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結束
“轟─”,當刀罡落下,一道震耳欲聾的炸響從大門處傳來,煙灰塵上,傲劍宮大門也在這一擊當中被震垮,露出了殘缺的九劍連環破魔陣,兩道身影從煙塵中飛出,馬上來到周通身旁,逼退了圍攻周通的傲劍宮供奉與長老。
「師父!」兩道身影站著挺拔,站在左邊的人面色冷然,大刀負於背上,一頭長髮隨風飄動,頗有股蕭然意味,目光如鷹更令人不敢直視,右邊之人則是噙著一股莫名笑意,蓬頭亂髮的模樣如同乞丐一般,右手持著不斷發出嗡鳴的刀,望著底下傲劍宮隱世多年的長老與供奉,冷笑一聲,左手拿著足有半人高、瀰漫著誘人香味的酒甕,咕嚕咕嚕地喝起酒來。
望著眼前的仇恨天與空心,周通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趁機將劉忠義也收進星罡天羅罩內:「你們總算來了。」
語畢,周通目光一轉,望向形勢有些危急的四大樞權長老,冷哼一聲,一道霸天絕地的氣勢蔓延,圍攻四大樞權長老的人頓時感到芒刺在背,不敢戀戰,馬上飛回呂申義身旁。
「走!」見到圍攻四名樞權長老的人退回,周通心中一喜,大喝道。
眾人很快反應過來,風清與周魁率先飛出傲劍宮之外,李正君與冬劍元列跟隨左右,四大樞權長老在周通的示意之下也馬上跟去。
呂申義見狀,心中怒不可遏,狠狠瞪了方才臨時怯戰的人一眼,大聲斥喝道:「追!」
呂申義會如此發怒其實也不是沒有原因,在九劍連環破魔陣被巨力硬破後,霸刀宮一方便可任意離去,只不過由於四名樞權長老被死死的糾纏住,就算風清與周魁先行離開,憑他們兩人低微的實力加上楚天拖累,只要任意派出兩名供奉或長老,都可有恃無恐的追上他們,但由於圍攻樞權長老的人退開,使得情勢完全扭轉,這叫方才仍穩操勝券的呂申義如何能不怒。
十數道身影接連朝大門飛馳而去,只不過周通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用眼神示意仇恨天與空心後,出乎眾人意料地竟然使出了一套合擊陣法,完全地阻擋住了傲劍宮一行人。
雖然以三人的超絕實力使出合擊陣法威力驚人無比,但若要擊敗這功力精深的十數人也是癡心妄想,但三人的本意也就只是將他們阻擋住,所以採取了迂迴戰法,暫時將他們困住。
被周通三人困在其中的供奉與長老可是鬱悶非常了,以他們的修為實力,根本不該被困在這合擊陣法之內,偏偏他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以往在傲劍宮內各自找了個地方修練,河水不犯井水,就算見著面也鮮少打招呼,簡單說就是有一種誰也不服誰的心態,但也就是這種心態,讓他們遲遲無法突破這合擊陣法。
底下的呂申義見此,心中怒氣更甚,右腳踏地,飛身加入了戰局之中:「聽我命令,合力對敵。」
呂申義加入戰局之後,情勢頓時有了極大的轉變,雖然諸位供奉與長老誰也不服誰,但對於呂申義的命令還是不敢不從,於是對戰間開始有了章法與配合,況且眾人本來就是聞名一世的高手,百招下來自然也了解了彼此的出招習慣,逐漸佔據了上風。
只不過正當傲劍宮一方準備反撲時,周通三人詭異一笑,往三個方向頭也不回地各自飛馳而去。
突如變化讓傲劍宮一方摸不著頭緒,還是在呂申義的指示之下,分派了人馬去追三人,只不過呂申義卻把最多的心力放在最先逃跑的楚天等人,帶了三名供奉與兩名長老,身先士卒地追了上去。
心中暗嘆數聲,呂申義感到百般無奈,自願成為傲劍宮供奉的人不計其數,有資格被選為供奉的修真者更是赫赫有名之輩,雖然明面上替傲劍宮增加了很大的助力,但在今日如此重要的時刻,卻如同一盤散沙,就拿方才對戰周通三人來說,以他們的實力,明明是可在百招以內就將合擊陣法破解,但卻因為人心失和,硬生生地被拖了一段時間,周通三人逃開之後,竟然不知所措,也不怪呂申義會對這群當初信誓旦旦會帶給傲劍宮絕大助力的供奉感到失望無比了。
對於霸刀宮九轉亂神步法的厲害,呂申義也了然於心,極適於混戰當中,所以派出追趕周通三人的供奉與長老,皆是相較起來實力處於低乘之人,呂申義並不求他們能擊敗甚至抓住其中一人,只希望能將三人拖住,別在關鍵時刻又來攪局。
呂申義與身後五人全力施展身法,百里距離眨眼而逝,身上衣袍颯颯作響,在其全力追趕之下,僅僅是一刻鐘的時間,楚天七人的身影已如芝麻大小映在了呂申義的眼眸之中。
感受到身後肆意蔓延的強大威壓,周魁與風清感到一陣心驚膽跳,知道追在身後的絕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人物,死命地催動自己真元,只不過卻只是徒勞無功,反而亂了心境。
「莫慌!穩住心境,兩位族長,趕緊帶他們三人離去,我等四人斷後!」當初負責雲天梯測試的許長老語出堅定道。
望著神情堅定的四位樞權長老,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也知道這是唯一之計,一咬牙,實力略高一籌的李正君帶著楚天與周魁,冬劍元列一把抓著風清,如脫弦之箭般往北大陸西岸快速飛去。
「擺脫傲劍宮一行後,速速趕來!」臨走之前李正君留下了此番話,令四位樞權長老心中泛起了幾絲莫名的感慨。
面對著呂申義,身經百戰的四位樞權長老對視一眼,知道此戰難以全身而退,一開始便全力以赴,只求替周魁幾人爭取到哪怕只有短短半柱香的時間。
「哼,為了周家一己之私,賠上了你們的命,值得嗎!?」揮出數道劍罡,呂申義冷笑道。
不被呂申義此話動搖心志,許長老堅難地抵禦著呂申義的攻勢,冷冷道:「為了一個女子,傲劍宮的威嚴掃地,值得嗎!?」
聞言,呂申義冷哼道:「若你能在老夫手下苟活,今後或許還有一絲機會知道值不值得!」
語畢,呂申義手腕一抖,連連發出數道劍罡,身形如幻似影,就算許長老全力施展出九轉亂神步法,依舊不是呂申義敵手,百招下來身上已多了數道血痕,更遑論其他三位樞權長老在五名供奉與長老聯手圍攻下,形勢已顯得岌岌可危。
但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了幾聲豪邁大笑,加上呂申義驟然鐵青的面色,平時令他們也有些受不了的酒味,此刻卻顯得如此「平易近人」。
將巨大的酒甕收進儲物戒指內,空心很快加入了戰局之中,完全將九轉亂神步法施展的淋漓盡致,發揮了九轉亂神步法的特點,立即令三位樞權長老感到輕鬆了許多。
呂申義見此,招式更加凌厲,宛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差點讓許長老招架不住,但一道破空聲傳來,另一道更令呂申義感到忌憚的身影快速飛近,幫助許長老抵禦住呂申義的攻勢。
呂申義心中駭然,察覺到不論是空心亦或者是仇恨天,身上竟然沒有一絲傷痕,立刻知道事出有變,但現在他也無法多想,在仇恨天大開大合的攻勢之下,情勢已開始有了轉變。
當最後一道身影出現在戰局裡時,呂申義的臉色奇差無比,知道其他三方人馬定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周通並未急著對付呂申義,反而先幫了局勢較顯不利的空心,在周通的強力支援之下,傲劍宮的供奉與長老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節節敗退。
其實若說傲劍宮的供奉沒有一戰之力嗎,到也不是,實力已達萬人之上,幾人之下的他們,身懷的絕技自然不凡,只不過身為傲劍宮的供奉,他們心中對於傲劍宮並沒有太強的歸屬感,會幫其對付霸刀宮也不過是出自於身為供奉的義務,自然不會使出十二萬分的力氣出招了,一些會使實力暴漲,卻會傷其經脈的招式更是別提了。
但反觀霸刀宮一方,使出的招式無不是以命換命,以傷換傷的戰法,眼神中的肅殺之意根本不是他帶來的供奉可比,堅定的信念更遠非供奉可及,一消一減之間,呂申義心中明瞭此時戰局完全是傾向了霸刀宮一方。
將呂申義與供奉暫時逼退後,周通、仇恨天與空心對視一眼,心中會意,手中打出了相同的法決,大喝道:「爆!」
“轟─轟─轟─”,三道驚天炸響從遠處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震撼人心的慘嚎與哭叫。
「卑鄙!」呂申義怒喝道,心中對於周通三人的計謀已隱隱有了想法。
冷笑一聲,周通不屑道:「以曾身為一宮之主身份來說,此話可笑。」
聞言,呂申義臉色更是鐵青:「周通,你當真以為就算你把慕容歆語帶回霸刀宮,我就無計可施了嗎,你可別忘了,慕容嚴可是在我的「手裡」,血濃於水,我就不相信當慕容歆語會對她的家族無動於衷。」
周通微微一笑,雙眸卻是射出懾人光芒:「若是如此,下次我會令傲劍宮從此在修真界除名!」
「老夫等著,哼!」語畢,呂申義揮袖轉身離去,其餘的長老與供奉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做事一向狠辣絕厲的呂申義,這次竟然會如此收手,但想歸想,他們依舊跟在呂申義後頭離開了。
見到呂申義等人離開,周通的身形頓時有些委靡,額上隱隱流出了幾滴冷汗,在仇恨天與空心渡了些真元之後,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一次用三隻雷殛魁儡,還真是累人阿!」周通苦笑道,右手虛空一抓,巴掌大的鎮天鏡回到手中。
將鎮天鏡收到了儲物戒指之中,饒是周通臉色也是有些肉痛道:「為了這三個魁儡,竟然損失了我五成的天雷之力,加上之前為了幫助忠義,要令鎮天鏡回復靈性,真不知道要收集多少天雷之力了。
語畢,周通並未忘了正事:「走吧,趕緊去跟周魁他們會和,以防呂申義那老狐狸偷偷派人去追趕他們。」
此話落下,七人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殘影,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追上了周魁一行人。
「爺爺!」見到了周通,周魁心中一喜。
周通略微擺手:「北大陸不是久留之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盡早離開,放心,慕容歆語在我星罡天羅罩裡,安全的很」
語畢,周通遞給了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各一瓶丹藥,隨後運起了身法,以彈指百里的速度離開北大陸。
經過了一日一夜,眾人疲憊地在某一處接近西大陸的小島上落下,離開了北大陸,眾人緊繃的臉顯然放鬆了許多。
經過了數場大戰,又接連奔波,即使眾人的實力放眼大陸都是令萬人仰視的高度,也無法支持下去,除了楚天三人之外,就連周通也服下了一枚丹藥,找一了一處席地而坐,默默地吸收藥力,只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復真元。
坐在一旁的周魁三人,心中雖未成功救出了慕容歆語感到欣喜不已,但同時的,卻也因為自身孱弱的修為實力而無力。
以往可以傲視年輕一輩的實力,放在周通、呂申義或是劉忠義的面前,根本與一隻螻蟻無異,若不是有著眾人保護,他們早已被誅殺。
此時,體認到自己實力不足的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湧出了一股強烈的渴望,一股對實力的渴望。
經過了兩個時辰,雖然還未完全吸收完丹藥之力,但眾人不敢耽擱,將丹藥之力吸收了七七八八後便又急忙地趕回了西大陸。
當回到了天柱山,霸刀宮後,已經是銀月高掛,午夜之時,知道眾人此時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周通很快替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安排好了廂房,並交待門下弟子以上賓之禮敬待。
交待完了之後,周通便放任眾人回房休息,但自己卻不得閒,回房將剩餘的兩、三成藥力吸收完後,便急忙地欲替劉忠義療傷,與安置好慕容歆語。
左彎右繞地走進了一個極為隱密的廂房,周通還不滿意,佈下了幾道小陣法,這才放心地將慕容歆語安置在石床上,然後將劉忠義放在地上,解開衣襟。
望著與呂儒生一戰而痛失左臂的劉忠義,周通輕輕嘆息一聲,雙手成掌,輕放於其胸口之上,開始治療劉忠義體內的暗傷,與疏通有些斷裂的經脈。
由於劉忠義重傷昏迷,周通顯得小心翼翼,就怕使得劉忠義傷上加傷,當治完劉忠義的暗傷後,周通取出了一顆暗紅丹藥,放置掌心將其磨成粉末,灑在了劉忠義的斷臂之上。
待藥效發揮之後,周通將劉忠義立為盤腿而坐,自己則坐在劉忠義左側,左手胸前,右手後背,替劉忠義疏通經脈。
過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周通才終於鬆了口氣,取了個丹藥服下,坐在一旁回復真元,並且過個一時半刻就察探劉忠義的傷勢。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過了這次,或許其他人也會有所突破呢,唉,幸好這事終於在險中之險結束了…。」廂房內,周通輕聲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