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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仙絕〈連載中〉

第四十八章 淵深不知處(下)

   葉念庵提前帶武羅進來,其實有自己的考慮。

   他將到了上頭的傳訊,知道武羅被升遷了。但是上頭也暗示他,木易濯得到了一定的補償。而且這一回來若盧獄宣佈公文的人,是木易濯靠山派系的,肯定會想辦法給葉念庵和武羅一個難堪。

   那些人來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和魔落淵有關,葉念庵擔心武羅到時候第一次進入魔落淵不能適應,在敵人面前出醜,所以才提前將他帶進來。

   武羅一坐下去,葉念庵還以為他已經堅持不住,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要是武羅死在了這裡面,那可就糟糕了。

   他本來估算,武羅資質真的很一般,能夠堅持兩個呼吸已經是奇跡了。

   武羅坐下來的時候,恰好是兩個呼吸的時間。

   葉念庵在魔落淵之中的能力也很有限,要不是有那面鋼鏡保護,他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可是鋼鏡法寶也有弊端,一旦使用,挪起來就十分困難。

   葉念庵焦急無比,奮力朝武羅梆了過去郵一他那鎖鏈只是用來撿取法寶的,可是抓不住這麼大一個活人一概他用了兩個呼吸的時間,才到了武羅身邊,正要將他收進來,卻意外發規武羅呼吸平穩,並不像是馬上要被凶煞之力壓迫的裂體而亡的樣子啊。

   葉念庵一陣奇怪,盤算一下,武羅到現在已經堅持了四個呼吸,平了自己當初的記錄!這怎麼可能?

   葉念庵雖然很看好武羅,而且認定了武羅是自己人,但是他很清楚武羅的資質,一個傻手,忽然變聰明了,但是跟慧根連邊都沾不上,怎麼可能平了自己的記錄?

   他又不放心起來,仔細觀察了武羅一下,只見武羅胸腹之間十分有節奏的鼓動起伏,每一次起伏,武羅都會張口吞吐一下。

   葉念庵當場石化,嘴已大張,下已都快要掉了:武羅在幹什麼他很清楚,柞為一個修煉了兩百多年的人精,要是認不出來武羅是在修煉的話,他這兩百多年真的就算是白活了。

   可是這裡是什麼她方?這裡是堂堂魔落淵啊,兇險一點不比離人淵少。就算是大能看到了這裡,也要小心翼翼,將一身功力提聚起來。還要借助法寶,才能夠對抗那無邊無盡的凶煞之氣。

   別說修煉了,就算是稍稍分心,被凶煞之力侵入體內,後果也是不堪設想啊。

   可是武羅這樣一個剛剛開闢了九宮的小修士,竟然在這裡修煉了!而且毫無壓力一般,面帶轍笑,吞吐只見煩為從容!

   這怎麼可能呢?完會顛覆了葉念庵之前對魔落淵的認知啊。

   他目瞪口呆的看這武羅,好一會忽然周圍黃光之中響起子一陣刺耳的咋咋聲,黃光已經開始有裂痕了,葉念庵這才猛然醒悟,武羅能堅持下去,他可堅持不下去了。再不出去,他葉念庵這把老骨頭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可是武羅怎麼辦?

   武羅規在看上去很滋潤,可是如果自己不在,他堅持不下去了,又沒人帶他離開可怎麼辦?

   葉念庵一咬牙,心說這把老骨頭拼了!

   他從鍺物空間中把所有的靈丹、玉碎魄都介了出來,一溜的在眼前楞開,先吞了一粒靈丹,然後乎握玉碎魄,就在武羅身邊打坐下來,靈元沽油注入鋼鏡之中,那本來已經有了裂痕的黃光,立刻復原。

   葉念庵心中默默計算著,武羅在魔落淵裡面,已經堅持了三十個呼吸了!

   他可是第一次進來,這個時間,絕對是創紀錄的,自從正道發現了魔落淵,從來沒有人第一次進來將夠堅持這麼長時間。

   就算不是第一次進來,那些上頭派來執行任務,手持特殊法器保護自身的人,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的也不多見啊。

   好比葉念庵,修為比武羅高得多,距離大能者也只是一步之遙,但是就連他,都比不過武羅。

   葉念庵原本對於自己“四個呼吸”的記錄還沾沾自喜,估果武羅不經意之間,狠狠她踐踏了他的驕傲。葉念庵這把年紀,什麼爭強好勝之心早就熄了,對於武羅,他不但不嫉妒,反而十分高興。

   畢竟武羅是他的自己人,而且武羅的身世他是知道的,武羅能夠有這樣的實力,葉念庵心中倍感欣慰。

   一刻鐘過後,葉念庵注意到武羅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他暗暗點頭,果然堅持不住了,等他不行了,就趕緊把他收進來。

   他卻沒想到,武羅那種急促的吐納堅持了三十個呼吸之後,忽然又平緩了下來,竟然有那麼老神在在的慢吞吞吐納起來。一個呼吸的時間,張口一吞;又一個呼吸的時間,再次張。

   葉念庵苦不堪言,短短六十個呼吸,他的一枚靈丹和一快玉碎魄已經消耗殆盡玉碎魄就不說了,這靈丹可是珍貴無比,乃是他用了上等法寶跟人換來的,這十瓶靈丹乃是保命用的,輕易不捨得消耗。

   沒奪何,葉念庵不停的服平靈丹,手中的玉碎魄也是換了又換,繼續苦熬。

   武羅到了魔落淵,好似龍歸大海虎入山林,就那麼順其自然的坐下來,體內《食符》的法門自動運轉起來。

   這裡的凶煞之氣,不綸是品質還是濃邦程度,遠遠超過了深井監牢幾十倍,武羅在深井監牢花了好長時間才凝練出一枚凶煞靈符,在這裡,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一枚凶煞靈符就要成型。

   葉念庵看他呼吸忽然急促起來,那是靈符成型之時的徵兆。

   一扯靈符成型,武羅丟開一邊不管,緊將著開始了第二枚靈符的凝練。

   這裡的條件得天獨厚,讓武羅不自覺她進入了一個物我兩忘的境界。渾然不記得身邊還有葉念庵在等候。他凝練了一枚又一枚,不知不覺的,體內已經新煉製了十三枚靈符,加上之前的那一枚,總共十四枚煞氣靈符。

   只不過除卻了第一枚,剩餘的十三枚靈符都是空白的,還沒有刻上靈文。

   當她十三枚靈符成型,武羅還要繼續的時候,九宮之中忽然一陣,那道龍壁轟然一聲巨響,冉冉升起,周圍煞氣瘋枉的湧進了武羅的身體。

   煞氣穿體而過,卻將其中蘊含的強大靈氣沉澱在了經脈之中。

   源源不斷的靈氣從經脈之中彙聚而來,注入了明堂宮中,那面龍壁越長越高,最後發出一聲巨大雷鳴,停在了三丈高度上。

   原本灰不溜秋的石牆當中,已經隱約可見各色琉璃寶光,顯然距離下一個等級已經不遠了。

   武羅沒有想到修煉食符法門,竟然也能夠提升九龍吞日大法,這個意外的收穫讓他喜不自勝。

   他不知道,九龍吞日大法神妙異常,武羅不綸修煉任何一種功法,九龍吞日都會默默運轉。就好比他修煉食符法門,將凶煞之氣盡數吞入體內,凶煞之氣凝練成了靈符,混合在凶煞之氣當中的靈氣便在身體內沉底
這就是九龍吞日的功勞了。

   無心描枷成功,武羅檢視了一番自身的境界,變壓下了心頭的歡喜,準備繼續凝練靈符。但是這一次,他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食符法門第一重已經大成!

   便是不算前面的水亞稻和十方鬼遁,武羅也已經用凶煞之氣連讀凝結了十四道靈符。符師的修煉可不像其他職業,符師煉製的乃是靈符,消耗材料極為龐大。能夠連讀練習十幾次,對於符師來說已經是“十分熟練”的級別了。

   食符法門與眾不同,如果武羅一直用水玉稻那個級別的材料來練習,就算是凝練一百枚靈符也不會達到大成的境界。

   但是這魔落淵之中的凶煞之氣,品質極佳,便是一般的天她靈物,也要甘拜下風;所以,武羅連讀凝練十三枚煞氣靈符,食符法門第一層便修至了大成境界。

   武羅恍然之間清醒了過來,長身而起,這才覺得周圍凶煞之氣壓力驟然增加,他一個跌跋棒倒在她上,葉念庵趕緊把黃光一罩,將他也護了進來。

   武羅撲打一下身上的灰塵,起身抱拳道謝:“多謝大……大人您真是怎麼了?”

   武羅吃驚的看這葉念庵,這老頭總是在人前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平日裡見他,裝柬晏然簡單卻很整估,可是規在,花白的頭髮和胡手攪和在一起,上面沾滿了汗水。老態龍鍾,背都鴕了,身前丟了一地的藥瓶子,還有無數被吸幹了靈氣碎裂的玉碎魄。

   葉念庵連哼一聲的力氣都不合的浪費了,顫顫巍巍的扶著武羅的肩膀站了起來,一言不發朝出口挪動。

   好容易從魔落淵出來,葉念庵鈴於長長她私了口氣,也頓不得什麼面手了,朝武羅伸手道:“有什麼補充靈元的靈丹,快給我些。”

   武羅不明就裡,隨手給了他一瓶,葉念庵打開來一揚脖全倒進了嘴裡。

   武羅嚇了一跳,葉念庵卻一言不發,就在那巨大的牌樓石門外開始打坐。

   武羅也沒奈何,只好在一旁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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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山海座(上)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葉念庵才幽幽醒來,一雙老眼,鷹一樣的瞪著武羅,看的武羅心裡一陣發毛,趕緊乾笑兩聲:“嘿嘿,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葉念庵那個氣啊,發生什麼事?你小子還好意思問!

   武羅一連煉製了十三枚煞氣靈符,前前後後耗費的時間也將近兩個時辰,葉念庵不但把自己用來保命的那十瓶珍貴靈丹都消耗殆盡,到了最後,饑不擇食,連其他的一應靈丹也會都吃光了。 武羅要是再不醒來,葉年安就不打算管他了,自己先回去了。

   葉念庵辛辛苦苦幾十年,描下的這點家底,會在這一次魔落淵之行當中給敗光了。

   葉念庵這個氣啊,他陰森森的盯著武羅,一伸手:“還有靈丹嗎?”

   武羅心說你堂堂典獄長大人,怎麼死乞白賴的跟我一個下屬要靈丹?可是人家開口了,他又不能不給,只好隨便取了一瓶給他。

   葉念庵毫不客氣的收了,又把手伸出來:“還要。”

   武羅傻眼。

   “還要……”

   “還要……”

   “還要……”

   武羅送出去了七瓶靈丹,只好哭喪著臉老實交代:“大人,真沒有了,您這是怎麼了?”

   葉念庵蹭一下子跳了起來:“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老人家怎麼了?你知不知道老頭子我攢的這點家底全讓你給敗光了?你能堅持那麼長時間,你也跟我打個招呼呼啊,我先出來好不好?你讓我在外面等著你行不行?時間到了我再進去把你接出來,又什麼困難嗎?規在倒好,你就這麼點靈丹,根本不夠賠的,你還委屈屈,我老人家還虧了……”

   武羅傻眼:“什麼、什麼?我怎麼不明白呢?”

   葉念庵一邊罵人一邊把事情講了一遍。

   武羅委屈不已:“你又沒告訴我應該在魔落淵中呆多久,我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裡面只能呆那麼一會兒蔣……”

   話一出口,武羅就知道說錯了,果然葉念庵眉毛鬍子一起豎了起來:“你個臭小子,你意思是我老人家不行?這還怪我了?”

   武羅哨咕一聲:“你早點說魔落淵兇險,不能久留不就得了……”

   “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

   “你個臭小子,把我老人家的靈丹還來……”

   武羅一縮脖子掉頭就跑。

   幾個時辰之後,沫浴更衣後的葉念庵,又恢復了一副高深莫測測的樣子。

   望山閣的三樓一半是房屋,一半是閣樓。兩人坐在閣樓上,葉念庵泡著一壺茶,武羅伸手要去介茶杯,卻被葉念庵一巴掌打開:“別動,你欠我的靈丹還沒還呢,還想再佔便宜和我的茶?”

   武羅訝異:“懲老人家真的這麼摳門!連口水都不給喝?”

   葉念庵施施然給自己倒了一杯,嗅著茶香,美美的品了一口:“就是不給,你怎麼樣?”

   武羅垂頭喪氣:“沒見過這樣的,叫我來談話,自己喝茶讓我乾瞪眼看著。”葉念庵怨氣深重:“你在魔落淵中自頓自的修煉,讓我在一邊乾瞪眼看著的時候,就應該有這種覺悟了。”

   “你……”武羅物底無語,描了描頭,問道:“魔落淵真的那麼可怕?”

   葉念庵呷了一口茶,放下那只碧亞玲斃的杯子,緩緩道:’你見到的還只是外圍。那裡只有滿眼黃沙,等你真的深入魔落淵,就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可怕了。相比而言,離人淵只是小兒科罷了。”

   武羅大吃一驚:“比離人淵還可怕?!”

   葉念庵道:“離人淵我可以丟給那些獄卒,可是魔落淵我只能親自照看,你說說到底哪個更可怕?”

   武羅之前問那一句,不過是挑起話頭,他當然知道魔落淵可怕,若沒有食符法門和九龍吞日大法,他在魔落淵之中,也堅持不了多久。

   “魔落淵深處,比我今天帶你去外圍可怕百倍!”

   葉念庵老眼深遭:“雖然我很惱恨,但是今天你在魔落淵中的表規,實實在在讓我大吃一驚。”

   武羅好奇問道:“我堅持那麼長時間,真的很難得嗎?”

   “難得?”葉念庵苦笑一下:“兩千年前有一名少年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在邊緣位置堅持了十二個呼吸,被整個正道驚為不是天才,門派也立刻對他重點培養,後來這個少年成了九大天門之一的龍虎山掌教,他的名字叫做張拿虎。”

   武羅嚇了一跳,張拿虎號稱龍虎山中興掌教,他的出規,將龍虎山從當時九大天門敬佩末座的位置,一舉捉升到了九大天門前三強!這絕對是修真界的傳奇人物。

   葉念庵用一隻竹夾子拈著茶葉,看似漫不經心,繼續說道:“一千五百年前,正道的那位君臨人物,你應該聽說過吧?”

   武羅點點頭,那人太有名了,洛兵王,一人身兼九大天門客卿。這在正道當中,幾手是不可能超越的高度。

   “洛兵王年輕的時候,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堅持了十六個呼吸。”

   武羅心頭一震。

   葉念庵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之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小子,你第一次進去,在里面堅持了幾個時辰,別說老頭子我,就算是那些先賢大聖在你面前,也連個屁都不是了。你明白老頭子的意思吧?”

   武羅一點頭,躬身叫拜:“小子明白,多謝大人提點。今天的事情,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葉念庵也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你明白這道理就好。你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就堅持了將近兩個時辰,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我也不問你到底修煉的是什麼法門,那是你的私密,但是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武羅上一會修煉九龍吞日大法,將身上的玉碎、玉碎魄什麼的消耗一空,這一回又被葉念庵把靈丹洗劫乾淨,登時覺得人生啊,一貧如洗。

   這會子才有點後悔,刮牢房的時候太過善良,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給了獄卒們,早知道會都自己留著了。

   困為在魔落淵耽擱的時間太長,武羅回到自己的居所已經是深夜了。

   靈脈在夜晚的時候散發的靈氣格外濃郁,武羅這房子下面,兩道靈脈彙聚,此時更是感覺清晰,周圍似手都有一絲絲的靈氣,好像水草一樣不斷飄動,輕撫著自己的身子。

   這種感覺對武羅來說是久違了。

   上一世他占著整個南荒最好的淚天福地,鬼仇山荒雲城位於一處靈穴之上,下面有三十六道主幹靈脈彙聚。

   這一世重生之處可憐兮兮,險些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那裡還頓得上麼多?

   不過武羅還是覺得小心為妙,依舊放出了木盒宮殿,將自己收攝進去。

   在木盒宮殿之中,武羅一抬手,十四枚添黑如墨的煞氣靈符一宇排開,最前面的那一枚上面,光芒太陽符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靈符上扭動著,合計流淌。

   典氣靈符的那種黑色,深透無比,困為被煉製成了靈符,所以力量內斂,絲毫感覺不到凶煞之氣的那種狂暴慘烈。

   武羅看這身前十四枚靈符,也不知怎地,一抬手便開始在靈符上篆刻符文。而且正是離人淵之中,圍饒著那枚光芒太陽符文的其他十三枚符文。

   武羅冤魂強大,所以雖然還沒有修行靈符篆刻的法門,但是只要凝聚精神,將需要篆刻的那一枚符文在腦誨之中反復觀想數遍,手指一動,快的看不請蹤影,一枚符文便出規在了靈符之上——上一會刻錄光芒太陽符文也是這般手段。

   至於這手段是不是真的十分契合食符的法門,武羅也不得而知。

   十三枚靈符,篆刻的時間到沒有花費多少,但是觀想的時間卻足有兩個時辰。

   等他將十三枚煞氣靈符會部篆刻完成,一股強烈的疲憊感襲來,武羅幾手是沒什麼抵抗的,精神徹底放鬆,倒頭就睡。

   十四枚煞氣靈符虛空懸浮著,宛如不著力一般的飄動著,圍饒武羅排成了一個圓圈,依次閃起了轍弱的合光。

   武羅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個時辰,醒來之後十四枚煞氣靈符巴經落在地面上,依舊圍著他排成了一圈。

   符師煉製的靈符,也分為九品。最高等級的一品符咒有九面,九個面上皆有符文,溝遁天地、自然、陰陽、五行的力量,強大的不可恩議。

   武羅煉製的這些煞氣靈符,還只是最低級別的九品,雖然有正反兩面,但是只有一面有符文。

   他上一世畢竟是帝君級別的人物,見慣了一品、二品靈符,三品以下的,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出規。他的符陣“七海助”當中,除了君符旱魃血焚之外,其介六枚皆是一品靈符,而且四枚都是一品上級別,其餘兩枚也是一品中,眼界自然極高,估果自己煉製出來的,僅僅是九品靈符,這讓武羅好生鬱悶。

   其實這是他不知道符師修煉的過程。

   若是南荒第一符師向枉言在此,知道武羅修煉符師法門不過數月,就巴經能夠一連成功煉製出十三枚靈符,恐怕要嫉妒的發枉。

   向枉言能夠成為南荒第一符師,當年初入師門的時候,也是被稱為“天才”的存在,即便如此,向枉言也足足用了三年時間,才修完了符師的基本功課,隨後又用了半年時間,才煉成了第一枚靈符。

   而且這第一枚根本不入品,只能勉強成型。向枉言在上面篆刻靈文的時候,靈符連靈文都承受不住就曝炸了。向枉言這後來的南荒第一符師,差點死在了自己第一枚靈符之下。

   後來又用了兩年時間,向枉言才能夠熟練地煉製九品靈符,不過即便是那個時候,他最多也只能一次煉製三枚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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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山海座(下)

   武羅望著身邊十四枚煞氣靈符,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武羅早就有了數枚天命神符,只是手邊沒有普通的靈符,所以不能夠布成符陣。

   他所有的天命神符當中,封神榜強悍無比,但是顯然目前是不適合拿出來佈置符陣的。旱魃血焚依舊沒有一絲起色。符蠱天生異秉,也不適合用來作為君符。還剩下天府之國和麒麟臂。

   麒麟臂比較獨特,既能夠加持在自身使用,純粹的比拼肉體力量,也能夠放出體外,作為君符組成符陣。

   之前武羅沒有普通靈符,無奪之下,只能以最單純最直接的方式使用“天府之國”和麒麟臂,但是現在,一切不同了。

   符陣,乃是修士們累積了數千年的經驗,依託著天命神符組成的最強大的戰鬥方式。

   雙旗鎮,大羅三,四大征,五行長,六道劫,七海助……這些都是普通符陣,陣法運作什麼的早就廣傳天下,無論是漏洞還是優點所有人都知道。

   武羅上一世之所以選擇“七海助”是因為雖然這是符陣誰都知道,但是這種符陣歷經了千百年,無數前輩的錘煉完善,本身陣法極為穩固。就算有弱點,可是武羅手上的命符和靈符都強大無比,完會可以彌補這些漏洞。

   除了這些普通符陣之外,還有很多私藏符陣。這種符陣大多一脈相傳,旁人絕不知曉。一旦施展起來,出其不意,殺傷力巨大。但是也有可能其中隱藏著巨大的缺陷,使用的次數多了,被人瞧出來破去,那就是殺身之禍了。

   不過武羅上一世曾經專門研究過一些獨特的私藏符陣當然了,能夠讓南荒帝君看上眼的私藏符陣,其本身的底蘊,就不會比普通符陣差太多,都是歷史上有名的聖賢創下的符陣。

   武羅自己又修修補補,讓這些私藏符陣更加晚上。

   可以他做足了功夫,上一世卻沒用上,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些私藏符陣所需要的普通靈符,也就是臣符太多了。

   說起這事兒來,武羅便跟惱恨向枉言,處處拿捏,就是不肯幫自己多煉製一些一品靈符。

   再陣不是說湊夠了數量就能成陣,靈符之間還不能相互排斥。

   如果硬是湊一品靈符,將私境寶庫中那幾個一品下靈符介出來數量倒也足夠,但是靈符之間相克,符陣沒有殺敵,先就自曝了。

   這些私藏符陣當中,便有一個恰好是十四枚臣符的,喚作“山海座”。

   這“山海座”符陣卻是大有來頭,當年武羅初為南荒帝君,準備建立荒雲城的時候,獨自深入鬼仇山尋找靈穴。歷盡了艱難險阻,終於尋到了一處絕佳靈穴,沒想到這靈穴上卻建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古城。

   一般而言,這種沒人居住的古城必定已經成了遺跡,只留下斷壁殘垣。可是武羅發現的這座卻不一樣,內外三座保護古城的古老陣法依舊運行良好,裡面的各種建築保存完整。

   不過古城不知道遭遇了什麼災難,沒有一個居民,甚至連一隻老鼠,一隻螞蟻都沒有。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般詭異的景象,定會認定這古城乃是不祥之她,即便是那靈穴再好,也不會留戀立刻拔腿就走。

   但武羅那時巴經是天下第一凶人,這等異象在武羅看來不過是小兒科,他毫不猶豫的動用了大手段,夷平了整個古城,在古城遺址之上,建立了荒雲城。

   古城當中什麼也不曾留下,唯獨在一座不起眼的地窖之中,武羅發現了這一套“山海座”符陣。

   他也曾經收集過不少私藏符陣,就算是那些先賢大聖留下的,武羅也能夠找到一些破綻修補一下,但是這一套符陣,卻是天衣無縫,連武羅都找不出有什麼漏洞。

   當時他就對這個符陣很看重,可借需耍的靈符實在太多。沒想到這一世,竟然能夠布成這山海座符陣。

   武羅心中一聲感慨,把手一拍,封神榜中麒麟臂緩緩透出,正反兩面符筆直流淌好似瀑布。

   君符一出,十四枚煞氣靈符也在武羅的指點之下一一歸位。

   武羅腦海之中,山海座符陣的運轉法則清晰無比,哪一枚靈符應該走哪一條路線運行,靈符之間的靈力應該如何溝遁,在他的安排下井然有序。

   符陣運轉漸入佳境,越來越快。

   只見武羅頭頂,一團火紅色的光芒高高懸掛,一絲絲的合色光臨蠶絲一般的噴發出來,火先之中,一頭神獸麒麟怒目而視,眼噴合火,神威無上。

   火焰周圍,一道直徑三十丈的黑色圓環,好似能夠吞噬光芒一般。黑色圓環當中一片死寂,根本看不透裡面到底有什麼變化,但是所有人見了這道黑色圓環,都會相信,不論什麼東西碰上去,都會被它物底吞噬!

   “嗡……”

   黑色圓環發出一聲悶鳴,輕輕顫抖起來,讓人聽了一陣心驚肉跳,武羅雖然是第一次施展山海座符陣,而且組成符陣的靈符級別也不高,但是對於這符陣的戚力卻是十分滿意。

   麒麟臂本身乃是神獸麒麟的精血孕育而生,麒麟乃是火系神獸,脾氣暴躁,主殺伐。這一點屬性上,和煞氣靈符暗中相合。

   而十四枚煞氣靈符,其上刻錄的符文本身就是一套,組合在一起之後,產生了連武羅都說不出清楚的效用,但是勿庸置疑,這種效用提升了山海座符陣的威力。

   新得了這等殺伐利器,武羅都忍不住有些手癢。可借眼前沒什麼能夠練手的敵人,憋得武羅都想下去離人淵,找老魔頭發洩一頓了。

   無可奈何的將麒麟臂和十四枚煞氣靈符收好,他又打開了天府之國。

   那只紅泥蛤模自從吐出了第一枚玉錢之後,便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煩有種“三年不開吃、開吃管三年”的架勢。

   武羅巴經將第一枚玉錢上的功法煉製了大成境界,迫切需耍第二枚玉錢。

   他圍饒著紅泥蛤模轉了好幾圈,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傢伙就範。他將紅泥蛤模捉到了雨竹林旁邊,把已經鍺藏了一般玉筍髓漿的玉竹筍殷勤的送到蛤模嘴邊,可借紅泥蛤模大口緊閉,兩隻眼睛直怔怔的瞪著,一動不動。

   武羅眼殊轉了轉,難道說玉筍已經吃膩了?

   他在自己的家底之中找了找,翻出來莫千言送的蛟筋。

   送到了蛤蟆嘴邊,人家依舊是不聞不問,武羅自我解嘲一笑:”看來您老人家牙口不好,吃不得這麼有嚼頭兒的東西。”

   估一咬牙,將那枚妻龍丹取了出來。可是紅泥蛤模還是無動於衷。武羅有些邦悶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蛤蟆還帕生?自己在旁邊他不敢吃?

   武羅將蛟筋和毒龍丹一股腦的丟在蛤蟆身邊,自己則離開了天府之國。

   天早就亮了,武羅這才一拍腦門:糟糕,今天似乎是自己當值。

   燕山之中,一行人正悠然而行。

   這裡雖然不是燕山禁她,但是也是常有四品凶獸吼風虎、鐵鱗蟒出沒,就算是一般的修士,一不留神也會成了凶獸腹中之物。

   然而這幾個人卻滿臉輕鬆,一邊走一邊閒聊。

   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容貌俊朗,舉止風雅。另外三人則穿著青黑色的制服,四人看似漫不經心,但是腳下輕輕一點,就能夠越過幾十丈的距離,速度極快。

   那穿著制服的三人之中,有一人道:“白兄,你這是去走馬上任的,何必愁眉不展?”

   白勝劫風采依舊,只是眉宇間隱有忱色。聽人問道,他苦笑一聲道:“南宮兄,你心中明鏡似的,何頂問我?”

   三人之中為首的南宮保曬然道:不就是一個九宮境界的小手嗎,至於你這麼焦慮?”

   白勝劫卻是楞楞乎:“你們沒見過他,自然不會理解。這一次我去若盧獄,可是眾人在肩。差事辦的好了,上邊開心,自然皆大歡喜;若是辦得不辦…只怕今後白某就耍求南宮兄多多照應了。”

   南宮保眉頭一皺:那小手真的那麼難對付?”

   白勝劫點了點頭。南宮保立刻一拍胸脯:“你放心,我們兄弟這回去了,先給那小手一個下馬威,殺一殺他的傲氣,一定幫你教訓他一下。”

   白勝劫大喜,連忙拱手:“南宮兄乃是九宮豪門境界的大修,有你出手,那小手還不乖乖就範!白某今後便可高枕無忱,這廂先謝過了!”

   南宮保被他馬屁一拍,樂的洽洽大笑,一揮手道:“些許小事,何足桂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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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凶人兇焰

   武羅的境界白勝劫是知遭的,不過九宮陋穿境界。九宮五境:陋室、寒合、廣廈、豪門、宮廷;每一個境界又有三個小境界,這南宮保已經是豪門境界巔峰,比武羅高出太多,有他出手,難怪白勝劫覺得可以高枕無忱了。

   眾人說話之間,已經到了若盧獄門前,南宮保仰首望了一眼恢弘的若盧獄,忍不住點了點頭:“已經來過若盧獄好幾趨了,可每次來還要被震撼一回。”

   周圍眾人紛紛點頭,此時正是清晨,燕山之東,太陽升起,正將一股恢弘浩大的陽火之力源源不斷地傳進了若盧獄頂上那只巨大的鋼雀塑像之中。

   鋼雀周身光芒閃耀,似手能夠和驕陽爭輝!

   大門外那個小黑屋周圍,幾個獄卒探頭探腦的張望著,南宮保身邊一人上前一步喝道:“今日何人當值?上差前來,還不出來迎接!”

   獄卒們面面相覷,這看大門的差事大家都是走走過場,從來沒有人當真,困此今天武羅沒來他們幾個也就出來打個轉就準備回去借著玩牌九,卻沒想到遇上這麼一群橫人。

   獄本分不清楚南宮保等人身上的官服意昧著什麼,但是他們認得白勝劫,那可是葉念庵大人親自陪同的主兒,幾個獄卒不敢得罪,連忙出來叫拜道:“回上差,今兒個是武羅班頭當值。”

   “武羅?”南宮保三人不由的看向了白勝劫,白勝劫帶著一絲會意的轍笑點了點頭。南宮保心中有數了,當下把臉孔一板,大喝道:”武羅人呢?”

   “武班頭他,他還沒來呢…”

   “混帳!”南宮保一聲大喝:“當值的日子他怎麼不來?真的把九大天門定的現矩都當成了兒戲嗎,萬一走脫了囚犯,他擔當得起嗎!”

   幾個獄卒委屈無比,怎麼偏偏我們這麼倒黴,遇上這麼一頭黑面鬼?好大的黴頭。待會回去玩牌九,可得小心點,別轎的褲權都沒得穿。

   南宮保借題發揮一陣手,便獰笑一聲,瞪著幾個獄卒喝道:“去個人,把那位架子煩大的武羅班頭給我請出來。我倒要看看,九大天門的現矩,在你們若盧獄,是不是行不通了!”

   大帽子一頂接著一頂扣下來,南宮保也不是傻子,就想把武羅的罪責坐實了。雖然這小錯未必能把武羅怎麼樣,但是總要噁心你一下。

   南宮保身邊一人暴躁上前,一腳揣在一名獄卒的屁股上:“媽的,沒聽見南宮大人的話嗎,還不快滾回去……”

   這一腳雖然是蹦在了屁股上,但是發力卻是實實在在,那名獄卒只是個開竅境界的小修士,那裡是這些上差的對手?這一腳蹦的他直飛了出去,人在半空中,就慘叫一聲,灑下一路鮮血,咕咯一聲落到地上,人已經昏了過去,七竅之中汩汩冒著鮮血,顯然內府受創不輕!

   其他的獄卒傻了,一看像南宮保等人,他們的地位太低,完會不明白大家本來是,一家人口,怎麼這些人出手這麼狠。

   “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一人賞你們一腳!”

   那人說著大步上前,真的毫不客氣,一腳一個將剩餘的兩名獄卒會都踢飛了出來。

   “哇……”兩人口鼻之中鮮血狂噴,一人還沒落地就已經昏了過去,另外一人口中吐著血,卻是強撐著站穩住這個是故意被留下來的,總要有個人進去給武羅報信啊。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獄卒咬牙切齒,委屈無比。

   南宮保身邊的那人洽笑一聲:“欺人太甚?呸!你們是什麼東西?敢跟大爺這樣說話?”

   那人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的一耳光抽在獄卒臉上,打得那名獄卒狠狠摔在地上,他又抬起腳踩在獄卒臉上,用力摩擦,獄卒的臉擠在地面上,被石子磨爛,血跡斑斑!

   “欺負你們?欺負你們你們都不配!一群在監獄裡混吃等死的廢物而巴。不光你,連你們頭,那個武羅也是一樣,廢物一群!趕快去吧武羅那個狗東西給我叫出來磕頭認罪,不然今天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若盧獄黑沉沉的大門上,一雙石雕狸桿怒目審視,斷盡人間善惡。只是南宮保等人卻沒有察覺。

   一道淤渦狀的光芒一閃,武羅一邊整理著制服一邊跳了出來:“光頓著修煉了,來晚了……”他一抬頭,卻看見地上躺著自己的兩個手下,已經昏迷不醒,唯一一個清醒的,則渾身是血,被人踩在腳下。

   武羅的眼睛一下紅了,冷冷掃視南宮保等人一眼,看到白勝劫的時候,武羅一下子會明白了。

   “你就是……”南宮保把眉毛一抬,擺足了上官的派頭,正要詢問武羅,卻沒想到當空一道黑光升起,一股慘烈的殺氣瞬間將所有人籠罩起來。

   白勝劫臉色一變,第一反應就是抽身而退。他也不管南宮保等人,自己怕無聲息的脫離了戰圈。

   一道天命神符淩空升起,正反兩面靈文筆直流淌好似瀑布。

   天命神符在武羅頭頂上一轉,化做一頭火焰麒麟磷,一聲咆哮,聲震九霄。

   十四道黑光沖天而起,環饒著火焰麒麟連戍了一道直徑三十丈的黑色圓環。

   那圓環一形戍,就讓南宮保等人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又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總之就是很難受。

   踩著獄卒的那人大喝一聲:“武羅,你想幹什麼,你可知罪…”

   武羅根本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面寒如冰,把手朝他一指,“山海座”符陣發動!

   十四道黑色的靈力飄帶,閃爍著暗合色的光芒注入了火焰麒麟之中。短暫的死寂壓抑之後,驟然曝發,轟然一聲巨響,那火焰麒麟一身神火驟然轉為黑色,體型從一頭普遁老虎大小暴漲到了山嶽般巨大!

   龐大無比的黑火麒麟,好似從九幽黃泉臨世的審判神獸,一雙巨大的眼陣之中,暗金色的眼鏡熊熊燃燒,盯死了踩著獄卒的那人。

   那人望著黑火麒麟的眼竟,心底裡一陣驚恐惡寒,不等黑火麒麟出手,就一聲慘叫,抱著自己的頭瘋枉逃開。

   黑火麒麟怎麼可能放過他?龐大的前爪一抬,淩空一爪拍下去。

   “哄!”

   眾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黑火麒麟是怎麼出手的,巨爪已經收了回去,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個長達五丈的巨大爪坑!

   坑底,剛才還囂張的朝武羅咆哮的傢伙,已經被死死的拍進了地面。

   武羅雖然狂怒,但是下手還是有分寸的,並沒有一掌將他拍死,不過一身骨骼、經脈斷盡,就算是養好了傷,一身修為也要廢了大半。而且再難進步。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看到自己的手下就在眼前被武羅廢了,南宮保怒不可遏:“武羅,你太過分了,不但不…”

   他想要數落一下武羅的罪狀,可是武羅一樣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把手一指,山海座符陣再次發動。

   黑火麒麟狠狠一爪拍向了他。

   南宮保哼一聲,背後一道靈力怒浪沖天而起,一牧小小的合印在靈力怒浪之中翻滾而出,眨眼之間化作廟宇大小,狠狠和黑火麒麟拼了一記。

   “格!”

   雙方旗鼓相當,巨大的碰描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從兩者相交的地方迸發出來,一圈圈淡白色的波餃瞬間掃過周圍的山林,碗口粗的大樹咋喀咋喀戍片拆斷,兩人周圍三十丈以內的石抉一起粉碎。

   唯有若盧獄,巋然不動、宛如泰山。

   “武羅,我乃堂堂…”南宮保正要自報家門壓武羅一下,武羅根本聽也不聽,把手又是一指,低喝了一聲:“山海座!”

   那黑火麒麟和三十丈黑色圓環驟然化為一片虛影,緊接著一尊巨大無比的暗金色寶座破空而出。

   那寶座長百丈、寬五十丈、高五十丈,華美異常,裝飾著無數珍寶,更有神龍、凰鳥、麒麟、玄龜、白虎等等各色神獸拱衛,沉重無比,宛如神皇神座,居高臨下朝南宮保鎮壓下去。

   這真正的山海座,一出現,就連若盧獄兩肩大門上的那一雙石雕狸蔣眼中,都閃過了一林驚訝的神色,只是在場眾人無人察覺。

   寶座一出現,南宮保就頓不得多嘴說什麼了,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座寶座的強大戚力,要是自己不小心應付,說不定就會被鎮壓個形神俱滅!

   南宮保心中狐疑:這小手分明就是個九宮陋室級別,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戰力?

   南宮保出身修真界著名氏族南宮氏,乃是家族中年青一代的三號人物,家族極為看重一身重寶,他祭出的那牧合印,喚作“通天九文印。”印信底部,刻著九牧篆文,號稱“遁天。”能夠溝遁天地陰陽之力,是一件三品中法寶,強悍無比,憑著這件珍貴無比的寶物,南宮保自信戰力在同級別修士之中也是無敵的,卻沒想到在若盧獄當中,被一個九宮再室境界的小修士壓的抬不起頭來。

   那恢弘的寶座,仿佛穿越了歲月而來,帶著無盡的滄桑,散發看來自洪荒的慘烈殺意,更是沾染了神皇的氣息,天生能夠讓一切異寶臣服。

   南宮保的“通天九文印”剛迎上去,就發出陣陣哀鳴鳴,似手不願和“山海座”為敵。南宮保一咬牙,噴了一口精血,強行禦使著通天九文印迎戰山海座。

   那龐大的神座以君臨天下的戚勢降臨人世,遁天九文印被強逼著迎戰,稍稍一碰就一敗塗地。合印底部的“通天九文”在強大的壓力下分崩離祈,先是被拆散開來化作九牧單軸的靈文,緊接著兩這九牧靈文也不能夠保會,物底崩碎成了一片金色光沙散於無形。

   金印本身,沒了那九大靈文的支撐,立刻被山海座壓成了一塊金餅!

   武羅眼中,滿是根厲神色,遠處的白勝劫看的心驚肉跳:這小子瘋了,南宮保可是麻半官的親信,他一言不發就打趴下了,到底有什麼依伎,讓他如此膽大妄為?

   武羅天下第一凶人的兇猛性子犯了,管你是天皇老子手,惹了我,一樣把你棒趴下再說。

   山海座當頭朝南宮保壓了下去,強大的氣勢只是一催,南宮保就一聲慘叫,口鼻之中流出黑血,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南宮保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登時氣急敗壞,厲聲叫道:“武羅,有種的殺了我,只要我不死,整個修真界,絕對沒有你立足之地!不信你試試看!”

   武羅哼了一聲,眼中寒光一閃,手指向下一壓,山海座沉重無比降落下來,南宮保周身骨節被壓得劈啪柞響,眼看著就支撐不住了。

   白勝劫心中暗暗叫苦:南宮保你逞什麼能?這小手已經瘋了,你還要激他一下!

   武羅就是那種不信邪的,本來他沒打算殺了南宮保,偏生南宮保還要挑畔,他的凶性上來了,管你是什麼人,會有什麼後果,惹了我,先打殺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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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老謀深算,順勢而為

   “啊!”

   南宮保一聲慘叫,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跪倒在她上。山海座之上,纏繞著一道道粗大的暗金色電光,已經將真正的威力慢慢展示出來。

   南宮保大叫:“停、停、停!我錯了,我不是東西,別殺我,千萬別殺我,快、快些停下來。”

   武羅眼神冰冷,山海座上一道粗大的電光抽打在南宮保的身上,南宮保又是一聲慘叫,傷處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他放棄了抵抗,跪在她上不住朝武羅磕頭:“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

   武羅洽哼一聲,山海座終於停了下來,懸在南宮保的頭頂,宛如一座大山。

   若盧獄當中,已經被驚動了,正有人飛速趕來,白勝劫氣的直哆嗦,上前將南宮保扶了出來,指著武羅道:“武羅,你好大膽手,這是審判庭的南宮保大人,你不分青紅皂白,亂下殺乎,致使兩位上差身受重傷,你、你擔得起這個罪貴嗎?!”

   武羅洽笑一聲,掃了幾人一眼:他們是上差?剛才動手之前他們怎麼不說?我只看見一群在若盧獄前撒野的枉徒!你們別忘了,這裡是若盧獄,整個正道修真,無論是誰到了這裡,都要規規矩矩,哪帕是九大天門長老!”

   武羅一口咬定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這是他一開始就打定的主意。所以他才一動手,就立刻宛若雷霍,不給南宮保他們說話的機會。

   儘管這個藉口聽起來就覺得可笑:南宮寶等人身著制服,又有白勝劫陪同。可武羅就是咬死了這個藉口,從面上的道理,還真是挑不出什麼破綻。

   誰說白勝劫陪著的一定是好人?誰說穿制服的一定是上差?

   而且最要害的一點,武羅咬死了他們在若盧獄門前毆打獄卒,這是實打實的罪過,正如武羅所說的,若盧獄不是一般的場所,在若盧獄門前,就算是九大天門長老也要老老實實。困為你一動手,很可能被當成是劫獄的。

   毒宮保死裡逃生一回,正氣喘吁吁,他的那個手下也被同伴從爪印深坑裡拽了出來,一群人湊在一起,剛才還趾高氣揚,此時卻淒慘無比。

   白勝劫被武羅氣的說不出話來:好好,我不跟你說,我等葉大人出來評理。”

   果然很快葉念庵就出來了,重傷在身的木易濯似乎也得到了詣息,躺在軟榻上,讓人抬著,也緊跟著趕到了。

   木易濯一看到南宮保人的慘狀,立時尖叫起來:“誰幹的、這是誰幹的,好大的膽手,竟然敢在若盧獄門前撒野,真是不把九大天門放在眼裡了!”

   他本來是想給南宮寶等人撐腰,但是這麼一喊,卻不亞於在南宮保等人臉上狠狠肩了一耳光,幫了武羅的忙——可是他們先在若盧獄面前撒野的。

   葉念庵臉色也很難看,他是典獄長啊,若盧獄之主。不管是誰在若盧獄門前鬧事,都等於是在打他的老臉。

   “武羅,到底是怎麼回豐!”

   武羅上前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中間倒也沒有用什麼春秋筆法,所有情節照實敘述。他州說完,木易濯就拍著軟榻的紅木副手大叫:‘放肆,武羅你要反了天去!竟然敢跟上差動手?你可知罪?混帳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武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此時也毫不客氣:“木易大人,什麼時候若盧獄當中,輪到你第一個發言了?”

   木易濯被堵的一口氣沒上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葉念庵卻是心中痛快,就是,老夫才是典獄長啊,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病秧子說話了。

   木易濯劇烈咳嗽一身,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武要對葉念庵道:“大人,大人,這個武羅太不像話了目無尊長,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

   葉念庵不鹹不淡道:“木易大人,你忘了你剛才的話了嗎?”木易濯一怔,想起來自己剛才出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心中登時懼惱不已,又有些埋怨南宮保等人,你們在若盧獄門前刷什麼威風?現在好了,被人根住了把柄,連我也沒辦法幫你們。

   木易濯惱火瞪了白勝劫等人一眼,白勝劫卻看也沒看他。

   葉念庵又說道:“而且,木易大人,這裡乃是若盧獄,自有九大天門聯乎定下的法典,一切要依法辦事,若是連若盧獄都壞了規矩,還怎麼讓天下修真遵紀守法?”

   “說什麼教幣,要想處罰武羅,自然要查查清楚他觸犯了哪條,豈能隨口論斷,隨便教訓?”

   木易濯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一頂頂大帽子壓下來,偏偏句句在理,他還沒的反波。

   武羅有什麼罪?不過是看他木易濯不順眼,頂了幾句嘴,這世界上不管哪一部法律,也找不出頂嘴是個罪名的。

   當然了,你在世俗當中跟皇帝老兒頂嘴那是另外一回事。話又說回來了,他木易濯,不還沒有做到皇帝老兒那個級別嗎。

   葉念庵掃了眾人一眼:“都隨我進來吧,看你們鬧得,成何體通。”

   白勝劫心中窩火,明顯葉念庵是在偏袒武羅,可是他又抓不住什麼把柄。從木易濯的表現上來看,他也推斷出來,南宮保在若盧獄門前撒野,的確是一頂重罪,武羅便是將他殺了,也是活該。

   葉念庵帶著人進了若盧獄,先將他們安頓好了,便再也不捉問罪的話。

   南宮保乎下那名沒受傷的跟班憤憤不平,卻都被木易濯和白勝劫使著眼色壓了下去。那跟班看不透這裡面的關節,木易濯和白勝劫卻很清楚。

   葉念庵息事寧人也就算了,他們若是繼續追究,鬧到了上面去,就算武羅受到了懲處,他們的罪過卻更大。

   原本上差來了,便是宣佈武羅的任命,估果上差反而被武羅棒了一頓,現在躺在屋手裡休養,任命的事情恃暫時也就緩了下來。

   葉念庵安撫了南宮保幾句,就帶著武羅出來了。

   武羅跟在葉念庵背後,出門走了幾十步,葉念庵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對武羅道:那幾個受傷的住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武羅心中一動,暗呼厲害。

   果然還是葉念庵老謀深算,木易濯此時在南宮保等人的房間,他卻去看望受傷的獄卒。兩相對比,那些市繪者一看就覺得葉念庵向著自己人,而木易濯胳膊肘往外拐啊。

   而且武羅現在算是葉念庵的人,武羅守下的獄卒自然也是葉念庵派系,順路過去看看,真是一舉多的。

   武羅忽然想到了什麼,問葉念庵道:“白勝劫跟來做什麼?”

   武羅的任命跟白勝劫沒什麼關係,他大老遠的跑來幹什麼?

   葉念庵無奪:“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對木易濯肯定會有所補償的,白勝劫就是那個補償。你當了班頭總領,上頭任命白勝劫為若盧獄獄監,也算是一個平衡吧。”

   武羅恍然,忍不住又看了葉念庵一眼。

   知道了這條消息,再看葉念庵這個探視的小動做意義就更大了。葉念庵是把木易濯和白勝劫一竿子打成了外人。他才是若盧獄的自己人啊。

   這樣一來,那些原本在兩人鬥爭中猶豫不定的獄卒,肯定都會投靠到葉念庵門下了。

   便是武羅,也忍不住對葉念庵點點頭,贊了聲:“大人好手段。”

   葉念庵煩有些沾沾自喜,但還沒有到了得意忘形的她步,只是一笑,也道:“若不是你,我也沒有這個機會。莫千言前輩曾言道,你是福將。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武羅帶著葉念庵找到了那幾名獄卒的房手,到了外面武羅忽然停下來:“你不會打算空著手進去吧?”

   葉念庵面皮一緊:他們可是你的手下,你就不表示一下?”

   武羅柞色怒道:“我的家底本來就不厚,最近還被某些為老不尊的傢伙洗劫了一番,哪還有東西能拿出來?”

   為老不尊的傢伙當然就是葉念庵了,葉念庵老臉一紅本想跟他爭論兩句,但是想想他從變聰明到現在也不過半年時間,真的是家底不豐,只能無可奪何的描了描頭,靈丹、玉碎什麼的準備了三份,受傷的三人每人一份。

   到了門口,想了想,葉念庵還是不甘心的把那些東西吳給了武羅。

   他畢竟是大頭目,要是探望幾個獄卒,還親自撿著東西,這老臉就真的顏面掃她了。武羅眉開眼笑的接過去,把這份人情算作是自己的了。

   葉念庵看望獄卒,也就是走個過場,和顏悅色的安慰獄卒們幾句,隨便說上兩句話就能夠讓受傷的獄卒感激涕零,然後武羅再送上禮物,描視氣氛極為煽情。

   很快這件事恃就在若盧獄傳開,果不其然監獄之中評綸一邊倒,木易濯成了“外來戶。”尤其是那些女獄卒,尖嘴妻牙,更是把木易濯說的極為不堪。

   上回伺候谷牧青的那名女獄卒,差點被木易兵根利用,雖然木易兵根已經死了,但是那名女獄卒的恨意絲毫未減,乃是“倒木易”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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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老謀深算,順勢而為(下)

   這一次的事件,還有一個後果,便是在旁人眼中看來,葉念庵“保下”了武羅,可是木易濯沒有護住南宮保。普通獄卒看不透其中的關鍵,只覺得是木易濯對自己人不盡心盡力,許多搖擺不定的人,也就開始偏向葉念庵了。

   正如葉念庵所說,如果沒有武羅這件事情,他就是有再高妙的手段,也沒得發動。

   武羅現在已經和葉念庵綁在了一起,拉幫結派的事情,這可不是武羅擅長的,上一世武羅便是一路衝殺上去,除了陸讀戰死的那些兄弟,他沒有什麼盟友。

   至少現在看來,是武羅綁在了葉念庵的戰艦上,但是用不了多久,當武羅成長起來,葉念庵的戰艦,也許就成了武羅艦隊中的一艘小船。

   一榮俱榮,一損具損。

   白勝劫初到若盧獄,原本打算給武羅一個下馬威,卻沒有想到反倒是讓武羅上來生猛的當頭一棒,打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白勝劫和木易濯的聯手,還未正式開戰,就已經落後葉念庵和武羅聯盟一大截。

   “乒!”

   一隻精美的青花瓷瓶在牆上摔得粉碎,經過了三天將養,傷勢大好的南宮保面色陰沉,渾身青筋暴起,咬牙切齒:武羅,若不殺你,我南宮保誓不為人!”

   任憑誰丟了這麼大一個人,都會對武羅咬牙切齒。

   白勝劫坐在一旁,木易濯依舊是一副病快快的樣手,有氣無力的躺在軟榻上。

   “南宮兄,稍安勿躁。”白勝劫一貫的陰險:你若是這樣沖出去找武羅,不但理虧,還被人說是心胸狹窄,若是落下了這麼一個風評,于南宮兄將來在九大天門的前途可是不妙。”

   南宮保憤憤道:“那我應該怎麼樣?難道明天還要我親口宣佈那個小王八蛋榮升班頭總領不成?”

   木易濯看了白勝劫一眼,開口道:“正要如此。”

   南宮保對他也有些怨氣,怒哼一聲:“木易大人,你這是幸災樂禍嗎?別忘了,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哼!”

   木易濯淡淡一笑:南宮老弟,別這麼衝動。難道你忘了,這一回來,你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

   南宮保心頭一動,看了兩人一眼:“你們的意思是……”

   木易濯點了點頭,陰森森道:“那地方有多可怕,我想南宮老弟比我更清楚。到時候我等聯手,突然發動,用言語激將,逼武羅就範,嘿嘿!”

   南宮保大喜,撫掌大叫:“妙計!妙計!哈哈哈,武羅,這回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她!”

   鐘聲響起,整個若盧獄登時忙碌起來。

   獄卒們有的在玩牌九,有的饑不擇食在和那些膀大腰圓女獄卒們“人肉摔跌。”有的正在修煉,但是不論是在幹什麼,一聽到這鐘聲,立刻急急忙忙往望山閣前面的石坪趕去。

   這鐘聲就是催命符,一般響起來沒有別的事情,就是離人淵抽籤。

   不過有的獄卒算了算,似乎還沒到下一次抽籤的時間啊。

   帶著滿腹狐疑,整個若盧獄的獄卒在石坪上集合。就連食堂的大師傅,都撿著一隻大妙勺,坐在食堂屋頂煙囪上,伸著脖手朝這邊張望。

   望山閣三樓,一半是房屋一般是露天的閣樓,閣樓那一半給好面對石抨,葉念庵便經常站在這裡向獄卒們訓話。

   今天,閣樓上除了葉念庵和木易濯之外還有三個人:南宮保、白勝劫……,和武羅。

   葉念庵雙手虛校一下,議論紛紛的獄卒們很快安靜下來。

   後面的木易濯臉色有些難看心這一次的事件不利一面他也想到了,只不過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明顯,只是從這個細節就能看出來,葉念庵在若盧獄之中的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看著前面正在講話的葉念庵,木易濯心豐一陣冷笑:那又如何?等武羅一死,你狐掌難鳴,如何是我跟白勝劫的對手!

   他又看了站在一邊的武羅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怨恨妻之色:武羅,敢殺我孩兒,我就讓你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宣佈任命的過程很平淡,南宮保壓著胸中怒火,宣讀了武羅的任命書之後,又宣佈了白勝劫的。

   下面立刻一片議綸紛紛,獄卒們看向葉念庵和木易濯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這會兒,誰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顯然正副典獄長就快撕破臉了。不過相對于小白臉白勝劫,若盧獄的獄卒們更喜歡土生土長的武羅,更何況武羅還能夠幫他們下離人淵。

   也只有那些膀大腰圓、欲求不滿的女獄卒們,看著白勝劫那張粉面饞的直流口水,對他十二分的好感,說不誰今天晚上回去就意淫著白勝劫撲在自己肥頓的身手上賣力挺動呢。

   獄卒們逐漸散去,武羅等人跟著葉念庵進瞭望山閣。

   一進門,南宮保就迫不及待道:葉大人,想必我們這次來另外一個目的也猜到了。”

   葉念庵點了點頭:“是為了魔落淵的命髓吧。”

   “不錯。”南宮保道:“葉大人也知道命髓的重要性,如今南荒帝君崔燦隕落,正是我正道反攻南荒的大好時機。九大天門厲兵林馬,一應準備停當,只是這法寶方面,有些捉襟見肘,我等這次奉命而來,臨行之前麻大人有過交代,務必帶回去最少三道命髓。”

   葉念庵點了點頭。

   武羅在一旁大吃一驚,命髓是什麼東西他很清楚,只是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命髓乃是產自魔落淵,正道這方面的保密,可真是夠嚴格。

   無論是法寶還是靈符,如果想要達到更高級別,必頂具備所謂的“器靈”。器靈擁有自主的靈識,但是對主人格外忠心。擁有了器靈的法寶和靈符,不但可以自行修煉,而且還能夠自行應敵,不用主人操心。

   但是要將法寶、靈符這等死物,溫養出一道靈識已經十分不易,更何況養出器靈?

   但是命髓卻能夠將這一過程大大捉前。只要將一道命髓打入法寶或者是靈符之中,只要法寶或者是靈符本身不是太差勁,百年時光足以養出一道靈識,兩百年就能養出元靈。

   除此之外,命髓還是煉製大杭模群殺法寶必不可少的原料。沒有命髓,那種註定將來殺孽滔天的大型群殺法寶根本不可能成型。

   正道準備大肆反攻南荒,必然需要大量群殺法寶,命髓也就變得格外重要了。

   命髓的來歷一直都是個謎,沒想到竟然出產於魔落淵。

   武羅心中猜測,自己上一次並沒有在魔落淵發規命髓的存在,這般說來,應該是在魔落淵的深處了。

   南宮保對葉念庵躬身:葉大人,命糙多麼難得,懲十分清楚。自從在魔落淵之中發現了命髓,還從來沒有人能夠一次從魔落淵帶走兩道以上的命髓。這一次的任務實在艱巨,還靖葉大人助我。”

   葉念庵點了點頭:“這是公事,葉某義不容辭。咱們這就進入魔落淵,你們可是帶了避煞珠?”

   南宮保點頭,取出一支錦囊打開來,裡面是七八顆龍眼大小的深藍色珠子。

   “這是麻大人親自請動天門劉長老出手,煉製的避煞殊。比一般的貨色效果好上三成,約莫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一個時辰。”

   葉念庵點了點頭去了一枚在手中,南宮保依次發了下去,到了武羅的時候,他很自然的將錦囊遞到了武羅面前。

   葉念庵一怔:“南宮大人意思是武羅也要去?”

   南宮保沒有看他,而是對著武羅露出了一個似手人畜無害的轍笑,其中隱藏著一絲得意:葉大人不是要會力助我嗎?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南宮保先行謝過了。”

   葉念庵連忙阻止:“可是武羅從來沒有下過魔落淵,第一次下去就要尋找命髓,單軸行動太危險了啊。”

   白勝劫不動聲色的從錦囊之中蔣起一枚避煞殊:“白某也是第一次下魔落淵,我都不帕,武羅兄弟自然也沒仟麼可擔心的對吧?”

   木易濯陰陽怪氣道:“怎麼,難道武羅你害帕?”

   葉念庵神情動了一下,但還是沒說井麼。

   武羅一陣猶豫:“魔落淵是個什麼她方?”

   “哈哈哈!”南宮保一陣大笑:魔落淵絕對是個好她方,裡面有真正的大機緣,只是大收益也伴隨著大風險,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下去了。”

   “白大人,我跟你打個賭,我看武總領是不敢下去的,他好不容易變聰明了,這條命可是精貴著呢。”木易濯聲音尖細,極盡諷刺之能。

   白勝劫一楞手:“我才不賭呢,明楞著要輸的。”

   武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手不甘受辱,又不敢下去,逼真無比。

   葉念庵似手正在考慮,這掉事情白勝劫一摻和進來,就等於是叫板了。

   以前是木易濯和葉念庵對抗,現在加入了武羅和白勝劫。白勝劫主動挑畔,如果武羅不蔣著,那就等於是示弱,在這一場暗鬥之中,葉念庵一方就算是輸了。

   南宮保看向葉念庵,忽然強硬起來:“葉大人,大戰在即,若是困為命髓的事情,耽擱了九大天門的滅魔大計,葉大人想必也雅脫不掉這個責任!”

   葉念庵無奪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武羅,你就跟著一起來吧,反正有避煞珠護身,也出不了什麼事情。”

   武羅很不情願的答應了一聲,白勝劫三人相視一眼,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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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上)

   還是那扇小門,葉念庵打開了禁制,眾人依次進去,武羅斟唾像是第一次來的,一路上驚訝不斷,看的南宮保等人一陣嘲笑:土包子!

   待到了那座牌樓石門前面,葉念庵剛要進去,木易濯忽然道:“白老弟,不如我們打個賭,看你和武總領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

   葉念庵一回頭,卻看到正在跟白勝劫說話的木易濯,用一種挑釁的眼光望著他。

   葉念庵冷笑一聲,毫不示弱道:“打賭?這樣賭有什麼意思。我弄要賭就賭大的。”他把目光掃過眾人:“三瓶五品以上的靈丹,三十枚玉粹魄。誰最後一個出來,就歸誰。”

   木易濯嘿嘿一陣冷笑,暗罵葉念庵你個老狐狸,我說賭白勝劫和武羅誰堅持的時間更長,你看著大方,卻把賭局都給換了,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這麼好騙?

   “葉大人,咱們之前都進去過,賭起來有什麼意思?白老弟和武總領是第一次進去,賭起來才有趣,你說是不是?”

   武羅哼了一聲,臉上一股不服氣的神情:“白大人,你就真的以為自己穩贏?”

   南宮保插口道:“這避煞珠雖然說是能夠堅持一個時辰,但是也跟個人的修為、資質大有關係,到底能在裡面呆多久因人而異。第一次進入魔落淵的人,表現都不會太好。”

   武羅不甘心的看了白勝劫一眼,一咬牙道:“要我說,賭就賭大的,我跟白大人,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就算誰贏。”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木易濯立刻接口拍板,一邊的葉念庵惱火的瞪了武羅一眼。

   木易濯三人暗暗竊喜。

   武羅和葉念庵雖然事先沒有商量,但是配合默契,演技逼真,若是丟到世俗界,絕對是梨園班子裡傾倒眾生的名角兒啊!

   “武總領覺得賭注不過癮,不知道你想賭多大的?”

   武羅一咬牙:“三十瓶五品以上靈丹,三百枚玉粹魄!”他一開口,就把賭注提高了十倍。

   木易濯三人不但不害怕,反而眉開眼笑,這不是白送錢嘛!

   三人信心十足,這避煞珠的確只能夠堅持一個時辰,但是白勝劫的修為遠勝武羅,而且白勝劫身負二十大慧根之一的“寶琉慧根。”這寶琉慧根的排名,還在已經死了的木易兵狼靈玉慧根之上,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從資質上來看,白勝劫都贏定了。

   最重要的是,南宮保提前已經給了白勝劫一枚避煞珠,也就是說白勝劫最少可以堅持兩個時辰,武羅怎麼可能不輸?他把賭注提得越高,木易濯等人越是歡喜,這都是白送上門的好處啊。

   葉念庵眉頭深深擰了起來,木易濯嘿嘿一陣冷笑:“怎麼,葉大人囊中羞澀,要不要我等拆借你一點?”

   葉念庵哼了一聲:“不必!”

   說著,拿出了三十瓶靈丹,三百枚玉粹魄。

   木易濯三人也都將賭注拿了出來,就堆在地上,贏了賭約的人,立刻就可以拿走。

   最後只剩下武羅了,武羅訕訕,看了看葉念庵。老人家氣的直翻白眼,但最後還是又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三十瓶靈丹、三百枚玉粹魄。

   武羅一陣腹誹:就知道你這老傢伙藏私,還訛詐了我那麼多靈丹……

   “好,這麼多賭注,我看了都心動啊,哈哈哈!”木易濯大笑一聲,拍了拍白勝劫的肩膀:“白老弟,過上一個時辰,這些東西可就都是你的了,好生讓人羨慕!”

   他說完,看也不看武羅,自顧自己的進入了魔落淵。

   這一回的賭局,乃是兩方勢力第一次正式較量,賭局多少有些不正規,因為贏家只可能是武羅和白勝劫中的一人,木易濯、葉念庵和南宮保肯定是要賠錢的,他們的賭注就像是白送贏家的彩頭。

   不過,無論是葉念庵還是木易濯,都不會在乎這些財物,只要能夠將對方踩下去一頭,就是最大的勝利。

   進入魔落淵,南宮保又拿出幾個手鐲分給妾人。手鐲只是普通的百年桃木材質,不過手鐲上鑲嵌著一排打磨精緻的水晶石。

   眾人將手鐲呆在手腕上,四顆水晶石當中開始閃爍紅光,光芒之中有一顆小小的頭像虛影,能夠看清楚每一點紅光代表的某個人。

   一共進來了五個人,四顆水晶石中的紅光代表其他四個人,若是有人身死,光芒就會熄滅。若是離開了魔落淵,紅光就會變為綠光。

   “好了,時間寶貴,這一次的主要任務還是命髓,賭約只是助興,南宮保這一次能不能完成任務,就要拜託諸位了!”

   南宮保交代了兩句場面上的話,便跟眾人一拱手,當先沖進了魔落淵。

   他本是心胸狹窄之人,處處想要報復武羅。但是他自命這一次的計策天衣無縫,武羅必死無疑,索性做出一幅大肚模樣,好像不跟武羅計較之前的恩怨。

   木易濯略有些得意的朝葉念庵一笑:“葉大人,祝你好運,哈哈哈!“也跟著沖了進去。

   葉念庵心中低罵了一聲:這廝不是重傷在身,天天躺在軟榻上不死不活嗎,怎麼有機會打擊老夫的時候,就變得生龍活虎了。

   白勝劫則是看著武羅微微一笑,很和善的抱拳為禮:“武總領,以後就要在若盧獄共事。還請多多關照。”

   若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麼人,還真會被他這一副偽善的模樣給騙了。

   武羅跟他抱拳回禮:“白大人客氣。”

   白勝劫也走了,武羅和葉念庵互相使了個眼色,沒說什麼一起沖進了黃沙之中。

   一陣狂風撲面而來,黃沙乍起,煞氣濃重猶如鐵石,狠狠地拍打在了武羅面上。避煞珠起了作用,一股無形的結界將煞氣盡數擋在了外面,但是那黃沙和狂風卻不受避煞珠的影響依舊劈裡啪啦的打在了武羅的臉上。

   武羅猝不及防,一口沙子實實在的灌進了嘴裡,登時嗆得他一陣咳嗽,連吐了幾口。

   白勝劫三人並沒有去遠,看到武羅的樣子,站在黃沙之中哈哈嘲笑一陣,木易濯甚至喊了幾聲:“武羅,你還是快些棄權吧,別真的葬身在這黃沙之中,與那些前輩魔頭做伴啊哈哈哈!”

   那三人去得遠了葉念庵才悄悄沖他一豎大拇指然後才走。武羅好生鬱悶:媽,的,老子這回可不是做戲給他們看,假裝第一次進入魔落淵,這回是真吃了一口沙子啊!

   眾人都是高深的修士,片刻之間前面四人就不見了蹤影。大家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而去彼此儘量不要照面。

   正如南宮保所說,自從九大天門發現了魔落淵之中出產命髓,就從來沒有人能夠一次從魔落淵帶走兩道以上。

   這似乎成了一個詛咒,據葉念庵在來的路上向武羅介紹,曾經有一位九大天門長老不信邪,生生在魔落淵外守了三個月每天利用避煞珠進來搜尋,但也只找到了兩道命髓。

   三個月的時間白白浪費,又消耗了大量避煞珠,這位長老傾家蕩產最後在九大天門之中失勢。

   一避煞珠煉製起來極為複雜,成功率很低,而且每一份材料價格高昂。就算是九大天門長老,也負擔不起連續三個月的消耗。

   命髓難得,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五人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搜尋,正是為了儘量擴大搜索的面積爭取多找到一道命髓。

   沒有了煞氣的困擾,武羅以靈元護身,將黃沙狂風擋在身外,他剛剛開闢九宮,還不能禦器飛行,但是身體已經錘煉完成,奔跑起來,便是一些擅長速度的高品級凶獸都未必能快的過他。

   只見地面上一道黃線不住延伸,一刻鐘不到,他已經沖到了上次曾經看到的連綿沙山之下。

   武羅雖然不畏懼這裡的凶煞之氣,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堅持多長時間,是以還是不敢浪費,一刻不停的登上了沙山。

   滾滾黃沙慢慢沉落,沙山之後的世界展現出來,武羅站在沙山之上,目瞪口呆。

   類似的遭遇,已經是武羅這半年來的第二次。

   第一次便是他重生當日,沖上山峰北望,看見了恢弘的若盧獄那一刻。這一回,沖上了沙山的武羅,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上一次。

   沙山背後,更是綿綿不絕的沙山。

   只不過那些沙山之下,埋葬著無數巨大無比的骸骨!這景象震驚得讓人難以形容,沙山已經十分高大,比起燕山禁地之中的那些雄峻險峰也是毫不遜色。但是隨處可見一排肋骨組成的腔體之中,容納著幾座沙山。

   更有一些粗壯高大的腿骨深深的插進黃沙,從粗細成都來判斷,露出黃沙的不過只是四分之一,但只是這四分之一,就足有三百餘丈!

   這些骸骨的主人,當真是頂天地裡的巨人,連山嶽在他們腳下,也不過是一個個小土堆。

   更可怕的是,在極遠處,散落著幾顆頭骨,空洞的眼眶之中,各自容納著一座沙山!

   這些骸骨全都被打散了,埋葬在這片黃沙之中。讓人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駭然:這等巨人,他的對手該強大到什麼地步,才能夠將他們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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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下)

   黃色沙海中,骸骨不論大小部位,均有一股凝如實質的血紅色煞氣沖天而起,宛如狼煙一般滾滾不絕。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那些骸骨已經被風化、被掩埋在黃沙之下,但是那可怕的凶煞之氣,卻每日滾滾升起這才是那可怕的凶煞之氣的來源。

   和這些史前巨魔相比起來,如今這世上所謂的“魔頭。”簡直可以算得上溫柔善良可愛,他們的屍骸,甚至連這裡邊緣部位的煞氣都承受不住。

   武羅只覺得口中發乾,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終於明白了葉念庵之前那句話的意思:果然,這裡安置的可不僅僅是魔頭們的屍骸。這裡沉睡的,是真正的史前巨魔!

   魔落淵,原來這才是它名字的來歷。

   武羅順著沙山狂奔下去,一過沙山的範圍,周圍的凶煞之氣驟然增強數倍,避煞殊的力量也被壓縮到了極限,僅僅保持在武羅身外一指距離,就好像一層光衣檔在了武羅身上。

   到了這裡,更能夠切實的感受到那些骸骨的巨大,武羅站在一根大約是趾骨前面,就好像一隻螞蟻站在大象腳下。

   這可能整個骨海之中最小的一塊骨頭,可是武羅只是稍稍靠近,凶煞之氣就好像一頭洪荒巨獸一樣撲了上來,武羅一聲悶哼,連連後退十幾步!

   武羅駭然,難怪葉念庵說,和魔落淵相比起來,離人淵不過是小兒科。

   沒過多久,武羅的心情就從震驚轉為了一種對於絕對力量崇拜。就算是上一世的南荒帝君,到了這裡也只膜拜。

   他淌佯在骨海之中,就好像一個發現了新奇世界的小孩手,不斷尋找著新的骸骨,幾乎每一個發現,都讓他歡呼雀躍。在這片骨海之中,武羅有一種目醉神迷的感覺,仿佛能夠透過那一抉抉大過山嶽的骸骨,看到在那無盡荒古之前,一位位天神一般的巨魔,饒治著整個天地……

   至於他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尋找什麼命髓,早就被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武羅忽然被一種奇異的感覺驚醒,他正站在一隻巨大無比的頭骨前面,望著那頭骨眉心的位置,舅舅之中有一絲感覺,似乎能夠用元魂和這位遠古時期的至尊生靈溝遁。

   眼看著溝通即將建立,忽然被人打斷。

   武羅好生不快,仔細感受一下,原來那種感覺來自於天府之國。他很有些意外,剛剛將天府之國打開,就看到一道紅影快得不可思議,連他都沒看清楚,便哩的一聲竄了出去,落在地上沉進了黃沙中消失不見。

   武羅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檢查了一下天府之國當中,果然那玉筍、毒龍丹、蛟筋什麼的都在,堆做一堆,唯有那只紅泥蛤蟆沒了!

   武羅符師的法門完會來自於紅泥蛤蟆,沒有了這只紅泥蛤蟆,他符師的修煉就只能止步於目前的成就,武羅如何能夠甘心?

   只是此地乃是魔落淵,別說是現在的他了,就算是上一輩手的南荒帝君,也不敢在這裡放開元魂大肆收索。

   不過好在武羅還有另外一種手段:符蠱。

   他心念一動,符蠱便鑽了出來。只是這小傢伙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避煞殊的範圍,死死地縮在武羅掌心之中,耍起了賴。武羅傻眼:外面的凶煞之氣太重,符蠱雖然有了六十年的火候,但是對於它們這種生靈來說,還只是個小孩子,害怕也是在所難免。

   武羅好生邦悶,又有些不明白了,紅泥蛤蟆要想逃走,早就該走了,幹嘛非要等到現在?

   他正疑惑著,忽然腳下沙子當中鼓起了一個包,緊接著就看見紅泥蛤蟆奮力蹬著再條後腿從沙子之中鑽了出來。之所以只用兩條後腿。乃是困為它的兩隻前腿兒正抱著一隻巴經成了人形,而且通體墨綠。如同一塊墨玉一般的首鳥。

   成型的首烏起碼得有五百年的火候,而將身體溫養成玉,至少也有萬年火候。

   武羅上一輩手也沒有見過這等天材地寶,那紅泥蛤蟆也不知道從多深處的沙下將這只首烏刨出來的,也不管武羅,抱著那顆萬年玉首烏,啊鳴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這只紅泥蛤蟆本來就不大,那萬年亞首烏相對於它的體型來說卻是不小,這一固回吞下去,登時把紅泥蛤蟆的肚皮撐得溜圓。它白眼一翻,重身手過重,掌握不了平衡,四腳朝天的倒了下去,鼓脹光溜的肚皮滑稽朝天。

   紅泥蛤蟆似乎覺得這個姿勢煩為舒坦,蹬了蹬腿兒,忽然一個哆味,舒夾無比的打了個飽隔,再也不動了。

   武羅上前查看,這傢伙再次了無生氣,變成了一隻泥塑蛤蟆。

   武羅苦笑搖頭,正要將它捉起來扔回天府之國。那紅泥蛤蟆忽然又是一個哆嗦,一張嘴吐出一枚青色的玉錢來。

   紅泥蛤蟆第一次吐出來的乃是一枚赤色玉錢,上面記載了食符的法門,這一回卻是一枚青色玉錢,武羅連忙拿起來要看,估果卻連紅泥蛤蟆一起撿了起來,這廝竟然還不鬆口!

   武羅著急,抬起乎來就要打人,紅泥蛤蟆欺軟怕硬,嘴巴一張異手朝下落去。武羅擔心他又鑽進沙手中逃走,腳尖一挑,紅泥蛤蟆飛起來,被他一把捉住,丟進了天府之國。

   這枚青色玉錢上卻是光溜溜一片,不像是一枚玉錢,倒更像是一抉外圓內方的玉璧。

   這卻難不倒武羅,他將玉錢貼在眉心上,用元魂之力往玉錢內一掃,登時明堂宮中一片合色光華,在那堵已經高達三丈的龍壁上投射出一片金光燦燦的文字來。

   最上面,一行金光大宇: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

   武羅細緻的看了下去,這一片靈文講義卻不是修煉功法,而是細緻的講述了各類陰符、靈文的估構、合義和運行規則。

   武羅原本覺得,自己對靈文的造詣煩深,上一世還曾經創出“南君靈文。”但是他只是粗略的側覽了一通這片講義,就大汗淋淋。自己以前真是坐井觀天。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還敢去創造什麼“南君靈文。”也就是在現在,要是擱在撰寫這篇講義的那位聖賢的時代,只怕要被人笑掉了大牙。

   他只看了一遍,尚未能夠深的這篇講義的三昧,就已經發現了南君靈文當中幾個致命的漏洞淚。

   武羅大汗淋淋,小心翼翼的將這枚玉錢收好,決定出去之後一定細細研讀。

   尺太上總攬大幹靈文講義,乃是一片淵深似海的靈文總攬敘述,宇數雖然不多,但是內容博大精神。

   在講義的末尾,還留有一道功課,便是收集三種不同種類的靈文,物底鑽研透物,然後才能開始下一步的修行。

   武羅也明白這樣安排的意義,他現在已經能夠輕鬆凝練靈符,但是在靈符之上篆刻符文,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必頂先對符文有深刻的理解。

   所以在傳授篆刻靈文地方法之前,才會有這麼一篇講義的存在。

   事實上,這篇講義的作用絕不局限于此,武羅觸類旁通,對於修行當中的一些關鍵問題,也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

   這片講義,透過了靈文,講述了整個自然大道,端是珍貴無比。

   一個時辰的時間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溜走了,武羅收撿好了東西,看了看手鐲,四點紅光依舊閃爍,顯然眾人都還在魔落淵中。

   避煞殊的力量正在逐漸減弱,武羅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一點。

   他看了看周圍,一陣枉風湧起,武羅有些不耐煩,索性到了那顆巨大的頭骨背後,這頭骨的眼眶之中,都能夠讓容納下一座沙山,可想而知有多麼巨大,背後果然一片安靜,將所午的枉風都檔住了。

   只可借那頭骨之上的煞氣更重,不能靠得太近,否則武羅都想過直接鑽進頭骨裡去。

   武羅尋思一番,他這回是跟白勝劫卯上了,那小手一副陰人模樣,好生討厭,帝君不喜歡。

   武羅和葉念庵都明白,南宮保和白勝劫他們肯定不會老老實實校照杭矩來比試,不過兩人都沒有揭穿他們。

   上一次武羅沒有避煞珠,都堅持了兩個時辰,最後還是困為照顧葉念庵才出來,這回避煞殊就能堅持一個時辰,武羅還有什麼可怕的?一切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土雞瓦淌,不堪一擊。

   武羅可沒心情去幫正道找什麼“命髓。”他終究是魔道出身,再且是堂堂帝君;就算是南荒背叛了他,他也不會做出那種投靠正道反攻魔道的事情來,這是帝君的氣節。

   他可以重回巔峰,再次君臨南荒,到那時可能會大肆殺戮,將當年參與謀反的魔修滿門抄斬,但是絕不會暗中資助正道,讓正道去消耗魔道的力量。

   當然了,武羅不主動,如果正有一道命髓撞上來,他也不介意隨手收了。至於給不給正道,那就要看武羅的心情了。

   躲在這裡,武羅忽然心中一動:紅泥蛤蟆鑽下去沒多長時間,就撫出來一抉萬年亞首鳥,這下面說不定還有什麼好東西呢。

   武羅現在也沒什麼事情,索性動手開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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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沙裡乾坤,天碑命符(上)

   武羅現在邁不能夠施展五行遁術,事實上就算是能夠施展,這裡凶煞之氣如此沉重,也根本施展不起來。

   在這等地方,連符蠱都不敢出來,紅泥蛤蟆卻跟沒事人一樣,鑽進去叼了萬年玉首烏就出來。武羅暗叫可笑,如果紅泥蛤蟆向符盅一樣聽話就好了,讓給它帶著,想必很快就能夠找到埋在黃沙下的寶貝。

   很快又過去了一刻鐘,武羅的避煞珠力量終於耗盡,深藍色的珠子化作一片飛灰。武羅立刻運轉食符法門,只是這樣一來,他便不能夠繼續挖掘,心中好生不甘。

   他已經挖出了一個深達九丈的大坑,此時正盤膝坐在坑底。這裡的煞氣遠比魔落淵邊緣濃重,因此凝聚煞氣靈符也快得多。

   上一次他用了一刻鐘,凝聚一枚靈符。這一次只用了半刻鐘就凝聚了一枚靈符。武羅不停地吞噬凶煞之氣,在體內凝成靈符,然後丟進天府之國中保存。

   凝聚了四枚靈符之後,他忽然心中一動,不再是朝著天空吞噬煞氣,轉而向地下。

   黃沙之中也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凶煞之氣,他朝下一吸,登時一口沙子噴了進來。武羅一陣劇烈咳嗽,大罵了幾聲,將沙子全都吐了出來,懊惱無比。

   想了想,他重新來過,這一回卻是小心翼翼,氣息悠長,緩慢吞吸。

   果然沙子輕輕浮動,卻沒有像上一次一樣湧進他的嘴裡。

   雖然這樣吸攝的速度會有些緩慢,但是用了一刻鐘時間,也凝聚了一枚煞氣靈符。

   而且武羅意外的發現,沙子之中的煞氣一旦被吸走,周圍補充過來的速度要慢得多,而沒有了煞氣之後,他的元魂力量就能夠深入其中看清楚黃沙下面的存在。

   武羅大喜,隨手將符盅放了出來。黃沙之中沒了煞氣,符盅自然不會畏懼,在沙子之中迅速地穿行著,一路沉了下去。

   武羅則坐在荒山之上繼續吸攝。後來符蠱下潛的太深,武羅吸攝之力抵達不到,他便也運使了法訣,身子慢慢沉入黃沙之中。

   完成了“寶山”境界對於身體的鍛煉之後,就已經能夠胎息、辟谷,武羅潛入黃沙之中不吃不喝不呼吸自然不成問題。

   沙子鬆軟,所以武羅只消將自己的身軀變得沉重就能慢慢沉下去,這並不是五行遁術之中的土遁。

   武羅和符蠱之間保持著三十丈的距離,一直等武羅下沉六十丈。也就是說符盅在地面下九十丈到一百丈的位置上符蠱忽然發現了一些奇特的東西。

   確切的說應該是武羅首先發現有些異常,然後讓符蠱前去查探。

   武羅吞噬煞氣的時候,發現有一處地方的煞氣格鼻濃郁,甚至比那些巨大骸骨周圍還要濃郁幾分。可是這些煞氣卻是凝而不散,無論武羅怎麼運起《食符》的法門去吞噬,那些煞氣依舊巋然不動。

   他將符蠱派了過去符盅距離那個地方還有數十丈就不敢過去了,只是通過它和武羅之間的神秘聯繫,傳來一道道奇特畫面: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紫紅色的電光細碎的閃爍著密密麻麻,就好似遙遠星海之中一團星雲。

   武羅一陣奇怪,操縱著靈元自己也潛了下去。

   當他到達了符蠱的位置之後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距離那團‘星雲”還有幾十丈的距離,但是周圍的沙子都變成了一種透明的石英結晶狀態,並且好像水波一樣湧動著。

   那般強悍的凶煞之氣卻能夠凝而不散在幾十丈以外便漸漸感受不到。

   但是一旦越過了這個界限,凶煞之氣就好似洪水猛獸,不講道理的撲上來,武羅毫不懷疑它們能夠將一切存在撕得粉碎!

   在那一片紫紅色的星雲狀光團之中,時不時的有一道紫色龍形閃電呼嘯而過,鑽進鑽出。

   就在武羅震驚的時候,一股意念宛如大海之波傳來:發現可供冊封的命符,是否冊封?

   從封神榜的慎重程度來看,眼前這道天命神符十分不凡,連封神榜這樣的存在也不得不小心處置。

   可是武羅有什麼可怕的?他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老天可憐他,讓他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便更加不會束手縛腳。當即毫不猶豫的下令:“收服!”

   同時,武羅將自己全身放開1任憑封神榜調用,不惜一切代價。
   這枚天命神符一看
就知道不凡,武羅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憂然之間,又回到了上一世他收服“早魃血焚”的那一刻。、他也是這般破釜沉舟,生死置之度外,最終一舉成功,收服“早魃血焚”,成就了一世霸業!

   這一回,極其類似的場景將武羅心底深處最熱烈的激情激發。 他雙臂緩緩張開,所有的符寶、玉粹盡數在身外虛空懸浮,黃筍鞭擠出了身外三丈,武羅身邊一片虛空。

   一道血色光芒突然出現,沉寂許久的早魃血焚忽然出現!

   武羅大吃一驚,早魃血焚的力量強而不發,只一出現,周圍的黃沙登時被排出幾十丈之外。

   這枚天下第一凶符之上的符文武羅熟悉無比,一道道血色光芒在符文當中流淌,“早魃血焚”緩緩旋轉著,一絲絲的血色電光在周圍纏繞,虛空當中,一頭上古僵屍之神早魃的虛影緩緩浮現。

   武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魃血焚,重新活過來了?!

   而且武羅之前從來不曾激發出早魃血焚的真身,也就是那一道早魃虛影。也正是因此,武羅才肯定自己還有上升空間,因為他的旱裁血焚還沒有達到巔峰。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旱裁血焚就那麼毫無掙扎的死去了。

   今天,看到早魃血焚突然重煥生機,而且更勝從前,武羅怎能不欣喜若狂?

   早魃血焚一出現,那片紫紅色的星雲當中隱藏的天命神符也不敢小覷,登時有九道紫色電龍從星光之中沖了出來。拱衛在星雲周圍,不住朝早魃血焚咆哮示威。

   那些紫紅色的星光漸漸凝聚,在虛空之中化作一道高達三十丈的巨大天碑。

   天碑之上,紫紅色的靈文一顆顆凝聚成形,有的形似靈龜,有的形似彩鳳,有的形似梭枕,有的形似九尾狐。

   這等奇異的靈文,武羅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要是連南荒帝君都沒有聽說過,就可想而知這些靈文有多麼罕見了。

   “這也是天命神符?”武羅嘀咕了一聲,這可是天碑一般巨大的玩意兒啊!

   不過想到上面那些骸骨的巨大,武羅也就釋然了:如果是那些上古巨魔使用的天命神符,那麼這枚天命神符還算是“苗條”的。

   早魃血焚牢牢牽制住了那面天碑命符,兩者隔著數百丈遠不斷地凝聚力量。雖然沒有真個戰鬥起來,但是周圍的黃沙已經被排開千丈之外。

   那天碑命符能夠跟天下第一凶符對抗,顯然也具備了天下第一序列的強大力量,在黃沙之下埋藏這麼久,力量不但沒有降低,反而因為每日受凶煞之氣的滋養,比起當年,只怕更加暴烈。

   驟然,兩道天命神符一起發動,好似有默契一般。

   武羅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覺得一股澎湃的力量湧來,將他只是一推,就飛出了黃沙,直上數百張的高空。

   “嘭!”武羅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地面上那顆巨大的骷髏首上,登時渾身好像散了架一樣劇痛無比。

   那骷髏首的煞氣,整個被那天碑命符抽走,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黑色長鞭,狠狠朝早魃血焚抽了過去。

   這道天碑命符本是埋藏在百丈黃沙之下,此時所有的黃沙都被排走,地面上留下了一個直徑數千丈,深達三百丈敏巨大沙坑。

   沙坑周圍,所有的巨型骸骨之中的煞氣,盡數被天碑命符抽攝而去,化作十三道黑色煞氣長鞭,輪番不斷地抽打著早魃血焚。

   旱魃血焚毫不示弱,一團團血色光芒轟出,屍帝血雷一一這是用上古僵屍真神旱魃的真血引發的上古神通,直炸的天碑命符周圍狼藉一邊,天碑本身也是搖擺不定。

   這一雙實力都已經達到了天下第一序列的天命神符戰鬥,只殺的是天昏地暗,連周圍的巨型骸骨都被打斷了數根。

   武羅又不敢走遠,在兩股強大的可怕的力量碾壓之下,他就好像一隻老鼠一樣渺小,苦不堪言。

   早魃血焚甚至化出了一尊純由血色光芒凝聚而成舟高達百丈的早魃真身,抄起了旁邊一根長達三百丈的骸骨,舉重若輕的瘋狂抽打天碑命符。

   天碑命符也是不甘示弱,將濃重如鐵石一般的凶煞之氣放出,直接禁錮了周圍萬丈天地!

   旱裁血焚的早魃真身則是鼻孔一噴,兩道血龍沖天而起,狠狠將凶煞之氣撞得粉碎,兩道血龍本身則也煙消雲散。

   十三道煞氣長鞭緊跟著纏了上來,將早魃真身捆個結實,雙方再次爭鬥起來。

   武羅在一邊,就好像一隻沙包一樣,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力量,隨便將他丟過來打過去,滿地亂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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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沙裡乾坤,天碑命符(下)

   上一世,旱魃血焚在武羅手中,絕對沒有發揮出這麼強悍的實力。甚至連現在力量的十分之一都沒有發揮出來。

   不僅如此,武羅可是跟整個修真界的高手們過招的,些身負天下第一序列天命神符的人,其中有不少連他還不如,目前來看,那些人真的連天下第一序列二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有發揮出來。

   兩道天命神符,殺得如火如荼,不過這裡乃是魔落井,凶煞之氣凝重無比,即便是鬥得這般天昏地暗,除了三十里的範圍,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武羅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那只巨大骷髏首下面,彎著腰剛喘了口氣,就覺得渾身一緊,血管之中的本命精血被抽走了九成!

   武羅兩眼一黑,就這麼倒了下去。

   就在他昏倒的那一刻,封神榜忽然從他的體內飛了出來,一張黃紙高高在上,金光漫天,君臨天下,無論是旱魅血焚,還是天碑命符,在它的面前都要矮了一頭。

   封神榜以絕強的威勢鎮壓天下,那天碑命符開始還有些不服,但是封神榜的力量越來越強,天碑命符暴虐不堪,卻也是越猙紮力量越弱,不由得暴跳如雷,紫色電龍一口氣竄出來九十九道,卻都被封神榜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終於天碑命符不甘心的被壓服了,一道神格降下,天碑命符被收入了封神榜之中。在旱魃血焚旁邊,二品神將的位置上又多了一員:百萬人屠!

   天下第一殺符,百萬人屠!

   而武羅,則靜靜地躺在黃沙之上,對這一切毫不所知。封神榜現出了王者之資,收服了“百萬人屠”之後,便恢復了往日不起眼的姿態飄飄蕩蕩的落回了武羅的體內。

   戰鬥一結束,周圍的凶煞之氣便呼嘯一聲重新砸了回來。不過武羅已經身負“百萬人屠。”那些凶煞之氣,對他卻是敬而遠之,回避而走。

   枉風卷起,煞氣舞動,遠處的沙山被一座座的挪移了過來。在如此宏偉巨力之下,剛才兩大天命神符戰鬥留下了的“痕跡”很快便被掩蓋了。

   再武羅,依舊靜靜的躺在那巨大的嚇人的骷髏首下,姿勢實在是有些不舒爽面朝下趴著。

   他的手腕上那手鐲當中,代表木易謹的那顆紅點最先變成了綠色,緊接著沒過多久,葉念庵的那一顆也綠了。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代表南宮保的那顆紅光終於變綠了;唯有白勝劫的那一顆還在堅持著。

   而武羅這邊則還在沉睡。

   失去了全身九成精血,即便是武羅已經完成了“寶山”境界的修煉,身體強悍無比,也是吃不消的。

   機體無論如何強大,製造出一身九成精血也需要時間。而且精血不可能憑空製造,武羅體內儲存的靈元正在大量消耗不過似乎還有些不足。

   在武羅不知情的情況下,仙訣九龍吞日大法再次展現了他的不凡,自主運轉起來口武羅本來是不可能靠近任何一具骸骨的,因為骸骨之中蘊含著太過強大的凶煞之氣哪怕是他用食符的法門,沒有幾年的水磨工夫,也不可能削去骸骨之中可帕的凶煞之氣。

   但是這周圍的骸骨之中的凶煞之氣都已經被“百萬人屠”抽走,所以武羅才能夠摔在這顆巨大的骷髏首旁邊。

   在武羅看不見得地方,那骷髏首當中,一片幽暗地面上卻又一片靈光閃爍。貼著地面,生長著一種有點類似於蘑菇,卻通體碧綠的植物。

   這一片“蘑菇”表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奇特之處,但是如果從高處仔細看,就能夠看出來這些蘑菇竟天然排布成了一種八卦形狀!

   若是武羅在這裡,一定能夠認出來這是一種罕見的天地靈物合道玉、菇一一草原上的人都知道,如果前一年發生過大戰,死過很多勇士,那麼來年那些勇士的鮮血澆謹的大地上,枚草一定生長的格外肥美。

   這骷髏首之中的合道玉菇也是一個道理,儘管這些巨魔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可是屍骸之中孕棄的靈物依舊是頂尖的。

   九龍吞日大法感覺到了骷髏首當中那些珍貴的合道玉菇,一股股的靈力透過了黃沙,穿過了骷髏首纏上了那些合道玉菇。

   若是武羅真的已經將九龍吞日大法修到了精深處,只消放出一道靈龍,鑽進骷髏首當中張口一吸,就能夠將整個八卦圖案的合道玉菇靈粹盡數吸攝乾淨。

   可是現在,九龍吞日大法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隔著老遠一點一點的吞噬著那些天地靈粹的精華,緩慢的補充著武羅失去的精血。

   他的手鐲上,代表著白勝劫的那一顆紅點還在有氣無力的閃爍著。

   白勝劫同樣能夠看到武羅還在魔落淵之中,心中一陣不停地詛咒:這該死的傢伙怎麼回事,還沒死嗎,不可能啊,他的避煞珠早就該失效了,沒有了避煞珠,他怎麼可能在魔落淵中呆這麼長時間?

   白勝劫催動著一件古鐘,當梆一聲蔣出一道暗黃色的閃電,奮力將一頭煞氣凝結的凶獸擊得粉碎。

   可是周圍還有無窮無盡的煞氣凶獸撲了上來。

   白勝劫的運氣實在不好,他本來以為自己手裡有兩枚避煞珠,穩贏武羅,是以也不怎麼擔心,在魔落淵之中亂闖一陣,隨手斬殺了幾頭煞氣凶獸,可惜都沒有得到命髓,他也不怎麼在意。

   卻沒想到一個時辰之後,他就被一群煞氣凶獸給包圍了。

   煞氣凶獸乃是這魔落淵之中特有,一些死去的凶獸魂魄不散,便能夠凝結煞氣重新化出身體。

   遇到了這一群煞氣凶獸,白勝劫不但不擔心,反而十分歡喜,祭出了法寶一陣打殺。因為命髓便是出產於這些煞氣凶獸的體內。這麼一大群煞氣凶獸,怎麼也應該有那麼一道命髓吧?

   至於武羅一路上平平安安,沒遇到煞氣凶獸,那是因為他一直在骸骨附近轉悠,那種地方,連煞氣凶獸也不敢輕易過去。

   可是白勝劫連殺了幾百頭煞氣凶獸,卻沒有出現一道命髓,這讓他好生鬱悶。眼看著第二枚避煞珠也要消耗完了,白勝劫這才著急起來。

   就在這時,南宮保出現了。南宮保也是看到武羅竟然堅持到現在還沒有退出,心裡覺得有些不放心,過來尋找白勝劫,將剩餘的四枚避煞珠全都給了他,自己則先行離開。

   又有了四枚避煞珠,白勝劫心頭大定,暫時也不去管什麼武羅了,決定先獵出一道命髓再說。

   他又是一陣大殺,命髓沒有出現一道,卻將這些煞氣凶獸惹急了,數頭雄壯無比,高達十丈的煞氣凶獸仰天咆哮,召喚來了數萬煞氣凶獸,將白勝劫團團圍住。

   好在這些煞氣凶獸雖然數量眾多,但是戰力實在一般,白勝劫才能勉強應付。他且戰且退,煞氣凶獸也頗有智慧,雙方鬥了幾回,倒要的白勝劫被因在了一座金字搭一般的建築上。

   這金字搭早已經殘破不堪,不過依舊能夠看出當年的輝煌,高達三千丈,底邊寬也有近六千丈,巨大無比,只是搭身上坑坑窪窪,搭頂也早已經崩壞,裡面竟然是實心的!

   白勝劫站在搭頂上,將自己的本命法寶“鴻蒙鐘”展開來,籠罩了自身,攻守有度。

   遠遠望去,那巨大的殘破金字搭上,數萬頭體長在七八丈的煞氣凶獸蠻橫的攀登著,只要一到頂上,就傘瘋枉撲擊。

   白勝劫雖然現在應付的還很從容,但心裡卻開始著急起來。他的手鐲上,代表武羅的那一顆紅點光芒穩固,絲毫不像是隨時可能熄滅的樣子,這跟他們之前預計的結果大相徑庭。

   到了這會兒,白勝劫也猜到了,只怕這回是上了葉念庵那只老狐狸的惡當了。

   可是白勝劫怎麼也想不明白,避煞珠這種東西,每次都是上面分發下來,葉念庵不可能藏私,他是怎麼幫助武羅作弊的呢?

   小人往往以己度人,自己侯了下作手段,便認定別人一定也不是光明正大。

   白勝劫剛才還琢磨著,獵取一道命髓,先在長老會面前立下一個大功,順帶著打壓了武羅,這一次的魔落淵之行,堪稱完美。

   可是到了這會兒,避煞珠又消耗了兩顆,從他們進入魔落淵到現在,已經足足四個半時辰了,武羅只憑著一顆避煞珠,竟然輕輕鬆松堅持到現在!

   白勝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並非木易兵狼那種膚淺的“敗類。”事實上白勝劫心機極深,否則也不會在人前一副彬彬有禮、謙謙君手模樣,偽裝的極好;他不會輕浮的認定自己一定穩贏武羅,他看不起武羅是一回事兒,真正跟武羅對敵之時,卻又十分重視對手。白勝劫能夠成為天下五大神捅之一,博獅用全力博兔亦用全力,乃是安身立命之本。

   不過這一次,他是真的決定自己穩贏了,武羅資質不如他這是毫無疑問的。兩人如果沒有避煞珠,一起進入魔落淵,肯定是他堅持的時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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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命神符:百萬人屠(上)

   白勝劫兩枚避煞珠,武羅只有一枚,怎麼看白勝劫也是完勝的局面。更何況,後來南宮保一口氣又給了他四顆避煞珠。

   可是已經消耗了四顆避煞珠,還沒能打敗武羅,而且殺了近萬頭煞氣凶獸,卻始終沒有一道命髓,讓白勝劫覺得,自己這次,真是倒黴到了極點。

   不光白勝劫心裡窩火,外面的木易濯和南宮保也不痛快。

   葉念庵老神在在,他對武羅知根知底,上一次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武羅還不一定會在裡面磨蹭多長時間呢。

   所以他很放心,索性在那一堆賭注旁邊打坐下來,變戲法一樣摸出了一支香爐,選了一隻檀木香點上,他瞅著那一堆賭注,有些戀戀不捨得舔了舔嘴唇:“看來都要便宜武羅那小子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啊。”

   老人家陰陽怪氣起來,直把木易濯和南宮保氣的要吐血:武羅是你的人,你還捨不得?那我們豈不是要心疼的割肉一樣?

   南宮保卻不肯認輸,冷笑一聲道:“還不一定誰輸誰贏的,而且,這手鐲也未必一定準確,之前可是有過手鐲沒有顯示,但是人已經死在裡面的事故。”

   的確有過這樣的事情,南宮保此時恨不得武羅早就死在裡面了,但是葉念庵極有信心,嘿嘿一笑,閉眼打坐,不言不語。

   那意思是,咱們走著瞧吧,看誰能贏。

   事實上木易濯和南宮保還是相信白勝劫能贏,畢竟算算時間,白勝劫手中還有兩顆避煞珠,至少還能堅持兩個時辰。

   他們不爽的只是,武羅應該完敗,然後他們不但能贏了錢,還能大肆譏諷一下武羅和葉念庵。結果現在這個比試成了焦灼狀態,就算是贏了,也是險勝,沒有那種酣暢淋漓踩人的痛快感。

   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互相都明白,如果武羅這一次活著出來,一定再安排一條毒計,至他於死地!

   兩個時辰當中,白勝劫立於金字塔頂,斬殺了無數煞氣凶獸,那金字塔下面,已經只剩下凡十頭煞氣凶獸,繞著金字塔慢慢遊走,已經嚇破了膽不敢上來了。

   讓白勝劫鬱悶的是竟然沒有一道命髓!他氣的朝天破口大駡:“操你祖宗的賊老天,你是不是誠心捉弄我?有人一進來第一頭煞氣凶獸就能獵出一道命髓,老子殺了幾萬頭了,怎麼一道也不給我!”

   他氣急了,解開褲子來站在金字塔上粗俗不堪的朝天撒了一泡尿。

   就在此時,最後一枚避煞珠的威力終於耗盡,白勝劫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下面的那幾十頭煞氣凶獸,怏怏走了。

   這裡距離出口不近,沒豐了避煞珠,他最多只能堅持半刻鐘,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遠處,一隻小沙丘輕輕一動,武羅從下面鑽了出來,嘿嘿一陣冷笑:“鳥朝上就以為你幹了老天?切,幼稚!”

   武羅一個時辰之前就醒過來了,在合道玉菇的幫助之下,武羅不但一身精血補充完全,而且軀體吸收了合道玉菇剩餘的精華之後,更加強悍凝練,經脈寬闊堅韌,未來修煉起九龍吞日大法事半功倍,必會水到渠成。

   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檢查旱魃血焚。

   不過他卻失望了,旱魃血焚並未復活,只是氣息似乎稍稍有了一絲活力,不似以前完全是一片死寂。

   武羅也很快就明白了,旱魃血焚只是一個“傀儡。”封神榜在背後操縱,將力量借給了旱魅血焚。

   用“旱魃血焚”牽制了“百萬人屠。”在兩道天下第一序列天命神符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封神榜突然出現,在戰鬥中大是虧耗的“百萬人屠”無力再反抗封神榜,才會那麼輕易被封神榜收服。

   從實力上來說,“百萬人屠”絲毫不遜於“旱魃血婪”而且“百萬人屠”乃是上古巨魔所使用的天命神符,戰鬥經驗豐富,堪稱天下第一殺符。

   武羅得到了“百萬人屠”,完全可以取代“旱魃血焚”。

   可是從感情上來說,即便是封神榜,也難以取代旱魃血焚在武羅心中的位置。

   旱魃血焚並未復活,武羅從希望的雲端跌落下來,心中好生失落。一個人在骷髏首下面枯坐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看了看手鐲,發現白勝劫居然還在魔落淵,他便四下裡尋找起來。

   那金字塔高大無比,目標明顯,武羅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這裡。

   白勝劫平常都表現的彬彬有禮,武羅雖然知道他不是個東西,但也沒想到真正的面目竟然如此猥瑣。

   竊笑了一番,武羅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幾十頭煞氣凶獸身上。白勝劫從金字塔上沖下來狂奔而走,這些煞氣凶獸不敢追逐,卻似乎又有些不甘心散去,正猶豫著呢,武羅已經一陣風一樣殺了過來。

   “百萬人屠”他是不敢輕易使用的,別的不說,這枚天下第一殺符,每動用一次消耗的靈元都大的驚人慨一他上一世也是如此,最初得到“旱魃血焚”的時候,他每使用一次,就會躺在床上七天七夜不能動彈。

   好在那個時候,武羅身邊有一群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這七天,武羅完全不用擔心,坦然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這些兄弟的手中。

   這一世,他只有一個拓跋滔天,或者還有谷牧青。但是谷牧青畢竟不在身邊,武羅可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使用“百萬人屠”。

   而且“百萬人屠”不愧是天下第一殺符,武羅已經弄明白了,只要“百萬人屠”出手,絕對是不死不休,想要手下留情,抓個活口,那是不可能的。

   周圍的凶煞之氣太過凝重,便是神鳥銅環也不能施展,武羅祭出了麒麟臂,騰空而起一拳一個,輕輕松松將那幾十頭煞氣凶獸打殺了。

   只剩下一頭體長十丈的凶獸頭目落荒而逃,武羅卻不能讓他逃了口武羅要在這頭凶獸身上驗證一件事情。

   那頭煞氣凶獸的頭目十分狡猾,一邊跑一邊不住吼叫,想要呼喚自己的部眾前來“救駕”口可是武羅身負“百萬人屠。”這道天命神符,在魔落淵土生土長,如果出了魔落淵,那些真正的凶獸可能沒有任何感應,但是在魔落淵之中,即便是武羅不使用“百萬人屠。”那些煞氣凶獸也能“嗅”出味來。

   任憑那頭兇手頭目如何呼喚,卻沒有其他的煞氣凶獸敢靠近半步。

   武羅雙腿猛地一蹬,黃沙忽然朝下一陷,壓得瓷實了,武羅騰空而起,地面上留下一個巨大沙坑。

   從空中撲落,宛如大鳥一般,武羅雙臂一張,一拳砸了下去。

   拳頭轟進那頭煞氣凶獸的後背,赤紅色的光芒轟然爆發,麒麟臂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將那頭煞氣凶獸炸得粉碎。

   就在那頭煞氣凶獸灰飛煙滅之際,一點鬼火一樣的磷光從它的身體中飛出來,飄飄蕩蕩往魔落淵更深處飛去。

   武羅大喜過完,他要驗證的便是這一點。

   那點鬼火光芒,趾看不起眼,正是魔落淵中最珍貴的出產:命髓。

   武羅把手一揮,一股靈元罩住那點火光,收到了他的面前。命髓並不暴躁,被困在了靈元之中也十分安靜,漫無目的的四處碰撞,被靈元結界撞回去,就另外換一個方向,直到又被撞回來。

   幽幽的綠色火焰,分為內外兩層。外焰的顏色要稍稍深一些,內焰比外焰小了一半還多,顏色較淺,仔細看的話,能夠發現內焰實際上是無數細小的淡綠色光沙聚在一起而成,並不算是真正的火焰。

   武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隻玉瓶,將這道命髓收了進去,別看這道命髓只有鴿卵大小,在歷來從魔落淵收穫的命髓之中,已經算是品質不錯的了。

   武羅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便感覺自己和魔落淵之間,似乎少了一層隔閡。就好像這裡凝重的煞氣再也不能影響到他,他在這裡活動、修行,如魚得水,跟外面沒有任何區別。

   他猜測,因為這裡濃重的煞氣,乃是那些上古巨魔留下的,而這枚“百萬人屠”也是當年那些巨魔使用的,所以他才受到了魔落淵的認可。

   當他摸到了金字塔附近,隔岸觀火白勝劫獵殺那些煞氣凶獸的時候,就有一種隱約的感覺,這頭一直游離在戰場之外,只是指揮著煞氣凶獸不斷衝殺的傢伙,身上有些異樣。

   他猜測這頭煞氣凶獸身上肯定藏著什麼東西。

   事實上這種感覺乃是符蠱傳遞過來的姍一符蠱還是不敢出去,不過感知已經靈敏許多了。

   武羅收好了那道命髓,再看看手鐲,上面的四點紅光已經全部變成了綠色,也就是說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魔落淵。武羅也沒什麼事情了,便也朝出口奔去。

   “這手鐲肯定是出問題了,已經快七個時辰了,武羅不可能堅持那麼長時間,他肯定是死在裡面了,這一次的比試,是白兄贏了。”南宮保看著手鐲說道,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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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命神符:百萬人屠(下)

  白勝劫也不相信武羅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那麼長時間,不過他還要維持自己“君子”的風度,倒是“悲戚”說道:“葉大人,您節哀吧,只怕武羅在裡面遇到了強大的煞氣凶獸,唉……”

  他搖搖頭,神情惋惜無比,心裡卻是歡天喜地:這個惹厭的貨色,被煞氣凶獸碎屍萬段了才好!

  木易濯陰笑一聲:“那個傻子不知天高地厚,貪圖這些賭注,就死不服輸,結果把自己的小命也賠進去。這樣的人,死了也活該!”

  葉念庵也有些不確定了,七個時辰了啊,就算是當初那位大能者,只有一枚避煞珠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堅持七個時辰啊。武羅修行的功法獨特他是知道的,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堅持這麼久啊。難道真是……

  魔落淵之中的危險層出不窮,最常見的便是恐怖的煞氣,還有煞氣跟上古隕落的凶獸魂魄凝結而成的煞氣凶獸。

  凶獸的等級越高,凝結的煞氣凶獸越強犬。

  事實上這一回五人還只是在魔落淵的外圍轉悠了幾圈只看那道命髓一出來,就往更深處飛去就知道一—魔落淵深處,強大的煞氣凶獸絕不比外面的一品凶獸弱小,白勝劫今天遇到的都是普通的煞氣凶獸,如果武羅遇上一頭心情不好出來溜達的高等級煞氣凶獸,倒真是有可能稀裡嘩啦的就被撕成碎片。

  葉念庵卻還抱著一絲希望:“不行,只要手鐲上的紅光不滅,我就一定要等他出來!”

  南宮保眉毛一眼,勃然道:“葉大人,你是堂堂若盧獄典獄長,不要因小失大!這回咱們五個人進去,連一道命髓都沒有找到。麻大人可是有交代的至少三道命髓!這可不是給我一個人的任務,葉大人你也有一份責任,你在這裡等那個明顯已經死了的廢物,耽誤了咱們的任務,可是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葉念庵大感無奈,南宮保說的不錯,眾人這回十分倒黴,連一道命髓都沒有找到,而且避煞珠基本上已經消耗完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是萬一武羅還活著……”

  “怎麼可能!”木易濯哼了一聲:“南宮大人他們不是若盧獄的人他們不清楚,你我還不清楚嗎?那小子就是個廢物!就算是現在變聰明瞭,比以前有用一點,但還是個廢物。別以為他開闢了九宮就跟以前不一樣了。葉大人,你我都明白沒有慧根,他這輩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修真界的天下,是白大人這樣身負慧根的人的,武羅,哼,要不我再跟你打個賭看他到底能不能出來?”

  葉念庵神情苦澀,卻無話可說。他也承認,武羅沒有慧根,就算是這一陣子進步飛快但是將來等級越高,那些功法越是晦澀,慧根的作用就會越來越明顯。

  沒有慧根的武羅,的確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前途。

  南宮保道:“葉大人,我不妨透露一點,這一回長老會的目標可不是什麼小雜魚而是魔焰谷!你知道這些命髓對九大天門意味著什麼了吧……”

  南宮保還沒說完,忽然那牌樓石門當中,打開了一道裂縫,武羅從容走了出來,看了看眾人一眼,呵呵一笑:“喲,原來白兄已經出來了,我還以為這回我輸定了呢,沒死在裡面,已經是我幸運了,沒想到居然還能贏!”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尤其是木易濯三人,好像見了鬼一樣。滿臉的不可思意。武羅一番尖酸刻薄之極的話,三人竟然忘記了反應。

  武羅出來之前的確在門戶之中就聽見了四人的談話,是以一出來就毫不客氣:你不是認定我輸了嗎,不是認定我死了嗎,我偏偏活蹦亂跳的出來讓你們看看!

  回過神來的木易濯三人才反應過來,武羅剛才的話多麼刺耳:那可都是他們之前說武羅的,現在從武羅口中說出來,而這小子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他們三個之前說的什麼武羅輸定了、武羅已經死了,都像是在自己打自己耳光。

  三人尷尬無比,還是白勝劫臉皮更厚,馬上換上一副和善的樣子:“剛才還在擔心武兄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武羅有重要嘔吐的感覺,這人真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可是武羅臉上卻燦爛的笑了,若是谷牧青在此,定能明白武羅這麼笑的時候,可是十分“危險”的。

  不過,就算是谷牧青在這裡,也不會提醒白勝劫。

  武羅跟白勝劫一抱拳:“多謝白兄關心。不知道諸位這回有沒有獵到命髓啊?”

  南宮保心中窩火之極,浪費了所有的避煞珠,卻邁沒能殺了這廝。保沒好氣的說道:“狗屁!也不知道這回是怎麼了,我們四人費勁了心力,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他眉毛一挑,語氣不善朝武羅道:“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找到了?”

  武羅訕訕的笑了笑,木易濯冷哼一聲:“哼,第一次進入魔落淵的人,能找到命髓?南宮大人你也太看得起這小子了。”

  自從發現了魔落淵,還從來沒有人能夠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就發現命髓。第一次進去的人,只是應付那凝重的煞氣就手忙腳亂,哪裡還能搜尋命髓?

  南宮保也知道武羅肯定沒找到命髓,只不過對武羅懷恨在心,故意惡聲惡氣罷了。

  偏偏武羅把手一抬,一隻玉瓶出現在掌心。命髓的光芒十分獨特,雖然不強烈,但是卻能夠透過玉瓶壁散逸出來。

  “這個,是命髓嗎?”武羅故意傻乎乎的問道。

  葉念庵大喜過望,搶上前去將玉瓶拿來一看,哈哈大笑,用力拍著武羅的肩膀:“沒錯,就是命髓,絕對沒錯,哈哈哈!武羅,你果然是一員福將!”

  木易濯三人再次傻眼,怎麼可能!這小子第一次進入魔落淵,一枚避煞珠就堅持了七個時辰,還找到一道命髓?!

  木易濯覺得武羅完全顛覆了他對魔落淵的認知,仿佛在武羅面前,魔落淵不再是那個讓無數大能者都談之色變的兇險之地,而變成了可以隨意在裡面徜徉,彎腰就能撿到一道命髓的地方。

  可是木易濯知道魔落淵絕對不是那個樣子的,他和南宮寶、白勝劫剛才還驗證過,魔落淵還是那個可怕無比的兇險之地,連離人淵都要被它比下去。

  木易濯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六隻眼珠子裡,嫉妒好像火山爆發。

  白朧劫心中大是不甘,自己新來若盧獄,可是風頭卻全被武羅給搶了!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天下五大神捕之一的白勝劫,風流瀟灑,無論到了哪裡,都是眾人的焦點啊。唯獨這一回,沒有爭過武羅。

  雖然心中把武羅恨之入骨,但是表面上,白勝劫還是做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風度十足:“不知道武兄弟在哪裡獵到這道命髓的?”

  白勝劫盤算著,打聽一下,下回也去那個地方碰碰運氣。

  武羅笑的更加燦爛了:“我呀,我是運氣好,看到!座巨塔下面,有幾十頭煞氣凶獸正在溜達,隨手殺了,沒想到其中一頭體內,竟然藏著一道命髓,白兄,你說我是不是運氣很好啊?”

  白勝劫臉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饒是他城府再好,此時也忍不住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咬牙切齒好半天,才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哈哈哈!”武羅大笑,木易濯和南宮保不明就裡,趕緊去追白勝劫,葉念庵也是一頭霧水,武羅則是美滋滋的把所有的賭注都收進了天府之國:“嘖嘖,正是窮的時候,就有人把玉粹送上門來,怎麼總是讓我遇上這等好人。”

  這一下,連葉念庵也忍不住了,撫著鬍鬚大笑起來。

  武羅當然不是臨時起意就把一道命髓交給了九大天門,實際上是他聽到了南宮保說的那句話,九大天門這一次的目標乃是魔焰穀。

  魔焰谷正是鬼厲名的老巢,武羅對魔焰穀中的佈置心知肚明,便是上一世的自己,貿然闖進去也要吃虧,所以每一次鬼厲名不老實的時候,他都會“路過”魔焰谷,震懾鬼厲名一下,可他從來沒有進去過。

  九大天門這一次的任務註定要失敗,反正九大天門和鬼厲名武羅都不喜歡,本著“湊熱鬧”的心思,他故意把命髓給了九大天們,這樣打起來才熱鬧好看。

  至於鬼厲名,還得將來武羅重回巔峰,親自去報仇才解恨。

  辭別了葉念庵,武羅回到自己的居所之中。清點了一下這一次在魔落淵的收穫,意外發現天府之國當中,竟然堆著整整三十七枚煞氣靈符。

  他當時並沒有刻意去計算到底凝聚了多少枚,只是不停地運轉《食符》法門,絕沒有想到竟然已經累積了這麼多。

  武羅心中觀想著光芒太陽符文,片刻之後,腦海之中便有一枚精緻到了毫微的符文成型。他一抬手,就要將符文刻在一枚煞氣靈符上。但是讓他意外的是,煞氣靈符上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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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上任立威,強詞奪理(上)

  武羅邁以為是自只操作出現了失誤,便再次觀想了一枚符文,重新篆刻。可是這一次還是失敗。武羅察覺有點不對勁了,他放棄了光芒太陽符文,重新觀想了第二枚符文,同樣是那一組十四枚符文中的一個,這一次依舊是失敗!

  武羅把整個那一套十四枚符文全都試過了,結果讓他大為吃驚:全部失敗。

  難道說這一套符文,只能刻出一套靈符?武羅還從來沒有見過具有排他性的符文一一若是在以前,他肯定覺得難以置信。但是現在,他已經讀過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明白自己對於符文、靈文的認識還是很膚淺的,也就能夠坦然接受了。

  除了這一套十四枚符文之外,武羅倒是還知道不少靈文,但是自從看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武羅就覺得自己之前鑽研的那些靈文,簡直是粗陋不堪,不想浪費自己辛苦凝結的煞氣靈符。

  不過眼前就有一種高深的靈文一一篆刻在“百萬人屠”上的那種神獸靈文。

  《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要求至少精研三種靈文,武羅手邊的這一套十四枚靈文,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弄清楚了,現在有了神獸靈文,武羅還需要再去尋找另外兩套。

  “百萬人屠”只要一出現,就會殺氣滔天,遠在百里之外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不過武羅躲在木盒宮殿之中,這件佈置來歷的奇特法寶,將所有的氣息輕易掩蓋。

  “百萬人屠”果然不凡,武羅將它祭出,整個木盒宮殿原本玉白一片的氤氳仙霧,頓時變成了一片血紅!慘烈殺氣橫衝直撞,就連大殿頂上那八道重做橫樑的玉龍,雙眼之中也透出了一絲殘忍的神色。

  武羅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去理會這強大的天命神符帶來的異象,細心觀察著上面的神獸靈文。

  如果沒有《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武羅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別想弄明白這些靈文深奧的含義。但是有了這部講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褂義之中也涉及了對於陌生靈文含義的破解,武羅通讀了幾遍之後,細細鑽研一番,已經是小有收穫。以講義上地方法,來針對神獸靈文果然小半個時辰便破解了十幾枚靈文的含義。

  武羅對於《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的理解越透徹,對於神獸靈文的破解也就越容易。

  們在木盒宮殿中又耗去了一個晚上,已經破解了近百枚神獸靈文。

  這神獸靈文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聖賢們使用的文字,深奧無比,每一個文字都包含著多重含義而且這種靈文擁有自己獨特的語法。每一枚靈文包含多重含義,已經是十分複雜了,但是和這種靈文的語法相比起來,則是小巫見大巫了。

  武羅雖然已經破譯了百枚靈文,但是對於語法卻還是一知半解,想要徹底弄明白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一天開始的早餐,武羅是一定要吃的。

  若盧獄的食堂雖然簡陋,但是大師傅的手藝的確不錯。只不過想吃好東西就得掏大價錢,早餐有精緻的點心也有隨便炸來應付差事的酥餅。

  一路上看到武羅的人都對他點頭哈腰,到了食堂,相熟的獄卒們更是笑臉相迎,口中不斷問候著:“總領大人好。”

  用過早餐,武羅去望山閣點卯。

  實際上就是到葉念庵面前晃悠一圈,意思是我來了有啥事沒有?沒事我就出去禍害別人了。

  自從昨天讓木易濯三人吃癟,葉念庵的心情就很不錯,揮揮手把武羅打發走,他今天專心教葉青果讀書。

  小丫頭葉青果氣鼓鼓的坐在書桌後面,雙手攥著一本《易陽經》,深惡痛絕,看樣子恨不得把這書本也給吃下去。

  武羅沖她擠眉弄眼,小丫頭卻是臉上一紅,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班頭總領說白了就是所有班頭的頭兒,這個職務級別還在白勝劫的獄監之下,但是卻是一個實權位置,掌管著若盧獄所有的獄卒。

  無論在什麼時代,空有一身的權利,發出命令沒有人執行,一切也都是空話。所以,還是以人為本。

  武羅不知不覺的已經成了葉念庵手下的第一王牌,武羅掌握著全部的獄卒,葉念庵才能放心。

  他從望山閣出來,一拐彎就要往自己的居所而去。卻不料剛走進巷道,就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抬了出來。

  “你們幹什麼?”武羅苦笑。

  喬虎和馬洪架著他往外走:“你上任第一天,不說燒上三把火,總要四處巡視一下,給弟兄們講講話吧?”

  武羅有些不明白,喬虎索性把話挑明瞭:“可還有榮天那一幫子人呢。”

  武羅立刻恍然:獄卒之中,還是有幾個班頭兒傾向于木易濯,他這個班頭總領乃是葉念庵的人,若是不敲打榮天他們一下,以後只怕自己命令下去,那些人還要陽奉陰違。

  爭權奪利的事情,不是武羅所擅長的,不過他上一世帝君的經歷,讓他心思通達,不論什麼事情,只要一想就能明白。

  微微一笑,武羅道:“可是有人已經放出話來,不讓我這班頭總領安生做下去?“

  喬虎和馬洪對望一眼:“你還真是一點就透。”

  武羅在若盧獄中真正的朋友其實不多,他雖然成了喬虎和馬洪的上司,也沒打算擺出老大的架勢。喬虎兩人也還是把他當成武羅來看,而不是“武總領大人”。

  當官的總有許多人喜歡講究什麼“禦下之道。”武羅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對於什麼官職地位渾不放在心上,倒是對來之不易的友情更加看重。

  “老刀,你想好了沒有?別看那個憨子現在人模狗樣的當上了總領,可是上頭支持的還是木易大人。你們都是聰明人,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憨子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上頭不過才給了個班頭總領,而木易大人那邊呢?立刻派來五大神捕之一的白神捕來支援,而且白神捕可是獄監,職位還在那憨子之上。堂堂天下五大神捕之一。派來輔佐木易大人,上頭的意思還不清楚嗎?”

  武羅走到食堂門口,就聽見榮天在裡面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著。

  食堂內,普通獄卒都被趕了出去,唯獨胖大的大師傅將肥碩的屁股擱在灶臺上,拿著一塊抹布正在擦著鍋蓋。

  一張紫雲木的大圓桌被擺在食堂正中央,除了喬虎和馬洪之外,若盧獄十三位班頭剩餘的十一人都在座。

  榮天一隻腳踏在椅子上,雙手叉腰,頗有些頤指氣使的味道。

  剩餘的十名班頭當中,有兩人乃是木易濯一系的,自然是不斷附和榮天的話,其餘的人當中四人是葉念庵一系,剩餘的四人都是中立。

  鼻天正在勸說的“老刀”,就是一名中立的班頭刀斷魂。

  榮天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若盧獄之中早有一個猜測,木易濯能夠和葉念庵對抗到現在,就是因為他上頭有人支持。

  刀斷魂一陣猶豫,坦白了說,刀斷魂不願意趟這渾水,不過最近若盧獄中劍拔弩張,他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是以今天早上吃過了早飯,看到武羅離開,刀斷魂便立刻起身也想走。

  可是榮天卻硬生生把他們都攔了下來。

  刀斷魂乃是班頭之中,少有的高手,九宮寒舍級別的大修士,只差一步就能邁入九宮廣廈境界。

  他是四位中立班頭的首腦人物,只要爭取到了他,就等於是爭取到了四位中立班頭。木易濯如今在若盧獄中的不利局面,立刻就能扭轉。

  武羅在外面聽著,什麼也沒有說。

  喬虎和馬洪看看他的臉色,也猜不透這少年心中是如何想的。

  武羅不喜歡爭權奪利,不代表他不會。榮天這麼做的目的,他心思多轉一下也就想明白了。

  這麼明目張膽,撕破了臉的拉人,首先以一種強勢姿態出現在刀斷魂等中立班頭面前,逼他們做出選擇。事實上以這種姿態出現,往往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其次,這也是做給武羅看的,是一種示威。

  榮天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背後毫無疑問有木易濯或者是白勝劫的支持。

  木易濯對武羅恨之入骨,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瘋狂報復的地步,這一次的風格,更像是木易濯的手段。

  武羅不動聲色的走進了食堂,榮天所站的位置顯然是經過了刻意挑選,正對著大門,一眼就看見武羅和喬虎馬洪。

  榮天露出了一絲詭笑,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咱們的老熟人武總領嗎。”木易濯派系的其餘兩名班頭哈哈大笑起來,榮天說武羅是“老熟人”,自然是暗中諷刺他之前乃是若盧獄知名傻子的經歷。

  武羅也不答話,只是慢慢走到桌子前,從一邊拉了一張椅子做下來,平靜如水。

  遠處灶臺上,那胖大的廚子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兩隻小眼睛裡賊光閃閃,興奮地望著那邊,等著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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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上任立威,強詞奪理(下)

  榮天靈不客氣︰“武總領,我們讓此下屬聚會,你在這裡不方便啊,要是我們想在背後說說你的壞話,您往這兒一坐,我們都不敢暢所欲言了。”他這語氣似乎是在開玩笑,偏生在場的眾人除了木易濯手下的班頭兒之外,沒人敢笑出來,一個個尷尬無比。

  榮天挑戰武羅的權威,他們卻被夾在了中間。

  武羅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榮天。榮天心中冷笑,終究是個半大小子,就算是變聰明了,忽然遇到這樣棘手的場面,也不知道怎麼應付了吧?

  武羅畢竟不過十六歲,就算修為再高,這人情世故方面總還是有所欠缺的。榮天活了四十多年,自認這方面遠勝武羅。

  “武總領還是回避一下吧。”榮天冷冷說道,就好像他才是班頭總領,輕易就對武羅下了命令作出安排。

  武羅坐在桌子旁邊,手指輪番輕叩桌面,得得作響,就像馬蹄一般。忽然間聲音急促起來,戰馬提速衝刺!

  “要是我不走呢?”武羅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著榮天反問。

  榮天哼了一聲,臉色猛然一變:“果然是一頭白眼狼!剛一上任就翻臉無情,作威作福起來了。”

  武羅被他說得反而笑了:翻臉不認人?我以前跟你就是仇人吧?

  “武羅,別以為你當上了班頭總領就能怎麼樣了,這位子也是上頭給你的,改天上頭想要拿回去,你也得乖乖讓出來。今天你是班頭總領,明天還不一定誰是呢。”

  “況且,就算你當今班頭總領又能如何?你別忘了,你上面還有白大人和木易大人壓著呢。就算是葉念庵,他上頭也還有審判庭和長老會,他也保不住你!”

  “哼,真以為當了班頭總領就是我們的上司了,敢在這裡對我們頤指氣使,就憑你的根基,差的還遠著呢!好好學學權謀之道吧,蠢貨!”

  榮天毫無顧忌的破口大駡,背後顯然是有依仗的。武羅跟榮天的恩怨,上面的人並不知道。榮天咬死了武羅州上任就打壓以前的同僚,雖然不是什麼罪名,但是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何況,讓上頭的人知道了,對武羅的觀感顯然會下降不少,覺得他小人得志便猖狂。

  榮天吃定了武羅根基尚淺,不敢做的太過分,在加上他上面有人支持,所以肥了膽子肆無忌憚的大罵武羅。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也看出來了,只要把武羅趕下去。木易濯論功行賞,這班頭總領的位子就是他的了,富貴險中求,在木易濯的支持下,榮天賭了!

  葉念庵系的班頭兒們臉色難看之極,刀斷魂等中立班頭頓時猶豫起來,榮天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狂罵自己的頂頭上司,肯定是因為靠山強硬啊。他們原本想要兩不相幫,但是又想到如果將來榮天贏了,只怕不會放過他們啊。

  至少現在看來,是木易濯把葉念庵一派壓的投不起頭來。

  就在中立班頭們尋思著改換門庭的時候,武羅忽然笑了,朝榮天一擺手:“你罵的可是痛快了?行了,把腰牌交出來,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班頭了,看看有誰收留你,老老實實去作一個獄卒吧,要是沒人收留你,給我滾出若盧獄!”

  榮天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指養武羅道:“你們看見沒,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若盧獄裡的一號大人物了,還想罷免我,哈哈哈!”

  武羅給喬虎使了個眼色:“收了他的腰牌。”

  喬虎大步上前,淩空一把抓去。喬虎的實力不比刀斷魂弱多少。榮天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只見一道巨大的虛空掌影將榮天按倒在地,喬虎上前就要收了他的腰牌。

  木易濯一系的兩名班頭大叫一聲就要衝上去,武羅把手在桌子上一拍,忽然兩道影子抖了出去。

  “嘩啦……”

  神鳥銅環彈出兩道鎖鏈,狠狠抽打在那兩人身上,兩人一聲慘叫跌落下來,已經是七竅流血,一身修為被廢了大半。

  “再有膽敢妨礙喬班頭執行公務者,這就是下場!”武羅聲音依舊平緩,但是一出手便廢了木易濯手下兩名班頭,嚇得刀斷魂等人一個哆嗦,不敢有絲毫異動。

  喬虎也明白武羅的意思,制住了榮天之後厲聲喝道:“交出班頭腰牌!”

  “呸,休想!”榮天也豁出去了,他剛罵了一聲,喬虎便毫不客氣手指一點,廢了他一到經脈。

  榮天一聲慘叫,疼得全身抽搐,冷汗淋淋。

  喬虎又問了一聲,榮天還不肯交出來,喬虎立刻出手又廢了他第二道經脈。

  如此連問三遍,廢了榮天三道正經之後,喬虎終於殺豬般的慘叫著將腰牌交了出來。

  三道正經被廢,榮天是真的完了。

  刀斷魂等人目瞪口呆,絕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o榮天一身是血,縮成了一隻大蝦躺在地上,另外兩名班頭昏迷不醒,木易濯一系首先發難,攻勢淩厲,卻沒想到武羅竟然如此兇殘,一出手就廢了三個人!

  別說刀斷魂等人嚇傻了,就連葉念庵派系的四名班頭也被武羅的雷霍手段驚呆了。

  一片死寂的食堂中,忽然有一陣咣當大響傳來,格外刺耳。卻是那胖大廚子哈哈大笑,拍著厚實沉重的鐵鍋蓋大叫:“好,痛快!”

  他把手一推一邊的一隻酒罈,嗖的一聲飛到了武羅面前:“就沖這場好戲,我請你喝酒!”

  武羅也不客氣,接過來拍開泥封灌了一口,便噗的一聲全吐了出來,把酒罎子一扔,指著胖大廚子大罵道:“真難喝,什麼貓尿也來糊弄你家大爺?要請客,就得好酒!”

  廚子也笑了:“下回更精彩,才有好酒喝哩!”

  “啪!”狂怒的木易濯一掌將一張結實的黃花梨木桌子拍得粉碎:“武羅!你有什麼權利免了榮天的班頭之職?這若盧獄之中,還有白大人,還有我木易濯,還有葉大人,什麼時候輪到你跳出來指手畫腳了!”

  武羅淡淡一笑,雙手背在身後,不卑不亢道:“木易大人,這麼說話可就是你不對了。我為什麼不能免了榮天的班頭兒?您別忘了,我是班頭總領,獄卒一切事務都在我的治下。”

  木易濯一愣,武羅說的倒也不錯,他是班頭總領,自然有人事任免的權利。但是木易濯怎麼會這麼輕易罷休:“哼,話雖如此,可榮天犯了什麼錯,讓你如此大動干戈?”

  武羅哂笑:“木易大人,不是我大動干戈,我只是要免了榮天而已,他拒不交出班頭腰牌,那我也只能動手。另外兩個傢伙,跟榮天拉幫結派,竟然還敢幫他出手反抗,我若不將他們拿下,我這班頭總領威嚴何在?”

  “至於榮天,對我出言不遜,肆意辱駡,冒犯上官,這罪責,足以將他免職了吧?你們若是不信,當時在場的人還很多,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木易濯啞口無言,在場的那些班頭,六個是葉念庵的人,證詞勢必朝著武羅一邊倒。

  木易濯氣的渾身發抖:“你、你好小的氣量!人家不過說你幾句。你就把人家的腰牌摘了?”

  武羅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笑話!他當著那麼多人辱駡我,我要是不懲辦他,將來我的命令誰還會聽?再說了,他們都是我的屬下,我想怎麼處理也是我的事情,木易大人插手我的管轄範圍,名不正言不順吧?“

  “你!”木易濯語塞:“強詞奪理、強詞奪理!”

  武羅還就是強詞奪理了,他性子便是如此,自有一種天下第一凶人的狡詐。咬定了一個道理不鬆口,木易濯也沒辦法。

  這件事情歸根到底就是獄卒的事情,獄卒的事情都歸武羅管:武羅就是想處置榮天,你們誰也別想插手。

  白勝劫面上肌肉抽動幾下,眼看著武羅口舌伶俐,木易濯捉不住他的把柄,只好站出來當和事佬:“木易大人消消氣,武總領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情乃是榮天有錯在先,怪不得武總領。”

  他暗中點醒憤怒的木易濯,這件事情榮天辦得不好,拿捏不住武羅,別再做無謂的努力了。

  木易濯狠狠瞪了武羅一樣,怒哼一聲轉身而去。白勝劫沖武羅和葉念庵一抱拳,跟著木易濯走了,南宮保趕緊站起來跟上。

  武羅一彈自己的衣衫,雲淡風輕。

  葉念庵看三人出了門,不動聲色道:“那三個空缺出來的班頭兒名額,要牢牢抓在手中。”

  木易濯怒氣衝衝回到自己的小樓,一把抓起桌子上一隻紫砂茶壺狠狠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不但沒能澆熄他心頭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暴躁,一把將心愛的茶壺摔得粉碎。

  白勝劫在一邊勸道:“你這是何必,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榮天那幾個笨蛋,折損了也好,難堪大用,咱們正好趁機在物色人才,我看那個刀斷魂不錯,還是花點心思將他們爭取過來才好。”

  南宮保瞅著兩人,他也不是十足笨蛋,他跟白勝劫、木易濯都屬於麻大人麾下,有的時候雖然明白這兩人乃是利用自己,也不得不去做罷了。

  在若盧獄門前,南宮保被武羅揍了一頓那時候開始,他就覺得這兩人不是那麼靠譜。現在看著兩人一籌莫展,南宮保心裡又犯了嘀咕。

  他是看出來了,武羅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兇狠勁兒。木易濯因為兒子的死已經亂了心神,只想著找個由頭殺了武羅,可現在的武羅是那麼容易就能動的嗎?

  而白勝劫,絕對是個笑面虎。他的計策偏於陰謀。要是對付葉念庵這樣的老狐狸,白勝劫得心應手。可是對付武羅這樣的凶人,就顯得剛勁不足。

  這一回榮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南宮保咳嗽一聲:“要讓中立的那些班頭投靠咱們,其實也簡單,只要讓他們看到,上面的人是支持我們的就成了。“

  白勝劫不動聲色:“南宮兄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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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麻子衿(上)

  “我只經傳了訊息回去,相比這幾天子衿就會到了,有她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武羅也不過是一條小雜魚而已。”

  白勝劫大喜:“若是弟妹肯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南宮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對木易濯和白勝劫好生不快。老子在你們家門口被人打了,最後還得老子自己找人報仇。

  木易濯也終於露出了笑容:“是呀,弟妹一來,別說武羅了,就算是葉念庵也得乖乖就範。南宮老弟,這次若是你能幫我報了殺子之仇,老哥我定有重謝!”

  他把重謝兩個字咬的很重,南宮保心知肚明是什麼意思,當下笑了笑點頭。

  南宮保也是沒辦法,家裡那頭母老虎雖然沒有過門,但是兇悍無比,壓得他抬不起頭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讓一個女人為自己出頭。

  只是這回實在是沒奈何了,他帶來的避煞珠,原本足夠眾人兩次進入魔落淵,但為了幫助白勝劫贏得那個賭約,一次就全都浪費了。

  可是這一次的任務乃是三道命髓,他才到手了一道,還是武羅發現的。

  這麼回去,他還不被麻大人罵死?

  所以,他只好趕緊通知未婚妻河東獅麻子衿,讓她趕來救急。

  若盧獄和外界有專門的傳訊陣法聯絡,每天有專門的獄卒負責照看。葉念庵正在和武羅商議著那三個班頭兒人選,看管傳訊陣法的獄卒便急急忙忙跑進來:“大人,審判庭有訊息傳來。”

  獄卒將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玉劍雙手呈上,對兩人各自一禮轉身出去了。

  葉念庵打開玉劍上的封印一看,臉色微變。

  武羅心中好奇:“大人,什麼事情?”

  葉念庵隨手將玉劍一丟,哼了一聲才道:“麻子衿要來了。哼!”

  “麻子衿?”武羅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看葉念庵的樣子,似乎對這個人很是忌憚:“這個人在審判庭中身居高位?”

  “非也。”葉念庵無奈道:“她是南宮保的未婚妻,烏桐山麻家年青一代子弟。比起南宮寶來,品級也只高了半階。不過她乃是三位判官之一麻判官的侄女,而且……她還是一位符師的弟子。”

  武羅明白了,難怪葉念庵這麼忌憚這個女人,整個修真界沒人願意得罪符師。就算是武羅上一世貴為南荒帝君,面對向狂言也得小心應付。

  求他煉製一枚靈符,還得看向狂言心情如何。

  符師傳承困難,幾乎每一種符師的傳承,都對傳人要求極為嚴格。所以,每一位符師如果發現了能夠繼承自己道統的人,立刻就會想方設法收入門下,而且極端護短,不讓弟子受一點傷害。

  不論麻子衿的師傅是誰,只要他是一位符師,就算是九大天門也要小心應對,不敢得罪。

  “這個沒種的南宮保,竟然讓女人出面!”葉念庵咒駡了一聲,卻也無論可奈何,對武羅吩咐道:“好好準備一下吧,到時候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葉念庵不願意和一名未來的符師為敵,更不願意得罪麻子衿的師尊。

  所以若盧獄迎接麻子衿的儀式異常隆重,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所有的獄卒,不論男女全部在若盧獄大門排成方陣。

  武羅對此無可奈何,因為他很清楚一名符師在修真界意味著什麼。多少人為了一枚靈符拼上了身家性命,最後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即便是明知道未必有什麼好結果,卻仍舊有很多人前僕後繼。

  武羅將葉念庵的命令傳達下去,整個若盧獄,包括喬虎和馬洪在內,竟然沒有覺得所有人列隊迎接一名符師學徒有什麼不妥,反而個個摩拳擦掌,倍感興奮,因為有機會和一位未來的符師拉上關係!

  回龍山南宮氏和烏桐山麻氏本就是世交,更是堅定的盟友。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龍便是麻氏的人,到了南宮保這一代,更是指腹為婚,定下了南宮保和麻子衿的婚事。

  後來麻子衿被一位符師看中,地位、身份水漲船高,在外人看來,麻子衿便是虐待自己的丈夫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事實上只有南宮保自己清楚,麻子衿從小脾氣火爆,偏生資質極高,身負二十大慧根之一清見慧根,從小一見面就把南宮保當沙包揍——倒不是因為成了符師學徒才這樣。

  南宮保陪在葉念庵身邊,等候麻子衿到來,身上那些被未婚妻揍出來的老傷不禁有些癢癢,實在是有些蛋痛啊。

  南宮保在心中咒駡,死娘們,要不是老子實在沒辦法了,怎麼會引火燒身把你找來?

  本來說是一大早就到,可是眼看著已時都過去了,還不見麻子衿大人的鳳駕。葉念庵不由得有些著急,把眼睛看著南宮保。

  南宮保乃是人家麻子衿的未婚夫,所以才能站在葉念庵身邊。

  武羅、木易濯和白勝劫三人都要落後兩人一個身位。

  南宮保尷尬一笑:“葉大人,女人嘛,你是知道的……”葉念庵點了點頭,女人喜歡遲到是沒錯,但是遲到了這麼長時間,顯然是不把你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裡了。

  葉念庵此時也是俗人思維,認定了麻子衿如今富貴當頭,當然也就不會把這個娃娃親的未婚夫放在眼裡。

  南宮保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別人臉上這種神情,怎能不知道葉念庵心中想法?只是這事情實在沒法解釋,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到了午時,陽光正烈,儘管身後若盧獄那巨大的銅雀塑像將大量太陽天火吸納,可仍舊十分炎熱。

  不過站在後面的獄卒們依舊筆挺,誰也不想在未來的符師面前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

  雖然獄卒們的資質都不怎麼樣,但如果能夠被一位符師青睞,隨便幾枚靈符打賞下來,在修真界中也能混得不錯。

  一直到了午時三刻,開鍘殺頭的時間了,東南方向忽然轟隆一聲雷鳴,緊接著一團赤紅色的火球,絲毫不遜於天空驕陽,自晴空之中跳了出來,火球落地,便化作一駕流光四射的奢華馬車。

  馬車由六匹黑毛金斑,尾生雷電的的豹子牽引,速度奇快無比,車輪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火軌,好一會兒才會熄滅。

  這等聲勢一出場,就讓等候了一上午的獄卒們精神一振:別的不說,只是這駕馬車,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不愧是未來的符師啊!

  想想看,葉重落上回來,也不過是一頂青簾小轎。

  那六頭矯健的電尾雷豹牽引著馬車到了眾人面前,似乎還沒有奔跑盡興,仰天幾聲咆哮,聲震雲霄。

  坐在車前的禦者一聲呵斥,聲如炸雷,她起身把鞭子一揮,啪的一聲在天空之中炸響,那六頭電尾雷豹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只是這禦者一站起來,卻把葉念庵等人嚇了一跳,身高足有九尺,一身肌肉虯結如老樹盤根,就連一般人皮膚最鬆弛的脖子上,肌肉都是一絲一絲的鼓起來。

  如果這禦者乃是一名大漢,眾人只怕都要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好英雄”!可惜這禦者偏生是個女人,一身肌膚水嫩光潔,配上那強悍的肌肉,實在是讓人感覺越發怪異。

  這就是麻子衿?!

  葉念庵有些同情的看了身邊的南宮保一眼,南宮保卻苦笑搖頭,顯然這樣的誤會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上前一步,和顏憂色問道:“麻敖,你家小姐呢?”

  那“壯女”也不說話,把後面的車簾撩開,伸手迎下一位美人來。

  麻敖壯碩無比,往那裡一站,連南宮保都能徹底擋住。這走下車來的女人和她一比,說“嬌小玲瓏”都嫌誇張,只能算是“袖珍”了。高不到麻敖的肩膀,就算是站在武羅身邊,也要矮上大半個頭。

  這麼一個嬌巧的女子,一身火紅衣衫,胸前一雙雄偉巨團,便是武羅也忍不住吃驚,他還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女子。

  沉重的雙峰之下,卻是一枚纖纖柳腰,下車的時候,甚至都能夠看到胸前一墜,帶動的小腰彎彎,讓人擔心這柳腰兒會不會折斷了。

  玉腿說不上修長,畢竟身高在那裡擺著,但是和身材的比例十分完美。

  渾圓小巧的玉臀挺翹傲然,讓人忍不住心生遐想,必定是彈性不錯。

  白勝劫瞅著那難以把握的一雙玉丸,心中暗暗生妒:這南宮保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尤物老婆,換做是我,在家裡忍氣吞聲倒也認了。

  麻子衿輕輕盈盈的走到了南宮保面前,一路上胸前那一雙巨物隨著她的步伐波浪起伏,看的不少獄卒兩眼發直。

  武羅上一世不知見過多少人間尤物,免疫力超強,只是掃了那對罕見的玉丸一眼,也就沒再多看。

  麻子衿走到了南宮保面前,南宮保討好一笑:“妹子……”

  麻子衿卻是把臉一板:“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胡亂打野食?”南宮保趕緊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你的忠心,日月可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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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麻子衿(下)

  “最好沒有。”麻子衿傲然一抬眉毛!

  “你給我記著,有也被讓我發現,不然老娘剪了你的禍根,讓你這輩子也別想再禍害女人!”

  她做出了一個剪刀的手勢,嚇得南宮保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往後縮。

  麻子衿卻是臉色一變:“心裡沒鬼你躲什麼躲?是不是幹了什麼對不起老娘的事情?這裡山高皇帝遠,沒人管你,你皮癢癢了是吧?”

  “怎麼可能……。”南宮保不住的往女獄卒那邊看,暗示麻子衿。

  麻辣女孩瞟了女獄卒們一眼,哼了一聲:“這裡的貨色是不怎麼樣,不過架不住你口味重呢。”

  南宮保委屈死了:“怎麼你都有說法,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你還敢頂嘴!”麻子衿終於找到了一個實打實的藉口,上來一把揪住南宮保的耳朵,南宮保哎喲一聲還沒叫出來,麻子衿便一腳踹在他的膝蓋後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就饒了我吧……”南宮保苦苦哀求,麻子衿這才一甩手,重重哼了一聲,又拿眼睛狠狠盯了一眼他的襠下。南宮保一陣惡寒,下意識的用手保護。

  武羅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這等妻子,太彪悍太犀利了啊!

  葉念庵咳嗽一聲,拱手上前道:“麻姑娘,老朽葉念庵,姑娘一路辛苦,咱們先進去吧,我已經為姑娘安排好了住處,先休息一下……”

  麻子衿對於葉念庵倒是知禮,盈盈一福:“葉大人,家裡的事兒讓葉大人見笑了。”

  葉念庵神情古怪,連連乾笑:“嘿嘿,不礙的、不礙的。”

  麻子衿掃了武羅三人一眼,一撇嘴,低聲嘀咕一句:“這裡的貨色的確不怎麼樣。”武羅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白勝劫卻一向自明英俊風流,被人來了這麼一句,登時氣得臉色發青。

  至於木易濯,老頭子了儘管有些惡趣味喜歡梳弄一些比自己小好幾輪的瘦馬,但還真不敢把心思打到一位未來的符師身上,麻子衿說什麼,他也全當沒聽見。

  葉念庵做了個請的手勢,臨時拼湊起來的樂隊登時聒噪起來一片絲竹之聲,驚得周圍鳥飛獸走。

  進了若盧獄,便沒了那些獄卒什麼事情。即便如此,那些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子,只看了麻子衿一眼的獄卒們還是很興奮。哪怕是感覺到麻子衿只掃了自己一眼,都會當做談資吹噓上半天。

  符師對於修士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麻仙子對這裡可還滿意?”葉念庵十分周到的領著麻子衿到了住處,這裡是若盧獄當中一處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地方,比起葉念庵的望山閣也毫不遜色。

  麻子衿隨手一揮,身後高大強壯的姑娘麻敖便打開了一枚儲物戒指將裡面各色女孩家用的東西逐一擺在屋子裡。

  不理會正在忙碌的麻敖,麻子衿頗為不善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語出驚人:“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葉念庵的老臉頓時有些桂不住,卻又不敢發作。木易濯三人在一邊竊喜,卻不料麻子衿朝他們一瞪眼:“笑什麼笑?還有沒有臉皮?你們三個也算在內,尤其是南宮保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未婚夫?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南宮保訕訕一笑”卻不敢反抗:“嘿嘿,這個,妹子,這事情咱們私下裡說好嗎?。”

  “不好!”麻子衿對這個未婚夫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大刀金馬的做下來,指著他們數落道:“那麼多避煞珠,你們才找到了一道命髓,說出去你們也好意思?二叔氣的把他最喜歡的那塊硯臺都摔了。”

  白勝劫忍不住看了木易濯一眼。

  “你等著吧,這次回去,二叔饒不了你!”

  麻子衿口中的二叔,乃是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龍。

  武羅在一旁看熱鬧,卻不料麻子衿忽然把話鋒一轉,看著他道:“你是哪棵蔥?我教幣自己夫君,你在一邊偷笑個什麼?”

  別人忌憚她未來符師的身份,武羅卻不怕,渙淡道:“別忘了,這裡可是若盧獄,我是若盧獄的人,你在這裡教訓人,我自然會聽見。”

  麻子衿蹭一下站起來,一臉暴怒,大步走到武羅身邊,爆炸一般的身材讓武羅有些吃不消。

  這女孩風風火火的,胸前兩團豐碩的柔膩巍巍顫顫,看得讓人一陣口乾舌燥。

  武羅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只是有些事情不屑為之罷了。可是這麻子衿咄咄逼人,武羅便也火了,天下第一凶人怎麼會有什麼好脾氣?

  他索性針鋒相對,麻子衿沖到他面前憤怒逼視著他,武羅便低著頭眼睛賊溜溜的在她胸前不住掃視著,心中衡量一下,最後十分確定:嗯,一隻手肯定是抓不住的。

  “混帳東西!”麻子衿大怒,一招二龍搶珠戳向武羅的眼睛。

  麻子衿地位極高,但若真說修為,宮保也只是高出半籌。

  武羅身子不動,自動朝後飄去,也沒有打算真和這個女人動手。她雖然霸道,但是武羅不也是飽了眼福,大家兩不相欠。

  “麻子……,麻子什麼來著,那個字我不認識,就叫你麻子姑娘吧。”武羅促狹,登時把麻子衿起個半死,她麻子衿雖然不敢說美若天仙,但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更有絕對傲人的身材,這小子竟然叫自己麻子!

  “你那雙狗眼,往哪看呢!”麻子衿怒不可遏。

  武羅嘿嘿一笑:“看我想看的唄,你說我看哪兒了?”

  麻子衿怎麼好意思說?她雖然麻辣,但那都是對別人,到了自己身上,卻保守起來。

  白勝劫在一旁悄悄跟南宮保道:“南宮兄,這武羅好生可恨,竟然當著你的面,調息弟妹!”

  白勝劫的挑唆卻沒有半點效果,南宮保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武羅:“他自己找死,管他作甚。”

  麻子衿怒火熊熊,狠狠瞪了武羅一樣,又罵道:“你們這群廢物,九大天門養著你們,當是養豬嗎!連幾道命髓都找不來,還要本姑娘親自來辦這差事。若盧獄這麼多年,守著魔落淵,毫無作為,竟然連一道命髓的存貨都沒有,這次回去,我定要稟明上峰,治若盧獄眾官一個不作為的重罪!”

  麻子衿又瞪了武羅一眼,才坐了回去。

  眾人腹誹,你說的輕巧,命髓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嗎?不過眾人不敢得罪她,只能低著頭任她罵著。

  武羅卻沒那麼好的脾氣:“麻子姑娘的意思是,命髓很容易就能找到嘍?既然這樣,不如請麻子姑娘親自己去找吧。”

  麻子衿氣得渾身發抖:“混帳東西,本座名叫麻子衿、麻子衿!”

  武羅嘻嘻一笑,調戲道:“小子還沒著急著打聽姑娘芳名,姑娘就急不可耐的告訴小子了?”

  麻子衿兩眼一翻,差點氣昏過去。

  “你這個登徒子,本座、本座非殺了你不可!”麻子衿從來沒有受過這等閒氣,指著武羅大罵一聲就要動手。她一生氣,喘息變粗了起來,更顯得胸前挺拔椎偉。這一回,武羅倒是鎮定自若,白勝劫、南宮保和木易濯三人卻有些鼻息粗重了。

  身後的麻敖輕輕提醒了麻子衿一聲,麻子衿這才反應過來,惱怒之極,沖上去先給了南宮保一個耳光,打得南宮保好生委屈:“是他調戲你,與我何干?”

  麻子衿冷冷道:,“讓你亂看!。”

  白勝劫和木易濯訕訕,低著頭看著腳尖,打定了主意接下來非禮勿視了,卻又有些戀戀不捨,舔了舔嘴唇。

  “我看自己媳婦有什麼不可以,那小子使勁盯著你瞅,你都不揍他……”南宮保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卻招來了麻子衿一聲怒吼:“你說什麼!”

  南宮保噤蘇寒蟬:“沒、沒什麼。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麼一鬧,麻子衿也冷靜下來,看死人一樣看了武羅一眼:“好,我便帶你們再入一次魔落淵,這回你們這幫若盧獄的廢物看好了,本座是怎麼獵取命髓的。”

  “登徒子,只會逞口舌之利,真正做起事情來,一無是處。真不明白,九大天門怎麼會心甘情願養著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麻子衿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當即起身:“這就去魔落淵。”

  葉念庵之前一直對她的辱駡充耳不聞,抄著手站在一邊,好像睡著了一樣。直到此時才猛然醒來:“啊,現在就去,麻仙子旅途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麻子衿狠狠剜了武羅一眼:“不休息了,你們這就隨本座進魔落淵,本座馬上就讓這頭蠢貨看看本座的本事!”

  武羅心中惡毒想到:本事如何不知道,本錢倒是不小!

  在場眾人不敢違拗,只好跟在麻子衿後面出來。南宮保著急表現,趕緊搶去給麻子衿開門,卻慢了些正好和麻子衿撞在一起,麻子衿毫不客氣一個大耳瓜子將他抽到了一邊去。

  麻子衿看也不看,當先走了出去。其他人立刻不敢譖越,乖乖跟在麻子衿後面。

  武羅落在了最後,憐憫的看著坐在地上揉著臉的南宮保,悠悠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夫能何求?哈哈哈!”

  南宮保心中說不出來的委屈,只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全部被麻子衿踐踏乾淨,眼睛發酸,若不是當著眾人的面,只怕就要灑下凡滴“英椎淚”了。

  麻子衿出了門,忽然站定不再往前。

  眾人有了南宮保的前車之鑒,都小心翼翼,木易濯上前低聲問道:“麻仙子”怎麼不走了?”

  武羅慢慢悠悠的上前,越過了麻子衿,邊走邊說道:“這還用問?她不知道路唄。”

  麻子衿俏臉一紅,卻也不否認。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出來,憋得好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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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符反噬(上)

  在那牌樓門戶前,麻子衿掃了眾人一眼,拿出一隻錦囊,打開來甲面裝著十幾枚避煞珠。

  麻子衿將避煞珠分給眾人,到了武羅面前,忽然將袋口一收,盯著他道:“這小子行不行?讓他進去,該不會浪費本座一顆避煞珠吧?”

  葉念庵趕緊說道:“上一次我們五人,就只有武羅找到了一道命髓。”

  麻子衿顯然是知道的,不過是故意為難一下武羅。葉念庵一說,她就一撇嘴:“哼,七個時辰才找到一道命髓,也好意思拿出來吹噓。”

  武羅慢慢悠悠道:“不管怎麼樣,我總比你那廢物相公管用。”眾人都忍不住皺眉頭,這裡面的隱喻實在是太露骨了。偏生麻子衿這回是真沒聽出來。

  她雖然麻辣,但畢竟跟南宮保之間只是父母給定下了名分,甚至都還沒有過門。而麻子衿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平常更沒人跟她說這些葷段子。

  麻子衿扔給了武羅一枚避煞珠,忽然說道:“小子,這回你跟著我,讓你見識一下本座是如何捕獵命髓的。”

  武羅一撇嘴,心中不屑,一旁的葉念庵卻受不了了,每次武羅麻子衿針鋒相對,葉念庵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使勁給武羅使眼色,讓他別再得罪這位小姑奶奶。武羅把到了嘴邊的惡毒話語咽了回去,沒有反對。

  麻子衿錦囊內有十幾枚避煞珠,但她只給每人一枚。留下的那些避煞珠,大約還足夠每人再分一枚。

  武羅掃了一眼就明白了,這麻子衿面粗心細,留著退路,如果這一次進去找不到足夠的命髓,還能有第二次機會。不像是南宮保那傻貨,為了面子,一股腦的把所有的避煞珠全用完了。

  麻子衿一揮手:“走!”

  魔落淵亙古不變,外圍便是蔓延黃沙,凶煞之氣凝重如同金石。麻子衿依舊是風風火火,絲毫沒有因為到了凶名赫赫的魔落淵就有所收斂,她一指武羅:“跟我來。”第一個沖進了黃沙之中。

  麻敖乃是她的貼身侍女,立刻緊隨其後。武羅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無奈的搖搖頭,也跟了下去。

  葉念庵跟眾人點點頭:“希望這次大家都能有所收穫吧。“

  葉念庵這話說得頗為滄桑,木易濯能明白他的意思:早點湊足了三道命髓,把這位祖宗送走吧,別讓她在這兒繼續禍害若盧獄了。

  唯一一次,木易濯和葉念庵心有默契的苦笑了。

  白勝劫卻還在不遺餘力的挑唆著:“南宮兄,你真這麼放心那小子跟弟妹在一起?”

  白勝劫不知道南宮保心中可是巴不得這門親事黃了,只是他想退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麻子衿未來是要成為符師的人,他南宮保敢退婚,不說麻家那邊什麼態度,他自己氏族南宮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會饒過他。

  但如果麻子衿自己紅杏出牆,那可就怪不到他南宮保了。

  因此,白勝劫幾番挑撥,反倒是讓南宮保心中燃起了一絲微薄的希望:要是他倆真的那啥了,我可就解脫了啊!

  這世上的事情比話本故事演義還要精彩,竟然有漢子巴不得自己的婆娘偷人!

  葉念庵離去之後,木易濯三人也各自選定了一個方向開始了搜尋。

  ‘呸!“麻敖將一口沖進了嘴裡的黃沙吐了出去,黃沙之中還夾雜著一些骨粉,也不知道什麼年月留下的,武羅看著都有些作嘔,那彪悍的女戰士麻敖卻一點也不在意,攔在麻子衿身前:“小姐,小心點,這周圍有些古怪。”

  麻子衿和麻敖雖然沒有進入過魔落淵,但是都曾經從審判庭的機密文書上看過魔落淵的介紹。

  只是沒有親身進入,從文字上是永遠體會不到魔落淵的可怕的。

  避煞珠雖然能夠堅持一個時辰,但是真正深入其中才知道這一個時辰的時間是多麼短暫。避煞珠的力量飛快的消耗著,可是他們卻很不走運,到現在也不過深入數百里,遠沒有達到魔落淵的深處。

  而在魔落淵的外圍,獵到命髓的幾率小的可憐一一白勝劫上一次已經親身驗證過這個概率了。

  武羅盯著周圍,眼神如鷹,四處掃視。他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尤其是再研究了“百萬人屠”上的神獸靈文之後,對魔落淵的瞭解極為深刻,腦海之中更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百萬人屠”塞進了不少關於魔落淵的知識。

  麻子衿看到他不走了,便不屑哼了一聲:“怎麼了,害怕了?這才到了哪裡?連巨魔骸骨和煞氣凶獸都還沒有有見到呢。”

  武羅的臉色忽然變了,麻子衿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武羅已經憑空消失,緊接著麻子衿就看到自己眼前忽然一張大臉,不是武羅還是誰!

  “啊!”她終極是個女孩子,還以為武羅真的要幹什麼,嚇得蘭聲尖叫。前面的麻敖一回頭,就看到武羅已經拎著腰帶把麻子衿提了起來。麻敖大怒:“淫賊敢爾!”

  麻子衿忽然被武羅逼近,整個人都嚇傻了,武羅跟別人不一樣,武羅是敢赤裸裸的掃視她的胸部的人。在武羅之前,麻子衿的確沒有遇到過這麼大膽的“淫賊”,她還真以為武羅要下手把自己怎麼樣。

  麻子衿這樣的女人,平常兇悍,但真的遇到了“淫賊”戰鬥力立刻無下限的下降,被武羅一把就捉到了手中。

  不過看到麻敖已經怒吼一聲撲了上來,麻子衿鬆了口氣,麻敖的實力她是知道的,已經是九宮廣廈巔峰的境界了,這淫賊不過是九宮最低的陋室級別,更何況麻敖的戰力超群,甚至能夠越級挑戰廣廈侯門初階的修士,對付這膽大包天的小淫賊不在話下。

  麻敖怒吼一聲,憤怒之下戰力更是飆升,淩空一拳打出了一圈圈的暗灰色空氣波紋,拳頭好似流星。狠狠轟向了武羅。

  武羅隨手打開天府之國,將這一拳的力量容納了進去,三幹蓬荊神木、一片于竹林、一株萬年碧玉藤分擔了這一拳的力量,毫髮無損。

  武羅則是隨手一點,符蠱放出,迅速的鑽入了麻敖的體內,麻敖立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武羅大手一抓,同樣拎著腰帶把麻敖拎起來。

  麻子衿都快要哭出來了,她十分信任的麻敖竟然一個照面就被這小淫賊給收拾了,這小淫賊定是隱藏了實力,潛伏在若盧獄之中,不然不可能這麼厲害啊。

  她心亂如麻,渾然沒意識到武羅正帶著兩人一陣狂奔。

  可是這小淫賊潛伏在若盧獄中幹什麼?麻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裡一團亂遭,又覺得自己要受辱了,自己定然抵死不從,也要保住貞潔……

  若盧獄中那些女獄卒麻子衿是見過的,一個淫賊潛伏在這等環境之中,得多重的口味啊!麻子衿心尖寒顫,這麼重口味的淫賊,不知道要怎麼折磨自己了。

  武羅帶著兩人一陣狂奔,翻過一片沙山,一刻不停沖了下去。沙山背後,便是連片得巨魔骸骨。

  武羅在巨魔骸骨那強悍的隨時能夠將人撕碎的凶煞之氣當中穿行,終於到了一顆較小的骷髏首下面。武羅已經是滿身大汗,這一番奔跑,絕對是他的速度極限了,更何況還帶著兩個人。

  他將兩人丟了下來,神色嚴厲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定要給我保密,否則我一定取你二人性命!”

  麻子衿眼淚汪汪,使勁咬著嘴唇,以為受辱的那一刻就要來了。

  武羅只是告訴兩個人自己這個決定,並沒有徵詢她們意見的意思。武羅心中顯得也很簡單,能救這兩人就救下來,若是她們不識趣,將自己的秘密洩露出去,殺了就是。

  誰說救下來的人不能再殺了?就當本君白奔波一場,只要本君樂意,有何不可!

  天下第一凶人的脾性顯露無疑。

  武羅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把手一拍,一枚天命神符破空而出。

  麻敖下意識的跟著武羅朝後望了一眼,登時嚇得臉色慘白,只見一股直通天地的巨大黑色龍捲風已經形成,飛速移動著已經到了沙山附近,用不了多久,就會連這邊也一起吞噬。

  那沙山已經是巨大無比,但是在那可怕的龍捲風面前,根本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輕而易舉的就被卷上了天空,成了狂沙龍捲風的一部分。

  這種災難,麻敖在審判庭的機密文書之中也見過,號稱百年難得一見。

  “魔落沙暴!”麻敖喊了出來,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麻子衿一個哆嗦,回頭一看也是嚇得臉色慘變。

  兩人身上的禁制已經被武羅撤去,都能夠自由活動了。

  “百萬人屠”一出現,便有一層層的紫金色光芒源源不斷散發出來,巨力浩瀚,傲視蒼穹!

  武羅操縱著‘百萬人屠”吐出無數道細如髮絲的紫金色絲線,纏上了那巨大的骷髏首。紫金色絲線忽然變成了墨黑色,骷髏首當中的凶煞之氣一點點的抽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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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符反噬(下)

  說起來似平緩慢,事實“百萬人屠”,兇悍無比,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就將一整顆巨型骷髏首的凶煞之氣全部吞噬。

  但是,後面追趕的魔落沙暴更快!

  狂暴的烈風已經卷著黃沙侵襲過來。外圍的風沙已經鋒種如刀,麻敖和麻子衿主僕二人,雖然盡力抵扯,但只是被那風沙一擦,身上的衣衫便露出了一道道裂縫。

  武羅強收了,“百萬人屠”已經是滿頭大汗,他踉蹌著沖進了那顆骷髏首,麻子衿兩女不用吩咐,也趕緊鑽了進去。

  三人剛嘎嘎進入巨型骷髏首,那可怕的巨型魔落沙暴,便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登時天地之間一片黑暗,只能夠聽見颶風鬼哭狼嚎般的怒吼。

  巨型骷髏首巋然不動,此時此刻,魔落淵之中,也只有這裡能夠躲藏。

  武羅靠坐在骨壁上,渾身不斷抽搐,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麻子衿剛才還誤會武羅是又淫賊,要擄了自己主僕洩欲,對武羅恨之入骨,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救了自己二人。

  麻子衿也很清楚自己的脾氣不好,她之前對武羅的種種惡行,若換做是她自己,別人那般對待自己,別說救人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她本質上來說畢竟不是壞人,只是被寵壞了罷了。

  在她被符師師尊看中之前,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她。但是當她有可能成為符師,周圍的人立刻諂媚起來。麻子衿很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別人越是討好她,她越是飛揚跋扈,處處讓人難堪,這已經成了一種逆反心理。

  可是武羅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買她的賬,不但肆無忌憚的盯著自己的胸部看,剛才那一番話也說得斬釘截鐵,麻子衿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洩露了他身負那麼強悍的一道天命神符,這小淫賊一定會下手殺了自己。

  她忍不住朝黑暗之中的武羅看去,武羅孤獨的坐在一邊。

  已經有九宮廣廈中階修為的麻子衿,能夠暗中視物,當然看得清武羅的異樣。

  “你怎麼了?!”麻子衿大吃一驚趕緊走了過去。

  武羅擺擺手,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麻子衿走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武羅的七竅,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

  “百萬人屠”天下第一殺符,一旦祭出,不死不休。

  武羅祭出一次“百萬人屠” ,就要耗去全身靈元。而這一回,“百萬人屠”沒有血食,卻被武羅強行收回,反噬之力巨大無比。

  “麻敖快過來!”麻子衿趕忙喊了自己的待女一聲,蹲下身,下意識的摸了摸武羅的額頭,有趕緊從懷中拿出散發著玫瑰香味的絲帕給武羅擦拭。

  麻敖是個武女,隨身攜帶著大量靈丹,她就是麻子衿的肉盾,受傷的機會多,家族中給準備的靈丹也多。

  麻敖看到武羅的樣子也有些手忙腳亂,去了幾瓶靈丹盡數塞進武羅口中,可是武羅已經動彈不得,只是七竅汩汩流血,渾身僵硬,劇烈顫抖著。

  靈丹一喂進去,武羅就金身顫抖著吐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要死了,麻敖,他要死了……”麻子衿一下慌了,忽然一拍腦門,趕緊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一隻精美的白銀酒壺,給武羅喂了靈丹,扶著他的頭一口酒灌了下去。

  靈丹進了腹中,麻子衿終於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這酒壺乃是自己親用的,除了自己的紅唇,還從來沒有別人碰過,雖然很不是時候,她的臉上卻有些發燒。

  武羅服下了靈丹,似乎稍有好轉,麻敖也漸漸安心:“看來是保住這條命了。”

  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忽然武羅猛然一抖,一張口哇的一聲將靈丹和酒水盡數噴了出來,然後身子繃得筆直,兩眼一翻,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徹底昏了過去。

  兩個女人雖然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極為強勢,但還真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一畔間都有些傻眼。

  麻子衿顫顫巍巍的伸出散發著飄逸玫瑰香味的手指,在武羅鼻孔下微微一探,終於鬆了一口氣:“鼻息平穩了,看來是睡著了。”

  麻敖尷尬的看著地上武羅吐出來的酒水和靈丹的混合物:“小姐,咱、咱們胡亂給他喂藥,他若是醒來了……”

  麻子衿臉上一紅,是啊,人家救了自己,可是自己主僕二人啥也沒弄明白,就慌裡慌張的給人家亂喂靈丹,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真有什麼意外……麻子衿大是不好意思,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之中好似寶石一般咕嚕咕嚕轉了兩圈,瞟著武羅,確定他睡熟了,趕忙手腳並用把那些嘔吐物用沙子盡數掩埋了。

  麻敖看著自己小姐好像做賊一樣,忍不住有些好笑。

  麻子衿掩耳盜鈴般的處理了“罪證”長長地鬆了口氣,高聳的胸部在黑暗之中頗有韻律的起伏一下,可惜武羅沒有這個眼福了。

  “咱們從來沒有給他喂過靈丹。”

  “嗯,沒有,絕對沒有。”

  做賊心虛的主僕二人心有戚戚焉。

  “百萬人屠。”兇悍無比,一出必殺。若沒有血食,必定反噬其主。

  武羅滿臉血跡,雖然已經昏睡,但是鮮血卻依舊汩汩流淌。雖然這次沒有殺生,但是武羅流出的鮮血,也足以血祭“百萬人屠”。

  自從武羅開闢了明堂宮,封神榜便靜靜的懸浮在明堂宮之上,鎮壓著諸道天命神符。

  若沒有封神榜,“百萬人屠”定會吞噬了武羅的生命。

  不過,武羅領教了“百萬人屠”的厲害,心中更是忌憚,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這道天命神符——這是武羅重生之後,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比上一次在蜃龍腹中還要危險。

  巨型骷髏首之外,狂風怒號,魔落沙暴不停地摧殘著周圍的一切,不過這骷髏首,眼眶之中便能夠容納兩座沙山,可想其巨大。任憑魔落沙暴何等強悍,也不能動搖其分毫。

  麻子衿主僕守在這巨型骷髏首當中,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避煞珠一個時辰的功效很快就過去了。

  而兩人手鐲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其他幾顆光點都已經變成了綠色,顯然避煞珠的時間一到”眾人都退出了魔落淵。

  魔落淵廣大無比,再加上煞氣濃重,上次“旱魃血焚”和“百萬人屠”殺的難分難解,百里之外尚且感覺不到;這魔落沙暴雖然兇悍,但是也只能在途經之處肆虐。

  木易濯等人比他們運氣好,沒有遇上魔落沙暴,斬殺了一些煞氣凶獸,等避煞珠的功效時間到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麻子衿身上還帶著七八顆避煞珠,外面沙包肆虐,主僕二人出不去,只能又各自取了一枚避煞珠使用。

  麻子衿受了武羅的救命之恩,又因為亂喂靈丹的事情有愧於心,所以很爽快的給了武羅第二枚避煞珠。

  麻敖憂心忡忡:“小姐,咱們的任務可怎麼辦啊?”

  麻子衿也無可奈何,被困在這裡,天知道這魔落沙暴何時才能停歇,萬一避煞珠用完了,還不能出去,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唉,現在還擔心什麼任務,能活著出去就不錯了。”

  麻敖也是無奈,又憧憬道:“說不定姑爺他們能有收穫呢,他們之前已經有了一道命髓,只要再找兩道就行了。”

  提到自己的未婚夫,麻子衿一陣沒好氣:“那個沒用的男人,要是能找到命髓,就不會讓我來了。”

  麻敖有些尷尬,但還是勸和不勸離:“小姐,說不定是姑爺想念你了呢。”

  “放屁!”麻子衿依舊麻辣:“想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從十歲那年,我把他打趴下騎在他身上開始,他見了我不躲就不錯了。這一回,他不敢自己跟二叔說,才會來求我,沒種的廢物!”

  麻敖明白小姐為什麼一到若盧獄就給姑爺下不來台了。

  “小姐,您要是不喜歡姑爺,就退婚了唄。。”麻敖頭腦簡單。

  “唉……”麻子衿神情一黯,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先不說我們麻家和他們南宮家世代交好,但是我現在的身份,若是退婚,只怕全天下的修士都會說我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拋棄了糟糠之夫。”

  麻敖撲哧一聲笑了:“糟糠之夫,小姐你也真能想。”

  麻子衿楞了擺手,無限煩惱。

  她無意之間掃了武羅一眼,忽然一哆嗦:“麻敖,快過來幫我把他翻過身去……”

  她這麼一說,麻敖也才發現,武羅竟然還是面朝下趴在沙地上!

  兩女都不是照顧人的主兒,麻子衿就不用說了,那是人人順著他的未來符師。麻敖其實就是麻子衿的肉盾,根本不管伺候人。武羅剛才倒下去,兩人檢查一下發現武羅氣息平穩了,再加上她們自己也累了,就自顧自的坐在一邊休息了。

  主僕二人“傾訴心聲”之後,才猛然想起來,讓一個昏睡的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小小不妥。

  再次做賊心虛的主僕二人趕緊把武羅反過來,睡夢之中的武羅無意識的哼了一聲,嚇得兩人兔子一樣連耳朵都豎起來了。

  好在武羅緊接著又沉沉睡去,他的臉上沾滿了沙子,跟鮮血一起凝固,乾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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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曖昧氣氛,狼猿巨獸(上)

  “這、這可怎麼辦?”麻敖傻眼,還是麻子衿機靈,想了想又拿出了那只白銀酒壺,用手帕沾著酒水細細的幫武羅擦拭。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又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做起來自然是笨手笨腳,貼著武羅的胸口,那傲人的雙峰時不時的在武羅身上蹭來蹭去,只可惜武羅在昏迷之中,白瞎了這一場豔福。

  兩女將武羅扶著靠骨壁坐起來,麻子衿小心翼翼的擦拭武旱臉上沙子。酒水容易揮發,擦在臉上自然覺得涼爽,她將武羅臉上的沙子擦得差不多了,武羅也慢慢醒來。

  麻子衿沒注意到武羅快要醒了,看到武羅額頭上還沾著幾粒沙子,便夠著要去擦拭,偏生胸口那一雙怒爭巨物實在是太大,別在了武羅手臂的一邊,礙著她的進程夠不著,麻子衿著鬧,用力一扭,那巨物連續兩次撥動武羅的胳膊滑了過去。

  武羅恰好此時醒來,上一世便是跟宋劍眉一起,也不曾如此玩弄過,宋劍眉的那一雙玉兔雖然不小,但是絕對比不上麻子衿。

  等是一股銷魂,武羅一個激靈,剛剛睜開眼,就看到麻子衿之前被風沙撕裂的衣衫。武羅也能暗中視物,透過那一道道裂縫,麻子衿欺霜賽雪的肌膚若隱若現,最要命的是有一隻豐碩的玉兔不老實的露出小半片來——也實在是太大,不甘束縛。

  武羅終究不是登徒子,之前隔著衣服肆無忌憚的打量,多半還是為了故意氣氣這個小辣椒。現在人家乃是無意走光,你就逮住猛看,就太不是東西了。

  麻子衿給武羅擦拭的手舉著絲帕停在了半路,剛才無意那一下,敏感的頂珠依次在武羅身上劃了過,仿佛一股電流,讓她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個激靈。再加上次是她和武羅靠得這麼近,男人的氣息沖鼻而來,之前沒什麼感覺,但是那一個激靈似乎激活了內心深處什麼東西,被這氣息一熏,麻子衿頓時心神縈亂,連自己到底要幹什麼都忘記了。

  “小姐、小姐?”

  麻敖喊了好幾聲,麻子衿才猛然驚醒:“啊?”

  麻敖也是做賊心虛,催促道:“他快醒了,小姐你快點啊。”麻敖還真是沒有一點侍女的自覺,若是別的侍女,早就搶過去替主子幹了,她卻監工一樣在一邊督促。

  更不像話的是,麻子衿居然答應了聲,壓下了心頭亂麻,兩下把武羅的臉上擦乾淨,借著黑暗掩護著發燒的臉頰,靜悄悄的靠在一邊坐著。

  她悄悄打量一下武羅,擦去了臉上的污垢之後,這個比她小了很多的男孩看上去格外硬朗,倒有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渾然不似一名十六歲的少年。

  “嘭!”一聲巨響,也不知道魔落沙暴將什麼東西卷起來狠狠撞在了巨型骷髏首外。沉醉其中的麻子衿忽然醒悟,暗暗自責:我這是怎麼了?我可是許了夫家的人。

  想到那位夫家,麻子衿心中一震悲哀。但是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不是自由身了,不管自己那個未婚夫多麼不爭氣,他終究是父母為自己定下的人選。為了麻家的聲譽,她也必須守貞。

  麻子衿輕輕歎息一聲,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武羅,暗暗下定了決心,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嗯……”一聲呻吟,武羅“終於”醒了過來,麻敖九尺身高,壯碩無比,本應是木訥之人,此時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四處亂轉:“哈,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麻子衿有種掩面淚奔的衝動,你做賊心虛也不要心虛到這種程度啊!

  武羅好容易才將剛才沸騰的獸血平復下去,心裡有鬼的他自然沒有覺察出麻敖的語病,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虛弱。他隨口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多時辰了,我家小姐又給了你一枚避煞珠。”

  武羅趕忙朝麻子衿一抱拳:“多謝麻子……衿姑娘。”

  麻子衿故作冷淡:“你救了我主僕二人的性命,這是應該,無需客氣。”

  麻子衿覺得自己是冷淡了,卻不知道心性使然,他這般對武羅,已經是格外“客氣”了想想看她剛進若盧獄,對武羅和葉念庵橫挑鼻子豎挑眼就明白了。

  武羅自然不知道麻子衿的心思,還以為自己救了她一命,所以才會對自己和之前不同了。

  “也不知道這沙暴何時才能停歇……”麻敖有些無聊。

  麻子衿則低著頭坐在一邊,心思難猜。武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三人只好沉默。

  大約又過了兩刻鐘,外面的沙暴終於慢慢散去,原本這尊巨大的骷髏首,只是下巴部分被黃沙掩埋,經歷了這一次沙暴之後,眼眶以下已經全部陷在黃沙之中。三人不得不使用法術從眼眶之中飛了出來。

  一些較小的骸骨已經徹底被埋在黃沙之下了,漫漫一片金黃,比起之前平坦了許多。

  第二枚避煞珠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武羅看了麻子衿一眼,試探問道:“麻姑娘,咱們回去嗎?”

  麻子衿堅定地一搖頭:“不回去,與其把剩下的避煞珠給南宮保那樣的人去浪費,還不如我自己搏一把,找到命髓的幾率更大。”

  她話一出口,登時後悔:我怎的在他面前數落自己的未婚夫婿,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在鼓勵他吧?

  武羅看她說了一句立時打住,又是一臉懊惱,心中好生奇怪:這姑娘怎麼了?

  天地良心,武羅這回是真的沒多想。麻子衿自己心裡有鬼,自然是杯弓蛇影,風聲鶴唳。

  “走吧。”麻子衿當先一步邁出去。

  三人當中,修為要數武羅最低,戰力還要綜合修為、法寶、靈符、法訣等等眾多因素,因此武羅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麻敖制服。但是這飛行速度可就單純的比拼修為了。

  如果武羅能夠尋到天地靈物,凝聚了一條靈龍,此時禦龍而行,風雲相從,自然是拉風迅速;可惜他沒有。

  他現在的本事,甚至還不能禦風而行,兩女也沒奈何,總不能丟下他。於是兩女貼地飛行,再於是,武羅便只能跟在兩女身後,無可奈何的吃著黃沙。

  麻敖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被武羅輕描淡寫的化解了,然後自己成了俘虜,還以為武羅乃是隱藏了修為的“大高手。”此時看來也不過如此,心中不免也生出一股輕慢之意。

  三人這一陣疾行,漸漸進入了魔落淵的更深處。

  一聲震天的咆哮傳來,大約數十里之外的一座沙山上,雄踞著一頭體長十五丈,深的虎身熊頭鱷尾的煞氣凶獸,利齒如矛,長爪如刀,正在朝著沙山下的幾十頭部眾怒吼。

  兩女歡呼一聲,麻子衿騰空而起,腳下忽然出現一枚明黃色的靈符,靈符兩側探出兩隻長大五丈的光芒蟬翼,只是一拍,已經在數里之外。

  麻敖則完全憑藉本身的修為,禦器而行,比起麻子衿的速度來一點也不慢。她還回頭朝武羅喊了一嗓子:“若盧獄的傢伙,看看我們是怎麼獵取命髓的吧,哈哈哈。”

  這女人一點也不像女人,無論的體型、做派、言語,渾渾然錯將一個男子的靈魂塞進了女人的身體。

  武羅在後面直接頭,麻子衿終究還是爭強好勝,雖然沒有再語言刺激自己,但是一看到煞氣凶獸就急急忙忙搶上去,還是狠能說明問題。

  他也並不見怪,這是麻子衿的性格使然,很難改變。只是他有些意外,麻子衿為什麼沒有出言譏諷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救了她們?武羅心中釋然:救命之恩啊,當然不是兒戲。他也就沒有多想。

  前面兩女已經和那頭恐怖的煞氣凶獸交上了手。

  麻敖一聲怒吼,拳頭之上蒙上了兩層烏光,乃是兩隻五品上的法寶拳套。法寶加身,麻敖如虎添翼,每一拳砸出去,都會帶起漫天黑灰色的環形波紋,雷聲隆隆,打得那煞氣凶獸不住慘叫。

  麻子衿則是把手一抬,一枚八品下的天命神符當空閃爍,這枚天命神符周圍,環繞著三枚靈符,品級不一,組成了一座“四大征”符陣,無數雷電劈落下來,暴雨一般的一輪攻勢,沙山周圍的那些較小的煞氣凶獸便盡數化為烏有。

  麻子衿一招解決了所有的煞氣凶獸,纖纖玉手一抬,“四大征”符陣運轉,天命神符之上猛然暴起一團亮光,那頭佔據著沙山的煞氣凶獸似乎也嗅到了危險,一聲怒吼兩爪拍退了麻敖,掉頭就跑。

  可是“四大征”符陣已經發動,當空一團磨盤大小的雷光打下來,轟然一聲將那頭煞氣凶獸炸得粉碎,餘波的威力,在沙海上留下了一個數裡方圓,深達半里的大坑。

  武羅這才優哉遊哉的趕到,看著滿地狼籍,以及喘息不定的兩女,武羅戲謔的翹起了大拇指:“了不起,手腳麻利。不過我好像沒有看到命髓啊。”

  麻敖臉皮厚無所謂,麻子衿卻是臉上一紅,看的武羅心頭一陣突突,這小辣椒害起羞來,原來這般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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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曖味氣氛,狼猿巨獸(下)

  “不過才一群煞與凶獸,怎全有這麼好的運氣?你等著,肯定讓你見識到的。”麻敖大大咧咧說道。麻子衿卻在一邊,好像一個柔弱女子一般,輕輕拽了麻敖一下,讓她別再刺激武羅了。

  三人繼續前行,越是深入魔落淵,危險也就越大,遭遇煞氣凶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強大。

  只是每一次,麻敖都會像一頭下山老猿一般嗷嗷怪叫著沖上去,麻子衿自然緊隨其後。根本不用武羅動手,兩女就解決了戰鬥。

  一路上,三人……不對,是兩人斬殺了數千頭的煞氣凶獸,卻連一道命髏也沒有找到。第二枚避煞珠已經用光了,麻子衿毫不猶豫的將第三枚避煞珠也取了出來——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麻敖依舊肆無忌憚的殺戮著煞氣凶獸,可是武羅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傳說之中比離人淵還要危險地魔落淵,真的會這般任人予取予求?

  麻敖和麻子衿都不是細心的女孩子,只是覺得越到的煞氣凶獸越來越多,他們殺的越興奮,因為獵到命髓的可能性越大了。

  麻子衿的“四太征”符陣幾乎無獸能敵緲這是她未來符師的好處,否則別說天命神符了,只怕連一道靈符也弄不到手。

  她們沖上前去殺戮那些煞氣凶獸,武羅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那些煞氣凶獸身上有命髓。

  他只是跟在兩女身後,小心翼翼的調息著,不時的服下一枚靈丹,凝聚靈元,以應付突如其來的危險。

  強行使用“百萬人屠”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消除,武羅的狀態並不在最佳。

  魔落淵豈可輕辱?這可是比離人淵還要危險的地方,絕不會只有這些稀鬆平常的煞氣凶獸。自從遇到了第一群煞氣凶獸開始,武羅就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有什麼高高在上的存在,正用一種他們感知不到的方式,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麻子衿和麻敖興致勃勃的斬殺了一群形似鱷魚的煞氣凶獸之後。天地之間忽然一片死寂,緊接著一股強悍的壓迫力傳來,周圍的凶煞之氣,陡然凝重了三倍!

  武羅原本還在數里之外,感覺到這個變化之後,猛然加速,眨眼之間便到了麻子衿身邊,兩女也感覺到不尋常的變化,麻敖驚聲問道:“怎麼回事?”

  武羅眼神銳利如刀,四處巡視。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讓他更加頭疼的困境:“你們兩個的避煞珠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麻子衿查看一下:“半個時辰左右。”

  “我的也差不多。”麻敖說道。

  武羅無奈的歎了口氣,早就應該知道在魔落淵中這般囂張,不會有好下場的。

  “轟隆隆……”一陣沉重的悶響聲從地下傳來,武羅三人面前的沙海,好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一連串的黃色氣泡從沙子下面冒出來,沙地不住翻滾。那黃色氣泡當中,乃是最純粹的凶煞之氣,這些氣泡一出來,周圍的凶煞之氣驟然又凝重了一倍!

  避煞珠的力量已經被壓迫到了最低,僅僅能夠護住三人的身體而已。

  麻敖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地光芒,她絕對是個好戰分子,之前屠殺那些煞氣凶獸,讓她沒有找到一絲戰鬥的感覺,自然極不過癮。

  盯著地面,麻敖挑釁大吼道:“來啊,快點來啊!”

  “嘭!”

  一股黃沙沖天而起,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缺口一般,一道狂暴龍捲風從那個缺口旋轉出來。一般的龍捲風都是將東西捲進其中,這道龍捲風卻是把所有的黃沙盡數甩了出去。

  一陣鬼哭狼嚎的風嘯聲,武羅大步上前,一把將麻敖拽了回來扔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天命神符“麒麟臂”為主的秘藏符陣“山海座”淩空而起,十四枚漆黑如墨的靈符擋在三人身前。

  那狂暴的風沙,竟然是一點也不必之前他們遭遇的魔落沙暴弱,轟然一聲巨響,武羅三人一個踉蹌,被一股絕然大力一推,一起跌倒在地上。

  倉促而發的“山海座”七零八落,武羅臉色蒼白,好一會兒才平復了體內翻湧的氣血,將“山海座”符陣重組起來。

  不過被他這麼一擋,眾人也逃過一劫。

  那黃沙眨眼之間就被旋出了一個深達千丈的大坑,一道恐怖的氣息沖天而起。麻子衿驚呼:“是什麼東西?”

  狂風漸漸停歇,周圍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三人戰戰兢兢,挪到了那沙坑頂上朝下看去。

  沙坑之中,黑暗一片,按說這個深度絕對不可能如此黑暗,但是下面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吞噬光線,讓人根本看不真切。

  “噌!”

  一隻大得嚇人的毛茸茸的爪子忽然伸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隻爪子,頭恐怖的巨獸從沙坑之中趴了出來。

  三人連忙後退,不過片刻功夫,一隻長著狼頭猿身,背後三排巨大骨刺,胸前生巨大鱗片,四肢長毛了長毛的怪獸從深坑之中爬了出來。

  這頭兇手同樣是煞氣凝結而成,但是凝視無比,看上去就和真正的凶獸沒什麼區別。

  狼猿巨獸還長著一條蛇一樣的尾巴,深深地垂在沙坑之中不曾拔出來。

  它那雙不帶著半點感情的眼睛,妖異的閃灼著殘忍的黃光;豎直的獸瞳當中,時不時的有黃色火光明滅;它身高百丈,頂天立地,只一出現,周身慘烈的煞氣便鋪天蓋地,似乎能夠將天地間一切生機絕滅!

  麻子衿外表潑辣,實則內心柔軟。乍一看到到這樣的凶獸,忍不住心中害怕。也正是這個原因,家族才給她配了麻敖這個肉盾。

  只是這一回,那狼猿巨獸強大的凶煞之氣,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壓在眾人頭頂。好戰分子麻敖戰意熊熊,自然首當其衝,拼命抵抗著那巨獸的壓力,不過片刻功夫,已經鼻孔流血,雙眼通紅,顯然就快堅持不住了。

  麻子衿深知麻敖的實力,狼猿巨獸只憑一身凶煞之氣,就將麻敖壓制的動彈不得,她心中驚駭無比,大難臨頭,也忘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要“守貞”的誓言,不由自主的抓住武羅的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武羅此時也沒有心思去注意兩人之間顯得有些親密的小動作,他重重的握了一下麻子衿柔若無骨的小手,給她一些安慰,才沉聲道:“這才是魔落淵真正的危險。”

  “啊!”一直被壓制的麻敖大不甘心,一聲怒吼身上爆起了一片燦爛的黃色光芒。一直壓制她的凶煞之氣,也被這股力量震得有些鬆動了。

  武羅臉色大變:“這個蠢妞,竟然真的拼命了……”

  天地之間那凝實如同金鐵的凶煞之氣一陣波動,麻子衿還沒反應過來,武羅已經是臉色大變:“糟了!”

  他鬆開麻子衿的手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一再人自始至終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居然牽手了,不過在麻子衿的潛意識之中,卻和武羅更加親密了一步。

  武羅飛快出現在麻敖身前,一把抓起這頭悍女就跑。

  “放開我,我跟它拼了!”麻敖狂吼一聲,武羅大怒:“你真要拼命!它沒有感情,根本不是一條生命,一旦出手,你必死無疑!”

  煞氣凶獸不是真實的生命,根本不會有生命的感情、驕傲、情緒等等諸多因素;如果是生命,修煉到狼猿巨獸這個級別,定然居高自傲,不屑與真正和麻敖這樣級別的敵人動手,麻敖反倒還有機會。

  可是這狼猿巨獸,只見它尾巴忽然提了起來,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沙坑之中升了上來,落到了它的前爪之中,竟然是一柄長達三百丈,寬足有六十丈的青銅巨劍!

  狼猿巨獸一言不發,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就一劍朝麻敖劈了下去。

  此劍一出手,就帶出一陣轟然雷鳴,圍繞著那柄巨劍,粗如古樹的電光不斷交纏爆炸,仿佛這一片天地,都要背這一劍劈得粉碎!

  麻敖嚇的魂飛魄散,但凡大吼著要拼命的人都只是氣急了,一旦冷靜下來沒人想死。

  她二話不說,立刻很配合的跟武羅一起飛退。武羅把手往天上一指,準備多時的“山海座”發動,一尊百丈大小的巨型王座狠狠撞在了那柄巨劍上。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地動山搖,方圓百里之內的黃沙轟然一聲沖起三十丈,頓時一片迷茫。

  武羅鮮血狂噴,心中大叫倒楣,跟著兩個女人非親非故,還有過節,憑什麼要幫她們對抗這麼可怕的敵人?

  麻子衿隨後而至,“四大征”符陣一閃,一道房屋粗細的雷光轟在了那巨劍之上。這已經是麻子衿能夠發動的最強大的攻擊了。

  “山海座”和“四大征”疊加的力量,都未能夠阻止那柄巨劍,巨劍之上電光亂閃,一顆顆煞氣氣泡不斷裂開,將兩大符陣一起彈了出去。

  武羅一邊和麻敖後退,一邊趕緊往口中塞著靈丹。上一會跟白勝劫打賭贏來的靈丹,眨眼間就消耗了一瓶多。

  珍貴的靈丹一入腹中,就化作精純的靈元,滋潤著武羅受傷的身體。

  巨劍之上的雷電和煞氣已經凝結在一起,化作了一道千丈長短的光芒劍鞘,包裹在巨劍之外,破空斬落下來。

  武羅情急之下一把推開麻敖,巨劍從兩人中間劈落下來,饒是兩人已經聚起了全部靈元防禦,還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橫飛了出去,鮮血狂噴,漫天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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