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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求魔〈全書完〉

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2章 念起!

  邯山城大地,在這劇烈的震動下,無人出聲,不管什麼修為,都在這一瞬間,但凡意識清醒者,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天,看著普羌峰上盤膝的那個全身充滿了開塵氣息的身影。

  距離邯山城數千里外,此刻三道長虹疾馳,想要臨近,可若僅僅是開塵神像真身的威壓,還可以讓他們勉強前行的話,但當天空盡頭那雲層凝聚,藍色閃電轟隆而落的瞬間,瀰漫在天地的這種威嚴,似有了更強的變化。

  那男女二人已經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呆呆的看著邯山城的方向,腦中一片空白,唯一刺下的,就是對他們的師妹寒菲子,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唯獨那老者,此刻雙目精光閃閃,盯著邯山城的位置,沒有說話,但其內心卻是有了驚意。

  “開塵真身顯現,三次開塵之語,這說明眼前這開塵之人,始終在壓制血線……此人,所圖甚大,不但有超越常人的堅韌,更是顯然有讓血線再次增加的辦法!

  此人,真的是顏菲這個女娃麼……若真是這女娃,周山這個小輩可收了一個好弟子,培養好了,甚至能有機會與司馬小兒爭鋒!

  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那雲層竟可在開塵真身威壓下凝聚,且降臨這藍色閃電……”此雷霞……因何而來?”

  老者目光閃動,暗嘆一聲,沒有丟下旁人獨自前去查看,表露的太過明顯,而是嘆息之後,神色便平靜下來,與那男女二人保持一樣的速度,慢慢的飛去。

  此刻的邯山城,天空轟鳴,那穿著黑色錢甲的開塵神像真身,在蘇銘體內血線達到了九百九十一茶的剎那,開塵真身神像上方凝聚的雲層裡,藍光再次劇烈的閃爍起來,卻見一道比之前還要粗上一些的藍色閃電,轟然間再次降臨。

  這一道閃電,引起了天地扭曲,在邯山大地人們幾乎窒息的目光裡,他們看到這閃電轟轟而來,如直線一樣從天而落,直奔蘇銘身邊的和風!

  和風的體內,那種種藥氣正快速凝聚其頭內部,游成的絮團正急速的旋轉,似要把所有的藥氣都吸收,凝聚成石散!

  雷霞轟轟而來,從那開塵真身神像旁呼嘯而過,直奔和風,於剎那間,便落在了和風的身上,一聲驚天的轟鳴迴旋,卻見和風的身休被藍光籠罩,啪啪之聲傳遍四周,大量的弧形電光遊走不斷,更有一些散開落向普羌峰頂的地面,向著四周撲散開來,甚至還有一些,波及到了蘇銘的身上。

  讓蘇銘身子一震,猛的睜開眼,其目內露出了奇異之芒,隱隱的,在他的瞳孔中還有一絲遲疑與不可思議。

  在他睜開眼的剎那,蘇銘立刻就看到和風的身體被藍色閃電籠罩下,顫抖中其四肢直接粉碎,化作了一股黑氣散開,甚至連同他的大半個身體,都在這閃電的轟擊下,煙消雲散。

  如今顯露在蘇銘目中的和風,連同頭顱在內只有小半個身子,電光遊走,漸漸似融入其體內,與此同時,在和風的身體內,承受了兩次雷劫的藥氣,以更快的速度,在和風頭部裡的絮團中,以驚人的速度凝聚,甚至在此刻,已經在那絮團的內部,出現了指甲蓋大小的石散之形,要不了多久,就可完全的被淬煉出來。

  更因兩次雷劫的轟來,天空的開塵真身其威壓,被大範圍的削弱,引動了蘇銘體內的開塵衝動,也急速的消散。

  這對蘇銘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絶機!

  此事不再他的預料之內,他從未想到過,當奪靈散淬煉後引出了雷劫與自己開塵達到了同一時間下,竟能出現這種難以置信的機會!

  他的血線,原本只能達到九百九十條,這已經是他身休的極限,且這開塵的衝動,也無法再去壓制,鋒有開塵!

  在他選擇開塵的一瞬,實際上他雖說有遺憾,可卻已經不再去考慮增加血線的事情,其上方血線巨人的崩潰,體內血線的融化,整個人被開塵的氣息瀰漫,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再增加血線的資格。

  必須要去開塵,尤其是被開塵的氣息湧入身休,使得這一切都無法逆轉,但……這兩道雷劫的出現,如同在冰封的江河裡生生的轟開了一道裂縫,且這裂縫並非細微,而是以一種撕裂的方式出現。

  如要快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了空氣一樣,蘇銘的雙目露出明亮的光芒,他目中的遲疑與不可思議,其中的遲疑之色,便是因此!

  但這遲疑沒凝聚太久,蘇銘有了果斷,他血線達到了九百九十一條後,藉著體內這股開塵氣息,去大量的融化那塊蠻骨!

  在這融化中,在這如同開塵的過程被突然靜止的剎那,蘇銘的血線,再次增加!

  九百九十二!

  九百九十三!

  九百九十四!

  三次血線的增加,讓蘇銘體內轟鳴,血線的力量與開塵的氣息衝撞,在他身體內不容起來,但蘇銘的雙目光芒卻是越加的明亮。

  他能感受到,在自己這個狀態,每增加一條血線,都會讓他有種強大了數分的感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強悍正隨著血線,暴增!

  此刻的天空,開塵真身神像身子猛的一震,其身休外,再次詭異的出現了藍色的弧形電光,遊走全身,彷彿被和風的身體牽連一樣,似乎和風身體之前的那個與他一摸一樣的盤膝打坐的動作,蘊含了某種天地規則,可以冥冥中與其有了連接,使得這開塵神像,如幫助一般,代替和風的身體,去承受這雷劫之力。

  在這電光遊走下,那開塵真身雙目露出無情之芒,其身子緩緩地,似要從盤膝中站起!

  與此同時,在其上方天空的盡頭那雲層凝聚中,第三次出現了大量的藍光,這一次的藍光,要明顯超越了之前的兩次,甚至連這整個雲層,都在這一刻,成為了藍雲!

  四周的天空裡,那些因之前雨水形成的閃電,此刻遊走直奔這片藍雲而來,一一融入其內,形成了一股更強的威壓降臨開來。

  到了最後,那藍色的雲層內存在的閃電,已經到了一種讓人看一眼,都會心神駭然的程度,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這一次的雲層閃電,將會比之前兩次,要強大無數倍,甚至……根本就無法去比較!

  普羌蠻公與族長,已經完全的震撼在了那裡,跪地膜拜,身子顫抖。

  安東峰上,同樣如此,就連寒涂子也都是面色蒼白,看著天空,神色裡有深深的敬畏。

  顏池峰上,顏彎儘管是開塵中期的修為,但此刻在這天空的異像下,她有種脆弱的渺小感,那一道道雷霞的力量,讓她心驚。

  老嫗跪在那裡,閉著眼,神色平靜,但其右手的下意識握住與鬆開,卻表露出了她心中的波動絶非神色那般如常。

  邯山城內,一片死寂,沒有人嘩然,沒有人議論,此刻的所有人,全部都在那緊張與震驚中,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包括南天、包括打九思與冷印,還有那遠處同樣跪在那裡的玄輪。

  甚至在數干裡外疾馳趕來的那三道身影,那男女二人驚呼,腳步生生停頓,他二人神色駭然,看著天空的雲層,露出無法理解之意。

  三人為首的那個老者,沉默的望著遠處天空的藍雲,也同樣深吸口氣。

  蘇銘盤膝坐在普羌峰上,他體內的九百九十四條血線,已經到了他能承受的極限,他的嘴角隘出鮮血,咬牙之下,再次去融化體內那塊蠻骨,但就算是他再怎麼融化,再怎麼去承受,血線始終聽停留在九百九十四條,毫無寸進!

  眼看那天空藍雲凝聚下,有雷霞欲出,眼看黑甲開塵真身神像,正緩緩地從盤膝中站起,時間緊迫,蘇銘抬頭看了一眼那藍雲,他之前目中的遲疑是因血線而起,但那目中除了遲疑外,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不可思議,並非是因血線,也並非是因開塵,而是……那方才轟擊和風的第二道雷劫下,波及到他身上的那一些電弧。

  這些電弧融入他的體內,引起蘇銘全身震動下,雖說都已經消散,但卻在他的體內,停留了那凍一剎那。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停留,讓蘇銘的腦海,生出了一種連他都覺得有些驚世駭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從未聽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念頭。

  這個念頭極為大膽,甚至有些類似胡思亂想了。

  可如今,這念頭儘管就連蘇銘都覺得只是幻想,但卻仍然忍不住去砰然心動的思索。

  “機會只有一次,到底是我的幻想,還是可以成為現實,也只有這一次……我要去嘗試!”蘇銘盯著天空的藍雲,目中露出了冷靜下的瘋狂。

  “奪靈散或許可以成為我的開塵本命法器,因其有實地……而非虛體,這本命法器,似乎要求的就是以實物為憑……

  仙……這威力驚人的藍色雷霞,它能在我的體內滯留那麼一瞬間,是否說明,在那一瞬,它也是實物,只不過一瞬間過後,它就化作了虛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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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3章 開塵!!

  “什麼是雷劫!”蘇銘喃喃,雷劫這個詞語,是他腦海中有關煉製奪靈散的淬煉方法中,提到過的。

  在他的記憶裡,之所以會出現這雷劫,是因奪靈散的出現,是天地所不允許,以生人為鼎,淬煉藥散,更以死氣凝聚,故而會有天雷化劫而降,此雷降臨下,欲粉碎此藥散,但藥散被屍體包裹,雷力有所虛弱,最終粉身碎骨後,藥散大成!

  這個說法,蘇銘一直沒有去詳細瑤磨,在他理解,這本就是無法捉摸的事情,但此刻,當他心跳加速的,產生了那讓他怦然心動的念頭後,卻是浮現在了腦海。

  “什麼是雷劫?把劫這個字去掉,便只刻下了雷!”蘇銘腦中念頭百轉,他對於雷不陌生,在剛剛來到南晨之地時,他就看到過雷擊木。

  當時他便有過分析,認為襯木是因濕氣太濃,故而引了雷降臨而來,使得襯木在瞬間被燃燒,最終刻下的,便是他淬散所需的藥物。

  但如今,這樣的想法他覺得似有些偏差。

  “雨枝的數很多,為何只有那些較高的大襯,才會引動雷來……或許是因其濕氣更濃的緣故,但或許,也有其他的原因在內。

  雷可擊襯,那麼這一次的雷劫降臨,和風身上,又為何能引動雷霞來臨,至於記憶裡的那些說法,過於玄妙,不似正確的解釋。”蘇銘想不懂,無法理解這一現象。

  甚至在他感覺,這種雷霞降臨的事情,似本該如此,至於為什麼以及其內的根源,他想像不出。

  但此刻,若是想要完成他的那個瘋狂的念頭,這個事情,就必須要瑤磨透徹!

  為什麼會有雷霞,雷霞是什麼!

  “若我無法想到這裡面的根由,那麼就無法將雷霞留在體堊內,成為我的……本命法器!”這就是蘇銘的念頭,那瘋狂的,讓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卻砰然心動的念頭。

  但,短暫的思考後,蘇銘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他想不懂,雷霞是什麼,雷霞又到底真正的為何而來,他沒有把握,去留住雷霞在體內。

  種種念頭,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蘇銘知道自己時間緊迫,如今開塵神像正緩緩站起,天空雷霞正快速凝聚欲降,自己的體堊內蠻骨任憑如何融化,都無法再增加血線,而非自己咬牙,堅持,承受,就可以完成。

  如同一個石瓶,已經滿了,即便是再如何灌入,也無法讓這個瓶子裡的水,更多一些,只能是隘出罷了。

  若想要血線再多一些,唯一的方法,就是讓這個石瓶變大!

  實際上之前蘇銘的血線在達到九百九十條時,就已經如這石瓶一樣,滿了。之所以還可以再加上四條血線,是因那開塵氣息的融入,無形當中改造蘇銘的身體,使得其身體在這血線不可增加的不可逆轉中,如石瓶變大,以便更好的去過渡成為開塵強者。

  但,雷霞的意外出現,打斷了這不可逆轉的變化,使得蘇銘有了那千載難逢的機會,使得他,可以便不可能為可能,讓血線增加了四條。

  可如今,再次到了極限。

  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再去改變這一切讓石瓶的水裝的更多,讓他的身體血線再多一條,這一點蘇銘心知肚明,他知道,甚至血火疊燃都做不到此事。

  “我不知曉先蠻時期的人們是如何做到千條血線,或許真有那種資質驚人,自身就可容納千條血線者,但我不是……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做到的,但我這裡,想要讓血線再多一些……唯有……一個方法!“蘇銘目光一閃,其身體猛的從盤膝中站起,腳步向着大地一跺,其身幕然騰空而起,在半空中,他雙臂猛的伸開。

  “自身已滿,難以再增,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自身破開,如石瓶碎裂,在碎裂的那一瞬間,會讓其能容納的永,更多一些!

  儘管會碎裂,但若是能把握好在那一瞬間的開塵,非不可能!”蘇銘目中露出冷靜與瘋狂並存的光芒。

  他瘋狂的是這個想法,他冷靜的是一步步的舉動!

  蘇銘身在在半空,無法停留太久便會墜落下來,此刻其雙臂伸開,全身頓時傳出了轟轟巨響,在那聲響中,他身體上的九百九十四條血線,驟然間似有了崩潰一般,如燃燒一樣,幕然擴散。

  “碎裂此身,讓自己沒有了瓶子,如此一來,我就不信獲得不了更多的血線!”蘇銘內心在吶喊,隨着其體堊內轟鳴,蘇銘的嘴角隘出鮮血,他的眼角,他的雙耳,他的鼻間,全部都有鮮血隘出。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的轟鳴,達到了極致,血線,轟然在體堊內爆開,隨着其爆開,首先受到波及的便是他的身軀,如其所說,石瓶,碎裂!

  一道道細微的裂縫在蘇銘的身體上出現,似將他的身軀分害開來,一旦擴散,將會西分五裂!

  在這散裂中,紅光閃爍,從這些細微的裂縫內擴散,更有曼延。

  一種無法形容的劇痛瀰漫在他的全身每一處位置,那種將要自爆開來的痛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蘇銘也同樣無法忍受,他神色扭曲,但在他的身軀這持續的碎裂中,卻是幕然間,血線再次有了增加!

  九百九十五條!

  在蘇銘的右腿上,外人看不到的位置,赫然多出了這第九百九十五奈血線!

  這多出的一條血線,加快了蘇銘身軀的崩潰,他身體上的裂縫越來越多,一種將要毀滅的死亡感覺,充斥在他的全身。

  但蘇銘隱藏在衣袍下的嘴角,卻是在笑,那笑容很殘忍,這殘忍不是對外人,而是對他自己,他一直記得阿公曾說過。

  想要得到,就要學會付出。

  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要越大,這裡面的是否等同,外人終歸是外人,唯有自己才能去思索,值與不值。

  “我走到了這一步,達到了九百九十五各血線,若不去拼一把,我……不甘心!”蘇銘身子在半空中,開始了墜落,但在這墜落的過程裡,他的身體,正快速的分裂。

  轟鳴迴旋,身子墜落的蘇銘,他的左腿上,赫然於此刻,再次多出了一條血線!

  九百九十六!

  這血線的增加,讓蘇銘的身體終於無法承受,血霧從身體堊內噴出,他的意識有了模糊,一種死亡的感覺,籠罩全身。

  這一幕幕,落在四周眾人的眼中,形成了心神的震驚與深深的敬畏。

  此刻幾乎每個意識清醒的人,都能看出,蘇銘如今在做什麼,從其舉動中能感受到,蘇銘的瘋狂與對血線增加的揭望。

  蘇銘在墜落時,望着那天空中此刻完全站起的黑甲開塵真身神像,這神像此刻站起間,如頂天立地的巨人,全身鋒甲添黑,透出無窮無盡的煞氣。

  他冷漠的望着蘇銘,着手抬起幕然向着蘇銘一指。

  “汝……最後一次……開塵!”

  在其話語浩蕩傳出,就連其上空的藍雲都為之一頓的剎那,蘇銘仰天發出了一聲低吼。

  “血線!”

  其身體轟然爆開,石瓶,完全碎裂,一同爆開的還有他的衣袍,但其全身外瀰漫的血霉,卻是遮蓋了其面孔與碎開的身體,讓外人無法看到。

  在其身體碎裂的剎那,蘇銘的血線以一種驚人的方式,如沒有了限制,瘋狂的增加!

  九百九十七條!

  九百九十八條!

  九百九十九條!

  九百九十九茶血線,充斥了蘇銘這崩潰中的身體幾乎每一處角落,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接納第一千條血線!

  唯有……他被霧氣遮蓋,正在崩潰的面孔雙眼下,那奈當年烏山神像碎開後,被一道碎片裁,破留下的疤痕。

  這是一道普通的疤痕,但對蘇銘來說,這是身體上,唯一留下的對烏山的痕跡。

  在那第一千條血線即將出現,蘇銘臉上的那道疤痕要被取代消散,使得他身體上這唯一的烏山痕跡要被抹去的剎那,蘇銘的目豐有了掙扎。

  是選擇達到先蠻時期也都罕見的千各血線開塵,代價是抹去烏山在他身體上留下的痕跡,還是選擇這條痕跡,放棄那第一千條,這是一個選擇。

  “你想得到,就要學會付出……唯有你自己,才能去思索,值與不值……”“阿公的話語迴蕩蘇銘的腦海,他似乎看到了阿公,看到了烏山,看到了那烏山蠻像碎裂的一幕幕。

  最終,在蘇銘的眼前,他看到了借邯空之力,在那虛洞內的歲月裡,看到的那個被鐵鍵拍綁的自己,那個自己,臉上沒有疤痕,但在說出了一句話後,其臉上,出現了這道痕跡。

  “我……拒絶……”蘇銘喃喃。

  在他這句話說出的剎那,那第一千條血線,驟然散去,與此同時,屬於開塵的磅游氣息,幕然籠罩蘇銘全身,他崩潰的身體,在這剎那間重新凝聚,散開的血霉,全部倒捲融入其體堊內,甚至就連那碎開的衣衫,也都若時光側流一般,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軀上。

  天地轟鳴,一股屬於開塵的感覺,在蘇銘的身體上,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這股威壓之強,瞬息就讓四周所有的凝血境,齊齊一顫,即便是南天等開塵強者,此刻也是心神震動,在蘇銘身上,他們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

  開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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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4章 封神將!

  這威壓之強,遠遠超過了尋常開塵,但還不太穩定,而是充斥在蘇銘全身,可儘管如此,這威壓一散,卻是依舊讓四周所有人,心神撼動不已。

  這是他們此生,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到一次凝血大圓滿的開塵,此事對於他們的震動極大,甚至可以影響一生。

  普羌蠻公身子顫抖,跪拜在那裡,他修為已然達到了開塵中期,但此刻面對蘇銘,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出了心靈上的,還有來自蘇銘身上的威壓。

  這種威壓,讓普羌蠻公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旁的那肉山男子了,這普羌的族長,此刻看著蘇銘,敬畏不已。

  蘇銘身上的九百九十九條血線,瞬間融化,他墜落的身體,在距離普羌峰頂十丈的上空,第一次,憑着他自己的力量,飄升,站穩!

  蘇銘,開塵!

  就在這時,天空上那穿著黑甲的開塵真身神像,冷漠的目光有了一絲外人很難察覺的柔和,他望着蘇銘。

  “破而後立……符合一代蠻神開塵第二法則…“賜汝……南離劍……可來大虞取此劍,封開開塵神將!”

  開塵真身神像浩蕩的聲音迴旋,他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抬起的右手驀然落下,直奔蘇銘而來,於瞬間臨近蘇銘身前,碰到了蘇銘的天靈。

  蘇銘沒有閃躲,他此刻身體內沒有了血線,但卻存在了一股遠遠超過九百九十九條血線能引動的全部力量的數倍之力。

  除此之外,這天空的開塵神像給他的感覺,似也有了一些奇異的聯繫,讓他覺得並非冷漠,而是有了一些熟悉。

  當這開塵真身神像的右手食指,碰到了蘇銘天靈的剎那,蘇銘的身子猛的一震,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從這開塵真身神像的手指內,傳出了一股特殊的力量,融入自己的身體,使得他的身體在顫抖中,他的身體再起轟鳴,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感覺,瀰漫全身。

  最終,這股特殊的氣息從蘇銘的體內散開,覆蓋其全身之下,化作了一團黑氣,這黑氣繚繞蘇銘全身,赫然形成了一套黑色的鎧甲!

  這鎧甲的樣子,與開塵真身神像的鎧甲,有些不同,明顯要簡單不少,但其內蘊含的一股強大之力,卻是驀然擴散!

  只不過蘇銘的這套鎧甲,是虛幻的,並不真實。

  “來……大虞……”天空上開塵真身神像,收回右手,其身影漸漸模糊,片刻後,完全的消失在了天空上,不見蹤影。

  此刻的天空,只剩下那一片浩蕩的藍雲,正不斷地凝聚閃電,隨時可以降臨雷劫。

  “我,終於開塵了……”蘇銘漂浮在半空,身體外黑氣鎧甲繚繞,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股煞氣與冰冷,他站在天空上,望着遠處的天,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瀰漫著。

  “阿公,我開塵了……白靈,你知道麼,我開安了……〝蘇銘心中苦澀,開塵本應是高興的事情,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沒有興奮的波動,有的,只是對烏山的想念。

  儘管此刻的他,擁有了蘇銘自己都不甚清楚地實力,儘管他已經名哥其實,成為了邯山的第一強者,儘管他目光掃去,此地所有人,都難以對他造成威脅,但地…還是沒有那種開塵的激動與興奮。

  天空藍雲傳來轟鳴,但這轟鳴的聲音,卻是壓制不住此刻邯山與三部之人的嘩然之聲,那聲音如音浪,驚天而起。

  “大圓滿開塵!被賜南離劍,被封開塵神將!”

  “南離劍,此劍我沒在任何典籍上聽聞,但能被開塵神像賜予,此劍定然不凡!”

  “這就是大圓滿開塵者的造化麼,會被賜予如此寶物!還有開塵神將,什麼是開塵神將?”

  “邯山城,第一人……”南天望着半空中的蘇銘,喃喃着。

  “開塵神將……為何當年我看到的那次開塵神像出現,沒有這樣的話語……”柯九思心臟怦怦加速跳動,目中有了深深的敬畏。

  玄輪完全的呆在那裡,心中被一片茫然取代,他看著蘇銘,有了一種無力感。

  “開塵神悔”他竟被封為開塵神將!”寒菲子嬌軀一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她是少部分知曉開塵神將這一稱呼所代表含義的人,甚至她之所以壓制血線,也是為了成為開塵神將!

  “開塵神將,真正達到了蠻族的開塵者,才可被賜予的一種認可,一種蠻的標誌……遠非我等普通開塵者可以比較……”顏池峰上,老嫗喃喃。

  “沒想到,邯山城,竟出現了一尊開塵神悔…不知他若去了大虞,會獲得哪一尊神將的鎧甲……”安東峰上,其蠻公跪拜在那裡,神色帶著崇敬。

  短暫的嘩然之後,從顏池峰上有兩道身影飛起,正是那老嫗與顏鸞,顏鸞神色極為恭敬,與那老嫗一起,在半空向着蘇銘一拜。

  “顏池部,恭賀神將大人開塵成功!”

  與此同時,安東峰上,其蠻公也同樣飛起,連同站在此峰的方申,傳出了話語。

  “安東部,恭賀神將大人開塵!”

  “普羌部,恭賀大人封為神將!”

  一道道聲音迴蕩,隨之而來的則是整個邯山城內,那此起彼伏的恭賀之聲,迴蕩天地,恭賀着蘇銘。

  距離邯山城數千里外的天寒宗三人,除了老者若有所思外,其旁那男女二人,則是神色震驚,望着遠處。

  “寒菲子師妹竟被封為神將!”

  “此事要速速稟告給左教知曉,寒菲子師妹,此番必定名揚天寒了!”

  蘇銘站在半空,心中的思緒被壓下,他抬頭望着天空的藍雲,知道此刻不是感慨之時,他的開塵實際上只進行了一半,還沒有完全結束。

  “要儘快選擇本命法器來融合,隨後離去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冥想畫下我的蠻紋。”蠻紋畫出,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開塵的過程,修為也會穩定下來,而非現在的擴散波動。

  “可惜,不知曉雷霆為何物,不知曉其根源所在,難以去留下雷霆作為本命之寶……唯有選擇奪靈散了。

  “蘇銘默默地站在半安中,看著天空的藍雲,目中有遺憾,等待這雷霆降臨後,石散出現的一刻。

  但就在這時,突然天空的藍雲,在不斷地凝聚閃電中,有那麼一絲電光遊走脫落,在雲層下閃爍不斷,隨後似被牽引,竟直奔大地而來,落在了遠處的一處山頂。

  在看到這一幕後,蘇銘忽然腦中有了轟鳴,他死死的盯着天空的藍雲,又猛的低頭看了看大地,看了看漂浮在那裡的和風小半個身軀。

  “雷擊大樹,煉製奪靈散弓動雷霆降臨……雷霆落下,轟在山頂……這……這裡面…“。”蘇銘似想明白了一些,但卻還不清晰,可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

  此刻那藍雲轟轟,大量的閃電凝聚下,似要到了爆發出來的極限,使得有不少遊走的細微閃電下沉,從四面八方向着大地降臨,轟在了一處處高山上,甚至也望人群內落下,在嘩然中被人快速的避開。

  “弓動……弓動……我明白了!”蘇銘雙眼露出精光,他隱隱想通了一點。

  “雷霆在天,本不會降臨,它轟擊樹木,不是其意願所在,或者說,雷霆本無意志,它是被樹木從半空吸引過去……

  四周的高山,也是如此,是它們吸弓着天空的閃電來臨……

  還有人群裡,也是這樣的狀態!

  至於和風,同樣是如此,不是雷要轟他,而是他的身上,有吸弓雷霆降臨之物,此物存在與高山上,存在與大樹上,存在於很多地方…“。

  那麼,此物是什麼!”蘇銘猛的看向和風。

  “和風吸收了死氣淬煉,莫非是死氣?但大叔沒有死氣,高山也同樣沒有,這不是死氣,而是一種其他的存在。”

  “是什麼在吸弓雷霆!“蘇銘想明白一些,但卻隨之有了更深的迷茫,可惜時間無法給他足夠的思索,就在蘇銘腦中快速沉思的剎那,天空轟鳴驚天動地,那藍雲終於凝聚了足夠的雷霆,其內藍光刺目,閃電彷彿就要降臨。

  可就在這一瞬間,蘇銘心神轟震,他的烙印之術猛的散開,在這烙印之術的下,他身子一震,隱約的看到了那大地上,在這雷聲轟鳴一瞬,竟有一層若非有意觀察很難被發現的微弱電光,在地面上,在高山上,在人群裡如潮水一般湧現,似乎這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被天空的雷聲吸引,它們渴望去碰觸到一起!

  這些肉眼不可察覺的電光,在遊走覆蓋大地中,齊齊被和風的身軀吸收,大量的湧入後,凝聚在和風的身體內外,滋養其體內藥散的同時,也讓和風的身軀,成為了這地面電光最強的凝聚體。

  一種微弱的,彷彿是幻覺的呼喚,似被蘇銘聽到,他腦中轟鳴,地…明白了!

  與此同時,那雲層收縮,彷彿被這閃電吸走了一切,最終在這天空上,只留下這道足有一丈粗細的藍電,向着大地,向着那呼喚它的和風身軀,轟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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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5章 開塵之寶!

  那閃電泛起的藍光,把四周的天地都染成了一片藍意,映照在每一個凝望之人的目中,甚至連那一雙雙眼睛,也都有了反映出來的藍。

  天地間,一道丈粗的藍色閃電,轟轟間直奔和風,那速度之快,幾乎轉眼就降臨而來,但就在它來臨的瞬間,蘇銘的身體驀然向前邁出一步。

  這一步落下,並非是去往閃電降臨的和風身邊,而是這普羌峰頂,在其腳步踏臨的一瞬,轟鳴迴旋,藍色的閃電直接落在了和風身上,將其刺余的小半個身子,瞬間化作了飛煙,只刻下其頭顱,始終睜着眼,雙目露出詭異的灰色,其頭部內,藥氣絮團在急速的旋轉中向着石散快速過渡。

  雷霆沒有結束,還在持續的轟臨,似要把和風僅刻的頭顱也都粉碎才會罷休。

  也就是此刻,蘇銘踏在這普羌峰頂的山石上,他沒有絲毫的停頓,在落地的瞬間,體內雖說沒有氣血,但卻有更強的力量轟然而出,順着他的雙腳,傳入這普羌峰上。

  此山峰猛的一震,傳來了悶悶的轟鳴,但這轟鳴卻被此刻的雷霆淹沒,讓人無法聽聞。

  隨着山峰的震動,普羌部的族人一個個神色駭然,跪地中不敢動彈,這一幕,如地動山搖,彷彿此山要在蘇銘的力量下,崩潰一樣。

  緊接着,在這山峰劇烈的震動中,從山底內有大量的死氣被生生的逼出,捲動而起,直奔上方而來。

  陣陣淒厲的冤魂之聲迴旋,伴隨着死氣,順着此峰曼延。

  時間緊迫,蘇銘沒有足夠的功法去詳細瑤磨推稈,但他在絡印之術下看到,這天空之所以會有雷霆降臨,就是因為此刻的大地上,存在了肉眼看不到的如潮水一般的微弱電光這些電光如擁有生命,它們渴望與雷霆接觸,而雷霆同樣有這樣的渴望。

  於是,當這片肉眼看不到的點光在大地上覆蓋,隨着天空的雲層如影隨形般移動,在一些高山,一些高大的樹木上,會引動雷霆轟擊而來。

  而之前和風的身軀,不知什麼緣故造成,使得這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竟齊齊湧入其身體內外,從而使得和風,在那一瞬間,成為了這片大地中,最受雷霆注目的唯一!

  蘇銘不知道這一切的根由,但他清楚地知道,在沒有吸收這死氣前的和風,是不具備這一點的,如今他唯一能抓住的希望,就是和風之所以可以引動雷霆來臨,引動那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湧來,正是因為這死氣的存在!

  這裡面蘊含了什麼天地法則,蘇銘不懂,他此刻在那大量的死氣從普羌峰下湧現而出的瞬間,右腳抬起,向着此峰再次一踏。

  這一步之下,此山再次轟鳴震動,普羌蠻公與族長,還有其身邊的眾人,一個個面色蒼白,可卻不敢開口阻止。

  無人敢阻止此刻的蘇銘,在他們眼中,蘇銘的全身瀰漫了黑氣錢甲,頭髮無風自動,全身散發出濃郁的威壓與強大的氣勢,他已經再不是闖邯山鍵前的無名之輩,他此刻,是獲得了開塵真身神像認可的,蠻族開塵神將之一!

  “神將大人要做什麼……”

  “大人已經開塵,如今需融煉本命之寶,莫非他現在所做的這些,是為了其本命之寶?”

  “不知神將大人的本命之寶……會是什麼!”

  邯山城內的人們,低聲議論着,看向普羌峰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敬畏與期待。

  他們渴望知道蘇銘的本命之寶,揭望知曉蘇銘的蠻紋!

  “神將墨蘇大人,他的本命之寶,定然非同小可!”安東峰上,其蠻公恭敬的望着遠處山峰的蘇銘,喃喃着。

  方申沒有說話,他的臉被雷電映的泛着藍色,此刻神色激動,還沉浸在之前蘇銘的開塵一幕中,難以恢復。

  “司馬信的開塵本命之寶,是一座天地間奇異的七彩山,此寶在天寒宗名氣極大,被稱之為極品開塵寶……不知墨蘇的開塵之寶,是什麼……”寒涂子咬着下唇,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起來。

  同樣的疑問,也在顏池峰上出現,顏彎並不知曉,這個如今需要她以敬畏的目光所望的蘇銘,她曾經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見過,曾經還有過短暫的交手,甚至她還起了收其被面首的心思。

  若是她知道了這些,此刻恐怕心情會極為複雜……

  “他的本命之寶,難道如……”顏彎身邊的老嫗,此刻皺起眉頭,有了遲疑,她的目光落在了蘇銘身邊那還在轟擊的藍色雷霆,漸漸目中有了難以置信與不可思議。

  “莫非……這……這有些不大可能……”老嫗喃喃。

  隨着蘇銘這一步踏下,普羌峰劇烈的震動,從山底的位置,成環形湧現出了更多的死氣,這些死氣凝聚在一起,其內存在了一聲聲冤魂淒厲的嘶吼。

  蘇銘猛地的抬頭,一身黑氣錢甲下的身軀,在此刻如同凶煞,其右手抬起,向着四周募然一抓,一股龐大的吸撤之力頓時從其體內散出,這股吸撤,來源於其體內如今沒有了血線,但卻存在了開塵氣血之力,這股力量在他身體中,被蘇銘以入微的操控,形成了一個不斷旋轉地游渦。

  游渦在體,隨着蘇銘右手的抓去,卻見這四周磅游的死氣,驀然間直奔蘇銘而來,剎那就瀰漫在他身體外,甚至還有一些直接鑽入其身休,被融入蘇銘的體內。

  若是換了沒有開塵之時,蘇銘就算可以做到這一點,其身體也無法承受這麼多死氣,除非他修煉了相關的蠻術,否則的話,下場唯有化作僵休。

  但此時,蘇銘已經開塵,其體內無血線,存在的氣血是從全身各個位置噴發出來,有着境界上的巨大差別,這些死氣即便是不被吸入其體內,也可瞬間被消散。

  幾乎就是蘇銘身上這些死氣瀰漫而來的剎那,蘇銘的絡印之術下,他清晰的看到,四周大地上還在不斷湧向和風頭顱的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如潮電光,其中有一部分猛的一頓,竟改變方向直奔自己而來。

  在看到這一幕的剎那,蘇銘目中有了明亮。

  “沒錯!“

  事情果然是按照他的預料,這些肉眼無法看到的電光,會被死氣同樣吸引過來,瞬間,那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就有一部分臨近的蘇銘,直接將其身體覆蓋了一部分的同時,更有不多的一些,與那些死氣一同鑽入到了蘇銘體內。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還沒等蘇銘仔細去觀察,立刻他前方轟擊和風的藍色閃電,其丈許粗細間,有那麼兩道藍色的電弧,似被吸引,猛的甩開,竟直奔蘇銘而來。

  這兩道藍色電弧一前一後,剎那間,那第一道電弧就來臨,轟在了蘇銘身上,蘇銘身子一震,他不假思索猛的後退。

  身體有些酸麻,全身被微小的電弧遊走,但他的雙眼,卻是更為明亮起來,眼看那第二道藍色電弧已然臨近,蘇銘後退的速度也達到了極致。

  他心臟抨許加速跳動,他在方才那一瞬,看清了一部分,但卻還是有些模糊,此刻後退中,蘇銘雙目一閃,其身立刻頓了一下,就在這時,那第二道藍色電弧轟然而來,擊在了他的身體上。

  蘇銘全身一震,體內氣血有了晃動,全身酸麻中彷彿失去了對於疼痛的感應,那閃電內蘊含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讓蘇銘的身體,不由得向後退出數十丈。

  但他的雙眼,卻是越加的明亮了,他,完全看清了!

  他看到在自己的身體內外,那些死氣每每吸引了一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後都會消失很多,與此同時,更是從這天空上,竟還存在了一種之前被蘇銘忽略的電光。

  與覆蓋大地的電光比較,這是一種不同的電光,儘管看起來一樣,但在蘇銘感覺,卻是明顯不同。

  “一種來自大地,姑且稱之為大地之電,一種來自虛空,可稱之為虛空之電!“

  他說不出原因,這一切只是他冥冥中的感覺,他清楚的看到,當自己的身體被大地的電光瀰漫時,從天空上,這第二種同樣是肉眼無法看到,甚至絡印之術都需仔細觀察才能略有模糊看出的虛空之電,幕然來臨。

  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到了一起後,蘇銘全身便有了酸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之前的第二道藍色的電弧,轟在了他的身上。

  “我明白了,這就是雷霆!我之前髮現的只是一部分,真正出現雷霆的緣由,是因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的碰觸,這兩種同樣肉眼無法看到的電光的碰觸,就會出現在世人眼中所看,那驚天動地的雷霆閃電!

  若能在我的體內,形成這樣的循環,產生閃電,那麼我就有把握,以此刻的開塵氣血,將閃電融體,煉製成我蘇銘的開塵本命之寶!

  若真能成孫……”那麼我的開塵之寶,就可以不斷的壯大,雷霆,就是我的法寶!”蘇銘目中露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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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6章 雷霆之力

  蘇銘右手抬起,向着普羌峰上那瀰漫開來的大量死氣猛的一抓,體內漩渦再次出現,瞬間,那死氣轟轟而來,齊齊直奔蘇銘。

  那些覆蓋在大地上的電光,此刻也是猛的改變方向,直奔蘇銘。

  蘇銘目光閃動,身子猛的退後離開原地,在他身體離開的剎那,其之前所在的位置,虛無有了扭曲,但卻沒有閃電出現。

  “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一旦碰觸,就可形成雷霆閃電,卻無法閃躲,無法避開,因為目中所看的電,實際上只是一個虛影,實際上在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觸的一瞬,就已經產生了威力。”

  蘇銘腦中越加的清晰,他想明白了一個點、後,繁衍出了大量的枝節,朕想到了很多的方面,此刻身子一晃,從不在任何一個位置有所停留,但他每一步落下,都會讓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大地之電湧現而來,覆蓋其身,鑽入其體內。

  “再沒有吸納足夠的大地之電前,決不能讓虛空之電碰觸……”蘇銘閃躲的,正是他以烙印之術所看的,那些模糊地虛空之電。

  這一切,外人看不到,在四周的眾人望去,蘇銘的身體沒有規則的在天地間遊走,但詭異驚人的卻是,在他的身後,虛空竟持續的扭曲,似乎所有被他走過的地方,都會在瞬間,就連目光都會被阻斷,那天地的扭曲,如有波紋在擴散一般。

  這詭異的畫面,讓所有看到之人,無法理解,難以置信中,對蘇銘起了更深的敬畏與神秘。

  蘇銘的速度越來越快,但他的速度雖快,可那幾乎瀰漫了天空的虛空之電,卻是同樣快速無比,從四面八方直奔蘇銘而來,如此刻的蘇銘身上,存在了吸引它們,讓它們瘋狂的物質。

  甚至那轟擊和風頭顱,使得其頭顱不斷地消散,隱隱露出其內奪靈散的巨大藍色閃電,此刻也都變的暴躁一般,四周出現扭曲,彷彿隨時可以改變方向一樣。

  看似簡單,可實際上這裡面的危機,只有蘇銘一人知曉,他此刻全神貫注,在這天地不斷地遊走下,盡其最大的可能去避開那虛空之電,但還是有些不足之處,時而會有閃電轟然出現,落在蘇銘身上。

  “還是不夠……”蘇銘身子一晃,直奔普羌峰的邯山鏈而去,這條鐵鏈上,他在半空看到了其內存在了大量的大地之電,若非是和風吸引了虛空之電,恐怕這鐵鏈會在此刻,瞬間就被無數雷霆轟擊。

  蘇銘展開全速,落在那鐵鏈上的一剎,那些依附在鐵鏈上的大地之地,齊齊直奔蘇銘,湧在其身體內外。

  就在這時,轟轟之聲迴旋,數道閃電同時出現,轟在了蘇銘身上,讓蘇銘身子一顫下,猛的飛起,直奔天空而去。

  “大地之電已經足夠,如今,我需要同樣足夠的虛空之電,在它們碰觸的剎那,我的身體或許會無法承受,但……若想以雷霆為本命法寶,這是唯一的方法!

  能多堅持一些時間,我成功的把握就會更大!“此刻的蘇銘,身體上的所有死氣都消散了,刺餘下來的,唯有那大量的大地之電,這些肉眼無法看到的電光,存在於他的身體內外,使得此刻的蘇銘其對雷霆的吸引,壓過了和風,成為了此地的唯一!

  “開塵本命之寶,需以實物才能煉化……雷霆為虛,只有在其讓其在體內不斷地產生,才能擁之為己有!

  只有這樣,才算是掌控了雷霆,否則的話,其他的任何方法,摘取雷霆融入身體內,都是虛假的傳聞罷了,因為雷霆的出現,是虛的,其真正的威力,是在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觸的那一瞬!這,才是真正的煉雷!”蘇銘身子直奔天空盡頭,他能感受到,這種虛空之電,大量的存在於上空!

  在他身體飛入天空極高之處的剎那,天地轟鳴,卻見無數閃電憑空在天出現,從四面八方直奔蘇銘而來,轟隆隆的巨響迴旋,眾人已經看不到了蘇銘的身影,能看到的,唯有那張漫在了天空無盡範圍內,磅礴的一道道雷霆。

  更是在這一刻,那持續轟在和風頭顱上的藍色閃電,突然掉轉方向,直奔天空上被閃電遮蓋的蘇銘而來。

  那藍色的閃電一出,天地震動,竟有一種自創異像之感!

  與此同時,在邯山成為,方圓千里內的天空,此刻竟同樣有一道道閃電戎,破長空,呼嘯而來,那大片大片的閃電,把大地映照,那轟轟的聲音,足以震耳欲聾,讓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一個個駭然震動,腦中泛起空白。

  天空,全都都是閃電!

  在那轟鳴中,被電光覆蓋的蘇銘,他口中噴出鮮血,那口鮮血裡,竟也帶著電光遊走,直接化作了一小片血霧。

  蘇銘面色蒼白,但其雙眼卻是極為明亮,在他的身體內,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不斷地碰觸,形成了越來越強烈的雷霆之力,於此同時,他的開塵氣血正以一種驚人的方式,去吸收這股閃電的力量,去一遍遍的將其容納,將其煉化成為自身的本命之寶!

  這種煉化,原本以蘇銘九百九十九各血線開塵,可以在瞬間將很多物休煉成本命法寶,可這雷霆,卻是古往今來,在蠻族大地上幾乎從未聽說過有人將其煉做本命之寶者,那種緩慢的速度,就算是九百九十九條血線開塵,也足以在沒有成功前,就被這雷霆轟殺。

  “身體無法再承受了……難道真的要放棄!”蘇銘神色有了掙扎,他此刻還沒有煉化成功,體內的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還在不斷地碰觸,每一次的碰觸散發的雷霆之力,都越來越強烈起來,使得蘇銘即便是此刻開塵,也難以堅持太久。

  “最多十息,我就必死無疑!”蘇銘身子一震,他看到天空有了藍色。

  “是放棄,以奪靈散為開塵本命之寶……還是堅…”

  “但若堅持,我無法成功,可放棄……我不甘心啊!!”

  “若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但我已經有了機會,我看出了雷霆的產生,只要我能再堅持足夠的時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雷霆作為我的本命之寶!

  但…”轟的一聲巨響,蘇銘身子顫抖中再次噴出險些,面色一片慘白,他的四周被閃電瀰漫,甚至他可以感受到,在更遠的位置,也同樣存在了瀰漫天空的閃電。

  “我還有一個方法……還有一個方法!”蘇銘在這關鍵的時刻,腦中驟然有了一個念頭,他來不及去思索能否成功,身子猛的下沉,天空轟轟,其下沉的速度儘管很快,但那閃電卻持續的轟擊,使得他嘴角溢出大量的鮮血。

  最終在他身子從半空降臨邯山城之時,他身休外的黑氣鎧甲,轟然擴散,露出了其下,黑袍的衣衫,那衣衫瞬間就成為了飛灰,好在電光刺目,外人依舊難以看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團驚人的電光降臨邯山城,直奔邯山城第三層與第二層的石門外,那口邯山鐘!

  蘇銘一步落下,站在了那口邯山鐘上,整個人猛的盤膝,體內瘋狂的去煉化雷霆之力,閃電轟轟而來,可卻在落在他身上的瞬間,覆蓋了邯山鐘。

  此鐘一震,鐘鳴之聲嗡嗡而起,迴蕩四周的同時,方圓兩千里、三千里、四千里內的天空,大量的雷霆轟轟出現,以蘇銘為中心,齊齊來臨。

  鐘聲更響,透出浩蕩的威嚴,迴旋九天一般。

  此刻,在距離邯山城兩千里外的天寒宗三人,除了那老者一直保持平靜外,那男女二人,心神已經被駭然完全取代了,他們看著天空的一道道驚人的閃電,身子顫抖。

  “寒菲子師妹……她在幹什麼!”

  “她在煉雷!”回答他們的,是那個平靜的老者,其看似平靜,但他目中的奇異與期待,卻是表露了心中的波動。

  “好一個顏菲女娃,竟以雷為開塵本命之寶,不愧是神將……古往今來,有多少天驕嘗試煉化天雷……這本是外域仙法才能做到,我蠻族之人,罕聞成功者。”老者神色有了讚歎。

  “可惜,被周山小輩搶先一步……且她是女娃,不適合我的傳承……可惜,可惜,可……“老者很是感慨,情緒也有了一些低落。

  “想要找一個適合的弟芋,難!”

  也正是在此刻,距離這裡極為遙遠的七彩山下,那充滿了野性之美的女子,巧笑嫣然款款起身,重新佈置了棋盤,又親自為面前這個俊朗的白衣男子倒了一杯酒,面色有些羞紅,但卻眨着眼睛,端起酒杯。

  “司馬大哥,小妹敬你一杯,你要進天寒窟的事情,我會去和阿爸說的。”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柔和的望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拿起酒杯,但就在他把酒杯拿起的剎那,這男子全身忽然一震,有大量的電光憑空出現,在其全身遊走,在那女子的驚呼中,他右手一顫,酒杯砰的一聲爆開。

  這男子神色第一次大變,猛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遠處天地的盡頭,呼吸罕見的,急促起來。

  “雷霆之力?邯山鐘,只屬於我司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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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7章 好久不見,方師妹

  “司馬大哥!”少女一愣,神色有卜焦慮,她從未見過眼前這個男子如此神色,那種劇烈的變化以及急促的呼吸,在她的印象裡,似絶不會出現在司馬信的身上。

  他始終都是溫文爾雅,始終都是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每佛就是山崩地裂在其面前,他也依舊不會有半點波動。

  這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她覺得,至於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但此刻,她看到了司馬信的神色變化,看到了他身體外那突然出現的電光,看到了那酒杯的爆開,朕想到之前司馬信的話語,少女的心中,有了猜側。

  就在司馬信的酒杯崩潰,其全身電光遊走的剎那,邯山城內,出現了驚變。

  那方圓數千里的天空閃電瀰漫,齊至邯山鐘上的蘇銘,鐘聲迴蕩之時,在這被閃電覆蓋的天中,突然,繼開塵真身神像與藍色雲層後,出現了第三種異變!

  那是一尊模糊的凶獸,這凶獸儘管只走出了輪廓,但卻有一股強大的威壓浩然降臨,這凶獸有九個頭,其中有六個頭閉着眼,似在沉睡。

  那睜着眼的三個頭,其中有兩個如今被大量的閃電環繞,發出了轟轟巨響,在那雷霆瀰漫下,這兩個頭的雙目瞳孔內,折射出一個白衣的身影,但那身影卻是有了扭曲。

  還有一個頭,其雙目瞳孔內有蘇銘的身影,此刻冷冷的遙遠的天地盡頭,四周有黑氣繚繞,看起來極為顯眼。

  “九……”一聲悶悶地低吼咆哮,從此獸這三個睜開眼的頭顱口中傳出。

  “九……”嬰 ……”那聲音如穿透了歲月而來,震動天地,甚至讓那四周的閃電,都大量的澳散開來。

  這奇異的一幕,讓大地所有看到之人,都為之震撼。

  蘇銘盤膝坐在這口邯山鐘上,以此鐘抵抗閃電雷霆之力,這是他想到的唯一方法,此鐘為至寶,且其內九頭中有他意識存在的一頭,是此地最適合的抵抗雷霆之物。

  在他坐下的剎那,在身體上的雷霆之力大量的宣洩進入此鐘的瞬間,蘇銘知道,自己做對了!

  他面色儘管蒼白,但神色卻是平靜,此刻的他,終於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煉化體內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觸後產生的雷霆,至於那些外界引來的閃電之威,被大量的湧入身下的邯山鐘,代為對抗。

  甚至在這個時候,蘇銘有了野心!

  這口邯山鐘為至寶,但他無法取走,即便是那擁有兩個頭的白衣身影,顯然也無法取走此鐘,想要將其取走,必然是需要更多的頭顱睜開眼,且留下自身的意識在內。

  之前沒有開塵時,蘇銘至多也就是讓此鐘甦醒一頭,但此刻,他已然開塵,在察覺此鐘可以代為抵抗雷霆,給他爭取到了足夠時間的一瞬,他的野性,出現了。

  其烙印之術散開,籠罩此鐘,隨着其鐘鳴迴旋,當那凶獸的三個甦醒的頭,仰天咆哮,發出了九嬰二字聲音的剎那。

  此鐘迴蕩了一聲疊加在一起的浩蕩鐘鳴,卻見在這鐘鳴下,一層波紋擴散,邯山城震動,四周山峰齊齊一震間,天空上閉着眼的凶獸其六個頭顱中,有一個頭顱,猛的睜開了眼。

  在其睜開雙丹的一瞬,那咆哮的聲音在其迴蕩。

  “九……嬰……南……“

  那聲音充滿了驚人的力量,迴旋間,這甦醒的第四個頭顱,其雙目露出了明亮的光芒,在它的瞳孔內,赫然出現了蘇銘的身影!

  在這凶獸的九頭裡,有兩個頭顱被蘇銘的意識佔據的剎那,他清晰的感受到,此鐘與他之間,有了一種奇異的聯繫,這種聯繫雖說還無法讓他動用此鐘,但卻有種此物與他水**融般的感覺。

  似乎,這本就是屬於他的至寶,如今,有了回到自己手中的跡象。

  也就是在此刻,從那天空中凶獸的另外兩個頭顱裡,傳出了一個陰森的聲音,這聲音若低吼,迴蕩四周。

  “邯山鐘,只屬於我司馬信!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這聲音一出,邯山城的眾人隨之剎那寂靜,南天等人面色立刻蒼白,三部山峰更是鴉雀無聲。

  寒滄子身子顫抖,這個聲音對她來說,如同噩夢!

  “哥哥,方木!”但很快,寒滄子就面色一變,疾聲開口。

  方申身子一顫,神色有了掙扎,他是真的不懂自家孩子的傷勢麼……這是他的秘密,外人不知。

  但他只掙扎了片刻,就狠狠地一咬牙,似豁了出去,邁開大步直奔山階寒滄子蒼白着臉,立刻跟隨其後。

  在這安東峰上,本是緊張中帶著激動看向蘇銘的方木,忽然身子一震,直接昏迷在了那裡,全身起了大量的黑氣,這黑氣瀰漫,轉眼就覆蓋其全身,似要佔據他的眉心。

  與此同時,那安東戰首,此人同樣身子劇烈的顫抖,全身有了黑氣擴散,除此之外,同樣的事情,也在顏池峰、普羌峰上的個別族人身上出現,他們昏迷中身體抽搐,黑氣覆蓋了面部。

  天空的凶獸,其兩個頭顱被大量的閃電轟擊下,發出了咆哮。

  隨着其咆哮,卻見普羌峰上昏迷中被黑氣瀰漫的兩個族人,此刻猛的睜開眼,他們的目中一片空洞,但卻有一股煞氣畢露之感,在睜開雙目的瞬間,他二人猛的起身,在身邊人的驚呼下,化作兩道長虹呼嘯,直奔邯山鐘上的蘇銘而去。

  緊接着,安東峰上,安東戰首仰天嘶吼,臉上黑氣擴散,覆蓋了全部位置後,其目中露出了瘋狂,一股強大的氣息爆發,身子踏步而起,直奔邯山城而去。

  顏池峰上,同樣也有兩道身影疾馳,在黑氣瀰漫下,衝向了邯山城。

  五道身影疾馳,在天空化出了五道黑色的長虹,直奔蘇銘,他們速度之快,轉眼就臨近,這五人已經瘋狂,他們的目中一片兇殘,在這邯山城眾人驚呼,可三部依舊沉默的一刻,他們五人從三個方向,臨近了蘇銘所在的邯山鐘。

  安東戰首是第一個臨近者,他一臉煞氣,低吼中右手抬起,向着蘇銘一拍之下,其身後出現了一根巨木,這巨木轟轟間,砸向蘇銘。

  與此同時,這安東戰首左手在胸口一拍,立刻上身衣衫爆開,露出了其胸口上,一把戰斧的蠻紋。

  這蠻紋散發幽光,赫然化作了實質,凝聚在了天空上,向着蘇銘,一斧折去!

  其餘四人也陸續來臨,種種蠻術展開,形成了一片轟鳴之聲,臨近蘇銘!

  蘇銘閉着目,一動不動,他此刻體內的雷霞煉化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不容被打斷,面對這五人的轟擊,一道責光在其眉心一閃而出,化作了青光小劍,此刻已經不是隱藏此劍的時候,此劍一出,立刻環繞蘇銘身體急速旋轉,形成了一片青光如防護一樣。

  轟鳴迴蕩,巨木撞在了青光上,那大斧橫掃折下,落在青光的同時,其餘四人的攻擊,也持續而來。

  戰鬥,並非只在地面上,此刻的天空上,蘇銘的意識存在的那凶獸兩個頭,直奔被司馬信意識佔據的二頭而去,這凶獸蘇銘的四個頭顱,如自相殘殺一般,展開了撞擊與撕咬。

  只不過司馬信意識佔據的頭顱,除了要面對蘇銘外,還要去抵撫那轟轟而來的雷霆,如此一來,明顯就落了下風。

  這是一場奇異的戰鬥,這是一場蘇銘與司馬信之間,第一次的交手!

  轟鳴迴旋,蘇銘盤膝坐在邯山鐘上的身體,一動不動,任憑四週五人轟擊青色劍光他此刻沒有多餘的意識去操控此劍殺人,只能防守。

  他如今需要的,就是時間,他體內的雷霞,已經被煉化了大半,用不了多久,當他全部煉化完成後,他的開塵本命之寶,就會出現!

  這本命之寶,將是天地雷霆!

  安東峰上,方申神色焦急,邁着大步直奔其子所在之處,他身後寒滄子跟隨,二人速度極快,在那五人轟擊蘇銘身外青光時,方中與寒滄子已然來到了此峰中段,在那裡,有大量的族人焦急的看著躺在地上,身子不斷顫抖的方木。

  方木的面色一片紫色,唯獨眉心的位置還有些空白,方中一步走來,但在他臨近的剎那,他的腳步忽然一頓,內心略瞪一聲,一股寒氣,從方木的身上幕然擴散開來。

  寒滄子神色立刻有了變化,腳步停頓後,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始終閉着眼的方木,此刻突然不再顫抖,而是緩緩的,睜開了眼,他的目中沒有瘋狂,而是一片平靜。

  那平靜的目光,讓所有看到者,都會從心底生起寒意,如置身寒冬。

  “好久不見,方師妹。”一股陌生的聲音,從方木的口中說出,他站起了身,看著寒滄子,露出柔和的微笑,皮膚上的紫色慢慢消散,化作了一套紫色的長袍,覆蓋在了他的身體上。

  寒滄子身子一哆嗦,容顏沒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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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8章 司馬信!

  “司馬信!”寒滄子再次退後幾步,神色露出怨毒。

  方申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這個熟悉中帶著陌生的身影,他的心有子刺痛,方木的傷勢,他是知道的,只是他裝作不知道,他除了這樣,還能怎麼做……

  他只有裝不知道,裝着為孩子的傷勢想盡一切方法,他明白,唯有這樣,或許才會有一天,真的讓方木恢復過來。

  “安東族長方申,見過司馬大人……“方申低下頭,忍着刺痛的心,恭聲開口。

  方木依舊神色溫和,彷彿看不到寒滄子的怨毒,不去理會一旁的方申,向着寒滄子走去,直至走到了寒滄子的身邊,右手抬起勾着寒滄子蒼白的下巴。

  “邯山鐘是我的,方木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現在讓我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動我司馬信的東西!”方木說著,神色有了陰沉,大袖一甩,不再理會寒滄子,順着山階,向着安東峰頂走去。

  他一路走去,所過之處的台階,全部被一層寒氣覆蓋,當他走到了山頂之時,安東蠻公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身子一震,連忙起身,向着方木一拜。

  “安東蠻公,見過司馬大人。”

  方木沒有開口,陰沉的走過安東蠻公,站在此山的邊緣,看向了邯山城!

  沒有聽到對方的話語,安東蠻公不敢起身,就那麼長拜於後,四周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心中駭然,也同樣拜下,不敢直身。

  幾乎就是方木站在這山頂目光看向邯山城盤膝坐在邯山鐘上的蘇銘的剎那,蘇銘體堊內的雷霆,爆發出了強烈的電光與轟鳴,一種讓蘇銘身子震動的變化,在他的身體上從內到外湧現出來。

  那是一道道細微的弧形閃電,這些閃電在蘇銘身體堊內外遊走它們的出現,並非是從四周引來,而是在蘇銘的身體裡,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不斷地碰觸融合後,被他在這持續的煉化下,終於將一部分完全的歸為己有!

  他煉的,不是雷霆閃電,而是其產生威力的根源!

  他煉的是那大地之電,是那虛空之電,唯有將這兩種物質在碰觸的瞬間,在有了實體的剎那去煉化,才可成功。

  大地之電湧其五臟六髒虛空之電瀰漫在腦部天靈,當這兩種肉眼看不到的閃電融合後,產生驚人威力的同時,在蘇銘的身體外,自然就出現了閃電遊走。

  蘇銘全身一震,體堊內的雷霆最終被完全的煉化,成為了其自身的開塵本命之寶!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銘的心猛地一跳被一股震撼取代,他一直以為自己煉化的是雷霆,但此刻成功後,他看到了體堊內一個讓他無法置信的存在!

  在他的身體堊內,雷霆瀰漫,可這雷霆卻不會對他造成絲毫危險,反倒有種融為一體之感,他的身體外同樣有電弧遊走,啪啪之聲迴蕩間,蘇銘的眉心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閃電的印記!

  他成功了!

  成功的做到了將雷霆化作自身本命法器,天空雷霆轟轟,那聲響擴散,如有無數人在咆哮,似在恭賀此刻蘇銘!

  一種強大的感覺,浮現在蘇銘的心中,但卻無法衝散他此刻的震撼,許久,他才生生壓下這種感覺,雙眼睜開,在其睜開眼的剎那,他四周的青光小劍幕然一頓,向外橫掃而去,直接從不斷轟擊的安東戰首眉心穿透而過,帶起一點鮮血後,安東戰首身子顫抖,氣絶身亡。

  與此同時,數道雷霆從蘇銘的身體外擴散,直奔那其餘的四人,這四人全身黑氣繚繞,可卻還沒等閃躲,就立刻身子震動,當電光籠罩他們身體之時,這四人已經被雷霆之力轟擊,四人中,有一人直接身體爆開。另外三人噴出鮮血,倒捲後退間被青光小劍追上,一掃之下,三顆人頭齊飛。

  蘇銘平靜的目光,透出一股冰冷,他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但一旦有人招惹,那麼絶不會手軟!

  連殺四人,蘇銘看向了安東峰,他有種強烈的感覺,在安東峰上,此刻有一個人,在望着自己,在他看去的瞬間,他的目光與司馬信的目光,在邯山與安東峰的半空中,碰觸到了一起。

  在二人目光凝聚的瞬間,安東峰上的方木,其身子一震,全身立刻出現了大量的雷霞,順着腳下的大地擴散,他雙眼瞳孔猛的收縮。

  “我小看了此人!”

  邯山鐘上的蘇銘,在與司馬信目光對望的剎那,全身立刻一片陰寒,大量的寒氣從身體上散開,竟起了一層薄薄的寒冰,儘管這些寒冰很快就被電弧碎裂消散,但他的身子,卻是一顫。

  蘇銘緩緩的站起身,在其身子完全站起的一瞬,天空的雷霆,轟轟齊齊來臨,似要在這一瞬間,全部宣洩而來一般。

  “煉雷為寶,成自身本命之器……我的本命之寶處於虛幻與真堊實之間,它真堊實的在我體內存在……”但在散開之時,則是以引動外界大地與虛空之電來結合……”蘇銘目光一閃,他右手在那天空雷霆來臨時,已然抬起,似向着那無數閃電猛的一抓。

  蘇銘的身影,直接就被這無盡的電光覆蓋,轟鳴之聲驚天動地,最終,天空上再沒有了閃電,所有的雷霆都凝聚在蘇銘那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電光之球。

  此球光芒完整,如同一個雷霆太陽。

  安東峰上,看到這一幕的方木,神色越加凝重了。

  “他叫什麼名字!”

  “稟大人,他名為墨蘇……以大圓滿之境開塵,被持……開塵神將……”安東蠻公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

  方木眼中露出了凌厲之芒,站在那裡,右手抬起,向着遠處一座荒山一指。

  “寒天蠻,九古一造!”其話語平靜,可聲音在傳入安東蠻公耳中之時,這安東蠻公心臟猛的一跳。

  “九古一造!司馬大人竟可以將蠻術運轉到這種程度!”

  只見遠處那被方木所指的山峰,剎那憑空起了寒氣,這寒氣瞬間覆蓋那整座山峰,轉眼間,就使得此山,赫然成為了一座冰山。

  一聲讓大地顫抖的轟轟之音迴蕩,卻見這冰山震動,其上的冰層在沒有絲毫的粉碎下,從此山脫離,漂浮直奔天空而去。

  準確的說,只是一座只有空殻的冰山,其內中空,但它的形狀,卻是與那還在地面的山峰看起來一摸一樣。

  在其飄升中,這空殻的冰山似被方木手指牽引,轟轟間直奔邯山而去,向着蘇銘所在的地方,猛的一壓。

  整個邯山震動,大量的碎石脫落,更有諸多的建築頓時崩潰,蘇銘身子一顫,他身體外的巨大雷電光球,此刻也同樣飄升而起,向着那來臨的冰山空殻,赫然在半空中碰觸到了一起。

  閃電與冰山的碰撞,激盪了驚天動地的轟轟之聲,這聲音迴旋,向着八方化作音浪滔天傳開!

  那冰山被閃電覆蓋,震動中立刻崩潰成為了無數碎片,但在它的崩潰時,蘇銘身體外的雷電光球,也驟然的消散,直至一切都煙消雲散後,蘇銘全身如被冰凍,層層寒冰覆蓋,雖說這冰層很快就碎裂開來,但蘇銘的面色極為蒼白,在身體外寒冰消散後,他噴出一口鮮血。

  這鮮血也都帶著寒氣,在噴出時,化作了冰粒散開。

  但在蘇銘的身後,此刻卻是有一道道閃電再次迴旋,這些閃電擴散,似不斷地在重新凝聚着,更是在蘇銘的眉心上,有一道閃電的痕跡。

  只不過這閃電的痕跡有無數分支井散,其形狀並不完整,但看起來,卻是以天空中時常會被人看到的雷霆,極為相似。

  他的身體上,此刻除了這些電光外,還有黑氣組成的鎧甲,這鎧甲覆蓋了他的全身,連同相貌也都被隱藏在內,只露出了冷漠的雙眼,盯着安東峰上,同樣向他看來的方木。

  “我的東西,就在這裡,你敢取,就需準備足夠的代呢……天涯海角,你逃不掉!”方木緩緩開口,其身體外的紫氣凝聚的衣衫,此刻正快速的消散。他之所以親自趕來,就是要看一看,是誰敢動屬於他的東西,此刻看到了。

  “可惜,這具身體只能提供我一擊之力……不過在我的一擊之下你都有了傷勢,你……太弱了,不值我來此一看。

  不過我想知道,見識了我一擊之力後,你還敢不敢,取我之物。”方木淡淡一笑,聲音迴蕩中,其身體外的紫氣衣衫全部消散開來,他身子盤膝坐下,看了蘇銘一眼後,雙目閉合,再次睜開時,其目內有了茫然,司馬信,離去了。

  四週一片寂靜,唯有天空上那撕咬撞擊的凶獸四個頭顱,還在持續。

  蘇銘沉默,他可以猜到,對方就是司馬信!

  “他的確很強……”蘇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那尊九頭凶獸,目光一閃,身子緩緩飄升,在達到了極高的位置後,望着這尊凶獸被司馬信意識佔據的頭顱。

  “但,既不可避免……你的東西麼……我偏偏就拿了!”在掌握了此凶獸兩個頭顱後,蘇銘可以感受到,若能佔據四個頭顱,那麼就可以將此鐘從這裡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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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9章 離去

  重新喚醒兩個沉睡的凶獸頭顱,蘇銘知道如今的自己,做不到。但,將本已經被喚醒,只不過存在了司馬信意志兩個頭顱佔據,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雖強,但還沒強到連一絲意識我都無法抹去的程痴……”蘇銘眼中有了寒意,向着天空這凶獸之頭,一步邁去。

  那兩個被司馬信意識佔據的凶獸頭顱,此刻齊齊看向蘇銘,它們瞳孔內存在的司馬信身影,也似在看著蘇銘。

  沒有反抗,而是就那麼冷冷的望着蘇銘一步走來。司馬信早就明白,但憑着頭顱內的意識,也無法改變被抹去的命運,除非他親自趕來,但時間上,來不及。

  可他沒有威脅的言語,只是這冷漠的目光內透出的含義,卻是比任何話語都要充滿了震懾。

  蘇銘同樣冷漠的望着那兩個凶獸雙瞳內的司馬信身影,他的目光,與其一樣,透着冰冷。

  安東峰上的安東蠻公,此刻望着這一幕,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感覺蘇銘與司馬信很像了,因為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冷漠,甚至連氣息都很是相似……

  蘇銘右手抬起,一大片弧形電光憑空出現,瞬間將這凶獸的兩個頭顱籠罩在內。

  “司馬信,此鐘,是我的。”蘇銘平靜開口間,雷霆轟鳴,那凶獸的兩個頭顱裡的司馬信身影,立刻有一個直接消散,化作了空白。

  另外一個,也隨之澳散,在其將要消散的瞬間,蘇銘看到司馬信,笑了。

  那笑容看不出喜怒,但卻存在了一股被隱藏在骨子裡的傲,這傲外人碰觸不到,也沒資格去感受,但此刻,透露了出來。

  蘇銘神色如常,右手一揮之下,閃電轟鳴,將這在那裡微笑的司馬信身影,徹底的抹去。

  在這凶獸兩個頭顱的身影全部被抹去的瞬間,這兩個頭的雙目瞳孔內,突然散發出了電光,漸漸的,在裡面出現了蘇銘的身影。

  就在這時,這天空上的凶獸,其九頭中有四頭存在了蘇銘的意識,彼此仰天,發出了一聲聲嘶吼咆哮。

  “兒……嗯……南……皇……通……“

  這五個聲音幕然在蘇銘的腦海中迴蕩,如有一個巨人在低吼,那聲音帶著一股涂票,有如呢喃,讓人一時之間感受似忽遠忽近。

  “九嬰南皇通……“蘇銘喃喃,在其話語傳出的到那,一聲在邯山城內從未有過的鐘鳴,幕然的迴旋而起。

  這鐘鳴,如同認主,迴旋間,卻見那大地上的邯山鐘猛的一震,竟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下,緩緩的從大地上飄升而起。

  它的動作不快,但每飄升一些,都會傳出化作波紋的鐘鳴,最終這邯山鐘直奔蘇銘而去,其龐大的鐘體,更是急速的縮小,在臨近蘇銘身邊後,赫然化作了指甲蓋大小的鋒欽,猛的融入蘇銘的眉心,消失不見。

  在其融入蘇銘體堊內的瞬間,蘇銘的身上,傳出了一聲浩蕩的鐘鳴。

  這鐘鳴迴旋八方,讓所有聽到之人,心神震動,腦中剎那間,有了空白。

  甚至就連那顏池峰的老嫗,也都如此。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眾人慢慢恢復過來時,當他們的意識有了清醒時,他們的目光凝聚在天空,可如……卻看不到了蘇銘!

  天上地上,四周山峰,任何一處位置甚,都沒有了蘇銘的身影,彷彿他本就是從未出現,之前的一切,都是眾人的一場虛夢。

  短暫的沉默後,嘩然之聲驟起!

  “他走了麼?“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感覺似乎只是一瞬間,清醒時神將大人就不見了。“

  “邯山鐘!邯山鐘!此鐘也被取走不見!“

  顏池峰上,老嫗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神色有了沉思,其身旁的顏鸞,皺起了眉頭,也在四下尋找,可卻!無所獲。

  就在眾人皆尋找蘇銘身影之時,忽然一聲驚呼傳來,那驚呼之人,在邯山城內,於玄輪所在的地方附近。

  玄輪站在那裡,雙目帶著恐懼,一動不動。

  他不遠處有一個青年,正是他傳出的驚呼,他看到了在玄輪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線,鮮血順着血線流倘,最終激噴出來。

  當眾人的目光凝望而來時,玄輪的頭顱,幕然與身軀分開,落在地上滾出了數丈後,其身軀才倒了下來。

  人群瞬間寂靜,無人開口。

  普羌峰上,普羌蠻公面色蒼白,他是唯一一個看清了方才事情之人,實際上他修為雖說是開塵中期,但在那邯山鐘鳴下,本也不可能看清。

  但蘇銘之前來過!

  普羌蠻公深吸口氣,他腦中浮現出方才的一幕,在那鐘鳴下,他意識模糊,可卻被一股莫大的威壓衝擊後,有了清醒,在清醒的瞬間,他看到穿著黑氣鎧甲的蘇銘,從天空走來,走到他普羌峰上,取走了之前被閃電不斷轟擊的那剩餘的半個頭骨。

  隨後,還掃了自己一眼。

  普羌蠻公無法忘記那目光,此刻回想起來,依舊是心神一顫,似有雷霆掃過。

  他看到蘇銘走出此峰,在半空青光一閃,便有一道青芒直奔邯山城內的玄輪而去,在玄輪的脖子上一繞後,回歸蘇銘身邊,其似在沉思什麼,但卻立刻抬頭看向了東方,隨後身子一晃,向着另一個方向化作長虹,消失無影。

  在這邯山城與三部山峰所有人,均都沉默之時,遠處的天空上,有三道長虹呼嘯而來,那當首之人正是劉姓老者,這老者幕然臨近,站在了邯山城的天空上,神色極為凝重,他第一眼看的,便是那各失去了一些石柱,略有晃動的普羌峰邯山鍵,眯起了雙眼。

  邯山眾人不認識這老者,也不認識其後來臨的那男女二人,但顏池部的老嫗,在看到這老者後,卻是神色有了複雜。

  同樣認識老者的,還有安東峰上,此刻依舊面色蒼白的寒滄子,她在看到這老者的一瞬,立刻神色有了恭敬。

  “寒滄子,拜見劉老。”

  “陳師兄、許師姐。”寒滄子望着那男女二人,輕聲開口。

  寒滄子話語一起,立刻讓四周的邯山眾人,一個個神色有了激動,齊齊看向這三人。

  “天寒宗!”

  “一定是天寒宗使者了,這一次竟捉拼了幾個月到來!”

  “天寒宗來人了,選取弟子之事,就要展開!”

  “可惜……他們若能早來一些時間,就能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不知道這一次,誰會被幸運的收入天寒宗,想來神將大人是一定可以的。”議論之聲嘩然而起,羡慕,激動,復親,種種心緒所化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了天空的這三人身上。

  邯山城的人們,他們絶大多數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加入天寒宗,此刻怎能不激動,即便機會渺茫,但卻並不代表不可能。

  天空上,那老者對這一切議論之聲置若周聞,他盯着那邯山鍵,目光閃動,隨後抬頭又看向普羌峰。

  其旁的那男女二人,面對這眾人揭望的目光,也頗為從容,他們已經習慣了被外人這麼凝望,天寒宗之人,無論走到何處,都會如驕陽般矚目,更不用說他二人是來收取宗門弟子,如此身份,代表了天寒!

  南天與打九思等人,也難以平靜,此刻向着天空三人抱拳。

  “南天見過天寒宗使者。”

  “打九思拜見天寒宗使者大人。”

  “冷印見過使者。

  即便是面對三個開塵之人的拜見,天寒宗的這男女二人也只是略一點頭,至於那老者,更是毫不理會,其皺起眉頭,目光從普羌峰收回,猛的看向天空,其所看的位置,正是之前開塵真身神仙出現的地方。

  “寒滄子師妹,我二人奉命前來找收弟子,你我有些日子沒見,稍後敘舊。”那相貌美麗的女子微笑向着寒滄子抱拳,隨後目光在人群裡一掃,直接就落在了寒菲子身上,一看之下,不由一愣,但還是臉上帶著笑容,向着默默站在那裡的寒菲子,很是熱情的開口。

  “這位想必就是寒菲子師妹了吧,恭喜師妹被封為開塵神將,凝血境大圓滿開塵引動真身神像降臨,此事若是左教知曉,定轟動天寒宗。”

  一旁的那陳姓男子,此刻也是遲疑了一下,他自然看出了寒菲子的修為明顯還不是開塵,但他實在無法相信此地的開塵者還有其他人。

  “許是她什麼地方出了些問題……”陳姓男子微笑,向着寒菲子抱拳,笑道:“陳某也恭喜師妹封為開塵神將,能達到凝血大圓滿,此事絶非等閒,師妹還需多多修養,以便儘快恢復。”

  他二人話語一出,立刻四周那議論驚天的聲音,戛然而止,那本是激動複雜羡慕的目光,此刻竟齊齊的改變,似蘊含了古怪,望着說話的這一男一女。

  不但是眾人聲音驟止,寒菲子也是秀眉一皺,抬頭看著天空這二人。

  “凝血境大圓滿開塵者,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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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0章 天邪子!

  此話一出,那天空上的男女二人神色立刻有了變化,露出難以置信之意。

  “不是你?!莫非此地還有其他的凝血境大圓滿者!”

  “這麼說,我之前所看的那一切,包括開塵真身,都是因另外一人而引動,這……這……””二人倒吸口氣,他們忽然明白了為何之前話語一出口,四周立刻議論消散。

  “不是你,是誰?“

  “誰可以在凝血達到大圓滿,引動開塵真身,被封為開塵神將!”

  面對天空這男女二人明顯是震撼的話語,寒菲子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開口。

  “是一個陌生人,他以凝血境大圓滿開塵,煉化雷霆為本命之寶,取走了邯山鐘……司馬信也曾借體來臨,可卻無法阻止……“

  其話語輕柔,可落在那男女二人耳中,卻如雷霆轟過,讓他二人呼吸都急促起來,似還無法去相信這樣的逆轉之變。

  “司馬師兄也來了?無法阻止……此人男女?多少條血線開塵?”陳姓男子立刻開口。

  其旁那女子,在聽到司馬信三字後,倒吸口氣,神色有了敬畏,只是這敬畏裡,還存在了恐懼。

  “是個青年……至於其血線,我不知道。”寒菲子平靜說道。

  “九百九十五條以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劉姓老者口中傳出,他此刻目光從天空上收回,看向了大地上本是邯山鐘所在的位置。

  “好一個布衣天驕!”老者哈哈一笑,神色很是喜悅,頗為開懷,雙目望着遠處其所看的方向,唯有普羌蠻公知曉,那裡,是蘇銘離去的位置。

  笑聲中,這老者臉上有了光芒,側頭看了一眼顏池峰看到了其上的顏池蠻公,二人目光對望下,那老嫗閉上了眼。

  老者沒有說話,身子向着蘇銘離去的方向一步邁去,其速之快,剎那就消失無影,他從來此地直至離去,除看了顏池老嫗一眼外全部的目光,都是落在蘇銘之前走過的一處處位置上。

  直至老者離去,那男女二人才清醒過來,沉默中飛向了顏池峰。

  寒滄子雙目露出奇異之光,那目中有期待有激動,看著遠處老者離去的方向,她隱隱能猜到一些什麼。

  邯山城的事情,結束了,來時,蘇銘凝血,離開時,他已然開塵!

  其身影在天空疾馳這是他第一次,憑着自身的修為,在這天空飛行,但此刻的蘇銘卻沒有興奮,而是神色凝重。

  他之所以快速離去,除了要選擇一處隱秘之地畫下蠻紋外,還有其體內那被煉化的本命之寶的震撼在內。

  另外,也與他在邯山城察覺到有兩股氣息疾馳而來有些關朕。

  他如今狀態並非穩定故而沉思之下,選擇了避開。

  一路蘇銘展開全速,在數日後他的前方出現了一片茫茫深山,這裡一片寂靜,罕見人影,身在半空,蘇銘低頭一掃,身體如流星一般直奔大地,消失在了深山內。

  在那無盡的山巒某處,青光乍現,蘇銘平靜的站起那裡,看著前方青光小劍疾馳,生生挖出了一個洞府後,走入其內。

  在他踏入這洞府的瞬間,一塊被事先挖出的大石,化作了門,將這洞府堵住。

  在這添黑的洞府裡,蘇銘四下看了看,右手在懷裡一碰,立刻手中紅光閃爍,一張獸皮出現,飄落在地後,頓時化作了紅色草地,將這洞府的地面覆蓋。

  烙印之術散開,青光小劍漂浮在石門一側,隨時保持警惕。

  和風更是被蘇銘逼出了身體,在一旁恭敬的向着蘇銘深深一拜,神色有了感激。

  他在數日前,蘇銘取走了邯山鐘時甦醒,親眼看到了蘇銘一劍取了玄輪之命,在大仇得報的同時,他對蘇銘起了深深的敬畏,這種敬畏,已經進入其魂中,他無法想像,需要什麼樣的修為,可以一劍殺開塵!

  “以這把青劍配合,做好護法!”蘇銘盤膝坐下,看了和風一眼。

  和風立刻點頭,神色越加的恭敬,甚至還帶了一絲下意識浮現的奉承之意,連連保證起來……

  不再理會和風,蘇銘深吸口氣,神色看似平靜,但他的內心卻是極為凝重,閉上眼,他感受到了自己的體內,此刻沒有雷霆,但只需被煉化在五臟六髒的大地之電與頭部的虛空之電碰到,就立刻會有閃電出現。

  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這閃電與其體內出現的剎那,蘇銘再次的看到了之前讓他震撼在那裡的一樣物品!

  此物,是真實的,但也只是在閃電出現的瞬間真實,隨後便會化作虛無繚渺的雷霆之威,散出身林外。

  “我煉的明明是天雷,明明是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明明是二者融合後產生的威……耳……怎麼會出現此物!”蘇銘此刻再也難以壓制心中的震撼,愣愣的觀察着自己的體內。

  許久,蘇銘睜開眼,露出沉思,片刻後他再次閉目,體內五臟散出外人看不到的大地之電,與此同時,從他的頭部內有虛空之電下沉。

  二者碰觸,轟的一聲,蘇銘的身體上立刻有了大量的電光四散,讓一旁的和風驚呼中連連後退,看向蘇銘的目光,有了恐懼。

  在這兩者碰觸的剎那,蘇銘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本命之寶!

  一枚鼎形的,其內有九孔的黑片!

  這,才是他真正的本命之寶,至於雷霆,至於閃電,那些都是虛化之後的表露,唯有這九孔鼎形黑片,才是實質下的其開塵之器!

  “這是什麼……”蘇銘神色有了茫然,此物在他的身體內,可只是存在剎那就消失,摸索不到。

  他摸了**口上掛着的那一樣顏色的碎片,他想起了這個石頭碎片裡存在的山,在他的記憶中,似在那裡,也看到過一種藍色的閃電……

  “莫非……可……不太一樣啊。”蘇銘喃喃。

  在他這茫然的思索時,蘇銘並不知曉,他所在的這洞府外的天空上,有一個老者緩步走來,這老者,正是那天寒宗劉姓之人,他臉上有期待,站在那裡,望着大地。

  “老夫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可都無法傳承我的衣鉢……”我曾看好了司馬信,但此子心術……非邪似鬼,不是我的最好選揮。

  我要選擇的,是邪,是一種顛覆!“老者喃喃,望着大地眾多深山裡的某一處,神色越加的期待起來。

  “你,能不能成為我的弟子……要看造化了。”老者身子盤膝坐在半空,右手抬起,向着下方大地一指!

  “先蠻言,千古一造!頜、慢、撾!”這老者話語間,雙目猛的睜大,從他的目中可以看到無數血絲瀰漫,使得其整個人在此刻看起來,與往常迎然,其滿頭白髮無風自動,飄搖中,赫然就連顏色也隨之改變,如紅潮曼延,轉眼下,竟變成了滿頭紅髮。

  那紅髮飄舞,使得老者如同邪蠻一般,其面部青筋鼓起,樣子極為可怕,在其身後,此刻似隱有虛影幻化,那虛影,赫然是一片血海,在那血海深處,有一尊石像,這石像看不清樣子,但卻有驚人的邪氣轟然擴散。

  老者的修為,原本只是祭骨初期的樣子,此刻也是如此,但那股邪氣的氣勢,卻是足以讓比他修為高深者,感受到心神的震動。

  “你能否成為我天邪子的徒兒,就看今日!”

  老者右手抬起,在半空畫出了一個弧形,猛的又一次落向大地,這一落之地,大地明明不動,但卻給人一種地動山搖的錯覺,如靜與動出現了重疊,讓人難以分清。

  即便是蘇銘,在那深山洞府內,此刻也沒有絲毫察覺,他的意識凝聚在體內,看著自己的本命之寶從真實轉入虛幻,順着身休散出,形成了一片閃電遊走。

  “罷了,此事想不明白……”蘇銘睜開眼,神色漸漸有了平靜。

  “如今,要畫下屬於我的蠻紋……我的蠻紋,會是什麼……”蘇銘喃喃,開塵強者,絶大部分在沒有開塵時,就已經具備了虛幻的蠻紋,開塵後也會將此畫下,使其成為實質的存在。

  可還是有一部分人,並不知曉自身的蠻紋,需要冥冥中的一次感受後,自然而然的畫下。

  蘇銘,便是這一類。

  他盤膝中默默的運轉體內氣血,這氣血非血線產生,其內蘊含了開塵的氣息,在這運轉下,蘇銘漸漸沉浸在了一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狀態,如冥想,雙手在膝蓋上,抬着頭,閉着目,頭髮彼散在肩,雙目下的那條疤痕,露出絲絲血光。

  “我的蠻紋……”蘇銘喃喃,如在呼喚,一個開塵者,最重要的除了本命之寶外,實際上,就是蠻紋。

  蠻紋的不同,決定了開塵者未來的方向,各自不同。

  此刻,他所在的洞府深山外,那同樣盤膝的老者,右手指着大地,雙目也同樣閉上,但立刻他就猛的睜開。

  “原來是月……咦?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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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1章 蠻紋……

  “我的蠻紋……”深山洞府內,蘇銘閉着眼,喃喃着,他體內的氣血緩緩的運轉起來,瀰漫在了全身。

  在他的衣衫下,皮膚上,有了一層紅,這紅色並不鮮艷,而是略有暗淡,如雲霧遊走,瀰漫在他的胸口,背部,四肢以及他的臉上。

  這些在其身體曼延的紅色,很不穩定,時而光芒猛的一閃,時而瞬間再次暗淡,彷彿代表了蘇銘此刻的心緒,在平靜中存在了不靜。

  當他完全平靜下來時,也就是其蠻紋徹底的畫下的一刻。

  蘇銘並不知曉身休的變化,他恍惚中,眼前出現了一片模糊的虛幻,那虛幻很奇異,是一片沒有漣椅的溯泊,被霧氣籠罩,讓人看不太清晰。

  只能看到在那溯泊裡,有一輪圓月被映着,散發出融合的光芒,讓人分不清是月色,還是水的顏色。

  看著溯泊裡的月,蘇銘的耳邊,似傳來了陣陣呢喃的呼喚。

  那呼喚的聲音很微弱,讓人聽不清晰,但卻忍不住產生一種想要去聽清楚的感覺,可一切,卻是茫然。

  “這裡……是哪……”蘇銘望着那溯泊裡的月,他覺得自己還是清醒的,甚至他也想過,自己的蠻紋,或許與火蠻之月有關。

  “這裡是你的心……”那呢喃的呼喚似回答了這個問題,聲音飄渺,讓人有種彷彿在耳邊,又如只聽遠傳餘音之意。

  “你是誰?是你帶我來到這裡?“蘇銘平靜下來,目光在四周掃過。

  “是你的心,帶你自己來臨……接受你的紋,取走這裡的月,從此……你將成為天地中,最強大的火蠻……”

  “火蠻,是月麼……”蘇銘喃喃,他從小到大,聽阿公說過開塵,也親眼看到了一些開塵強者,只是知曉,開塵之時,會於冥冥中畫下一個永恆的屬於自己的紋。

  這個紋,對於一個蠻族之人來說,意義很大,關乎一生。

  它代表了一種追求,一種外在的自身,蠻紋,是可以被人看到的,一個人一輩子,也往往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也只有這麼一個蠻紋。

  聽著耳邊呢喃的聲音,蘇銘望着那霧氣裡的溯泊,這一刻,似乎連四周的霧,也都稀薄了不少,讓他的目光直接的落在了水面上那倒影的圓月。

  看著此月,那呼喚的聲音越加強烈,這呼喚,正是來自那水中的月,似等待了蘇銘萬古歲月,一直在等着他,來到這裡,將其取走。

  “取走此月……帶著火的意志,帶著蠻的強大,以火焚天,浩蕩天地,凝火之蠻身!”呢喃的聲音似有了急促,迴旋在四周的剎那,這平靜的溯泊立刻燃起了濃濃的火焰,使得此溯,瞬間成為了火海。

  在那火海裡,所有的霧氣都消散,四週一片扭曲下,唯有溯中火海內的月,依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只是這光芒,落入蘇銘的眼裡,有了詭異。

  它的顏色,正慢慢的變紅。

  “我的蠻紋,是月麼……”蘇銘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想著前方靠近,要去碰觸那呼喚自己的溯中火海之月。

  他前方的火海,在轟鳴中似傳出了向着自己朝拜的聲音,齊齊散開,露出了一條路。

  那月的顏色,此刻也達到了至極的紅,就在蘇銘感覺自己就要與此月碰觸的剎那,他忽然眼前一片恍惚,依稀間,這片胯腦的世界幕然一變。

  展現在蘇銘目中的,是火紅色的天,整個天空正被無盡火海瀰漫,熊熊燃燒之下,大地一片乾裂,其上有無數被焚燒的骸骨,在淒厲的哀嚷中化作飛灰。

  在那火紅的天空中,漂浮着一個人,此人穿著一身紅袍,就連頭髮也都為紅色,曼延至腰,他背着手,望着上空,其身似與四周的火海融合,在他的目光處,蘇銘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天的盡頭,有一片模糊的扭曲,其內似有一個大鼎存在,此鼎有黃光擴散,如穿透了萬古歲丹,同樣向着這裡穿梭而來。

  “滾!”一聲冷哼幕然的從這與火海融合的紅衣之人口中傳出,其右手抬起,向着天空一揮之下,天空轟鳴,那扭曲的模糊頓時如鏡面一般寸寸碎裂崩潰,其內有咋咋之聲傳出,那大鼎立刻四分五裂,如受重創。

  “來,接受火月,成火蠻族人,傳承月紋……”那紅衣男子沙啞的開口,其身緩緩轉過,看向了蘇銘。

  蘇銘看到此人的瞬間,心神一震,此人的樣子,赫然與他一摸一樣,甚至就連那臉上的疤痕,也都存在着。

  其目光深邃,話語中伸出手,向着蘇銘如召喚。

  蘇銘深吸口氣,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彷彿另外一個自己,他隱隱能猜到,這並非是什麼分身與虛幻,而是蠻紋的象徵,若接受了月紋,象徵著自己日後,或許會變成如今所看的樣子。

  沉默片刻,蘇銘目中有了決斷。

  ,1月為火蠻之圖……但我,不是火蠻族人,這個月紋,我就算要,也只能為雷……如今蠻紋未定,此紋,我不要!”在蘇銘這句話傳出的剎那,立刻眼前的火紅天地頓時碎裂,還有那穿著紅衣之人,也隨之澳散開來,煙消雲散後,重新展現在蘇銘眼前的溯泊,也起了轟隆巨響,瞬息間,如天地崩潰,溯泊在蘇銘的眼前,驟然消散,連同其內的月,也都轉眼下無影無蹤。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空盤膝而坐的老者,傳出了其驚呼。

  “竟要放棄!”老者神色凝重,望着大地,他以其特殊的千古一造之術,看到了蘇銘的蠻紋如何形成,感受到了蘇銘的紋為月。

  “紋分三種九變,天地凡三種,各存在了九次變化,任何一種蠻紋達到了九變,都可以讓開塵具備衝擊祭骨的修為……

  日月星辰,均為天紋……他能感受到天紋存在,足以代表其不兒……可他,竟然放棄!”老者望着大地,右手抬起在前方立刻一揮,頓時其身後的血海沸騰,翻滾如巨浪咆哮。

  “開塵境,每個人的蠻紋都不同,但絶大多數隻有一個選擇,不是想放棄就可以放棄的,蠻紋之意一旦出現,就會自行凝聚在身……恩?”老者話語幕然一頓。

  在其話語頓住的同時,下方大地深山的洞府內,盤膝坐在那裡的蘇銘,其全身那片黯淡的血霧,在他的皮膚上在凝聚下,漸漸在其胸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圓月的形狀,雖說模糊,但還可以看清輪廓。

  於此同時,一股炙熱瀰漫整個山洞,更是穿透出去,繚繞此山內外。

  可就在此月的輪廓將要完全形成的一瞬,蘇銘的身子顫抖起來,隨着其顫抖,那胸口處的月之輪廓,也急速的霧氣翻滾,片刻後,竟逆轉一般,從蘇銘的胸口澳散,重現覆蓋了全身,化作那不穩定的霧氣。

  緊接着,這洞府內的炙熱,也似被人用大力驅散,轉眼就消失,就連此山外部之前散出的熱,也如籌火被熄滅,不再存在。

  “竟真的放棄了!?他是怎麼做到的,簡直是胡鬧!”天空上的老者,神色有了驚異,但卻皺起眉頭,身子一晃,正要不惜顯露身影去阻止他認為的胡鬧之事時,他的身體突然一頓。

  一片白色的雪花,從其面前飄過,正是這一片雪花,讓老者的神色,為之一變,甚至連呼吸也都有了急促。

  “雪……南晨之地,尤其是這邯山城所處的位置,不會出現雪……”老者深吸口氣,猛的抬頭,他看到了這天空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雪,四周的炙熱,瞬間化作了一片寒氣。

  “莫非……”老者緩緩低下頭,看向大地深山,神色裡有了強烈的光芒。

  “他竟然……能感應到第二道蠻紋!”

  大地深山內,蘇銘閉關所在的洞府中,之前存在的熱氣在消散的剎那,從蘇銘身體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片寒霜,這寒霜以極短的時間,就擴散在了蘇銘身體的每一處角落,使得其身體乍一看,如被雪覆蓋,就連其眉頭,頭髮,也都被蓋成了白色。

  白髮之雪,散出了與之前炙熱裁然相反的寒氣,這寒氣擴散間,整個洞府都起了寒意,很快在四周的岩壁上,就有了一片片寒霜凝聚後,形成的冰。

  咋咋之聲傳開,片刻後,整個洞府內如化作了冰的世界,地面上也是如此,有了一層寒冰。

  此處深山內外,全部如此,山休上的無數草木,瞬間便成為了冰雕一般,僵硬的一動不動,如這整座山,此刻成為了一座冰山。

  外界的天空上,如今也隨着大地寒氣的散開,天地間有了一片雪花出現,緩緩飄落,在這幾乎罕見出現雪的南晨大地上,出現了這一幕奇異的景象。

  那雪花飄落,但卻並非覆蓋大地,而是凝聚在蘇銘洞府外的深山上,在那裡慢慢凝聚出了鵝毛大雪。

  在那雪中,似依稀可以模糊的看到,其內似乎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手拉著手,向着遠處在那雪裡,走着……走着……

  彷彿要一起走到白頭。

  看到推薦票,耳根不能淡定了……明天到家,後天開始恢復更新,為了補欠,估計要好多天都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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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2章 原來,..

  “第二道蠻紋,此午的確感應到了此紋紋!”天空飄落的雪中,老者深吸口氣,看向大地的目光裡,有了期待。

  “他第一道紋為天紋,第二道為雪,此雪從天而來,歸墟大地,處於天與地之間,這種紋……很不常見!”

  “我蠻族之紋,貫通魂身,若無特殊的造化大都尋常,此子第一紋為月,那月非寒而是火,可見他的人生中,火月對其影響極大!

  故而在這開塵之際,他才會有此冥冥感應……出現火月。

  至於這他感應到的第二道蠻紋,化雪之寒……也絶非憑空出現,其內……其內……還有一種情感存在……”老者沉思喃喃,目光猛的一閃,盯着大地深山上,那雪中若隱若現的兩個身影,看著他們手拉著手似走在風雪裡,久久不散。

  “因遇而生月紋,因情而生雪紋……此子,若符合我的要求,若能成為我的弟子……是我天邪子之幸,也是他之造化!”老者深吸口氣,右手抬起按在眉心,神色很是凝重。

  “千古一造之術無法再融此子開塵冥想內,罷了,他值得我解開自身一道封印!”老者喃喃,其按在眉心的右手食指上突然有藍光一閃,此光瞬間覆蓋老者全身,使得其身後的血海,剎那化作了一片藍血之海,就連其內那石像也都泛起了詭異的藍光。

  在這藍芒滔天下,四周飄落的雪,也有不少被染了顏色,老者右手猛的抬起,向着大地一指。

  “先蠻言,千三古一造!頒、慘、撾!”老者低喝,在其話語傳出的剎那,天地一震,似有虛幻的天地憑空出現,使得這四周方圓數百里內外,如有重疊之影出現,變的扭曲起來。

  一股浩大的力量從老者身體內傳出,卻見在其臉上,此刻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圖騰,此圖騰,是三個奇怪的圖案!

  第一個圖案刻畫在其下巴處,異片如龜甲裂縫,充滿了藍芒。

  第二個圖案,為雙角雄牛之頭,出現在老者的眉心。

  第三個圖案,則是一顆乾枯的老襯,攀橫在老者的面部上,使得其容顏在此刻有了讓人觸目驚心的恐怖。

  這三個圖案內,每一個裡面前有一把劍貫穿,三劍本全是黯淡,可如今卻有一劍,散發出了璀璨的藍芒。

  被風雪覆蓋的大地深山洞府中,蘇銘盤膝坐著,全身寒霜一片,四周更有冰晶成層蔓延所有,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唯有神色上,此刻有了一絲寂寞與孤獨。

  在蘇銘眼中的世界,此刻隨着湖泊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這鏡子完全由冰組成,是一面冰鏡。

  他站在那鏡子面前,看到了其內折射出的自己的身影,望着此鏡,蘇銘聽到了一聲呢喃的呼喚,這呼喚似捲起了他的魂,讓他的意識慢慢融入到了這鏡子內……

  當他清醒時,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茫茫的雪,四周依稀間,讓蘇銘有了熟悉。

  與之前看到的湖中月不同,此刻的蘇銘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彷彿這裡並非是虛幻的鏡子裡的世界,而是真實存在的。

  風雪中,蘇銘帶著一絲迷茫,默默地向前走去,雪很大,遮蓋了天,讓他看不到這黑夜裡的星辰,只能看到眼前那幾乎連在一起的雪,飄舞出一幕幕似淹沒了目光,阻斷了距離的雪紗。

  望着雪,蘇銘默默地走着,漸漸的,他覺得這四周的一切,越來越熟悉起來,直至一陣銀鈴般的嬌笑從遠處悠悠傳來的一剎那,蘇銘的身體立刻顫抖起來,他猛的抬頭,遙望那傳來笑聲的方向。

  “這是……”蘇銘心在顫動,他腳步在大地猛的一踏,積雪四濺中其身體驀然升空而起,在那半空中,在那風雪裡,蘇銘看到了遠處雪中有一座不大的城池,在這黑夜裡,如凶獸棲息趴伏着……

  “風圳……泥石城……”

  在那城池後面,可以看到有大量的無形波紋迴蕩,蘇銘能隱約看清,在這片波紋的內部,存在了一座被封印的山。

  看到這裡,蘇銘身子越加顫抖,他緩緩地轉過身,看了一眼另一個方向。

  那是叢林的方向,在這個高度,可以模糊的看到在那茫茫的叢林後面,有一座如手指般的五峰高山!

  “烏山……”

  時間慢慢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那銀鈴般的笑聲再次出現,似越來越近時,蘇銘才清醒過來,他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有了兩行淚痕。

  “我回家了麼……”蘇銘苦澀的低下頭,看到了在大地的積雪上,從遠處有一個女子,帶著快樂的笑聲,來臨。

  在這女子身後,蘇銘看到了一個傻兮兮的少年,臉上有快樂,也有不忿,在追逐着。

  笑聲迴蕩,透出一股無憂無慮,直至那少年追了上來,與那女子在雪中嬉鬧着……”

  蘇銘默默地望着這一切,他看著那少年的天真,看著少年的無憂無慮,看著少年那明亮的眼,還有那沒有疤痕的臉。

  他同樣也在看著那少女,充滿了野性之美的女子,其忽閃的大眼睛,蘊含了醉人的夢。

  “夢麼……”蘇銘的心在刺痛,他的身休緩緩地從天空落下,站在了那一對少年人的身旁,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人,坐在雪裡,相互拉著手,在說出一些他熟悉的話語。

  他,能看到他們。

  可他們,看不到他。

  “蘇銘,你說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麼樣子……還會這麼無憂無慮麼……”

  “還生氣呢?”

  “別生氣啦。”

  “我才沒有生氣。”

  “十年後,我們一定還是會這樣無憂無慮的……而且那個時候,我的修為會很高,一定會很高!”

  “阿公昨天和我說,以後我會在風圳部落,與葉望一樣,被風圳的蠻公栽培……說不定十年後,我能接近開塵呢。”

  耳邊傳來少年人帶著幻想的話語,蘇銘默默地坐在了一旁,坐在了那少女的身邊,望着女子,漸漸目中有了柔和,直至許尖,這對少年人站起身子,在那歡樂的笑聲中,少女被少年背着,帶著羞澀,把頭埋在了少年的背上,二人遠去。

  “傻兮兮的……”少女輕聲的喃喃,當年的蘇銘沒有聽清,如今,他站在一旁,聽到了。

  他好像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休,隨着這對少年人,隨着他們在這雪中,來到了那座風圳的泥石城。

  他站在街道上,看到了那少年在被少年掃去身上的雪,看到少女臉上羞澀的微笑。

  “蘇銘……七天後,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往年那一天都是奶奶與我在一起……“……今年,我希望和你……好麼。”

  “這是一個約定哦……”

  當蘇銘在這樣的狀態裡,再次聽到了這句話的一剎那,他心口的痛,達到了極致,讓他面色蒼白,身子踉蹌的退後一步,苦澀中,他握著胸口,深深的扣入進去,似要將自己刺痛的心停止跳動,讓他不在痛。

  他默默的站在那裡,神色上透着複雜,這複雜,分明就是悲哀的悼。

  “這是一個約定,七天後,不管我在哪裡,不管我在做什麼,我都一定會去找你……””蘇銘喃喃,說著與那一旁的少年,此刻說出的同樣的話語,一個字也不差,可兩句話的含義,卻是帶著滄桑與歲月的不同。

  喃喃中,蘇銘看著少女紅着臉,帶著羞澀,跑回了其鳥龍部的屋舍,他看著那個一臉幸福的少年人,帶著傻笑,走向另一個方向。

  蘇銘的笑,最終無聲,化作了嘆息,在這天地間繚繞着,一如當年的這一幕裡,那年華中不知誰在嘆息……

  “原來,是我在嘆鬼……”蘇銘抬起頭,望着天空,閉上了眼。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不在了那鏡子裡的世界,而出站在了那冰鏡外,在那鏡子裡,此刻出現了一朵白色的花。

  這花似雪,若白,蘊含了靈。

  呢喃的呼喚,正是從這鏡中的花傳來,似方才蘇銘看到的一切,只是他在這鏡子面前一瞬間的恍惚。

  在那鏡中花的後面,還存在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此刻,這身影漸漸的清晰起來,蘇銘可以看到,那是一個滿頭白髮的男子。

  這男子身上充滿了寒冷,白髮飄搖,臉上沒有傷疤,樣子卻與蘇銘極為相似,其雙目冰冷的,在鏡子中望着蘇銘。

  其眉心上,有一個雪花的印記,穿著一身白衣,那目光中的冷,在與蘇銘的雙眼對望時,蘇銘看到了無情。

  “因無情,故而無心,因無心,故而化寒……因能化寒,故可至寒於天地……因無情、無心、化寒,方可有道!

  把你的情,放到鏡子裡,轉身時,不要帶走……”呢喃的呼喚若隱若現,分不出是幻覺還是真的聽清了,那白衣依舊冷漠的望着蘇銘,似在等待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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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3章 蘇銘的紋!

  此刻蘇銘所在洞府外,那天空上的老躲,雙目炯炯的望着大地,他的神色越加的凝重,到了最後,甚至露出了一絲震撼。

  “雪紋……”司馬信當年的蠻紋,就是雪紋,此寒雪之紋曾鳴動天寒,極為適合修行天寒宗的術法!

  沒想到,我竟再次看到了一個與司馬信一樣的雪紋!”老者深吸口氣,目中的光芒越來越明亮。

  “好一個凝血大圓滿開塵,可明悟感受兩種完全不同的蠻紋,你放棄了火月,如今這寒雪之紋……應該會符合你的心境了吧。

  不過,從司馬信身上可以隱隱看出,寒雪之紋,為冰冷至極,斷情斷欲,屬無情之寒……此子,會選擇麼“……老者喃喃,凝重的看著大地,他的目光似可以穿透一切,看到在那深山洞府內,盤膝坐著的,全身被寒霜覆蓋的……一個傷心人。

  “若他再次放棄了紋……除非他能感受到第三種蠻紋,否則的話,只有草草選擇一個不符合自己的紋,若還不選擇,就會修為永久的凝固在此時,不可攀升……”老者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他對於蠻紋的瞭解極深,在蠻族的歷史上,曾出現過一些沒有蠻紋的開塵者,但這些人,毫無例外,全部都修為無法再提升,一生止步。

  沒有蠻紋,就不算是真正的蠻族!

  “他應該不會再放棄了……”老者正自語時,忽然神色立變。

  大地深山內,洞府中,盤膝而坐的蘇銘其內心的世界裡有一句話在迴蕩着。

  “放到鏡子裡,轉身時,不要帶走……”蘇銘喃喃,他望着眼前這面冰鏡,看著那裡面的冰花,看著那冰花後的白衣男子。

  “我能把此事放在鏡子裡,不帶走麼……”蘇銘臉上露出苦澀,再次的嘆了一聲。

  “我已經失約了一次……”

  “不能連這記憶與少年時的萌動,也都捨棄了……若那麼做了,就算是我能得到這寒雪之紋我,還是我麼……”蘇銘閉上了眼。

  “好一個開塵蠻紋我沒有想到,開塵之紋的冥想,竟是這般幻化出來,湖水中的月鏡子裡的花……

  這些,都是虛幻的,它們都不是真的!這一切,只是鏡花水月終究不是我的選擇!“蘇銘雙目猛的睜開。

  “鏡花水月……我不要!”在蘇銘這句話說出的剎那,他面前這冰境立刻出現了大量的裂縫,在陣陣咔咔之聲下,轟然崩潰成了無數碎塊,連同其內的那朵冰花,連同那白衣的身影,也都似被分裂了數份,存在於每一個碎塊裡潰散在了蘇銘的面前。

  “愚蠢!“天空上的老者,在看到這一幕後,緩緩開口,但他卻沒有如之前蘇銘第一次放棄蠻紋時欲出手阻止,而是看著蘇銘去這麼做。

  “但卻有足夠的魄力!心性符合作我弟子的要求,如果你真的能冥想出第三道蠻紋,那麼就算做不成我的弟子,過不了我的考驗,我也會送你入天寒宗!”老者默默地望着大地,在等待就連他也不知曉,是否會出現的第三蠻紋!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就已是黑夜,只不過這一天的黑夜,整今天幕上都被藍光與血光瀰漫,繚紋,間組成了奇異的光景。

  大地上,洞府內,蘇銘的身體寒霜已經消散,那洞府的岩壁上也沒有了絲毫冰層與寒氣,整個山巒內外,都恢復如常。

  “做不到了麼……”天空上的老者,在等了許久之後,嘆了口氣。

  但他沒有離開,而是依舊在半空中,繼續等着,慢慢的,一夜過去,當天空有了明亮之時,大地深山洞府內的蘇銘,還是盤膝坐著,一動不動,再沒有冥想蠻紋出現的跡象,如同簡單的沉睡。

  “他放棄了火月,說明其生長的部落所修非火,因不同,因其不願,故而不選,此事可以看出,此子重親恩。”

  “他放棄了寒紋,不願無情,不願寒冷,說明他重情……”

  “可越是這樣的人,就越不適合修行我的功法與傳承,他做不到邪……做不到……顛覆,考驗,實際上已經不需要了。”三天後,老者長嘆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地,沒有繼續等下去,他心裡明白,開塵的時間儘管有多有少,可一旦從冥想中甦醒,就代表着結束。

  而此刻,他感應到了在那洞府內的蘇銘,睜開了眼。

  “若你選擇天寒,屆時我會開口。“老者自語,帶著遺憾,帶著可惜,身子向着遠處一步步走去,他的背影有些孤獨,隨着其遠去,此地的藍光與血光也漸漸虛幻下來,最終連同其內那始終閉目的石像,一起消失了。

  “失敗了……”洞府內,蘇銘睜開眼,望着前方的岩闢,輕聲低語,四周很黑,很鎧在這寂靜中,蘇銘抬起頭。

  他的神色平靜,沒有懊悔,沒有波動,而是默默的在這黑暗裡,似自問一般的去問了下自己,放棄了兩個強大的蠻紋,是否值得。

  “火月,與我的部落不同,讓我改變部落,從此不再是烏山部的族人,而是成為了火蠻……此事,我不願。”

  “寒雪,讓我把一切情感放入鏡子裡,轉身不再帶走,此事,我也做不到。既如此,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蘇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體堊內隨着連續兩次放棄了冥想得到的蠻紋,開塵修為似失去了活躍,有了衰敗之意。

  “什麼是說……”蘇銘沒有去在意自己的修為衰敗,而是抬頭看著上方的漆黑的岩壁,喃喃。

  “紋,是一種自身內心的表露,是一種特殊的,只屬於自己的境界……””這是當年阿公曾對他說過的,被蘇銘一直記得的話語。

  “為何蠻紋需要冥想……”蘇銘笑了。

  他的笑容很淡,可在那淡淡的微笑裡,卻是有一絲此刻沒有外人能看得到的覺悟。

  “因這世間之人,往往都是不知曉,自己是誰,不知曉自己的內心,需要去冥想,去感受自己的心……

  所謂的蠻紋,實際上,也就是一種自問!“蘇銘目中一片平靜,不起波動,但卻漸漸有了深邃。

  “我問了自己,於是便有了火月與寒呢……可這只是鏡花水月,即便是我自問獲得,也不一定,真的是我想要的。“蘇銘抬起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望着自己的右手,目中有了奇異之芒閃動。

  “相反,正是因有了這一次的冥想自問,我才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麼鬼……””蘇銘微笑,把右手的食指指尖放在了嘴邊,咬破泌出了鮮血,那鮮血很是粘稠,其內蘊含了蘇銘此刻的身體裡的開塵之力。

  在這開塵之力的凝聚下,這血,屬於蠻血!

  “以蠻血畫下蠻紋……”蘇銘的手指沒有半點猶豫,點在了自己的眉心,向着下巴畫出了其人生中,蠻紋的第一筆!

  那是一道血色的觸目驚心的痕,從他的眉心起筆,越過鼻尖,越過雙唇,直接與下巴連接在了一起。

  若蠻紋刻畫,會引動體堊內開塵之力的反應,會出現如之前那般的大片皮膚紅霧雲湧的一幕,可現在,卻沒有出現。

  “我的紋,是我意志的體現……”蘇銘雙目光芒越加明亮,在其瞳孔深處,似存在了一些畫面,那些畫面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一生不忘。

  他的右手食指,在臉上再次畫出了一筆,越過了左目。但這一筆畫下,其體堊內開塵之力,依舊平靜,沒有引動。

  “它不是從冥想裡獲得,而是放棄了冥想後,印證得出“……蘇銘喃喃,閉上了眼,食指劃,出了第三筆,在其臉上,此刻有三道血色的長痕,但卻很難看出,他到底在畫着什麼,或許,唯有此刻存在他閉目的瞳孔內的畫面,才能清晰的顯露出,蘇銘欲畫出的蠻紋。

  “它不是火妾之月!”蘇銘畫出乎第四筆,第五家……

  “它不是冰寒之雪!”在他的臉上,那些血痕看起來有些錯亂,儘管不少,可卻總是缺了一條將它們連接起來的線,使人無法看出是什麼畫面。

  “它去……”蘇銘不知道自己畫出了多少筆,此刻右手食指一頓,雙目慢慢睜開的一剎那,他的食指在那些錯亂的血痕上一抹而過,如點睛一般,將這些血痕驀然完整的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座五峰之山!

  五峰,烏山!

  在這烏山之紋出現的剎那,蘇銘體堊內的開塵之力,驀然的被引動起來,使得其全身充滿了大量的紅霧,這些霧氣雲湧間衝入這五峰之紋內,使得這烏山,栩栩如真!

  若是天邪子沒走,看到此紋後,定會有一聲嘆息,這是山紋,屬於蠻紋裡,最普通的一種……但同樣的,他在嘆息之後,定然會倒吸口氣,化嘆息為震撼,這震撼,甚至足以數倍超越之前他曾感受到的蘇銘的火月與寒雪之紋,讓他幾乎無法置信!

  蠻續之紋,都很簡單,能畫出兩種事物便算複雜,可如人……

  蘇銘的衣衫敞開,他的右手食指並沒有在畫下了烏山後停頓,而是在其胸口,在他目中露出了柔和與追憶間,漸漸的一筆一筆,畫出了……一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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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4章 我的蠻紋,我的魂

  時間就在這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流逝了蘇銘坐在這洞府裡,渾然忘記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忘記了要進入天寒宗的思緒,他腦子裡唯一存在的,就是空洞中的追憶。

  這追憶,順着其雙眼散出,化作了嘴角的微笑,但同時,也蘊含了悲哀。

  分不清是什麼樣的心緒,蘇銘的右手在身上,一筆一筆的,勾勒着烏山下,他記憶中的一草一木,還有那一處處熟悉的屋舍,一處處熟悉的柵欄。

  “我的蠻紋,我的魂……”蘇銘喃喃,他的右手食指上泌出的粘稠鮮血,在身體上畫着,畫着。

  烏山、部落、叢林、屋舍……還有那似燃燒的篝火,一切的一切,都透出一昏美好,唯獨在這部落裡,沒有人影,只有蕭瑟。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隨着蘇銘身上這血紋圖案裡的烏山與部落漸漸完整,在蘇銘的身體內外,紅霧雲湧,不斷地湧入這圖紋之內,

  到了最後,他體內的所有開塵之力,已然全部化作了紅霧,一一與其蠻紋融合後,這瀰漫在蘇銘上半身的紋,頓時栩栩如生一般,似有了靈動。

  那上面的山,草,屋舍,等等一切之物,此刻清晰地顯露在蘇銘的身上,形成了一張磅礴的圖,化作了蘇銘的紋!

  以家為紋!

  此刻的蘇銘並不知曉,這種複雜至極的紋,在蠻族極為罕見,它不屬於天地凡三種九變之列,若天邪子沒走,此刻看到,必定會震驚一番。

  這種紋,因其複雜,要麼會淪為雜紋裡,一生難以攀升,成為笑話。可一旦攀升,則其爆發出的力量,將會極為驚人。

  在數日後,蘇銘的右手食指停頓的一瞬,他的雙眼再次睜開,慢慢的抬起了右手,其體內開塵之力轟然湧動,擴散全身之下,一股真正的開塵氣息,在他的身上爆發出來。

  這股氣息,遠遠超過了一切凝血境,甚至對於凝血境可以產生壓倒下的威懾,他的頭髮無風自動,盤膝下,全身的紅霧漸散,留下來的只有那瀰漫在其上半身的家紋!

  此紋在蘇銘臉上,有烏山,在其胸口處有部落,部落散及其胸口四周,一草一木,清晰無比。

  “開塵者,不修血線,只修其紋……以紋為力,展現體內蠻血的莫大神通……“……蘇銘喃喃,有關開塵的事情,都是在他小時候的那些年裡,從阿公處聽聞。

  “開塵四境……分初期、中期、後期以及最終的開塵大圓滿,圓滿者突破踏入祭骨期,其難度比之凝血入開塵,要困難更多。“蘇銘右手抬起,摸着自己臉上的紋。

  “多少開塵之人,一生止步無法邁入祭骨,煉不出屬於自己的蠻骨,只能在歲月中消逝,徒留遺憾。”

  蘇銘猛的抬頭,雙目露出明亮之芒,其身體外的蠻紋閃爍紅芒,似在他的身上動了起來,一股明明只是開塵初期,但卻可以震懾開塵中後期的強大修為之力,從蘇銘的身上爆發出來。

  洞府四周震動,甚至這洞府所在的山峰,此刻也都顫動起來,發出了悶悶的轟鳴,大片的塵土四散,成環形在那深山外向着四周滾滾而去。

  “九百九十九條血線開塵……我如今掌握的修為……”蘇銘抬起右手,慢慢在面前握住。

  “不知與開塵後期比較,還差多嚴……”蘇銘深吸口氣,右手鬆開在身前一揮,頓時有鐘鳴迴蕩四周,卻見在他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古鐘!

  此鐘,正是邯山鐘!

  望着此鐘,蘇銘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司馬信,以我如今的修為加上此寶,你我之間,還有多少差距……”蘇銘大袖一甩,收起了古鐘後其身向前一晃,立刻他前方的洞府之門轟然碎開,化作了無數碎石倒捲間,蘇銘的身影平靜的走了出去。

  在他身後,青光小劍疾馳,發出似蘊含了歡快的劍鳴,繚繞在蘇銘身邊,最終一閃之下鑽入蘇銘眉心內,形成了劍印隱藏下來。

  至於和風,此刻身子顫抖,如僕從一般跟隨在蘇銘身後,內心很是緊張,他親眼看到了蘇銘開塵的一幕幕,此刻對於蘇銘的敬畏,已經達到了極限。

  蘇銘的身體踏着虛空,一步一步,從大地走到了半空,站在那裡,他沒有刻意的運轉體內修為,但身體如失去了重量,如與這天空融合一般,可以任意的升空。

  半空中風很大,傳來若嗚咽之聲,吹動蘇銘的頭髮,吹着其如今已經重新穿上的一套青色的長衫也隨之舞動。

  遙望邯山城的方向,蘇銘神色平淡,右手抬起摸了摸眉心

  “我的蠻紋,還缺了一些……”蘇銘喃喃,在他以家為紋畫完的一瞬,他便有了明悟,自己的紋,不完整。

  “開塵修紋,當我的紋最終完整的時候,便是我開塵修為從如今的初期,達到大圓滿之時!”蘇銘右手從眉心放下,他臉上的烏山紋絡慢慢散去,連同其衣服下的家紋,也都隱藏了下來。

  開塵之人,除非是發動全力,否則的話,蠻紋不會輕易顯露出來。

  “蠻紋之事不急,如今最重要的,便走進入天寒宗,尋找回家的地圖!”蘇銘目中精光一閃便重新化作了平靜,回頭看了和風一眼。

  和風被蘇銘這一眼看去,立刻哆嗦了一下,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了阿諛之色,連忙彎着身子,大聲開口。

  “恭喜主人成功開塵,畫下蠻紋,主人天生不凡,英俊瀟灑,天資驚人,一看就非池中之物,日後必定是飛黃騰達,一發……”和風這番話語說的還不習慣,有些詞不達意,但足以看出他此刻對於蘇銘的畏懼,與最早之時完全不同。

  這種修為上的壓制,讓他的一切心思都被克制住,尤其是說話間看到蘇銘眉頭一皺,和風立刻收口,化作了一昏感慨的樣子,正要以另一種姿態繼續討好之時,耳邊傳來了蘇銘的聲音。

  “夠了,回來吧。”

  和風連忙點頭,神色從感慨變成了崇敬,身子化作一縷青煙,鑽入蘇銘的體內後消失不見,只不過蘇銘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和風內心的確是感慨頗多。

  只不過他的感慨並非是因蘇銘的變強,而是其自身。

  “和風啊和風,你難道忘記了小時候學會的能屈能伸麼,不就是阿諛奉承麼,此事不難,老子一定能熟悉這些,到時候這傢伙高興了,什麼事情就都好說了。”和風暗自有了決定。

  “不過這傢伙的修為如今也太高了,這幾年他的變化,實在太大,唉……要怪就怪我當年怎麼看走子眼,早知道他修為會如此變態,我當年才不會招惹“……和風在蘇銘的身體裡,有些發愁。

  “要緩和一下關係了,單單依靠阿諛溜須不行,此人心智增長也是極快,用不了多久,我對他便沒有了用處,估計他不會好心的將我放掉……尤其是他修為越來越高後,早晚會知曉如我這樣的靈體,若是煉在法器裡,會讓法器之力更強……”和風想到這裡,頓時有了恐懼。

  “沒辦法了,只能改變策略,讓他知道我和風的一些優點……”在和風沉思之時,蘇銘踏着虛空,整個人化作了一道長虹,向着邯山城的方向疾馳。

  他如今已經做完了全部準備,接下來,就是要回到邯山城,進入天寒宗。

  “我真正的樣子,邯山城內看到者很少,就算是在那裡開塵,也都在我的可以隱藏下,不曾暴露出來。

  不過安東部之人,應有一些會認出我便是墨蘇,但此事無礙。”

  “寒滄子曾說,此番天寒宗只會收取寒菲子一人……那麼我想要進去,就需要按照我之前的計劃,來一次徹底的囂張與震撼才可!”

  蘇銘神色平靜,他之所以選擇在邯山開塵,實際上都是為了這接下來要衍變出的一次可進入天寒宗的機會。

  正沉吟間,蘇銘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和風恭敬的聲音。

  “主人,小的其實還有一個洞府……”

  蘇銘身芋依舊疾馳,沒有理會和風。

  “咳,主人,小的決定將這個洞府都奉獻出來,作為恭賀主人開塵的禮的……這個洞府內別的沒有,大都是一些石幣,都是小的這些年來用各種方法獲得的“……

  蘇銘還是沒有理會,望着邯山城的方向,速度越來越快。

  和風等了半晌,見蘇銘似毫不心動,苦笑中猛的一咬牙。

  “主人,不是一個洞府,是兩個……兩個洞府裡都藏了石幣“……

  “三個,主人,是三個!”

  “四個……主人,我真的只刺四個洞府了……”和風越說越是緊張起來。

  “在哪?”蘇銘前行中,不疾不徐的開口。

  聽到其話語,和風這才放下心來,可難免有些心痛,但想要必須要緩和關係,要討好蘇銘,於是連忙把地點說出。

  “等這傢伙看到了那些石幣,定會詫異的詢問我怎麼獲得的,到了那時,就是老子展現優點的時候了。”和風想著,漸漸有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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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5章 你來選擇

  蘇銘沒有立刻返回邯山城,而是改變了嘖向,按照和風所說的四個地點,去了這四個洞府,找到了位置後,在看到洞府內和風所藏的石幣時,他不由得有了驚訝。

  和風的四座洞府加起來,其內的石幣數量頗多,遠超其自身當年儲物袋所裝,在看到這些石幣後,蘇銘沒有客氣,大袖一甩,全部收入儲物袋內,轉身離去。

  和風等了半晌,見蘇銘依舊向着邯山疾馳,可卻沒有絲毫想要詢問的意思,與他想像的情景有些不太一樣,不由得愣了一下。

  又等了一些時間,和風忍不住開口。

  “主人,呵呵,這些石幣還好吧。”

  “不錯。”蘇銘平靜的說道。

  “能為主人效勞,讓主人滿意,就是小的最大的鼻耀啦,主人覺得不錯就成,以後若是缺錢了,主人你放心,以本人的能力,定為主人賺取大把石幣。“和風小心翼翼的要把話題的方向轉移到自己的計劃裡。

  “好!”蘇銘回答很乾脆,說完這這個字,便不再開口,疾馳間,距離邯山城越來越近了。

  和風內心頗為抑鬱,猶豫了一下,連忙又說了起來。

  “主人,小的只用了幾年時間,就弄到了這些石幣,不是小的吹噓,對於買賣物品這裡,小的頗為擅長,其實主人你之前幾次與人交易的方法不對,小的對這些非常擅長……””

  “哦?”蘇銘嘴角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他早就看出和風在那裡似有話要說,否則的話,不會憑白送給自己這麼一份大禮。

  在聽到蘇銘有了回音後和風精神一振,立刻藉著這個機會,向着蘇銘說起了自己的有點。

  “不是小的吹噓,真的,主人,我對買賣物品有天賦,這買賣砍價,實際上就是心智的一次小規模的碰撞,這種事情,對小的來說輕而易舉。

  我這些石幣都是這麼弄來的,邯山城內小的有個身份不比主人墨蘇的身份差,相當有名氣了。

  主人,不是小的吹噓,你若把財務讓我管着小的定給你賺出好幾番,你要是看上什麼東西了,就和小的說,讓小的去談不是小的吹噓“……

  和風越說越是興奮甚至還把前幾年他的幾次輝煌戰績都說了出來,只不過一提起這些事情,他的話語裡總是有那麼一句,在不斷地重複出現着。

  “不是小的吹噓……主人……”

  “……真不是老子……小的跟你吹噓……”

  聽著和風的話語,蘇銘臉上的微笑始終存在,他忽然覺得,如今和風,或許才是其真正的自己。

  一路就在和風的這番不是吹噓中度過在天色有些漸晚之時,邯山出現在了蘇銘的目中。

  望着邯山,蘇銘臉上的微笑漸漸收起,從懷裡取出了那黑色的面具,戴在了臉上,化作了墨蘇,他沒有立刻去往邯山城,而走向着安東峰走去。

  黃昏中的安東峰,屹立在那裡,與往常一樣,帶著巍峨的氣勢,只不過此峰如今在蘇銘的眼中,卻是大為不同。

  他當年第一次來到此峰,內心略有緊張,第二次時,雖說緊張不再,但也絶非能輕易闖入,可如今這第三次,他站在安東峰下,儘管與此峰比較,他的身子矮小的如螻蟻,但在他的心中,此山邁步可踏。

  沒有開口召喚,蘇銘站在此峰山腳,向着台階走去,當他腳步落下的一瞬,此山忽然一震,一股威壓驀然籠罩而來。

  這威壓沒有靈動,顯然是安東護山之術凝聚出來,在間峰之時,用來阻止外人踏入。

  蘇銘神色平靜,那威壓轟然而來,可卻在他的身前十丈外,如碰到了無形的壁障,驟然一頓,形成了轟鳴回音,但卻無法再進入半點。

  蘇銘帶著面具,一步步走上,當他走出了十步後,陣陣呼嘯之聲傳來,卻見從此峰上有數十人疾馳而來,他們一個個神色帶著恭敬,距離蘇銘很遠便止步,向着蘇銘深深一拜。

  “恭迎墨家大人……”

  蘇銘略一點頭,繼續走去,他速度不快,但往往一步邁出便是十多個台階,向着此山峰頂走去。

  此刻,又有十多道身影呼嘯而來,當首者正是安東族長方申,其身後跟隨者,都是安東強者,一個個在出現後,神色透出複雜與恭敬,向着蘇銘深深一拜。

  “恭迎墨家大人。”

  方申快走幾步,在蘇銘身前十多丈外,神色有了激動,抱拳一拜。

  “安東族長方申,參見大人。”

  蘇銘腳步一頓,望着方申,聲音平靜的開口。

  “族長不需如此,墨某再次到來,是為掣初承諾,帶我去見方木。”

  “多謝大人成全!”方申再次向着蘇銘一拜,起身時,看向蘇銘的目光裡,難掩震撼與崇敬,他看著眼前這個墨蘇,腦海中往昔與其接觸的一幕幕浮現。

  “大人請,小兒之事無妨,還請大人先入安東閣,受我安東之的……蠻公正在準備,稍後將親自恭迎。”

  “不用這麼麻煩。”蘇銘話語間烙印之術驀然散開,在其修為達到了開塵之後,其烙印之術也有所增長,散開之下,瀰漫了大半個山峰,立刻就找到了方木所在。

  蘇銘身子向前一步邁去,整個人踏空而起,化作一道長虹直奔半山腰處方木居所,方中連忙對身邊人交代一番,起身跟在後面,隨之而去。

  安東峰半山腰處,一間尋常的石屋外,寒滄子盤膝坐在那裡,皺着秀眉,一臉惆悵,這個樣子的她,配合其一身藍色的衣裙,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呼嘯之聲傳來,寒滄子似被驚醒,抬起螓首,當她看到天空上那來臨的長虹內,帶著面具的蘇銘身影時,其眼中有了明亮。

  長虹降臨,消散之後化作了蘇銘身影,蘇銘望着寒滄子,點了點頭。

  “滄蘭見過墨兄。”寒滄子起身,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喜悅。

  “方木怎麼樣了。”蘇銘看了寒滄子一眼,目光落在了其後的屋舍上。

  “不太好……”寒滄子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司馬信提前引動了木兒體內的蠻種,其離開後,木兒便始終昏過……按照我對司馬信術法的瞭解,木兒的生機被阻……”寒滄子輕聲說著,臉上有了哀傷。

  “此事我有責任。”蘇銘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大人不要自責,此事早晚也會如此。”在蘇銘的身後,傳來了方申的聲音,方申一步步走來,神色低沉。

  “其實我早就知曉木兒體內存在的不是傷勢,而是被司馬……信,下了蠻種……當年見到墨大人,我本也沒保有太大希望,只不過是讓外人以為我還不知道而已。

  此事,還請大人原諒。

  ”方申長嘆,向着蘇銘再次一拜。

  蘇銘沒有去看方申,走向了寒滄子身後的屋舍,一把推開了門,在此屋舍的門被推開的一瞬,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這寒氣散開足有十多丈的範圍,其所過之處,地面有了一片薄冰。

  房門的打開,使得其內的一切清晰的顯露,這房間不大,但此刻房間內卻是被寒氣瀰漫,四周更有冰層,在房間的石床上,躺着一個少年。

  這少年一動不動,面色紫黑,全身有大量的寒霜覆蓋着,如同寒屍。

  蘇銘沉默片刻,走入這屋舍內,在他走入的一瞬間,立刻從其身體內有一道道藍色的弧形電光遊走全身,順着雙腳散開地面,遊走在那四周的冰層上,咔咔之聲迴蕩,那些冰層立刻有了碎裂的痕跡。

  尤其是蘇銘的腳下,隨着其走過,其身後的冰層完全碎裂,露出了地面。

  當蘇銘站在了方木的身邊時,其身體上的電光大量的遊走着,看起來,如蘇銘被閃電繚繞。望着昏迷瀕死的方木,蘇銘右手驀然抬起,在其右手上,電光轟轟凝聚,最終使得其右手,化作了大片的閃電,正要一指點在方木的眉心之時。

  “大人且慢救治……”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在屋舍外,一道長虹呼嘯而來,落地後化作了一個老者,這老者,正是安東蠻公。

  他快走幾步,穿過了神色有了掙扎的方中,正要邁步踏入方木的屋舍,但此刻,蘇銘回過頭,冷冷的看了這老者一眼。

  在蘇銘的這一眼之下,這安東蠻公心神一震,一股危機與壓迫湧現,讓他心臟跳動立刻加速,抬起的腳步猛的停頓下來,站在屋舍外,他不敢再邁出腳步,而走向着蘇銘深深一拜。

  “安東蠻公,參見大人。”

  “大人,還請看在我安東部從未冒犯的情分上……放過我安東部……老夫感激不盡。”安東蠻公臉上露出苦澀,一拜不起。

  “何處此言。”蘇銘緩緩說道。

  “大人若救下此子,我安東必定得罪司馬大人,司馬大人一怒,我部承受不起……”方木這孩子本身沒錯,他錯就錯在,不該出生在安東……”老者低聲開口。

  “方木是你的孩子,你來選擇。”蘇銘沉默片刻,看著方木,但話語卻是明顯對方申所說。

  方申身子一顫,臉上掙扎之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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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6章 我知道

  “我……”方申張開口,似想要說此鉀麼,但卻無法說出,他身子顫抖,他的心在絞痛,他的面色瞬間蒼白,望着躺在床上的方木,他的神色裡掙扎似到了極致。

  “哥……”寒滄子看著方申,輕聲開口,但她也只能說這一個字,如何選擇,她已經離開了安東部,成為了天寒宗的弟子,她無法代替方札

  “方申,你是安東的族長,你背負的,是我部一族的命遠……“安東蠻公平靜的開口。

  “早呃……會有這一天……”方申看著自己的孩子,目中的掙扎漸漸消散,泛起了決然。

  “是人,便難免一死……他是我的孩子……“……他不該是我的孩子……”方申喃喃。

  蘇銘沉默,他望着身邊的方木,看著其紫黑的面孔,似能體會到對方的痛苦,或許,這痛苦的只是身體,但若是此刻的方木能聽到外界的話語,那麼痛苦的,將是身體之外的心靈。

  面對生死,決定的權利掌握在自己父親手中,該如何選擇,是不顧得罪司馬信,冒着巨大的奉獻將其救治,亦或看來……不救。

  “他還有意識,能聽到你們的選擇。”蘇銘緩緩開口,他看到了此刻在方木的眼角,有一滴淚流下,可惜還沒等滴落,就變成了一行冰晶。

  方申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他踉蹌的向前走出,走入屋舍,在那寒氣下接近了方木,這個看起來並非年老的漢子,此刻容顏似一下子滄桑了,他顫抖的跪在了床邊右手抬起不顧寒冰,摸到了方木的臉。

  “木兒,對不起……我先是安東的族長,然後才是你的父親……所以這些年來,我明明知道你的傷勢根源,可卻裝着不知道,裝着去為你尋找治療的方法,用來掩飾自己的知說……

  我每次看到你在我面前極力的要去證明什麼,我的心都在刺痛啊。”方申喃喃,臉上有了淚。

  “方申讓這孩子自生自滅吧,我們……”救不了也不能救……“……安東蠻公嘆息,神色有了複雜。

  “不能救麼,是的,我是安東的族人……”方申笑了漸漸變成了大笑,只是這笑聲裡,透出的分明是一股悲哀。

  “就是因為我是安東族長,我明明知曉這一切可卻不能告訴他反倒要裝出一昏樣子……墨大人,你告訴我,救治方木的機會,有幾成?“方申雙目有了血絲,他轉頭看向蘇銘。

  蘇銘看著眼前的方申,目中微不可查的一閃。

  “沒有把握,一成不到。”他緩緩開口。

  “但只要我一出手,即便沒有成功司馬信也會察覺,所以,你要想清楚。“蘇銘不再去看方申,目光落在了方木身上。

  “方木,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他實話,因為在這樣的選擇下,你的父親會如何做,我很想知道。”蘇銘默默的想著,這一幕,讓他想到了自己。

  方申臉上沒有了血色,他慢慢的低下頭,怔怔的望着方木。

  “方申,墨大人已經說了,救下方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事,就這麼決定了!”安東蠻公內心長嘆,沉聲開口。

  寒滄子在屋舍外,此刻俏臉沒有了血色,靠在一旁的岩壁上,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目中的哀傷,更濃。

  方申沉默,許久之後緩緩的站起身,閉上了眼,阻斷了自己看向親子的目光,他身子還在顫抖,轉過身,向着屋舍外,似艱難的抬起腳。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沒有看到,躺在那裡的方木,其眼角下的冰晶,又多了一些。

  方申的容顏似一下子蒼老下來,他背對著方木,走出了一步。

  這一步落下,他的心似碎裂了,他的眼前浮現出了方木小時候快樂的樣子,坐在自己的脖子上,歡快稚嫩的笑聲。

  “再爸,再爸……”

  方申的眼中流下了淚水,走出了第二步。但就在他第二步落下的剎那,方申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的身子停頓下來。

  “蠻公。”方申沉聲出口。

  安東蠻公沉默,但雙眼卻是有了凌厲。

  “我成為安東族長十九年,這十九年來,我是安東的族長,不是木兒的父親……但如今,我要選擇身為父親的責任!

  我方中,自願脫離安東部,辭去族長一職!

  從此之後,我與安東再無絲毫關朕,若木兒活,我帶他離開……若木兒去了,我自裁謝罪。

  “你說什麼!連墨大人都沒有把握救治,你何必為了一個沒有希望的孩子,去這麼做!”安東蠻公目中凌厲更深。

  方申抬頭,望着安東蠻公,神色有了果斷

  “我是他父親!”

  這一句話,落在蘇銘耳中,讓蘇銘的身子一震只馳看著方申,又看了看方木,輕嘆一聲興鵬見那安東蠻公似有怒火欲起,蘇銘右手驀然抬起,向着方申一揮。

  他的出手,極為突然,揮手間在方申的四周便有大量的閃電轟然而起,一震轟鳴之後,方申噴出一口鮮血,其身休被拋出了屋舍,落在了外面,他錯愣中要掙扎起身,但卻在身體外電光一閃間,昏迷過去。

  緊接着,從蘇銘的體內,有一聲鐘鳴迴蕩,這鐘鳴沒有散開太遠,只是在這屋舍裡傳遞,聽在那安東蠻公耳中,讓其身子一震中,連連後退,直至退出了數十丈外,這才站穩,面色一白,他望着蘇銘,似明白了什麼,沉默中又看了看昏迷的方申,長嘆之下右手抬起,在自己的胸口一拍,這一拍之下,他噴出鮮血,身子倒了下來。

  “我初來南晨,與你相遇,此為緣呢……既如此,司馬信那裡,我來承擔……”你,有一個好父親。“蘇銘右手驀然落在了方木的眉心,在其手掌落下的剎那,方木的身體劇烈的顫抖,其身休上的寒冰頓時被閃電瀰漫,咔咔聲下,寸寸碎裂。

  但就在其全身寒層碎裂的同時,從方木的身體內,再次有寒氣散出,隱隱似要重新形成冰霜,直至耗盡了其所剩不多的生機後,將會讓方木氣絶身亡。

  蘇銘雙目一閃,幾乎就是這寒氣再起的剎那,他的右手抬起一番,立刻在他的手中一片電光裡,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藥石。

  這藥石足有嬰兒拳頭般大小,圓圓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吞食之物,反倒像是一件法寶,在其出現的瞬間,便有一股吸撤之力散出,使得這屋舍內的寒氣,立刻大量的雲湧而來,似這藥石所在,如一個吸收萬物的虛洞。

  奪靈散!

  方木身上的蠻種,蘇銘之前儘管不知曉其名與來臨,但能看出,那裡面蘊含了一絲蠻紋之力在滋養,對於蠻紋,蘇銘相信奪靈散會有效用。

  且如今,在方木體內的這一絲被滋養的蠻紋已經衰敗枯萎,所剩不多,但也正因如此,失去了大量生機的方木,無法承受其存在,故而才會命懸一線。

  驅除此衰敗的蠻種之紋,開塵後的蘇銘其把握不是一成,而是完全!

  奪靈散一出,吸撤的除了四周的寒氣外,立刻讓方木臉上的紫黑如活了一般,化作皮膚上的霧氣,雲湧翻滾起來,似要沉入進方木休內隱藏,但在蘇銘右手一揮間,當奪靈散藥石緩緩飄下,貼在了方木眉心的瞬間,那些紫黑之氣立刻被吸撤,直奔藥石而來。

  大量的紫黑氣息不斷地被藥石吸收,漸漸地在這藥石外起了一層寒霜,可其吸收的速度卻是絲毫沒有緩慢,反而更快。

  片刻後,一聲若隱若現的嘶吼從方木的身體內傳出,卻見在方木的臉上,在所有的紫黑氣息都被吸走後,浮現出了一片紫色的雪花。

  這一片雪花似被埋藏在方木的體內深處,此刻終於被逼出,在方木身子劇烈的顫抖下,終於接近了奪靈散藥石之旁,被一下子吸入進去。

  當這藥石吸收了這片雪花後,其顏色頓時改變,成為了紫色!

  陣陣寒氣從內散出,樣子大變,緩慢的旋轉了幾圈後,慢慢的飄向蘇銘,落在了蘇銘的右手手心內。

  在碰觸這藥石的一瞬,一股寒氣散入蘇銘體內,但很快就被化去,與此同時,一種類似法寶的感覺,出現在了這藥石上。

  其顏色也漸漸改變,最終再次成為了白色,其內略有透明,可以看到在深處,有一片紫色的雪,被封在了裡面。

  “命可以救下,但失去了的生機無法彌補,好自為之,你我,緣盡。”蘇銘平靜開口,收起了奪靈散藥石,看了看面容不再紫黑,身體再無寒霜,掙扎的要睜開眼的方木,轉身向外走去。

  “前輩……”方木虛弱的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飄逸的背影,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背影,依稀間,看出了其內似蘊含了蕭瑟,蘊含了孤獨。

  屋舍外,寒滄子望着蘇銘的背影,低下了頭。

  地面上,安東蠻公睜開了眼,帶著複雜與尊敬,又再次閉上了。

  一旁的方中,身子顫抖中,同樣睜開了眼,目中存在了感激與羞愧,他,沒有昏迷。

  安東峰下,黑夜裡,蘇銘向着邯山城走去,其長髮在風中飄動,與黑暗融合。

  “咳……主人,你好像上當了……”

  “我知道。”

  “啊?那你方才還要救治?”

  蘇銘看著天空陌生的星辰,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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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7章 兩天!

  黑夜裡的邯山城,有一些微弱的燈火在風中搖擺,順着那些燈火傳來的地方,可以看到那是一處處在夜裡依舊有人的酒棧。

  蘇銘走在邯山城的街道上,看著四周熟悉的屋舍,默默的走過。

  “來到此地,已經很多年了。”蘇銘的腳步一頓,在他的前方,是一處酒棧,其內在這深夜裡,客人不多,大都獨自喝着酒,偶爾才會低聲言論一些。

  門旁的一張桌椅上,店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掛着下巴,在那裡睡着了。

  一股說不出的感覺,繚繞在邯山城內外,似化作了壓抑,沉甸甸的落在此城所有人的心中,故而在這深夜裡,這些酒棧內依舊存在了喝酒的人。

  “又來到了這裡。”蘇銘望着此間酒棧,他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來到邯山城時,曾在這裡遇到了和風,遇到了寒菲子。

  “來時此地,如今要走了,還是此地……”蘇銘笑了,索性不再走去,邁步踏入這酒棧內,裡面環境依舊如記憶裡的一樣,蘇銘的走來,也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唯有那睡着的店家,似被蘇銘走來送入的風吹動,睜開稀鬆的眼,瞟了蘇銘一眼。

  蘇銘如今的樣子,是他真正的相貌,這幅樣子在邯山城中看到的人,實在是太少,即便有人曾看到,也很難將他與名震邯山的開塵圓滿者,亦或者是同樣名氣極大的墨蘇聯繫在一起。

  走進酒棧,來到當年他坐過的桌子旁,蘇銘坐了下來。

  不多時,便有店家打着哈氣走來沒有問詢,而是直接在桌子上放了兩壺酒,還有一些下酒的食物,隨後離開,回到了門旁的桌椅處,掛着下巴,再次瞌睡起來。

  蘇銘拿起酒壺,放在嘴邊喝了一口,這酒一如他當年喝下時一樣,在嘴裡化作辛辣如火一般在胸口內似成了一各火線。

  四周很安靜,只有那店家的呼嚕聲起伏迴蕩其餘的人,包括蘇銘在內,都是默默地喝着酒,其中有一些均都皺着眉頭,神色有些無奈的不忿。

  與如今籠罩在邯山城的氣氛一樣,就連這酒棧內,也都存在了壓抑。

  蘇銘低着頭喝着酒沒有去看旁人,在這深夜裡的酒棧內,如今也無人去觀察他,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時間慢慢流逝,約莫一炷香後,腳步聲從外傳來,卻見兩個穿著青衫的漢子,結伴卻沉默的走來踏入客棧後,坐在了一處桌椅旁,神色陰沉,一語不發。

  “又來了喝悶酒的朋友,這幾天的邯山城,可是與以往大不一樣。“在蘇銘不遠處的桌子旁,一個穿著藍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拿着酒壺,打了一個酒嗝,明顯有些喝多了,在那裡輕笑,只是這笑聲此地之人都能聽出,那是自嘲。

  “天寒宗此番讓大家都失望了,沒想到啊……”酒棧內,之前的沉默此刻被輕微的打破,又有一人自嘲低語。

  “的確失望,但又能有什麼辦法,天寒宗的使者已經說了,此番收取弟子,只取一人,就是顏池部的寒菲子。”那後來的兩個青衫漢子中的一人,右手在桌子上狠狠地一拍。

  “店家,還不拿酒來!”

  這一拍一喝,立刻讓那睡着的店家一個激靈,連忙起身送來酒菜。

  “沖店家發什麼脾氣,有本事去找天寒宗的使者,人家天寒宇可沒有明說此番不收其他人。”

  “哼,的確沒有明說,但提出的入門資格,整個邯山城,誰能做到?“那拍桌子的大漢,冷笑起來,目中蘊含了無奈。不過至始至終,其身旁的那個同樣穿著藍衫的漢子,卻是絲毫言語,默默地坐在那裡,一語不發。

  “而且,也僅僅是資格而已,獲得了這個資格後,能否真的進入天寒宗,要看他們接下來的考驗,最終根本就是明着告訴,此番只收一人。”

  “天寒宗勢大,我等渴望進入其內,無法抗衡天寒的意志,又能如啊……”一旁喝多了酒,趴在桌子上的一個布衣老者,此刻抬頭,一臉醉意,嘲諷的笑道。

  “我聽說南天大人等三位開塵強者朕名拜訪天寒使者,可最後卻是失望而回,柯九思大人更是一怒離開了邯山城,如今城內的開塵強者,唯有南天大人與冷印大人了。”

  “天寒宗使者連開塵強者都不放在眼裡,我等又能怎樣。”

  陣陣議論之聲,在這酒棧內迴蕩,有關天寒宗的話語,似引起了眾人的共鳴,激憤、無奈、壓抑的感覺,漸漸更濃了。

  蘇銘坐在角落裡的桌旁,喝着酒,聽著耳邊傳來的這些話語。

  “原來在我畫下蠻紋的這些時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不討,天寒宗的如砒做法,也符合我之前的預料。“蘇銘拿着酒壺,抬頭看向不遠處正激憤談論的人們,起身走去。

  將酒壺放在那兩個青衫漢子的桌子上,引起了這二人的注意後,蘇銘目光在那始終沉默的漢子身上掃過後,望向之前拍桌子的大漢。

  “這位兄台,可否讓在下坐於這裡?”蘇銘微笑開口。

  那漢子眉頭一皺,掃了蘇銘幾眼,他此刻煩躁,正要揮斥時,其旁始終沉默的同伴,卻是點了點頭。

  這漢子一看同伴點頭,愣了一下,沒有言語。

  蘇銘含笑坐下,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在下有個疑問想要詢問。”

  “閣下請說。”說話之人,還是那之前點、頭,始終沉默的藍衣漢子,他聲音沙啞,此番是第一次說話,旁人倒還沒覺得什麼,但其同伴,那個方才拍着桌子的大漢,卻是神色有了詫異。

  他知曉自己這個同伴身份高貴,但卻不喜言談,習慣沉默,可骨子裡卻是有一股傲,平日里根本就不理會任何人,若非是此番同樣有了無奈,也不會與他結伴來此喝酒。

  “天寒宗提出的入門資格,可是邯山鏈?“蘇銘望着那聲音沙啞的大漢,緩緩開口。

  “不是,邯山鏈自從神將大人走過後,天寒宗使看來人,宣佈此番入門資格,不再是邯山鏈。“那大漢沙啞開口,看向蘇銘的目光裡,有了一絲遲疑與恭敬。

  “閣下是剛剛來到邯山城?怎麼連此事都不知曉,邯山鏈此番取消,入門資格被重新制定了。

  想要獲得入門資格,只需做到一件事情就可,此事,嘿嘿……”說話的,是不遠處的一個青年,此人拿着酒,一口喝下,臉上有了自嘲。

  “此事說起來很簡單,挑戰整個邯山以及三部的開塵強者,每次挑戰只限一招!若能全部挑戰都成功,就可獲入門資格,但也僅僅是資格罷了,能否進入天寒宗,還要看他們接下來的考驗。”

  “這哪裡是什麼考驗,這分明就是拒絶!此番天寒宗是打定了主意,只取一人了。”

  酒棧內議論之聲再起,對於天寒宗這讓人憤怒的入門資格,眾人除了借酒宣洩外,沒有其他的方法去反抗。

  “還有最後兩天,這兩天一過,天寒宗的使者就會帶著寒菲子離去,屆時此番收取弟子結束,想要進入天寒宗,再等十年吧。”

  “也並非無人能成!”坐在蘇銘身旁,那少言寡語的漢子忽然開口。

  “如果神將大人回來,他一定會成功!”

  “此事很清楚了,天寒宗使者宣佈此番入門資格不以邯山鏈為準,明顯就是針對神將大人,大人就算是回來,也必有波折。”

  “除了神將大人外,或許那據說是外出閉關的雲葬大人,也能有些機會。”

  “還有墨蘇,這個始終神秘的開塵強者,他若出現,或許也能有機會。整個邯山,除了這三個人外,其他人,都不行。”

  蘇銘再沒有說話,而是坐在這桌子旁,喝着酒,一口一口,直至外面的天色漸明,酒棧內的人們大都停止了議論,有一些更是選擇了離去時,蘇銘身旁的那個沉默寡言的漢子,神色的遲疑更濃,他看了看蘇銘,猶豫了一下,起身向着蘇銘一拜,與其滿心詫異的同伴一起,離開了酒棧。

  此刻的酒棧內,除了蘇銘依舊在那裡喝着酒外,還刺下了三個人,不過這三人都已醉了,趴在桌子上,鼾聲連連。

  “此人修為,已然開塵。”蘇銘目光落在酒棧外,離去的那兩個漢子中少言的那人的背影上。

  酒棧外,這被蘇銘目光掃過的漢子,快走了幾步後,神色有了凝重,雙目裡的遲疑化作了震撼。

  “雲兄,你怎麼了?那個人莫非有什麼古怪?”其同伴低聲開口。

  “收聲!莫要談論,此人……此人……”那少言沙啞的漢子,深吸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酒棧,儘管看不到了蘇銘,但他的目中卻是有了深深的敬畏。

  “此人不是我們能招惹與談論的,他方才只是在我面前說了一句話,但卻讓我有種心驚肉跳之感,就連體內的氣血都顫抖不穩。”

  “什麼!那他是什麼修為?”大漢其同伴一愣,神色立刻有了變化。

  “就連三部蠻公也都無法讓我有如此緊張之感,你說,他是什麼修為。”這雲姓大漢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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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8章 人,如山!

  清晨,邯山城從沉睡中甦醒,街上的人們也多了起來,但卻依舊是被一片壓抑籠罩,天寒宗的使者在沒來臨前,人們充滿了期待。

  可如今到來了,結果卻是如此。

  最後的兩天,兩天後天寒宗使者將會離去,留給邯山城人們的時日已經不多,可就算是再多的時間,這些凝血境之人,如何能獲得那苛刻的入門資格。

  就連開塵都很難做到,柯九思更是一怒離去,其他人,又能如何。

  作為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沒有制定規則的權利,只有在強者的規則下掙扎存活,只能這樣。

  白天裡,酒棧的人多了不少,雖說比夜晚時要熱鬧了一些,但明顯與往常不同,時而會出現沉默,面對天寒宗的沉默,無法掙扎的等待兩天的過去。

  或許,當兩天後,一切塵埃落定時,這種壓抑才會消散。

  蘇銘一直坐在這酒棧內,喝着酒,看著窗外的天空,耳邊不時傳來陣陣無奈的議論與對天寒宗的憤怒之聲。

  他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從昨天夜裡,直至如今晌午,陽光明媚,帶著一股炙熱,散入酒棧中,與酒一起被飲下。

  他很少有這樣平靜的時候,在他的記憶裡,不需要修行,不需要閉關,不需要躲藏與廝殺的生活,唯有在烏山時。

  從來到了這南晨之地後,如這樣的平靜,很是少見,他很珍惜。

  就這樣坐著,當天空有些黯淡黃昏之時,從外面傳來了一聲聲驚呼,更有轟鳴從遠處傳來,隨之而起的,則是一聲慘笑。

  “又有人失敗了……凝血境挑戰開塵,唯有瘋狂之女才會去這麼做……可不這麼做,就只能放棄。”

  “好在南天大人與冷印大人憐憫我等都是邯山外人,這些天但凡挑戰他二人者,都只傷不死。”

  “天寒宗這一招,很絶南天大人與冷印大人也是無奈,除非像柯九思大人那樣選擇離去否則的話,他們的存在,就是阻擋別人獲得資格的第一道關卡。”

  “可他們又能如何,就算是裝作失敗也只是害了別人而已,三部的開塵者,一旦挑戰,他們才不會留手。”

  蘇銘低着頭喝着酒直至黃昏流逝,再次成為了黑夜時,酒棧的人們也大都散了,與昨夜一樣,有不多的幾個人,在那裡喝着悶酒。

  其中有那麼兩人,也是昨天夜裡在這裡的,他二人一個是那老者一個是一臉醉態的青年。

  “這位兄台在這裡一整天了吧,來,我們儘管不認識,但同是被天寒宗放棄之人,我們喝酒!”那青年拿着酒壺,來到了蘇銘的桌子旁,笑道。

  蘇銘微微一笑,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在下羅林,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蘇銘。”蘇銘放下酒壺,這是他第一次,在邯山城,說出自己的名字。

  “蘇兄,喝!“青年也沒在意,拿着酒壺,再喝了一大口。

  不多時,那同樣昨天夜裡留在這裡的老者,也拎着酒壺走了過來,看了看蘇銘與那青年,哈哈一笑。

  “同是淪落人,這幾天我也無心修行了,好在明天過後,也就不需心煩了,這最後的一夜,咱們一起吧?”

  在這酒中,這一夜對於蘇銘來說,很是不同,除了同桌的這二人外,在夜晚時來臨的其他邯山之人,也大都彼此熟悉,相互介紹之下,在這夜裡,酒棧沒有議論天寒宗,而是在一次次的酒聲裡,一群失意的漢子,在相互的喝着酒。

  在他們感受,蘇銘顯然是個剛剛來到邯山城想要看看能否加入天寒宗之人,與他們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雖說這叫做蘇銘的青年話語不多,可臉上總是帶著微笑,喝起酒來,更是頗為豪爽,漸漸的,這一夜的時間,這酒棧內的眾人,慢慢接受了蘇銘的存在。

  在深夜時,那兩個藍衫的大漢,也出現在了酒棧內,坐在了蘇銘一旁的桌子上,加入到了其內,只不過那雲姓漢子時而看向蘇銘的目光,隱藏了深深的敬畏,至於其同伴,更是有些放不開,很是拘謹的樣子,不過喝的多了後,也就慢慢的又大聲起來。

  這一夜,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流逝,直至天空有了明亮,酒棧內的人們也都慢慢沉默了。

  “最後一天了……”那老者拿着空了的酒壺,臉上露出了惆悵。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邯山城,可三次全部都與天寒宗無的……我不知道有沒有第四次了,或許……沒有了。”老者苦澀的笑着。

  “天亮了,天寒宗的使者,應該在今天就會離去夜裡我不會再來了,以後若有緣,我們賀可以再相遇。“那青年很想灑脫,但說著說著,卻是嘆了口氣。

  “可惜直至結束,也沒有看到雲葬大人出現,還有那神秘的墨蘇,此人至始至終都無人看到過真容,只是傳聞其修為極高,可惜……他沒出現。

  在蘇銘的身邊,這一夜喝酒的人有十多人,此刻沉默被打破後,有了議論,那雲姓的藍衫漢子,低着頭,在聽到身邊有人提起雲葬之名時,他輕嘆了一聲。

  其同伴猶豫了一下,向他看去。

  “我最期待的,是神將大人……”

  “沒錯,神將大人若是回來,定可讓天寒宗知曉,我們這些邯山城的外人裡,也有天驕”“神將大人面對普羌部的一幕,我至今還記憶猶新,每次想起,都忍不住熱血沸騰……可惜,他沒有回來。”

  “神將大人,你在哪裡……”坐在蘇銘對面的那個青年,此刻忽然大喊了一聲,隨後笑了起來,他臉上明顯有了醉意。

  或許,醉人的不是酒,而是想要去醉。

  “神將大人,你在哪裡!”一旁的老者,也是笑中大聲的喊道,隨着他二人的話語,四周的其他人,也都哄笑起來,這笑聲中有無奈,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種對天寒宗不滿的發洩,他們渴望能出現一個人,能進入天寒宗,哪怕這個人不是自己。

  但也要讓天寒宗知曉,邯山城的外人裡,也有天驕!

  “神將大人,你在哪裡!”

  “神將大人,你在哪裡!!”一聲聲大吼從這酒棧內傳出,在這清晨的陽光下,這聲音是由十多個漢子同時發出,那是他們壓抑了數日的嘶吼,這聲音傳出了酒棧,傳入到了附近其他的酒棧內。

  慢慢的,從不遠處的另一間酒棧內,從那同樣在那裡喝着悶酒的數人口中,如起了回音一般,傳出了一樣的聲音。

  “神將大人,你在哪裡!”

  當第二間酒棧內傳出了這樣的聲音後,漸漸地,隨着此聲的傳遞,在這天寒宗使者將要離去的最後一天的清晨,這樣的聲音如同大浪,其所過之處,一聲聲同樣的呼喚,隨之而起。

  發出這聲音的,並非是酒棧內之人,幾乎所有處於壓抑沉默的邯山外人,在這數日的低迷後,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均都加入到了這聲音裡,喊出了這一句話。

  這聲音如風暴,捲動了整個邯山城,最終還是慢慢的平息下來,在平息的一刻,蘇銘抬起了頭,拿着酒壺,喝下一大口。

  他站起了身子。

  “諸位朋友,多謝兩夜的陪伴,蘇某有事,先走一步。“蘇銘望着眼前這些人,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雲姓大漢身上時,他看到了對方目中的激動與期望。

  “蘇小弟,一路走好,等一會我也要離開邯山城了,這鳥地方,再也不來了!”

  “是啊,蘇兄,一路走好!”

  “來,蘇兄,老夫為你踐行!”

  酒棧內的眾人,一個個向着蘇銘舉起酒壺,目中帶著善意,帶著醉態,喝下大口。

  蘇銘向着眾人一抱拳,轉身走向酒棧大門,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很穩,他的離去,沒有引起太多人的矚目,唯獨那雲姓大漢,起身向着蘇銘一拜。

  “雲集甘拜下風,望……大人成功!”

  他的話語突兀,讓四周眾人有些不解,紛紛看去時,蘇銘的身影已經走出了酒棧大門,在這清晨的陽光下,他一步一步,向着邯山城第二層,南天與冷印居住的地方,走去。

  “挑戰所有開塵者,每人一招取勝,此事……不難!”蘇銘神色平靜,走過了第四層,走過了第三層,走到了……第二層!

  在這第二層裡,蘇銘不需散開烙印之術,便可以感受到,這裡存在了兩股開塵的氣息。

  “南天!”蘇銘緩緩開口,其聲音不大,但在這第二層迴旋間,傳入南天耳中的一剎那,卻是讓盤膝打坐的南天,全身一震,猛的睜開雙眼,目中露出了駭然。

  “是誰!“南天立刻起身,直接衝出屋舍,一眼就看到了屋舍百丈外,站在那裡的一個背着雙手的青衫身影。

  一同衝出的,還有不遠處另一個屋舍內的冷印,他神色極為凝重,此刻快步走出屋舍,在看到蘇銘的一剎那,他心神一震,有了恍惚,似所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驚天的山峰。

  人,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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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9章 你的規則

  “天寒宗定下了規則,那麼我便按照規則來……”
  
  蘇銘神色平靜,看向南天。
  
  南天心臟怦怦跳動,與冷印一樣,此刻的他在看到蘇銘的一刻,有種看到了雄山一般的錯覺,那山直插雲峰,給人一種磅礴浩蕩的威壓,讓人在這威壓下,不由得產生窒息之感。
  
  “閣下是誰?“南天面色蒼白,望着蘇銘,艱難的開口,在蘇銘的目光下,南天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如赤裸在對方面前一樣。
  
  “蘇銘。”蘇銘緩緩說著。
  
  “蘇銘?“南天一愣,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但眼前之人的修為之高,讓他來不及多想。
  
  “我要出手了。“蘇銘話語間,右腳抬起向前一步邁出,在其腳步落下的剎那,整個邯山轟然一震。
  
  一股無形的波紋從大地傳遞而來,瞬息凝聚在了蘇銘的腳下,使得其腳步所落之處,地面震動中出現了一道裂縫,這裂縫咔咔聲下直奔南天而去。
  
  南天正要起身騰空,但就在他要起身的剎那,其身邊內的大地,以他為中心,轟然塌陷,無數碎石捲動而起,在南天的四周迴旋。
  
  一聲悶哼傳來,南天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一顫,不敢移動半點,因為那些在其身邊迴旋的碎石,如一把把石劍,將其全身覆蓋,似若他敢動一下,就會直接穿透而過。
  
  “山紋開塵者!這普通的山紋竟能展現出如此威力,此人……此人的修為……“南天眼中瞳孔收縮,他很清楚,對方沒有殺機,最重要的是,沒有全力!
  
  “敗不敗。“蘇銘平靜開口。
  
  “南某,甘拜下風!”南天毫不猶豫,低聲說道。
  
  蘇銘點了點頭,看向了一旁已然被震撼的冷印,在他的目光落在冷印身上的瞬間,冷印心神一顫,神色有了恭敬,向着蘇銘抱拳一拜。
  
  “冷印,甘拜下風。”
  
  蘇銘再沒有言語,大袖一甩下,身子踏空而起,整個人漂浮在了邯山城的上空,他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邯山城人們的注意,更是引起了酒棧內的那些人的關注。
  
  “邯山城外人蘇銘,挑戰三部所有開塵者!”
  
  其聲如雷,在這清晨轟轟而起,立刻引動了邯山城內的所有人,尤其這是天寒宗準備離去的最後一天!
  
  “蘇銘,此人是誰?”
  
  “他能升空,是開塵強者!“
  
  “邯山城內的開塵強者,從未聽說有叫做蘇銘之人!”
  
  在這城內人們的議論中,蘇銘離去的那間酒棧內,此刻的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望着窗外天空的身影。
  
  “他……”他是開塵強者!!”那老者喃喃,一臉無法置信。
  
  “我竟然和開塵強者在一起喝了兩夜的酒?“
  
  “他去……蘇小弟?”那青年嚥了。吐沫,抹了揮眼睛。
  
  在蘇銘的聲音迴蕩邯山城的同時,顏池峰上,來自天寒宗的那一男一女二人,此刻盤膝坐在房間內,他們的面前還有一人坐著,正是寒菲子。
  
  “寒菲子師妹,一會傳送陣開啟,我們就離去,回到天寒宗後,你就是左教的弟子,未來……”那男子含笑正說著,耳邊傳來了外面蘇銘的聲音,他眉頭一皺。
  
  “又是一個不知分寸的東西,以為開塵修為,就可以拜入我天寒宗。“
  
  “蘇銘?我記得邯山城的開塵者中,沒有這個名字,寒菲子師妹,你可曾聽說過此人?”一旁的那女子,神色也露出不喜,但在看向寒菲子時,又化作了柔和。
  
  “蘇銘……沒聽說過。”寒菲子絶美的容顏上,露出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
  
  “自取其辱的東西而已,不用去……”那男子無視蘇銘的話語,正開口間,突然從外面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聲音的出現,讓這男子神色驀然一變,話語更是生生嚥下。其旁那女子同樣神色有了變化,露出詫異之色。
  
  至於寒菲子,則是一愣之後,猛的起身走出了屋舍。
  
  “安東部所有開塵者,不需再戰,甘拜下凡……”
  
  這聲音從安東峰上傳出,迴蕩天地之間,使得邯山城在短暫的沉默後,爆發出了驚天的嘩然。
  
  “安東部竟自認不如!”
  
  “這蘇銘是什麼來頭,從未聽說過啊,竟可震懾安東部,那安東蠻公可是開塵中期的強者!”
  
  “莫非,今天會有奇蹟發生,會有人獲得天寒宗的入門資格!”
  
  在這嘩然的議論下,所有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了天空中蘇銘的身影上,這一刻的蘇銘,沒有帶著面具,他不是墨蘇。
  
  沒有遮蓋了相貌,他不是神將。
  
  他,是他自己!
  
  對於安東部的認輸,蘇銘沒有意外,在這邯山城,要說他接觸最多的,也就只有這安東部了,對於其身份的知曉,也唯有安東部明悟最多。
  
  不過,普羌部明顯不是這樣,在安東部認輸後,從普羌山上傳來了一聲冷笑,於此同時,有一道身影從普羌山呼嘯而來,直奔半空的蘇銘。
  
  蘇銘神色平靜,幾乎就是那身影來臨的剎那,他的右手抬起,向前隨意一揮,這一揮之下,天地轟鳴,卻見在蘇銘的前方虛空中赫然出現了一座虛幻的山峰,此山橫臥如錐形,直奔那來人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迴蕩,那冷笑來臨之人傳出了慘叫,在與那虛幻的山峰碰觸的剎那,噴血倒捲而去。
  
  “一個個來有些麻煩,普羌部,你們一起吧。”蘇銘右手一指天空,立刻在普羌部的半空中,風雲色變,一片虛幻間,卻見有一座雙峰巨山,赫然幻化出來,此山之大,遠遠的超過了普羌峰的大小,出現後,在蘇銘的右手向下一壓間這雙峰巨山直接降臨。
  
  轟轟悶響迴蕩,普羌峰劇烈的震動,一道道裂縫被擠壓出來峰頂上的數個普羌族人,更是無法承受之下噴出鮮血。
  
  這一幕,讓所有的看到這紛紛倒吸口氣,那天空的巨山極為磅礴,透出一股讓人窒息之感,隨着其降臨,一聲低吼從普羌峰上傳出卻見一個肉身般的男子,直接飛起,直奔下壓的雙峰巨山而去。
  
  轟轟之聲傳遍八方,那肉身男子在碰觸這雙峰巨山的剎那,其身子顫抖,噴出一口鮮血後身體驀然瘦了起來,不再如肉山[幽暗叔威武,呆子大人威武]一般與此同時,似乎這樣的瘦身為他換來了更強的修為,其咬牙之下,嘶吼間雙手按着降臨的雙峰之山,在其身後赫然出現了一尊巨大的虛影。
  
  這虛影,與其沒有瘦身前很是相似,完全是一個盤膝的肉山之人。
  
  可就算是這樣,這男子在堅持了數息後,再次噴出了鮮血,面色蒼白的倒捲而退他的退後使得那雙峰巨山轟轟下沉。
  
  此刻,一聲冷哼從普羌峰上傳出,卻見普羌蠻公,這個乾瘦的老者站在峰頂神色平淡,似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有太多的波動,其右手抬起,向着那山隔空一掌。
  
  “區區山紋,也敢在我普羌部放肆!“但就在他這句話說出的剎那,這乾瘦的老者忽然神色一變,其右手傳來轟的一聲,竟血肉模糊的爆開。
  
  與此同時,那雙峰之山上,再次出現了一峰!
  
  三峰山,轟然降臨,那乾瘦的老者面色急速的變化,露出無法置信的駭然,其身急急後退數步,左手抬起向着大地一按。
  
  這一按之下,普羌峰震動間,從低處有大量的死氣捲動而起,形成了一股黑霧,直奔天空的山峰而來。
  
  轟鳴迴蕩,三峰之山與那死氣黑霧的碰觸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傳遍八方,讓所有看到之人,一個個心驚肉跳。
  
  “敗不敗。“在這轟鳴中,蘇銘站在半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的開口。
  
  “普羌部……”甘拜下呢……“艱難的聲音帶著沙啞,從被霧氣翻滾繚繞的普羌峰上傳來,在這句話出現的瞬間,此峰上那巨山扭曲,慢慢消失無影,普羌峰的霧氣也隨之散開,露出了其內,站在那裡的普羌蠻公,其身子一顫,嘴角溢出了鮮血,看向蘇銘的目光裡,蘊含了震撼與恐懼。
  
  “他是誰!他的修為竟能讓普通的山紋,爆發出如此可怕之力!這……這還是尋常的山紋麼!雖說天寒宗使者的到來,可以吸引強看來臨,突然出現這樣的強者也並非意外,仙……仙……我怎麼覺得,此人我曾見過……”普羌蠻公倒吸口氣,壽着天空的蘇銘,有了深深的敬畏與驚疑。
  
  邯山城內,此刻嘩然再起,陣陣帶著激動與興奮的議論,如音浪滔天,這些聲音裡,那來自酒棧門口的那些人,最為強烈。
  
  他們至今還無法去相信,這天空中如今被矚目的蘇銘,就是方才還坐在他們身邊,一起喝酒的蘇小弟。
  
  “天寒宗定下了這個規則,那麼我便按照現則來。”蘇銘至始至終都很平靜,他不需要去改變規則,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顏池峰上。
  
  他能看到,在那峰頂,此刻站着數人,其中最顯眼的,便是最前方那一男一女二人,這二人修為均都開塵。
  
  “蘇銘,挑戰顏池部所有開塵者,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蘇銘緩緩開口。
  
  此刻這裡的所有人,包括蘇銘在內,都沒有察覺到,在那天空最上方,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正望着大地,望着他蘇銘。
  
  此人,是一個老者,他,正是天邪子!
  
  “山紋……不對,這不是普通的山紋……這是……“天邪子喃喃,雙目漸漸明亮,其本已失望的心,此刻有了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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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10章 此山,名烏!

    顏池峰頂,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望著天空中的蘇銘,耳邊迴旋著蘇銘的話語,他二人神色看起來還算平靜,沒有太多變化,天寒宗,就要有天寒宗的傲。

    且眼前之事在他二人看來,也沒什麼需要太過震驚的,這叫做蘇銘之人,只不過是修為略有高深罷了。

    但這樣的修為,他二人在天寒宗內見過了太多,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唯一讓他二人有些驚訝的,實際上還是安東部的主動敗言,以一部之尊,沒有絲毫交手的前提下就立刻認輸,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即便是此人與安東部有些交往,但也沒有必要如此……”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後便鬆開,此事在他看來,也同樣不需放在心上。

    與他們一同在這顏池峰上的人群裡,顏池部蠻公不再,當首者為顏鸞,此女如今目中帶煞,望著天空上的蘇銘。

    與安東和普羌不同,此番天寒宗只收取一人,內定了寒菲子,故而在顏鸞看來,所有欲挑戰獲得入門資格者,均都是她顏池部的威脅。

    “閣下修為不俗,既主動要求我顏池部所有開塵者齊齊出手,那麼顏鸞遵從便是。”顏鸞臉上露出如春風般的微笑,那笑容帶著嫵媚,此刻笑容中,就連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也都心臟跳動略有加速,連忙避開目光。

    以開塵中期修為,全力施展其嫵媚之術,其威力,遠超當年蘇銘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所遇。

    面對顏鸞那絶美的容顏下這讓人怦然心動的微笑。蘇銘神色平靜,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靜靜的望著顏鸞。

    在蘇銘這平靜的目光下,顏鸞目中瞳孔一縮,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其身向前一步邁去,如紅色的蝴蝶,翩舞而起。

    “顏池部所有開塵族人。臨空在前!”顏鸞聲音嬌柔,可卻蘊含了一股英姿之感,迴旋間。卻見從顏池峰上。瞬間便有六道身影呼嘯而起。

    這六道身影三男三女,年紀都已盡滄桑,此刻飛出間,踏空而來,轉眼就出現在了顏鸞的身旁,與其一同直奔蘇銘而來。

    蘇銘神色依舊平靜,他沒有出手,而是看著前方七人呼嘯臨近。

    此刻邯山城內的所有人。全部都凝望天空的這一幕,他們的呼吸急促起來,儘管他們不認識蘇銘。但在這個時間,蘇銘的出現。卻是讓他們數日的壓抑,似找到了爆發的點。

    普羌峰上,連同其蠻公在內的眾多族人,如今沉默的看著天空,神色有些複雜,尤其是那普羌蠻公,他始終望著蘇銘的身影,漸漸的,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深刻,但卻總是有些想不起,這熟悉的根源在何處。

    安東峰上,一片安靜,似與這場挑戰之事隔絶,不聞不問。

    “此人有些狂妄了。”顏池峰上,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平淡的說道。

    “的確是狂妄了,即便他可憑山紋力壓普羌,但這普羌族的蠻公與其族長,我聽說之前曾有傷勢,修為無法發揮全部,但顏池部則不同。”其旁那女子,微微一笑,點頭開口。

    “看看吧,反正傳送陣還在開啟的過程中,尚未完全打開,在等待陣法開啟的時間裡,能有這熱鬧去看,也還不錯。”

    “沒錯,即便是他真的險勝了也無妨,給他一個入門資格也可,但也只是個資格罷了,其後我等可以隨意的指出一些問題,讓他去一一完成就是,完成了一個,還有一個,直至陣法開啟,想來會很有意思呢。”那女子相貌雖說不是絶美,但也很是美麗,此刻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中蘊含了的,絶大多數都是譏諷。

    寒菲子站在一旁,秀眉微微一皺,她望著天空中的平靜的蘇銘,內心與那普羌蠻公一樣,在蘇銘的身上,她找到了一絲熟悉。

    在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話語間,天空上顏鸞與那六個顏池部的開塵強者,已然臨近了蘇銘身前,彼此極有默契的突然散開,赫然將蘇銘包圍在內。

    “七顏動!”顏鸞玉手驀然抬起,向著自身眉心一指點去,與此同時,那六個開塵強者全部如此動作,卻見這七人全身一震之下,立刻在每個人的身後,都赫然出現了他們的開塵蠻紋虛幻之影。

    這些虛幻之影存在於天地之間,此刻同時出現,立刻驚天動地,使得風雨色變間,整個天空上出現了一條銀色的溪流。

    這溪流是虛幻的,但卻有嘩嘩的水聲傳來,此溪,正是其中一人蠻紋所化!

    在那溪流裡,還有一條金色的魚,此魚背生雙翅,在水天間躍動,口中傳出了陣陣嘶鳴,追逐著其前方一個如頭顱般大小的珠子,在那珠子內,有一片紫氣繚繞,不斷地幻化出各種憤怒的面孔,那些面孔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金色的魚,還有那珠子,也同樣是開塵蠻紋所化!

    溪水盡頭,還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葫蘆,此葫蘆通體青色,遠遠看去,那溪水似正是從此葫蘆內宣洩而出,流轉不知盡頭。

    葫蘆旁,坐著一個童子,這童子穿著小衫,手裡拿著一桿魚線,在那裡玩耍著,可若仔細看,就會隱隱看出,這童子手中的魚線,是與那蘊含了紫氣的珠子連在一起,隨著其玩耍,使得那珠子不斷地移動,引著那條金色的魚追逐。

    在這童子身後,還有一顆大樹,此樹極為茂盛,散發出無盡的生機之感。

    這葫蘆、童子、大樹,也全部都是開塵蠻紋所化!

    六個蠻紋,組成了一副以天為幕的畫卷,讓人看去,難免被攝入心神,難以自拔。

    這,就是顏池部三種最為神秘的蠻術之一,蠻圖七顏動!

    如今這幅蠻圖只有六顏,那第七顏,在轉眼間出現,其出現的地方,是那童子身後的梧桐大樹上,那是一個少女,看不到相貌,其容顏被長髮如簾般遮蓋,她低著頭,坐在樹桿上,正唱著輕吟的歌聲,那歌聲傳入所有人的心神,讓人忍不住似靈魂被撤入到這畫幕裡。

    少女的歌聲、溪水的嘩嘩流淌之聲,還有那童子玩耍的嬉笑以及那金色的魚兒拍擊水面追逐之聲,這四種聲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看不到的衝擊,從天地間,從四面八方,直奔蘇銘而去。

    出手就是顏池部的最強蠻術之一,可見顏鸞欲斷蘇銘資格之心極為決然。

    幾乎就是這無形的衝擊迴旋臨近蘇銘的剎那,蘇銘閉上了眼,似在聆聽,在他的身體外,此刻虛空扭曲間,一座雙峰巨山虛影赫然幻化,將其籠罩在內。

    那種種聲音融合的音浪,在碰觸這山峰的剎那,化作了如雷霆一般的轟鳴巨響,迴蕩八方,久久不散。

    “此曲很好聽。”蘇銘睜開眼,輕聲開口。

    在其話語說出的一瞬,那音浪與山峰的碰觸形成了強烈的反震,這是蠻紋與蠻紋之間的一戰,若山不毀,則音斷。

    童子的嬉笑,戛然而止!

    金色魚兒的水面拍擊,立刻消散!

    溪水的流動,瞬息凝固,再無嘩嘩之聲傳出!

    那梧桐樹上的少女,其歌聲也剎那一頓,她猛的抬起頭,露出了一張絶美的容顏,只是那容顏的目光裡,蘊含了震驚。

    “七顏紋動!”這少女銀牙一咬,身子從梧桐樹上站起,話語傳出之時,卻見那童子的魚線甩出,帶著那蘊含了紫氣霧氣的珠子直奔蘇銘而來。

    與此同時,這童子更是神情猙獰,以極快的速度衝向蘇銘。

    還有那水面的金色魚兒,在一聲嘶吼下,突然的跳了起來,身子不斷地變長,似要化龍,但最終還是沒有形成,而是化作了一條似龍似蟒之獸,衝向蘇銘。

    那條溪水驀然捲動,如活了一般繚繞在蘇銘四周,齊齊勒去。

    最後出手的,就是那少女,這少女在站起之後,其身下的那梧桐樹立刻枯萎,似送出了全部的力量,使得那少女的身體在一片扭曲間,竟化作了一條鳳凰,在嘶鳴中衝向蘇銘。

    “好一個七顏動……若此術能被一人施展出來,其威力……”蘇銘喃喃,他之所以始終沒有出手,實際上正是因為看到了這種他從未見過的蠻紋施展之法。

    他畢竟是剛剛踏入開塵,對於蠻紋的運用很多都不知曉,此刻在看到這七顏動後,他有了一些明悟。

    天空的一幕幕,足以讓人眼花繚亂,這種蠻紋之間的交戰,蘇銘第一次如此全面的感受,此刻在那些種種神通臨近的剎那,他的雙眼露出了明亮之芒。

    “此術,不凡……既如此,蘇某以山敬謝!”其身體外雙峰巨山,如今驀然一變,其上多出了第三峰、第四峰,直至第五峰!

    五峰同時出現,形成了如人之五指一般的驚天之山!

    “此山,名烏!”這是蘇銘的蠻紋中的烏山,第一次,以完整的狀態,在交戰中出現在這天地之間!在他之前,這天地蠻紋裡,沒有烏山!

    在蘇銘這句話說出的剎那,這五指烏山上,似隱隱有一個聲音傳出。

    “烏……”

    “造魂之音!!我蠻族之術的核心,就是造!蠻紋為造,在不斷地凝聚下創造的更為全面……但都需借助法器,他……不借法器,以蠻紋憑空一造,竟出了造魂之音……這是傳說中蠻神的能力!”天空上,天邪子全身一震,目中露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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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11章 好一張絶美的臉

    那聲音並非人人可以聽到,此地之人,除了蘇銘聽到後一怔外,就只有天邪子可以聽聞,其餘者,沒有資格聽到,他們的修為,不夠!

    但即便是聽不到,可出現在蘇銘身體外,這天地間的五峰烏山,卻是形成了一種強烈至極的壓迫,散出了讓人窒息的威壓。

    這股威壓,遠遠超過了之前降臨在普羌峰之時,此刻在這威壓下,那顏池部的七顏動之術所化蠻紋,轟然與此五指烏山碰觸。

    轟鳴之聲迴蕩八方,卻見那童子身子一顫,手中的魚線直接斷開,其身體更是顫抖中如被狂風橫掃,煙消雲散。

    那金色魚兒變化出的似龍如蟒之獸,此刻也在碰觸五指烏山的瞬間,發出了淒厲的嘶吼,其身軀寸寸碎裂,最終崩潰開來。

    還有那一層層勒來的溪水,此刻若沸騰,剎那化作了一片白氣,向着四周橫掃,完全消散。就連那葫蘆也都出現了大量的裂縫,轟然間成為了無數碎片消失無影。

    最終,那化作了鳳凰的少女,也無法承受五指烏山出現後的威壓,噴出鮮血,其鳳凰之身逆轉變成了少女,又在一片扭曲下,化作了一縷青絲,散在了天地間。

    烏山一出,顏池部蠻圖徹底崩潰,天空的這種種異像完全消失,重新恢復如常,唯有那五指烏山,還屹立在天空上,讓人看後,心神震動,會有膜拜之意。

    顏鸞嘴角溢出鮮血,面色蒼白中急急後退,在蘇銘四周的其他顏池部的六個開塵強者,此刻也都是滿身狼狽。神色帶著恐懼,倒捲逃遁。

    至始至終,蘇銘都沒有主動出手,他只是在防禦罷了,此刻在眾人退後的一剎,蘇銘目中寒光一閃。

    其腳步向前一步邁去。他本就在速度上極為擅長,開塵之後這一點更是暴增,即便是在空中,這一動之下其身影如長虹,直奔其中一人追去。

    此人是一個老者。他後退中神色帶著驚恐,第一眼看去蘇銘還在遠處,可緊接着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全身,還沒當他反應過來,一根冰冷的手指已然點在了他的眉心。

    轟的一聲。這老者噴出大口鮮血。重傷倒退。

    蘇銘沒有殺他,否則的話,此人必死無疑!

    收回手指,蘇銘再次邁出一步,留下殘影的瞬間,遠處一個中年女子悶哼一聲。在其眉心上出現了一個不深的手指血印。

    顏鸞心驚肉跳,隱隱起了深深的悔意。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蘇銘。竟如此強大,其強大的不僅僅是修為,還有那讓她無法置信的山紋。

    在她看去,這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紋,怎麼可能有如此驚人之威!

    又一聲慘叫傳來,是顏池部另一個逃遁中的開塵強者,在被蘇銘的手指點在了眉心後傳出。

    顏鸞急速倒退,可還沒等她退出多遠,再次有淒厲的慘叫傳來,她的心顫抖,知曉此刻不是遲疑之時,在那聲慘叫傳來的剎那,顏鸞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

    其雙手抬起在身前一揮。

    “請顏池蠻像!”顏鸞的聲音帶著一股尖鋭,此刻的她儘管還是那絶美的容顏,但卻已經花容色變了。

    在其話語傳出的瞬間,整個顏池峰轟然一震,大量的紅霧憑空出現,赫然凝聚成了一張巨大的面孔,這面孔是一個女子。

    在這顏池部蠻像出現的同時,蘇銘右手點在了六人中的最有一人眉心,留下了血印後,將此人重創,這才轉身,看向了顏鸞與其身後那巨大的面孔,抬起腳步,踏着虛空,向顏鸞走去。

    此時此刻,顏池峰上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已然神色起了劇烈的變化,他二人盯着蘇銘,儘管還努力保持鎮定,但內心卻是有了強烈的波動。

    “這是什麼紋!!”

    “看其樣子是山紋,但山紋為凡紋的一種,絶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

    普羌峰上,普羌蠻公與那瘦下來的男子,二人相互看了看,都倒吸口氣,神色露出了駭然,他們忽然有些慶幸,若是之前蘇銘出手就是這樣完整的山紋,他們……無法承受。

    “烏……它的名字,叫做烏……”普羌蠻公喃喃。

    安東峰上,一如既往的沉默,似對這一切事情早有預料般,沒有傳出絲毫的驚呼。

    但這驚呼聲,卻是從邯山城內嘩然而起,城內的所有人,在目睹了這一切後,心神震動,尤其是那酒棧裡與蘇銘曾一起喝酒的數人,此刻更是激動不已。

    與這些激動的人比較,此刻的顏鸞,在看到蘇銘望向自己的目光後與走來的舉動後,心神轟鳴,她面色蒼白沒有了血色,身子急急後退間,玉手抬起一指身後顏池峰上那巨大的女子面孔。

    立刻這女子面孔驀然一動,以極快的速度直接臨近了顏鸞,從其身體上穿透,在身前直奔蘇銘而去。

    蘇銘神色平靜,但腳步卻是略有一頓,在他的目中,這穿透了顏鸞嬌軀而來的巨大面孔,此刻睜開了眼,在其睜眼開的剎那,這面孔樣子有所改變。

    她變成了一個讓蘇銘熟悉的,刻在了靈魂裡的樣子,那樣子,充滿了一股野性的美,那是白靈的臉。

    輕嘆一聲,在那巨大的面孔臨近的剎那,蘇銘的身體外烏山再次幻化,轟的一聲巨響間,烏山與那女子面孔碰觸。

    層層波紋擴散中,蘇銘的山紋消散,一起消散的,還有那女子的面孔。

    蘇銘,在那波紋裡一步步走出,他的神色一直平淡,一步步,向着顏鸞走去。

    “你輸了!!”顏鸞後退中尖鋭的開口。

    “規則是任何一個開塵者,你只能出手一招!之前你已經出手一次,若再出手,你就輸了!”顏鸞話語間疾馳後退。終於落在了顏池峰上,在她落地的一瞬,她的嘴角再次溢出鮮血,看向蘇銘的目光,帶著驚恐,只是儘管驚恐。但其骨子的高傲,卻不會因逃遁而消散。

    “你出手,就是輸,不出手,也是輸。因為我顏鸞,還沒有敗!”顏鸞呼吸急促,站在顏池峰的山頂,其不遠處正是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還有寒菲子也在那裡。

    蘇銘踏着虛空。一步步從遠處走來。走到了顏池峰上,走到了這片他從未踏過的山岩,在他走來的剎那,顏池峰上立刻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蘇銘的身上,寒菲子是這樣,其旁的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也是如此。

    還有顏鸞。

    蘇銘望着顏鸞,望着這張美麗的臉。他還記得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裡,自己也曾與眼前這個女子。有過一些交集。

    面對顏鸞的話語,蘇銘沒有開口,而是向其走去。

    顏鸞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在蘇銘的走來中,她竟內心有了如面臨蠻公時的敬畏,這與修為無關,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銀牙一咬,強行讓自己不動,但雙眼卻是帶著楚楚動人之意,看了一眼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

    “你輸了,獲取我天寒宗入門資格失敗,還不退下!”在蘇銘走向顏鸞的步伐中,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上前一步,冷喝開口。

    蘇銘沒有理會這男子,走近了顏鸞,直至走到了她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個蒼白的容顏,顏鸞也在看著他,目中的楚楚,足以讓人心生憐愛。

    “好大的膽子!”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眼中寒光一閃,抬起腳正要走來之時,蘇銘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聒噪!”

    那男子腳步一顫,腦中起了轟鳴,在他感受,蘇銘的目光如同利箭穿透了自己的雙眼,直接轟入心神,在他的身體內化作了那兩個字,如雷霆一般捲動其意識,讓他顫抖中清醒過來。

    顏鸞身子顫抖,她深吸口氣,強行要讓自己鎮定,可她面前的這個男子,卻是如山一般,讓她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下,有種窒息之感。

    “好一張絶美的臉……”蘇銘望着顏鸞,許久之後輕聲開口,他的右手抬起,在顏鸞的臉上,輕輕一抹。

    “真的不想認輸麼?”蘇銘柔聲開口,臉上露出了微笑,其烙印之術已然順着其手,散開融入到了顏鸞體內。

    顏鸞身子劇烈的顫抖,這種顫抖不是因其身體,而是其心,她的雙眼漸漸有了迷茫,這種迷茫,在她的身上極為罕見,尤其是因一個男子而生的迷茫,更是從未有過。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她的靈魂中滋生,似被強加進來,容不得她反抗。

    “我……認輸……放過……我……”顏鸞咬着唇,雙目起了掙扎,在那迷茫中出現了恐懼。

    蘇銘望着顏鸞,片刻後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

    “此地除了你們,所有的開塵者都已經認輸,你們二人,算在內麼。”蘇銘平靜的開口,在其目光下,那男子面色有了蒼白,想說什麼,但卻沒有開口。

    “閣下修為高深,我二人自嘆不如,這進入天寒宗的資格,閣下已經具備了。不過……”說話的,是一旁的那來自天寒宗的女子。

    這女子望着蘇銘,雙目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

    “不過,你獲得的只是入門的資格,還需經歷考驗才可。”

    “什麼考驗。”蘇銘平淡的說道。

    “第一個考驗,實際上也並非考驗,而是驗證閣下的身份,我天寒宗的入門規則改了,不接受在招收弟子時,新進入各個部落城池之人。

    所以,閣下在這第一個考驗上,失敗了。”那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開口,目中依舊還存在了一絲譏諷。

    她不怕蘇銘發怒,她身後站着的是天寒宗,若對方敢對天寒宗弟子出手,將會在南晨之地沒有生存的餘地。

    “閣下修為不俗,還是等下次天寒宗招取弟子時,提前幾年到來為好,免得獲得了資格,卻輸在了考驗上。”那女子依舊微笑,言語不疾不徐。

    “我記得這個規則,似沒有在以前出現過。”蘇銘皺起眉頭,看了那女子一言。

    “的確沒有,不過此番招取弟子,是我說的算,我說規則改變,就是改變了。”那女子笑容如常,譏諷的神色裡,帶著一絲高傲。

    蘇銘沉默片刻,冷冷的望着這個女子。

    “不知墨蘇,夠不夠通過這個考驗。”蘇銘說著,右手在懷裡取出了那張名震邯山的漆黑面具,將其戴在了臉上。

    在這面具被他戴上的一剎那,蘇銘整個人的氣息驀然改變,從之前的如山一般,頓時化作了詭異至極,似有一股黑氣從他身上散出,繚繞在四周,使得這顏池峰一下子就有了陰森。

    “寒菲子,好久不見。”帶著了面具,蘇銘的聲音有了沙啞,這沙啞的聲音,傳遍八方,正是屬於墨蘇之聲!

    在看到蘇銘戴上面具的一剎那,寒菲子嬌軀一震,怔怔的看著蘇銘,呼吸都疾馳起來。

    顏鸞更是險些失聲驚呼,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這讓自己不得不懇求其放過自己的男子,竟然……竟然是她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裡,看中的準備收為面首之人!!

    “你……你……”顏鸞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其目中露出無法置信。

    整個邯山城,在此刻徹底的沸騰起來,陣陣嘩然之聲驚天迴旋,那被無數人尋找,被譽為最神秘的開塵者墨蘇,此刻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此地,這種震撼,足以讓人心神撼動。

    “天……他竟然是墨蘇!!”

    “難怪安東部認輸,此人曾是安東部的客家,他……他竟然是墨蘇!!”

    “在邯山隱秘之地一鳴驚人,從未有人見過真容的墨蘇,是他!!”

    邯山城內,南天完全的愣在那裡,他怔怔的看著顏池峰上的蘇銘,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此刻的他,隱隱有了一個讓他感覺到顫抖的猜測。

    “墨某來到邯山城已多年,不知這個身份,夠不夠資格。”蘇銘看向那天寒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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