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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求魔〈全書完〉

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79章 性格的改變

  “……一懲你閉關三年,不得外出!”普祥蠻公看都不看那中年男子一眼,緩緩說道。

  這中年男子沉默,擦去嘴角的鮮血,起身向着蠻公一拜,猶豫了一下似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選擇了閉口,恭敬離去,可就在他走到山階邊緣,正要下去之時。

  “打草驚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三年少了,去閉關六年不得外出!”普羌蠻公遙望雨中邯山鏈上的蘇銘,再次開口。

  可這一次,那中年男子不但沒有怨意,反倒越發恭敬,向着蠻公再次一拜。

  “多謝蠻公。”

  隨着此人離去,普羌峰上再次陷入了寂靜。

  蘇銘望着遠處的普羌峰,目中寒光一閃,這這裡,他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寒氣不斷地傳來,想來此後過了這第一根石柱,每向前踏出一步,這寒氣都會鑽入體內,會讓雙腿漸漸僵硬。

  “此鏈越後,難度越大,且方才之事絶非偶然……”蘇銘眼中寒光更濃,嘴角露出冷笑,他站在第一段鐵鏈的盡頭,抬起腳,猛的踏向身前這第一根石柱,一股莫大之力轟然從蘇銘體內爆發出來,順着其右腳,形成了一股衝擊,落在了石柱的剎那,這石柱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其上更有咔咔之聲傳出,卻見在蘇銘的腳下,一道道裂縫出現,蔓延之下,貫穿了整個石柱。

  這石柱存在了多年,之所以從未坍塌,是因無人敢在闖邯山鏈時毀滅此物,更有一個原因,是一旦毀壞,沒有了歇息的地方,闖下去會更加艱難。

  可更重要的是,這些柱子上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存在,這股力量使得旁人很難將其崩潰但這旁人裡,不包括蘇銘!

  這股力量屬於邯山老祖,那是一股類似烙印之力,而蘇銘也同樣存在了烙印之力,若是邯山老祖沒死也就罷了,其已經死亡,這些柱子上存在的氣息也在歲月中散去了大半,被蘇銘的烙印一衝立刻有了缺陷,使得他的九百七十九條血線之力,轟入其內。

  那石柱震動中,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轟然碎開,崩潰在了這邯山鏈下!

  隨着其崩潰碎開這條邯山鏈猛的下沉,但蘇銘站在其上,卻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站在那裡於這石桂坍塌的瞬間,看向了遠處的普羌峰!

  “算我一次,我便毀你一個石柱!”這句話蘇銘沒有開口說出,但他冷漠的目光,卻是將這句話,無形的傳遞出去。

  他沒有以言語來威脅,對於普羌部的這一次暗算,蘇銘選擇了用行動,來回應普羌部,明明白白的告訴普羌他有這個實力,可以毀你石柱!

  邯山城內的眾人,在看到這一幕後,立刻掀起了驚天的嘩然,他們見過闖邯山鏈者,可卻從未見過,從未聽說,甚至都沒有想到過的,這存在了很久歲月的石柱,竟崩潰在了他們的目中。

  “普羌部的八根石柱,竟毀了其一!”

  “這石柱傳說當年邯山部修建,極為牢固,根本就很難碎裂!他是怎麼做到的!”

  “方才定是普羌部有所行為,但……此事有些得不償失啊,石柱崩潰,對闖邯山鏈看來說,難度也會加大,沒有了歇息的地方。”

  “你錯了,此事對他來說難度加不了多少,但對於普羌部來說,則是根本就沒有料到的事情,現在着急的不是他,而是普羌部了!

  石柱被毀,此事不在闖邯山鏈的規則之內,無人可以說什麼,但對於普羌部來說,除非他們能如當年的邯山部一樣修建,否則的話,這就是普羌永久的損傷!這是聲名上的損傷,這是當着面打人,還無法說什麼,且一直會被人記起!”

  顏池部山峰,老嫗目光猛的一亮,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邯山鏈土的蘇銘身影。

  其旁的顏鸞,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安東部這裡,也是如此,紛紛看向沉默的普羌山。

  普羌山頂,在蘇銘毀去了第一根石柱的剎那,除了蠻公與兩個人外,其餘人全部站起,一個個神色不善,死死的盯着邯山鏈上的蘇銘。

  “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毀我邯山石柱!”

  “蠻公,此人膽大妄為,應受責罰!”

  “蠻公,族長,此人毀了石柱,對我部聲名造成損傷,此事決不能就此罷休!”

  “好了!”普羌蠻公皺起眉頭,緩緩開口,其話語一出,四周立刻安靜下來。

  “區區一個石柱,毀就毀了,一切,等他能走到這裡再說。”普羌蠻公神色如常,話語平靜,但其雙目內,卻是有了寒意。

  “他若能都毀去也好,與其他兩部比較,我普羌之鏈從此闖者難度極大,倒也可以顯出不同。”在普羌蠻公身旁,坐著一個身子極為肥大的中年男子,這男子坐在那裡如肉山,此刻微微一笑,眯着眼說道。

  三部的震動,城內眾人的嘩然,蘇銘聽不到,他站在那沒有了第一根石柱的邯山鏈上,神色平靜,沒有急於再走下去,而是略作調息

  一炷香後,一聲聲雷霆在天空轟轟而過,雨水,更大了。

  此刻的雨,已如傾盆一般,落在蘇銘的身上,使得其衣衫與皮膚貼在一起,風也同樣更大,可蘇銘早有準備,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樣子,那蓋住的臉部的長袍,固定的很緊。

  蘇銘在這雨中身子向前一晃,再次走去,這一次,他沒有半點停頓,即便是腳下的寒氣越來越重,但卻依舊穩穩的一步步,向着那第二段鐵鏈的盡頭石柱快速的接近。

  時間流逝,就在蘇銘臨近這第二根石柱的瞬間,在眾人的目光凝聚裡,甚至隱隱還有了一些猜測蘇銘是否會毀去這第二根石柱中,突然,從普羌峰內,傳來了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

  “勞煩閣下,幫我部把餘下的邯山石柱也都毀去吧,此事拜託了,且若是閣下修為不凡,還有更強的實力,那麼不妨去斬斷這條邯山鏈,讓我部從此,免人打擾。”

  這話語軟綿綿的,似沒有什麼力氣,但聽到耳中,卻是讓人不由得會升起一股陰柔之感,如被毒蛇盯住一般。

  隨着此話語的傳出,邯山城眾人立刻寂靜下來,紛紛看向蘇銘,此刻南天等人也在望着,南天目光閃動,他覺得這一次的闖邯山鏈,與以往所看完全不同。

  “普羌部這一句話,將此人算是逼到了絶路,若我是他,會怎麼做呢……”

  玄輪嘴角露出冷笑,看著半空中鐵鏈上的蘇銘,笑容更寒,他似乎能想像得到,此刻的這墨蘇,定是有了遲疑,方才的舉動與反擊,如今成為了笑話。

  蘇銘冷冷的望着普羌峰,右腳抬起,踏上了這第二根石柱,盤膝坐下後雙目一閉,似沒有聽到那聲音,置若罔聞中,略作休息。

  此刻邯山城眾人寂靜,全部都在看著蘇銘,甚至顏池與安東之人,也都如此,應等待蘇銘對這話語的答覆。

  片刻後,蘇銘睜開眼,起身走上了第三段鐵鏈,在其腳步落下的剎那,一股威壓從這鐵鏈上猛地傳來,這威壓充滿了一股歲月之感,似存在於此地無數年,每當有人來臨,都會使其降臨。

  這威壓一來,立刻蘇銘身子微微頓了下,體內氣血流轉,使得這威壓在他身上消散了不少,抬起腳,順着鐵鏈,向前走去。

  越走向前,這威壓就越是強大起來,只走出了五步,蘇銘便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這威壓下,有了一些如腐朽的感覺,彷彿整個人正漸漸地衰老。

  “這就是邯山鏈,真正的威力麼……難怪就連開塵也望而卻步……在歲月面前,修為也要腐朽。”

  “這第三段鐵鏈,可以讓凝血第八層左右之人艱難,但我還可以承受。”蘇銘默默的走出,一步一步,在他走到第十五步的一瞬,遠處的普羌峰內,那陰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勞舟閣下之事,你……”

  就在這話語迴蕩而起的剎那,突然蘇銘身後那第二根石柱,猛的一震,驟然崩潰成為了大量的碎石,轟轟悶響間,就此崩潰。

  那話語立刻一頓,彷彿被生生嚥下。

  至始至終,蘇銘都沒有開口回覆那陰柔的話語,就算是此刻其身後第二根石柱崩潰,他也沒有回頭,腳步更沒有停頓,在那鐵鏈猛的下沉中,他依舊向前走去,一步步,向着第三根石柱,迎着歲月的威壓,接近着。

  他的沉默,讓所有看到石柱崩潰之人,為之心驚,心驚的除了石柱崩潰外,更多的是關於蘇銘這個人的猜測。

  “他叫什麼名宇……他絶非尋常之輩!”

  “此人性格!””有些可怕!”

  “這一次普羌部,不知還會有什麼動作……”

  在這眾人的低聲議論中,蘇銘走到了第三根柱子上,站在那裡片刻後,繼續走去,其後轟聲迴旋,第三根柱子也隨之坍塌。

  他一直沉默,走過了第四,第五根柱子,在第五根石柱也轟然崩潰後,蘇銘站在鐵鏈上,腳步有了緩慢,他的呼吸略有喘息,歲月的感覺籠罩其身,使得他有種已經成為了年老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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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0章 邯山鏈的秘密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此刻已是午後,柔和的陽光本應帶著炙熱灑落,可卻被天空始終不散的濃厚鳥雲遮蓋,透不出來。

  雨水依舊很大,隨風呼嘯,一波波波的橫掃天地山巒。

  風雨雖在,可卻阻斷不了邯山城眾人的目光,他們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一直望着遠處半空在風裡搖動的鐵鏈上的蘇銘!

  此風雖大,此雨雖瀑,但與如今他們所望之事根本就無法去進行半點影響,邯山鐘鳴二十多聲之人,走過五根石柱全部崩潰之人,走在這第一條鐵鏈的第六段之人,此人,此事,說千年難得一見或許有些誇張,但數百年一見,絶不足以用來形容。

  “第六段鐵鏈,你看他腳步緩了下來,這一段鐵鏈定是有些奇異!”

  “可惜成功闖過邯山鏈的,無人說出此鏈的秘密,那些沒有闖過的也大都死亡,即便是僥倖沒死,也都沉默寡言……讓人對這邯山鏈為何艱難,有了猜測。”

  “咦,他停下來了!”

  議論之聲嘩然而起,一道道目光穿透雨幕凝聚在蘇銘身上,就連南天、玄輪、柯九思與那冷印四人,也都神色一凝,炯炯看去。

  搖動的鐵鏈上,蘇銘不再向前走去,而是盤膝坐在了這鐵鏈上,身子如與此鏈粘在了一起,隨着其晃動,也在搖擺。

  他呼吸有了急促,雙目露出精光,所看已經不是遠處的普羌峰,而是盯着身下這條鐵鏈,這鐵鏈在雨水中被洗刷,甚至有些地方還可以看到鏽跡存在,顯然如它的一些傳聞那樣,存在了很多年。

  “給我帶來這種歲月流逝威壓的,不是這片天地,也不是前方的普羌,更不是那些被我毀去的石柱……而是這條鐵鏈!“隨着走到這裡,隨着那越來越強的歲月威壓之感,蘇銘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彷彿正在被這鐵鏈一點點的吸走。

  這吸取其生機的速度不快,但越走向前走去,其速度便越來越快了起來。

  此刻蘇銘還能去抵抗,他畢竟有九百七十九條血線,血線一動之下全部運轉,會給身體帶來磅礴的氣血,這氣血的運轉,便是生機的一部分,可以彌補如今的吸取。

  但…蘇銘看了看前方漫長的鐵鏈。

  “我如今只走到了第六段,後面還長……這到底是一條什麼鐵鏈!它為何會有如此驚人的力量……它吸取生機,又有何用!“蘇銘盤膝坐著,他之所以選擇在此處坐下,是因為在他的身前鐵鏈有一處地方,鏽跡很多,看起來也是最明顯,雨水在上面滴落流過,甚至還能帶去一些鐵鏽下來。

  耳邊風聲呼嘯,隨着撲身而來,帶著大量的雨水,更有天空雷霆轟轟,時而可見閃電浮現,蘇銘的下方,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淵,那些雨水落入深淵下,在低頭時看到這一幕,如萬箭齊發沉下一般。

  蘇銘平喘了一下呼吸,右手抬起,一指點、在了身前那有明顯鏽跡的一處鐵鏈上,他的手指與這鐵鏈的鏽碰到了一起。

  在碰觸的剎那,蘇銘的面色漸漸有所蒼白,他的右手食指更是很快就發白,沒有了血色,這並非是鮮血被吸走,而是其推動氣血運轉的來自五臟六髒蠕動產生的生機,正慢慢被吸去。

  時間漸漸流逝,蘇銘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他的右手始終放在那裡,任由生機被吸走,一動不動。

  慢慢的,邯山城的眾人也察覺了不對勁,只是他們想不出是什麼原因,起了種種猜側。

  “莫非是他力竭?這都已經一炷香了,還是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看來,這鐵鏈的第六段,就是此人的盡頭了,可…可…”

  “能闖過第六段,已經是很不錯了,畢竟這邯山鏈不比古鐘,闖此鏈,存在了生死之危,我預計他此刻也正在猶豫,是否要繼續下去……”

  “可他還有退路麼?他把身後的所有石柱都毀了,即便是選擇走回去,可這難””

  議論之聲在風雨中傳開,蘇銘的舉動,牽動了很多人的目光與心神。

  “或許,從毀去第一根石柱那刻起,他就沒有選擇放棄……”南天看著鐵鏈上的蘇銘,喃喃自語。

  再次過了片刻後,蘇銘雙目驀然一閃,右手緩緩抬起,盯着那一處鐵鏈,漸漸雙眼瞳孔有了收縮。

  “果然如我猜側的那樣,這條鐵鏈吸收生機,是為了修復自身。”蘇銘的目中,那處之前本存在了明顯鏽跡的地方,此刻竟有了恢復,且有一小半位置,已然恢復正常的色澤!

  “邯山鏈,是當年邯山老祖修出……他身為一個外域之人,來到蠻族,可以理解其扶持邯山部的舉動,這可以給他留下棲身之處。

  但,他為何要弄出這邯山鏈!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這邯山鏈,是他親自祭煉出來,還是他在這蠻族找到,亦或者”他帶來之物……“蘇銘見過邯空,甚至可以說邯空的死,都與他有直接的關朕,說邯空死在他的手中也絶不誇張。

  正因如此,蘇銘才有了這一系列朕想,這些外人很少去思索的一些猜測。

  蘇銘的停頓,對其關注的不僅僅是邯山城的眾人與南天等,還有三部。

  顏池部山峰上,老驅望着遠處,皺起了眉。

  “此人能與司馬信搶邯山鐘,若說他只能闖到第六段,我不信。”顏鸞在旁,輕聲開口。

  “他在思索這條鐵鏈,如我們當年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一樣。”老嫗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安東部山頂,在蠻公等人盤膝而坐,對蘇銘的舉動也有不解之時,從旁邊的山階中,寒滄子的身影出現,走了上來,她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站在此山的邊緣,望着遠處的邯山鏈,神色平靜。

  普羌峰上,依舊是一片死寂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遠處盤膝的蘇銘身上,那些目光裡有陰沉,有疑惑。

  “他在幹什麼?”這是此地幾乎每一個人的想法。

  “邯山鏈,到底是什麼……“蘇銘低下頭,看了一眼下方的深淵,那深淵一片潦黑,看起來如一隻野獸的大口,正等人掉下吞噬,那深淵的盡頭,蘇銘知道是什麼地方,可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於這鐵鏈,他有了疑問。

  許久,蘇銘慢慢的站起了身,猛的抬起右腳,向前一步邁去,向着前方第六根石柱,一步步走去。

  在他起身走出的剎那,邯山城內掀起了嘩然,那些始終望着蘇銘的眾人,此刻看到蘇銘終於走出後,議論之聲頓起。

  “他站起了!”

  “等了這麼久,終於開始走下去了,不過我很好奇,他方才為何停頓?”

  蘇銘深吸口氣,一步步走着,他的腳步緩慢了很多,每一步落下,儘管依舊是踏在這鐵鏈上,可每一次的與鐵連結觸,體內生機的被吸,都會讓他在不適的同時,開始了虛弱。

  在他感覺,這已經不是在走邯山鏈,而是在走一個人的生命與歲月,每一步,都如一段人生,這種感覺,旁人很難體會,只有在歲月流逝裡,才會時而的有些唏噓。

  可這條邯山鏈,將這歲月的過程縮減,使得那唏噓提前到來。

  當黃昏之時,雲層依舊,但雨水卻少了很多,不再狂風暴雨,而是有了溫和,一下午的時間,蘇銘終於走到了第六條鐵鏈的盡頭,他的前方十丈外,便是第六根石柱。

  此刻的蘇銘,面色已經有了蒼白,他儘管一直在運轉氣血催動生機,可隨着一路走來,生機的吸取已經越來越強,此刻已經無法達到平衡,他可以感受到,這條鐵鏈似在興奮的嘶吼着,在不斷地吸收自己的生機來壯大自身。

  十丈的距離,蘇銘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緩慢的一步步走過,當他踏在了第六根石柱之時,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盤膝坐下,望着前方的第七段、第八段、第九段鐵鏈,望着與第九段鐵鏈連接的普羌峰,這條路看似很近,但蘇銘卻有種很遙遠的感覺,這後面的三段,其難度他可以想像得到,將會遠遠超過之前。

  “這鐵鏈,我有些熟悉……”蘇銘閉目喃喃,這種感覺他始終壓在心底,直至種種疑問與猜測紛紛出現,直至朕想到了邯空後,一次次的浮現在蘇銘的腦海。

  在蘇銘踏上這第六根石柱的剎那,邯山城的人群掀起了大浪。

  “第六根石柱,這是第七段鐵鏈的起始!”

  “他能走完第七段鐵鏈麼……”

  “我看未必,他在第六段鐵鏈上已經蹣跚,這第七段鐵鏈,怕是很難走完……”

  “據我所知,以前有一些闖邯山鏈者,都是在這第七段上失敗……此段,似乎與之前大為不同!”

  在這議論之聲掀起之時,蘇銘盤膝不動,直至許久,當天色完全暗下,雲中明月隱露之時,他猛的睜開眼。

  “月夜來了……”蘇銘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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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1章 雷辰!!

  至始至終,蘇銘走過前六段鐵鏈,他只是運轉了氣血去抵抗那生機的吸取,除此之外,沒有動用其他手段。

  即便是烙印之術,也只是在毀去石柱時使用,其餘時間,蘇銘都將其散於體內。沒有等月色降臨,沒有展開烙印之術,甚至連入微的操控也都很少施展,他唯一使用的,便是自身如今的血線之力。

  經過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的數月打坐,蘇銘已然發現了一個凝血境圓滿者的特殊之處,那就是血線的展開,若不願,可不浮現在身體外。

  前五段鐵鏈,蘇銘的血線之力只用到了七百條左右,唯獨在那第六段鐵鏈上,他的血線展開了完整的九百七十九條。

  此刻,面對第七段鐵鏈,蘇銘知道自己必須要展開一些隱藏的手段了,否則的話,單單憑着九百七十九條血線,就算是能走過這第七段,被吸走的生機也將為他日後的計劃造成影響。

  “月色下,我身體的恢復會更快……血液的流轉同樣如此,生機的產生,也會更多……”蘇銘抬頭看了看天空被雲蓋住了大半的月,那月非圓,但在蘇銘的目中,此月,只屬於自己。

  那月光無形灑落,在細微的雨水裡折射出外人看不到繽紛,點點融入蘇銘體內,蘇銘緩緩的從盤膝中站起,向着鐵鏈第七段,走了過去。

  “他開始走第七段了!”

  “此段極為凶險,動輒就是生死,我也聽說過以前有不少人都是在這一段失敗!”

  “此人可惜了……他在第六段上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如今這第七段,怕過”

  夜裡,有月光灑落,雖說看起來不如白天那般清晰,但也可以看到蘇銘的身影正走向第七段鐵鏈,邯山的眾人已經關注了整個白天如今就算是夜裡他們也不願去休息,其中有不少人都已經選擇了無水的地方盤膝坐下,議論中注目看去。

  顏池峰上,那老嫗雖說疲憊,但卻依舊堅持站在那裡,被顏鸞攙扶着,始終在望。

  “第七段……死亡的一段……”老嫗喃喃。

  顏鸞沉默,沒有說話而是看著。

  此刻的蘇銘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背後,在那邯山的第二層,一處屋簷下,不知何時到來的寒菲子,已經站在那裡並久她看著蘇銘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東部的山頂,所有人都在凝望。

  “他能走過第七段麼……”安東族長猶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蠻公。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寒滄子。”安東蠻公蒼老的容顏一片平靜,緩緩開口。

  寒滄子沉默了片刻,聲音輕柔,但卻透出一股堅定。

  “能。”

  普羌峰上,沉默的眾人,也因蘇銘的腳步,出現了低聲的交談。

  “或許不用出手了,看他在第六段上的樣子,這第七段,走不過來!”

  “即便是我走這第六段也不會那麼困難,此人,我們有些過於高看了。”

  “失敗最好,免得還要在這裡等待,浪費老夫的時間。”

  議論之聲輕微,但言辭的冷漠,卻是如普羌修煉的蠻術一樣,充滿了陰死之意。

  在眾人交談之時,唯有普羌蠻公與其旁那如肉山般的男子沒有說話,二人神色不同,普羌蠻公是眯起雙眼,不露心思,至於那如肉山般的男子,則是皺起眉頭。

  “你怎麼看。”普羌蠻公,這乾瘦若骷髏的老者,望了一眼身邊這男子。

  “他毀去石柱,有三意,其一為警告,其二為立威,其三,則是斷自己的後路,把自己置身於必須要闖過此鏈的局麵裡。

  沒有人這麼做,但他做了……從這細微的地方可以看出,此人有一定的把握,但這把握應不是很大,否則也不需斷自己的後路。

  不過,我想這第七段,他應可走過。”如肉山般的男子,目光一閃,緩緩開口。

  黑夜雨弱,但時而還有雷霆悶悶轟鳴,更有閃電時而劃,破長空,將天地瞬間映照的一片明亮,此刻,便有一道閃電轟然出現,在短暫的通明下,眾人看到那第六根石柱上的蘇銘,向着第七段鐵鏈,邁出了一步。

  但這一步落下的瞬間,蘇銘卻是身子猛的一頓。

  旁人看不到,可蘇銘在此刻卻是一眼看到,這第七段鐵鏈,在他腳步落下的剎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樣子模糊,似只有一個虛影,漂浮在蘇銘的前方,漂浮在這邯山鏈上,正默默地望着自己。

  “蘇……銘……”微弱的聲音,飄渺而來,傳入蘇銘的耳中,讓蘇銘波瀾不驚的心,在聽到這聲音的一剎,有了震動。 “雷辰!”蘇銘立刻就認出了這聲音屬於誰!

  在他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卻見那虛影立刻不再模糊,而是快速的清晰起來,很快展現在蘇銘面前,是一個讓他陌生,但那雙眼睛卻是熟悉的身影!

  這身影神色露出痛苦,茫然的站在那裡,其身上有無數細微的傷口,能看到在那些傷口裡有一些黑色的小蟲在蠕動在鑽爬,此人樣子看起來極為蒼老,瞎了的右目,此刻閃爍着兇殘之芒,但他的左眼,卻是怔怔的望着蘇銘,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蘇銘……真的是你麼……這……這……”那身影身子顫抖,神色更加痛苦,彷彿其身體此刻所承受的痛,是他難以忍受的,更是在其眉心上,蘇銘還看到了一個圓形的印記。

  這印記漆黑無比,更有黑氣散出,似貫穿了其整個頭顱。

  “這不可能……不是你,你不是你!你到底是誰!”這身影猛的咆哮,死死的盯着蘇銘,猛的邁開大步,直奔蘇銘而來。

  一股強悍的氣息從其身體內轟然爆發,在這氣息下,蘇銘有種四周的天地都要凝固之感,一股強烈的威壓帶著死亡的氣息,如一隻大手猛的壓下,使得蘇銘身子一震。

  “雷辰……”蘇銘喃喃,他心臟怦怦加速的跳動,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邯山鏈的第七段,竟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這是假的,我在闖邯山鏈,這是我的心中幻覺所化……”蘇銘沒有神智模糊,相反,此刻的他意識極為清醒,但正是這清醒,讓他的心中有了顫抖。

  “你,到底是誰!”雷辰猙獰的低吼,已然臨近蘇銘不足十丈,一股兇殘的氣息撲面,更是從雷辰的右目內,透出了一股瘋狂的殺機。

  “雷教”我是蘇銘啊……”蘇銘很清醒,但他越是清醒,就越是有了一種恐懼,他恐懼的不是雷辰,不是天地,而是說不出的一種感覺!

  “我是蘇銘……我是蘇銘……”蘇銘喃喃,他看著雷辰猙獰的來臨,右手揮舞握拳,一拳轟來,在自己的面前三寸處,驀然停頓。

  他的停頓,是因為此刻的蘇銘,說出了一句話。

  “你曾說,我們會變麼……”

  雷辰身子顫抖,血紅的雙眼,帶著兇殘與殘存的難以置信,甚至更有驚恐,怔怔的望着自己。

  “不可能……我親手將你埋葬……是幻麼……又是這個繚繞在我修行中幻麼……”雷辰慘笑,右拳收回,猛的轟在自己的胸口,悶悶之聲轟鳴而起,雷辰的身影驟然散開,再次化作了模糊,漸漸消散在了蘇銘的眼前。

  蘇銘呼吸急促,他走過前六段邯山鏈都沒有如此變化,他在普羌的陰柔話語下都從未如此,可如今,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急促的喘着,喘着。

  “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相!”

  “這到底是我的幻覺……還是雷辰的幻命…”

  “這到底是我的真相,還是雷辰的真相!雷辰的樣子大變,修為更是強大,這是我的想像麼……”

  蘇銘身子顫抖,彷彿在夢魘裡無法睜開眼。

  此刻的邯山城,掀起了驚天動地的嘩然,那嘩然使得無數盤膝的人重新站起,使得顏池部、安東部、甚至普羌部也都心神一驚。

  他們所有人清晰的看到,此刻在這月夜裡的邯山鏈第七段上,蘇銘正向前走去,但他的行走,與以往完全不同,他彷彿忘記了這裡是邯山鏈,忘記了腳下只有這一條鐵鏈,而非平路。

  此刻的蘇銘,在所有人看去,如失了魂,失了神,儘管走着,但卻如行尸走肉,甚至有那麼一步,險些踏空。

  這絶非一個神智清醒的人做到的事情!

  “又是這樣!我記得曾聽人說過,所有走這第七段之人,都是如此!”

  “這第七段上,到底隱藏了計麼秘密!”

  “完了,他方才險些踏空,是因此刻風小,鐵鏈波動不大……這……起風了!”

  如驚濤駭浪般的議論,因此刻突然出現的狂風呼嘯而有了瞬間的停頓,卻見那風嗚咽中,第七段鐵鏈,劇烈的搖晃起來,使得其上的速度,也都隨之有了搖動。

  而此刻的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更是讓這場議論,從停頓中掀起了更強之音!

  因為在這閃電照亮天地的剎那,他們清晰的看到,鐵鏈上的蘇銘,他的右腳僵硬的抬起,一腳……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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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2章 失敗
 
   “失敗了!!”
 
   “在第七段失敗,就等於是死亡,他,斷無活命之術!”
 
  “這第七段,第七段,此段竟如此凶險,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如果按照他在第六段的表現,不能這樣啊。”
 
  議論之聲轟然而起,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了起身,南天等人更是深吸口氣,露出無法置信。
 
  “第七段鐵鏈儘管艱難,但……他可能能與司馬大人搶古鐘之人,就這麼……失敗了?”
 
   “我知曉這第七段的奇異,但卻不知道詳細,此人到底在這第七段上經歷了什麼…………,。
 
  議論不斷,嘩然四起,在眾人的目光下,蘇銘那落空的一腳,沒有踏在鐵鏈山,而是落在了一旁,其身體有了傾倒,一頭摘下!!
 
  這一幕,掀起了更強烈的震動與驚呼,南天四人幾乎沒有半點思索,齊齊飛起,在半空猛的看去。
 
  邯山城第二層屋簷下,寒菲子隱藏在面紗的下的面孔有了蒼白,她沒有動,而是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遠處。
 
  “不管他是否就是墨蘇,在第七段失敗,此地無人能救……”,寒菲子低下頭,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顏池峰上,那老嫗雙目猛的睜大,其身旁的顏鸞更是一愣之後,神色難以置信,這一幕太突然了,讓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預料。
 
  “這……這……”顏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完全的怔住。
 
  “可惜了……咦?”那老嫗輕嘆,轉身正打算離開這裡,一白天的關注,讓她的疲憊很深,但就在她要離去的剎那,她的餘光在那邯山城掃過,突然一頓。
 
  其目光掃過之地,正是邯山鐘所在,此鐘,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平靜的存在於那裡。
 
  在蘇銘一腳落空,身子從這第七段鐵鏈落下的瞬間,除了顏池峰外,安東峰上也同樣起了驚天之變。
 
  安東蠻公第一次猛的站其身子,快走幾步來到山峰邊緣看去,他深吸口氣,目光閃閃,其內隱藏了震驚。
 
  “以他的修為,就算走不過這第七鏈,也不可能就這麼失敗……這……這……他可是與司馬信極為相似之人,就這麼死了?”
 
  方申面色蒼白,從他認出這闖邯山鏈者就是墨蘇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直緊張,他緊張的不是蘇銘的生死,而是其子的傷勢。
 
  此刻看到蘇銘從鐵鏈上踏空摔落,方申身子一晃,退後幾步,他知道,墨蘇死定了,從第七段鐵鏈上掉下,無人能活。
 
  寒滄子咬着下唇,目中有了迷茫,但這迷茫幾乎剛剛出現,就立刻化作了堅定。
 
  “他不會死!”
 
  此時此刻,在普羌峰上,因蘇銘摔落這驚人的一幕,就連那如肉山般的男子也都站起了身,包括普羌蠻公在內,都下意識的上前幾步,來到此山邊緣,向下猛的看去。
 
  他們能依稀看到蘇銘的身體正急速摔落,很快就被黑暗吞噬,消散不見。
 
  “哼,我之前便說,此人必死無疑!”
 
  “第七段鐵鏈,豈能是這麼好闖的,他這是自尋死路!”
 
  “倒是可惜了,此人能鳴動二十多聲古鐘,卻還是死在了第七段鐵鏈上,且無人能救。”
 
  普羌蠻公雙目眯起,露出寒光,不再去看那深淵,而是抬頭,陰沉的開口:“派人下去,一會把此人屍首抬上來。”
 
  其身後立刻有人恭敬稱是,快速下了台階去安排此事。
 
  那如肉山般的男子,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意,他望着那深淵,又看了看第七段鐵鏈,目中有了敬畏。
 
  “邯山鏈……”
 
  邯山城的眾人,還無法從這突然的一幕裡反應過來,在那嗡鳴的議論與嘩然中,目光大都還不斷地看向那月色裡的第七段鐵鏈。
 
  “邯山鏈,從第七段往後,極為凶險……唉,如此天驕之輩都失敗,我等如何去闖!”
 
  “只有走到第九段,才可有進入天寒宗的資格罷了,也僅僅是資格……除非是三部之人,可以如當年的寒滄子那樣,不須闖過第九段。”
 
  時間慢慢流逝,邯山城的人們,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有惋惜者,有嘲諷者,有快意者,也有感慨者。
 
  但無論如何,這一切結束了,鳴動了二十多聲古鐘,也從此會成為了一個過去,邯山鏈,再次多了一個失敗者,多了一縷冤魂。
 
  “唉,走吧……”。
 
  “結束了,還是回居所打坐,提高自己的血線吧,這邯山鏈,不是我等可以闖的……
 
  “可惜,連此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曉,甚至他的樣子都沒有看到,希望普羌可以找到他的屍體。
 
  眾人議論中,慢慢從這一白天的關注下,漸漸有了鬆動,向着各自的居所帶著感慨散去。
 
  天空上的柯九思四人,相互沉默,除了玄輪內心在快意的冷笑外,其餘三人都有複雜的心緒,看著那邯山鏈,向着快要到來的天寒宗收取弟子的日期,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他們這樣的開塵強者,若是甘心修為停滯,那麼回到各自的部落,安享天年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們已經到了開塵,卻是有些不甘心。
 
  “南某先回去了……”南天暗嘆,向着身旁三人一抱拳,化作一道長虹飛向了第二層,柯九思與冷印,也是沉默中相互抱拳,離去了。
 
  唯有玄輪還站子半空,嘴角露出了微笑。
 
  “自不量力之人,也配去闖邯山鏈,如今死亡,也是你墨蘇自找的!”玄輪冷笑中,身子一晃,並未回到其居所,而是向着普羌峰飛去,他想要看看,這個墨蘇若有屍體被抬上來,相貌是否還在,他的心裡隱隱有個猜測,要去證實一下。
 
  邯山城第二層的屋簷下,寒菲子睫毛一顫,睜開眼,沉默的向前走出一步,腳下有白雲浮現,托着其身子,向着顏池峰飛去。
 
  她對這死亡的失敗者的樣子,沒有好奇,對於其身份也是如此,因為,他死了。對她來說,此人是墨蘇也好,不是墨蘇也罷,如今都不重要了。
 
  “若他是墨蘇,我需另找一個同伴了……可惜……”寒菲子輕嘆,身子在白雲上,飛遠。
 
  但就在這時,就在這安東峰沉默,普羌峰上一片幸災樂禍,甚至已經有人去尋找蘇銘屍體之時,突然,在邯山城內散去的人群裡,有一個老者,他身邊跟着一個少年,這少年楞楞的,帶著疑惑與不解,看了一眼與普羌峰連接的那條邯山鏈下,第六根、第七根、第八根、第九根一直還聳立在那裡的柱子後,在老者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語。
 
  老者一怔,猛的抬頭看向那邯山鏈。
 
  “諸位……”老者越看其雙目就越明亮起來,但還是有猶豫,遲疑了一下後,向着身邊人低聲開口。
 
  可此刻卻無人理會他的話語,天空雷霆轟鳴,閃電划過,雨水,更大了。
 
  白天的雨,儘管再大,也有人站在外面去看邯山鏈,可如今,這雨只是稍微大了一些,便有人快走幾步,要回到居所。
 
  “諸位……那……那支撐鐵鏈的柱子,還在啊!!”老者大聲開口,其話語傳開不遠,聽到的人,也大都先沒有理會,但很快就身子一震,猛的回頭看去。
 
  那與普羌峰連接的邯山鏈下,石柱……依舊矗立!
 
  “咦!!”
 
  “這些石柱竟還在!但凡是闖邯山鏈者失敗後,這石柱都會在第一時間降下,這不是三部可以控制的事情,這是邯山鏈的神秘之處!”
 
  “這……這怎麼還在!!莫非……莫非……”
 
  發現這一點的,並非只有老者與那少年,邯山城內的一些其他地方,漸漸也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很快,一片片議論與嘩然之聲散開,片刻後,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們,幾乎全部停止了腳步,齊齊看去。
 
  “沒錯,這石柱沒有落下!”
 
  “莫非……”
 
  “莫非他沒死!!”
 
  一聲聲驚呼猛的迴蕩,最終似融合在了一起,如掀起了風暴,在這邯山城內迴旋,使得那些本已經回到了居所的人們,也在聽聞後一愣,立刻走出,聽著四周的驚呼,看著那聳立的邯山柱,他們的神色露出難以置信!
 
  “莫非他真的沒死!”南天在半空中身子驟然停下,猛的轉頭,露出震驚。
 
  不但是他,冷印、柯九思,也同樣在半空中停頓,齊齊看去。
 
  還有玄輪,他冷笑中要去往普羌峰,但此刻聽到了那邯山城內的一聲聲驚呼,其身一顫,立刻轉身看去。
 
  “這絶不可能!”
 
  這一刻,沸騰的不僅僅是邯山城,普羌峰上的蠻公與那若肉山的男子,還有他們身後的所有人,全部都神色猛的大變!
 
  他們也發現了這一點!
 
  寒菲子在白雲上,其腳下之雲瞬息停頓,她轉過頭,凝望邯山鏈下的深淵!
 
  “他……還活着?”
 
  “他竟還活着,且闖邯山鏈之事,還沒有結束?”安東峰上,安東蠻公倒吸口氣,蒼老的容顏,罕見的露出難以置信之意。
 
  寒滄子站在不遠處,她蒼白的容顏,此刻有了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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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3章 甦醒!
 
  顏池峰上,老嫗昏暗的目光有了閃動只孰看了看那邯山鐘後,又看向此刻被無數人驚呼凝望的邯山鏈下石柱。
 
  老嫗身旁的顏鸞,如今神色裡帶著難以置信,起了與眾人一樣的猜測。
 
  “莫非……莫非他真的沒死!否則的話,這石柱怎能不落!”
 
  老嫗沉默,她望着那幾個石柱,皺起了眉頭,此事,讓她罕見的,有了不明白。
 
  夜色因烏雲遮蓋,月光難以全面灑落,使得大地雖說並非漆黑不見五指,但也有些暗淡模糊,依稀能看到,半空中的邯山鏈還在風中搖晃,那幾根邯山柱,始終聳立在那裡,不見有下沉的跡象。
 
  濃重的呼吸聲,在邯山城內慢慢越來越多,所有人,包括那些本已經離去的人們,此刻也都各自紛紛注目凝望着。
 
  一種說不出的威覺,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在整個邯山,全部人,都在各自目光的盡頭處,等待着那搖動的鐵鏈下,或許真的會出現的身影。
 
  蘇銘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在等待着自己的出現,他甚至連自己一腳落空的事情都不知曉,與眾人所看的不同,此刻的蘇銘,他的神智沒有模糊,他的意識很是清醒,但他眼前所看的,卻與眾人完全不同!
 
  他看到的,依舊是那條在風中搖動的邯山鏈,他看到的,依舊是自己半隻腳踏在這第七段鐵鏈上,看到的,是雷辰的虛影在自己的面前崩潰消散,那慘烈的笑,讓蘇銘的心顫抖着。
 
  他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幻,還是雷辰的幻亦或者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儘管他知道 這一切很有可能是自己想像出來,但那雷辰的樣子,還有其話語,卻是讓蘇銘無法控制的全身泛起了至極的痛。
 
  “親手將我埋葬……”蘇銘喃喃,沉默在那裡許久,許久,他聽不到天空的雷霆,聽不到風雨的呼嘯 看不到閃電。
 
  他望着這條邯山鏈,忽然此鏈在他的目中所望,似乎不再是橫着連接,而是豎了起來彷彿連同這個世界也都顛倒了。
 
  默默的抬起腳,蘇銘向着前方走去,可當他自覺走出了只有十步後,在他的前方,竟再次有了霧氣瞬息凝聚,蘇銘身子一顫。
 
  那霧氣快速的凝聚最終化作了一個男子的身影,此人沒有右臂,穿著一身青袍,茫然的站在那裡,似不知曉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一樣 他相貌不凡,雙目在短暫的迷茫過後,起了如劍光一般的凌厲。
 
  但這股凌厲,在其看到了蘇銘後,卻是化作了一愣,隨即他皺起眉頭,神色有了陰沉。
 
  “北凌……”蘇銘喃喃,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個明顯有了滄桑的男子,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他心中滋生。
 
  “閣下是誰,為何將北某弓神來此……你……你身上的氣息……我們曾見過?”北凌遲疑了一下,他在看到眼前此人的一瞬間,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似刻骨銘心,似在遙遠的歲月裡曾存在。
 
  “我是……蘇銘……”蘇銘沉默,許久低聲開口。
 
  在聽到蘇銘這兩個字的剎那,北凌的身子猛的一震,他死死的盯着蘇銘,神色露出難以置信與無法想像之色,彷彿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有着難以磨滅的印象。
 
  北凌沉默,蘇銘也沒有說話,他分不清這是真是假,迷茫佔據了全身每一處角落。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北凌忽然冷笑起來,他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目中有了冷。
 
  “堂堂苗蠻大部,何時竟玩弄起了幻蠻之術,偏偏不去幻化旁人,反倒幻化出蘇……銘這個已經故去的人 ……我不管你是苗蠻的哪一位先蠻,但你不該去幻出蘇銘……
 
  蘇銘,是我北凌的族人,是我烏山的英魂……你……不配幻他!”北凌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咆哮開口,其臉上充滿了憤怒與悲傷,似一道封塵的疤痕被生生解開,使得北凌左手驀然抬起,瞬間在其身後,赫然有一把巨大的弓之虛影幻化,此弓透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在出現的剎那,如有無形之人將其拉開,一縷縷黑氣從北凌體內散出凝聚在其上,形成了一把黑色的霧箭,在弓開的剎那,一聲嗡嗡的轟鳴間,此箭呼嘯而出,離弦猛的直奔蘇銘而來。
 
  “北凌……大哥……”蘇銘喃喃,他的意識很清醒,他知道,這是假的……但就算是假的,他也想要去看一看,北凌之後,是否會出現阿公,是否會出現,那個自己失約的女子。
 
  那把疾馳而來的箭,驟然停頓在了蘇銘身前,與雷辰的那一拳一樣,停頓了。
 
  “你剛才……你……剛才說什麼!”北凌神色的悲哀更深,他望碧蘇銘,許久,閉上了眼.
 
  “謝謝你,讓我再次看到了蘇銘……不管你施展這幻蠻所圖為何,今日,我謝謝你……”半晌之後,北凌睜開眼,神色平靜下來,那目光有了溫和,他望着蘇銘,如看向自己的弟弟。
 
  “蘇銘,保重,……”北凌猛的轉身,目中似有了淚,身影漸漸走遠,依稀要消失在這天地間。
 
  “北凌大哥,塵欣,還好麼……”在這一刻,蘇銘忘記了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一切是虛假的,他看著北凌遠去,張開口,下意識的問出。
 
  北凌身子一顫,身影頓了下,猛的轉身,呼吸似有了急促,盯着蘇銘,神色有了迷茫與遲疑。
 
  蘇銘望着北凌,驀然抬起右手深入懷裡,取出時,他的手中有了一個黑色的碎片,那碎片,赫然正是烏山蠻像碎裂後,被他留下的一片!
 
  “就算這一切是假的……就算不是真的……就算如此……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蘇銘抬頭,將這碎片拿在手中,讓北凌看到。
 
  在看到這碎片的瞬間,北凌身子劇烈的顫抖,他神色露出震撼,呆呆的看著蘇銘。
 
  “你……真的是蘇銘……”
 
  “我是。”蘇銘苦澀的開口。
 
  北凌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充滿了淒涼,充滿了一種蘇銘不懂的痛。
 
  “你若是蘇銘,你為何不回來!!你可知道,我們等了你多人 ……等你了多人……蘇銘,蘇銘……你不是!”北凌神色帶著悲,轉身在那淒涼的大笑中,漸漸遠去,消失在了邯山鏈,消失在了蘇銘的目中。
 
  直至北凌的身影消失,蘇銘站在那裡,他的眼角流下了淚……他已經很久,沒有了眼淚。
 
  此刻,這淚水順着臉頰流淌,滴落在了邯山鏈上,滴落下了那深淵裡,不知蹤影。
 
  “邯山鏈,你到底是一條什麼樣的鐵鏈,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一幕,你是想告訴我一些事情麼……”蘇銘閉上眼,許久才緩緩睜開,默默地向前走去。
 
  如今走這條鐵鏈,已經不重要的,蘇銘也不想去此刻猜測,這是真是假,他甚至不去在意是否危險,他想要去看看,隨着自己的走過,還能看到誰……
 
  一步步走去,當這第七段鐵鏈,被蘇銘走過了近大半之後,他看到了烏拉、看到了了首、看到了山來 ,.直至,他看到前方的霧氣凝聚下,出現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背影。
 
  “阿公……”蘇銘的心一痛,在那老者轉過身的剎那,他正想去看清之時,他的眼前突然一花,劍鳴在其腦海迴旋,與此同時,還有一道道帶著焦急的神念不斷地衝擊他的心神,這神念,來自於死亡危機下被驚醒的和風。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
 
   “主人!你,你,你再不醒,我們就要一起死了,你奶奶的,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怎麼還不醒!!
 
  要死,你也先把我放了再死啊,我……我……”和風已經發狂一般,其神念焦急怒吼。
 
  蘇銘體內氣血此刻沒有絲毫運轉,如被壓制一般,但那條被開闢出的血肉脈絡裡,隱藏其內的青色小劍,卻是發出了唯有他可聽到的嗡鳴,這嗡鳴之聲越來越強烈,刺激着蘇銘的心神,讓他在這墜落的危機中,甦醒過來。
 
  在他醒來的剎那,一種死亡的危機驀然湧現心頭,衝散了眼前的一切,如目光所看的世界成為了碎片,再消散之後,顯露在蘇銘面前的,是無盡的黑暗與自己正疾馳墜落的身子。
 
  他,真正的清醒了。
 
  在清醒的一瞬,蘇銘忽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那一幕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實際上,這是他走在這第七段鐵鏈時出現,在自己從這鐵鏈上摔落的過程裡,於腦海中餘留的畫面0
 
  “失敗了麼……我還沒看到阿公!!”蘇銘身子疾馳下沉,這深淵很長,他可以感受到四周的風在嘶吼,自己的身體正向着下方快速接近。
 
  和風在焦急恐懼的咆哮,劍鳴如雷霆在他腦海迴蕩。
 
  “難怪闖此鏈者失敗,罕有活命 ……這邯山鏈很是詭異,可以壓制氣血不動,且讓人昏迷失去意識,下場唯有死亡,旁人之所以很難來救,顯然是這裡的壓制氣血,是針對所有人而言,和風當年,除了寒菲子的準備外,也有運氣在內。”蘇銘神色冷靜下來,其身疾馳墜落,儘管不知道底部還有多遠,但這股衝擊之力與那越來越強烈的危機,足以告訴蘇銘,死亡的時限,正快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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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4章 阿公,出現吧

  “主人,你終於醒了!”和風的聲音帶著一絲幽怨,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了,他之前被死亡的危機驚醒,立刻就察覺到蘇銘不對勁,似失了魂,其身休更是疾馳墜落,要不了多久便會揮下,粉身碎骨。

  蘇銘失了魂,自然不知曉恐懼,但他和風卻是清醒的,他眼睜睜的看著蘇銘的身休落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就要為蘇銘陪葬,且自己還無法有所作為,控制不了蘇銘的身體,而且都不敢離開蘇銘體堊內,外界的那股壓制氣血的力量,對他也會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他真的怕了,那種走向死亡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煎熬,讓他發狂,焦急的呼喚蘇銘,甚至最終絶望下,已經開始了毫不隱藏的咒罵。

  但此刻看到蘇銘甦醒,和風忽然又害怕起來,這害怕的已經不是死亡,而是蘇銘若是聽到了之前自己的話語,後果說不定會很嚴重。

  “主……主人?你剛才聽到什麼了?小的之前是心急主人安危……”和風連忙小心的解釋,生怕蘇銘以此找他麻煩。

  蘇銘沒有理會和風,他此刻身子急速墜落,腦中閃過了各種念頭,最終雙目幽光一起,立刻一片片月翼之魂驀然從其體堊內散出,但就在它們散出的剎那,立刻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面而來,竟將這些月翼之魂生生的禁錮在了蘇銘體堊內,無法外出。

  “氣血無法運轉,月翼之魂也不能離開身體……唯有這樣了!”蘇銘腦中烙印之術驀然一動間,他眉心突有青光一閃,卻見那青光小劍呼嘯而出。

  這小劍的出現在此地的壓力下也有不適,晃晃悠悠的,似無法承受,但在蘇銘的烙印之術全力凝聚下,此劍立刻穩了下來,一閃直奔蘇銘腳底向上一拖之間,使得蘇銘雙腳猛地就踏在了上面。

  這一步踏下,蘇銘墜落之勢如擠壓一樣,除了被小劍分散了一部分外,其餘的全部凝聚在他的身體裡,砰砰之聲迴蕩,蘇銘面色立刻蒼白,噴出一口鮮血那小劍更是猛地下沉了十多丈,這才漸漸停穩。

  呼吸急促,蘇銘站在那小劍上,猛地抬頭,看著上方漆黑的天空他看到了有閃電划過,在那一瞬消失的驟亮裡,他看到了那條若隱若現的晃動鐵鏈。

  “闖此鏈,還沒有結束!”蘇銘喃喃,他穿著黑色的衣袍,將墜落時被吹散的袍子重新蓋住了頭部,腳下的長袍鬆散,可以蓋住青色的小劍。

  在他的心念下這把青色小劍緩緩上升,拖着蘇銘的身體,從這深淵的深處,向着上方,慢慢的飄升而去。

  他蘇銘,回來了!

  此刻的邯山城,隨着時間慢慢流逝,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天空雷霆時而轟轟,有閃電划來,照亮四周天地的同時也把眾人目光交集的邯山鏈也清晰映照,同樣的,那些站在邯山城裡的眾人等待的面孔,也於閃電的瞬間,清晰無比。

  沒有人浮現不耐的心緒,這種邯山鏈不下沉的詭異變化,實際上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很清楚,這只有一個解釋。

  闖邯山鏈,沒有結束,闖此鏈者,沒有失敗!

  只是清楚歸清楚,可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卻是難免會讓人起了遲疑。

  “他……真的沒死麼?“

  “已經過去了很久,他若沒死,為何還不出現?”

  “普羌部應已經派人下去尋找此人屍首了,不知結果如何……”

  低聲的議論,打破了之前的沉默,時間過去了太久,即便是清楚石柱沒有下沉的原因,但遲疑的心緒,終歸還是在時間裡,越加的擴大了。

  安東峰上,安東蠻公神色凝重,他站在此山邊緣,目不轉睛的望着,其身後方申,還有不遠處的寒滄子,均都如此。

  “此事從未發生過……”他,難道真的沒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是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對於人們平常來說,是很快就會過去,可如今,這半個時辰在人感覺,年是緩慢的如同被拉長了數倍。

  普羌山峰上,那乾瘦的蠻公深吸口氣,神色從凝重慢慢有了緩和。

  “已經半個多時辰了,或許只是邯山鏈出了意外,而非那個人……沒死……”你怎麼看?”普羌蠻公最後那句話,是看向身旁如肉山的男子。

  這男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深淵,緩緩說道:“時間的確有些長,此人很有可能,已經死了……派下去探查的族人,應該也……”

  他話語還沒等說完,突然整個人身子一震,直勾勾的望着那深淵,地……看到了!

  不僅是他,其旁的普羌蠻公,也是神色忽然大變,其乾瘦的身子此刻似有狂風怒浪蘊含,似將要爆發出來,他盯着那深淵,他,看到了!

  普羌峰上,此刻除了他二人外,其餘的身影,也都一個個隨之震動,猛的看去,他們的神色因所看的一幕,有了劇變!

  他們,看到了!

  此刻有閃電刮過,在那閃電之光映照了天地的瞬間,普羌山深淵下,有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其身正緩緩漂升!

  驚呼,從邯山而起!

  安東峰上,安東蠻公深吸口氣,雙目露出了凌厲的精光,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望着那深淵,他,同樣看到了!

  安東族長方申,還有一旁的寒滄子,二人神色不同,方申是一臉震驚,寒滄子則是鬆了口大氣,他們,也看到了!

  顏池峰上,那老嫗的右手,下意識的握住又鬆開,隨後再次握住,連續的數次,但其神色卻是平靜,彷彿就算是看到了那深淵此刻的驚人一幕,也沒有太多波瀾。

  其旁的顏鸞,在看到那深淵此刻的一幕後,愣了一下,目中露出了明亮的光芒,她正要說些什麼,忽然注意到了老歐的右手,心中一動。

  外人皆說她顏鸞修為壓過了蠻公,此事不假,但惟有她自己明白,眼前這個顏池蠻公的強大之處,她更是知曉,蠻公有一個習慣,就是當對有些事情遲疑時,她的右手會多次這樣握住後鬆開。

  “蠻公在遲疑什麼?”顏鸞有些想不明白,如今的事情與他們顏池部無關,有什麼事,需要蠻公如此去遲疑不定。

  此刻看到那深淵裡一幕的,除了三部山峰外,還有整個邯山城關注的眾人,在看到之後,人群爆發出了驚天的嘩然,那音浪此起彼伏,似可以對抗天空的雷霆。

  “他果真沒死!”

  “是他,他出來了!”

  “此人到底什麼修為,他……”他竟是如此從深淵上來!“

  “從來沒有人墜落了這麼久後,還能存活,此人……此人竟真的沒死,且還從深淵而出!”

  南天深吸口氣,目中第一次,露出了敬佩之意,他望着深淵,喃喃着。

  冷印,柯九思二人,同樣是在看到了那深淵的一幕後,神色有了變化,與南天一樣,起了敬佩,對於強者,是應該尊重的,尤其是可以從深淵內走出之人,更需如此。

  寒菲子在半空,站在白雲上,被面紗遮蓋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其雙目比以往,更要明亮不少。

  唯有玄輪,此刻神色陰沉的如萬載寒冰,他狠狠的握住子拳頭,低下頭,隱藏了目中的嫉妒與殺機!

  蘇銘,從這深淵裡,踏着被衣袍遮蓋的青色小劍“緩緩地升起,出現了天地間,出現在了此地所有人的目中。

  經歷了這一番事情,此刻的他,可以說真正的被萬眾矚目,牽動了所有人的心神,即便是之前還有不屑者,如今也煙消雲散。

  說他是從死亡中爬出,也毫不為過,在掉入深淵後還能走出,此事注定會名震邯山,注定即便走過去了數百年,也依舊會有人記得,注定了此後每當再有人闖邯山鏈時,都會從關注的人們口中,說出此年此日,發生的此事!

  也注定了,這一次蘇銘的闖邯山鏈之舉,將會前無古人,將會震動邯山,隱隱達到了他想要的一次震撼!

  隨着他的飄升,當蘇銘的身影與那第七段邯山鏈持平之時,邯山城內,掀起了更強烈的呼聲與嘩音,那種種聲音迴旋,使得蘇銘聽到。

  “他還會繼續走下去麼!”

  “此人到底生的什麼樣子,他叫什麼名字!”

  “他注定要被天寒宗選為弟子了,即便是不走下去,也有很大的可能,被引入天寒宗!”

  在這嗡鳴的議論中,蘇銘站在第七段邯山鏈旁,他沒有去看向與此鏈相連此刻沉默的普羌峰,而是抬起腳,一步踏在了這鐵鏈上。

  在他這第二次踏上同一條鐵鏈的剎那,邯山城內的議論之聲,達到了巔峰一般,包括三部的族人,此刻也都在各自的山峰上,緊張的望來。

  青光小劍,在蘇銘邁步的同時,消失在了其腳下,不見蹤影,蘇銘站在這第七段鐵鏈上,迎着山風,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邯山鏈,我們繼續……”蘇銘喃喃,猛的抬起右腳,踏着鐵鏈向前一步邁去,隨着其腳步的邁動,他身後那六根石柱,轟然崩潰,化作無數碎石脫落下來。

  即便是此刻,蘇銘也沒有忘記,普羌族拜託他的事情……

  “阿公,出現吧……”蘇銘向前走着,他步伐不快,他不想這麼快就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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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5章 不同意!

  蘇銘的一舉一動,在經過了一整天的時間,經歷了那從死到生的過渡後,已經牽動了很多關注者的心。

  他們看著蘇銘一步步走在那第七段鐵鏈上,看著那月色裡的身影,不知為何,這身影如今在那半空中,似透出了一股孤獨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淡,因看的人不同,而有不同。

  “阿公,出現吧……”蘇銘緩慢的走着,他渴望能看到阿公,哪怕一眼。

  在蘇銘前方,第八段、第九段鐵鏈後的普羌峰,於沉默了片刻後,如今傳來了那人們曾聽到過的陰柔聲音。

  “閣下本已失敗,何必繼續!且就算你繼續走下去,也終究是失敗了!此番闖邯山鏈之事,結束!”那陰柔的聲音緩緩傳開,瀰漫八方。

  在其聲音傳出的剎那,邯山城的眾人立刻一一沉默下來,就連南天等人也是皺起眉頭,但看了看普羌峰後,卻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蘇銘沒有理會,依舊默默的向前走去,踏着此鏈,他的雙眼望着前方這第六段鐵鏈的盡頭,露出一絲隱藏很深的渴望。

  “阿公……阿公……”蘇銘喃喃,腳步沒有停頓,就在這時,他心中一顫,他看到了外人看不到的,那在這段邯山鏈上起的黑霧,這霧氣凝聚,慢慢化作了一個老者的背影,那背影,讓蘇銘熟悉,讓他的雙眼,有了激動。

  明知是假,但能看到阿公一眼,蘇銘也知足。

  “闖邯山鏈,已經結束閣下失敗,僥倖不死已經幸運,奉勸你速速離去,若再繼續,視為挑釁我普羌部之威……”那陰柔的聲音再次迴旋,這話語軟綿綿的但卻蘊含了一股陰毒。

  普羌部的這個聲音,讓邯山城完全寂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在沉默,面對這邯山城三個主人家之一的普羌,來到此城之人,無力去反抗。

  現則,不是他們來制定,就算是改變也由不得他們。儘管此事有些違反了邯山鏈的初衷,但畢竟蘇銘失敗了一次,雖說這一次的失敗,並非是邯山鏈認可的,雖說他重新從深淵內走出。

  但若是普羌部以此為依,讓人也都難以出口,也沒有資格出口。

  南天或許有一些資格,但他選擇了沉默。

  柯九思,猶豫了一下,內心暗嘆,他知道這裡畢竟是邯山城,畢竟是屬於普羌的城池外人,沒有反駁的權利。

  冷印皺起了眉頭,可同樣沉默下來。

  玄輪在遠處的天空上,握住的拳頭鬆開,目中露出了快意,他希望蘇銘拒絶,如此一來,就等於是與普羌對抗不需自己動手,就可被除掉!

  每個人都在沉默,寒菲子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顏池峰,安東峰,在普羌山穿來着陰柔的聲音後,也沉默了下來。

  天地間,突然的寂靜了,甚至就連雷霆在這個時候,也都沒有出現。

  一道道目光,此刻從邯山城內,侖部凝聚在了蘇銘的身上,那些目光的主人,想知道蘇銘會如何選擇。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蘇銘已經無暇去理會那陰柔的聲音,他的眼前被那霧氣所化的老者身影完全佔據。

  他身子顫抖,眼中的淚,又一次的流下,望着那不遠處緩緩轉過身,看向自己的老者,蘇銘的聲音有了沙啞。

  “阿公……”

  這老者,正是烏山蠻公墨桑!

  他依舊是蘇銘記憶中最後一次所望那樣的衣着,此刻在看到蘇銘後,他的神色有些迷茫,有些複雜,怔怔的看著蘇銘,看著這個被他從小養大的孩子。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聲音傳出,他目光的迷茫與複雜漸漸被柔和與慈祥取代,更有一絲讚賞,似乎對於此刻的蘇銘,很滿意,很滿意。

  蘇銘望着阿公,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他就算是再長大,再學會了冷漠與孤獨,殺了再多的人,經歷了再多的事情,可這一切於看到阿公的一瞬,都消失了,他,似乎還是那個烏山下,無憂無慮的孩童,有小紅陪伴,有阿公慈愛,等着雨天去取鳥龍涎,等着部落的篝火升起,繞着阿公開心的笑着。

  那時的天很藍,雲很白,可他似有些想不起來了。

  “阿人……我想家……“蘇銘向前走去,他想要去近距離的看看阿公,儘管這可能是虛幻的,但蘇銘不在意。

  阿公看著蘇銘,那目中的柔和,讓蘇銘的心在顫抖,讓他的腦海裡忍不住的浮現出少年時的一幕幕快樂。

  隨着接近,當蘇銘站在這霧氣凝聚的阿公身前時,他的淚水更多,他看著眼前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看著其如記憶中的衣着,看著他,蘇銘臉上擠出微笑。

  “阿公,拉蘇長大了,你看,我個子高了不少……”

  阿公微笑的望着蘇銘,似輕嘆了一聲,那目中的柔和再次被複雜取代,那複雜裡,還有一絲憐憫,一絲……蘇銘看不懂的深意。

  最終,蘇銘在阿公的神色裡看到了一絲果斷與決然,他看到阿公的雙目突然露出了奇異之芒,那光芒映入蘇銘腦海,讓他腦中轟的一聲,似有了震動。

  與此同時,他清晰的聽到了那只存在於其記憶的聲音!

  “蘇銘……你……”蘇銘身子一震,但這聲音剛剛出現,他還沒等全部聽完,阿公的身影突然在震動中,驟然的消散,那霧氣似被其後傳來的一股大力轟散,使得一切,在蘇銘的眼前,全部消失!

  霧氣消失,阿公消散,就連那聲音也都成了模糊微弱的餘音,讓他聽不清,這一切,並非是因蘇銘踏空,也不是這邯山鏈出了問題,而是此刻,一股強大的衝擊呼嘯而來。

  帶出這股強悍衝擊之力的,是一個黑色的骨環,這骨環帶著呼嘯,從普羌峰飛出,直奔蘇銘,就是它震動了邯山鏈,使得此鏈上反應到蘇銘目中的那些虛幻,就此消散。

  蘇銘的雙眼,一下子紅了起來,他本已經學會了冷靜,學會了不衝動,但,有些事情,是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絶不能忍下的!

  這些事情裡,阿公在內!

  那來臨的骨環,潰散了凝聚阿公的霧氣,潰散了蘇銘心中浮現的對少年時的美好與快樂,這一幕,如同他在邯山老祖閉關外的血路上走過時,看到的烏山最終被一隻大手捏碎後,露出的目光。

  這骨環連同他的主人,觸犯了蘇銘不可讓人碰觸的底線,讓他……有了瘋狂!

  一聲很久很久沒有在蘇銘口中傳出的低吼,驀然間迴蕩天地,與此刻天空傳來的雷聲似融合,如他的怒,就等於是天的怒。

  在這怒吼之下,蘇銘猛的抬頭,雙眼內有了血月之影,面對那呼嘯來臨的骨環,蘇銘向前邁出一大步,整個人體堊內氣血轟然湧現,爆發出了一股驚人之力的同時,更有大量的月光疾馳降臨,甚至他的烙印之術也在此刻驟然爆發,眉心青光一閃,那青色小劍化作一道青光,凝聚了蘇銘的全部血線之力,凝聚了血月之影,凝聚了烙印之術,這青光一閃!

  光芒滔天,沒有閃電,但這天地在此刻,卻是有了剎那間被青光映照的驟閃,雷霆轟轟間,這青光直奔那來臨的骨環,與之碰觸的剎那,竟直接一斬而過!

  轟的一身巨響,天地震動,大地更有顫抖,蘇銘噴出一口鮮血,身子連續後退數步,但每一步落下,他都準確的踏在這鐵鏈上。

  青光消散,倒捲而回,融入蘇銘體堊內,這青光從出現至結束只是剎那的事情,根本就無人看出它到底是什麼!

  在蘇銘的前方,那黑色的骨環一動不動,一道細微的縫隙從其上出現,驟然間,竟直接碎開,分成了兩半,掉落深淵!

  此刻,普羌峰上,那如肉山一般的男子,其身劇震,噴出大口鮮血,面色瞬間慘白,甚至其一身肥肉此刻竟詭異的縮小了大半。

  “你好大的膽子,已經警告過你,繼續走來,如挑釁我普羌論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退回!你,失敗了!“那肉山一般的男子,傳出有了虛弱的陰毒之聲。

  “我,不同意!”蘇銘擦去嘴角的鮮血,冷冷的望着普羌峰,此刻的他已經恢復了平靜。

  “你不同意?你有什麼資格來不同意此事,你只不過是邯山的外人罷了,邯山之事,我三部為主!三息之內,你若不退,就別走了!”說話的不是那如肉山的男子,而是站在普羌蠻公身旁的另一個老者,這老者一臉祟驁,冷笑中帶著輕蔑。

  其話語一出,那肉山般的男子立刻皺起眉頭,想說些什麼,但卻沒有開口。

  至於普羌蠻公,則是始終一語不發,但那目光的冷,卻是透出了其心。

  蘇銘沉默。

  邯山城的眾人,已經有人握緊了拳頭,他們也是邯山的外人,即便是在邯山城居住了多年,但此城屬於三部,非三部族人,都是外人!

  可他們的確沒有資格去反駁,但越來越多的人,看向普羌的目光,已經有了冰冷,對於蘇銘,一種認同感,慢慢升起,因為,他們都是外人。

  南天、柯九思、冷印三人,也都在聽到這這句話後,冷漠的目光,落在了普羌峰上,但他們依舊,還是選擇了沉默。

  “老身,有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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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6章 沉默中的爆發

  在這邯山城所有人的沉默中,顏池峰上,突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有些虛弱,但此聲的出現,卻是立刻打破了此刻因沉默造成的寂靜!

  當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凝望顏池峰時,眾人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絶大部分都是比較陌生,只是知道,這個聲音是從顏池峰傳來,可卻不知,傳出這聲音的人,是誰。

  可,還是有人知曉的,那些聽出此聲是誰之人,一個個神色立刻大變,露出震撼之意,猛的看向顏池峰。

  南天身子一震,他自然聽出了此聲是誰,立刻看去。

  冷印也是深吸口氣,看向了顏池峰。

  柯九思的心神,此刻定然是外人中最起波瀾的一小,他知曉這說話的是誰,更是因其曾為顏池客家,知曉一個外人幾乎不知道的隱秘,有關外界傳聞,顏池以族長為尊的話語裡,被人忽視的顏池蠻公的可怕之處。

  “顏池……蠻公!”

  顏池峰上,顏鸞神色立刻有了變化,她看向身旁的老嫗,她沒有想到,對方竟在這個時候,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這無疑會得罪普羌,甚至之前的修復,也會因此事都徹底的撕裂開來

  有些時候,為了利益殺人,或許對於兩小部落來說都是小事,但在這個時刻,當着整個邯山城之人的面前,這一句話語,足以造成一場難以修復的傷口!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之前蠻公的右手,多次的握住鬆開,她不解的遲疑,此刻有了答案。

  “蠻公難道之前就看出了會有這樣的一幕,所以……一直在遲疑……”顏鸞深吸口氣,低下頭。

  顏池蠻公的話語在四周迴蕩,讓邯山城的眾人,在沉默中似有了要爆發的跡象,可依舊,還是在沉默。

  普羌峰上,那肉山男子神色大變,一旁之前說話的那陰森老者,一愣之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普羌蠻公皺起眉頭,目中有了怒意,他緩緩地站起身子,看向顏池峰。

  “顏池蠻公,當然具備這樣的資格。”許久,他緩緩的開口。

  其話語一出,邯山城那些不知曉之前話語之人身份的,立刻有了震驚與駭然,但,卻詭異的沒有議論,而是把這震驚,化作了要在沉默中爆發的一股力量。

  “老身,不同意此事!”顏池蠻公,這神色越加疲憊的老嫗,緩緩開口。

  “顏池部族長顏鸞,也不同意此事!”顏鸞銀牙一咬,傳出了話語。

  族長與蠻公的開口,就是一個部落裡最強的意志,她二人的話語,就代表了顏池部的態度,其意義之大,足以震動邯山!

  “好,好,好!!“普羌部全族震動,無數族人神色變化,更有了憤憤之意,山峰上,普羌蠻公怒極而笑,其笑聲極為陰沉。

  他旁邊那之前說話的老者,此刻心中顫抖,他隱隱感覺,這一切似與自己的話,有些關係,尤其是當那肉山男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那如肉山般的男子,此刻深吸口氣,起身站在了普羌蠻公身旁,陰毒的盯着顏池峰,正要開口傳出話語。

  但就在這時!

  安東峰上,傳來了一聲蒼老的笑聲。

  “老夫時此事,也不同意!”

  “安東部族長方申,同樣不同意此事!”在安東蠻公聲音之後,方申帶著威嚴的話語,也隨之浩蕩而起。

  “天寒宗弟子,安東部族人,寒滄子,也不同意!”寒滄子的聲音一向柔弱,但此刻這柔弱的聲音,卻是透出了堅定。

  普羌峰上,那肉山男子身子踉蹌,神色急速變化,此刻的普羌部的族人們,已經不是憤憤之色,而是有了強烈的不安,他們隱隱覺得,似有大事要發生!

  普羌蠻公面色有了蒼白,其雙眼內的憤怒更為強烈,正要開口,但此刻,突然從邯山城內,再次傳出了聲音。

  “顏池部顏菲,不同意普羌決斷。”

  “邯山城開塵境南天,不同意!”

  “邯山城開塵境柯九思,不同意此事!”

  “邯山城冷印,不同意普羌決定!”

  繼顏池、安東之後,從邯山城內傳出的這四個聲音,終於為這一次的沉默,送出了最後的一股力量,不算寒菲子,他們三人是開塵強者,若是一個人如此說也就罷了,但三人陸續的開口,所形成的威懾之力,雖說比不過一小部落,但卻決不能小看!

  尤其是,他們也是外人!!

  這就足夠了!

  “邯山外人呂濤,不同意此事!”

  “老夫也是邯山外人,就算沒有資格,也要告訴你普羌,我不同意!”

  “外人宋雲,不同意此事!”

  一聲聲嘶吼,從邯山城沉默的眾人內驀然傳出,隨着這幾個聲音的出現,越來越多的人從沉默中爆發,從沉默中開口,向着普羌峰,吼出了話語!

  “邯山外人周羅海,不同意!”

  “邯山外人煙落,不同意!”

  “外人陳峰,不同意!”

  “老夫喬達,也不同意此事!”

  “還有我喬宏也不同意……”

  一聲聲話語驚天動地,漸漸從所有人口中全部吼出,整個邯山城內,數之不盡的人們,在這同一時間,發出了同樣的嘶吼,這聲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足以壓過天地雷霆的聲音,雖說驚天動地有些誇張,但驚了普羌部,還是可以做到。

  聲音轟鳴而起,震動八方,似可以將普羌部完全淹沒在內,使得普羌山上的所有族人,一個個面色蒼白,有了驚恐與難以置信。

  山頂,那如肉山的男子許久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沒預料到,事情竟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這已經不是那闖邯山鏈者一個人的事情,這是整個邯山城的所有人,連同顏池、安東,對他們普羌的一次突襲!

  一次甚至足以傾覆了整個普羌部天大之事,這是赤露露的敵意,一個處理不好,甚至可以弓發滅頂災難!

  他,害怕了,這種害怕甚至轉化成為了恐懼。

  “這是一次陰謀!這一定是一次早就計算好的陰謀!!”肉山男子猛地看向蠻公。

  普羌蠻公面色蒼白,此事也早就超過了他的預料,與那肉山男子一樣,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蠻公,快下決定!!”肉山男子神色焦急,他看到四周的其他人已經滿是驚恐,山中的族人有了恐懼的驚呼。

  甚至外面傳來的那一句句不同意的聲音,如雷霆一般越來越強烈,讓人聽了後,即便是開塵修為,即便那些傳來聲音的人幾乎全部都是凝血,更有如螻蟻一般的存在,但,卻依舊忍不住,驚恐。

  “蠻公!”肉山男子眼間普羌蠻公站在那裡始終沒有行動,內心焦急之下猛的看向之前那言辭魯莽的老者。

  老者身子顫抖,他方才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妙,此刻看到部落族長再次望向自己,這老者下意識的退後,一種生死危機之感驀然而起,幾乎就是那肉身男子身子一晃,直奔此人來臨的剎那,這老者也是猛的退後,口中傳出了淒厲的嘶吼。

  “我是部落的魁首,你就算是族長,也不能因一句話將我擒拿!”這老者疾馳間,那肉身男子已然臨近。

  “蠻公!!我為部落立過功,我是部落的首領之一!”老者此刻內心驚恐,後退間四周沒有任何人去幫他,一個個沉默,眼睜睜的看著那肉山男子接近後,右手抬起,向着他一掌抓來

  “是你逼我的!”老者退無可退,神色立刻有了怨毒與猙獰,他不想死,正要不顧一切的出手,但就在這個時候,那是始終沉默的普羌蠻公,轉過了身。

  “住手!”其話語不大,可卻充滿了一股威嚴,使得那肉山男子身影一頓,落地後焦急的看向蠻公。

  那老者也是鬆了口大氣,同樣望着蠻公,內心驚疑不定。

  “魁首為部落有功勞……”普羌蠻公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其話語出口間,向前走去。

  “可是蠻公……”如肉山般的男子正要開口,卻被妾公話語打斷。

  “他不但對部落有功,更是對部落一片忠心,豈能因一句話的事情,就至其於死地,此事,老夫做不出來!”蠻公緩緩說著,繼續向前走去。

  那老者此刻才算徹底的放鬆下來,額頭已經泌出了汗水,看向蠻公的目光有了感激,抱拳深深一拜。

  “他對部落忠心耿耿,即便是部落有了生死危機,他也絶不會獨自逃命存活,會與部落共生死,是不是,魁首。”蠻公說著,已然走到了那老者身前三丈之內。

  “部落在,則老夫在!若部落面臨危機,老夫絶不會獨活!”老者連忙開口。

  “既如此,我便成全了你的心願,多謝你為部落做的這些事情。”普羌蠻公走近老者一丈內,緩緩說著,其話語一出,那老者頓時神色有了怔愣,神色大變正要後退的剎那,卻見蠻公右手抬起突然一甩,立刻這魁首老者慘叫一聲,身體立刻被一團濃濃的黑氣直接纏繞,其身子顫抖,被這黑氣卷着,直奔普羌峰外而去,剎那間,就被帶到了嘩然之聲驚天的邯山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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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7章 是他!!

  “此人故意言辭,為外部奸細,試圖挑撥我普羌與邯山,其心可誅!老夫親手了結此人,邯山鏈繼續,老夫同意!”

  隨着普羌蠻公蒼老的聲音迴旋,那邯山城半空被黑氣卷着的身影,在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中,身體轟的一下爆開,形成了大片的血肉,還沒等落下,就化作了一絲絲黑氣,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風在吹過,帶走此地的血腥,讓邯山城的激憤的眾人,慢慢的平靜下來。

  蘇銘站在第七段鐵鏈上,轉身看向邯山城,向着邯山城的方向,抱拳深深一拜。

  他這一拜,立刻使得本有所平靜的邯山城眾人,再次起來驚天之聲。

  “閣下要闖過這邯山鏈,要走過那第九段,為我們這些邯山外人,出一口氣!”

  “走下去,我們都在看著你,請,走下去!”

  “走到普羌峰,成功闖過這邯山鏈,加入天寒宗,也給我們這些同樣的外人,一今日後的希望!”

  那此起彼伏的聲音與以往大不相同,此刻所有的話語,都蘊含了鼓勵,蘊含了期望,蘇銘這個闖邯山鏈者,此刻在他們看去,已經不在陌生,他代表了他們的渴望,他代表了邯山的所有外人。

  “兄台一定要闖過,當你歸來之時,南某設宴,我們把酒相交!”南天朗朗的聲音迴蕩,其目中的敬佩,融入到了這邀請的聲音裡。

  “算上冷某一個!”冷印始終神色冷漠,但此刻,卻是嘴角有了一絲微笑。

  “這種事情,豈能少了柯某,南兄,這次你可要拿出那壇醉花釀了。“柯九思的笑聲傳出,使得這邯山城內,聲音更濃。

  “好說,一定拿出!”南天哈哈一笑,頗為開懷。

  玄輪神色更加陰沉,在遠處沉默不語。

  那一句句話語,被蘇銘聽到,他抬起頭,望着邯山,許久,轉身向着第七段鐵鏈的盡頭,那第七根石柱,驀然而去。

  他再沒有於這各鐵鏈上,看到阿公的身影出現,甚至在他內心深處埋藏的那個女子的身影,也始終沒有出現。

  這代表了什麼,蘇銘不願去想,他無法再去平靜的告訴自己,這各鐵鏈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確定了。

  在那外界議論與激勵中,蘇銘默默地走出了一步步,直至走完了這第七段鐵鏈,踏在了那第七根柱子上。

  此刻的天空,已經有了微亮,可以看到鳥雲依舊,把那天的亮,遮蓋了很多,使得有了朦朧之感。

  “第八段……”“蘇銘在那第七根柱子上沒有歇息,而是抬起腳,踏在這這第八段鐵鏈上,在踏入此鏈的剎那,他還是沒有看到那希望出現的女子身影,前方朦朦的,這裡距離普羌峰已經很近。

  他甚至都可以看到普羌峰上的數人,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走在這第八段鐵鏈上,蘇銘感受到了歲月形成的威壓,以一種每走出一步,生機都會被大量的吸取之感,即便是運轉了氣血,也在這不斷地走去中,越來越難以堅持。

  疲憊的感覺,瀰漫了蘇銘的全身,走出了十多丈後,他的喘息已經很粗,甚至他在這疲憊裡,感受到了歲月在自己的身上無情的掃過,帶走他的生機,帶走他的力氣,帶走了他的生命。

  如從青年,走在歲月中,慢慢的變老,直至完全老去後,化作一把土灰,灑落開來。

  “這就是第八段鐵鏈的奇異麼,歲月的流逝快的讓人來不及去接受,就已經過去。”蘇銘繼續走着,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四周的一切漸漸不再漆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手上的皮膚已經出現了皺紋,看起來不像是青年,而是老者。

  此刻,他只是走過了這第八段鐵鏈的一半而已,還有餘下的一半,隨着鐵鏈的搖晃,如晃動了歲月,讓人就算能察覺,也留不住那歲月的離開。

  隨着天地的明亮,隨着清晨的到來,普羌峰上的蠻公等人,冷冷的望着距離這裡已經很近的鐵鏈上的蘇銘,那目光極冷。

  蘇銘抬起頭,望着有了明亮的普羌峰,看到了那些冷漠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

  “走不過去了……若無法抵消這股歲月之力,即便是走到了第八段的盡頭,也會失去全部生機而亡。

  索性……”不隱藏了!”蘇銘雙目精光一閃,他緩緩地抬頭看向鳥雲瀰漫的天,一道道血線在他的身體上驀然的浮現出來,先是在臉上,他藏在袍子裡的臉,在剎那就浮現了大量的血線,那些血線如同圖騰,組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與此同時,一股驚人的強悍氣息,從他的身上,驀然的爆發出來,這股氣息一出,頓時讓天空的鳥雲都似有了變化,隱隱滾動着。

  此刻,普羌峰上的蠻公等人,他們是首先察覺到這一點的,隨着普羌蠻公的瞳孔收縮,那肉山男子的面色瞬變,整個普羌峰的所有族人,全部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體內血線的躁動,那是一種不受控制的衝動!

  蘇銘衣袍下的上身連同他的雙臂,在這驚人的氣息持續的增長下,剎那就被大量的血線瀰漫,更強的氣息,轟然爆發出來!

  血線隱藏在體內的運轉,與其完全徹底的顯露在外後的轉動,是不一樣的,隱在體內的轉動,只是自身的氣血,可若是顯露出來,可與天地相通,會爆發出最強之力。

  蘇銘,一直隱藏體內血線,此刻,他不在隱藏,而是完全的顯露出來!

  隨着其體內氣息的驚人增加,普羌峰上傳出了一聲聲驚呼與嘩然,那山頂上除了蠻公外,連同那肉山男子,此刻都是一臉駭然,他們的腦海中,此刻一致的浮現出了數月前,發生在邯山的那件天變大事!

  普羌蠻公看似如常,但他的心,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絲毫不弱於之前面對所有人的激憤一幕。

  “他……他是……”普羌蠻公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駭然在內,他突然發現,自己本已經高看了對方,但直至如今,卻還是小看了。

  一種心驚之感,在普羌蠻公的身體內驀然浮現,他忽然知道,普羌最大的失誤,不是邯山的眾人的激憤,不是顏池與安東,而是沒有看清此人!

  “凝血凝圓滿……”普羌蠻公身子一個踉蹌,退後幾步,面色有了蒼白。

  在他這話語喃喃的剎那,蘇銘的雙腿,赫然被密密麻麻的血線全部覆蓋,儘管他的血線都被隱藏在了衣袍內,但在他的身上,爆發出了那驚天動地的氣血之力,卻是讓這天空色變,烏雲滾滾而動,讓四周的風若靜止,天地失色!

  蘇銘抬起頭,此刻的天空鳥雲翻滾,似數月前那天空的異變,開塵神像出現的一幕,要再次降臨邯山!

  與此同時,在蘇銘的上方,憑空的出現了一道道紅線,這些紅線是虛幻的,但在出現之後,卻是迅速的凝實起來,僅僅是片刻,就赫然在蘇銘上方的虛空,形成了一個有十多丈高的巨大身影。

  這身影沒有相貌,只有輪廓,這輪廓,是由九百七十九條血線組成,在其出現的剎那,蘇銘身上的凝血境圓滿氣息,達到了最巔峰!

  “是……他!凝血圓滿……九百七十九條血線,只差一條,就是傳說中的凝血大圓滿……”“這樣的人,來闖我普羌邯山鏈,我們之前還要計算他……”普羌峰上的肉山男子,在看到蘇銘上空的血線巨人後,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被駭然取代,其身後那數人,也都一個個呆滯般,露出無法想像的表情。

  顏池峰上,顏鸞倒吸口氣,心神震動,臉上露出震撼,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闖邯山鏈者,竟是數月前的那個人!

  “竟然……是他!“

  其旁老嫗,疲憊的神色被一股紅潤取代,她望着蘇銘,望着蘇銘上方的身影,雙目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明亮。

  安東峰上,嘩然驚天而起,安東蠻公下意識的退後幾步,神色變化,最終還是被駭然取代,他都如此,更不用說其旁的方申,方申已經完全愣了。

  唯獨寒滄子,此刻身子顫抖,神色有了激動。

  邯山城內,更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出了一聲聲帶著激動與震撼的聲音,蘇銘的顯露血線,引起了一場足以讓人恍惚的驚變。

  寒菲子嬌軀一顫,呼吸都急促起來,南天、柯九思與冷印三人,一個個呆在那裡,許久才反應過來,看向蘇銘的目光,已經不是敬佩,而是敬畏!

  “九百七十九各鮮血,他只要再加一條,就起……就如……大圓滿啊!大圓滿開塵,足以力敵開塵中期,且就算是尋常的開塵後期,都可以勉強一戰!”

  “此人……此人一旦能大圓滿開塵,就是邯山城連同三部,第一強者,他一個人,就可生生屠滅一個完整的部落!“

  “我知道,他數月前之所以沒有選擇開塵,所圖就是要再增加一茶血線!甚至我猜測,他之所以選擇邯山鏈,也必定是要以此刺激,想讓自己的血線,增加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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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8章 大圓滿!

  眾說紛紜,議論嘩然驚天而起,這一次的闖邯山鏈,讓所有的關注者心緒起伏不斷,也不得不去起伏,無論是蘇銘的失敗墜落以及他的事後升起,還有那來自普羌的言辭,最終引起了一場激憤與那一聲聲似還在耳邊的,沉默中爆發的不同意之聲。

  這些,都足以讓人激動,讓人的心隨之波動。

  但,與這些比較,此刻引起眾人心緒變化的震驚,卻是完全壓過了一切,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唯有那鐵鏈上抬頭的身影以及其上方那讓人矚目的巨人。

  九百七十九條血線,這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看到的,也是幾乎全部的人,一生都無法做到的。

  尤其是此刻天空雲層翻滾,那數月前的一幕似映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而那環繞了邯山城的兩大神秘人物,此刻,其中之一就在他們的目光裡。

  這種感覺,言辭已經難以去形容,唯有震撼!

  普羌山上,普羌蠻公面色慘白,他腦中裡亂亂的,竟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力不從心,先是邯山鐘鳴,護山之霧崩潰,此後險些滅頂之災,好不容易避過後,正冷中帶著殺機看著那引起一切禍端之人,但卻突然發現,這引起了禍端之人,竟是一個只差一條血線就可達到大圓滿者。

  這樣的人,莫說是他,就算是三部加到一起,也不能招惹!

  這樣的人,可是一旦多了一條血線後開塵,可以凌駕於所有開塵中期的強者!這樣的人,他們普羌部,如何敢惹!

  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部落的暗算,還有那阻止其闖下去的話語,這種種的一切,此刻在普羌蠻公看來,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後怕。

  “他是想要借邯山鏈,刺激其身,從而多出一條血線……我部之前刁難,他一旦成功……“”普羌蠻公喃喃,泛起了苦澀。

  “難怪他敢搶司馬大人之物,此人……有這個資格!”肉山男子深吸口氣,立刻走出幾步,站在山峰邊緣,臉上擠出微笑,向着第八段鐵鏈上的蘇銘,抱拳深深一拜。

  “普羌峰族長況長寧,拜見大人,之前魯莽,望大人莫要怪罪,大人能選我部之鏈,為我部莫大幸事,我等在此恭候,祝大人能血線再加一條,名揚南晨,我部與有榮焉。“肉山男子聲音極為誠懇,神色帶著恭敬,連拜三次。

  “普羌部蠻公況北星,拜見……大人。”普羌蠻公,在沉默了片刻後,向着蘇銘,深深一拜。

  他二人這般行為,身後的那些普羌首領,一個個也是恭敬的一拜。

  蘇銘看了普羌峰的蠻公與族長一眼,沒有開口,在他顯露出這全部血線之時,他就已經猜到了會這樣,若是一個中型部落的蠻公與族長沒有這樣的果斷與隱忍,早就會被人取而代之。

  但此刻時間緊迫,天空的雲層翻滾間,蘇銘能感受到體內那股被壓制了數丹的開塵衝動,已經有些壓制不住,隨時會有開塵出現。

  “今日在你普羌峰開塵,你等代為護法,免去之前冒犯。“蘇銘緩緩開口。

  普羌部蠻公與族長,二女立刻抬頭,神色露出驚訝,但很快就凝重下來,點頭稱是。

  “大人莫要擔心,有老身在,也可為你護法!大人可安心開塵,若有任何人敢冒犯,老身不會同意!”顏池峰上,傳來了老嫗的聲音,那聲音儘管蒼老,可卻鏗鏘有力,透出一股堅定。

  “顏親也會為大人護法,請大人安心開塵!”

  “安東部蠻公方真,祝大人能再增血線,以大圓滿之境開塵,此為我邯山三部大事,老夫也會為大人護法,請大人放心開塵!“

  “安東部族長方申,願為大人護法!“

  “南天,甘願為大人守護,請大人放心!”

  “柯九思,願為您護法!”

  “還有我冷印,我從未見過大圓滿者開塵,今日,願為大人守護!”

  與此同時,邯山城的眾人,也同樣掀起了一層層音浪,那音浪裡,是無數人在恭敬的向着蘇銘說出,他們願意護法的言論,漸漸地,整今天地似都被這音浪迴旋,化作了一句驚天話語。

  “我等,願為大人護法!”

  蘇銘站在鐵鏈上,向着四周抱拳,隨後驀然邁出,全身氣血運轉之下,形成了一片滔天的血光,那血光從他的身體內穿透出來,更是從其上方那虛幻而出的巨人體內也同樣閃爍而出,使得這四周八方,在此刻,赫然成架了紅色!

  氣血全部運轉,蘇銘的烙印之術更是隨之而動,入微操控,使得他走出的每一步,都相當於是最強的一步,那鐵鏈上的生機吸取,漸漸的在蘇銘的氣血轉動下,再次有了平衡。

  一步一步,蘇銘體內的紅光閃動,這第八段鐵鏈他之前已經走了一半,此刻在全部氣血下走去,速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他幾乎不去看腳下的鐵鏈,但每一步踏下,都會準確的落在鐵鏈上。

  一炷香後,當蘇銘踏在了第八根石柱的剎那,他的前方,距離普羌山,鐵鏈只有這最後的一段!

  也正是在此刻,蘇銘的身體上,因這一路走來的不斷運轉,氣血震動間,從他身體內散出的磅礴氣息,再次轟鳴增加!

  這一次的增加,是蘇銘有所預料的,他已經很難去壓制開塵的衝動,甚至他也沒有想過再去壓制,今天,他闖邯山鏈,今天,他要開塵!

  其上方的血線組成的巨人,其模糊的被血線瀰漫的臉部額頭,此刻紅光驚人一閃間,出現了……第九百八十條血線!

  在這血線出現的一剎那,天空轟鳴不斷,那雲層滾滾間,似有兩隻大手深入其內,將其生生的分開,隨着雲層的撕裂,陽光清晰的灑落,凝聚在了蘇銘的身上。

  與此同時,那天空出現了一片扭曲虛幻,數月前發生在邯山的一幕,再次出現了!

  這是開塵神像要凝聚而出的徵兆,這代表着,用不了多久,開塵神像將會再次降臨!

  天空轟鳴不斷,雲層大量的被撕開,一片柔和的光瀰漫了整今天空,大地隱隱顫抖,一股強大的威壓在天凝聚,還沒有降臨,便足以讓人心神震動。

  蘇銘身子一震,他的臉上額頭處,此刻同樣有一條血線凝聚而出,那血線傾斜着,似貫穿了他的全部面孔,在其出現之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內,有了驚天動地的轟鳴,這轟鳴外人看不到,唯有他自己可以聽聞。

  在這轟鳴中,他感受到了強大,感受到了一股天空上,冥冥的召喚!甚至在此刻,他感受到了這四周存在的所有人,即便是那些開塵強者,也在他的感受裡,清晰的顯露出一種弱小之感。

  凝血凝就不用說了,蘇銘有種甚至只要心念一動,就可讓凝血境之人體內血線生生離體的錯覺,至於那些開塵境,在蘇銘的目中,也都不再強大。

  唯有三部山峰內各有一股的開塵中期的氣息,才會讓此刻的蘇銘,在感受裡略有重視。

  “這就是凝血境大圓滿麼……”蘇銘閉上眼,隨後緩緩睜開,他不在壓制舁塵的衝動,抬起腳,向着那第九段鐵鏈,一步邁去。

  “九百……八十茶……”血線!”普羌蠻公身子顫抖,對於前方石柱上的蘇銘,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對抗的心思,起了深深的敬畏。

  “凝血境……大圓滿……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整個南晨之地,這樣的夫圓滿者,應是罕見!”普羌族長,雙眼露出狂熱,蠻族之人,崇拜強者,尤其是他眼前之人,是必然能開塵者,一旦開塵,就是邯山附近八方,當之無傀的第一人!

  安東峰上,安東蠻公呼吸急促,他此刻內心足以斷定,此人與司馬信,必然有些關朕,或許如……宿命?

  安東蠻公不敢去猜,無論是墨蘇還是司馬信,如今都不是他可以任意去猜側之人,他相信,若墨蘇進入了天寒宗,當再次回到邯山時,定如驕陽。

  方申神色激動,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方木,真的會痊癒,墨蘇沒有欺騙自己。

  “他已經達到了大國滿!”

  顏池峰上,那老妮看著邯山鏈,又看了看遠處的寒菲子,目中有了奇異。

  “菲兒,我已經為你做了一切準備,進入天寒宗後你能否成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邯山城內,在這天空的威壓積蓄中,在看到了蘇銘九百八十條血線出現後,他們已經沒有了議論與嘩然,那一道道目光裡,蘊含了一切。

  凝血境,大圓滿!

  也就是在此刻,那邯山城第三層與第二層石門間的邯山鐘,突然在無人碰觸的情況下,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悶悶鐘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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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89章 天寒來使

  第九段邯山鏈,已是這整條邯山鏈的末端,與普羌峰連接,站在那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普羌峰的細緻。

  蘇銘一步邁去,在腳步落在這第九段鐵鏈的剎那,他體內再起轟鳴,這轟鳴聲不但他可以聽到,外界也迴盪開來。

  這是他體內血線在一種奇異的碰撞下,要再次出現一條前的跡象!

  這聲音儘管不大,可卻讓普羌峰上蠻公與族長,還有但凡聽到的一切人,全部都是心神一震,似他們自身的血線被這轟鳴聲引動,竟一一的閃現而出。

  這第九段鐵鏈上傳出的歲月之感,已經極為驚人,使得蘇銘的腳步無法加快,一步步走去中,在這第九段鐵鏈被他走過了近兩成的範圍後,蘇銘全身一震,他身體內傳出的轟鳴越加的強烈起來,已然驚天動地,在他上方那血紅色的巨人,其胸口密密麻麻的血線中,於此刻,赫然再次增加了一條!

  九百八十一條!

  蘇銘抬頭看著清晨的天空,隱藏在衣袍下的雙目,露出明亮之芒,在闖邯山鏈時顯露其凝血圓滿的境界,以此達到其震動邯山的目的同時,他也可以用這個方法,讓自己的修為在這提高中,走過完整的邯山鏈。

  三部的蠻公等人,他們只猜到了蘇銘以邯山鏈來增加血線的想法,但卻想不到,蘇銘這麼做蘊含的第二層含義。

  蘇銘深吸口氣,山風撲面,使得呼吸似有了停滯,即便是被吸入口中,也似難以嚥下一般,腳下鐵鏈搖動,每一次來回的搖擺,都如歲月的波浪起伏。

  “九百八十一條血線,還不夠。”蘇銘喃喃,向前再次走去,他不知道以往成功走過這第九段鐵鏈之人,是如何做到的,但在他感受,這段鐵鏈吸收生機的速度,就算是開塵境,也都很難去對抗,即便是走過了,也會生機大損。

  蘇銘目光一閃,腳步邁去一步步間,向着前方普羌峰不斷地拉近距離,隨着其前行,他身上傳出的氣勢,在一炷香後轟然間再次增加。

  這一次的增加的血線,同樣是在其胸口,通過其上方的巨人反映出來,在被四周所有人看到的剎那,蘇銘的身士,赫然出現了這第九百八十二條血線。

  嘩然四起,邯山城沸騰,丟部山峰上的所有三部族人,此刻一個個都帶著敬畏的目光,凝望第九段鐵鏈上的蘇銘

  “九百八十二條血線,他若是走完了這第九段鐵鏈,會增加至多少條血線!”

  “我從未見過凝血大圓滿者,他……他莫非要去挑戰奇蹟,挑戰那就算先蠻時期也都罕見的“……千條血線!”

  “千條血線……我曾聽過一個古老的傳說,千條血線者一旦開塵,便是祭骨下最強者!”

  議論紛紛,三部蠻公與族長,也都沉默中,神色有了敬畏。

  蘇銘繼續向前走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強大,隨着血線的增加,哪怕只是增加了一條,也都如跨越了一大步般,讓他清晰的體會到,一種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九百八十二條血線的氣血之力,是只屬於凝血大圓滿者的自身之力!

  他更是不時的去看向天空,天空雲層撕裂,被一片霧氣取代,這霧不如雲那麼凝實,但卻充滿了威嚴,開塵神像,正在快速的凝聚幻化,一旦它再次出現,就代表着蘇銘,將要開塵。

  “我,終於要選擇開塵了……”蘇銘看著天空的霧氣翻滾,神色有了複雜,他抬起腳,順着鐵鏈,向着前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去。

  走在這條鐵鏈上,如走在歲月裡,但在蘇銘的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記憶中烏山的一幕幕,多少年了,或許是四五年,或許更久,蘇銘自己也無法清晰的告訴自己,這具體的歲月。

  剛剛來到這片南晨之地的迷茫與悲傷,那躺在半山腰上流着眼淚,茫然的望着天空的一幕,還在他的腦海裡存在着。

  蘇銘身體上,其本就已經強悍的氣勢,此刻再次轟然增加,上方巨人身上的血線,達到了九百八十三條!

  這九百八十三條血線散發出滔天的紅芒,刺入到了所有注目之人的眼中,一股強大的足以讓所有凝血境顫抖的威壓,赫然從蘇銘的身上,爆發出來。

  在這威壓下,邯山城,三部內的所有凝血境之人,隱隱顫抖,似快要控制不住身體,要跪地膜拜。

  這是血線的壓制,也唯有達到了凝血境大圓滿後,才可出現的一種,與開塵一樣的境界壓制!

  第一次看到荊南,第一次看到這開塵強者,蘇銘心底的震動與渴望,成為開塵強者的種子,便是在那個時候,在他的心底不斷的滋生起來。

  “我要開塵,我想成為開塵強者……”蘇銘喃喃,這是他當年的心中最直接的想法,成為開塵強者,保護自己的部落。

  可如今……蘇銘神色有了悲傷,他距離開塵很近,近到隨時都可,但…他當年渴望開塵欲保護的部落,卻是讓他找不到,尋不到了。

  他的悲傷融入在其全身的氣息裡,被所有人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使得四周的嘩然,有了安靜。

  蘇銘走着,走着,他的血線,於此刻再次增加了一條,九百八十四條!

  九百八十四條血線,使得蘇銘的全身,幾乎所有地方都已然密密麻麻起來,如佔據了全部位置。

  天空轟鳴,雷霆咆哮,閃電不斷地劃破天空,那瀰漫在天的霧氣,此刻凝聚下,隱隱出現了開塵神像的輪廓。

  在這輪廓出現的剎那,威嚴降臨,大地所有生靈,於這一剎那,心神撼動。

  蘇銘一直走着,他的腦中浮現出了黑山蠻公畢圖,這個他所見的第二個開塵強者,甚至在蘇銘當時感覺,畢圖對他的印象要遠遠超過了荊南。

  畢圖的強大,源自其開塵的修為,那一幕幕奇異的蠻術,那一番生死的交戰,使得蘇銘一次次的有了無力,一次次的渴望開塵。

  蘇銘體內在其轟鳴,血線達到了九百八十五條!這種驚人的增加速度,讓所有看到的人們,一個個露出難以置信,這裡面尤其是南天等人,還有寒菲子,都難以掩飾目中的駭然。

  他們忽然再次明白了,數月前,蘇銘為何不開塵!他不滿足那些血線的數量,他……想要衝擊更多的血線!

  九百八十條血線,就可稱之為凝血境大圓滿者,但這同一個大圓滿境界裡,每多一條血線,對於開塵後的強大,都會增加不少。

  這裡面的差距,也同樣是極大!

  蘇銘默默地向前走着,他似乎回到了當初第一次在邯山城內,看到和風,看到寒菲子的歲月裡,那時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成為和風的主人,甚至與那當年所見的寒菲子交手,有了糾纏。

  “阿公,你知道麼,拉蘇要開尖了……要畫下屬於自己的蠻紋,我的蠻紋會是什麼…“。”蘇銘喃喃,在邁步中,其體內的血線又一次增加。

  九百八十六條!

  這第九段鐵鏈,此刻被蘇銘走過了大半,距離前方的普羌峰,只有不足百丈的距離,這個距離,不但蘇銘可以清晰看到峰頂身影的相貌,普羌蠻公等人,也可以清晰的看到蘇銘的衣袍。

  普羌蠻公低頭,神色有了恭敬。

  其旁的族長,也同樣低頭,似等待蘇銘的到來。

  此刻的天空,血光映照,雷霆轟轟,開塵神像正以緩緩地凝聚着,從只有輪廓,向着完整蔓延。

  威壓更濃,籠罩天地!

  也正是在此刻,顏池峰上突然有強烈的光芒驀然閃爍,這光芒是一片白色,若是在尋常之時,因同樣是白天,所以並非會太過弓人注意,但如今四周天地一片血紅,這白光的閃爍,立刻極為顯眼。

  這光芒,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卻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才知曉,這光芒的來歷。

  “傳送?”安東蠻公一愣,與安東族長二人目光對望,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同樣疑惑的還有普羌部,甚至就連顏池部自身,也都在疑惑,顏池蠻公,那老嫗猛的回頭,看著傳出光芒的位置,那裡是這顏池峰頂的中心,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圖案被刻在地面上。

  “蠻公,這……此地傳送唯有天寒宗才可使用……莫非過”顏鸞看向老嫗。

  老嫗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但,這傳送的光芒幾乎剛剛出現,立刻就被這片天地出現的開塵神象形成的威壓,直接粉碎消散。

  與此同時,距離邯山城一萬里外的一片深山的天空,突然起了轟鳴,卻見一片白光憑空出現,形成一個複雜的圖案後直接爆開,在那白光裡有三人狼狽的走出。

  “邯山城發生了什麼事情,傳送之力**擾,使得我等只能傳送到這裡!”

  這走出的三人,當首的是一個老者,穿著白衣,雙目炯炯,蘊含了威嚴,此刻皺着眉頭看向邯山城的方向。

  其旁二人,則是一男一女,二人年紀都是三旬左右,相貌不凡,修為更是均都開塵!

  說話者,正是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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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0章 定是師妹了!

  顏池部的傳送陣,是四層空間傳送法,此陣由顏池蠻公參悟透徹後恭給左教,構架在兩地,之前也嘗試過幾次,應不會出錯……”三人中的女子,緩緩開口,其聲音帶著一股柔和,只是此刻皺起了眉,顯然也是不解。

  “去看看就知道了,若是顏池部的原因,此事就要稟告給掌教,這傳送陣,還無法大量鋪展在南晨之地,劉老,悠看呢?”這相貌不凡的男子看向身旁始終沒有說話的老者,神色有了恭敬。

  那女子也立刻看向老者,躬身以示尊敬。

  “你二人是此番去往邯山城的宗門使者,老夫只是隨同去見見故人,你們自己拿主意就是。”那老者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

  男子點頭,恭敬稱是,與那女子二人相互看了看,正要開口之時,忽然那老者眉頭幕然一皺,仔細的看了看遠處的天地,神色有了凝重。

  “等等……”

  “你們此番去寒山城,左掌教只給出了一個名額,指定收取顏池部的顏菲入宗門,可有此事?”老者神色越加凝重,緩緩開口。

  其旁男女二人一愣,那女子連忙點頭,只是面色有些不安,此行來前,她對此事有些不以為然,認為只是去帶走一個弟子這種小事,不會有什麼波折,雖說這顏菲被認定為接近凝血境圓滿者,但她是自願加入天寒宗,不存在強行的問題。

  可她與其師弟在要傳送而來時,眼前這個老者突然到來,與他們一起展開了傳送。

  此事由不得他們拒絶,也沒有資格拒絶,更是不敢拒絶,這老者姓劉,在天寒宗內,儘管地位不如左掌教,但其輩分極大,平日裡較為孤僻,但卻獨居一山,說是天寒宗之人,可實際上天寒宗的任何事情他都不理會,如寄居一樣。

  對方性格有時很是溫和,但有些時候,卻是陰沉的讓人可怕。

  即便是天寒宗內的左掌教,看到這老者,也要抱拳稱一聲宗叔祖。

  在天寒宗內,有一些關於這老者的傳聞,那些傳聞裡每一個,都可以讓聽聞者心神一震,更加不敢在這老者面前魯莽。

  可奇怪的是,這老者的修為,始終都是祭骨境,彷彿多年來,一直沒有變化。

  見老者發問,不但是那女子不安,其旁那男子也是不安起來,不知道眼前這個老者,突然說出此話的含義。

  “這女娃是什麼修為?”老者再次開口。

  “稟劉老,根據左掌教的指示,此女修為接近凝血圓滿,招入宗門後,將會被左掌教親自收為弟子……”那男子立刻恭敬說道。

  “親自收為弟子麼,你們的左掌教,這次可是發現了一個寶貝……”那老者似有些感嘆,看著遠處的天地。

  “若老夫沒有看錯,之前傳送之所以略有偏移,是因此刻,在邯山城內,出現了開塵神像!”老者目露奇異之芒,其話語一出,其旁男女二人神色立刻大變,猛的看向邯山城的方向。

  “開塵神像!”那女子倒吸口氣,心神一震,她清楚的知道開塵神像降臨所代表的含義,就算是他們天寒宗,能在開塵時引出神像者,也都極為少見。

  “難怪左教大人對此女這麼重視,在沒有加入天寒宗前,就引動開塵神像,她一旦進入宗門,身份決然不同!”那男子心驚,腦中立刻有了要與顏菲結交的念頭。

  “除非是此刻的邯山城內,存在另外一個凝血圓滿者,否則的話,就只能是你們要去迎接的這女娃突破了。“老者搖頭,有些感氂,向前走去。

  “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會在邯山城出現兩個凝血圓滿者,這開塵神像,定是寒菲子師妹引動的了。”那男子臉上露出微笑,跟隨在老者身後。

  “寒菲子師妹一旦進入宗門,必定大放異彩,鳴動天寒,我對她很是好奇,一會見到了,側要好好的結識一番。”那女子臉上露出美麗的笑容,輕聲開口。

  老者沒有說話,三人化作長虹,向前疾馳而去,隨著距離邯山城越來越近,他們也漸漸感受到了那天空上傳來的陣陣威壓,甚至若是極目遠望,可以模糊地看到遠處的天空,雲霧翻滾,有一尊模糊的神像,似蘊含在內,正快速的凝聚著。

  這股威壓,在三人接近邯山城五千里之時,感受最為深刻。

  “好強的開塵神像之威,寒菲子師妹引動的這神像,似乎比我在宗門內看到的那幾次旁人開塵引動的神像,有些……不太一樣。”那男子一臉感慨,神色很是放鬆。

  “沒錯,我見過四次開塵神豫的出現,這是第五次,但這一次的威壓感受最強烈,要知道如今我們還沒有接近,只是在五千里外就已經如此……”那女子也是讚歎了一聲,內心對於結識寒菲子的念頭,與那男子一樣,都更為確定。

  只是他二人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老者,隨著不斷地接近,其雙目露出了奇異之光,神色更是越加凝重,到了最後,他身子忽然一頓,盯著天空,漸漸有了詫異與震驚。

  “你們之前說,這女娃的修為,是接近凝血圓滿?”老者忽然開口。

  他身後的男女二人也隨之停頓下來,對於老者的話語儘管有些不解,但還是恭敬的回答著。

  “劉老,寒菲子師妹的修為,是當年左教大人親自檢查的。”

  “幾年前?”老者沉吟少卿,再次問道。

  “約半年前左右,左教曾來過此地一次。”那俊朗不凡的男子,連忙開口,他擔心對方有了收取弟子的念頭,話語中再次捉起了左掌教。

  “左教大人對寒菲子師妹很是在意,據說多年前就已經有了收徒的念頭,這些年始終沒有再收取弟子,也是為了把精力用在師妹這裡。

  ”旁邊的女子,帶著恭敬,輕聲開口。

  “半年?”老者雙目有了明亮。

  “是的,寒菲子師妹果然是天資驚人,半年時間就達到了凝血圓滿,讓我自嘆不如。”男子很是感嘆。

  “凝血圓滿麼,你們仔細看看,這哪裡是凝血圓滿可以引動的開塵神像,這分明是凝血大圓滿者,才可引出的開塵真身!”那老者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那男女二人神色立刻大變。

  “凝血大圓滿!寒菲子師妹竟在半年時間,達到了大圓滿,這……”這……””那男子完全愣在那裡,睜大了眼,露出無法置信的駭然。

  “大圓滿開塵……若是左教大人知曉,定會親自敢來!”那女子身子一震,猛的看向邯山城的位置。

  此刻的邯山城,隨著天空開塵神像的凝聚,威壓降臨,使得大地都隱隱震動,所有的凝血凝之人已經無法站穩,一一跪拜在地,就算是開塵者,也都有些承受不住,怕是用不了多久,也會不得不跪地膜拜。

  蘇銘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開塵衝動,已經達到了極致一般,但九百八十六各血線,依舊無法讓他滿足。

  他站在邯山鍵上,向前猛的大步邁去,距離普羌峰的百丈距離,被立刻拉近,當這距離被拉至七十丈時,蘇銘的體內,轟鳴再起,血線,以震動天地的方式,再次多出了一各!

  九百八十七各!

  在血線達到了九百八十七各的剎那,天空雲霧劇烈的翻滾,在那霧氣裡,有一尊莫大的神像,赫然若隱若現!

  這身影看起來似與數月前曾出現的開塵之像一摸一樣,但若是仔細去看,還是可以看出不同,首先它散出的威壓,遠遠超過了數月前,其次,這神像上的靈動,更是無法去比較,數月前的神像若比喻成靈動若人,那麼此刻的這神像則是靈動若神!

  “汝……開塵!”

  一聲傳遍八方,化作超越雷霞的轟鳴之聲,嗡嗡的從天空降臨,隨著聲音的出現,天地色變,大地震動,無數山石脫落,那聲音傳下間,使得所有跪地膜拜的凝血境之人,一個個心神震動,腦中嗡鳴,一片空白。

  至於開塵強者,此刻也終於無法站穩,南天等人不得不跪在地上,身子隱隱顫抖,整個邯山,唯有三部蠻公與顏彎,還能站在那裡。

  顏池蠻公,這老嫗看似虛弱,但此刻她竟能在這開塵神像下站穩,可見其修為,絶非外人傳聞那般!

  蘇銘在聽到這聲音的剎那,體內的氣血轟然爆發,他上空那血線凝聚而出的巨人身影,更是起了大量的波紋,似要崩潰重新組合,那巨人身上的九百八十七條血線,更是顫抖起來。

  距離邯山城四千里外,天空有三道身影疾馳,只不過隨著接近,威壓越來越強,使得他們的速度也有所緩慢。

  但儘管隔著數千里,可那一聲從邯山傳來的威嚴之音,同樣清晰的迴蕩在了三人的耳中!

  那老者神色平靜,只是雙目微微一縮,但那男女二人,則是心神撼動,險些站不穩身子,神色裡,有了複雜與期望。

  “寒菲子師妹,開塵了……”

  “她以大圓滿開塵,一會結束後,其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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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1章 煉和風!

  蘇銘猛的抬頭,望着天空那霧氣翻滾間隱露的龐大身影,這身影看不清細緻,其大半小身子都在霧氣內,只能模糊的看到,那神像是一個盤膝坐在天空的人形。

  其全身穿著黑色的鎧甲,這鎧甲充滿了一股煞氣,彷彿其內被封印了無數亡魂,一股黑氣繚繞在這盤膝神像的四周,化作了那翻滾的黑霧。

  那聲音還在天地迴蕩,如天威浩蕩,讓人聽到後,似意識都在這聲音下崩潰,會不由自主的隨着其話語,去完成這相當於附加而來的開塵意志。

  蘇銘雙目一閃,他此刻距離普羌峰只有七十丈,此刻於這第一聲開塵之音繚繞間,再次向前猛的大步走去,一步步落下,使得這七十丈的範圍剎那就被拉至四十丈!

  與此同時,他體內轟鳴迴旋,上方的血線巨人,更是從幾乎要崩潰中有了逆轉,其身赫然多出了一條血線,這血線的出現,讓這巨人身子顫抖中,似要抬頭向着天空怒吼。

  九百八十八茶血線!

  蘇銘毫不猶豫,身子若大步流星,邁步間,與普羌峰的距離再次減少,直至只有十丈的剎那,天空上再次傳來了那威嚴的聲音!

  “汝……開塵!”

  此聲一起,蘇銘上方的血線巨人,轟然崩潰,但就在其崩潰的同時,蘇銘的血線,達到了九百八十九條!

  這多出的一條血線,散發出滔天紅光,使得這血線巨人在崩潰中,竟再一次逆轉,重新凝聚起來。

  這一幕明顯與天奪威的畫面,讓所有看到者,已經無法去用言語形容心境,普羌蠻公身子顫抖,望着十丈外的蘇銘,深深的跪拜下

  “恭迎大人,降臨普羌……”普羌蠻公是此山峰上,本唯一站立之人,此刻在他跪拜傳出話語的剎那,蘇銘一步邁來,從邯山第九段鐵鏈上,赫然,踏在了這普羌山峰上!!

  邯山鏈,他完整的闖過,從邯山,順着鐵鏈,走到了普羌山!

  在他腳步落下的瞬間,蘇銘身上的血線,轟然再增一條,達到了九百十九條後,其上方的血線巨人,終於似有了力氣,抬頭向着天空的開塵神像,發出了一聲咆哮。

  風雲捲動,天地色變,這一聲咆哮,似要與那開塵之象形成的黑甲身影對抗,那黑甲身影雙目露出了冷漠的光芒,其右手在此刻,第一次的,緩緩抬起。

  在其抬起的過程中,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驟然降臨,安東蠻公無法承受,跪拜在了地上,緊接着便是顏鸞,也同樣顫抖中跪下。

  最後跪拜在那裡的,是顏池蠻公!

  在這一刻,大地上,整個邯山四周,除了蘇銘站立外,所有人都跪地膜拜,

  “普羌蠻公,借你部死氣一用,還不快快展動全部死氣!”蘇銘站在普羌峰上,神色平靜的望着前方跪在那裡的普羌蠻公,其話語不大,但此刻在這樣的環境下,卻是存在了莫名的威壓。

  普羌蠻公身子一顫,閉上了眼,雙手抬起,向着身旁兩邊大地猛的一按。

  這一按的剎那,從其體內傳出了一股力量,湧入此山。

  “以我普羌蠻公之血,開普羌死勢,引萬古歲月死氣,從深埋的大地內,來臨!”普羌蠻公喃喃,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其鮮血在噴出後,立刻化作了黑色,散在了地面的剎那,整個普羌峰劇烈的震動起來。

  一股濃濃的死氣,從此峰下的大地深處,轟然爆發,順着此山內的一些脈絡,驟然間擴散出來,使得此峰在這一剎那,幾乎被死氣覆蓋!

  在那無窮無盡的死氣裡,有一聲聲淒厲的嘶吼迴蕩,可以看到有無數冤魂的存在,瀰漫在那爆發出來的死氣中,充斥八方。

  盯着那些大量湧現而出的死氣,蘇銘目光一閃,此刻關鍵時刻,他不願浪費半點時間,幾乎就是死氣出現的剎那,他右手在懷中儲物袋一拍,立刻在他的身前就出現了一具被藥草覆蓋的屍體。

  這屍體全身瀰漫了藥草,根本就看不到相貌,可在這屍體出現的一瞬,四周的死氣如同堵住的洪水突然找到了提口,猛的直奔這屍體而來。

  彷彿這屍體如今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可以吸引那些死氣驀然來臨,尤其是那些死氣中存在的冤魂,一個個在淒厲的嘶吼下,爭先恐後的來臨,剎那就將屍休籠罩,瘋狂的鑽入其體內。

  這詭異的一幕,讓普羌蠻公與族長二人,都露出駭然,他們一生以死氣修行,以死氣化作蠻術展開,可卻從未見過眼前這樣的事情。

  “這……這是什麼蠻術!”

  蘇銘呼吸略有急促,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奪靈散,此物能否成為我的開塵本命法器,就看如今了!”蘇銘右手一揮,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現了骨種之草,一一捏碎後,那些藥草與碎骨奇異的融入到這屍體內。

  一種驚人的氣息,赫然從這屍體內散出,這股氣息存在的死氣之凹濃,傳遍八方。

  蘇銘體內的開塵衝動已經難以控制,他上方的巨人,此刻在咆哮過後,正快速的崩潰,要不了多久,便會完全碎開,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蘇銘開塵之時。

  天空上的黑甲身影,那開塵真身神像,其右手也在緩緩地抬起,威壓隨之越來越強,似當他完全抬起且放下後,將會在這大地,引起一場浩劫。

  蘇銘神色凝重,更有緊張,他按照腦中煉製此奪靈散的方法,身子展開全身,環繞在和風的屍休四周,不斷地在其身休上一次次的拍去,每一次手掌落下,其所拍的位置都會在四陷時,被大量的死氣湧入,重新鼓脹起來。

  “他在幹什麼!”

  “他此刻不去開塵,反倒在以死氣灌入這屍體內,他……在幹什麼!”

  這是此刻大地上,所有意識還清醒的開塵強者,此刻腦中最強烈的念頭。

  時間慢慢流逝,片刻後一聲轟鳴迴旋,蘇銘上方的那血線巨人,此刻完全的崩潰,其崩潰的剎那也正是天空那黑甲真身神像,右手抬起落下一指大地蘇銘的一瞬。

  “汝……開塵!!”

  這一指之下,一股開塵的氣息從蘇銘的體內轟然爆發出來,在這氣息下他體內的九百九十條血線,瞬間有了融化的跡象。

  血線融化,形成蠻紋,這就是開塵的標誌!

  幾乎是同一時間,蘇銘的右手,在和風身體的頭顱天靈上,猛的拍下了記憶中煉製此散的最後一步!

  在他右手拍下的瞬間,和風的身體猛的鼓脹起來其閉着的雙目,更是驀然睜開,那睜眼的雙瞳裡,散出灰色。

  它如同復活了一樣,以一種不屬於和風的目光,抬頭看著天空,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天空上的開塵真身神像,其目中的灰色閃動,其被藥草瀰漫的身體竟在漂浮半空中,緩緩地盤膝,擺出了與那開塵真身一樣的動作。

  這一點,是蘇銘也沒預料到的,他一愣之下來不及多想,此刻對他來說極為關鍵,體內血線正快速的要融化,開塵的感覺,已經達到了極致。

  “開塵了……“蘇銘喃喃,不再去理會旁邊的和風身體,雖說其詭異的表現讓他有些不解,但此散是他親自煉製,過程沒有外人參與,且按照記憶中的淬煉方法,他如今可以感受到,在和風的身體內,有一股股藥氣流轉,正快速的凝聚屍休的腦部,一旦凝聚成散,奪靈便成!

  “阿公,我要開塵了……”蘇銘盤膝坐下,閉上了眼,在他雙目閉合的剎那,突然天空那被撕裂的雲層,驟然間竟有雷霆之聲悶悶傳來,與此同時,卻見在那開塵真身蠻像的上方,那更遠處的天空,在這雷霆下,赫然竟有雲層凝聚。

  這是不合理的,在這開塵真身的威壓下,雲層只能被撕裂散開,被霧氣取代,不可能再次凝聚,可如今,雲層,凝聚了!

  在雲層凝聚的一瞬,一道藍色的閃電,轟然間從那雲層內直接降臨,這閃電足有水桶粗細,從開塵神像旁邊轟過,直奔大地,如一道直線來臨,猛的落在了和風的屍體上。

  蘇銘心神一震,張開眼,清晰的看到那突然降臨的藍色閃電,轟在和風屍體,使得和風膨脹的屍體快速的乾癟下來,有無數藍色的電弧遊走。

  其身體上的藥材,瞬間成為了粉碎,但在和風體內的那些藥氣,卻是如吸收了大補一般,更快的凝聚,在和風的腦部,已經化作了一個快速旋轉的絮團。

  天空的兩種異像,引起了莫大的驚慌,邯山大地上,那些在開塵真身神像下失去意識的人們,此刻竟有了甦醒。

  且那天空的開塵神像,更是通體一震,其散開的威壓被這突然出現的雲層與閃電,生生衝散了一些。

  如此一來,蘇銘身上的開塵衝動,有了那麼一剎那的緩和。

  在這一瞬,蘇銘雙目一閃,身體融合的血線在略有緩慢的剎那,他的血線,赫然再次增加了一條!

  九百九十一條!

  蘇銘閉着眼,他的腦海浮現出了記憶中,一幕埋在歲月裡的畫面。

  “我不知曉分寸,沒有阿爸阿媽,在您眼中也沒有什麼資格與身”但,阿公曾和我說過,天上下的雨,你看到的永遠只是一部分,你不會知曉,這雨水在停下後,會有多少……

  那地面的渾濁泥水,你只能看到其表,看不到底……今年,我十六歲……”

  那畫麵裡,一個少年低着頭,面對烏龍部的蠻公,發出了平靜裡透着執着的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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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2章 念起!

  邯山城大地,在這劇烈的震動下,無人出聲,不管什麼修為,都在這一瞬間,但凡意識清醒者,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天,看著普羌峰上盤膝的那個全身充滿了開塵氣息的身影。

  距離邯山城數千里外,此刻三道長虹疾馳,想要臨近,可若僅僅是開塵神像真身的威壓,還可以讓他們勉強前行的話,但當天空盡頭那雲層凝聚,藍色閃電轟隆而落的瞬間,瀰漫在天地的這種威嚴,似有了更強的變化。

  那男女二人已經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呆呆的看著邯山城的方向,腦中一片空白,唯一刺下的,就是對他們的師妹寒菲子,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唯獨那老者,此刻雙目精光閃閃,盯著邯山城的位置,沒有說話,但其內心卻是有了驚意。

  “開塵真身顯現,三次開塵之語,這說明眼前這開塵之人,始終在壓制血線……此人,所圖甚大,不但有超越常人的堅韌,更是顯然有讓血線再次增加的辦法!

  此人,真的是顏菲這個女娃麼……若真是這女娃,周山這個小輩可收了一個好弟子,培養好了,甚至能有機會與司馬小兒爭鋒!

  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那雲層竟可在開塵真身威壓下凝聚,且降臨這藍色閃電……”此雷霞……因何而來?”

  老者目光閃動,暗嘆一聲,沒有丟下旁人獨自前去查看,表露的太過明顯,而是嘆息之後,神色便平靜下來,與那男女二人保持一樣的速度,慢慢的飛去。

  此刻的邯山城,天空轟鳴,那穿著黑色錢甲的開塵神像真身,在蘇銘體內血線達到了九百九十一茶的剎那,開塵真身神像上方凝聚的雲層裡,藍光再次劇烈的閃爍起來,卻見一道比之前還要粗上一些的藍色閃電,轟然間再次降臨。

  這一道閃電,引起了天地扭曲,在邯山大地人們幾乎窒息的目光裡,他們看到這閃電轟轟而來,如直線一樣從天而落,直奔蘇銘身邊的和風!

  和風的體內,那種種藥氣正快速凝聚其頭內部,游成的絮團正急速的旋轉,似要把所有的藥氣都吸收,凝聚成石散!

  雷霞轟轟而來,從那開塵真身神像旁呼嘯而過,直奔和風,於剎那間,便落在了和風的身上,一聲驚天的轟鳴迴旋,卻見和風的身休被藍光籠罩,啪啪之聲傳遍四周,大量的弧形電光遊走不斷,更有一些散開落向普羌峰頂的地面,向著四周撲散開來,甚至還有一些,波及到了蘇銘的身上。

  讓蘇銘身子一震,猛的睜開眼,其目內露出了奇異之芒,隱隱的,在他的瞳孔中還有一絲遲疑與不可思議。

  在他睜開眼的剎那,蘇銘立刻就看到和風的身體被藍色閃電籠罩下,顫抖中其四肢直接粉碎,化作了一股黑氣散開,甚至連同他的大半個身體,都在這閃電的轟擊下,煙消雲散。

  如今顯露在蘇銘目中的和風,連同頭顱在內只有小半個身子,電光遊走,漸漸似融入其體內,與此同時,在和風的身體內,承受了兩次雷劫的藥氣,以更快的速度,在和風頭部裡的絮團中,以驚人的速度凝聚,甚至在此刻,已經在那絮團的內部,出現了指甲蓋大小的石散之形,要不了多久,就可完全的被淬煉出來。

  更因兩次雷劫的轟來,天空的開塵真身其威壓,被大範圍的削弱,引動了蘇銘體內的開塵衝動,也急速的消散。

  這對蘇銘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絶機!

  此事不再他的預料之內,他從未想到過,當奪靈散淬煉後引出了雷劫與自己開塵達到了同一時間下,竟能出現這種難以置信的機會!

  他的血線,原本只能達到九百九十條,這已經是他身休的極限,且這開塵的衝動,也無法再去壓制,鋒有開塵!

  在他選擇開塵的一瞬,實際上他雖說有遺憾,可卻已經不再去考慮增加血線的事情,其上方血線巨人的崩潰,體內血線的融化,整個人被開塵的氣息瀰漫,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再增加血線的資格。

  必須要去開塵,尤其是被開塵的氣息湧入身休,使得這一切都無法逆轉,但……這兩道雷劫的出現,如同在冰封的江河裡生生的轟開了一道裂縫,且這裂縫並非細微,而是以一種撕裂的方式出現。

  如要快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了空氣一樣,蘇銘的雙目露出明亮的光芒,他目中的遲疑與不可思議,其中的遲疑之色,便是因此!

  但這遲疑沒凝聚太久,蘇銘有了果斷,他血線達到了九百九十一條後,藉著體內這股開塵氣息,去大量的融化那塊蠻骨!

  在這融化中,在這如同開塵的過程被突然靜止的剎那,蘇銘的血線,再次增加!

  九百九十二!

  九百九十三!

  九百九十四!

  三次血線的增加,讓蘇銘體內轟鳴,血線的力量與開塵的氣息衝撞,在他身體內不容起來,但蘇銘的雙目光芒卻是越加的明亮。

  他能感受到,在自己這個狀態,每增加一條血線,都會讓他有種強大了數分的感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強悍正隨著血線,暴增!

  此刻的天空,開塵真身神像身子猛的一震,其身休外,再次詭異的出現了藍色的弧形電光,遊走全身,彷彿被和風的身體牽連一樣,似乎和風身體之前的那個與他一摸一樣的盤膝打坐的動作,蘊含了某種天地規則,可以冥冥中與其有了連接,使得這開塵神像,如幫助一般,代替和風的身體,去承受這雷劫之力。

  在這電光遊走下,那開塵真身雙目露出無情之芒,其身子緩緩地,似要從盤膝中站起!

  與此同時,在其上方天空的盡頭那雲層凝聚中,第三次出現了大量的藍光,這一次的藍光,要明顯超越了之前的兩次,甚至連這整個雲層,都在這一刻,成為了藍雲!

  四周的天空裡,那些因之前雨水形成的閃電,此刻遊走直奔這片藍雲而來,一一融入其內,形成了一股更強的威壓降臨開來。

  到了最後,那藍色的雲層內存在的閃電,已經到了一種讓人看一眼,都會心神駭然的程度,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這一次的雲層閃電,將會比之前兩次,要強大無數倍,甚至……根本就無法去比較!

  普羌蠻公與族長,已經完全的震撼在了那裡,跪地膜拜,身子顫抖。

  安東峰上,同樣如此,就連寒涂子也都是面色蒼白,看著天空,神色裡有深深的敬畏。

  顏池峰上,顏彎儘管是開塵中期的修為,但此刻在這天空的異像下,她有種脆弱的渺小感,那一道道雷霞的力量,讓她心驚。

  老嫗跪在那裡,閉著眼,神色平靜,但其右手的下意識握住與鬆開,卻表露出了她心中的波動絶非神色那般如常。

  邯山城內,一片死寂,沒有人嘩然,沒有人議論,此刻的所有人,全部都在那緊張與震驚中,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包括南天、包括打九思與冷印,還有那遠處同樣跪在那裡的玄輪。

  甚至在數干裡外疾馳趕來的那三道身影,那男女二人驚呼,腳步生生停頓,他二人神色駭然,看著天空的雲層,露出無法理解之意。

  三人為首的那個老者,沉默的望著遠處天空的藍雲,也同樣深吸口氣。

  蘇銘盤膝坐在普羌峰上,他體內的九百九十四條血線,已經到了他能承受的極限,他的嘴角隘出鮮血,咬牙之下,再次去融化體內那塊蠻骨,但就算是他再怎麼融化,再怎麼去承受,血線始終聽停留在九百九十四條,毫無寸進!

  眼看那天空藍雲凝聚下,有雷霞欲出,眼看黑甲開塵真身神像,正緩緩地從盤膝中站起,時間緊迫,蘇銘抬頭看了一眼那藍雲,他之前目中的遲疑是因血線而起,但那目中除了遲疑外,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不可思議,並非是因血線,也並非是因開塵,而是……那方才轟擊和風的第二道雷劫下,波及到他身上的那一些電弧。

  這些電弧融入他的體內,引起蘇銘全身震動下,雖說都已經消散,但卻在他的體內,停留了那凍一剎那。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停留,讓蘇銘的腦海,生出了一種連他都覺得有些驚世駭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從未聽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念頭。

  這個念頭極為大膽,甚至有些類似胡思亂想了。

  可如今,這念頭儘管就連蘇銘都覺得只是幻想,但卻仍然忍不住去砰然心動的思索。

  “機會只有一次,到底是我的幻想,還是可以成為現實,也只有這一次……我要去嘗試!”蘇銘盯著天空的藍雲,目中露出了冷靜下的瘋狂。

  “奪靈散或許可以成為我的開塵本命法器,因其有實地……而非虛體,這本命法器,似乎要求的就是以實物為憑……

  仙……這威力驚人的藍色雷霞,它能在我的體內滯留那麼一瞬間,是否說明,在那一瞬,它也是實物,只不過一瞬間過後,它就化作了虛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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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3章 開塵!!

  “什麼是雷劫!”蘇銘喃喃,雷劫這個詞語,是他腦海中有關煉製奪靈散的淬煉方法中,提到過的。

  在他的記憶裡,之所以會出現這雷劫,是因奪靈散的出現,是天地所不允許,以生人為鼎,淬煉藥散,更以死氣凝聚,故而會有天雷化劫而降,此雷降臨下,欲粉碎此藥散,但藥散被屍體包裹,雷力有所虛弱,最終粉身碎骨後,藥散大成!

  這個說法,蘇銘一直沒有去詳細瑤磨,在他理解,這本就是無法捉摸的事情,但此刻,當他心跳加速的,產生了那讓他怦然心動的念頭後,卻是浮現在了腦海。

  “什麼是雷劫?把劫這個字去掉,便只刻下了雷!”蘇銘腦中念頭百轉,他對於雷不陌生,在剛剛來到南晨之地時,他就看到過雷擊木。

  當時他便有過分析,認為襯木是因濕氣太濃,故而引了雷降臨而來,使得襯木在瞬間被燃燒,最終刻下的,便是他淬散所需的藥物。

  但如今,這樣的想法他覺得似有些偏差。

  “雨枝的數很多,為何只有那些較高的大襯,才會引動雷來……或許是因其濕氣更濃的緣故,但或許,也有其他的原因在內。

  雷可擊襯,那麼這一次的雷劫降臨,和風身上,又為何能引動雷霞來臨,至於記憶裡的那些說法,過於玄妙,不似正確的解釋。”蘇銘想不懂,無法理解這一現象。

  甚至在他感覺,這種雷霞降臨的事情,似本該如此,至於為什麼以及其內的根源,他想像不出。

  但此刻,若是想要完成他的那個瘋狂的念頭,這個事情,就必須要瑤磨透徹!

  為什麼會有雷霞,雷霞是什麼!

  “若我無法想到這裡面的根由,那麼就無法將雷霞留在體堊內,成為我的……本命法器!”這就是蘇銘的念頭,那瘋狂的,讓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卻砰然心動的念頭。

  但,短暫的思考後,蘇銘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他想不懂,雷霞是什麼,雷霞又到底真正的為何而來,他沒有把握,去留住雷霞在體內。

  種種念頭,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蘇銘知道自己時間緊迫,如今開塵神像正緩緩站起,天空雷霞正快速凝聚欲降,自己的體堊內蠻骨任憑如何融化,都無法再增加血線,而非自己咬牙,堅持,承受,就可以完成。

  如同一個石瓶,已經滿了,即便是再如何灌入,也無法讓這個瓶子裡的水,更多一些,只能是隘出罷了。

  若想要血線再多一些,唯一的方法,就是讓這個石瓶變大!

  實際上之前蘇銘的血線在達到九百九十條時,就已經如這石瓶一樣,滿了。之所以還可以再加上四條血線,是因那開塵氣息的融入,無形當中改造蘇銘的身體,使得其身體在這血線不可增加的不可逆轉中,如石瓶變大,以便更好的去過渡成為開塵強者。

  但,雷霞的意外出現,打斷了這不可逆轉的變化,使得蘇銘有了那千載難逢的機會,使得他,可以便不可能為可能,讓血線增加了四條。

  可如今,再次到了極限。

  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再去改變這一切讓石瓶的水裝的更多,讓他的身體血線再多一條,這一點蘇銘心知肚明,他知道,甚至血火疊燃都做不到此事。

  “我不知曉先蠻時期的人們是如何做到千條血線,或許真有那種資質驚人,自身就可容納千條血線者,但我不是……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做到的,但我這裡,想要讓血線再多一些……唯有……一個方法!“蘇銘目光一閃,其身體猛的從盤膝中站起,腳步向着大地一跺,其身幕然騰空而起,在半空中,他雙臂猛的伸開。

  “自身已滿,難以再增,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自身破開,如石瓶碎裂,在碎裂的那一瞬間,會讓其能容納的永,更多一些!

  儘管會碎裂,但若是能把握好在那一瞬間的開塵,非不可能!”蘇銘目中露出冷靜與瘋狂並存的光芒。

  他瘋狂的是這個想法,他冷靜的是一步步的舉動!

  蘇銘身在在半空,無法停留太久便會墜落下來,此刻其雙臂伸開,全身頓時傳出了轟轟巨響,在那聲響中,他身體上的九百九十四條血線,驟然間似有了崩潰一般,如燃燒一樣,幕然擴散。

  “碎裂此身,讓自己沒有了瓶子,如此一來,我就不信獲得不了更多的血線!”蘇銘內心在吶喊,隨着其體堊內轟鳴,蘇銘的嘴角隘出鮮血,他的眼角,他的雙耳,他的鼻間,全部都有鮮血隘出。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的轟鳴,達到了極致,血線,轟然在體堊內爆開,隨着其爆開,首先受到波及的便是他的身軀,如其所說,石瓶,碎裂!

  一道道細微的裂縫在蘇銘的身體上出現,似將他的身軀分害開來,一旦擴散,將會西分五裂!

  在這散裂中,紅光閃爍,從這些細微的裂縫內擴散,更有曼延。

  一種無法形容的劇痛瀰漫在他的全身每一處位置,那種將要自爆開來的痛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蘇銘也同樣無法忍受,他神色扭曲,但在他的身軀這持續的碎裂中,卻是幕然間,血線再次有了增加!

  九百九十五條!

  在蘇銘的右腿上,外人看不到的位置,赫然多出了這第九百九十五奈血線!

  這多出的一條血線,加快了蘇銘身軀的崩潰,他身體上的裂縫越來越多,一種將要毀滅的死亡感覺,充斥在他的全身。

  但蘇銘隱藏在衣袍下的嘴角,卻是在笑,那笑容很殘忍,這殘忍不是對外人,而是對他自己,他一直記得阿公曾說過。

  想要得到,就要學會付出。

  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要越大,這裡面的是否等同,外人終歸是外人,唯有自己才能去思索,值與不值。

  “我走到了這一步,達到了九百九十五各血線,若不去拼一把,我……不甘心!”蘇銘身子在半空中,開始了墜落,但在這墜落的過程裡,他的身體,正快速的分裂。

  轟鳴迴旋,身子墜落的蘇銘,他的左腿上,赫然於此刻,再次多出了一條血線!

  九百九十六!

  這血線的增加,讓蘇銘的身體終於無法承受,血霧從身體堊內噴出,他的意識有了模糊,一種死亡的感覺,籠罩全身。

  這一幕幕,落在四周眾人的眼中,形成了心神的震驚與深深的敬畏。

  此刻幾乎每個意識清醒的人,都能看出,蘇銘如今在做什麼,從其舉動中能感受到,蘇銘的瘋狂與對血線增加的揭望。

  蘇銘在墜落時,望着那天空中此刻完全站起的黑甲開塵真身神像,這神像此刻站起間,如頂天立地的巨人,全身鋒甲添黑,透出無窮無盡的煞氣。

  他冷漠的望着蘇銘,着手抬起幕然向着蘇銘一指。

  “汝……最後一次……開塵!”

  在其話語浩蕩傳出,就連其上空的藍雲都為之一頓的剎那,蘇銘仰天發出了一聲低吼。

  “血線!”

  其身體轟然爆開,石瓶,完全碎裂,一同爆開的還有他的衣袍,但其全身外瀰漫的血霉,卻是遮蓋了其面孔與碎開的身體,讓外人無法看到。

  在其身體碎裂的剎那,蘇銘的血線以一種驚人的方式,如沒有了限制,瘋狂的增加!

  九百九十七條!

  九百九十八條!

  九百九十九條!

  九百九十九茶血線,充斥了蘇銘這崩潰中的身體幾乎每一處角落,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接納第一千條血線!

  唯有……他被霧氣遮蓋,正在崩潰的面孔雙眼下,那奈當年烏山神像碎開後,被一道碎片裁,破留下的疤痕。

  這是一道普通的疤痕,但對蘇銘來說,這是身體上,唯一留下的對烏山的痕跡。

  在那第一千條血線即將出現,蘇銘臉上的那道疤痕要被取代消散,使得他身體上這唯一的烏山痕跡要被抹去的剎那,蘇銘的目豐有了掙扎。

  是選擇達到先蠻時期也都罕見的千各血線開塵,代價是抹去烏山在他身體上留下的痕跡,還是選擇這條痕跡,放棄那第一千條,這是一個選擇。

  “你想得到,就要學會付出……唯有你自己,才能去思索,值與不值……”“阿公的話語迴蕩蘇銘的腦海,他似乎看到了阿公,看到了烏山,看到了那烏山蠻像碎裂的一幕幕。

  最終,在蘇銘的眼前,他看到了借邯空之力,在那虛洞內的歲月裡,看到的那個被鐵鍵拍綁的自己,那個自己,臉上沒有疤痕,但在說出了一句話後,其臉上,出現了這道痕跡。

  “我……拒絶……”蘇銘喃喃。

  在他這句話說出的剎那,那第一千條血線,驟然散去,與此同時,屬於開塵的磅游氣息,幕然籠罩蘇銘全身,他崩潰的身體,在這剎那間重新凝聚,散開的血霉,全部倒捲融入其體堊內,甚至就連那碎開的衣衫,也都若時光側流一般,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軀上。

  天地轟鳴,一股屬於開塵的感覺,在蘇銘的身體上,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這股威壓之強,瞬息就讓四周所有的凝血境,齊齊一顫,即便是南天等開塵強者,此刻也是心神震動,在蘇銘身上,他們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

  開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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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4章 封神將!

  這威壓之強,遠遠超過了尋常開塵,但還不太穩定,而是充斥在蘇銘全身,可儘管如此,這威壓一散,卻是依舊讓四周所有人,心神撼動不已。

  這是他們此生,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到一次凝血大圓滿的開塵,此事對於他們的震動極大,甚至可以影響一生。

  普羌蠻公身子顫抖,跪拜在那裡,他修為已然達到了開塵中期,但此刻面對蘇銘,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出了心靈上的,還有來自蘇銘身上的威壓。

  這種威壓,讓普羌蠻公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旁的那肉山男子了,這普羌的族長,此刻看著蘇銘,敬畏不已。

  蘇銘身上的九百九十九條血線,瞬間融化,他墜落的身體,在距離普羌峰頂十丈的上空,第一次,憑着他自己的力量,飄升,站穩!

  蘇銘,開塵!

  就在這時,天空上那穿著黑甲的開塵真身神像,冷漠的目光有了一絲外人很難察覺的柔和,他望着蘇銘。

  “破而後立……符合一代蠻神開塵第二法則…“賜汝……南離劍……可來大虞取此劍,封開開塵神將!”

  開塵真身神像浩蕩的聲音迴旋,他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抬起的右手驀然落下,直奔蘇銘而來,於瞬間臨近蘇銘身前,碰到了蘇銘的天靈。

  蘇銘沒有閃躲,他此刻身體內沒有了血線,但卻存在了一股遠遠超過九百九十九條血線能引動的全部力量的數倍之力。

  除此之外,這天空的開塵神像給他的感覺,似也有了一些奇異的聯繫,讓他覺得並非冷漠,而是有了一些熟悉。

  當這開塵真身神像的右手食指,碰到了蘇銘天靈的剎那,蘇銘的身子猛的一震,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從這開塵真身神像的手指內,傳出了一股特殊的力量,融入自己的身體,使得他的身體在顫抖中,他的身體再起轟鳴,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感覺,瀰漫全身。

  最終,這股特殊的氣息從蘇銘的體內散開,覆蓋其全身之下,化作了一團黑氣,這黑氣繚繞蘇銘全身,赫然形成了一套黑色的鎧甲!

  這鎧甲的樣子,與開塵真身神像的鎧甲,有些不同,明顯要簡單不少,但其內蘊含的一股強大之力,卻是驀然擴散!

  只不過蘇銘的這套鎧甲,是虛幻的,並不真實。

  “來……大虞……”天空上開塵真身神像,收回右手,其身影漸漸模糊,片刻後,完全的消失在了天空上,不見蹤影。

  此刻的天空,只剩下那一片浩蕩的藍雲,正不斷地凝聚閃電,隨時可以降臨雷劫。

  “我,終於開塵了……”蘇銘漂浮在半空,身體外黑氣鎧甲繚繞,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股煞氣與冰冷,他站在天空上,望着遠處的天,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瀰漫著。

  “阿公,我開塵了……白靈,你知道麼,我開安了……〝蘇銘心中苦澀,開塵本應是高興的事情,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沒有興奮的波動,有的,只是對烏山的想念。

  儘管此刻的他,擁有了蘇銘自己都不甚清楚地實力,儘管他已經名哥其實,成為了邯山的第一強者,儘管他目光掃去,此地所有人,都難以對他造成威脅,但地…還是沒有那種開塵的激動與興奮。

  天空藍雲傳來轟鳴,但這轟鳴的聲音,卻是壓制不住此刻邯山與三部之人的嘩然之聲,那聲音如音浪,驚天而起。

  “大圓滿開塵!被賜南離劍,被封開塵神將!”

  “南離劍,此劍我沒在任何典籍上聽聞,但能被開塵神像賜予,此劍定然不凡!”

  “這就是大圓滿開塵者的造化麼,會被賜予如此寶物!還有開塵神將,什麼是開塵神將?”

  “邯山城,第一人……”南天望着半空中的蘇銘,喃喃着。

  “開塵神將……為何當年我看到的那次開塵神像出現,沒有這樣的話語……”柯九思心臟怦怦加速跳動,目中有了深深的敬畏。

  玄輪完全的呆在那裡,心中被一片茫然取代,他看著蘇銘,有了一種無力感。

  “開塵神悔”他竟被封為開塵神將!”寒菲子嬌軀一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她是少部分知曉開塵神將這一稱呼所代表含義的人,甚至她之所以壓制血線,也是為了成為開塵神將!

  “開塵神將,真正達到了蠻族的開塵者,才可被賜予的一種認可,一種蠻的標誌……遠非我等普通開塵者可以比較……”顏池峰上,老嫗喃喃。

  “沒想到,邯山城,竟出現了一尊開塵神悔…不知他若去了大虞,會獲得哪一尊神將的鎧甲……”安東峰上,其蠻公跪拜在那裡,神色帶著崇敬。

  短暫的嘩然之後,從顏池峰上有兩道身影飛起,正是那老嫗與顏鸞,顏鸞神色極為恭敬,與那老嫗一起,在半空向着蘇銘一拜。

  “顏池部,恭賀神將大人開塵成功!”

  與此同時,安東峰上,其蠻公也同樣飛起,連同站在此峰的方申,傳出了話語。

  “安東部,恭賀神將大人開塵!”

  “普羌部,恭賀大人封為神將!”

  一道道聲音迴蕩,隨之而來的則是整個邯山城內,那此起彼伏的恭賀之聲,迴蕩天地,恭賀着蘇銘。

  距離邯山城數千里外的天寒宗三人,除了老者若有所思外,其旁那男女二人,則是神色震驚,望着遠處。

  “寒菲子師妹竟被封為神將!”

  “此事要速速稟告給左教知曉,寒菲子師妹,此番必定名揚天寒了!”

  蘇銘站在半空,心中的思緒被壓下,他抬頭望着天空的藍雲,知道此刻不是感慨之時,他的開塵實際上只進行了一半,還沒有完全結束。

  “要儘快選擇本命法器來融合,隨後離去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冥想畫下我的蠻紋。”蠻紋畫出,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開塵的過程,修為也會穩定下來,而非現在的擴散波動。

  “可惜,不知曉雷霆為何物,不知曉其根源所在,難以去留下雷霆作為本命之寶……唯有選擇奪靈散了。

  “蘇銘默默地站在半安中,看著天空的藍雲,目中有遺憾,等待這雷霆降臨後,石散出現的一刻。

  但就在這時,突然天空的藍雲,在不斷地凝聚閃電中,有那麼一絲電光遊走脫落,在雲層下閃爍不斷,隨後似被牽引,竟直奔大地而來,落在了遠處的一處山頂。

  在看到這一幕後,蘇銘忽然腦中有了轟鳴,他死死的盯着天空的藍雲,又猛的低頭看了看大地,看了看漂浮在那裡的和風小半個身軀。

  “雷擊大樹,煉製奪靈散弓動雷霆降臨……雷霆落下,轟在山頂……這……這裡面…“。”蘇銘似想明白了一些,但卻還不清晰,可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

  此刻那藍雲轟轟,大量的閃電凝聚下,似要到了爆發出來的極限,使得有不少遊走的細微閃電下沉,從四面八方向着大地降臨,轟在了一處處高山上,甚至也望人群內落下,在嘩然中被人快速的避開。

  “弓動……弓動……我明白了!”蘇銘雙眼露出精光,他隱隱想通了一點。

  “雷霆在天,本不會降臨,它轟擊樹木,不是其意願所在,或者說,雷霆本無意志,它是被樹木從半空吸引過去……

  四周的高山,也是如此,是它們吸弓着天空的閃電來臨……

  還有人群裡,也是這樣的狀態!

  至於和風,同樣是如此,不是雷要轟他,而是他的身上,有吸弓雷霆降臨之物,此物存在與高山上,存在與大樹上,存在於很多地方…“。

  那麼,此物是什麼!”蘇銘猛的看向和風。

  “和風吸收了死氣淬煉,莫非是死氣?但大叔沒有死氣,高山也同樣沒有,這不是死氣,而是一種其他的存在。”

  “是什麼在吸弓雷霆!“蘇銘想明白一些,但卻隨之有了更深的迷茫,可惜時間無法給他足夠的思索,就在蘇銘腦中快速沉思的剎那,天空轟鳴驚天動地,那藍雲終於凝聚了足夠的雷霆,其內藍光刺目,閃電彷彿就要降臨。

  可就在這一瞬間,蘇銘心神轟震,他的烙印之術猛的散開,在這烙印之術的下,他身子一震,隱約的看到了那大地上,在這雷聲轟鳴一瞬,竟有一層若非有意觀察很難被發現的微弱電光,在地面上,在高山上,在人群裡如潮水一般湧現,似乎這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被天空的雷聲吸引,它們渴望去碰觸到一起!

  這些肉眼不可察覺的電光,在遊走覆蓋大地中,齊齊被和風的身軀吸收,大量的湧入後,凝聚在和風的身體內外,滋養其體內藥散的同時,也讓和風的身軀,成為了這地面電光最強的凝聚體。

  一種微弱的,彷彿是幻覺的呼喚,似被蘇銘聽到,他腦中轟鳴,地…明白了!

  與此同時,那雲層收縮,彷彿被這閃電吸走了一切,最終在這天空上,只留下這道足有一丈粗細的藍電,向着大地,向着那呼喚它的和風身軀,轟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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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5章 開塵之寶!

  那閃電泛起的藍光,把四周的天地都染成了一片藍意,映照在每一個凝望之人的目中,甚至連那一雙雙眼睛,也都有了反映出來的藍。

  天地間,一道丈粗的藍色閃電,轟轟間直奔和風,那速度之快,幾乎轉眼就降臨而來,但就在它來臨的瞬間,蘇銘的身體驀然向前邁出一步。

  這一步落下,並非是去往閃電降臨的和風身邊,而是這普羌峰頂,在其腳步踏臨的一瞬,轟鳴迴旋,藍色的閃電直接落在了和風身上,將其刺余的小半個身子,瞬間化作了飛煙,只刻下其頭顱,始終睜着眼,雙目露出詭異的灰色,其頭部內,藥氣絮團在急速的旋轉中向着石散快速過渡。

  雷霆沒有結束,還在持續的轟臨,似要把和風僅刻的頭顱也都粉碎才會罷休。

  也就是此刻,蘇銘踏在這普羌峰頂的山石上,他沒有絲毫的停頓,在落地的瞬間,體內雖說沒有氣血,但卻有更強的力量轟然而出,順着他的雙腳,傳入這普羌峰上。

  此山峰猛的一震,傳來了悶悶的轟鳴,但這轟鳴卻被此刻的雷霆淹沒,讓人無法聽聞。

  隨着山峰的震動,普羌部的族人一個個神色駭然,跪地中不敢動彈,這一幕,如地動山搖,彷彿此山要在蘇銘的力量下,崩潰一樣。

  緊接着,在這山峰劇烈的震動中,從山底內有大量的死氣被生生的逼出,捲動而起,直奔上方而來。

  陣陣淒厲的冤魂之聲迴旋,伴隨着死氣,順着此峰曼延。

  時間緊迫,蘇銘沒有足夠的功法去詳細瑤磨推稈,但他在絡印之術下看到,這天空之所以會有雷霆降臨,就是因為此刻的大地上,存在了肉眼看不到的如潮水一般的微弱電光這些電光如擁有生命,它們渴望與雷霆接觸,而雷霆同樣有這樣的渴望。

  於是,當這片肉眼看不到的點光在大地上覆蓋,隨着天空的雲層如影隨形般移動,在一些高山,一些高大的樹木上,會引動雷霆轟擊而來。

  而之前和風的身軀,不知什麼緣故造成,使得這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竟齊齊湧入其身體內外,從而使得和風,在那一瞬間,成為了這片大地中,最受雷霆注目的唯一!

  蘇銘不知道這一切的根由,但他清楚地知道,在沒有吸收這死氣前的和風,是不具備這一點的,如今他唯一能抓住的希望,就是和風之所以可以引動雷霆來臨,引動那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湧來,正是因為這死氣的存在!

  這裡面蘊含了什麼天地法則,蘇銘不懂,他此刻在那大量的死氣從普羌峰下湧現而出的瞬間,右腳抬起,向着此峰再次一踏。

  這一步之下,此山再次轟鳴震動,普羌蠻公與族長,還有其身邊的眾人,一個個面色蒼白,可卻不敢開口阻止。

  無人敢阻止此刻的蘇銘,在他們眼中,蘇銘的全身瀰漫了黑氣錢甲,頭髮無風自動,全身散發出濃郁的威壓與強大的氣勢,他已經再不是闖邯山鍵前的無名之輩,他此刻,是獲得了開塵真身神像認可的,蠻族開塵神將之一!

  “神將大人要做什麼……”

  “大人已經開塵,如今需融煉本命之寶,莫非他現在所做的這些,是為了其本命之寶?”

  “不知神將大人的本命之寶……會是什麼!”

  邯山城內的人們,低聲議論着,看向普羌峰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敬畏與期待。

  他們渴望知道蘇銘的本命之寶,揭望知曉蘇銘的蠻紋!

  “神將墨蘇大人,他的本命之寶,定然非同小可!”安東峰上,其蠻公恭敬的望着遠處山峰的蘇銘,喃喃着。

  方申沒有說話,他的臉被雷電映的泛着藍色,此刻神色激動,還沉浸在之前蘇銘的開塵一幕中,難以恢復。

  “司馬信的開塵本命之寶,是一座天地間奇異的七彩山,此寶在天寒宗名氣極大,被稱之為極品開塵寶……不知墨蘇的開塵之寶,是什麼……”寒涂子咬着下唇,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起來。

  同樣的疑問,也在顏池峰上出現,顏彎並不知曉,這個如今需要她以敬畏的目光所望的蘇銘,她曾經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見過,曾經還有過短暫的交手,甚至她還起了收其被面首的心思。

  若是她知道了這些,此刻恐怕心情會極為複雜……

  “他的本命之寶,難道如……”顏彎身邊的老嫗,此刻皺起眉頭,有了遲疑,她的目光落在了蘇銘身邊那還在轟擊的藍色雷霆,漸漸目中有了難以置信與不可思議。

  “莫非……這……這有些不大可能……”老嫗喃喃。

  隨着蘇銘這一步踏下,普羌峰劇烈的震動,從山底的位置,成環形湧現出了更多的死氣,這些死氣凝聚在一起,其內存在了一聲聲冤魂淒厲的嘶吼。

  蘇銘猛地的抬頭,一身黑氣錢甲下的身軀,在此刻如同凶煞,其右手抬起,向着四周募然一抓,一股龐大的吸撤之力頓時從其體內散出,這股吸撤,來源於其體內如今沒有了血線,但卻存在了開塵氣血之力,這股力量在他身體中,被蘇銘以入微的操控,形成了一個不斷旋轉地游渦。

  游渦在體,隨着蘇銘右手的抓去,卻見這四周磅游的死氣,驀然間直奔蘇銘而來,剎那就瀰漫在他身體外,甚至還有一些直接鑽入其身休,被融入蘇銘的體內。

  若是換了沒有開塵之時,蘇銘就算可以做到這一點,其身體也無法承受這麼多死氣,除非他修煉了相關的蠻術,否則的話,下場唯有化作僵休。

  但此時,蘇銘已經開塵,其體內無血線,存在的氣血是從全身各個位置噴發出來,有着境界上的巨大差別,這些死氣即便是不被吸入其體內,也可瞬間被消散。

  幾乎就是蘇銘身上這些死氣瀰漫而來的剎那,蘇銘的絡印之術下,他清晰的看到,四周大地上還在不斷湧向和風頭顱的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如潮電光,其中有一部分猛的一頓,竟改變方向直奔自己而來。

  在看到這一幕的剎那,蘇銘目中有了明亮。

  “沒錯!“

  事情果然是按照他的預料,這些肉眼無法看到的電光,會被死氣同樣吸引過來,瞬間,那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就有一部分臨近的蘇銘,直接將其身體覆蓋了一部分的同時,更有不多的一些,與那些死氣一同鑽入到了蘇銘體內。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還沒等蘇銘仔細去觀察,立刻他前方轟擊和風的藍色閃電,其丈許粗細間,有那麼兩道藍色的電弧,似被吸引,猛的甩開,竟直奔蘇銘而來。

  這兩道藍色電弧一前一後,剎那間,那第一道電弧就來臨,轟在了蘇銘身上,蘇銘身子一震,他不假思索猛的後退。

  身體有些酸麻,全身被微小的電弧遊走,但他的雙眼,卻是更為明亮起來,眼看那第二道藍色電弧已然臨近,蘇銘後退的速度也達到了極致。

  他心臟抨許加速跳動,他在方才那一瞬,看清了一部分,但卻還是有些模糊,此刻後退中,蘇銘雙目一閃,其身立刻頓了一下,就在這時,那第二道藍色電弧轟然而來,擊在了他的身體上。

  蘇銘全身一震,體內氣血有了晃動,全身酸麻中彷彿失去了對於疼痛的感應,那閃電內蘊含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讓蘇銘的身體,不由得向後退出數十丈。

  但他的雙眼,卻是越加的明亮了,他,完全看清了!

  他看到在自己的身體內外,那些死氣每每吸引了一些肉眼看不到的電光後都會消失很多,與此同時,更是從這天空上,竟還存在了一種之前被蘇銘忽略的電光。

  與覆蓋大地的電光比較,這是一種不同的電光,儘管看起來一樣,但在蘇銘感覺,卻是明顯不同。

  “一種來自大地,姑且稱之為大地之電,一種來自虛空,可稱之為虛空之電!“

  他說不出原因,這一切只是他冥冥中的感覺,他清楚的看到,當自己的身體被大地的電光瀰漫時,從天空上,這第二種同樣是肉眼無法看到,甚至絡印之術都需仔細觀察才能略有模糊看出的虛空之電,幕然來臨。

  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到了一起後,蘇銘全身便有了酸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之前的第二道藍色的電弧,轟在了他的身上。

  “我明白了,這就是雷霆!我之前髮現的只是一部分,真正出現雷霆的緣由,是因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的碰觸,這兩種同樣肉眼無法看到的電光的碰觸,就會出現在世人眼中所看,那驚天動地的雷霆閃電!

  若能在我的體內,形成這樣的循環,產生閃電,那麼我就有把握,以此刻的開塵氣血,將閃電融體,煉製成我蘇銘的開塵本命之寶!

  若真能成孫……”那麼我的開塵之寶,就可以不斷的壯大,雷霆,就是我的法寶!”蘇銘目中露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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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6章 雷霆之力

  蘇銘右手抬起,向着普羌峰上那瀰漫開來的大量死氣猛的一抓,體內漩渦再次出現,瞬間,那死氣轟轟而來,齊齊直奔蘇銘。

  那些覆蓋在大地上的電光,此刻也是猛的改變方向,直奔蘇銘。

  蘇銘目光閃動,身子猛的退後離開原地,在他身體離開的剎那,其之前所在的位置,虛無有了扭曲,但卻沒有閃電出現。

  “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一旦碰觸,就可形成雷霆閃電,卻無法閃躲,無法避開,因為目中所看的電,實際上只是一個虛影,實際上在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觸的一瞬,就已經產生了威力。”

  蘇銘腦中越加的清晰,他想明白了一個點、後,繁衍出了大量的枝節,朕想到了很多的方面,此刻身子一晃,從不在任何一個位置有所停留,但他每一步落下,都會讓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大地之電湧現而來,覆蓋其身,鑽入其體內。

  “再沒有吸納足夠的大地之電前,決不能讓虛空之電碰觸……”蘇銘閃躲的,正是他以烙印之術所看的,那些模糊地虛空之電。

  這一切,外人看不到,在四周的眾人望去,蘇銘的身體沒有規則的在天地間遊走,但詭異驚人的卻是,在他的身後,虛空竟持續的扭曲,似乎所有被他走過的地方,都會在瞬間,就連目光都會被阻斷,那天地的扭曲,如有波紋在擴散一般。

  這詭異的畫面,讓所有看到之人,無法理解,難以置信中,對蘇銘起了更深的敬畏與神秘。

  蘇銘的速度越來越快,但他的速度雖快,可那幾乎瀰漫了天空的虛空之電,卻是同樣快速無比,從四面八方直奔蘇銘而來,如此刻的蘇銘身上,存在了吸引它們,讓它們瘋狂的物質。

  甚至那轟擊和風頭顱,使得其頭顱不斷地消散,隱隱露出其內奪靈散的巨大藍色閃電,此刻也都變的暴躁一般,四周出現扭曲,彷彿隨時可以改變方向一樣。

  看似簡單,可實際上這裡面的危機,只有蘇銘一人知曉,他此刻全神貫注,在這天地不斷地遊走下,盡其最大的可能去避開那虛空之電,但還是有些不足之處,時而會有閃電轟然出現,落在蘇銘身上。

  “還是不夠……”蘇銘身子一晃,直奔普羌峰的邯山鏈而去,這條鐵鏈上,他在半空看到了其內存在了大量的大地之電,若非是和風吸引了虛空之電,恐怕這鐵鏈會在此刻,瞬間就被無數雷霆轟擊。

  蘇銘展開全速,落在那鐵鏈上的一剎,那些依附在鐵鏈上的大地之地,齊齊直奔蘇銘,湧在其身體內外。

  就在這時,轟轟之聲迴旋,數道閃電同時出現,轟在了蘇銘身上,讓蘇銘身子一顫下,猛的飛起,直奔天空而去。

  “大地之電已經足夠,如今,我需要同樣足夠的虛空之電,在它們碰觸的剎那,我的身體或許會無法承受,但……若想以雷霆為本命法寶,這是唯一的方法!

  能多堅持一些時間,我成功的把握就會更大!“此刻的蘇銘,身體上的所有死氣都消散了,刺餘下來的,唯有那大量的大地之電,這些肉眼無法看到的電光,存在於他的身體內外,使得此刻的蘇銘其對雷霆的吸引,壓過了和風,成為了此地的唯一!

  “開塵本命之寶,需以實物才能煉化……雷霆為虛,只有在其讓其在體內不斷地產生,才能擁之為己有!

  只有這樣,才算是掌控了雷霆,否則的話,其他的任何方法,摘取雷霆融入身體內,都是虛假的傳聞罷了,因為雷霆的出現,是虛的,其真正的威力,是在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觸的那一瞬!這,才是真正的煉雷!”蘇銘身子直奔天空盡頭,他能感受到,這種虛空之電,大量的存在於上空!

  在他身體飛入天空極高之處的剎那,天地轟鳴,卻見無數閃電憑空在天出現,從四面八方直奔蘇銘而來,轟隆隆的巨響迴旋,眾人已經看不到了蘇銘的身影,能看到的,唯有那張漫在了天空無盡範圍內,磅礴的一道道雷霆。

  更是在這一刻,那持續轟在和風頭顱上的藍色閃電,突然掉轉方向,直奔天空上被閃電遮蓋的蘇銘而來。

  那藍色的閃電一出,天地震動,竟有一種自創異像之感!

  與此同時,在邯山成為,方圓千里內的天空,此刻竟同樣有一道道閃電戎,破長空,呼嘯而來,那大片大片的閃電,把大地映照,那轟轟的聲音,足以震耳欲聾,讓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一個個駭然震動,腦中泛起空白。

  天空,全都都是閃電!

  在那轟鳴中,被電光覆蓋的蘇銘,他口中噴出鮮血,那口鮮血裡,竟也帶著電光遊走,直接化作了一小片血霧。

  蘇銘面色蒼白,但其雙眼卻是極為明亮,在他的身體內,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不斷地碰觸,形成了越來越強烈的雷霆之力,於此同時,他的開塵氣血正以一種驚人的方式,去吸收這股閃電的力量,去一遍遍的將其容納,將其煉化成為自身的本命之寶!

  這種煉化,原本以蘇銘九百九十九各血線開塵,可以在瞬間將很多物休煉成本命法寶,可這雷霆,卻是古往今來,在蠻族大地上幾乎從未聽說過有人將其煉做本命之寶者,那種緩慢的速度,就算是九百九十九條血線開塵,也足以在沒有成功前,就被這雷霆轟殺。

  “身體無法再承受了……難道真的要放棄!”蘇銘神色有了掙扎,他此刻還沒有煉化成功,體內的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還在不斷地碰觸,每一次的碰觸散發的雷霆之力,都越來越強烈起來,使得蘇銘即便是此刻開塵,也難以堅持太久。

  “最多十息,我就必死無疑!”蘇銘身子一震,他看到天空有了藍色。

  “是放棄,以奪靈散為開塵本命之寶……還是堅…”

  “但若堅持,我無法成功,可放棄……我不甘心啊!!”

  “若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但我已經有了機會,我看出了雷霆的產生,只要我能再堅持足夠的時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雷霆作為我的本命之寶!

  但…”轟的一聲巨響,蘇銘身子顫抖中再次噴出險些,面色一片慘白,他的四周被閃電瀰漫,甚至他可以感受到,在更遠的位置,也同樣存在了瀰漫天空的閃電。

  “我還有一個方法……還有一個方法!”蘇銘在這關鍵的時刻,腦中驟然有了一個念頭,他來不及去思索能否成功,身子猛的下沉,天空轟轟,其下沉的速度儘管很快,但那閃電卻持續的轟擊,使得他嘴角溢出大量的鮮血。

  最終在他身子從半空降臨邯山城之時,他身休外的黑氣鎧甲,轟然擴散,露出了其下,黑袍的衣衫,那衣衫瞬間就成為了飛灰,好在電光刺目,外人依舊難以看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團驚人的電光降臨邯山城,直奔邯山城第三層與第二層的石門外,那口邯山鐘!

  蘇銘一步落下,站在了那口邯山鐘上,整個人猛的盤膝,體內瘋狂的去煉化雷霆之力,閃電轟轟而來,可卻在落在他身上的瞬間,覆蓋了邯山鐘。

  此鐘一震,鐘鳴之聲嗡嗡而起,迴蕩四周的同時,方圓兩千里、三千里、四千里內的天空,大量的雷霆轟轟出現,以蘇銘為中心,齊齊來臨。

  鐘聲更響,透出浩蕩的威嚴,迴旋九天一般。

  此刻,在距離邯山城兩千里外的天寒宗三人,除了那老者一直保持平靜外,那男女二人,心神已經被駭然完全取代了,他們看著天空的一道道驚人的閃電,身子顫抖。

  “寒菲子師妹……她在幹什麼!”

  “她在煉雷!”回答他們的,是那個平靜的老者,其看似平靜,但他目中的奇異與期待,卻是表露了心中的波動。

  “好一個顏菲女娃,竟以雷為開塵本命之寶,不愧是神將……古往今來,有多少天驕嘗試煉化天雷……這本是外域仙法才能做到,我蠻族之人,罕聞成功者。”老者神色有了讚歎。

  “可惜,被周山小輩搶先一步……且她是女娃,不適合我的傳承……可惜,可惜,可……“老者很是感慨,情緒也有了一些低落。

  “想要找一個適合的弟芋,難!”

  也正是在此刻,距離這裡極為遙遠的七彩山下,那充滿了野性之美的女子,巧笑嫣然款款起身,重新佈置了棋盤,又親自為面前這個俊朗的白衣男子倒了一杯酒,面色有些羞紅,但卻眨着眼睛,端起酒杯。

  “司馬大哥,小妹敬你一杯,你要進天寒窟的事情,我會去和阿爸說的。”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柔和的望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拿起酒杯,但就在他把酒杯拿起的剎那,這男子全身忽然一震,有大量的電光憑空出現,在其全身遊走,在那女子的驚呼中,他右手一顫,酒杯砰的一聲爆開。

  這男子神色第一次大變,猛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遠處天地的盡頭,呼吸罕見的,急促起來。

  “雷霆之力?邯山鐘,只屬於我司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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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7章 好久不見,方師妹

  “司馬大哥!”少女一愣,神色有卜焦慮,她從未見過眼前這個男子如此神色,那種劇烈的變化以及急促的呼吸,在她的印象裡,似絶不會出現在司馬信的身上。

  他始終都是溫文爾雅,始終都是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每佛就是山崩地裂在其面前,他也依舊不會有半點波動。

  這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她覺得,至於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但此刻,她看到了司馬信的神色變化,看到了他身體外那突然出現的電光,看到了那酒杯的爆開,朕想到之前司馬信的話語,少女的心中,有了猜側。

  就在司馬信的酒杯崩潰,其全身電光遊走的剎那,邯山城內,出現了驚變。

  那方圓數千里的天空閃電瀰漫,齊至邯山鐘上的蘇銘,鐘聲迴蕩之時,在這被閃電覆蓋的天中,突然,繼開塵真身神像與藍色雲層後,出現了第三種異變!

  那是一尊模糊的凶獸,這凶獸儘管只走出了輪廓,但卻有一股強大的威壓浩然降臨,這凶獸有九個頭,其中有六個頭閉着眼,似在沉睡。

  那睜着眼的三個頭,其中有兩個如今被大量的閃電環繞,發出了轟轟巨響,在那雷霆瀰漫下,這兩個頭的雙目瞳孔內,折射出一個白衣的身影,但那身影卻是有了扭曲。

  還有一個頭,其雙目瞳孔內有蘇銘的身影,此刻冷冷的遙遠的天地盡頭,四周有黑氣繚繞,看起來極為顯眼。

  “九……”一聲悶悶地低吼咆哮,從此獸這三個睜開眼的頭顱口中傳出。

  “九……”嬰 ……”那聲音如穿透了歲月而來,震動天地,甚至讓那四周的閃電,都大量的澳散開來。

  這奇異的一幕,讓大地所有看到之人,都為之震撼。

  蘇銘盤膝坐在這口邯山鐘上,以此鐘抵抗閃電雷霆之力,這是他想到的唯一方法,此鐘為至寶,且其內九頭中有他意識存在的一頭,是此地最適合的抵抗雷霆之物。

  在他坐下的剎那,在身體上的雷霆之力大量的宣洩進入此鐘的瞬間,蘇銘知道,自己做對了!

  他面色儘管蒼白,但神色卻是平靜,此刻的他,終於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煉化體內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碰觸後產生的雷霆,至於那些外界引來的閃電之威,被大量的湧入身下的邯山鐘,代為對抗。

  甚至在這個時候,蘇銘有了野心!

  這口邯山鐘為至寶,但他無法取走,即便是那擁有兩個頭的白衣身影,顯然也無法取走此鐘,想要將其取走,必然是需要更多的頭顱睜開眼,且留下自身的意識在內。

  之前沒有開塵時,蘇銘至多也就是讓此鐘甦醒一頭,但此刻,他已然開塵,在察覺此鐘可以代為抵抗雷霆,給他爭取到了足夠時間的一瞬,他的野性,出現了。

  其烙印之術散開,籠罩此鐘,隨着其鐘鳴迴旋,當那凶獸的三個甦醒的頭,仰天咆哮,發出了九嬰二字聲音的剎那。

  此鐘迴蕩了一聲疊加在一起的浩蕩鐘鳴,卻見在這鐘鳴下,一層波紋擴散,邯山城震動,四周山峰齊齊一震間,天空上閉着眼的凶獸其六個頭顱中,有一個頭顱,猛的睜開了眼。

  在其睜開雙丹的一瞬,那咆哮的聲音在其迴蕩。

  “九……嬰……南……“

  那聲音充滿了驚人的力量,迴旋間,這甦醒的第四個頭顱,其雙目露出了明亮的光芒,在它的瞳孔內,赫然出現了蘇銘的身影!

  在這凶獸的九頭裡,有兩個頭顱被蘇銘的意識佔據的剎那,他清晰的感受到,此鐘與他之間,有了一種奇異的聯繫,這種聯繫雖說還無法讓他動用此鐘,但卻有種此物與他水**融般的感覺。

  似乎,這本就是屬於他的至寶,如今,有了回到自己手中的跡象。

  也就是在此刻,從那天空中凶獸的另外兩個頭顱裡,傳出了一個陰森的聲音,這聲音若低吼,迴蕩四周。

  “邯山鐘,只屬於我司馬信!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這聲音一出,邯山城的眾人隨之剎那寂靜,南天等人面色立刻蒼白,三部山峰更是鴉雀無聲。

  寒滄子身子顫抖,這個聲音對她來說,如同噩夢!

  “哥哥,方木!”但很快,寒滄子就面色一變,疾聲開口。

  方申身子一顫,神色有了掙扎,他是真的不懂自家孩子的傷勢麼……這是他的秘密,外人不知。

  但他只掙扎了片刻,就狠狠地一咬牙,似豁了出去,邁開大步直奔山階寒滄子蒼白着臉,立刻跟隨其後。

  在這安東峰上,本是緊張中帶著激動看向蘇銘的方木,忽然身子一震,直接昏迷在了那裡,全身起了大量的黑氣,這黑氣瀰漫,轉眼就覆蓋其全身,似要佔據他的眉心。

  與此同時,那安東戰首,此人同樣身子劇烈的顫抖,全身有了黑氣擴散,除此之外,同樣的事情,也在顏池峰、普羌峰上的個別族人身上出現,他們昏迷中身體抽搐,黑氣覆蓋了面部。

  天空的凶獸,其兩個頭顱被大量的閃電轟擊下,發出了咆哮。

  隨着其咆哮,卻見普羌峰上昏迷中被黑氣瀰漫的兩個族人,此刻猛的睜開眼,他們的目中一片空洞,但卻有一股煞氣畢露之感,在睜開雙目的瞬間,他二人猛的起身,在身邊人的驚呼下,化作兩道長虹呼嘯,直奔邯山鐘上的蘇銘而去。

  緊接着,安東峰上,安東戰首仰天嘶吼,臉上黑氣擴散,覆蓋了全部位置後,其目中露出了瘋狂,一股強大的氣息爆發,身子踏步而起,直奔邯山城而去。

  顏池峰上,同樣也有兩道身影疾馳,在黑氣瀰漫下,衝向了邯山城。

  五道身影疾馳,在天空化出了五道黑色的長虹,直奔蘇銘,他們速度之快,轉眼就臨近,這五人已經瘋狂,他們的目中一片兇殘,在這邯山城眾人驚呼,可三部依舊沉默的一刻,他們五人從三個方向,臨近了蘇銘所在的邯山鐘。

  安東戰首是第一個臨近者,他一臉煞氣,低吼中右手抬起,向着蘇銘一拍之下,其身後出現了一根巨木,這巨木轟轟間,砸向蘇銘。

  與此同時,這安東戰首左手在胸口一拍,立刻上身衣衫爆開,露出了其胸口上,一把戰斧的蠻紋。

  這蠻紋散發幽光,赫然化作了實質,凝聚在了天空上,向着蘇銘,一斧折去!

  其餘四人也陸續來臨,種種蠻術展開,形成了一片轟鳴之聲,臨近蘇銘!

  蘇銘閉着目,一動不動,他此刻體內的雷霞煉化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不容被打斷,面對這五人的轟擊,一道責光在其眉心一閃而出,化作了青光小劍,此刻已經不是隱藏此劍的時候,此劍一出,立刻環繞蘇銘身體急速旋轉,形成了一片青光如防護一樣。

  轟鳴迴蕩,巨木撞在了青光上,那大斧橫掃折下,落在青光的同時,其餘四人的攻擊,也持續而來。

  戰鬥,並非只在地面上,此刻的天空上,蘇銘的意識存在的那凶獸兩個頭,直奔被司馬信意識佔據的二頭而去,這凶獸蘇銘的四個頭顱,如自相殘殺一般,展開了撞擊與撕咬。

  只不過司馬信意識佔據的頭顱,除了要面對蘇銘外,還要去抵撫那轟轟而來的雷霆,如此一來,明顯就落了下風。

  這是一場奇異的戰鬥,這是一場蘇銘與司馬信之間,第一次的交手!

  轟鳴迴旋,蘇銘盤膝坐在邯山鐘上的身體,一動不動,任憑四週五人轟擊青色劍光他此刻沒有多餘的意識去操控此劍殺人,只能防守。

  他如今需要的,就是時間,他體內的雷霞,已經被煉化了大半,用不了多久,當他全部煉化完成後,他的開塵本命之寶,就會出現!

  這本命之寶,將是天地雷霆!

  安東峰上,方申神色焦急,邁着大步直奔其子所在之處,他身後寒滄子跟隨,二人速度極快,在那五人轟擊蘇銘身外青光時,方中與寒滄子已然來到了此峰中段,在那裡,有大量的族人焦急的看著躺在地上,身子不斷顫抖的方木。

  方木的面色一片紫色,唯獨眉心的位置還有些空白,方中一步走來,但在他臨近的剎那,他的腳步忽然一頓,內心略瞪一聲,一股寒氣,從方木的身上幕然擴散開來。

  寒滄子神色立刻有了變化,腳步停頓後,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始終閉着眼的方木,此刻突然不再顫抖,而是緩緩的,睜開了眼,他的目中沒有瘋狂,而是一片平靜。

  那平靜的目光,讓所有看到者,都會從心底生起寒意,如置身寒冬。

  “好久不見,方師妹。”一股陌生的聲音,從方木的口中說出,他站起了身,看著寒滄子,露出柔和的微笑,皮膚上的紫色慢慢消散,化作了一套紫色的長袍,覆蓋在了他的身體上。

  寒滄子身子一哆嗦,容顏沒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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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98章 司馬信!

  “司馬信!”寒滄子再次退後幾步,神色露出怨毒。

  方申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這個熟悉中帶著陌生的身影,他的心有子刺痛,方木的傷勢,他是知道的,只是他裝作不知道,他除了這樣,還能怎麼做……

  他只有裝不知道,裝着為孩子的傷勢想盡一切方法,他明白,唯有這樣,或許才會有一天,真的讓方木恢復過來。

  “安東族長方申,見過司馬大人……“方申低下頭,忍着刺痛的心,恭聲開口。

  方木依舊神色溫和,彷彿看不到寒滄子的怨毒,不去理會一旁的方申,向着寒滄子走去,直至走到了寒滄子的身邊,右手抬起勾着寒滄子蒼白的下巴。

  “邯山鐘是我的,方木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現在讓我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動我司馬信的東西!”方木說著,神色有了陰沉,大袖一甩,不再理會寒滄子,順着山階,向着安東峰頂走去。

  他一路走去,所過之處的台階,全部被一層寒氣覆蓋,當他走到了山頂之時,安東蠻公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身子一震,連忙起身,向着方木一拜。

  “安東蠻公,見過司馬大人。”

  方木沒有開口,陰沉的走過安東蠻公,站在此山的邊緣,看向了邯山城!

  沒有聽到對方的話語,安東蠻公不敢起身,就那麼長拜於後,四周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心中駭然,也同樣拜下,不敢直身。

  幾乎就是方木站在這山頂目光看向邯山城盤膝坐在邯山鐘上的蘇銘的剎那,蘇銘體堊內的雷霆,爆發出了強烈的電光與轟鳴,一種讓蘇銘身子震動的變化,在他的身體上從內到外湧現出來。

  那是一道道細微的弧形閃電,這些閃電在蘇銘身體堊內外遊走它們的出現,並非是從四周引來,而是在蘇銘的身體裡,大地之電與虛空之電不斷地碰觸融合後,被他在這持續的煉化下,終於將一部分完全的歸為己有!

  他煉的,不是雷霆閃電,而是其產生威力的根源!

  他煉的是那大地之電,是那虛空之電,唯有將這兩種物質在碰觸的瞬間,在有了實體的剎那去煉化,才可成功。

  大地之電湧其五臟六髒虛空之電瀰漫在腦部天靈,當這兩種肉眼看不到的閃電融合後,產生驚人威力的同時,在蘇銘的身體外,自然就出現了閃電遊走。

  蘇銘全身一震,體堊內的雷霆最終被完全的煉化,成為了其自身的開塵本命之寶!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銘的心猛地一跳被一股震撼取代,他一直以為自己煉化的是雷霆,但此刻成功後,他看到了體堊內一個讓他無法置信的存在!

  在他的身體堊內,雷霆瀰漫,可這雷霆卻不會對他造成絲毫危險,反倒有種融為一體之感,他的身體外同樣有電弧遊走,啪啪之聲迴蕩間,蘇銘的眉心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閃電的印記!

  他成功了!

  成功的做到了將雷霆化作自身本命法器,天空雷霆轟轟,那聲響擴散,如有無數人在咆哮,似在恭賀此刻蘇銘!

  一種強大的感覺,浮現在蘇銘的心中,但卻無法衝散他此刻的震撼,許久,他才生生壓下這種感覺,雙眼睜開,在其睜開眼的剎那,他四周的青光小劍幕然一頓,向外橫掃而去,直接從不斷轟擊的安東戰首眉心穿透而過,帶起一點鮮血後,安東戰首身子顫抖,氣絶身亡。

  與此同時,數道雷霆從蘇銘的身體外擴散,直奔那其餘的四人,這四人全身黑氣繚繞,可卻還沒等閃躲,就立刻身子震動,當電光籠罩他們身體之時,這四人已經被雷霆之力轟擊,四人中,有一人直接身體爆開。另外三人噴出鮮血,倒捲後退間被青光小劍追上,一掃之下,三顆人頭齊飛。

  蘇銘平靜的目光,透出一股冰冷,他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但一旦有人招惹,那麼絶不會手軟!

  連殺四人,蘇銘看向了安東峰,他有種強烈的感覺,在安東峰上,此刻有一個人,在望着自己,在他看去的瞬間,他的目光與司馬信的目光,在邯山與安東峰的半空中,碰觸到了一起。

  在二人目光凝聚的瞬間,安東峰上的方木,其身子一震,全身立刻出現了大量的雷霞,順着腳下的大地擴散,他雙眼瞳孔猛的收縮。

  “我小看了此人!”

  邯山鐘上的蘇銘,在與司馬信目光對望的剎那,全身立刻一片陰寒,大量的寒氣從身體上散開,竟起了一層薄薄的寒冰,儘管這些寒冰很快就被電弧碎裂消散,但他的身子,卻是一顫。

  蘇銘緩緩的站起身,在其身子完全站起的一瞬,天空的雷霆,轟轟齊齊來臨,似要在這一瞬間,全部宣洩而來一般。

  “煉雷為寶,成自身本命之器……我的本命之寶處於虛幻與真堊實之間,它真堊實的在我體內存在……”但在散開之時,則是以引動外界大地與虛空之電來結合……”蘇銘目光一閃,他右手在那天空雷霆來臨時,已然抬起,似向着那無數閃電猛的一抓。

  蘇銘的身影,直接就被這無盡的電光覆蓋,轟鳴之聲驚天動地,最終,天空上再沒有了閃電,所有的雷霆都凝聚在蘇銘那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電光之球。

  此球光芒完整,如同一個雷霆太陽。

  安東峰上,看到這一幕的方木,神色越加凝重了。

  “他叫什麼名字!”

  “稟大人,他名為墨蘇……以大圓滿之境開塵,被持……開塵神將……”安東蠻公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

  方木眼中露出了凌厲之芒,站在那裡,右手抬起,向着遠處一座荒山一指。

  “寒天蠻,九古一造!”其話語平靜,可聲音在傳入安東蠻公耳中之時,這安東蠻公心臟猛的一跳。

  “九古一造!司馬大人竟可以將蠻術運轉到這種程度!”

  只見遠處那被方木所指的山峰,剎那憑空起了寒氣,這寒氣瞬間覆蓋那整座山峰,轉眼間,就使得此山,赫然成為了一座冰山。

  一聲讓大地顫抖的轟轟之音迴蕩,卻見這冰山震動,其上的冰層在沒有絲毫的粉碎下,從此山脫離,漂浮直奔天空而去。

  準確的說,只是一座只有空殻的冰山,其內中空,但它的形狀,卻是與那還在地面的山峰看起來一摸一樣。

  在其飄升中,這空殻的冰山似被方木手指牽引,轟轟間直奔邯山而去,向着蘇銘所在的地方,猛的一壓。

  整個邯山震動,大量的碎石脫落,更有諸多的建築頓時崩潰,蘇銘身子一顫,他身體外的巨大雷電光球,此刻也同樣飄升而起,向着那來臨的冰山空殻,赫然在半空中碰觸到了一起。

  閃電與冰山的碰撞,激盪了驚天動地的轟轟之聲,這聲音迴旋,向着八方化作音浪滔天傳開!

  那冰山被閃電覆蓋,震動中立刻崩潰成為了無數碎片,但在它的崩潰時,蘇銘身體外的雷電光球,也驟然的消散,直至一切都煙消雲散後,蘇銘全身如被冰凍,層層寒冰覆蓋,雖說這冰層很快就碎裂開來,但蘇銘的面色極為蒼白,在身體外寒冰消散後,他噴出一口鮮血。

  這鮮血也都帶著寒氣,在噴出時,化作了冰粒散開。

  但在蘇銘的身後,此刻卻是有一道道閃電再次迴旋,這些閃電擴散,似不斷地在重新凝聚着,更是在蘇銘的眉心上,有一道閃電的痕跡。

  只不過這閃電的痕跡有無數分支井散,其形狀並不完整,但看起來,卻是以天空中時常會被人看到的雷霆,極為相似。

  他的身體上,此刻除了這些電光外,還有黑氣組成的鎧甲,這鎧甲覆蓋了他的全身,連同相貌也都被隱藏在內,只露出了冷漠的雙眼,盯着安東峰上,同樣向他看來的方木。

  “我的東西,就在這裡,你敢取,就需準備足夠的代呢……天涯海角,你逃不掉!”方木緩緩開口,其身體外的紫氣凝聚的衣衫,此刻正快速的消散。他之所以親自趕來,就是要看一看,是誰敢動屬於他的東西,此刻看到了。

  “可惜,這具身體只能提供我一擊之力……不過在我的一擊之下你都有了傷勢,你……太弱了,不值我來此一看。

  不過我想知道,見識了我一擊之力後,你還敢不敢,取我之物。”方木淡淡一笑,聲音迴蕩中,其身體外的紫氣衣衫全部消散開來,他身子盤膝坐下,看了蘇銘一眼後,雙目閉合,再次睜開時,其目內有了茫然,司馬信,離去了。

  四週一片寂靜,唯有天空上那撕咬撞擊的凶獸四個頭顱,還在持續。

  蘇銘沉默,他可以猜到,對方就是司馬信!

  “他的確很強……”蘇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那尊九頭凶獸,目光一閃,身子緩緩飄升,在達到了極高的位置後,望着這尊凶獸被司馬信意識佔據的頭顱。

  “但,既不可避免……你的東西麼……我偏偏就拿了!”在掌握了此凶獸兩個頭顱後,蘇銘可以感受到,若能佔據四個頭顱,那麼就可以將此鐘從這裡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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