈青綾”帶著婷兒飛過南荒數百里,但卻沒有在腳下的世界中找到一絲生氣,甚至這半日來徐清凡沒能在南荒大地上發現一只活物。

    在以往,南荒雖然土地荒蕪,幾乎是寸草不生,但畢竟還是有眾多野獸橫行其中,更有許多從中土逃難而來的難民在此建立山寨以艱難求生,所以南荒邊際雖然凶險荒涼,但卻也有著幾分生機。

    但自那休獲得魔珠之後,南荒巨變,南荒幾乎所有的野獸都被那休用魔珠煉化成自己手下的魔兵,從中土逃難而來的移民更是被殺戮一空。而隨著蠻寨一戰,那些被魔化了的野獸隨著九黎族被苦修谷的修煉聯合起來消滅了個干干淨淨,于是原本已經有些興盛的南荒邊際,現在已經沒有一絲生氣。

    想到這里,徐清凡微微一嘆,知道南荒想要恢復當年的興盛,至少需要數百年的時間。

    徐清凡轉頭向婷兒看去,卻發現婷兒正低著頭用漠然的眼光注視著腳下的大地,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絲毫看不出像徐清凡第一次被陸華嚴帶著飛行時那樣的緊張。

    看到婷兒這種淡定的樣子,徐清凡本應該贊賞欣慰的,但心中卻不由的一陣悲哀。婷兒現在僅僅只是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但看婷兒現在那漠然的樣子,哪有一絲小女孩應該有的天真浪漫的樣子?雖然在自己的幫助下在天空中高速飛行的,但婷兒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好奇表情。這樣的性格,對一個僅僅只有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來說,是好是壞?

    “只能在今後慢慢改變了。”徐清凡在心中嘆息道。

    隨著腳下的山水越來越熟悉,徐清凡知道自己離徐家寨已經越來越近了。但徐清凡此時心中卻莫名的也有些慌亂了。這種慌亂並不是近鄉情怯,因為徐清凡現在僅有的一名親人就站在他的旁邊。這種慌亂是因為,徐家寨對徐清凡來說更多的是代表著一種不願回首的回憶。二十七年前,他耳邊聽著父母和族人的慘叫聲逃出了徐家寨,當時的情景現在徐清凡還歷歷在目。

    “但現在我有能力為父母了族人報仇了。”徐清凡想到這里,雙手不由的緊緊的握了起來。

    旁邊的婷兒察覺到徐清凡的異常,不由抬頭看了徐清凡一眼,眼中疑惑的神情一閃而逝。

    看到婷兒看來的眼神,徐清凡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情緒甩開。然後仿佛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般,徐清凡笑著對婷兒說道︰“婷兒,你父親有跟你說過徐家寨的事嗎?”

    婷兒又抬頭看了徐清凡一眼,似乎在疑惑徐清凡為什麼說這些,但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徐清凡看到婷兒搖頭之後微微一笑,他也知道那徐林覺得自己愧對徐家列祖列宗,想必是不會跟婷兒說這些的。于是徐清凡悠然對婷兒說道︰“我們徐家的祖先名叫徐天,是一位了不起的武林高手。當時中土紛亂,昏君當政,于是他和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聯合起來,一起推翻了當時的暴政。但當推翻了當時的暴政後,他卻無奈的發現當初他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又變成了新的統治階層,繼續壓迫著平民百姓。祖先他剛開始還試圖改變,卻發現自己不僅無能為力,還受到往日伙伴的排擠,心灰意冷之下掛冠而去。帶領著族人來到南荒邊際,建立了徐家寨,雖然沒有權勢,卻也沒有紛爭,自得其樂。”

    看著徐清凡帶著緬懷的表情緩緩的敘述著徐家寨的往事,婷兒只是抬頭靜靜的看著,但眼神深處卻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徐家寨在南荒邊際建立之後,剛開始的日子極為艱苦,隨時都會受到南荒獸群的襲擊。但當時徐家的族人不懼困難,不僅肅清了徐家寨周圍的獸群,還幫助南荒邊際的其他山寨抵抗野獸,受到整個南荒人的尊敬。”說到這里,徐清凡神色微微一黯,似乎想到了徐林所說南荒其他山寨在徐家寨被毀之後落井下石的行為。但徐清凡還是繼續說道︰“後來,徐天他老人家在七十歲時過逝,留下了一句‘不因強勢而凌人,不因位卑而屈膝,獨求逍遙自在,心安理得,如此而已’,這句話也成為了我們徐家的祖訓。”

    接著,徐清凡語氣變得沉重了起來︰“可惜在二十七年前,徐家秘密種植的一顆千年靈芝引來了一只碧眼雲踢獸,徐家寨中的眾人措不及防下被它一口氣殺死大半,最終只有我和你父親存活了下來。”

    “現在,這場持續了二十七年的仇恨,卻也是時候了解了。”

    就這樣,徐清凡緩緩的向身邊的婷兒講述了徐家的歷史,語氣或沉重或自豪,而婷兒則只是抬著頭看著徐清凡,靜靜的聽著他的敘述,至始至終沒有插嘴說過一句話。

    看到婷兒的沉默,徐清凡微微一笑,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是御使著“三丈青綾”加快速度向著徐家寨的方向快速飛去。

    隨著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徐清凡的神色也越來越深沉,因為他知道自己離徐家寨的舊址已經越來越近了。終于,徐清凡神色微微一動,御使著“三丈青綾”停了下來。

    只見徐清凡腳下,一處並不高大的山丘上,一座破落的山寨映如徐清凡和婷兒眼中。比起那休的蠻寨,這座山寨顯得無比渺小,佔地不過數十里。只見這座山寨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色,寨內的房屋更是崩塌了大半,寨內灰塵處處,屍骸遍地,仿佛在很久之前經曾歷過一場慘烈的戰爭。

    這座山寨正是徐清凡生活了十余年的徐家寨。

    看著腳下這座山寨,徐清凡神色愈加的深沉,腦中不由的回憶起自己年幼時,父母的愛護,二長老的教育,徐林堂兄的呵斥。雖然當年徐清凡在徐家寨內也有很多並不美好的回憶,比如族中長輩的輕視,或者族中兄弟的排斥,但在此時,看著二十七年未見的徐家寨,徐清凡卻僅僅回想起了那些美好的事物。

    當一件東西不再存在後,人們總是先想起它的美好。

    就在徐清凡靜靜的滯立在空中緬懷著自己當年在徐家寨中的一切時,突然神色微微一動。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靈氣在腳下徐家寨某處不斷的蔓延。這股靈氣沒有五行之分,而且又帶著強大的生氣,似乎並不是修仙者的靈氣,反而更像是靈藥所散發的靈氣。

    “難道……”徐清凡微微沉吟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然後對著身邊的婷兒說道︰“婷兒,你在這里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說著,徐清凡就閃身跳下了“三丈青綾”,輕輕的落到了徐家寨中。雖然眼前破落的徐家寨和徐清凡記憶中大不相同,雖然已經時隔二十七年,但徐清凡卻發現自己對它依然熟悉無比。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仿佛昨天還曾見過。徐清凡現在還能毫不遲疑的找到二長老的住所,徐家的祖祠,以及徐家寨的練武場。

    但徐清凡現在卻顧不得感慨,甚至沒顧上往自己腳下的屍骸看上一眼,而是急于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于是落地之後就疾步向著靈氣四溢的那個地方走去,繞過了倒塌的房屋,避開了遍地的屍骸,徐清凡終于來到了目的地,只見眼前一根靈氣四溢的靈芝赫然出現在徐清凡眼前。

    看到眼前這棵靈芝,徐清凡心中一驚,這不正是二十七年前為徐家寨引來滅族之禍的那支靈芝嗎?怎麼還沒有被那碧眼雲踢獸給吃了?

    就在徐清凡心中疑惑不已的時候,卻看到靈芝的頂部有一點微不可查青色,而看到這點青色後,徐清凡心中恍然。

    一顆靈芝想要成熟,至少需要千年時光,而在靈氣稀薄的南荒,需要的時間恐怕要更久。

    二十七年前,徐清凡也見過這支靈芝,那時靈芝頂部的青色斑點要比現在大上一些,不像是現在,除非是仔細觀察,否則就很難發現。

    每支靈芝原本只是青色,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就會從根部泛出金黃色。當金黃色蔓延到靈芝全身時,就代表著這棵靈芝已經完全成熟了。

    想當年,徐家的祖先在南荒某處發現了這支全身已經有八成被金黃色覆蓋的靈芝時,幸喜若狂。卻沒想到這支靈芝直到數百年之後才快要成熟,更沒有想到靈芝快要成熟時會散發出如此濃重的靈氣,給徐家寨帶來滅頂之災。

    “應該是這棵靈芝遲遲沒有成熟,所以那碧眼雲踢獸就一直沒有著急下?這麼說,碧眼雲踢獸還在徐家寨附近?”

    本來,徐清凡並沒有想到自己能在徐家寨附近就找到碧眼雲踢獸,他這次之所以會來徐家寨,一是想祭奠父母族人,二也是想在這里找到一些碧眼雲踢獸的線索,卻沒想到碧眼雲踢獸竟然就會在徐家寨附近。

    仿佛是為了印證徐清凡的猜想,一聲震天的獸吼聲突然響起,而徐清凡聽到這聲獸吼聲傳來的方向後臉色卻不由的大變。

    “糟糕,那是婷兒所在的方向!!”

    想到這里,徐清凡再不遲疑,沖著獸吼聲響起的方向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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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戰獸

到獸吼聲傳來的位置正是婷兒所在的位置後,徐清凡大變,接著身形毫不停頓,向著獸吼聲的方向快速奔去。

    徐清凡本來速度就不在那些修習風系道法的修仙者之下,現在心中焦急之下,全力施展起來速度更是驚人,只是徐清凡原本停滯的方向只留下一道殘影,許久之後才慢慢消散,而徐清凡的身形早已奔出百丈之外。

    在徐清凡把自己的速度全力施展之下,只數息的功夫就回到剛才自己落地的位置,只見一只龐大的妖獸正站在不遠處沖著天空中那站在“三丈青綾”上的婷兒不斷的仰首怒吼,不時的從嘴中噴吐出大量的火焰對婷兒進行攻擊。只是那“三丈青綾”不僅可以載人飛行,更有防護功能,每當碧眼雲踢獸向著婷兒噴吐火焰時,“三丈青綾”就會泛出一圈青色光芒護住婷兒。

    只是徐清凡原本沒料到碧眼雲踢獸會突然出現,所以離開之前往“三丈青綾”中輸送的靈氣並不多,只夠讓“三丈青綾”載著婷兒滯留在天空。而“三丈青綾”本身屬于木屬性法器,五行之中木生火,對碧眼雲踢獸的火焰攻擊防護也並不是很有效,所以在接連受到碧眼雲踢獸的火焰襲擊後,原本泛著的青色光芒已經漸漸黯淡,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而站在“三丈青綾”上的婷兒,雖然神色依舊冷淡。但臉色卻微微泛白,映襯著她臉上地那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耀眼。

    看到這種情景,徐清凡絲毫不敢停頓,手指著天空中的“三丈青綾”,輕喝道︰“回!!”

    隨著徐清凡的輕喝,“三丈青綾”本來已經漸漸黯淡的色澤突然再度變得耀眼,猛地掙脫開纏繞在周圍的烈焰,帶著婷兒快速飛回到徐清凡身邊。

    回到徐清凡身邊之後,“三丈青綾”也徹底的失去了光澤跌落到地上,靈氣大為虧損。如果徐清凡不往里面輸送靈氣的話,短時間內是不能使用了,只是現在面對著碧眼雲踢獸的威脅,徐清凡卻也顧不得花時間往里面輸送靈氣了而婷兒則被徐清凡接到懷中。

    看著婷兒那蒼白的面容,徐清凡心中泛起一絲歉意,拍了拍婷兒的頭以示安慰,然後才轉頭開始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碧眼雲踢獸來。

    只見眼前這只妖獸馬身獅頭,牛鼻魚唇,唇邊露出兩顆猙獰的獠牙。身高丈余,身長兩丈。渾身都布滿了青色鱗片。藍色的眼楮在頭顱上顯得甚大,但瞳孔中卻泛著一絲金色。在混身青色中,四只潔白色的蹄子尤為顯眼。整體形象也顯得甚是威武。

    “碧眼雲踢獸。性格暴烈,喜食靈藥。成年者身高三丈,體表附有鱗甲,刀槍難傷,水火不懼。可日行千里,目視鬼神五行,吞吐烈火寒冰。嘶吼聲可震人心魄。”

    看著眼前這只威武的妖獸,徐清凡不由的想起了《山海異談——奇獸篇》中對碧眼雲踢獸的介紹。

    但更讓徐清凡注意的是這只碧眼雲踢獸旁邊,靜靜的趴伏著一只小獸,形象和碧眼雲踢獸極為相似,只是身上地鱗片是淡黃色。而且身形極小,即使是婷兒都可以將它輕易的抱在懷中。

    “這只小獸難道是那碧眼雲踢獸的孩子?”看到這只小獸,徐清凡暗暗猜測到。

    徐清凡猜對了,眼前這只小獸正是碧眼雲踢獸地孩子。而碧眼雲踢獸沒有吃徐家寨的那支靈芝,除了因為那只靈芝沒有徹底成熟吃了功效大減之外。更是因為它要將這只靈芝留給自己的孩子吃。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甚是奇異,它們本身的身體並不會自然成長。只有吃的靈藥達到一定的量後才會在短時間內蛻變成長。而靈藥吃的越多。碧眼雲踢獸地體型也就越龐大,能力也就越強。

    而也正是因為碧眼雲踢獸這點特性。許多修仙者都認為它身上有著上古神獸饕餮的血脈。

    對碧眼雲踢獸來說,母獸在生下小獸後就會幫小獸收集第一批靈藥並喂食小獸服下,接著等小獸完成第一次成長後就會把小獸驅離自己身旁,讓小獸自己獨自去去尋找靈藥。徐家寨內的那支靈芝正是眼前這只碧眼雲踢獸準備留給它的孩子的。有了這只數千年的靈芝,只要讓小獸服用下去,那它就不用再辛苦的收集其他靈藥,就夠它的孩子進行一次成長,甚至是兩次成長。

    就在徐清凡打量著碧眼雲踢獸時,碧眼雲踢獸也發現了徐清凡。

    這段時間因為南荒巨變,南荒幾乎所有的野獸都被那休魔化掉以煉制成自己地魔兵,這些野獸在那休的魔化下不僅能力大增,更是常常數千只聚集在一起行動。碧眼雲踢獸想要捕獲其中一些成為自己地獵物變得極為困難。而且大概是因為那休愧對于徐家祖先地原因,在他的控制下那些變異地野獸很少來徐家寨附近肆虐,所以碧眼雲踢獸每次狩獵都需要跑出很遠才能找到獵物,這也是徐清凡剛

    徐家寨時碧眼雲踢獸並不在的原因。

    而也正因為這樣,碧眼雲踢獸看到婷兒後顯得尤為激動。現在看到徐清凡收回了“三丈青綾”,知道剛才是徐清凡搶走了自己的獵物,不由的大為驚怒,對著徐清凡就是一聲震天怒吼。

    剛才徐清凡聽到碧眼雲踢獸的吼叫聲時,一是因為離的尚遠,二是因為碧眼雲踢獸吼聲並不是專門沖著他而發,所以徐清凡還並不覺得如何。但這時當碧眼雲踢獸專門沖著自己發出怒吼時,徐清凡才真正了解了《山海異談——奇獸篇》中那句“嘶吼聲可震人心魄”的真正含義。

    碧眼雲踢獸地這聲吼聲一經發出。徐清凡就覺得自己耳膜鎮痛,內髒翻湧,心神更是仿如受到重創般震動不已。而徐清凡旁邊的婷兒則更是臉色慘白,險些就被這獸吼聲震昏過去。這還是婷兒的身體經過魔珠改造之後比起煉氣期的修仙者來說還要堅韌幾分,如果是一個煉氣期的修仙者的話,在這聲獸吼聲中早已經受到極重的內傷,甚至有可能直接爆體而亡。

    碧眼雲踢獸發出震天怒吼後,毫不停留,沖著徐清凡和婷兒就急沖而來。

    當徐清凡從心神震動中緩過勁來,卻發現碧眼雲踢獸已經離自己不足十丈之地。不由的大吃一驚。他並不懼怕碧眼雲踢獸,但他卻害怕在這里和碧眼雲踢獸戰斗,因為那樣的話很可能會傷害到一旁的婷兒,這是徐清凡絕對不願意看到地。

    于是徐清凡絲毫不敢停頓,十指連掐,在數息的時間內接連變幻了數百種指決,接著手抵大地低喝道︰“疾!!”

    隨著徐清凡的低喝聲響起,碧眼雲踢獸腳下的大地上頓時就冒出數百根“吸血毒藤”,將碧眼雲踢獸的四足緊緊的纏繞起來,讓碧眼雲踢獸在短時間內動彈不得。只是碧眼雲踢獸渾身布滿了青色鱗片。堅硬無比,徐清凡所化出的“吸血毒藤”上的毒刺無法對碧眼雲踢獸造成一絲傷害,更不要說吸食碧眼雲踢獸的血液了。

    而趁著碧眼雲踢獸被纏住的這段時間。徐清凡抱著婷兒連退了近百丈之地。而徐清凡抱著婷兒剛剛退離,碧眼雲踢獸所噴吐地烈焰就迎面噴來。擊在地上之後留下了一大片深深黑痕。

    “就站在這里,別走開!”徐清凡將婷兒放到地上後,安頓了一聲,然後毫不停頓,又沖著碧眼雲踢獸急沖而去。徐清凡知道,以碧眼雲踢獸的實力。“吸血毒藤”是無法纏住它多久的。

    果然,徐清凡剛剛沖出數十丈遠,碧眼雲踢獸就已經掙脫開“吸血毒藤”地糾纏,在它的巨力下,“吸血毒藤”寸寸斷裂,然後發出數聲震天怒吼,也迎著徐清凡沖來。

    幸好徐清凡這次早有準備,所以並沒有被他的吼聲所傷,但依然覺得耳膜震痛不已。

    徐清凡現在最強的攻擊手段分別是“鞭人柳”和“食人花”。但他知道這兩種植物雖然威力甚大,但對碧眼雲踢獸那一身青色鱗片來說作用並不大。其他的像“刃草”和剛得到的“鋸草”這類奇花異草更是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唯一能對碧眼雲踢獸能有所威脅地也只有“六菱花”了,徐清凡現在只希望以六菱花的迷霧能對碧眼雲踢獸起到作用。

    于是徐清凡沖到半路後猛地停下身形。接著十指連彈,無數的“六菱花”自徐清凡十指間化出,沖著疾沖而來的碧眼雲踢獸快速射去。

    這時碧眼雲踢獸正向著徐清凡快速沖來,面對射來的“六菱花”根本來不及躲避,而且它對自己身上的鱗片也甚有信心,所以也根本沒有躲避。

    于是無數的“六菱花”紛紛撞到碧眼雲踢獸的身上。爆炎聲接連響起後,碧眼雲踢獸身周開始泛出濃濃的迷霧,剛開始碧眼雲踢獸還沒有在意,這些爆炸對它來說根本沒有絲毫地威脅。但接著,隨著它呼吸間吸入不少身周的迷霧,卻漸漸地感到腦袋昏沉不已,不由地大為驚怒,發出了接連的怒吼聲,加快速度沖出了迷霧。離開了迷霧範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碧眼雲踢獸感到腦子清明了許多。然後毫不停頓,紅著眼楮以更快地速度沖著徐清凡沖去,恨不得一口咬掉徐清凡的腦袋。

    看到碧眼雲踢獸絲毫沒有受到“六菱花”所產生的迷霧影響,徐清凡不由的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與這只妖獸恐怕要陷入一場苦戰了。

    徐清凡卻不知道,碧眼雲踢獸自幼就多食靈草,而許多靈草雖然蘊含著大量的靈氣,但本身也蘊含著不少的毒素。修仙者想要用這些靈草煉丹,就必須先行要提煉,但碧眼雲踢獸卻是生食,長久之下它的身體自然產生了強大的抗毒性。所以“六菱花”爆炸後所釋放的那些迷霧對碧眼雲踢獸效果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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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幼獸

到碧眼雲踢獸絲毫沒有受迷霧影響,反而是在沖出迷的速度向自己沖來,徐清凡心中不由的一沉,知道自己與這只妖獸恐怕要陷入一場苦戰了。

    雖然心中吃驚,但徐清凡手上卻毫不慌亂,一邊全力施展身形快速的游走,將碧眼雲踢獸盡量帶離到遠處,以防接下來的戰斗誤傷到婷兒,一邊十指連彈,無數粉紅色的“六菱花”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不斷的向碧眼雲踢獸攻擊以阻撓它的追擊。只是那碧眼雲踢獸身上的青鱗堅硬無比,徐清凡的攻擊絲毫無法對它造成傷害。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不由的苦笑起來。之前無論是玄仙還是鮑威都向他提醒過碧眼雲踢獸的強大,言語間也透露出願意幫他解決的意思。但徐清凡雖然從沒有認為自己小看過碧眼雲踢獸的實力,但卻也沒想到它竟然如此強大。而且這次南荒之行讓他實力大增,認為自己已經有能力獨自報仇了,再加上徐清凡一心想要憑自己的力量為父母族人報仇,所以就拒絕了鮑威等人的好意。現在想來,他自己這次確實是托大了。

    而另一邊,雖然在徐清凡全力快速游走之下碧眼雲踢獸對徐清凡也無法造成直接的威脅,因為徐清凡離的它的距離較遠,所以它所噴吐的烈焰冰霜和引以為豪的近身肉搏無法直接對徐清凡造成傷害,只能不斷地發出吼聲以延緩徐清凡的身形。但它每發出一聲怒吼都有震人心魄之效。讓徐清凡難受不已。每當它發出一聲巨吼時,徐清凡快速游走的身形就會頓上一頓,而它與徐清凡間的距離也就會拉近一分。

    只是讓碧眼雲踢獸震怒不已的是,每當它與徐清凡之間的距離一拉近,徐清凡就會向它不斷的射出剛才那種可以釋放迷霧的花朵進行阻撓。經過一開始的那次教訓,碧眼雲踢獸心中對徐清凡的“六菱花”也有了一分忌憚,所以每當看到“六菱花”向自己射來時,碧眼雲踢獸也會盡可能地躲閃,只是這樣一來,它與徐清凡的距離卻又拉遠了。

    而且碧眼雲踢獸疾奔起來雖然速度也甚迅捷。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但因為身型過于龐大的原因,身形不免有些不夠靈活。

    所以雖然盡力躲避,但也依然會被徐清凡射出的“六菱花”擊中不少,不由的更是怒吼連連。

    就這樣,碧眼雲踢獸和徐清凡一個追一個跑,雖然互有攻擊,卻也在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只是相比較而言,形式對徐清凡更不利一些。因為碧眼雲踢獸那震人心魄的獸吼聲對他的傷害要更大一些。而且一邊施展“神行之術”,一邊接連不斷的化出“六菱花”。徐清凡體內的靈氣也消耗極快。所以如果繼續這麼僵持下去的話,徐清凡將必敗無疑。

    所以在游戰地同時,徐清凡也在不斷的苦思對策。心中將自己現在所會的各種攻擊手段一一想了一遍,卻發現沒有一種能對碧眼雲踢獸造成傷害地。徐清凡現在主要的攻擊手段就是各種奇花異草,但這些奇花異草在碧眼雲踢獸身上密集的鱗片防護下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六菱花”所產生的迷霧也對碧眼雲踢獸的作用也不大。至于“枯榮指”,則是一種禁錮修士的道法,對碧眼雲踢獸這種高階妖獸沒有效果。

    就在徐清凡苦思時,他突然發現那碧眼雲踢獸現在在面對自己所射出的“六菱花”時。並不再像剛開始那樣一味地仗著自己身上的堅硬密集的青鱗硬抗,而是盡可能的躲避。而每當有“六菱花”撞在它身上爆炸並產生迷霧後,碧眼雲踢獸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沖出迷霧,絲毫不敢稍有停留。

    看到這種情景,徐清凡不由的眼中一亮。

    “難道這‘六菱花’所產生的迷霧對那碧眼雲踢獸依然有效不成?”徐清凡暗暗的想道。

    想到這里,徐清凡決定試驗一下,于是猛地停住了身形,十指接連變幻,數百跟“吸血毒藤”再次從大地中冒出。死死的將碧眼雲踢獸地四足纏住。接著,徐清凡毫不停頓。在碧眼雲踢獸掙脫掉“吸血毒藤”的糾纏前再次化出無數地“六菱花”向著碧眼雲踢獸射去。一時間仿如風吹花叢般帶出陣陣花雨,荒蕪地南荒大地上花飛漫天。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六菱花”。一時間無法掙脫“吸血毒藤”糾纏地碧眼雲踢獸只能無奈的選擇了硬抗。于是在六菱花接連的爆炸中,濃重的迷霧開始在碧眼雲踢獸身周泛起,頓時就遮擋住了它那龐大的身型。

    但很快的,碧眼雲踢獸就掙斷了“吸血毒藤”,在震天怒吼中再次沖出迷霧沖著徐清凡攻來,原本天藍色的眼楮中隱隱透出了紅色,顯然對徐清凡的

    為已經動了真怒。

    但經過徐清凡仔細的觀察後卻發現,碧眼雲踢獸在沖出迷霧後有一小段的時間腳步會有些虛浮。看到這種情景徐清凡終于放下心來,知道“六菱花”的迷霧對碧眼雲踢獸依然有效,只是之前量太少作用不大,而且只要碧眼雲踢獸沖出迷霧後就能很快恢復而已。

    知道了克敵之策後,徐清凡故技重施,每當拉遠了與碧眼雲踢獸的距離,徐清凡就化出“吸血毒藤”纏住碧眼雲踢獸的四足,然後再化出“六菱花”對著碧眼雲踢獸不斷的狂轟亂炸。而只要碧眼雲踢獸掙脫開“吸血毒藤”的糾纏後就立即遠遁。在徐清凡如此作為下,一時間徐家寨當中的那片空地中到處彌漫著“六菱花”爆炸後所產生的迷霧,憤怒的獸吼聲接連響起。

    只是那碧眼雲踢獸身體對迷霧的抗性極大,直到徐清凡如此這般重復的攻擊了近一個時辰之後,才有了明顯的效果。

    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接連攻擊後,碧眼雲踢獸的奔跑已經遠沒有原先的迅捷,吼叫聲也一次比一次無力,掙斷“吸血毒藤”所花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

    但徐清凡的情況卻也好不了多少,在碧眼雲踢獸的接連獸吼下,徐清凡此時的心神也受損嚴重,而且經過一個時辰不斷的化出“六菱花”攻擊,體內靈氣也損耗嚴重。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是時候結束了。”徐清凡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情況後,暗暗的想到。

    也就在這個時候,碧眼雲踢獸也再次掙斷了“吸血毒藤”的糾纏,又沖著徐清凡沖來。雖然它此時腦子很是昏沉,步伐不穩,但卻根本沒有逃跑的想法。先不說它舍不得徐家寨的那支千年靈芝,在徐清凡接連的攻擊下,即使是他有青鱗護體現在也是疼痛不已,隱隱有金色的血液自鱗片間的縫隙中不斷滲出,不由的讓它獸性大發,只想著將徐清凡撕成碎片,哪里還想過要逃跑。

    于是它這次沖出迷霧後,就施盡全力對著徐清凡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想要先用自己吼聲對徐清凡進行一次重創。但它卻沒有想到,就是這次吼叫給它帶來了殺生之禍。

    再次面對沖出迷霧後的碧眼雲踢獸,徐清凡這次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快速後退並化出“吸血毒藤”將它纏住,而是不退反進,沖著碧眼雲踢獸快速沖去。沖到碧眼雲踢獸近三丈之地時,強忍著獸吼聲給自己帶來的心神震動,右手一揚,法器“枯榮尺”就化作一道青芒沖著碧眼雲踢獸正張開的大嘴沖去,瞬間就通過碧眼雲踢獸的嘴沖進了碧眼雲踢獸的胸腹中。在徐清凡的控制下,“枯榮尺”在碧眼雲踢獸肚中不斷的翻絞,頓時就將碧眼雲踢獸的五髒六腑破壞無遺。劇痛之下,碧眼雲踢獸再也顧不得攻擊徐清凡,而是在地上不斷的翻滾哀號,嘴中不斷的噴吐出大量的血液,血液中夾雜著塊塊內髒碎片。

    本來,“枯榮尺”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能沖進碧眼雲踢獸嘴中的,但碧眼雲踢獸之前呼吸了大量的迷霧,此時腦子昏沉不已,反應慢了半拍,終于還是被徐清凡偷襲成功了。

    看到自己偷襲成功,徐清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神放松之下險些跌坐在地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碧眼雲踢獸的哀號越來越微弱,翻滾也越來越無力,良久之後,碧眼雲踢獸終于不再翻滾嘶吼,而是靜靜的趴伏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動彈。

    看著碧眼雲踢獸那已經變得黯淡失神的眼楮,徐清凡知道這只曾經滅掉自己徐家一族的妖獸終于死了。

    那只二十七年前似乎不可戰勝的強大妖獸,終于被自己殺死了。

    父母,二長老,二百多名族人的血仇,自己在今天也終于報了。

    但徐清凡卻發現自己心中沒有一絲幸喜,或者之前有過那麼一剎那的喜悅,但馬上被更多的空虛茫然所取代。

    一種奮斗了多年的目標終于完成後,一時間找不到下一個目標時所特有的空虛茫然。

    “嗚~~~”

    就在徐清凡失神時,一個細弱的獸叫聲響起,聲音中滿是哀傷。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那只原來一直跟在碧眼雲踢獸身邊的小獸,正蹣跚的向碧眼雲踢獸的屍體方向走來,剛才它為了尋找自己的母獸,經過了重重迷霧,腦子甚是昏沉,但那大大的眼楮依然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母獸,一步一步,似乎費勁了全身力氣,卻堅持向著它的母親不斷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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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離去

   這樣,在徐清凡的注視下,小獸蹣跚著腳步向著它的著。

    這只小獸它原本只是站在遠處好奇的看著母親為自己捕捉食物,完全沒有想到過母親會被擊敗的可能性。因為在它看來,它的母親是無敵的。事情開始時的發展也果然如它所猜想的那樣,它的母親一直大佔上風,追著“獵物”到處跑。

    但隨後,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它面前原本清晰的視野前不知何時開始布滿了迷霧,而它母親在迷霧中的吼叫聲也越來越憤怒焦急。聽著母親那憤怒焦急的吼聲,它也漸漸的開始有些不安。突然,它發現自己母親的吼叫聲再變,變得淒厲痛苦,小獸聽到這里時再也無法忍耐心中的不安,急忙向著自己母親吼叫聲響起的方向跑去。只是如果小獸想要尋找它的母親的話,必須要通過重重的迷霧,動物的本能讓它感覺到了眼前迷霧的危險,但為了尋找母親,小獸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只是小獸明顯沒有它母親那樣強大的對迷霧的抗性,當迷霧隨著它的呼吸進入它的身體時,它感覺它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沉,身體變得無力,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終于,靠著想見母親的堅持,它最終還是走出了迷霧。

    但走出迷霧後,眼前所見的一切,卻讓它驚呆了。原本威武強大的母親,此時正無力的躺在地上。眼神黯淡無光,嘴角泊泊地流出鮮血。看到自己的到來,它的母親卻絲毫沒有抬頭。而原本母親為自己逮捕的“獵物”,卻靜靜的站在母親的面前看著母親。

    “嗚~~”

    看到母親那無力的躺在地上的樣子,小獸低低的喊叫了一聲,告訴母親它來了,但小獸卻驚訝的發現,任它任何喊叫,它地母親竟然沒有回應自己,更沒有像往常那樣伸出她那濕暖的舌頭來舔自己的身體。

    看到母親依舊不理自己。

    小獸急了,不顧自己身體的無力和腦袋的昏沉,連滾帶爬的跑到自己母親的身邊,再次低聲叫了一聲,卻發現母親還是沒有回應。然後又用頭拱了拱母親那龐大的身體,但小獸卻絕望的發現它的母親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就在小獸還準備要再做些什麼地時候,卻終于再也堅持不住迷霧的侵襲,昏迷了過去。

    小獸昏迷了過去之後,身體虛虛的靠在母親身上,似乎即使昏迷也不忍相離。

    妖獸有沒有神智?身為萬靈之長地人類當然不屑于研究這種問題。但徐清凡這時分明從小獸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種哀傷和依戀的味道。

    看著眼前昏迷過去的幼獸,徐清凡眼神復雜,手中“枯榮尺”拿出來又收回去。如此反復多次。

    對于毀滅了自己家園的碧眼雲踢獸,徐清凡無疑是恨之入骨的。眼前這只小獸顯然就是碧眼雲踢獸的孩子,徐清凡應該殺了它。而且碧眼雲踢獸長大之後性情暴躁,多傷人性命,徐清凡殺了它也算是為民除害。再說像碧眼雲踢獸這種高階妖獸往往智商極高,眼前這小獸現在已經見到過了徐清凡地樣子,殺了它也可以算是杜絕後患。

    總之。殺掉這種小獸的理由有無數個,而且殺掉眼前這只昏迷的小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它在沒有成長前身上的鱗片遠沒有它母親那樣堅固。徐清凡的“枯榮尺”可以極為容易的穿透它的身體。但或許是因為小獸現在那弱小的樣子,又或者是因為剛開看到它為了尋找母親而苦苦地堅持。徐清凡雖然有殺它之心,卻遲遲下不了手。

    突然,徐清凡想起了小獸昏迷前向自己看來的眼神,那種絕望哀傷摻雜著怨恨地眼神,徐清凡覺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見過。

    是了,四天前。徐林死後地那一刻,婷兒看向自己時的眼神不也是如此嗎?只是婷兒把自己善于把自己真正地神色都隱藏在一片清冷中罷了。

    想到這里。徐清凡不由的向婷兒所在的方向看去。卻驚訝的發現婷兒已經穿過了迷霧,向著那只小獸走去。那碧眼雲踢獸都忌憚不已的迷霧。似乎對婷兒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但婷兒卻沒有看徐清凡一眼,而是直接走到昏迷的小獸旁邊,彎身將小獸抱到懷中,然後就轉頭默默的看著徐清凡。

    雖然婷兒只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沒有說一句話,但徐清凡卻分明從婷兒的眼神中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自己照顧這只小獸,不讓徐清凡殺它。

    看到婷兒那清冷卻堅持的表情,徐清凡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隨你吧。”

    徐清凡知道,碧眼雲踢獸這種奇異的妖獸只有多吃靈草才能成長,否則一輩子就只能停留在小獸現在的樣子。如果沒有足夠的靈草喂食這只小獸的話,那這只小獸永遠也無法對徐清凡造成威脅,所以面對婷兒的堅持,徐清凡雖然無奈卻也並不堅持。而且他本來也不忍心殺死這只小獸,畢竟毀滅了徐家寨的是它的母親,而這只小獸本身是無辜的。

    婷兒看到徐清凡同意之後,卻並沒有多表示什麼,只是抱著小獸默默的走回到她原先的位置。

    看著婷兒那瘦小的背影,徐清凡微微一嘆,卻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把婷兒的性格轉變過來。

    十天後。

    徐清凡對著一片墳地在默默的拜祭著,這片墓地上卻只有一個墓碑,上面寫著“徐家族人之墓”六個大字。而婷兒則抱著小獸默默的跟在徐清凡的身邊做著同樣的動作進行拜祭,如果不看婷兒臉上那清冷表情和紫青色火焰圖案的話,她現在當真像是個乖巧無比的小女孩。

    這十天里,徐清凡先是花了八天的時間來打坐恢復體內虧損的靈氣,然後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徐家寨的舊址中將遍地的屍骸收集起來統一埋葬。

    徐家寨中的這些屍骸,當年就已經被碧眼雲踢獸破壞的面目全非,又經過了這麼多年,讓徐清凡更難辨認。而且這些屍骸也不僅僅光是徐家人的,靈芝這些年臨近成熟,所散發的靈氣無可遮掩,南荒中打它主意的不知凡幾,可惜全部被碧眼雲踢獸一一殺死,這些人的屍骸也全部遺棄在徐家寨的舊址中,至于徐清凡的父母和二長老的屍首,更是無從找起。

    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將這些屍骸全部收集起來統一埋葬,至少讓徐家族人的亡魂不至于無家可歸。

    至于那碧眼雲踢獸的屍體,徐清凡則也找了一處空地將它埋了起來。只是埋之前將它身上幾處可以制作靈藥和法器的部分收集了起來,比如說碧眼雲踢獸身上的青色鱗片,它嘴中的獠牙,還有它的四只白踢,全是煉制法器的上好材料,而碧眼雲踢獸的血液和眼楮則是煉制某些靈藥的必須品,至于碧眼雲踢獸的內丹,在修仙界中更是可與而不可求之物。這些東西徐清凡雖然現在還用不上,但卻也不能浪費。

    再說那只小獸,在昏迷了三天之後終于從迷霧中清醒了過來,醒來之後卻遍地找不到自己的母親,急得“嗚嗚”直叫,在婷兒努力的安撫下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說也奇怪,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平日里最是暴躁高傲,但婷兒的手只要在這小獸身上輕撫幾下,小獸的情緒就能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到後來這小獸甚至還經常在婷兒的懷中撒嬌翻滾,一副成了婷兒的寵物的樣子。而只有抱著小獸獨自一人相處的時候,婷兒臉上的表情才沒有那麼清冷。

    但在徐清凡打坐完畢出現在小獸眼前之後,這只小獸就張牙舞爪的向徐清凡撲去,一副要為母獸報仇的樣子。但這種沒有經行過一次成長的碧眼雲踢獸哪里是徐清凡的對手,被徐清凡一道鐵藤給抽了回去,小獸被打飛了回去之後還欲繼續對徐清凡經行攻擊,卻被婷兒雙手按住。

    自那以後,小獸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徐清凡的對手,再加上婷兒隨時都將它抱在懷中,所以它就再也沒有找徐清凡的麻煩,只是每次看到徐清凡之後依然是張牙舞爪,充滿恨意的嗚嗚直叫。

    三百九叩之後,徐清凡再次看了眼前的墓地一眼,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著婷兒說道︰“我們走吧。”

    說著,徐清凡御使著“三丈青綾”化作一道青霞出現在兩人的腳下,載著兩人快速向北方中土方向飛去。

    當徐清凡和婷兒都離開之後,徐家寨的舊址再次恢復了冷清,只有南荒那荒涼的清風,見證著這里曾經的輝煌和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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