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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蒼天】靈域〈連載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幫你奪回一切!

    秦烈踏入器具宗。

    一路來到焰火山的山腳下,站到那豎立着十二根靈紋柱的廣場上,他抬頭看向山上。

    “秦冰,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以淵在旁邊石樓中,看到他現身後,忙揚聲招呼。

    秦烈沖以淵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徑直往山腰的岩洞行去。

    “秦冰!”蓮柔叫道。

    秦烈扭頭,看了她一眼,“我找梁少揚解決一下私人仇怨。”

    蓮柔臉色微變,忙道:“梁少揚昨夜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宗,就算是他回來了,你也最好別亂來。”

    秦烈眼神冷漠。

    “你跟我過來。”蓮柔招了招手,“過來,我有話和你講。”

    秦烈皺眉想了一下,進入了蓮柔的煉器岩洞,“蓮柔師姐想說什麼?”

    “今天的梁少揚,比以前的地位更加高了,別說你了,就算是思琪這時候和他衝突,也注定要自認倒霉。”蓮柔輕嘆,將近期發生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番,“宗主讓譚長老將那些圖卷和經書,都從思琪手中索要回去了,如今由梁少揚來保管那些高階靈圖。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宗主和三大供奉達成了默契,已捨棄了思琪,改為全力栽培梁少揚了。”

    秦烈心神驚動,他沒料到這麼短的時間,宗門竟然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被所有人視為接班人的唐思琪,突然被宗門放棄,應興然和三大供奉重選了梁少揚。

    “她呢?”秦烈迅速冷靜下來。

    “把自己關在岩洞內。好幾天沒有出來了,她意志有點消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蓮柔指了指唐思琪的岩洞。

    “我過去看看。”秦烈轉身而去。

    “或許你能勸勸她。”蓮柔神情無奈。

    “唐師姐,我是秦冰。”他在岩洞外沉聲道。

    唐思琪打開洞門。放秦烈進來。

    十來天沒見,她清減了許多,顴骨都有些凹陷,臉上也沒了往昔的迷人風采。就連明艷的眼睛,都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放秦烈進來後,唐思琪坐回七個熔爐中間,忽然對熔爐道:“就是有點捨不得你們。”

    “唐師姐,區區一個梁少揚而已,你就因為他煩愁?”秦烈喝道。

    “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宗主和三大供奉的態度,因為他們不信我的話。”唐思琪搖了搖頭,“他們不信我。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準備過段時間就離開焰火山。也免得他們看著心煩。”

    “你要走?”秦烈臉色陰沉了下來。

    “現在梁少揚的嘴臉你是沒看到,我反正受不了了,與其留在宗門受氣。還不如離開輕鬆一點。”唐思琪艷麗的臉上,都是苦澀無奈。“我也不想走,但我受不得氣,不然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她也有些後悔。

    她以為應興然的那番話只是威脅,不會真的作數,所以她沒有按照應興然的要求煉器。

    一直以來,應興然和三大供奉都非常寵溺她,她早習以為常了,也就覺得這趟應興然會主動服軟。

    結果她錯了。

    十天後,應興然沒有來,來的是譚東陵,來索要她保管的那些宗門秘本。

    在那一刻,她就真正絶望了,知道她被應興然和三大供奉放棄了。

    譚東陵走後,她就開始哭,她哭了整整一夜。

    應興然和三大供奉再沒有在她岩洞口出現,除了蓮柔外,也沒有人前來安慰她一句。

    她心灰意冷,於是決定離開,當她將這個想法說明後,蓮柔很快就告知了應興然。

    應興然只回了一句話:“我知道了。”

    並沒有過來找她去談這件事。

    她徹底死心了。

    “當你是天之驕子的時候,所有人會圍着你轉,但等你跌落時,沒有人會同情你,只能是你一個人默默去哭。”

    “你沒你所想的那麼重要。”

    “沒有你,他們不會缺少什麼,宗門照樣運轉。”

    這些天,她時常對自己這麼說,逐漸認識到現實的殘酷,心也越來越涼。

    秦烈神情冷漠,深深看向這一刻眼睛灰暗無光的唐思琪,忽然道:“先別走,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重新擁有屬於你的一切。”

    唐思琪霍然抬頭,一臉迷惘不解。

    “只要梁少揚死了,他所擁有的這一切,就會重回你的身上。”秦烈丟下這麼一句話,在唐思琪震驚的目光中,轉身出了岩洞。

    他來到豎立着靈紋柱的廣場上。

    太陽才剛剛冒頭,廣場上沒有什麼弟子活動,只有七煞谷的歐陽菁菁坐在一根靈紋柱下方,還在幻想著能看透靈紋柱上的奇妙。

    秦烈在廣場中央坐了下來。

    他開始第一次認真去看那十二根靈紋柱,去看柱子上的那些奇妙圖案和花紋,去看那一道道暗含某種奇妙的紋絡。

    他眉心之中,一縷微光釋放出來,——那是來自於鎮魂珠的光芒。

    在太陽的光耀下,這一縷光芒並不起眼,就連不遠處的歐陽菁菁都沒有察覺異常……

    這一縷光芒照耀向最近的一根靈紋柱,秦烈認真去看,數秒後,他身體轟然一震,眼中顯出攝人的神采。

    如發現新大陸一般,他不斷扭頭,去看身邊一根根的靈紋柱!

    他眉心中的微光,也照耀着一根根靈紋柱,每多看一根靈紋柱,他眼睛就明亮一分!

    待到他看向歐陽菁菁靠着的靈紋柱的時候,也在看著靈紋柱的歐陽菁菁,眼睛突然一花。

    她發現那根靈紋柱上的一條條長河圖畫,如忽然活了過來,她像是聽到了水流的嘩嘩聲。看到了河流磅礴流動的氣勢。

    歐陽菁菁身軀一震,激動的簡直要跳將起來,揉了揉眼睛,她急忙又再次去看。

    而這時。秦烈已收回了目光,去看另外一根靈紋柱。

    歐陽菁菁再去看的時候,發現靈紋柱並沒有任何變化,上面圖畫中的長河。依然只是圖中死物,根本沒有動靜。

    自然也就沒有再聽到水流的嘩嘩聲。

    “是我想的要瘋了,都出現幻覺了,看來要歇歇了。”歐陽菁菁失望透頂,嘆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往飯堂的方向去了。

    她並沒有在意離此不遠的秦烈。

    她走遠了,整個廣場只剩秦烈一人。

    就在這廣場上,秦烈將十二根靈紋柱重新看了一遍。旋即突然站起。往器具宗外宗的宗門口行去。

    太陽漸漸厲害起來。在炙烈陽光下,秦烈如一具冰雕豎立在門口,渾身寒氣四溢。

    他在等一個人回宗。

    “柔姐。秦冰,秦冰說他要殺梁少揚!他說要幫我奪回一切!”唐思琪衝到蓮柔的岩洞驚喝。

    “他瘋了!”蓮柔變了臉。

    “他真的瘋了!我看他的樣子很不對勁。我,我覺得他是認真的!”唐思琪尖叫。

    “什麼時候的事情?”蓮柔急忙問。

    “就在剛剛,我當時被震驚了,認為他在開玩笑,沒有立即反應過來。”唐思琪回憶起秦烈的神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要殺梁少揚!他真是要殺梁少揚,我現在可以肯定!”

    “老天!現在梁少揚可是宗主和三大供奉眼中的至寶,他怎敢亂來?!”蓮柔急了。

    “柔姐,你趕緊和我一起勸阻他,他根本就不是梁少揚的對手,他這是找死!”唐思琪想明白後,也心急如焚,“趁着梁少揚沒有回宗,我們必須說服他,不然他就算是死了,宗主也三大供奉也不會責怪梁少揚一句。”

    “我們去找他!”蓮柔果斷道。

    她知道唐思琪說的一點不假,梁少揚就算是沒有理由殺了秦烈,應興然和羅志昌等人也頂多說道幾句。

    如果秦烈主動挑釁,那他被梁少揚殺死了,估計應興然連問都不問一句。

    他們只會當秦烈活該!

    在宗主和三大供奉眼中,梁少揚乃宗門未來的希望,是他們要傾盡全力培養的種子!

    而秦烈,只是一個走了狗屎運,被墨海引入內宗的不知名弟子,根本就不值一提。

    當唐思琪和蓮柔焦急去找秦烈的時候,通往器具宗宗門的一條偏僻巷子內,一場血腥戰鬥在慘烈進行着。

    謝靜璇和梁忠等森羅殿的武者,皆是一身白衣,臉上覆蓋着猙獰面具,正對灰影、黑影護着的梁少揚追殺。

    謝靜璇和梁忠蓄謀已久的斬殺行動,在昨天深夜開始,從那暗影樓的秘密據點發起。

    暗影樓十六名死士,已經化為屍體永遠留在那秘密據點,灰影和黑影發現府邸被包圍後,立即護送着梁少揚從地底密道突圍,在這個隱秘的巷口露頭。

    謝靜璇和梁忠早知密道的出口位置,留一部分人繼續掃清暗影樓的秘密府邸,她和梁忠帶著幾人迅速趕往這裡,恰恰追上樑少揚和灰影、黑影的腳步。

    “我知道你們是誰,謝靜璇,你是森羅殿的謝靜璇!”梁少揚衣襟鮮血狂流,他在灰影、黑影拚命的掩護下,冷靜的往後面巷口退去,“從你踏上器具宗起,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五年前,你的結義妹妹,和你一手挑選的那些巡察司的候選少年,都被我一個個殺死,你的那個結義妹妹,更是被我凌辱至死,她屍體上的那些痕跡,我想你應該也見過。”

    梁少揚眼神陰鷙,身上流露出陰森無情氣息,語氣竟相當輕鬆:“你們也會死,會全部死在器具城,你們一個也逃不掉。我是器具宗未來的宗主,應興然和三大供奉將宗門最珍貴的圖卷都已交到我的手上,你們敢在器具城對我下手,注定要被血矛追殺到死。”

    回頭,他看向後面的焰火山,看著漸漸映入眼簾的器具宗宗門,道:“我只要一腳踏入器具宗的宗門,你們會很快全部死去。”

    話落,他不顧謝靜璇凝為實質的仇恨目光,還笑了一笑,然後頭也不回衝向器具宗。

    灰影和黑影,還有那些影樓的死士,在這一刻,以血肉之軀堵在謝靜璇和梁忠的鐮刀和青月行進的軌跡前。

    一個個死士以自盡的方式,為梁少揚爭取了時間,連灰影也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硬抗那鐮刀。

    暗影樓從沒有怕死的武者。

    灰影的肉身被鐮刀瞬間撕裂,他雙手卻握緊了鐮刀,眼中沒有一絲懼意,死前道:“少主一進入器具宗,只要說明你們的身份,你們就會全部死於器具宗的血矛。”

    謝靜璇清冷的眸子目眥盡赤。

    看著梁少揚漸行漸遠,很快沒了蹤跡,梁忠也是心生絶望。

    而此刻,秦烈早已站在器具宗的宗門口,如冰雕般在等候梁少揚的回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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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抹殺天驕!

    器具宗的宗門口。

    不少器具宗的弟子進進出出,很多兜售靈材的商人也守在這裡,盯着從中出來的門人。

    秦烈就這麼站在門口。

    從他身上流蕩出的生人勿近寒意,讓那些在門前來往的人,都神色驚變,都暗暗詫異打量着他。

    “咻咻咻!”

    靈器在虛空急速飛蕩的嘯聲,遠遠傳了過來,很多武者聞聲變色,下意識地看向嘯聲傳出的方向。

    一個青色月牙釋放出濛濛青光,從遠處一條巷子口陡然飛出,猶如劃破蒼穹般的長虹,朝着器具宗這邊射來。

    漠然站定的秦烈,眼中突然射出奇光,猛然看向那青色月牙,“青月!梁忠的青月!”

    “嗡嗡嗡!”

    青月發出怪嘯,在炎炎烈日下,飛射出束束青色光刃,如星雨落向一個方向。

    在那裡,梁少揚正在極速逃竄,飛馳間鮮血飛濺,在石地上開出一朵朵鮮艷的血花。

    “梁少揚!那是內宗的梁少揚!”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膽敢在器具城追殺梁少揚,我沒看花眼吧?”

    “聽說器具宗的宗主,已經選定梁少揚為接班人了,連宗門秘典都交給他保存了,誰這麼猖狂,膽敢在器具宗殺人?”

    宗門口,也有不少別的勢力武者,他們看到那場景後,也立即停了下來,滿臉駭意。

    這時候,秦烈眼中的冰寒也更重了,他直勾勾看向迅速掠來的梁少揚。

    “龍鱗甲!”

    梁少揚人在奔馳間。忽然一把將身上外袍撕碎扔掉,將貼身的珍奇甲冑給顯露出來。

    那是一件以深海水玉龍的龍鱗編織而成的甲衣,當年由器具宗宗主應興然親手煉製,這件玄級四品的龍鱗甲。在器具宗也都小有名氣。

    眼見青月襲來,梁少揚右手一拳捶在他的心臟處,自己也是悶哼一聲。

    出奇地,那龍鱗甲瞬間碎散。一片片銀燦燦的鱗甲,從他身體疾飛上天,組成一面銀色盾牌。

    青月的光刃,都射擊在那面銀色盾牌上,打的那盾牌火光熠熠。

    梁少揚沒多看龍鱗甲一眼,趁勢逃走,他以一件玄級四品靈器的報廢,來換取逃生的希望。

    青月終究還是棋差一招,沒有能夠在他進入器具宗之前。將他給滅殺掉。

    巷子口。一地屍身肉塊散落。血腥味刺鼻。

    除了黑影遁入地底逃走,所有隨同梁少揚出現的影樓武者,這時候都被森羅殿殺光。

    謝靜璇提着鮮血滴落的鐮刀。和梁忠在巷口陰影處站定,一起看向遠處器具宗的宗門。

    “失敗了。”梁忠聲音艱澀。“他回去只要說明是我們動的手,器具宗的血矛馬上就會對我們展開追殺,現在我們立即出城,興許還能有一絲希望。”

    謝靜璇眼神冒着刻骨的恨意,“我想衝進去殺了他!”

    “那是送死。”梁忠一驚,忙道:“在器具宗內,我們休想動梁少揚一根毫毛,過去也只是白白將我們暴露在血矛的視線下。”

    謝靜璇也知道這麼做不理智,暗中運轉靈訣,她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立即撤離器具城!”

    梁忠點頭,“好!”

    “梁少揚!今天我要你的命!”就在此時,從器具宗的宗門口,傳來了一聲冷喝。

    “嘭!”

    只見那就要衝入器具宗宗門的梁少揚,飛奔的好好的,突然一頭跌落在地,摔得一臉鮮血。

    “重力場!數倍的重力場!”很多人驚叫起來。

    已經轉過身子,正準備立即撤出器具城的謝靜璇和梁忠,聽到驚叫後,下意識回頭。

    他們看到梁少揚竟在器具宗的宗門前被人給攔下!

    於是,兩人抬起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一起愣然看向殺氣騰騰的秦烈,看著他在梁少揚還沒有站起時,瘋狂衝擊而來。

    “咚!咚!咚!”

    秦烈每踏出一步,腳下堅硬的石地都如被錘擊的皮鼓,發出很強烈的震動。

    謝靜璇和梁忠境界高深,他們略一感知,都不由看向腳下,驚奇道:“大地的脈動!”

    “寒冰之刃!”

    一柄晶亮的冰刀,從秦烈手上凝結出來,寒光熠熠,鋒刃異常。

    冰刀一划,一條冰瑩寒光陡然射出,朝梁少揚脖頸切割而來。

    圍觀者全部變了臉色,從秦烈這一擊的動作,他們都看出秦烈不是口出威脅,而是真準備擊殺梁少揚。

    這人瘋了嗎?

    很多人清楚梁少揚的身份,知道他如今在器具宗有着何等尊貴的地位,何等受宗主和三大供奉的器重。

    在器具宗的宗門口,在這麼多人的眼睛下,竟然有器具宗的弟子,敢對梁少揚痛下殺手?

    這是何人?

    “秦冰!你這是自尋死路!”

    梁少揚猝不及防下,被突然加強的重力給扭倒,抬頭後,發現一條寒力冷芒划來,心底一狠,張口就吐出一縷綠芒。

    那是一柄極小極小的劍。

    劍名“碎芒”,玄級五品靈器,乃大供奉羅志昌當年的得意之作!

    綠色小劍如綠色柳葉,輕如無物,在空中隨風飄蕩,靈動輕巧,卻蘊含著碎石裂金的恐怖能量!

    “嗤!”

    森寒冷電被碎芒碰觸,瞬間消散,綠色小劍威力不減,繼續前行!

    “冰盾!”

    一面由堅冰厚厚凝實的盾牌,晶瑩透亮,折射着太陽光亮,擋向綠色小劍。

    “喀喀喀!”

    冰盾倏一被碎芒射中,一霎那化為數百冰塊,竟不能擋下綠色小劍的一擊。

    秦烈變了臉色。

    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他手中沒有靈器可用,秦山留給他的木雕,勉強算他唯一的一件靈器。

    但木雕不能曝光,否則他的真實身份立即就呈現出來。會惹來森羅殿元天涯的擊殺。

    碎芒凝為一點綠色芒光,凌厲氣勢緊緊鎖定他,刺透金石鐵玉的鋒芒,讓秦烈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

    “玄級五品靈器!”秦烈終於明白為何各大勢力都畏懼器具宗的血矛了。

    “梁少揚!”

    他爆吼。一雙眼瞳中雷電奇光交織,體內暴烈雷聲轟轟。

    一股殛滅靈魂,抹殺生靈痕跡的精神衝擊波,從他眼瞳內投射出去。

    梁少揚和他對視了一眼。

    只是一眼,梁少揚眼睛突然刺痛,如被鋼針紮了,靈魂疼痛至極,如被冷箭穿透。

    心神瞬間失守!

    名為碎芒的綠色小劍,半空劇烈抖動。一下子失去了目標。沒能繼續盯着秦烈追殺。

    梁少揚心神對秦烈的鎖定。至此宣告失敗,他眼睛短暫失明,一驚後。忙全力防備。

    “炎獅火璃罩!”

    洶湧藍色火焰,從他空間戒中蔓延出來。藍火陰森詭異,凝為一頭咆哮着的狂獅。

    狂獅蹲在他身前,無聲的叫喊着,做出撲殺的姿勢來。

    一層層紗帳般的藍色光罩,在梁少揚身上凝結起來,將他給牢牢裹在裡面,能幫助他抵擋任何攻擊。

    梁少揚眼睛火辣辣的痛,什麼都看不見,但卻一點不怕,冷哼:“炎獅火璃罩是玄級四品靈器,我就算是一動不動,你也轟不破罩子!等我能看見你了,我會重新以意識鎖定你,讓碎芒殺了你。”

    秦烈沒有答話,他眼中電蛇收斂,靈訣重新變幻過來。

    冷漠冰寒的氣息,從他周身擴散開來,炎炎烈日下,如忽然颳起了寒風。

    運轉着寒冰訣,秦烈調集元府冰寒之力,讓森白寒霧從全身毛孔噴湧而出,他精神念頭逸入寒冰之意衍變的圖畫中,感悟寒冰徹骨的意境,助漲着自身氣勢。

    他步步朝着梁少揚走去。

    以他為中心,十步之內的空間寒冽如嚴冬,一層晶瑩冰霜,先在他頭髮上凝結,很快覆蓋他全身。

    “咔!”

    腳下結出冰塊,森寒意境釋放開來,天地如要冰凍。

    “好冷!”

    “怎麼回事?天地要冰凍了一般?這是,這是意境?”

    “天哪,竟然是意境!”

    器具宗宗門口,許多圍觀者緊了緊衣衫,都生出一種來到冬日的可怕感,紛紛離秦烈遠去。

    只要和秦烈拉遠距離,他們就會發現寒意大幅度減退,又能重新從烈日處感受到炎熱。

    秦烈心魂和寒冰之意融為一體。

    一層厚厚堅冰在他身上形成,化為天然的寒冰盔甲,一柄鋒利的寒冰之刃,重新又凝結出來。

    他來到了梁少揚身前五步。

    梁少揚眼睛恢復視覺,他終於看到了秦烈,看到了大地的冰凍,看到了空氣中的寒流。

    也看到了一柄劈來的寒刀。

    炫目寒芒燦燦,寒刀帶著寒冰天地封印諸天的氣息,刀芒所向,空間都被冰凍。

    炎獅火璃罩的藍色火焰,在寒刀落下之前被寒氣侵襲,白茫茫寒霧瀰漫而來,藍色火焰迅速熄滅,那一頭咆哮的火焰狂獅,如飛灰消散。

    梁少揚身體忽然一僵。

    他血液流動不暢,筋脈被冰凍,靈海如結冰的海洋……

    寒冰之刃落下。

    “喀嚓!”

    梁少揚頭骨碎裂,從眼睛、嘴角飛出的鮮血,都變成晶瑩的紅寶石。

    ——鮮血被凍住了。

    “秦冰!停手啊!”

    唐思琪和蓮柔、以淵衝到門前,看著此刻的場面,幾乎都驚恐大喝。

    秦烈來到了梁少揚身前,像是沒有聽到三人的驚叫,沒有一絲猶豫,將手中寒冰之刃刺入梁少揚的心臟。

    冰刃的另一端,從梁少揚後心突出,在烈日照耀下,冰刃尖端的寒光顯得愈發攝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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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烈日飛雪

    唐思琪、蓮柔和以淵站在門前,看著梁少揚心臟被洞穿,看著他眼中神采一點點潰散。

    先前嘈雜的喧囂聲,在這一刻突然停止,眾多器具宗和別勢力的武者,都震驚地看向秦烈。

    街角巷口,謝靜璇、梁忠眼中顯出不可思議的光芒,謝靜璇身軀更是微微一顫。

    “死的太好了!”梁忠低喝。

    關於他們追殺梁少揚,把暗影樓死士殲滅一事,只有梁少揚能告知器具宗,也只有他親口說明,器具宗的血矛才能理直氣壯對他和謝靜璇展開追殺。

    就算是黑影活着,他也沒有發言權,無法到器具宗證實什麼。

    只要梁少揚死了,梁忠和謝靜璇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再為他們引來殺身之禍。

    梁少揚真就被殺了……

    “死的好。”謝靜璇清冷的眸子亮了起來,遠遠看著秦烈,她表情複雜,“這個名叫秦冰的人幫了我們大忙,可惜他也活不了。”

    梁忠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梁少揚死了!”

    “梁少揚被殺了!”

    經過一陣長時間的噤聲,器具宗的宗門口,突地傳來一個個驚叫聲。

    匆忙的腳步聲,從器具宗的後院方向傳來,很多聽到打鬥聲的器具宗武者,就快要趕到門口了,一聽到梁少揚竟然被殺了,都是驚駭欲絶。

    “秦冰!逃!立即逃!有多遠逃多遠!”以淵沉着臉,冷靜喝道。

    蓮柔和唐思琪也反應過來,急忙嬌喝:“快逃!以最快速度逃離器具城!”

    出奇地。秦烈站在梁少揚的屍體旁邊,竟然一直漠然不動。

    一股絶對冰冷的意志,以他為中心,突然擴散開來!

    周邊二十步的區域內。瞬間變得寒風刺骨,天地中充滿着寒冰封絶天地的冷意。

    這是寒冰之意!

    他還在領悟寒冰之意的精妙!

    “冰封天地,讓萬物結凍,絶對冰冷……”

    他心神意識飄忽在腦海那一幅冰川無垠的圖畫中。如在寒冰曠野獨行,以靈魂觸感最極寒的氣息。

    他沒有聽到以淵三人的勸說。

    “咦!”

    “雪?飄雪了!”

    “這是,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老天!”

    很多人紛紛尖叫起來,看著一朵朵潔白的雪花,在炎炎烈日下飄落,落在他們的肩膀上,落到他們的皮膚上。

    將偽裝褪下,謝靜璇和梁忠恢復原貌,從遠處巷口走了出來。

    兩人腳步突然一頓。看著從天上飄落的雪花。臉上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如不敢相信那飄落的真是白雪。

    一朵雪花飄在謝靜璇的臉頰上,她感受到了冰涼,旋即身軀猛地一震。道:“不是幻覺!”

    “以意境引發自然變化,以寒意讓天空飄雪。這,這是何等的天賦?”梁忠聲音沙啞。

    以淵、唐思琪和蓮柔呆如木雞。

    一個個聚集過來的武者,看著炎炎烈日下的雪花,也都生出一種墜入夢境的不真實感。

    很多人都在伸手觸摸,觸摸那飄落的雪花,以確認這並不是幻境,確認這裡還是真實的世界。

    秦烈如一具冰雕,就站在梁少揚屍體旁邊,手中的寒冰之刃早已消失。

    他閉着眼,在飄落的雪花中,以靈魂感受寒冰意境,以他對冰寒之地的體會,來引發天地之變。

    雪越來越大了……

    地面如鋪了一層薄薄的白地毯,在太陽的光芒下,這裡呈現冰雪奇觀。

    “童長老?”一名器具宗的武者低聲詢問。

    沒有人留意到,那童濟華早在門前站着了,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站了多久。

    童濟華揮揮手,示意那人噤聲,皺着眉頭繼續看向秦烈,語氣平靜:“在他沒有要動身逃離前,你們什麼都不需要做。”

    那人點頭,於是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程平也走了過來,他在童濟華身旁站定後,低聲道:“一會兒宗主和三大供奉都會過來。”

    童濟華微微點頭,“只要把秦冰留下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宗主來決定吧。”

    “嗯。”程平深深看向秦烈,看著越來越大的雪,看著結凍的地面,嘆了一聲,說道:“這種天賦何必去煉器?加入我們血矛多好?能領悟到意境,並且引發天地之變者,將來必定能成真正強者,何須非要去擠煉器師的獨木橋?”

    “我會試着和宗主溝通,看看能不能要下他。”童濟華表態。

    “我和你一起勸勸看。”程平點頭。

    “那邊下雪了?怎麼回事?這太陽高照着,器具宗那邊怎會下雪?”

    “鬼知道,可能是某種強悍靈器引起的,過去看看?”

    “走。”

    附近來往的武者,察覺到器具宗門口的詭異,漸漸聚集過來。

    很快,在器具宗的門前,湧現了眾多各方武者,這些人分屬各種勢力,都是來器具城找尋適合自己的靈器的。

    其中一些人,在很多勢力中還身居高位,在器具宗都小有名氣。

    烏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帶著雲霄山的幾個店員,也在人群之中,他眼中有着難以掩飾的震驚,“意境引動天地之變,這秦冰只要在冰寒靈訣上繼續浸沒下去,將來必成大器!”

    “這種人煉器可惜了。”有人插話。

    眾人都暗暗動容,都在觀察着秦烈,也在悄悄感知着意境的奇妙。

    “怎麼辦?怎麼辦?這要怎麼辦?”唐思琪心急如焚,不斷的低語着,要以淵和蓮柔想個辦法出來。

    以淵苦笑搖頭。“他已沉溺在意境的奇妙天地,我能叫醒他,但卻不想這麼做。”

    “我境界低,靠近不了他。”蓮柔也很無奈。然後悄悄指了指童濟華和程平,“他們也在,我們最好別輕舉妄動,靜觀其變就好。”

    “秦冰現在還不走。一會兒等宗主過來,他立即就死了啊!”唐思琪喝道。

    “宗主!”

    “宗主來了!”

    “參見宗主!”

    一時間,在器具宗門口,很多人都在行禮,都主動讓步,讓應興然和三大供奉過來。

    應興然臉色愈發蒼白了,他一邊走,一邊劇烈咳嗽着,一雙眼睛冒出洶湧怒火。那火焰猶如實質。如要焚滅這裡所有的圍觀者。

    梁少揚死了!梁少揚竟然死了!

    他和三大供奉選定的未來接班人。一個能引動靈紋柱變化,注定能成為器具宗新希望的種子,還沒有開始發芽。就被人剷除了根莖!

    不可容忍!簡直不可饒恕!

    他如今身體越來越差了,他也快沒有時間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出現一個能引發靈紋柱變化的奇才。

    他已經等不起了。

    秦烈殺了梁少揚,等於一手掐滅了他的希望,將他推向了絶望深淵!

    “童濟華!程平!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應興然大聲咳嗽着,厲聲怒喝,“立即將這秦冰擒住,立即押運到火獄崖,以地心之火給我煉死他!”

    羅志昌、房奇、蔣皓身子顫顫巍巍,臉色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三個老的快入土的老人,承受不了的捂着胸口,好像隨時都能被氣死。

    後方,墨海和六大長老也都冒了頭,也都看向冰雪下的秦烈,和已經死絶了的梁少揚。

    他們都能理解應興然的暴怒。

    秦烈一手掐滅了宗主和三大供奉心中的希望之火,將最佳的宗主接班人斬殺,這比拿劍刺入他們的心臟,還要讓他們痛不欲生。

    墨海搖頭嘆了一聲。

    他知道應興然和三大供奉將一生奉獻給了器具宗,為了器具宗的興旺,這四人付出了太多太多,他們一生沒有娶妻,沒有過一次感情的經歷,他們能夠為器具宗去死,能為器具宗失去一切!

    在他們老態龍鍾之際,他們希望看到器具宗走向正規,希望看到器具宗走向輝煌。

    然而,就在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被秦烈給一手摧毀!

    這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難受數倍!

    “宗主,秦冰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他,他能成為血矛的最強戰士,還請宗主能……”童濟華單膝着地,垂頭懇求應興然能網開一面,能給秦烈留一條活路。

    程平也跪了下來,“他能成為血矛未來最強大的戰士!”

    “請宗主三思!”唐思琪、以淵、蓮柔也齊聲勸說。

    “童濟華!我讓你將此人帶入火獄崖以地火煉死!”應興然渾身顫抖,“我以器具宗宗主的身份命令你!就是現在,你立即給我將他帶入火獄崖,我要親眼看著他被地火燒成灰燼!”

    “遵命。”童濟華低頭回答。

    他站了起來,往秦烈走去,心中充滿了遺憾。

    “應宗主,梁少揚心性不正,以後坐上了宗主之位,也未必能給器具宗帶來新的局面。”

    謝靜璇走了出來,說道:“一個能領悟意境,並且能夠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的武者,在武道的天賦上,不比引發靈紋柱奇變的煉器師弱。”

    她難得多說了幾句話,“梁少揚雖然死了,但你們還有唐思琪。數十年後,如果器具宗內有唐思琪主持煉器局面,外有秦冰在血矛坐鎮,器具宗必將掀開新的局面,興許可以躋身赤銅級的勢力。”

    此言一出,很多圍觀者都是眼睛一亮,都被她的這番描述給驚動了。

    不錯,器具宗是死了一個梁少揚,可還有一個唐思琪在啊?

    同樣具有天賦,能引發靈紋柱奇變的唐思琪,將來必然能成為墨海一般的強大煉器師。

    而這個秦冰,現在就能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的天才武者,一旦得到血矛的悉心栽培,得到器具宗財力和物力的支持,數十年必將能成為頂尖強者!

    一內一外,器具宗如果有這兩人坐鎮,將來真有可能問鼎赤銅級勢力的稱號!

    連三大供奉臉皮子都是一抖,被謝靜璇這番話說的心動了,都覺得這個未來也不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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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全城圍觀!

    “興然,要不……你再想想?”大供奉羅志昌率先發話。

    二供奉房奇和三供奉蔣皓,也都眉頭微動,昏黃的眼睛中,突地浮現出一道異彩。

    他們被謝靜璇的描述給提醒到,不由地換了一條思路,然後再看秦烈的時候,發現先前心中的怒火竟平復了不少。

    謝靜璇知道適當的開個頭就好,不需要持續給應興然壓力,所以她也噤聲了。

    童濟華和程平這兩個外宗長老,一聽大供奉羅志昌都意動了,心情一下子激盪起來,都趕緊看向宗主應興然,等候着他重新做出一個決定。

    唐思琪、以淵、蓮柔眼睛一亮,也齊齊看嚮應興然,心中浮生希望。

    此刻,秦烈依然渾身冰凍着,在飄落的雪花中站定。

    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花將器具宗宗門口覆蓋了,很多站在周邊的人,都凍的渾身直哆嗦,一點不能從炎炎烈日中感受到溫暖。

    但他們還都守在這裡,都在等候着,等候着一個關乎器具宗未來的決定。

    烏拓和不少各大勢力的負責人,也表情凝重,一會兒看看秦烈,一會兒看看應興然,心情都沒法平靜。

    “興然……”房奇輕聲道。

    眾人都清晰的看到,那應興然的目光,也在秦烈和唐思琪身上游弋,他先前如火山爆發般的怒容,如今也漸漸平復下來。

    他好像已經恢復了冷靜。

    “秦冰來歷不明,身份無從查起,說不定就是別的勢力安排進來,要對器具宗圖謀不軌的。”應興然沉吟了一下,臉色陰沉看向周邊的圍觀者,冷哼一聲後。又道:“如果真是那樣,將秦冰引進血矛,將來只會出大事!”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神色微變,連三大供奉也輕輕點頭。

    他們知道應興然終於真正恢復了理智,開始從多角度考慮問題,所以他們便不再多說。

    他們都相信應興然的能力。

    “暫時將秦冰囚禁火獄崖,先摸清此人的身份來歷,我們進一步商榷。最後共同來決定他的存活。”應興然看向三大供奉。

    三人齊齊點頭,認可了他的決定。

    “童濟華!程平!”應興然喝道:“押他去火獄崖!”

    “還請稍等片刻。”童濟華躬身,看著他,神色認真道:“以意境觸發天地,引起自然之道的變化。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奇境。此刻秦冰還在體悟意境玄妙,這對他的將來有着巨大好處,強行將他從這個奇境給喚醒並不妥當。”

    應興然和三大供奉將一生獻給了器具宗,所有精力都放在煉器的浸沒上,對許多武道玄妙認識的不夠深刻。

    但他們並不傻,聽童濟華這麼一解釋,他們立即明白過來。

    “那就等一等。”羅志昌點頭。

    “等吧。”應興然接着發話。

    於是大家就在器具宗的宗門口。默默看著秦烈,等候着他從寒冰意境內自己醒轉過來。

    鵝毛大雪在炎日下飄落,雪花越來越大,慢慢將器具宗宗門附近都覆蓋。寒氣四溢,冰凍漸漸蔓延,蔓延到樹上,石地上。屋簷上……

    兩個時辰後,以器具宗宗門為中心的周邊一里。竟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嚴冬天地!

    這邊的天地異變,也驚動了整個器具城!

    那些駐紮在器具宗的各方勢力首腦,那些千里迢迢來器具宗兌換靈器的武者,那些常年在自由商道活動的散客,都聽說了器具宗的驚天變動。

    於是眾人齊齊彙集而來。

    白皚皚的大雪覆蓋着天地,屋簷上垂落的晶瑩冰錐子有一臂長,一個個武者如成了雪人,身子被大雪淹沒。

    應興然和三大供奉、七大內宗長老都在器具宗宗門口站着。

    外宗的幾名長老,還有不少身穿血紅衣衫,氣息彪悍兇狠的血矛強者,也在得知消息後趕了過來。

    器具宗的宗門口,這片白雪封天之地,彷彿將整個城池所有的武者都吸引了過來。

    如果這時候有人懸浮天際,就能看到以下方白雪之地為中心,人流裡三層外三層的聚集着,如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將這邊的街道圍的水洩不通。

    中央白雪之地,都站着真正的強者,各方勢力的負責人,還有器具宗的高層。

    他們知道正發生着什麼,他們也能承受此地的冰寒,所以站在這裡都在沉默等候,沒有人大聲喧嘩,沒有人垂頭交談。

    但在外面,那些聞訊而來者,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時候都在大聲議論,在高聲追問細節,還有人死命地往裡面擠,想看看的冰寒的天地。

    領悟意境,並且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的武者,在這片大陸極其罕見。

    對很多人來說,意境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以意境引發天空飄雪,還在烈日炎炎之下……這簡直就是神蹟了。

    自然也就吸引了無數人的圍觀,這其中,就有韓慶瑞,韓楓,康輝,康智。

    這幾個原星雲閣的人,因為柳雲濤坐上閣主之位,他們被迫離開。

    在潘珏銘的引薦下,他們來到了器具城,成為器具宗的外城客卿,幫助器具宗押運一些靈材,將其送到周邊各方勢力的器具閣出售。

    “器具城不愧是器具城,的確不是冰岩城可比的,真是高手如雲啊。”小胖子康智被人流擠的癟的像是瘦了十來斤肉,滿頭大汗的想要衝入裡面瞧一瞧,“媽的,這些擠我的傢伙居然都是開元境,裡面還有好些萬象境的傢伙,真是不讓人活啊。”

    “果然是大地方,竟然有能夠領悟意境的奇才,而且還引發了天地之變!”韓楓驚嘆。

    韓慶瑞和康輝這兩個原星雲閣的高層,這時候也被人擠的沒辦法,只能被迫退了出來,無法看到內部寒冰之地的奇觀。兩人忽視一眼,都是搖頭苦笑。

    “哎,希望過段時間,在我們的任務完成後,能夠得到童長老的接見。”韓慶瑞道。

    “嗯,至少也給我們真正在城內安排一個落腳的地方,讓我們能去外宗領取一個身份牌,這樣我們也能自由出入外宗了。”康輝嘆了一聲,“不愧是黑鐵級的勢力。而且是最富有最讓周邊勢力頭疼的器具宗,想成為他們高級客卿的人太多了,我們還真是沒被人看上眼。”

    “熬吧,總能熬出頭的。”韓慶瑞無奈,踮着腳看向裡面。可惜還是看不見什麼。

    “醒了!他醒了!”

    突地,一個驚喝聲從內部傳來,所有人都又瘋狂往裡面湧去。

    韓慶瑞、康輝一行人,被人群沖的跌跌撞撞,一會兒就被徹底淹沒了。

    人海形成的內圈中,白雪皚皚的寒冰之地,如一具冰雕的秦烈。忽然睜開了眼。

    他從意境中醒了過來。

    他眼神冰寒冷漠,如還在那個寬闊無垠的極寒冰地孤獨行走,如還在以靈魂觸感真正的絶對冰冷……

    “秦冰!”在他恍恍惚惚的時候,他聽到童濟華的沉喝。然後才慢慢意識聚集。

    他皺眉看向周邊。

    一張張充斥着驚奇、迷惑、震撼、興奮的面容,在他眼簾中浮現出來,童濟華,以淵。蓮柔,唐思琪。宗主應興然,大長老墨海……

    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容,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

    “秦冰!”童濟華又輕喝一聲,旋即說道:“你殺了梁少揚,我們要以宗門規矩來審判你,現在你跟我去後山火獄崖,聽候宗門的決定!”

    “我們會查明你的身份背景,然後依照宗門法典,按照宗主和三大供奉的意見,來對你進行最後的決策。”程平也說道。

    秦烈平靜下來,很快理清了頭緒,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於這一切,從他決定要殺梁少揚起,他就預料到了,所以他一點不奇怪,“我跟你們走。”

    他配合的走出第一步。

    “啪啪啪!”

    身上結成的冰塊碎裂跌落,砸在腳下冰石地面,冰地也出現裂紋,隨着他腳步的走動,這片冰雪之地如要結凍,冰塊詭異地紛紛碎裂。

    一直在天上飄落的大雪,也在同時停了下來。

    炎炎烈日照着,處在這片冰雪區域的人,在這一刻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太陽溫暖。

    “果然,果然都是因他而起,他一醒來,這天地之變就宣告中止了。”

    “厲害,看樣子才開元境而已,而且還很年青。如果他真能全心全力為器具宗做事,那器具宗還真是撿到至寶了,此人的價值,未必遜色那死去的梁少揚!”

    “我覺得他的價值,要遠遠高過那梁少揚!單憑他領悟意境這一點,就能和梁少揚悟到靈紋柱變化相比了,而他,還能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這一點可不是梁少揚能做到的。”

    “有道理。”

    眾人看著秦烈跟隨在童濟華和程平身後,一步步走向器具宗的宗門,看著應興然和三大供奉的複雜神情,都小聲議論起來。

    “不管如何,你殺了梁少揚都不應該,宗門最少也要關你禁閉半年!”秦烈走到羅志昌身旁的時候,羅志昌板著臉,突然嚴厲地冷喝一聲。

    然而,每一個聽到這冷喝的人,都是神情一怔。

    只是關半年禁閉?

    先前不是要以火獄崖的地火直接煉死嗎?

    這態度的轉換,也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更讓眾人驚奇的是,宗主應興然竟沒有沒有出言反駁,竟然沒有呵斥這個荒唐的說法。

    童濟華、程平和唐思琪以淵等人,眼睛陡然一亮,都暗暗激動起來。

    “我不信你們會關我半年。”秦烈腳步一頓,別頭看了應興然和三大供奉,很肯定地說道:“你們不會關我一天。”

    “放肆!”

    “太狂妄!”

    “就算是你有武者天賦,也未免將自己太當一回事了?”

    “真以為我們就會心慈手軟?!”

    應興然和三大供奉氣急敗壞,都覺得秦烈不識抬舉,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麼一番不留情面的話來,這讓他們一下子暴怒了。

    很多圍觀者也是紛紛嘩然。

    童濟華和程平連連對秦烈打眼色,也覺得這小子不上路子,大供奉明顯要給你台階下了,你還要頂撞,你腦袋怎麼長的?

    “秦冰,快,快向宗主和三大供奉道歉啊!”唐思琪急的直跺腳。

    “秦兄,你也太,太出人意料了吧?”以淵苦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關你一年才好!不識好歹的傢伙!”蓮柔大罵。

    “先關一年!”羅志昌氣的吹鬍子瞪眼,“一年後,看你的表現再說,如果還是這個態度,就給我一直關下去!”

    “給我帶下去!”應興然也惱火了,厲聲喝道。

    童濟華和程平在心裡也把秦烈罵了個體無完膚,心道這傢伙腦子裡面裝的都是糨糊嗎?簡直就是蠢貨一個,居然在這時候還去挑釁宗主和三大供奉。

    真就不怕死嗎?

    “你們會改變主意的。”秦烈淡然丟下這麼一句話,終於進了器具宗的宗門。

    留下一群臉色難看的器具宗高層還在門口輪番呵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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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從今後,在這裡,我能為所欲為!

    秦烈進入器具宗的宗門後,這一塊的霜凍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下,快速的消融。

    一根根劍一般的冰錐子,滴落下晶瑩水滴,打在應興然和羅志昌等人的肩膀上。

    應興然和羅志昌陰沉着臉,心中的怒火又被秦烈激發,這時候還在怒斥秦烈不識抬舉,遠遠不如梁少揚懂禮數,不如梁少揚識得大體。

    謝靜璇和梁忠,還有烏拓等各方勢力負責人,沒有立即散開,而是相繼走上前來,和應興然打招呼。

    身為器具宗的宗主,應興然這些年有傷在身,很少像今天一樣長時間拋頭露面。

    不少想要巴結器具宗的人,見逮着機會了,趕緊湧上來,嚮應興然發出道賀。

    “恭喜器具宗出現武道奇才!”

    “內有唐思琪煉器,外有這秦冰坐鎮血矛,以後器具宗必當乘風破浪而起!”

    “器具宗前途不可限量啊!”

    “……”

    謝靜璇和梁忠也走了過來,看著以烏拓為首的眾人,對那應興然恭維着,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唐思琪心中五味繁雜,腦海中不斷迴蕩着秦烈的一句話:我幫你奪回一切!

    “他竟然做到了!”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直到現在,唐思琪都有點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梁少揚已經死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思琪,秦冰這傢伙雖然膽大妄為,雖然行事魯莽。但他為了你敢不顧一切殺掉梁少揚,為了你寧願豁出性命,單憑這一點他就……”蓮柔暗暗感動,輕聲說道:“他值得你用心對待。”

    唐思琪嬌軀微震。旋即心湖蕩漾起波瀾,泛出的漣漪越來越大。

    “宗主,梁少揚怎麼安排?”二長老譚東陵,忽然輕聲詢問。

    臉色虛弱下來的應興然。神情一怔,遠遠看向梁少揚的屍體,吩咐道:“好好安葬。”

    “他是梁央祖的兒子,就這麼在器具宗宗門口被人殺死,梁央祖一定不肯善罷甘休。”譚東陵表情沉重。

    這時候,應興然和三大供奉,還有墨海等七大長老已經退回宗門。

    門前那些熱情道賀的別勢力負責人,都被外宗的長老攔着,只能仰頭看著宗門方向。想知道應興然會和三大供奉做出什麼決定。

    “梁央祖那邊的確有點麻煩。”羅志昌也皺起眉頭。

    “關鍵那秦冰殺梁少揚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理由。就是說殺就殺。”譚東陵分析着,“而且宗門口很多人親眼看著,我們還沒法另外找藉口。要按照器具宗的規矩,這秦冰的確是要處死的。”

    “梁央祖一定會要個說法。”房奇也附和。

    應興然臉色陰沉起來。“這件事要容我好好想想,我要看這秦冰值不值得我們器具宗投入一切,看他值不值得讓我們為了他,和暗影樓進行衝突。”

    “此子的確狂妄了一點。”

    “嗯,有點不知所謂。”

    “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眾人紛紛表態。

    “看他表現吧,如果他還是這個樣子,說不得也只有犧牲他來換取宗門安定了。”應興然也有些反感秦烈的狂妄自大。

    他見過太多宗門優秀弟子,然而,不論多麼有天賦的弟子,對他和三大供奉都是敬畏有加。

    就連那梁少揚,在內宗外宗雖然傲然了一點,但在他們這些老人面前的時候,一直都是恭敬有禮,在這方面的表現上真挑不出一點瑕疵來。

    秦烈則是完全不同。

    他就是一個刺頭!

    明明身處險境,只要應興然一句話,他就會被扔進火獄崖煉死。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會老實安分,都會在他們態度轉變的時候,表現的乖巧一點。

    可秦烈竟然敢狂妄的頂撞他們!

    這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讓應興然和三大供奉都氣不過,都生出孺子不可教的感覺來。

    “嗯,再看看吧。”羅志昌也嘆了一口氣,“武道天賦再好,如果就是一個莽夫,那也真不值得傾心栽培。”

    大家暗暗點頭。

    ……

    通往焰火山的宗門石道上。

    童濟華和程平兩人一左一右看護着秦烈,防止他逃跑,防止他不遵守規矩。

    沿途,有不少器具宗的武者,已經知道在門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驚駭至極的看向秦烈。

    龐峰、歐陽菁菁和闐建豪等人,也在那些人當中,他們都在打量着秦烈。

    “媽的,原來是個瘋子,辛虧老子沒真得罪他。”森羅殿的田建豪,表情怪異,暗暗慶幸。

    在入門前,他插隊插在秦烈身前,被秦烈轟的橫飛出去。

    當時他暗暗下定決心,只要給他找到機會了,必然要給秦烈點顏色看看。

    在他還沒有動手時,就忽然聽說被視為天之驕子,最近在宗門飛揚跋扈的梁少揚,竟被秦烈轟殺在宗門口。

    田建豪被徹底驚呆了。

    也在這一刻,他重新下定決心——以後絶不會招惹秦烈這個瘋狂的神經病。

    “秦冰,何必呢?宗主和大供奉都要豁免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挑戰宗主的忍耐底線?”童濟華怎麼也想不通,途中終忍不住問道:“以我這些日子對你的瞭解來看,你並不是愚笨之人,你心中應該很清楚得罪宗主和三大供奉對你沒有好處,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同樣也是長老程平弄不明白的。

    只要不傻,都應該知道在剛剛那種局勢下,老老實實的服軟,就算是一句話不說。都要比秦烈那麼做強上太多。

    那樣無底氣無道理的跋扈張狂,只會讓他陷入被動,只會激起宗主的怒火。

    甚至可能讓宗主和三大供奉,改變對他的看法。一怒之下按照規矩辦事,直接將他在火獄崖用地火給煉死了。

    ——也算是給暗影樓一個交代。

    童濟華和程平都想不通。

    “因為梁少揚引發了靈紋柱的奇變,因為他展現了煉器方面的天賦,因為他擅長一些卑鄙陰險的手段。所以我先被陰蝕蟲啃咬,後在自由商道被灰影和黑影襲擊,我兩次都差點死亡。”

    秦烈眼中佈滿冷意,語氣漠然。

    “以宗主和三大供奉的見識,應該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麼,應該知道他對我兩次下了殺手。可梁少揚一直安然無恙,沒有見任何人懲治他,你們這些外宗的長老,也只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他看向兩人。“依照器具宗的規矩。敢對宗門弟子下殺手者。當以火獄崖地心之火燒死,可為什麼梁少揚一直沒有死?宗主和三大供奉,還有你們。可曾為我做過什麼?在你們的眼中,梁少揚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童濟華和程平臉色羞愧,吱吱唔唔不做聲,也無法解釋。

    因為秦烈說的是事實。

    在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宗主和三大供奉也沒有依照器具宗的規矩做事。

    “梁少揚不但一點事沒有,他還成了宗主和三大供奉眼中的瑰寶,還將唐師姐掌管的宗門秘典都轉交給他,將他當成未來的宗主來培養。”秦烈語氣冰冷,“這一切,就因為他梁少揚引發了靈紋柱的反應,因為他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因為他在宗主和三大供奉面前還算是謙卑?”

    童濟華程平沉默了。

    “就在剛剛,如果不是我以意境觸發天地之變,如果我沒展現出武道天賦來,你們可會為我求情?”秦烈沉喝。

    童濟華程平繼續沉默。

    “你們不會。”秦烈替他們回答了,“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武者,你們絶不會在我身上浪費口舌,不會冒着被宗主怒罵的風險為我去做任何事。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武者,那宗主和三大供奉,也絶不會容許我繼續活下去。”

    “是這樣。”童濟華表情苦澀。

    “的確沒有絶對的公平。”程平輕嘆。

    “我也看透了,也算是真正看明白了,所以我隨便對宗主和三大長老說什麼,我以後在器具宗都能活的好好的。”秦烈站定,此刻,他已經走到十二根靈紋柱所在的廣場上,他抬頭看向一根靈紋柱,突然道:“從今以後,我能夠在器具宗為所欲為!你們信不信?”

    童濟華和程平愕然。

    “梁少揚能夠從一名普通的外宗弟子,成為宗主和三大供奉眼中的天之驕子,就是因為他引發了一根靈紋柱的變化。”秦烈搖頭,臉上流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僅僅只是一根靈紋柱而已,就讓宗主和三大供奉將所有寶壓在他的身上,真是可笑之至!”

    “在器具宗九百年的歷史上,只有二十七人能夠看懂靈紋柱上的圖案,能引發靈紋柱的變化。”童濟華認真道:“靈紋柱不會說謊,事實證明,這二十七人都成了器具宗一個時代的驕傲,梁少揚是第二十八人,如果他沒死,將來也會是煉器大師,這一點絶不會錯。”

    “靈紋柱不會說謊?”秦烈冷笑。

    “它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誰才是器具宗未來的希望,這也是為何一根靈紋柱亮起後,深更半夜宗主和三大供奉齊齊下山的原因。”程平平靜說道:“靈紋柱的光亮,就是器具宗未來的希望之火,一旦靈紋柱亮起,就意味着器具宗誕生一名煉器奇才。”

    “那我要是幫你們把它們全部都點亮呢?”秦烈在十二根靈紋柱的中心位置忽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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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超越奇蹟!

    器具宗山腳下,十二根靈紋柱高高聳立的廣場中央,秦烈盤膝端坐下了來。

    一根根靈紋柱的柱體上,雕刻着眾多精美圖案花紋,飛禽走獸,山川湖泊,妖魔靈怪,古樹鮮花種種。

    每一根靈紋柱上面的圖案花紋,都蘊藏着不同神妙,隱着一種神秘的靈陣圖。

    在器具宗九百年的歷史上,只有僅僅二十七人勒破靈紋柱上面的奇妙,這二十七人,都是一個時代的寵兒,都成了領袖一個時期的煉器大師。

    今天,秦烈在此地坐了下來,他看向了第一根靈紋柱。

    程平和童濟華神情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兩人就這麼看著秦烈,想看看他還能狂妄到何等地步。

    點亮十二根靈紋柱?

    兩人暗暗搖頭,靈紋柱如果這麼容易發生變化,在九百年的歷史上,就不會只有二十七人可以看透其中玄妙了。

    很多人,一生也僅僅只能從一根靈紋柱發現神奇,譬如梁少揚,譬如墨海。

    而秦烈竟狂妄到說要點亮十二根靈紋柱!

    龐峰、田建豪和歐陽菁菁等人,從外面也來到廣場周邊,也看向秦烈坐了下來。

    秦烈看向正前方一根靈紋柱,在那靈紋柱上,雕刻着惡魔靈怪的圖案——正是梁少揚悟透的那一根!

    他就是要從這一根開始!

    眉心之中,如有光芒綻出,他凝神看向那靈紋柱。

    十分鐘,那根靈紋柱上惡魔的鋒利爪牙,突地動了一下!

    所有人瞧得清清楚楚!

    “第一根!”秦烈沉喝。

    聲落,這根靈紋柱上的妖魔靈怪。忽地瘋狂掙扎起來,如漆黑魔焰翻滾着,要衝出柱子的禁錮束縛。

    一條條五光十色的靈線,突地從柱子上浮現出來,交織成密集巨網。將所有異物捆縛!

    靈紋柱陡然明亮起來!

    如秦烈所言,第一根靈紋柱被點亮,其中妖物肆虐,卻被巨網死死勒緊!

    一股湮滅心靈,不斷釋放邪惡的可怕氣息,從那一頭頭如凝成實體的妖魔上蔓延開來。

    所有站在此地者。都是靈魂一震,生出一種被拖拽着身子,朝着地獄深淵墜落的恐懼。

    “老天!”

    “他真做到了!”

    童濟華和程平震撼異常,兩人看著瘋狂掙扎的妖魔,一顆心跳的幾欲爆炸開來。

    “龐,龐峰!立即去稟告宗主!”童濟華聲音發顫道。

    龐峰也驚駭欲絶。呆呆看著那一根亮起的靈紋柱,在童濟華的第二次大喝下,他渾身一震,終於反應過來,以最快速度趕向門口。

    “嘭!”

    如一塊碩大金石轟然落下,龐峰將宗門口的石板地炸成粉碎,一隻膝蓋跪在石屑中。喝道:“秦冰引發靈紋柱之變!”

    宗門口,應興然和三大供奉,還在為秦烈的不識抬舉惱怒,還在商量着如何對付秦烈。

    唐思琪和蓮柔還在為秦烈低聲私語,還在為秦烈的安危擔心,還在想著如何勸說秦烈服軟。

    墨海和譚東陵也還在一旁聽著應興然的話。

    烏拓和不少外勢力的負責人,還在和外宗長老交談着,眼睛還時不時瞄着裡面,遠遠打量着應興然和三大供奉的表情。

    謝靜璇和梁忠也還沒走……

    所有的人,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聲音,都因為龐峰的這句話停了下來。

    器具宗的宗門口,突地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如突然都不會講話了。

    只有龐峰的暴喝聲,似乎還在天空迴蕩着。還在眾人耳畔震耳欲聾着……

    “秦冰引發靈紋柱之變!”

    “秦冰引發靈紋柱之變!”

    “秦冰引發靈紋柱之變!”

    幾秒後,應興然身軀轟然一震,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不健康的潮紅,他聲音抖顫不止,他死死瞪着龐峰,“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秦烈引發靈紋柱之變!”龐峰重複。

    “咳咳咳!”

    應興然突然咳出一口鮮血,但精神卻如打了興奮劑,兩眼射出令人不敢正視的神光。

    他沒有再多言一句,腳步蹌踉的,以他能達到的最大速度朝着後方的廣場行去。

    羅志昌、房奇和蔣皓這三名老的快入土的供奉,這一刻臉上深深的皺紋如被捋平了,如一下子年青了很多歲,也一個個精神抖擻衝向後院。

    “是了,我沒有看錯,他真有那個天賦……”墨海喃喃自語一句,眼睛漸漸亮了,也尾隨在宗主和三大供奉身後而去。

    之前,他讓秦烈刻畫過凝形陣圖,當時他就極其震驚,認為秦烈乃器具宗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天才!

    但應興然並沒有當一回事,認為他誇大其詞,還覺得秦烈以前學習過凝形陣圖。

    也是如此,他從沒有將秦烈當成種子看待,從不認為秦烈能給器具宗帶來新的格局。

    “真有天賦,為何靈紋柱沒有因他而亮?”這是應興然當時的想法。

    但今天,就在現在,秦烈在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後,再次引起了一根靈紋柱的變化!

    震驚了所有來人!

    宗主應興然,三大供奉,七大外宗長老,各大內宗長老,以淵、唐思琪和蓮柔眾人,所有器具宗稍有身份者,在這一刻,都神色震驚,都腳步一致地衝向後方廣場。

    很快,在器具宗的宗門口,再也沒有一個宗門的真正首腦。

    門外,那些來自於各方勢力的負責人,烏拓和謝靜璇梁忠諸人,聽聞器具宗內部奇變,看著各大權貴紛紛往內而去,他們也難掩臉上震驚,遲疑了一下,開始有人往裡面闖,不顧器具宗的規矩硬生生擠了進來。

    器具宗的各方權貴和各大強者。此刻都急着去廣場,沒有人去管身後之事。

    留下的幾個小侍衛,根本就攔不住這些瘋狂的人群,在大聲叫嚷中,他們發現場面漸漸失控。發現越來越多的武者衝了進來,衝向了器具宗的後方廣場。

    於是,他們放棄了攔阻,也懷着巨大驚奇往後方趕來。

    “第二根!第二根靈紋柱亮了!”

    應興然走到一半的時候,從後方廣場的方向,傳來了歐陽菁菁的尖叫聲。

    應興然腳步一顫。竟突然跌倒了,他狼狽的趴在地上,兩眼放出恐怖的神光,聲音顫抖道:“這,這是上天在眷顧我們器具宗嗎?”

    羅志昌和房奇兩人,也是渾身巨震。忙過去將應興然扶起,激動道:“宗門的未來有指望了!”

    “最近三十年,只有唐思琪引發了兩根靈紋柱之變,可惜,可惜她是個女娃。”三供奉蔣皓哆哆嗦嗦道。

    後方的墨海等人,不敢越過應興然和羅志昌等人,雖然心急如火。但也只能在他們身後。

    聽到第二根靈紋柱也亮了起來,墨海深吸一口氣,低喝道:“錯不了了!在煉器上,他真有不世天賦!”

    譚東陵和其餘內宗的長老,睜大了眼睛,死死看向後方廣場。

    在這一刻,他們開始恨應興然和羅志昌,恨他們太慢,恨他們身份還高,很不能越過他們!

    “第二根也亮了!”更後方。蓮柔眾人也驚叫起來。

    “快!快!快扶着我過去!”應興然回頭對一名身穿血衣者揮手,“快送我過去!”

    這名血矛武者忙過去抬起應興然。

    “還有我們!”羅志昌也叫了起來。

    又有三名身穿血衣者,在三大供奉的招手下,神態恭敬的將他們抬了起來。

    “第三根!第三根也亮了!”廣場上,歐陽菁菁的尖叫聲。又一次傳了出來。

    “噗哧!”應興然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心臟跳動的簡直要爆炸了,他指着廣場方向,張嘴大口大口呼吸,想說些什麼,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請宗主恕罪了!”那名抱著他的血矛武者,伸手按嚮應興然的胸口,一股洶湧但卻溫和的能量,瞬間轟入他體內,幫助他平復此時激動的情緒。

    旋即,這幾名來自於血矛的武者,再也不敢多遲疑,化為了一束束血芒射向廣場。

    墨海和譚東陵等人的腳步,終於不再凝滯,終於也快了起來,一一飛向了廣場。

    更後方的眾人也急忙跟了過來,如蝗蟲般匯聚向焰火山山腳下的廣場,看向那一根根聳立的靈紋柱。

    不多時,眾人齊至!

    而此刻,在秦烈的正前方,有三根靈紋柱釋放出強烈的波動,煥發出驚人的光彩!

    一根靈紋柱惡鬼浮動,在仰天嘶嘯着,要脫離柱子的束縛,卻被一張巨網給死死禁錮。

    另外一根靈紋柱,如古樹煥發出生機,竟然變成一株茂密無比的大樹,有許多青翠樹葉凝成,有清新平和的自然氣息釋放出來。

    最後一根靈紋柱,內部一條條江河滾滾蕩蕩,有震耳欲聾的水流聲傳出。

    彷彿那靈紋柱內,無數大河溪流要匯入大海,所有人都能看到河流的動態,看到內部河水的流向。

    “宗,宗主……”

    見到應興然被血矛武者架在身上過來,程平和童濟華聲音乾澀,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現在的場面。

    “真是他?”應興然只問了一句話。

    程平和童濟華連忙點頭。

    “第四根!第四根亮了!”歐陽菁菁再次尖叫起來。

    眾人凝神去看,發現一根繪刻着漫天星辰的柱子,一顆顆的星辰接連閃亮起來。

    星辰璀璨耀目!

    一如此刻的秦烈!

    而秦烈,恰恰正對著那根柱子,身體被顆顆繁星的光芒照耀的光彩熠熠。

    “在我宗九百年的歷史上,除了立宗的宗主,從未有人能讓四根靈紋柱同時亮起!”羅志昌顫顫巍巍的說道。

    “第,第五根!第五根也有動靜了!”而歐陽菁菁的尖叫聲,這時候竟然又一次的震盪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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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千古奇觀!

    秦烈看向第五根靈紋柱。

    第五根靈紋柱的柱體上,雕刻着十幾種飛禽,每一種飛禽都栩栩如生,都做出振翅高飛的姿態。

    那些飛禽種類繁多,有不少都是眾人前所未見的,有的如金翅大鵬,有的如九天蒼鷹,有的小如鳥雀……

    眾多飛禽鳥雀顏色五彩斑斕,在日光照樣下頗為靚麗,但它們本來都只是圖畫。

    但在這一刻,一隻巴掌大小的金色靈鳥,那光鮮亮麗的羽翼,竟奇異搧動了一下。

    眾人眼睛都是一花。

    等他們凝神再去看的時候,忽然發現那金色靈鳥振動着翅膀,已經從圖畫中飛了出來,正在圍繞着那柱子飛旋。

    “動了!真的動了!”許多人都驚叫起來。

    聲音一起,更多的飛禽鳥雀,都忽然羽翼飄動,都紛紛從靈紋柱上飛逸出來。

    一只只色彩鮮艷的飛禽靈雀,輕盈飛旋舞動着優美身姿,如眷唸著那靈紋柱,圍繞着它不斷的盤旋飛舞。

    “第五根!”

    “第五根靈紋柱!”

    “老天!”

    眾多器具宗的內外宗弟子長老,皆是遏制不住內心驚駭,紛紛失聲叫了起來。

    “在器具宗的歷史上,從沒有人能讓五根靈紋柱發生變化,從沒有!”二供奉房奇喝道。

    “簡直堪稱奇蹟!這是器具宗有史以來最大的盛況,是宗門鼎盛的標誌啊!”蔣皓道。

    應興然和大長老羅志昌,這時候渾身哆嗦着。呆呆看著又一根亮起的靈紋柱,已經驚憾的無法言語。

    廣場周邊,眾多器具宗的弟子長老,墨海。譚東陵,唐思琪,蓮柔,童濟華。程平……

    所有人的目光視線,都聚集在五根變得鮮活的靈紋柱,看著一根根靈紋柱上的奇妙變化。

    更外圍,謝靜璇、梁忠和烏拓眾人,也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眾人共同見證這個奇蹟!

    “宗主?”一名血矛的武者,低聲提醒一句:“人太多了,如果有人這時候突下殺手,趁着他領悟靈紋柱的時候殺他,怕是……”

    應興然陡然反應過來。立即喝道:“別管我。都去保護秦冰。立即給我構建防線!”

    羅志昌、房奇、蔣皓也都神情一驚,紛紛急着叫嚷起來,讓身旁血矛的那些強者。趕緊都將注意力放在秦烈的身上,竭盡所能的保護秦烈不受任何影響。

    很快。散落在周邊的血矛武者,在宗主和三大供奉的大聲叫喝下,一個接着一個走出,都開始以秦烈為中心站定。

    十七名身穿血衣,周身流露出凶厲血腥氣味的武者,組成一堵人牆,將秦烈護在中央。

    除非森羅殿各大殿主齊出,除非七煞谷七大谷主全到,不然將無人能夠威脅到秦烈,無人能夠傷到秦烈的一根毫毛。

    “現在誰再敢動這個秦冰,器具宗怕是會拚個玉石俱焚,也要將對方毀滅殆盡。”梁忠突然說道。

    謝靜璇輕輕點頭。

    她心中明白,梁少揚這下子是真的白死了,應興然和三大供奉絶不會再追究秦烈任何責任,也絶不會在火獄崖內關秦烈一天!

    正如秦烈之前所言,他們會全部改變主意!

    “就算是暗影樓的暗樓、影樓樓主一起到來,器具宗也會為了這個秦冰,和暗影樓決一死戰。”謝靜璇肯定道。

    “思琪,這,這個傢伙究竟怎麼一回事?”蓮柔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從不敢想像,竟然有人能領悟到五根靈紋柱的神妙,若非親眼所見,就算是你告訴我,我恐怕都很難相信。”唐思琪美眸凝聚在秦烈身上,心中震撼欲絶,“我終於相信,你是真的沒有學習過凝形陣圖了……”

    被所有人目光灼灼看著的秦烈,神色出奇的平靜,眼神冷漠睿智。

    他在解析眼前靈紋柱上的古象形文字!

    十二根靈紋柱,繪刻着山川湖泊,諸多繁星,妖艷鮮花,茂密古樹,神魔凶獸……

    這是一種古文字,一種名為古象形的文字,一種烙印在他腦海中的文字!

    一個個飛禽,一個個古樸玄奧的星辰,一個個猙獰可怖的惡魔,都由古象形文字刻畫而成!

    他將精神意識飄入其中,以書寫那種古象形文字的正確筆畫,用靈魂意識來重新臨摹。

    然後,他立即就能引起靈紋柱的奇變!能激活古象形文字內封藏的神妙,能以靈魂湧入其中的靈陣圖天地!

    “古象形文字,還不是最久遠的文字,極寒山脈地底,那具龐大凶獸遺骸上的蚯蚓文字來,年代還要更加久遠一些,那蚯蚓般的文字,在我的記憶中,甚至都沒有一個名字……”

    秦烈以靈魂飄入眼前靈紋柱裡面,心中暗暗感受着,越來越疑惑。

    他發現他對古時期的種種特殊文字,竟然有着極深的鑽研,在這片名為赤瀾大陸的大地上,根本沒有人聽說過古象形文字,可在他的記憶之中,卻有着這種文字深刻的記憶。

    也是如此,他能從靈紋柱上的古象形文字中,瞧出內部封藏着的奇妙。

    以靈魂意識,以那些文字正確筆畫來臨摹一遍,他就像打開了一扇門!

    打開了進入靈紋柱裡面的門!

    每一根聳立着的靈紋柱,裡面都有着一個奇妙的世界——靈陣圖的世界!

    那古象形文字繪刻而成的山川湖泊,妖魔凶獸,參天古樹,都是進入內部靈陣圖的鎖!

    只有打開鎖,才能以靈魂意識進入靈紋柱裡面的世界,去看一幅幅玄妙莫測的靈陣圖。

    而現在,秦烈所做的。只是開鎖而已……

    每當一根靈紋柱的古象形文字,被他以靈魂意識重新臨摹一遍,就相當於打開了一把鎖,相當於點亮了一根柱子。

    他並沒有立即進入珠子裡面的靈陣圖世界。

    “就一舉奠定今後在器具宗的地位吧。”

    秦烈心中默默念了一句。目光從那根繪刻着飛禽鳥雀的靈紋柱收回,別頭又去看向第六根靈紋柱。

    這根靈紋柱以古象形文字,繪刻着一幅華美圖卷,只見雲霧渺渺的山巔。一棟棟華貴的瓊樓玉宇坐落着,猶如仙境。

    簇簇雲朵,是一個古象形文字,棟棟華美的樓閣,也是由一個個古象形文字堆砌而成。

    他以靈魂意識飛逸向起始點,以心神來發起描繪,嫻熟的進行新一輪的開鎖。

    一朵白雲忽然飄動起來!

    “第六根!第六根!”

    童濟華就在那根靈紋柱下方,順着秦烈的目光一下後,他忽然驚叫起來。

    “第六根也有反應了!”程平低喝。

    眾人目光齊聚第六根靈紋柱!

    半個時辰後。這根靈紋柱光芒熠熠。柱子如巨峰。那本來繪刻在柱子體的瓊樓玉宇,此刻奇妙的懸浮在柱子頂端,朵朵白雲飄蕩着。形成了一個如夢如幻的仙境奇觀。

    眾人驚駭欲絶。

    “第七根亮了!”半個時辰後,又有人驚叫起來。

    “第八根!”又是半個時辰。蓮柔掩着嘴驚喝。

    “第九根!”

    “第十根!”

    “第十一根!”

    每隔半個時辰,就有一根靈紋柱重新明亮起來,就有新的奇觀浮現出來。

    不論是應興然,還是羅志昌等三大供奉,這時候都已經講不出話來,他們都只是隨着秦烈的視線,被動的去看新的靈紋柱。

    現在,他們心中都生出了一個錯覺:秦烈能點亮所有靈紋柱!

    秦烈沒有讓他們失望,每當他看上一根新的靈紋柱,幾分鐘後,靈紋柱就會發生變化。

    一塊塊雕刻在靈紋柱上古樸神奇的圖畫,都會變得鮮活過來,都會以動態的飛旋挪移,來肯定應興然等人的猜想。

    廣場周邊,密密麻麻的別勢力來人,眼神漸漸麻木了。

    到了現在,不論秦烈做出何等驚人的事情,他們都會覺得理所當然。

    他們已經覺得秦烈無所不能!

    “還有最後一根!”

    “最後一根靈紋柱,如果這根靈紋柱也能亮起,這將是器具宗九百年來最大的宗門盛況!”

    “也會是赤瀾大陸的一大盛事!”

    “此人必將留名千古!以天賦震動這塊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讓所有人銘記這個名字!”

    “最後一根靈紋柱,會不會也亮起?”

    “我很榮幸能見證此事!”

    “就剩下最後一根了……”

    先前熱鬧的喧囂聲,到了這一刻漸漸平復下來,一雙雙眼睛,一束束視線,都齊齊看向最後一根靈紋柱。

    一根繪刻着無盡蒼茫大地的靈紋柱!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秦烈凝神看向這根靈紋柱,只是第一眼,秦烈便神情猛地一震。

    這,這無垠的天地,這插入雲霄的山峰,這遼闊無際的江河,這萬古荒寂的氣息……

    這和他領悟地心元磁錄的時候,在那渾渾噩噩時,所見的遠古天地竟然驚人的相似!

    他深深看了一會兒,心中驚變,立即肯定這圖畫所繪刻的,就是遠古時期真實的天地奇觀!

    深吸一口氣,秦烈調整了一下心境,讓自己能冷靜下來。

    於是他逸出靈魂意識,落向眼前所見的圖畫中,以靈魂去觸碰這片古天地的奇妙。

    “第十二根亮了!”

    “全部亮了!”

    “十二根靈紋柱全亮!”

    “不世奇觀!”

    “今日盛況,必將千古流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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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要什麼,器具宗就給你什麼!

    廣場上,十二根聳立着的靈紋柱,齊齊閃耀出奇觀。

    裊裊煙雲浮動,巍峨山川於雲端坐落,瓊樓玉宇又處在山巔,一幅仙境畫面。

    一株鬱鬱蒼蒼古樹,仿若參天立地,茂密如厚厚雲層,一片片青翠欲滴的葉子充滿了勃勃生機。

    也有妖魔靈怪張牙舞爪嚎叫着,卻被巨型光網束縛着,始終不能衝突出來。

    朵朵鮮艷的花,以最美的形態綻放,還有奔騰的江河,璀璨的星辰……

    種種神奇場景,在廣場上構成一幅絢爛到極致的圖畫,流轉出諸多玄妙的能量波動,釋放出五彩繽紛的光虹。

    “曠世奇才!”應興然老淚橫秋,在廣場內不斷重複着一句話,“死前能瞧見這一幅畫面,便是立即去死也值得了。”

    秦烈端坐廣場中央,在十二根靈紋柱內部,慢慢閉上眼睛。

    廣場周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見證着奇蹟的發生,都驚憾看著十二根靈紋柱上傳來的光熠。

    許久後。

    “清場!”大供奉羅志昌沉喝。

    一名身穿血紅甲衣,身軀極為雄偉的男子,不知從何處突然冒了出來。

    “大人。”

    “大人。”

    圍在秦烈身旁的血矛武者,一見此人出現,忙敬畏行禮。

    此人看起來正值壯年,脖頸處青筋猙獰,一出來就給人一種沉重如山的氣勢。

    他沖那些血矛武者微微點頭,旋即站到了羅志昌身旁,微微躬身一禮,環顧四周道:“還請各位離開器具宗。”

    一股濃郁到如化不開的血腥氣息,以此人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周邊各方勢力來人。在這一刻都是臉色一變,不少境界低微者腳步都顫慄起來,畏畏縮縮開始後退。

    謝靜璇、梁忠、烏拓等人,也是眼顯駭然之意,盯着此人深深看了過去。

    此刻,以這人為中心的血腥味,變得愈發濃稠,竟變得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很多人都生出一種處在濃稠血水中的錯覺,只是站着。靈魂都泛出不安的恐懼,生出要遠遠離開此人的念頭來。

    “打攪了。”謝靜璇輕喝,神態恭敬地朝着器具宗的應興然和三大供奉躬身,然後就主動往外面退去。

    梁忠緊隨其後。

    “抱歉,我也只是想過來見證一下器具宗的盛世。”烏拓憨憨笑着。

    他也帶著人往外面行去。

    “我們只是進來看看。絶對不敢有惡意,還請海涵。”

    “我們這就走,請原諒我們的唐突。”

    “抱歉。”

    來自於各方勢力的負責人,在此人現身後,一個個變得謹慎小心起來,紛紛歉意告辭。

    那人就在羅志昌身旁站着,並沒有以任何言語可以威脅。但幾乎所有人都主動識趣離開,在短短時間內,這廣場周邊就看不到別的宗派的武者。

    只剩器具宗的內宗外宗弟子。

    “卑職先下去了。”此人見人群散開,沖羅志昌一禮。孤身往器具宗後山的方向走去。

    很多血矛的武者,在他到來後,都神色緊張不安,心中好像懸着一塊石頭一般。等他離去後,血矛武者才恢復正常。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以淵和龐峰兩人,都筆直站定,如青松一樣。

    從此人出現後,以淵和龐峰就一動不動,眼中都流露出恐懼之色。

    “終於走了……”他離開後,以淵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現後背冷汗都流了出來,回想著夢魘般的前些日子,以淵不由打了個寒顫。

    “是他麼?”蓮柔低聲詢問唐思琪。

    唐思琪畏懼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就是他。”

    蓮柔暗暗咂舌,“他今天怎麼冒頭了?”

    “十二根靈紋柱都亮了,只要是人……都會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就算是再冷血殘酷,可他畢竟還是一個人,是人都會有好奇心的。”唐思琪低聲解釋,“再說了,宗主和三大供奉都在,宗門還有諸多別勢力武者用來,他不放心也是應該的。”

    蓮柔輕輕點頭。

    也在此時,秦烈忽然睜開眼,他從靈力的恢復中醒轉過來。

    “我需要時間在此領悟靈紋柱的精妙。”他看嚮應興然,很平靜的說道:“但如果宗主不肯改變主意,我還是會先去火獄崖,願意先被關上一年。”

    童濟華、程平啞然失笑,不由古怪看嚮應興然,看他怎麼應對。

    墨海、譚東陵和唐思琪眾人,也強忍着心中笑意,也都在盯着應興然。

    “只要你肯好好在這裡領悟靈紋柱的奧妙,你就是想把我關在火獄崖,一年,三年,十年,甚至把我關到死,都可以!”應興然沉聲道。

    此言一出,宗門所有弟子長老都轟然一震,眼中都流露出複雜莫名的表情。

    很多人油然而生敬意,再也沒有人去看他的時候,還會心存取笑之意。

    應興然可能有千般錯誤,可能有時候太過偏執,可能會違背宗門規矩,可能遭很多人埋怨甚至仇恨,但沒人敢否認他對器具宗所做的貢獻。

    也沒有人,比他對器具宗的感情更深厚,沒有人比他更加在乎器具宗的未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器具宗的興旺,都是為了宗門的強盛!

    這一點,整個器具宗的長老和弟子,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取笑他!

    秦烈也心神暗震,他皺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需要很長時間來領悟靈紋柱內的神妙。”

    “器具宗可以等你十年百年!”應興然喝道。

    “我身份不明。”秦烈又說。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自於何處,只要你肯留在器具宗,只要你願意幫器具宗興旺,我們以後絶不會過問一句!”羅志昌沉聲道。

    “我以前得罪過人,將來我身份暴露後。可能會惹來麻煩。”秦烈繼續說。

    “器具宗一併替你攬下!”房奇斬釘截鐵道。

    “我還要修習武道。”秦烈再說。

    “剛剛過來的那人,可以為你親自講解武道上的迷惑,器具宗所有內外宗的武道書籍,你盡情翻閲!”蔣皓答道。

    “我和星雲閣有點過節。”

    “器具閣會撤出冰岩城,以後所有星雲閣的武者,都休想從器具宗購買到一件靈器!”

    “唐師姐想離開,我不希望她走,她應該留在器具宗。”

    “我們會讓她留下!”

    “潘軒管我太多,我不喜歡約束。”

    “他以後再也管不了你。”

    “我還……”

    “沒問題。你要什麼,器具宗就給你什麼!”

    秦烈每說出一件事,應興然、羅志昌、房奇、蔣皓都會搶着回答,從各方面為他考慮,幫他掃清所有障礙。

    他們沒有一絲遲疑。

    半個時辰後。秦烈再也想不到什麼問題,於是點頭,簡單道:“我會留在器具宗。”

    應興然和三大供奉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笑逐顏開,如打了大勝仗一般,渾身都覺得舒泰起來。

    彷彿剛剛無條件答應秦烈要求的人,盡全力滿足秦烈的人。並不是他們。

    “你安心在這裡領悟靈紋柱的精妙,你所需什麼儘管說,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只要你想的出來,器具宗都會盡全力幫你安排。”羅志昌慈祥道。

    “我會整理一下,將宗門秘典交給你,將你現階段需要掌握的煉器知識。給你一一羅列出來。”房奇笑眯眯的說。

    “你可能需要一些靈丹靈藥來改善體質,這方面交給我。我會讓你滿意。”蔣皓插話。

    “十六血刃,你們給我一直嚴守此地,給我全力保護秦冰!”應興然看向那些身穿血衣者,“從現在起,這廣場暫時封閉,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內宗弟子也不行!”

    “遵命!”一名血衣武者沉喝。

    以淵、唐思琪、蓮柔眾人都驚駭了,他們看著秦烈,忽然發現整個器具宗的規矩,似乎都在按照秦烈進行改變,都在按照秦烈來重新制定。

    這待遇……從沒有人享受過。

    “在秦冰走出廣場之前,你們所有人都不准涉足此地,否則將被重罰!”應興然喝道。

    眾人只得苦笑點頭。

    其中又以潘軒的表情最為苦澀,他看著廣場內的秦烈,心裡面跟吃了黃蓮一樣……

    “我想安靜的開始參悟靈紋柱內的奇妙了。”秦烈淡然道。

    “所有人退出廣場!”應興然發話,“童長老,程長老,你們外宗立即弄一個警戒線出來,將廣場都給圍住,不准任何人進入!”

    “明白。”童濟華、程平應承了下來,吩咐人去張羅。

    很快地,那廣場人影被清空了,只剩十六血刃處在廣場邊沿,按照應興然的吩咐,來日夜保護着秦烈。

    “興然,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留下來看著。”直到這時候,羅志昌才想起應興然身體並不好,忙關切道。

    一直處於極度亢奮狀態的應興然,將種種事情吩咐下去,也覺得疲憊無比,渾身湧現無力感來。

    “我先回去了。”他知道自己的狀況,也不敢繼續逞強,又叮囑了幾句,這才上了山。

    “大家都散了吧!”羅志昌發話。

    於是,器具宗內宗和外宗的長老、弟子,在他們的驅趕着,一個個不情不願地遠離廣場,走幾步還回頭看看,想看看自己能否悟出點玄妙來。

    這時候,廣場終於安靜了下來,秦烈也開始真正着手領悟靈紋柱內部的玄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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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血矛琅邪

    秦烈引發十二根靈紋柱奇變的消息,像是瘋狂病毒般蔓延開來,往森羅殿、七煞谷、雲霄山、紫霧海、暗影樓等周邊勢力迅速覆蓋。

    九百年來,一個個驚才絶艷之輩,一個個曾領袖一個時代的煉器大師,都是通過領悟靈紋柱慢慢嶄露頭角,最終一步步走向傳奇之路。

    連器具宗立宗之主,也僅僅只是能讓四根靈紋柱發生驚變,就一舉奠定了他在器具宗地位。

    在此之前,從沒有敢想像,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讓十二根靈紋柱同時發生驚變。

    秦烈如今做到了……

    如森羅殿、七煞谷一般的黑鐵級勢力,如星雲閣、水月宗般的青石級勢力,在他們各個角落,只要有武者出沒的地方,都在談論着一個名字——秦冰!

    秦冰這個名字,忽然變得炙手可熱,成了所有人熱論的對象。

    一個本來名不經傳的人物,短短幾天時間,讓所有人銘記於心,讓所有人為之震驚。

    ……

    焰火山後方,一層層氤氳血霧覆蓋山林,從天際看來,這片山林如籠罩在血雲之中。

    器具宗的外宗,在焰火山前方山腳下,正對著器具城,而器具宗的內宗,則是處在焰火山的山腰和山巔。

    但焰火山背後,還有一片廣袤的山林,卻是很少有人知道。

    那片山林周邊結界橫生,禁制重重,別說外人了。就連器具宗內宗和外宗的弟子,都嚴禁踏足此地。

    這是一片禁區。

    “宗主。”

    “宗主。”

    血色雲簇覆蓋下的山林入口處,四名赤裸着上半身,胸腔腹部和後背皆是紋着詭異猩紅刺青的血矛武者。在應興然走來時,忽然間化為四團血光浮現出來。

    四人恭敬行禮,撤掉入口處的防線,容應興然進去。

    應興然一來到這裡。就不住咳嗽着,有點受不了此地的濃稠血腥味。

    他強忍着腹部的不適,點了點頭,問道:“琅邪呢?”

    “大人在裡面。”一人回答。

    應興然於是走向山林,往內部前行,很快,一個個血池子在他眼中浮現出來,那些血池子只有一間房屋大小,散落在山林內。一塊一塊的。每一個血池裡面都有着濃稠猩紅的血水冒着汩汩的血泡。

    絲絲縷縷的血色煙霧。從那些血池子中蒸發出來,匯聚向山林上空。

    那些終年籠罩在山林上的血霧,就是由血池內的霧氣凝結而成。山林內濃稠的血腥味,也都來自於血池的血水。

    不少血池子裡面。都有赤裸着全身的武者浸泡着,那些人有男有女,年齡也都不等。

    他們在血池當中,臉上流露出痛苦至極的神情,很多人甚至發生野獸一般的嘶吼聲,隨着吼聲,他們渾身肌肉繃緊,根根青筋浮現。

    應興然凝神去看,發現很多人身體綻裂開來,發現絲絲濃稠血水滲透向他們體內。

    然後,那些人的慘叫聲,就會變得愈發驚天動地。

    “宗主。”三天前在廣場上現身的雄偉男子,從山林深處走了出來,來到應興然的身旁。

    他一過來,周邊血池內的血水,如被煮沸了,突然冒出更多嚇人的血泡。

    浸泡在裡面的那些青年男女,紛紛慘叫連連,發出不似人類的叫聲。

    應興然臉色一冷,旋即喝道:“為了讓血池之水保持充溢,器具宗每個月消耗的靈草靈藥的價值,足足值三萬玄級一品晶石!在外面,多少人希望能踏入此地,希望能在血池內浸泡,你們別辜負了器具宗對你們的厚愛!”

    血池中,一個個慘叫着的男女,齜牙咧嘴的點頭,暴喝道:“必不辜負宗門厚愛!”

    應興然滿意點頭,神色一正,沖那體型雄偉的男子吩咐道:“琅邪,在宗門之中,有些人來自於暗影樓,在城內,也有一些人屬於暗影樓。我擔心暗影樓的人,會對宗門有所想法,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殺秦冰,你也知道,暗影樓的人,在殺人上很有手段,許多方法花樣層出不窮。”

    名叫琅邪的中年男子點頭,然後問道:“宗主的意思?”

    “我不希望在秦冰的身上,發生任何的意外,就算是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我也希望能提前掐滅。”應興然沉聲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琅邪簡單回答。

    應興然淡然一笑,一下子就放心了,“嗯,我來就是要說明此事,希望你能妥善處理。”

    “宗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琅邪忽然道。

    “你說。”應興然神情一正。

    “等秦冰從廣場走出,請宗主將他送往這裡,讓我來調教他一番。”琅邪語氣冷淡,臉色卻極為認真,“血矛自然會悉心保護他,但他本身如果也有一定的戰鬥力,那血矛會輕鬆許多,他的安全也能得到更大保證。”

    應興然皺眉,似乎有點猶豫,“他不應該在武道上多浪費時間。”

    “換了別的人,我絶不會提出這個要求。”琅邪沉聲道:“但他不同。他只要花費很少的時間,就能在這裡大幅度提升戰鬥力。而且,以他的天賦,將來必當會遭遇種種特殊針對,他需要一定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應興然沉默了。

    他知道琅邪說的沒錯。

    能領悟十二根靈紋柱的奇才,將來能帶給器具宗何等局面,連傻子都能看明。

    那些和器具宗有着積怨,亦或者和器具宗存在競爭的勢力,會眼睜睜看著器具宗迅速崛起?

    而要遏製器具宗的壯大,只需在最初的階段,只要殺一個人就能實現。他們會怎麼做?

    “好,等他將靈紋柱上的奇妙洞察,我會徵詢他的意見,看他願意不願意來這裡待一段時間。”應興然點頭。

    “多謝宗主。”琅邪道。

    ……

    “昨天劉福煉器的時候。熔爐發生大爆炸,他直接被炸死了。”

    “前兩天趙玉外出辦事,好像遇到一頭靈獸獵食,在城外被咬死了。這是童長老說的。也不知道真假,奇怪,器具城的城外,怎麼會有高階的靈獸出沒?”

    “王通好像也失蹤五天了。”

    器具宗的內部,有不少弟子平常講話的時候,會忽然說起這些事情。

    器具城的城內。

    謝靜璇和梁忠兩人,都在等候和器具宗的交易達成,在等候的這幾天,兩人都儘量不出城。只是派人去打聽消息。

    “之前被我們清掃的那莊園。又被人重新掃蕩了一圈。黑影死了,就死在那裡,我過去的時候。看到他屍身正在消融。”梁忠說道。

    屋內,謝靜璇默不作聲。冷眸卻光熠閃爍。

    “風區一家名叫暗蘭閣的店舖,昨夜所有店員被殺,沒有一個人存活下來。根據我們的消息來看,那暗蘭閣應該是暗樓的人掌控,和影樓一般都甚少來往。”梁忠繼續說,“我收到消息,就在器具宗的內部,最近都不斷有人莫名死亡。那些人,以前都是從暗影樓和他們下屬地界走出來的,現在都一個接着一個死去。”

    謝靜璇輕輕點頭,說道:“血矛開始清場了,不管宗門內,還是器具城內,只要和暗影樓沾上關係的人,都在被清掃的行列。”

    “為了這個秦冰,應興然還真是能狠下心來,我聽說有三個內宗弟子,都被直接抹殺了。那三人,也是器具宗傾盡心血造就的,有一人只是和暗影樓一名強者是叔侄關係,也都遭受了無妄之災。”梁忠苦笑。

    “他一點風險都不想擔。”謝靜璇很清楚應興然的想法,“為了這個秦冰,他會剷除所有暗影樓的爪牙,以後也不會允許暗影樓的人進出器具城,在梁央祖沒有明確表態,沒有主動服軟之前,器具宗絶不會對暗影樓解除戒備。”

    “梁央祖死了一個最疼愛的兒子,不知道會怎麼做,不知道他能不能忍耐下來。”梁忠道。

    “梁央祖如果能忍,他就不是梁央祖了,應興然就是因為知道他的脾性,所以才毫不猶豫下手。”謝靜璇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等和器具宗的交易結束,我們儘快出城,否則怕是會牽扯進去。”

    “看來要起風波了。”梁忠感嘆。

    ……

    群山中,一座座樓閣坐落在山間陰暗處,那些樓閣明顯分成兩邊。

    許多眼神冷漠陰寒的武者,在那些樓閣內走動着,彼此間見面都像看不到對方。

    他們從不會交流。

    那麼多樓閣,那麼多的武者,都在四處走動着,可其中竟然沒有傳來喧囂聲,彷彿那些樓閣內的武者,全部都是啞巴,都不會講話。

    “少揚死了。”梁央祖從影樓來到暗樓,在一棟樓閣的地底密室中,衝著暗樓的樓主帝十九說道。

    帝十九瘦瘦小小,縮在密室的陰影中,如一縷殘魂。

    “他是你兒子,你怎麼做都可以,但和我無關。”暗樓樓主帝十九無情道。

    “讓少揚前往器具宗,此事你也親自點頭的,如今少揚慘死,你難道一點不管?”梁央祖眼眶深陷,鼻梁卻異常高挑,這讓他顯得陰鷙無比,給人一種陰狠梟雄的感覺,“我兒子被殺,若是暗影樓沒有一點動靜,以後暗影樓如何立足這片土地?”

    “暗樓和影樓,一直都是互不干涉,所以你影樓的事情,由你影樓自己解決。”帝十九根本不為所動。

    然而,他這番話才落下,在他左手邊上,一個鈴鐺突然響了一下。

    帝十九皺眉,一隻枯爪般的手,將那鈴鐺扯在手裡,聆聽鈴鐺內部的訊息。

    過了一會兒,他臉色漸漸陰寒下來,自語道:“琅邪,你竟敢連我的暗蘭閣都下手,你這是想逼着我找你一戰嗎?”

    梁央祖神情微震,期待的看向他。

    “那好,我就如你所願,看看隔了這麼久後,你是否還能勝我!”帝十九冷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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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無人可及

    焰火山山腳下。

    秦烈坐在一根靈紋柱下方,抬頭看著那靈紋柱上方舞動着的妖魔異物,看著一張巨網不斷勒緊,將那些異物死死捆縛住。

    “天網禁魔圖!”

    秦烈內心沉喝,一縷靈魂意識如無形幽火,悄然飄入靈紋柱內部。

    如穿透一扇光門,他的靈魂意識直接踏入一個靈線交匯的天地,直達靈紋柱裡面。

    那是一個由一條條絢麗靈線形成的世界。

    那是一幅大型靈陣圖。

    一條條粗長的靈線,相互間交匯,晶瑩透亮,如閃電,似長虹,蜿蜒扭動在整個空間。

    秦烈的一縷心魂念頭,虛虛渺渺在其中遊蕩着,以意識觸摸那一條條靈線,以心神感受其中蘊含著的靈力動向。

    掌心握著一塊最優質的靈板,他一邊以心神感受着天網禁魔圖,一邊在靈板內刻畫臨摹,要將天網禁魔圖在靈板內拓印出來。

    “喀!”

    一道細細裂紋,陡然在靈板的板面閃現。

    裂紋初始極小,但在秦烈繼續刻畫天網禁魔圖的時候,那裂紋迅速變大,旋即極快蔓延開來。

    “啪嗒!”

    靈板突地粉碎,裂成一地碎玉石,秦烈的靈陣圖刻畫,也不得不再次中止。

    此刻,在他身旁範圍內,已經有了一地的碎石塊,碎骨屑,碎木片,那都是一塊塊報廢的靈板。

    “秦冰,以前那些領悟靈陣圖奧妙者,都不急着在短時間悟透靈陣圖的真正奇妙,也不是立即以靈板刻畫出來。”三供奉蔣皓在廣場外面的防禦線站定,他一手拄着蛇頭枴杖,溫和地說道:“以前的那些人。都是先將靈陣圖記在心底,然後慢慢感悟體會,經過一段時間的揣摩和理解,花費數個月甚至數年的功夫,才慢慢真正將陣圖理解透徹。”

    器具宗的歷史上,所有能引發靈紋柱反應,能看到內部靈陣圖的人,都不像秦烈這麼著急。

    他們都是循序漸進的,一步步的感悟。一點點的摸索着,以漫長時間來真正悟透奧妙。

    像秦烈這般,直接以靈板描繪,要在短時間就真正掌握靈陣圖的人,幾乎沒有過。

    若非秦烈讓十二根靈紋柱全部煥發出光耀來。宗主應興然和三大供奉,絶不會讓他直接以靈板刻畫,不會讓他廢寢忘食來以靈板拓印,不會指望他短時間就能掌握靈陣圖的神奇。

    “我學習靈陣圖的刻畫,一直都是這樣來。”秦烈臉色淡漠,重新取出一塊嶄新的靈板,又要着手去刻畫。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需要不需要以丹藥調理下身子,將精神意識恢復一下?”

    蔣皓沒有繼續勸說,慈祥的笑了笑後,一抹他手上的空間戒。

    然後在他身前的石地上。就多出了十五六個玉瓶,每一個玉瓶裡面都盛放著珍貴丹藥,每一種丹藥的價值,在外界都是非凡。

    這段時間來。蔣皓守在秦烈身邊,一等秦烈疲倦了。就讓他自己挑選丹藥來恢復。

    各類珍稀的佳餚,補充心神恢復體力的藥膳,最近都在往這邊輸送,只要秦烈說明身體何處疲倦,都會有針對性的食物和靈藥靈草弄來,供他來迅速補充體內,迅速恢復精神意識。

    為了他,器具宗許多擅長調製飲食,許多專門的煉藥師,都在加班加點的勞作着。

    “暫時不用。”

    秦烈搖頭,精神重新集中到手中靈板上,又放出一縷精神意識,往眼前的靈紋柱而去。

    剛剛消停了一陣子的妖魔異物,像是察覺到他精神意識的滲透,又忽地激烈掙扎起來。

    一頭頭猙獰可怖的妖物,釋放出焚滅心靈,要抹殺所有物種的嗜殺氣息,在靈紋柱上無聲咆哮,震懾着廣場上的眾人。

    血矛的十六血刃,散落在周邊防禦圈,感受着那些妖物的氣息,也都心驚膽顫。

    蔣皓也微微縮頭,目露一絲異光,心神暗動。

    當時梁少揚引發的靈紋柱,也是這一根,但梁少揚沒有敢長時間來感受柱子內部的奇異,不敢耗費靈魂意識徜徉在其中的天網禁魔圖。

    所以梁少揚雖然看到了天網禁魔圖,但是離真正的領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而秦烈,卻選擇在靈紋柱下端坐,選擇一鼓作氣去領悟其中玄妙,這是器具宗歷來禁制,也是一直不提倡的。

    因為那太傷神傷魂,太過於急功近利,也太過於不切實際。

    “在器具宗的歷史上,沒有人可以短時間悟透靈陣圖玄妙,但你興許可以。”蔣皓默默想道:“因為你的天賦無以倫比,也無人可及。”

    也在此時,秦烈一縷靈魂意識,又一次進入靈紋柱內部天地。

    他的一根手指,也搭在了手中靈板上,一邊以靈魂意識觀想著靈紋柱的天網禁魔圖,一邊以心神臨摹刻畫,要在靈板內拓印出來。

    “妖魔異物的激烈掙扎,導致內部真正的核心圖陣,始終處在洶湧動盪中,讓內部靈線的力量不斷一直發生變化。那是靈陣圖內靈力正常運轉變化的波動,也是相應的靈訣,是外界的震動,讓裡面的靈陣圖神妙起來,讓其成為‘活’圖!”

    秦烈看著靈紋柱上激烈扭動的妖物,眼睛一點點明亮起來,他忽然暫時停了下來。

    他就這麼看向靈紋柱上的一頭頭妖物凶魔,看著隨着異物的掙扎,那浮現的巨網不斷勒緊着,引起內部天網禁魔圖的變動……

    “原來內部的天網禁魔圖,和外面的巨網是凝成一體的,外部的巨網變動,會導致裡面的天網禁魔圖始終動盪變化。如果不能弄明白兩者間聯繫,不能捕捉到相互間變化的奇妙,怕是永遠不可能為領悟真正的靈陣圖。”

    秦烈心神一震。

    他直勾勾看著那咆哮的妖魔,看著外面勒緊的巨網。以心神感悟內部天網禁魔圖的每一絲微弱波動,找尋着兩者間最緊密精妙的聯繫。

    “這兩根靈線為一根,外面動,裡面的線也被牽動!那兩根也是一體,根本是一根靈線,外界靈線被撥動後,自然會引發內部的動盪,就是這樣!”

    許久後,秦烈目顯奇光。那搭在靈板上停止游動的手指,又突地靈力吞吐不定。

    他重新開始繪刻。

    “九天了,他情況如何?”

    大供奉羅志昌,和二供奉房奇聯袂而來,兩人在蔣皓身旁停下。由羅志昌輕聲詢問。

    “不清楚。”蔣皓搖頭。

    “要真正深刻認識一種靈陣圖,並且徹底的掌握,絶不是一朝一夕能實現的。”羅志昌輕嘆一聲,“哎,這孩子天賦自然沒得說,只是太過急於求成了。”

    “關鍵是我們還不好多勸。”房奇苦笑。

    “他應該能行。”蔣皓插話。

    羅志昌、房奇目顯驚愕,以徵詢的目光看向他。等候蔣皓的解釋。

    “別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他未必就不行。我器具宗九百年的歷史上,沒有人能達成的事,已經由他實現了。所以他既然還堅持。我就相信他可以做到。”蔣皓這麼回答。

    羅志昌和房奇認真一想,也暗暗點頭,算是被他說服了。

    “蓬!”

    一圈五彩光波,突地從秦烈掌心靈板上釋放出來。

    在那靈板上。如蛛網般的花紋慢慢浮現出來,迅速擴散向靈板上的每一個角落!

    隨着五彩光波的湧現。隨着蛛網花紋的凝生,一股束縛禁錮的能量,倏然從靈板傳來!

    秦烈忽地閉上眼。

    他按在靈板的手指,如飛動中蒼蠅的翅膀,忽然劇烈地顫慄抖動起來!

    點點靈光濺射而出!

    一點炫目白光,從他指尖璀璨亮起,如黑夜寒星般奪目!

    在三大供奉驚駭看來之時,那璀璨光芒陡然一收,竟全部隱沒在靈板之中。

    也在此時,秦烈重新睜開眼睛,將那塊表層多出許多蛛網花紋的靈板,朝着三大供奉扔了過來。

    “你們看一看,看看裡面的靈陣圖,可是真正的天網禁魔圖。”秦烈不確定地說道。

    三大供奉身軀微顫,心神也是巨震,都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那飛來的靈板。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太過於激動,還是因為年歲太大了,那塊飛來的靈板,竟然就在三人伸出的手掌中間落地。

    “啪嗒。”靈板清脆摔在石地上。

    三人竟無人能接住。

    房奇和蔣皓沒有一絲尷尬,眼睛明亮無比,都齊齊要去撿地上的靈板,但手在半空時,兩人看到另外一隻手也落向地上。

    兩人一愣後,旋即立即反應過來,忙將自己的手收回,齊聲道:“你先來。”

    於是羅志昌將靈板撿起。

    他拿着靈板的手,也顫顫巍巍的,彷彿那靈板重若千鈞,讓他覺得非常吃力一般。

    房奇和蔣皓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移的看向羅志昌,看著他以心神感知。

    數秒後,兩人看到羅志昌快要腐朽的身軀,忽然猛地一震,也看到了羅志昌臉上的驚憾和狂喜之色。

    在他們的灼熱目光下,羅志昌重重點頭,心情激動到上氣不接下氣,道:“沒有錯,沒有一點偏差紕漏,是天網禁魔圖!是真正的天網禁魔圖!”

    此言一出,房奇、蔣皓也是轟然一震,眼中釋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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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句話的份量!

    天網禁魔圖,只是第一張秦烈所悟的靈陣圖,這張圖,僅僅只是個開始。

    在羅志昌、房奇、蔣皓還沉溺在巨大震撼驚喜中的時候,十五天後,秦烈又扔了一塊靈板給三人,“你們看一下,這塊靈板內的,可是九曲長河圖?”

    羅志昌哆哆嗦嗦握緊靈板,感知數秒,又是轟然巨震,喝道:“不錯!正是九曲長河圖!”

    房奇、蔣皓同樣震撼欲絶。

    秦烈漠然點頭,視線從眼前靈紋柱上收回,又看向第三根柱子。

    二十天後,秦烈身邊報廢靈板堆積如山,就在一塊塊碎玉石之中,秦烈再次扔出一塊表面有鳥雀花紋的靈板,“你們看看這一塊。”

    “天禽翱翔圖!是天禽翱翔圖!”羅志昌如獲至寶,驚喜若狂。

    又是十七天,秦烈再次丟出一塊靈板,“也看看這個。”

    “星河光耀圖!這是星河光耀圖!”羅志昌渾身顫抖。

    ……

    這一天,器具宗的宗主應興然,也來到廣場。

    “三位叔伯,秦冰的進展如何了?”應興然神情疲憊,臉上寫滿濃濃倦意,眼中卻佈滿期待之色。

    “你自己看吧。”羅志昌捋着白鬚,呵呵笑了笑,丟了七塊靈板過來。

    應興然一愣後,將七塊靈板接過,凝神一一來檢查內部的玄妙。

    “天網禁魔圖!”

    “九曲長河圖!”

    “天禽翱翔圖!”

    “星河光耀圖!”

    “百花鎧甲圖!”

    “古木煥生圖!”

    “瓊樓落地圖!”

    每感知一塊靈板,應興然便驚叫一聲,臉色變得無比亢奮。先前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

    “都是,都是他刻畫出來的?”應興然最後確定。

    羅志昌笑着點頭,肯定答覆:“都是他刻畫出來的!”

    應興然深吸一口氣,目顯奇光。道:“為了他,死再多人都值得!”

    此言一出,羅志昌神情沉重起來,終於將話題引到近日的局勢上。“情況如何?”

    房奇、蔣皓也臉色認真,將視線從秦烈身上收回,都深深看嚮應興然。

    “不容樂觀。”

    應興然陰沉着臉,“近日器具宗發往各大器具閣的靈器貨物,都被暗影樓中途攔截,我們已經死了三十六人,損失了七件玄級一品靈器,十五件凡級七品靈器,三十五件……”

    他詳細說出器具宗最近一段時間的損失。

    三大供奉眼神都陰冷下來。

    “進出器具城的不少客卿。也先後被襲擊。暗影樓的人應該已經到了城外了。”應興然補充。

    “近期最好不要繼續外出。”羅志昌沉聲道。

    “內宗和外宗弟子。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尋找靈材,也不要運輸靈器前往各大器具閣。還有,讓琅邪他們準備一下。儘量找到暗影樓在城外的據點,先行將其搗毀。逼暗影樓的人不斷派人過來。”房奇發話。

    “我們要進攻暗影樓總部,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逼他們來我們這裡。”蔣皓也插話。

    “琅邪也是這個意思。”應興然點頭。

    “暗影樓擅長在各種場合殺人,非常善於運用複雜的地勢,他們的總部更是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死亡禁制和陷阱,攻過去只會得不償失。”他繼續說:“琅邪也是要暗影樓主動來攻擊我們,讓他們的人聚集過來,不斷的損失,慢慢將內部高層引動。”

    “暗樓也動了?”羅志昌詢問。

    “嗯。”應興然回答。

    “帝十九比梁央祖難纏,他參與了進來,我們就更要小心了。”房奇神情凝重。

    “只要秦冰無礙,數十年後,器具宗的格局必將被改變!”應興然摸着手中七塊靈板,堅決道:“別說區區一個暗影樓,就算是各大勢力齊齊圍攻器具城,為了他也值得投入所有財力人力!”

    “放心,暗影樓絶不會和我們死磕。”羅志昌冷笑,“死的又不是他帝十九的兒子,他絶不會不顧一切的瘋狂到底,就算是梁央祖,也不會為了一個兒子,將整個影樓葬送掉。”

    “他們為了一口氣,是為了我們讓步,逼我們在梁少揚的死上,給出一個交代。”應興然點頭,“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

    “這塊靈板你們看一下。”就在此時,靈紋柱下方的秦烈開口講話,丟了一塊靈板來。

    應興然伸手接住,凝神感知,喝道:“六甲迷魂圖!”

    羅志昌三大供奉再次動容。

    這趟新靈陣圖的刻畫,耗費的時間僅僅只是六天,這意味着秦烈領悟靈紋柱內靈陣圖的速度,正在迅速加快着。

    也意味着秦烈對靈陣圖的認識,變得越來越深刻,之前的經驗應該被徹底吸收消化了。

    “好!”羅志昌高喝。

    秦烈站了起來,搖晃着脖頸,活動着手腳,對蔣皓道:“我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的,恢復靈力的,重聚靈魂意識的都需要。”

    “我立即安排人準備。”蔣皓吆喝一聲,“程平!”

    不遠處,程平回應了一句,“我這就去辦!”

    秦烈平復心境,站在那廣場上看著周邊,看向焰火山的風光,來放鬆心情,放鬆眼睛,鬆懈緊繃的神經。

    一行身影,忽然從遠處映入他眼簾,那是一群衣衫隨意的外宗客卿。

    那些外宗客卿,從童濟華所在的方向走了出來,正往器具宗宗門外面行去。

    其中很多人目露喜色,如達成了某種目的,也有一些人神色黯然,像是心中某個期望被否決。

    在那些人之中。有一道秦烈熟悉的身影——韓慶瑞。

    “韓兄,別垂頭喪氣了,你這次運氣差,以後說不定就有好運了。”韓慶瑞身旁一名瘦高武者。眼中喜色難掩,不真心地勸說著他。

    韓慶瑞苦笑着搖了搖頭,“就怕等不到以後了。”

    器具宗的客卿,主要負責幫助器具宗運輸靈器前往各大器具閣。幫助器具宗搜尋特定靈材,前往各大勢力收購稀缺的靈石金鐵,或者在城內外圍巡邏,幫助血矛分擔一部分壓力,替內宗弟子辦一些事情,去外面跑腿等等。

    外宗客卿的身份地位,連外宗弟子都不如,都聽候外宗長老的安排調度。

    韓慶瑞、康輝一行人從星雲閣離開後,在潘珏銘的引薦下。前來器具宗做了外宗客卿。

    前段時間。他們一直負責幫助器具宗押運特殊靈材。來往於周邊各大勢力之間,做一些跑腿打雜的事情。

    他們一心想進入器具城,希望在城內有個落腳之地。希望能進入童濟華的法眼。

    這個願望,在器具宗和暗影樓交惡後。變得越來越迫切和強烈。

    因為就在最近,很多在城外活動的外宗客卿,逐漸傳來野外被殺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是暗影樓下的手,也都知道暗影樓殺手的厲害。

    血矛還沒有行動,城外暗影樓的殺手四處出沒,這讓這些外宗客卿心驚膽顫,讓他們越來越不安。

    就在先前,童濟華派人召見了這些外宗客卿,讓其中一部分撤回城內,不再交付出城的任務。

    也有一部分,將會以誘餌的身份,繼續在城外活動,好誘使暗影樓武者下殺手,配合血矛武者找到暗影樓在城外的據點。

    韓慶瑞運氣不佳,將會以誘餌的身份,再次出城執行一個任務。

    康輝、韓楓、康智三個人,還有那些和他們一起脫離星雲閣的麾下,都會和他一道兒,一起共同應付這次的險境。

    韓慶瑞很不安,因為他知道這趟很凶險,他有一種不祥預感。

    所以他臉色很難看,不管身邊人如何寬慰,他眼中愁雲都無法解開。

    “程長老你過來一下。”秦烈突然招呼。

    就準備下去幫秦烈安排食材的程平,聞言一愣,然後從不遠處冒頭,他看嚮應興然。

    “讓你去就去!”應興然不耐煩地說道。

    於是程平來到秦烈身旁,笑道:“找我什麼事?”

    “那邊什麼一個情況?”秦烈指着走向外面的外宗客卿。

    程平對此很清楚,聞言詳細說明情況,告訴秦烈那些外宗客卿最近的遭遇,告訴他童濟華剛剛安排了那些人的將來。

    秦烈認真聽著,等程平講完後,他忽然指向韓慶瑞,道:“這個穿灰衣一臉愁容的,我不想他和他身邊的人出事,我要他好好活着。”

    “你認識他?”程平愣然。

    秦烈沉默。

    程平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問下去,點頭道:“小事一件。”他旋即退下。

    不多時,程平追趕上外宗客卿離開的隊伍,他在眾人身前輕咳一聲。

    包括韓慶瑞在內的所有外宗客卿,一見他現身,都紛紛恭敬行禮,齊聲道:“程長老。”

    程平點頭,伸手點向人群中的韓慶瑞,“你叫什麼名字?”

    “韓慶瑞。”

    “嗯,韓慶瑞,從現在起你原先的任務作廢。你帶著你的人,明天一早過來,我有個在城內收集情報的話兒交給你們,哦,對了,我會重新給你們安排住所,如果你們以前住城外,那以後就給我搬入城內住。”程平隨意道。

    韓慶瑞神情一震,眼中顯出不可思議的光芒,激動道:“程長老,為何會是我?”

    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都知道隨着程平這番話落下,韓慶瑞和他身邊的人,都將立即脫離誘餌的身份,都能夠安全在城內生活。

    ——這是所有肩負誘餌身份客卿最想得到的待遇。

    “老韓走了什麼狗屎運?”所有外宗客卿都在疑惑。

    “有貴人要保你,所以你想死都難。”程平微笑道。

    “貴人,哪一個貴人?”韓慶瑞輕呼道,臉上浮現驚人的光彩,生出逃過一劫的喜悅。

    “現今器具宗講話最有用的人。”程平視線越過這些外宗客卿,看向遠處廣場的方向,說道:“他的話,現在比宗主的話都要管用,你說是哪個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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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風水輪流

    三個月後,時至深秋,天氣漸漸轉寒。

    焰火山的山腳下,那十二根靈紋柱所在的廣場,依然處於封閉狀態。

    除去正常為秦烈飲食方面服務的人員,就是幫他帶來種種靈藥、靈板的蔣皓能進進出出,其餘宗門弟子,不論外宗還是內宗,都嚴禁踏入其中一步。

    宗主應興然和三大供奉,時常交替來此,來看秦烈的進展。

    最近三個月,器具宗和暗影樓的交鋒越來越頻繁,暗影樓的暗樓和影樓強者,相繼在器具城外面現身,劫殺所有進出器具城的宗門成員。

    器具宗和暗影樓的交惡,導致很多來器具城活動的小勢力武者,都不敢輕易來器具城。

    也只有森羅殿、七煞谷、雲霄山、紫霧海這四大勢力,才敢在城外暗影樓的環伺下,還正常和器具宗來往交易。

    因暗影樓武者頻繁出沒器具城城外,導致器具宗運輸向各大器具閣的靈器次數越來越少,到最後甚至漸漸中止。

    這直接影響了器具宗的生意,讓器具宗收入鋭減。

    應興然最近身體越來越差,很多大勢力的首腦,都猜測他恐怕支撐不了幾年。

    有些人,對器具宗的局勢擔憂,也有一些人,暗暗幸災樂禍,恨不得器具宗沒落下來,能將器具宗的煉器師給瓜分掉……

    “興然,最近一段時間你不要過來了,你好好靜養,別操太多心。”

    廣場上,蔣皓看到應興然又一次過來,心底微微嘆息,出言勸慰。希望他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別過度勞累了。

    “煩心事太多,也只有來到這裡,看著他悟透一個個靈紋柱,我才能振奮起來。”

    應興然看著秦烈,臉上的笑容有點苦澀,忽然道:“我恐怕撐不了三年。”

    蔣皓沉默了,許久後,他搖頭輕嘆。“你太執着於煉器,沒有在武道上多花一點時間,這導致你的境界始終提升不上來,也讓身體和靈魂不能昇華,那心神魂傷也就不能真正治癒。哎……”

    煉器的造詣再高,如果心魂受了重創,也沒辦法通過器物恢復。

    只有突破境界,在武道上同樣獲得了巨大突破,才能通過靈魂變強來抵抗心魂的傷創。

    應興然將一生精力用在煉器上,從不浪費太多時間在武道浸沒上,這讓他的境界只有萬象境後期。始終沒有能踏破通幽境的關卡。

    也是如此,他傷了心魂後,就連蔣皓都束手無策。

    “嗯,我已經來不及了。但我會吸取教訓。”應興然眼睛灰暗,好像每過一天,身上的生機就會被抽離一絲,他看向秦烈。道:“我死了就死了,反正現在的我活着也沒有多少用。但等秦冰這趟將靈陣圖都給悟透了,我會安排琅邪親自調教他,讓他在武道上也有非凡成就。”

    蔣皓點頭,“哎,你要能早這麼想,你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境地了。”

    應興然臉色黯然,苦笑着搖頭,自己也心生悔意。

    在兩人講話的時候,秦烈閉着眼,端坐在那繪刻着遠古天地奇景的靈紋柱下面,以靈魂意識感悟。

    他身旁,散落着一地廢棄靈板,還有許多碎裂的玉瓶。

    這三個月來,他早將剩餘的三幅靈陣圖,也都成功繪刻在靈板上。

    龍蛇翻天圖、三才四象圖和陰陽交匯圖刻畫出來後,他衝擊最後一根靈紋柱時首次失敗,他旋即暫時停頓了下來,將之前刻畫的十一幅靈陣圖重新繪刻。

    他真正用心感悟,一遍遍刻畫,將那十一幅趁熱打鐵的記在心中,將其深深烙印腦海。

    這個過程花費了他兩個多月的時間。

    然後,他才又一次將注意力放在剩下的那根靈紋柱上,嘗試着繼續衝擊。

    “最後一根靈紋柱了,可為什麼始終進不去,明明應該解開了啊……”心裡疑惑着,他又一次以靈魂意識來臨摹柱體上的古象形文字,又一次衝擊向柱子內部。

    “蓬!”

    如撞擊在一層厚厚的膜上,他的精神意識被彈了回來,腦子也是猛地一疼。

    “不行,還是不行!像是有着封印一般,和鎮魂珠內的結界有點相似。”睜開眼,他看著最後一根靈紋柱,“就算是能解開來,還要破開壁障,需要一定程度的靈魂能量。興許,這剩下的靈紋柱內部的靈陣圖比較特殊,需要足夠強悍的靈魂才能揣摩,所以才多出了一層阻礙來……”

    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最近三天,他連續衝擊,衝擊最後一根靈紋柱裡面的天地,卻反覆失敗。

    不論他蓄積多少精神意識,不論他是不是處在巔峰狀態,他都沒辦法以魂念刺入柱體內的世界,沒辦法瞧見最後一幅靈陣圖。

    他終於明白,這是他境界不夠,是他靈魂不夠強大的原因。

    於是他無奈放棄。

    起身,他走嚮應興然和蔣皓身旁,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下,說道:“我這邊結束了。”

    “結束了?”蔣皓一愣,“最後一根靈紋柱內的靈陣圖,你並沒有刻畫出來,沒有交給我靈板查看啊?”

    應興然倒是不介意,“十一幅靈陣圖,我們本來只掌握六種,因為你,我們器具宗又多出五種靈陣圖。最後一幅圖實在困難……也就暫時算了,以後說不定有了機緣,也能將其領悟出來。”

    蔣皓也笑了起來,“是我太過貪心了。”

    “不是不能領悟,而是進不去,是我境界不夠。”秦烈皺眉,沉聲解釋:“最後一根靈紋柱內部有結界存在,需要足夠的靈魂能量衝破,而我的武道修為只是開元境中期而已。”

    他這麼一說,應興然和蔣皓明白過來,愈發輕鬆了。

    “沒事,只要你肯在器具宗待下來,境界方面你儘管放心,靈藥、稀世珍寶、各類靈訣全部為你開放!而你,本身能領悟意境,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武道天賦同樣出類拔萃,何愁境界起不來?”應興然沉喝道。

    秦烈點頭,“好。”

    應興然終於放下心來,臉上綻放欣然笑容,說道:“你跟我來,我領你去後山,去血矛的修煉之地,琅邪今天恰巧也在,他要親自教導你。”

    “琅邪?”秦烈微愣。

    “呵呵,你認識的,見了他你就明白了。”蔣皓也笑了起來。

    旋即,封鎖了近七個月的廣場,終於被解封,那十二根靈紋柱也重新恢復原樣。

    對這邊靈紋柱還有念想的器具宗內宗和外宗的弟子,也總算可以自由初入此地,可以在秦烈離開後,也趁機領悟靈紋柱上的奧妙,看看在秦烈引發巨變後,靈紋柱上的神奇會不會容易看懂一點。

    就連蓮柔、龐詩詩、潘軒等內宗弟子,聽說這邊開放後,也匆匆趕來。

    他們也都想沾沾秦烈的光,趁勢在靈紋柱上獲取點東西,以此來提升自己在靈陣圖上的認識。

    以淵也混在人群中,和歐陽菁菁一眾外宗弟子圍着一根靈紋柱,也在看著柱面。

    “以淵,聽說你和秦冰很熟?”一向傲然的歐陽菁菁,主動和以淵搭話。

    “嗯,以前關係還不錯,但現在就不知道了。”以淵溫和的笑着,“你也知道,秦冰今天在宗門的身份無人可及,他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當我朋友,我也說不準。怎麼?你為什麼會提起這個?”

    “過段時間,我一個朋友要來器具城,她要帶著兩個師妹,找器具宗的煉器師,來幫忙煉兩樣度身定做的靈器。”歐陽菁菁有點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最近宗門和暗影樓交惡,外宗忙於應付暗影樓,內宗長老忙於配合秦烈,將他新領悟的靈陣圖製成宗門秘典,恐怕沒什麼時間……”

    “是陸璃和凌家姐妹吧?”

    以淵彷彿對各大宗派的最新消息都極為清楚,他一言道明後,說道:“我知道你和陰煞谷的陸璃關係不錯,不過在這個時候,宗門應該沒誰有閒功夫搭理這種瑣事。”

    “所以我才希望你幫忙找秦冰提一下啊,我相信只要他點點頭,這件事肯定就能成了。”歐陽菁菁央求,“主要是幫凌家姐妹煉器,我早就答應了陸璃了,也沒料到會碰到宗門和暗影樓交惡啊。”

    “你能給我什麼?”以淵眯着眼,“我肯定不會無償幫助你。”

    “蓮柔師姐的家族,離我們玄煞谷並不遠,和陰煞谷也靠着,我們有兩個礦場本來屬於蓮柔師姐的家族。”歐陽菁菁聲音稍稍抬高了一點。

    那邊,蓮柔嬌軀微震,猛地朝着這邊看來。

    歐陽菁菁抿嘴一笑。

    蓮柔深吸一口氣,主動從內宗弟子所在的區域挪移過來,來到歐陽菁菁的身旁,認真道:“菁菁,你是說,如果秦冰答應幫忙,讓宗門內長老抽時間幫凌家姐妹煉器,你就讓出你們霸佔我們家族的礦場?”

    “也不能叫霸佔吧?”歐陽菁菁一臉狡黠,“靈礦是你們發現的不假,但那兩個位置本來就屬於我們,我們只是正常收回而已。”

    “這些先不說,我就問你是不是認真的,你是不是真能做主?!”蓮柔輕喝。

    “不能做主我就不會提了。”歐陽菁菁傲然道。

    “以淵!你給我搞定秦冰!”蓮柔想了一下,突然瞪着以淵,斬釘截鐵地嬌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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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池淬體

    器具宗後山血雲覆蓋的林間。

    一個個大小不等的血池,分佈在山林各個區域,血池內血水濃稠,不住冒着血泡,逸出縷縷猩紅血霧。

    每一個血池中,都有境界不等的武者赤裸浸泡當中,他們有男有女,似乎毫不顧忌性別上的區別。

    在應興然的帶領下,秦烈踏入血矛重地,一進來就被衝天的血腥味震驚到。

    那些血池中的男女,在其中運功抵抗血水的侵蝕,神情皆是猙獰可怖,眼中都流露出瘋狂之色。

    不少身穿血衣的武者,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散落在一旁嘿嘿怪笑。

    待到他們發現應興然進來,這些人才稍稍收斂嘴角的兇殘,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紛紛行禮:“見過宗主。”

    “我找琅邪。”應興然簡單明了道。

    “大人在裡面。”一人恭聲回應,彎腰領着應興然和秦烈往深處行去。

    沿途,不少血矛武者,還有那些血池中的男女,看到秦烈出現在此,都目露驚詫之色。

    很快,此人將應興然、秦烈兩人領到一個白骨森森之地,這是山林的深處,隨處可見碎裂的骨骸,有些骨骸晶瑩透亮,有些骨骸上還帶著血絲。

    這時候,一頭三階靈獸鐵翼金角蜥,被囚禁在牢籠中,被兩個血矛武者剛剛捅死。

    那鐵翼金角蜥腹部鮮血狂湧,流入一個大木桶當中,大木桶中鮮血粘稠,腥味刺鼻。聞着就讓人差點要嘔吐。

    周邊,共有六個血池,每個血池只有一個房間大小。

    那兩個放血的血矛武者,一等大木桶的鮮血快要滿了。就會換上一個木桶,將盛滿的鮮血倒入其中一個血池。

    血池內的血水,被新鮮的三階靈獸鮮血一衝,就如煮沸的水。散發出驚人熱量。

    琅邪就在六個血池之間靜坐著。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秦烈熟識的人物——馮蓉。

    秦烈曾在墨海竹屋見過的馮蓉,和外面赤身裸體的女子不一樣,她穿著貼身的皮衣,浸泡在其中一個血池中,似在運功修煉。

    這時候,她聽到應興然、秦烈過來的腳步聲,不由睜了開眼。

    “見過宗主,見過……未來的宗主。”馮蓉沖秦烈笑了笑。

    “琅邪。人我給你帶過來了。”應興然低喝道。

    緊閉着雙眼的琅邪。終於也睜開眼。他沖應興然微一躬身,旋即忽然深深看向秦烈。

    一股濃稠的血腥氣息,如奔湧的江河。突地朝着秦烈席捲而來!

    恐怖的氣勢如絶世凶獸要吞沒天地,震的秦烈目顯一絲駭意。讓他生出一種被凶獸的血口嚥下,如置身在無窮無盡猩紅血海中的恐懼感。

    強忍着身體的顫慄,秦烈以堅韌的意志運轉寒冰訣,以寒冰意境來抵禦那氣勢的衝擊。

    他身體迅速結成冰凍,眼瞳變成銀白色,臉上沒有一絲情感,顯出絶對冷酷無情之境。

    然而,那滔天的凶煞氣息,那刺鼻的血腥味,似乎直接透過身體,直接淹沒向他腦海,直接湧向他靈魂深處。

    彷彿他無論如何防禦,無論他怎麼抗衡,都會被滾滾血水腐爛身心,會迅速成骸骨。

    他勉力聚集精神意識,就在腦海之中,集結成層層防線,去竭盡所能的抗衡血煞氣息的狂轟,痛苦的抵擋着……

    突地,那狂湧而來的血煞氣息,潮水般迅速退去,轉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秦烈全身僵硬,如經歷了一個漫長世紀的折磨,凝神感知,他發現全身血液流通不暢,手腳都變得麻木,渾身疲憊的如虛脫一般。

    他心神驚憾看向琅邪,暗道:“好強!”

    只是一縷血氣侵襲,就讓他生不出反抗之力,如沉淪在無盡血海,連掙脫都不能。

    這恐怖的感覺,讓他認識到了他的孱弱,清楚明白了他如今的境界實力,在真正的強者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琅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馮蓉含笑問道。

    “不錯。”琅邪點了點頭,伸手點向旁邊一個血池,吩咐秦烈道:“你全身脫光,浸泡到那個血池當中。”

    “脫光?”秦烈皺眉。

    琅邪漠然點頭。

    馮蓉咯咯嬌笑,掩口調侃道:“我在血矛待了三十多年,見了太多赤裸的身子,你不會比別人多出什麼東西,所以別不好意思,老老實實聽話就好了。”

    秦烈看嚮應興然。

    應興然略顯尷尬,“別看我,在這後山的血雲下面,連我都要聽琅邪的。”

    秦烈旋即不再多言,當着眾人的面脫光衣衫,還沒有等大家反應過來,他便縱身跳入琅邪指定的血池。

    “汩汩!”

    血池內的血水,突然沸騰起來,濃稠血水形成一圈圈波紋漣漪,散發出驚人高溫。

    “嗯?”秦烈臉色微變。

    血水滲入他全身毛孔,如忽地變成億萬細小蟲豸,瘋狂在他體內啃噬他的血肉,令他渾身痠痛,生出被一點點蠶食的可怕感。

    痠痛初始較弱,逐漸加深,數分鐘後,秦烈像是被億萬蟲豸鑽入筋脈骨骸,如被蟲豸撕咬着五臟六腑,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覺得疼痛至極。

    他緊皺着眉頭,在琅邪、馮蓉、應興然的注視下,默默體會着全身劇痛,眼神不亂。

    這種程度的疼痛,相比較九天雷霆的衝擊,還是要弱上許多。

    以他那小有所成的天雷聖體,要承受這個級別的痛苦,並不是很艱難的事情。

    尤其是,他感受劇痛的同時,還發現那血水中有一種灼熱,正被他血肉纖維慢慢吸納。

    他很快明白這血水對他大有裨益。

    於是他更加安心了。愈發用心感知,以血肉之軀來嘗試吸取血水中更多的有益汁液。

    “這個血池內靈血的濃稠度多少?是針對哪一種級別武者的?”應興然看了一會兒,忽然出聲詢問。

    因為他發現,隨着時間的流失。琅邪、馮蓉看向秦烈的目光,漸漸多了一絲驚奇。

    “靈血濃稠度不算高,針對開元境後期,如龐峰、以淵那樣的新加入者。”馮蓉解釋。

    應興然愕然。“不是專門稀釋過的?”

    “不是。”馮蓉搖了搖頭,認真道:“沒有任何減弱,我也沒有因為他,特別來重新調整靈血的濃稠度。九天前龐峰和以淵過來,以淵在這個血池鬼哭狼嚎,叫的痛不欲生,龐峰則是一聲不吭挺了過來。”

    “龐峰來自於雲霄山,修煉的是金石訣,最為重視肉身淬煉。秦冰怎能和他比?”

    應興然神情一變。突然喝道:“秦冰!你千萬別硬撐!血池內的血水。以靈獸之血為主藥,配合七十多重靈藥汁水融合而成,雖然能迅速強化身體。但絶不是一般人可以快速適應的,你最好慢點來!”

    “你出來吧。”琅邪發話。

    秦烈有點不情願。不過還是從血池內走出,赤條條站在他們眼前。

    應興然暗鬆了一口氣。

    “我小看你了。”琅邪又道,“靈血濃稠度太低的血池,對你來說並不適用,你去那個血池。”

    他重新點向一個血水更加殷紅的池子。

    在應興然要驚叫前,秦烈二話不說,又是縱身落向琅邪所點的血池。

    身入池水中,比先前要刺激三倍的劇痛,幾乎瞬間就襲遍全身!

    那種可怕的刺痛,讓秦烈生出一種正被凶獸撕扯着血肉,被一塊塊嚼碎吞下去的恐怖感。

    秦烈瞳孔一縮,猛地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嘶聲慘叫的慾望,硬生生控制了下來。

    靈血濃稠度更高的血池,血水中的炙熱更重,蘊含著奇異能量的游絲,悄悄鑽入他骨骸筋脈,鑽入他五臟六腑。

    他能感受到火辣的刺痛,也能感受到心肺的不適,但同樣生出被滋養的奇妙感。

    他開始咬牙承受,開始如修煉天雷殛一樣,拿出認真的態度,來以意志力抗衡身體的刺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應興然陰沉着臉,一會兒看看秦烈,一會兒看看琅邪,道:“我把人交給你了,但希望你能妥善來對待,我不想他有任何意外!”

    “宗主身體越來越虛弱,承受力也變得脆弱了,如果宗主不能保持心境的平復,不如先回宗門吧。”馮蓉語氣關切,很誠懇地說道:“放心,這裡交給我看著,一定不會有問題,我可以保證。”

    “交給你?”應興然臉色一變,“馮教官!死在你手中的人難道還少了?要不是你轉性了,突然和阿海走到一塊兒,那些接受訓練者,還會有更多人死在你手中!”

    馮蓉呵呵一笑,“我和以前不同了,我現在對訓練者,一般很少下猛藥了。再說,那些被我訓死的,都是從客卿中挑選出來的,反正宗主對他們的性命也不在意,為了迅速挑出真正適合血矛的人,死點人也是沒辦法的事。”

    “反正秦冰絶不可能交給你!”應興然冷哼,明顯不信馮蓉的保證。

    “秦冰你出來。”就在此時,琅邪又一次發話,重新點向一個血池,說道:“你再試試那個,這次,你不用太過勉強,如果撐不住,你可以不等我發話就跳出來。”

    此言一出,馮蓉和應興然都是臉色一變,就連那兩個放血的血矛武者,也都暗暗動容。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烈沉喝一聲,一躍而起,竟真的跳向了琅邪所指的那個血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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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以身為器!

    “嗷!”

    秦烈一入血池,瞬間發出淒厲慘叫,如瀕臨滅絶的蠻獸,在對命運不甘心的掙扎。

    “汩汩!汩汩!”

    拳頭大小的血泡,不住從血池內冒出來,血泡很快炸裂,一縷縷猩紅如血的濃霧,也隨之飄散出來。

    濃稠血腥味,瀰漫在血池周邊,眾人呼吸的空氣裡面,彷彿參雜着血沫子。

    秦烈渾身赤紅,一塊塊肌肉不斷顫動着,脖頸、額頭、臂膀上青筋綻現,令他此刻顯得無比猙獰可怖。

    “嚎!”

    如垂死掙扎的凶獸,秦烈瘋狂嘶吼着,眼瞳深處凝現一縷攝人血色,像擇人而噬的妖魔,在煉獄深處窺視着人間大地。

    “這是?”應興然駭然看向馮蓉。

    馮蓉也臉色驚駭,在應興然的目光下,她略顯興奮道:“這是針對萬象境中期的血池!靈血濃稠度極高,一般來說,只有在萬象境中期境界穩定,而且在前面的血池中浸泡了三到五年的人,才允許進入這類血池修煉。”

    “那還不把他弄出來!”應興然朝着她和琅邪怒吼。

    “我早說過,他要覺得撐不住,他可以自己走出來。”琅邪目無表情,連應興然的吩咐都不搭理,只是深深看著秦烈。

    “比龐峰還要厲害一點,這個血池……那龐峰也不敢涉足,以金石訣對肉身的強悍鍛造,都無法堅持一霎。而龐峰,還是這一批新人中資質的最好的一個,秦冰這傢伙。比我猜測的都要可怕。”馮蓉暗暗道。

    “他要有個三長兩短,器具宗就沒有未來了!”應興然心急如焚。

    琅邪依舊默不作聲。

    馮蓉佯裝沒有聽見。

    血池中,秦烈正承受人生中最可怕的磨礪,以肉身來抗衡血池內的恐怖侵蝕。

    他感覺他被扔進了岩漿潭。正被火山洶湧的岩漿火水淹沒,那血水內滾燙的熱量,足以將正常人瞬間蒸熟,足以將熔點較低的鐵石融化。

    可怕的炙熱中。還帶著一種難言的腐蝕力,那種腐蝕力能直接滲入血肉之中。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血肉中的纖維、細胞迅速腐化,血肉好像發生着看不見的爆炸!

    在令人簡直要昏厥的刺痛中,另有一股溫潤之力,會在腐蝕後,會在爆炸過後,將他細胞重組,將其重新糅合在一起……

    他意識漸漸迷糊。他也有了一種很奇怪的錯覺。覺得他先被巨錘敲成粉碎。被巨山碾壓成碎末,然後又被一塊塊聚合起來,被一點點黏糊了身子。又重新恢復原樣。

    然後,他又被轟成碎片。又被再一次粘合。

    周而複始。

    這種身體上的痛楚,比雷霆閃電轟落,還要來的可怕,還要來的恐怖!

    所以他慘叫連連,所以他嘶吼陣陣,所以他全力以赴!

    “魂移!”

    心念變動間,他一縷縷靈魂意識,凝為束束奇光,流星般落入鎮魂珠當中。

    他進入無法無念的狀態。

    刺痛,依然從周身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筋脈,每一塊血肉中傳來,即便是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他好像還能感受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

    然而,比起先前來,他對痛苦的抵禦力,卻要大大增強了一截。

    靈魂處於奇境,以心神窺視周身,大幅度減輕對肉身的感知,這是無法無念的妙處,也是他能真正修成天雷殛的關鍵。

    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隨着他進入無法無念的境界,逐漸的平息下來。

    一直緊繃著神經,生怕他被煉死的應興然,見他沒了聲音,臉色忽然變得蒼白,“他,他,他是不是不行了?”應興然眼神忽然可怕至極,如有一頭妖魔要釋放出來,他情緒明顯就要失控了。

    “他沒事。”琅邪也暗暗一驚,這次主動答話:“他已經適應了這個血池。”

    “適應?”應興然一愣。

    琅邪點頭,在馮蓉和應興然驚駭的目光下,說道:“他不但有着卓絶的領悟力,連肉身的淬煉也同樣出類拔萃,就算是龐峰和他相比,也要遜色兩到三籌。”

    頓了一下,琅邪沉喝道:“宗主,如果你肯將他交給我,最多十五年,他就能從我手中接過血矛。三十年後,他就能超越我,有七成可能突破到如意境!”

    馮蓉和旁邊兩個血矛武者,聽聞此話,看向秦烈的眼神忽然變得炙熱無比。

    “交給你?”應興然冷哼一聲,“想也別想!”

    “他在煉器上的天賦,比立宗的宗主都要超絶數倍!一個能真正讓器具宗躋身赤銅級勢力的人,將精力都浪費在武道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話罷,應興然揮袖離開,都沒有給琅邪更多勸說的機會。

    “你想要秦冰幾乎不可能。”馮蓉忽然道。

    琅邪皺着眉頭,“沒有誰比他更加適合接手血矛,龐峰和以淵也都不行。這一點,從他敢不顧一切去擊殺梁少揚就能看出。”

    “宗主不會給你。”馮蓉又道。

    琅邪點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梁央祖應該已經到了城外,我要出去一趟,你來看著秦冰。”

    “沒問題。”馮蓉欣然道。

    於是琅邪離開。

    “你們倆,把新鮮的鐵翼金角蜥的靈血弄一捅過來,給我加到秦冰的血池中。”琅邪才走,馮蓉就呵呵笑着發話,指使那兩名血矛武者做事。

    那兩人臉色微變,其中一人道:“會不會下藥過猛?”

    “死不了的,我看著呢,別囉嗦!”馮蓉臉一冷,眼中漸漸浮現出血色,氣質陡然一變。

    “知道了。”兩名血矛武者垂頭。立即乖乖巧巧依言辦事,再不敢囉嗦一句。

    一桶剛剛盛滿的鐵翼金角蜥的獸血,還熱騰騰的,被直接倒入秦烈修煉的血池。鮮血一進去,處在無法無念狀態的秦烈,靈魂都覺得劇痛起來。

    如一根根金燦燦的鋼針,直接扎入他腦海之中。刺在他靈魂深處。

    “轟!”

    他在巨震下,竟不能保持在無法無念的境界,直接靈魂一散,重新回到本體。

    旋即,比先前猛烈一倍的劇痛,霎那間湧滿全身。

    在他要痛吼出聲前,馮蓉笑吟吟插話:“我看了半天,發現你竟然沒有運轉靈訣來抵擋血池之力,看樣子你的潛力還沒全部激發。那我只好幫你加一把火了。”

    秦烈霍然反應過來。

    靈訣!不錯。要運轉靈訣來抗衡!

    心念動。他率先轉動寒冰訣,將冰球元府內的寒冰之力提煉出來。

    “啪啪啪啪!”

    寒冰力量,從他毛孔逸出。和不斷從毛孔湧入的血水力量相互衝撞,竟詭異爆炸開來。

    在血池中的秦烈。身上如掛滿了炮竹,全身都傳來爆炸聲音,讓馮蓉和那兩個血衛也是猛然一驚。

    “秦冰,你不會全身爆炸吧?”馮蓉趕緊說:“如果五臟六腑也跟着爆炸,那就……先停一停,不用急在一時。”

    她也有點不安了,可她說的話,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瘋狂。

    兩名血衛臉皮子不由抽搐了一下。

    “五臟六腑都爆炸了,誰還能活下來?馮教官果然是馮教官,不愧是當年,唯一能和大人比肩的血矛前輩……”兩人暗暗想。

    “沒事,我沒事!”血池內,秦烈咬牙切齒,神態猙獰,瘋狂運轉靈訣。

    他從寒冰訣變幻為天雷殛。

    “轟轟轟轟轟轟!”

    閃電交織,雷聲爆裂的轟隆聲,比先前還要激烈!

    他全身骨骼都要粉碎炸裂!

    臉色一變,他再次變幻靈訣,又從天雷殛變成地心元磁錄。

    新的靈訣一出,那不斷爆炸的聲音立即平息下來,在血池內部,那洶湧炙烈的能量,竟然也奇妙的緩和了下來。

    另有一股渾厚無比的澎湃巨力,從他腳下的血池地底,一點點的浮升出來!

    “大地之力?”秦烈心神一動,竟清晰的感知到地底的變化,覺察到一股炙熱的氣浪。

    他眼神一驚,突然道:“血池下面是什麼?血池這麼滾燙,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下面還有火在燒?”

    “廢話,沒有烈火焚燒,血池怎麼能這麼滾燙?”馮蓉鄙視他的無知,理所當然道:“血水的溫度不夠,靈血和那數十種藥汁靈藥,怎麼能充分混合?虧你還是煉器師,難道不知道沒有滾燙的高溫,血水內的能量根本就不能滲透你的血肉骨頭?”

    “不對!下面的火勢太洶湧,這,這是,這是地心之火!”秦烈心底巨震。

    他終於通過地心元磁錄的奇妙反應,猜出了血池下面焚燒着的,究竟是什麼火焰了。

    焰火山的地心火,是用來焚燒熔爐,用來淬煉靈器的地心火!

    他們竟然以地心火來烘烤血池!

    難怪血池內的血水,滾燙到如此駭人聽聞的程度,也難怪連他都差點支撐不住。

    “算你還有點見識,竟然能猜測出我們以地心火來燃燒血池,嗯,腦子不算太笨。”馮蓉咯咯笑着,“以血池來淬煉武者體魄,這是前幾代宗主想出來的法子。”

    “其實,這也是一種煉器的方法,誰讓他們都是煉器師呢?。”

    “血池,就好比熔爐,地心火為火源,你身體為主材,靈血和數十種藥汁靈水,則是為輔材,輔材自然都要融入主材,也就是浸沒在你體內的血肉骨骸中。這是將你當成靈器來對待,將你當成一件靈器來淬煉,從全方位,從各個角度來提升你身體的堅韌度和強悍力量。”

    馮蓉笑的很暢快,“秦冰啊秦冰,你也是要成為煉器宗師的人,你不能只是自己煉器啊?你不嘗嘗自己身為‘器’,被人去煉製的感覺,豈不是會遺憾終生?”

    她咯咯嬌笑,“我從阿海那邊專門過來,就是為了讓你不遺憾,所以專門來‘煉’你的。”

    秦烈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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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佳人進城

    “這就是器具城了。”

    陸璃站在城門口,看著封閉的城門,黛眉輕輕蹙起。

    凌語詩一身水藍色長裙,纖細腰肢上束着一條淡紫色紐帶,左手提着一個精美的獸皮袋,俏麗的臉上風塵僕僕,正仰頭看著城牆上站立的器具宗武者。

    凌萱萱穿著一件火紅皮裙,那裙子只到大腿,她那兩條雪白的美腿閃爍着動人的光澤。

    兩姐妹一個素雅清麗,一個火辣嬌憨,她們在城門口現身後,倒是惹來不少城牆上器具宗武者的注目。

    “我是陰煞谷的陸璃,還請將城門打開一下。”城下,陸璃聲音冰冷道。

    換了往常,器具城各大城門都不會關閉,所有前來的武者都能自由出入。

    但最近因為器具宗和暗影樓交惡,雙方在城外頻繁交戰,為了防止暗影樓的武者混雜進城,所以各大城門都處於封閉狀態。

    每一個入城者,都要接受一番盤查,只有確保身份無誤了,才允許進城。

    “七煞谷的人?可有什麼證明?”一人在城牆上揚聲問話。

    “需要什麼證明?”陸璃眼神冰寒,“你們器具宗何時變得這麼謹慎?我前來器具城又不是第一次,以前從沒這麼麻煩過,就因為和暗影樓的交戰,你們現在要每一個人都盤查一遍?”

    “抱歉,現在真就是這樣。”城上武者並不懼怕陰煞谷,神態隨意。

    陸璃臉色更冷了。

    凌語詩和凌萱萱姐妹,初次來到這種大城池。神情還有些謹慎,在城下都不敢答話。

    “凌萱萱!”就在此時,從城牆上傳來一個驚呼。

    只見那韓慶瑞冒出頭來,從上方往下看了一眼。忙對身旁人解釋:“這丫頭我認識,的確是陰煞谷的人,錯不了。”

    “老韓你認識她?”有人叫道。

    “嗯,鳩婆婆的徒弟。身份肯定沒問題。”韓慶瑞回答。

    韓慶瑞上次躲過一劫後,被程平安排了新的任務,讓他在各大城門口來獲知最新消息,然後以最快速度傳回宗門。

    這就是跑跑腿的任務,都是在城內出沒,絶不會有生命危險。

    “韓長老?你是星雲閣的韓長老?”城下的凌萱萱,在器具城猛然見到韓慶瑞,也是驚訝了起來。

    “看來的確是認識了。”城牆上一人笑了起來,下令:“開門放她們進來。”

    於是。陸璃和凌語詩、凌萱萱兩姐妹。這才被容許進城。

    “韓長老。你怎麼會在器具城?”凌萱萱進來後,見韓慶瑞從城牆上走下,忙上前去問。

    “一言難盡。”韓慶瑞苦笑。

    “韓長老。聽說以前在星雲閣的時候,秦烈最是敬重你。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凌語詩明眸蒙了一層灰色,期待的看著他,“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請你一定告訴我,我就想見見他,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秦烈失蹤後,她違反陰煞谷的規定,偷偷出了谷,去冰岩城和凌家鎮附近找了兩個月。

    她在很多秦烈可能出現的地方打聽小心,她去了冰岩城外的那片天然石林,去了極寒山脈,在森林深處遊蕩了一段時間,還去了天狼山。

    回來後,她途徑藥山,甚至嘗試將亂石堵死的礦洞打開。

    她幻想秦烈就在藥山內部躲着……

    可惜,她境界不夠,沒有足夠的力量轟破阻礙,所以無法進入封死的藥山內。

    在冰岩城、凌家鎮周邊找了兩個月,她四處打聽秦烈的消息,可最終卻一無所獲。

    “沒人知道秦烈在何處。自從他和李牧走出冰岩城,從此就杳無音信了。據說森羅殿和別的黑鐵級勢力,也在四處打聽他的蹤跡,可惜,也都和你一樣,同樣找不到他的蹤跡。”韓慶瑞苦笑搖頭。

    最近一段時間,他負責城內消息的傳遞,也利用私權打聽過此事。

    和凌語詩一樣,他也得不到任何關於秦烈的消息,慢慢也就放棄了。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陸璃冷着臉,漠然說道:“那李記商舖的店主,讓元天涯都不敢抗衡,只要他們謹慎一點,別去這塊大陸那兩個赤銅級的聖地亂來,幾乎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嗯,秦烈應該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韓慶瑞也寬慰。

    “走吧,我們去器具宗的宗門口,找菁菁問問那件事。”陸璃不耐道。

    凌萱萱有點怕她,沒敢和韓慶瑞敘舊,和凌語詩並肩跟在陸璃身後,三人一道在器具城的街道上走着,一邊看著沿途琳瑯滿目的各類商舖,一邊朝着器具宗行去。

    一個時辰後,三人出現在器具宗的宗門口。

    門前的守衛,猛然看到三個氣質皆佳的美麗女子,一同站在他們面前,都是眼睛一亮,立即打足了精神。

    “我找歐陽菁菁。”陸璃冷然道。

    “我去通傳。”一人還算是理智,忙轉身往後面大院行去。

    另外幾個守衛,則是呵呵笑着,目光放肆地在她們身上游弋着。

    陸璃神情冰冷,眯着眼無視他們的目光,凌語詩淡雅如水,悠然站定,凌萱萱當年在星雲閣門口吃過虧,也不敢多說什麼,撅着嘴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兒,歐陽菁菁欣然走了出來,遠遠就叫了起來,“陸師姐,凌家小妹,你們終於趕到了。來,和我先進去再說。”

    “不行。”一名守衛堵在門口,臉上帶著歉意,略弓着身子,解釋道:“你可以和她們在外面講話,但她們不能踏入宗門,這是長老們定下的規矩。”

    “她們是我朋友!”歐陽菁菁臉色不好看了。

    “真的不行。”那守衛苦笑着,一臉自己也沒辦法的表情。“就算是內宗的弟子,在最近這個時期,也不允許帶私人朋友出入宗門。”

    “該死的秦冰!”歐陽菁菁冷哼一聲,“就因為他。宗門最近規矩變了又變,在宗主和三大供奉眼中,現在他彷彿比整個器具宗都要重要!”

    “抱歉,我們也是職責所在。”守衛作揖道。

    “走吧。我們去外面聊。”陸璃倒無所謂。

    “你等我一下。”歐陽菁菁丟下這麼一句話,又迅速返回內院,一路來到廣場旁邊的石樓堆,在以淵的樓下喝道:“以淵!”

    以淵從窗口冒頭,溫和笑着:“何事?”

    “我的那些朋友到了,你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歐陽菁菁哼道。

    以淵神色一苦,“秦冰人在後山血矛苦修之地,最近都沒有出來,我還沒找到時間和他說。”

    “你不也是血矛的?”歐陽菁菁冷笑。“你要是不能快點幫我把事情辦好。我們之間的約定。那就直接作廢吧!”

    “別,別啊!姑奶奶,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就能進入那邊。到時候見到秦冰了,我一定鄭重來提此事。”以淵連忙央求道。

    “那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帶她們進宗門,你給我一併安排了!”

    “我儘量,儘量幫忙安排,哎,真是頭疼,真不想去後山。”

    ……

    血池中。

    秦烈全身赤紅,一根根青筋如蚯蚓在他體表扭動,讓他顯得極為猙獰可怖。

    “汩汩!”

    一個個拳頭血泡炸裂,一縷縷猩紅血氣浮升,在他周邊形成濃濃血霧圈。

    渾厚沉重的大地之力,和地心火焰糅合在一塊兒,從血池下方傳來,融入血水之中,慢慢滲入體內,逸入他丹田靈海。

    靈海中,那土黃色的元府中,地心元磁之力迅速凝結着。

    地心元磁錄運轉着,秦烈的身體表層,隱隱結成一層明黃色的膜,那膜的存在,讓秦烈血肉韌性更加,能承受更多血池中的靈血侵蝕。

    和前幾天相比,這血池內的血水,要變得淡薄許多。

    那內部的靈血精華,在這段時間內,都被他一點點吸收,被他融入血肉筋脈骨骸。

    “再加一桶碧眼蟾蜍的獸血進去!”馮蓉忽然嬌喝。

    旁邊,一頭三階靈獸碧眼蟾蜍被銀繩束緊,脖頸處插在一根血矛,那殷紅鮮血順着血矛流入木桶中,一桶靈血漸漸要滿溢了。

    聽到馮蓉的吩咐,兩名血衛臉色一緊,憐惜的看了秦烈,旋即將桶內靈血倒入秦烈所在的血池。

    咬牙強撐着的秦烈,突地渾身巨顫,眼中浮現腥紅如血的光芒。

    一股濃烈如實質的衝天血煞氣息,從秦烈身上轟然爆發,令兩名血衛都是臉色一變。

    “媽的,真是個瘋子!”兩人小聲嘀咕。

    “馮教官,今天是新成員再次來浸泡血池的日子,琅邪大人不在,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外面傳來一名血衛的喝聲,“還有,一個叫以淵的,說想見秦冰,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秦冰談。”

    “以淵?”馮蓉板著臉,“我不准他見!”

    “我想見見他。”血池內的秦烈,齜牙咧嘴,渾身打顫的叫道。

    “那你告訴以淵,想見秦冰也可以,他必須在血池多浸泡三個時辰。”馮蓉發話。

    那人點頭離去。

    十分鐘後,他將哭喪着臉的以淵帶了過來,說道:“他來了。”

    馮蓉看著以淵的表情,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旋即點向秦烈第一次浸泡的那個血池,說道:“自己跳下去吧。”

    以淵咬着牙,在秦烈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無奈跳入血池,然後立即鬼哭狼嚎起來。

    “呵呵,真開心,你們倆就給我好好待着吧。”馮蓉歡笑起來,渾身舒坦的去了外面,去折磨外面的那些新成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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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親自出手!

    “嗚啊!”

    以淵的慘叫聲,聽起來像是被屠宰的豬羊正做垂死掙扎,聽的秦烈都有點毛骨悚然。

    “媽的,今天要多浸泡三個時辰,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回去。”以淵齜牙咧嘴,臉色漲的通紅,一副要憋氣憋死的慘樣。

    秦烈臉色漠然,眼中卻流露出笑意,他默默運轉着地心元磁錄,不斷以大地渾厚之力聚整合膜壁,一邊繼續吸取血池內的靈血精華,一邊隨意問道:“你寧願多浸泡三個時辰來見我,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哎,還不是為了討好蓮柔那婆娘。”以淵身子一顫一顫的,一臉的咬牙切齒,將事情經過簡單介紹。

    “你說什麼?!”秦烈突然截斷了以淵下面的話,眼中綻出驚人神光,沉喝道:“陰煞谷的凌語詩、凌萱萱姐妹,如今就在器具城?她們前來此地,是想讓器具宗幫忙煉兩件趁手的靈器?”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以淵有些莫名其妙。

    秦烈立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深吸一口氣,連忙調整心境,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三年了,已經三年沒見了……”他心中掀起劇烈風浪。

    三年前,鳩琉瑜途徑凌家鎮,看中了凌家姐妹的特殊體質,找凌承業談起收徒一事。

    凌承業受寵若驚,一口答應下來,甚至守在鎮口,請求他主動和凌語詩解除婚約,為凌語詩、凌萱萱能投入鳩琉瑜門下掃清障礙。

    他清晰記得凌語詩在那小屋憔悴的模樣,清晰記得他狠心讓凌語詩走,清晰記得他對凌語詩的承諾,清晰記得陸璃當時的傲然,記得陸璃對他的嘲諷……

    而陰煞谷的谷主。從頭到尾都傲慢坐在她的華貴馬車中,連腳都沒有踏地。

    當年,他連見鳩琉瑜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時隔三年,他如今乃器具宗千年不遇的絶世天才,內定的未來宗主,他的一句話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為了他,器具宗正和暗影樓交戰,雙方已經死了不少人。

    而陸璃還是那個陸璃,依然只是陰煞谷鳩婆婆的弟子。依然還是原來的身份。

    今日,她帶著凌語詩、凌萱萱前來器具城,來求到他的頭上,需要他的點頭,才能達成她們的目的。

    當真是世事無常。

    他感慨萬千。

    “秦兄!秦兄!”以淵連聲喝道。

    秦烈凌亂意識重聚。皺眉道:“你說什麼?”

    “我要你幫我這個忙,幫我隨便找個內宗長老提一提,讓他們能接下這個任務。”以淵央求,“秦兄,這是我以淵第一次求你,你定要答應我。我的蓮柔,親自對我下達了命運。讓我務必把這件事辦好。”

    秦烈沉吟着,沒有立即答話。

    “那凌家姐妹,都只是開元境而已,姐姐是開元境後期。妹妹是開元境中期,她們倆這種境界,只需要煉出達到玄級一品的靈器即可。”以淵在血池中作揖,“隨便一個長老動手。都可以輕易將這件事處理好,還請秦兄給我個面子。在這件事上講一句話。”

    秦烈繼續沉默。

    以淵忽然停止了央求,他臉上泛出一絲苦意,心道:“是了,今時不同往日了,今天的秦冰再也不是以前的秦冰,我和他之間的那些交情,他未必就真的當一回事……”

    “這件事就不用麻煩各大長老了。”秦烈沉聲道。

    “果然如此,這傢伙還真是現實,我真看錯他了。”以淵暗暗苦笑,以為秦烈婉拒了。

    “我親自出手!”秦烈又道。

    以淵神情一震,驚詫不已地看向他,“你,你親自動手?你難道真會煉器?”

    他有點看不明白秦烈的意思,不知道秦烈這是不是故意找藉口不幫忙,因為據他所知,秦烈進入器具宗這麼久,還沒有真正將一件靈器完整煉製出來。

    “我當然會煉器,只是以前沒怎麼煉過。”秦烈出聲寬慰,“你不用擔心,我雖然以前不怎麼熟悉,但現在煉器應該沒問題。那凌家姐妹的兩件靈器,就當我在器具宗第一次煉製的靈器了,我會認真對待。”

    “這……”以淵苦笑,“人家要找的是長老啊。”

    “這個你不用管。”秦烈心中思量着,說道:“你出去後找童長老亦或者程長老,就說是我的意思,三日後,你帶凌家姐妹前往外宗的‘求器殿’,到時候我會過去,會詳細問明她們的需求。”

    以淵心裡面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達成歐陽菁菁的要求,但秦烈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那好,我出去後會找歐陽菁菁說明白,也會和童長老溝通一下。”

    “嗯。”秦烈點頭,“哦,對了,你只帶凌家姐妹去‘求器殿’就行了,那陸璃……我不允許她進宗門一步。”

    以淵又是一愣,覺得這次見到的秦烈有點奇怪,發現他如何任何也摸不準秦烈的心思。

    “好,我會向歐陽菁菁說明情況,保證那陸璃不能踏入宗門一步。”以淵應承了下來。

    接下來,兩人就血池內淬體方面深談了一會兒,主要由以淵向秦烈說明血池的妙處。

    以淵說完後,發現秦烈所在的血池,竟然是專門針對萬象境中期的時候,差點嚇的他眼珠子掉下來。

    “媽的,我以為龐峰已經夠變態了,沒想到你這傢伙竟然更勝一籌!”

    “龐峰開元境後期修為,能強忍着在針對萬象境初期的血池浸泡,他已經是我們這一批加入者中的狂人了。沒料到你開元境中期修為,竟然敢浸泡針對萬象境中期的血池,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厚厚血雲上,一片片猩紅血光穿透雲霧,落在下方山林。

    猛一看。整個山林如被鮮血潑灑過,蒙着一種殘酷可怕的血色。

    夜色下,秦烈還浸泡在血池中,那血池內濃稠的血水,又變得稀薄起來。

    而秦烈,也漸漸適應血池內的血水侵蝕,渾身毛孔中,都鎖着血珠,吸納着裡面龐大的血氣。

    一股澎湃的生命波動。在秦烈運轉地心元磁之力的時候,從他體內慢慢湧現。

    “嘩嘩嘩!”

    周邊幾棵大樹,枝葉突然劇烈搖盪起來,片片葉子如石頭,狠狠地砸向地面。

    那一根根樹枝。也往下面垂了下來,如變成了垂楊柳,如被無數繩子拴緊了,要拉扯到地底之中。

    林間,琅邪從遠處走來,來到一棵樹下。

    不斷搖晃的樹上,馮蓉眼睛明亮。居高臨下看著血池內的秦烈。

    在琅邪到來後,馮蓉忽然說道:“他還兼修了大地之力,而且能引發地心元磁,讓身邊重力突增數倍。重力場的出現。導致樹葉、樹枝等一切實物都被地心拉扯,讓磁場瞬間扭曲混亂。”

    “他殺梁少揚的時候,就以突增的重力,讓梁少揚凌空猛然墜落。”琅邪淡然道。

    “你早知道?”馮蓉愕然。

    琅邪點頭。“從你告訴我,有個內宗弟子的身體強悍程度。比那龐峰還要強悍的時候,我就留意了起來。在他對梁少揚動手之前,我本就在梁少揚身旁,我看著森羅殿的謝靜璇和梁忠,帶人去殲滅影樓的據點,看著謝靜璇和梁忠殺死灰影,看著梁少揚以麾下死士的命,尋到了逃生的契機。”

    “這麼說,你連森羅殿對梁少揚下殺手都知道?”馮蓉愈發驚訝。

    “在器具城內,很少有事情能瞞過我的耳目,從謝靜璇和梁忠追蹤梁少揚起,我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琅邪淡漠道。

    “你為什麼沒出手阻止?”馮蓉皺眉,“當時梁少揚還是內宗弟子,還是宗門希望,你就看著他被追殺?”

    “他不是活着突圍到了門口?”琅邪反問,“暗影樓和森羅殿的死戰,與我何關?灰影和黑影死不死,森羅殿會死多少人,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事實上,我倒是希望他們雙方全部拚死,在梁少揚不會真被殺死之前,我何須出手?”

    “後來,梁少揚成功突圍到宗門口,謝靜璇和梁忠放棄了追殺。這時候秦冰突下殺手,那就是內宗弟子之間的戰鬥了,宗門內部的糾紛,我更加懶得多管。唯一讓我詫異的是,秦冰以開元境中期的修為,竟然殺了渾身靈器,且達到開元境後期的梁少揚。”

    “那寒冰意境,的確瞬間大幅度提升了他的力量,讓他的寒冰之力如附有了靈性。”

    琅邪頓了一下,看向遠處的秦烈,最後說道:“那時候我就做出決定,對這個能領悟意境的宗門弟子,便是宗主和三大供奉要殺,我也會將其保下來。但謝靜璇的一句話,適時點醒了宗主,以至於不需要我親自出面,再後來,他讓十二根靈紋柱齊亮,就更加出乎我意料了……”

    馮蓉從樹上飛落下來,在琅邪身旁站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越來越像師傅了。”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琅邪臉色微變。

    “我也不知道。”馮蓉表情複雜,“師傅從沒把我們當過人,做事都從利益出發,為了他的目標,他能犧牲任何人。你像他,對器具宗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成事的可能性更大,但對你身邊的人來說,就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了。”

    琅邪眼神陰厲下來。

    “當年,你就是因為恨師傅的那些做法,所以你弒師,所以你親手殺了他。”馮蓉嘆息一聲,“而現在,你卻越來越像他,慢慢變得精於算計,變得想任何事都只從利益出發。”

    琅邪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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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七元府

    血池中。

    秦烈身軀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一股沉重如山的大地之力,仿若從地底深處噴湧而出,彷彿全部依附在了秦烈身上。

    馮蓉和琅邪都有種腳一彎,要深陷地底的錯覺,他們忽視一眼,立即意識到周邊重力又一次暴漲。

    重力場變強,導致人、樹木、樹葉一一墜落,就連許多粗如手臂的樹枝,都紛紛折斷。

    ——被地心之力的可怕拉扯力吸的。

    此刻,秦烈丹田靈海中,無數昏黃色光芒交織,凝為一個黃光熠熠的光團。

    那光團釋放出強烈的磁場,和地心磁力隱隱呼應着,不斷增強着重力場。

    這是要新形成的元府!

    秦烈全神貫注,心神意識聚集在靈海之中,一邊瘋狂運轉地心元磁錄,一邊吸納着血池內的血水奇力,繼續千錘百煉地打磨着身體。

    他赤裸的身體,突然見泛出明黃色的光澤,那種光澤帶著點金屬色,有種冰冷堅硬的質感。

    “啪啪啪!”

    一陣陣沉悶的爆破聲,接連從他體內傳出,炸的血池內血水翻滾着,向池外濺出許多血跡。

    “第七元府!”

    秦烈心中沉喝,他在運轉地心元磁錄的時候,從血池下方地心火焰之中,抽離出一絲絲精純渾厚的大地之力。

    那大地之力,原先結成明黃色的膜,在他體表形成奇異壁障。

    而此時,那“膜”被忽然融化。形成了濃烈渾厚的大地之力,如一條條溪流般,瘋狂匯湧向他丹田靈海,全部凝結在那明黃色的元府上方。

    此刻。他的身體,如成了海綿,也在快速吸納血池內的血水。

    在極短時間,他裸露在外面的身體。也成了血紅色,一股濃濃的血煞氣息,無法遏制的從他體內噴發出來!

    琅邪眼睛一亮,突然道:“很好!”

    馮蓉也驚異起來,“當年你我能將血水的能量消化,從身上釋放出血煞氣息的時間,好像要比他漫長許多。”

    “他底子比我們深厚太多了。”琅邪點頭,“他雖然境界略低,但在身體的淬磨上。比龐峰下的苦勁都要多。我不知道他通過何種方法煉體。但我可以肯定。那種靈訣絶對強過雲霄山的金石訣!”

    “那當然。”馮蓉也點頭。

    兩人講話間,秦烈身上土黃色光芒爆亮,另有一股猩紅血煞氣息。如一條赤紅戾龍般,直接從他頭頂的天靈蓋衝天而起。

    “嗷!”

    秦烈怒嘯一聲。一股瘋狂爆裂的能量,如狂風巨浪般席捲整個血池。

    “啪啪啪!”

    血池發生劇烈爆炸,邊沿的一塊塊玉石紛紛粉碎,有一條條血水如蟒蛇般飛湧出來。

    “轟!”

    池子徹底碎裂,血水全部溢出,很快血池就幹了。

    血池下方的石地,如燒紅的烙鐵,赤紅駭人。

    而秦烈,此刻就在那被地心之火焚燒的石地上坐著,周身泛出醒目的明黃色光芒。

    絲絲縷縷的黃色氣流,從地心之中噴湧出來,漸漸將秦烈覆蓋。

    很快,秦烈的身體表面覆蓋了一層土甲,如泥漿被烤乾,大地之力凝為的天然盔甲上,還有着很明顯的龜裂紋。

    土球如一個大繭子,把秦烈包裹住,讓人看不見裡面的場景。

    “這是什麼靈訣?”馮蓉駭然。

    琅邪也目露奇光,“他在運轉那靈訣時,彷彿和地心磁力形成了呼應,能將大地之力從地心給牽引上來。”

    “焰火山本就是直通地底的火山,地心之火,也就是從下方升騰出來的……”馮蓉暗暗動容,說道:“看樣子這個地方,對這秦冰的修煉,當真有着巨大的好處了!”

    兩人暗暗驚奇。

    土黃色的大土球中,秦烈被緊緊包裹着,如被封印着。

    依然有更多土黃色的氣流從下方湧出來,繼續往那黃色土球上匯聚,讓那土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實。

    同樣的,在秦烈的丹田靈海之中,另外一個土黃色的大球也在慢慢變得厚實。

    那是第七元府!

    只有突破到開元境後期,才能凝結第七元府,這個元府的形成,意味着秦烈的境界修為再進一步!

    大土球中,秦烈專心運轉地心元磁錄,在構建他的第七元府。

    ……

    “童長老,我要帶兩個朋友去求器殿,秦冰要幫她們親自煉器,他讓我找你說一下。”以淵找到童濟華,說明他的來意,說明秦烈的目的。

    童濟華皺眉,“真是秦冰的吩咐?”

    以淵苦笑,“當然是他,不然我可不敢違背宗門規矩,不敢私自送人進來。”

    “那好,你三天後把人領到求器殿就行,只要秦冰來了,那就和你無關了。”童濟華點頭。

    以淵鬆了一口氣。

    三天後。

    以淵來到器具宗的宗門口,發現歐陽菁菁帶著陸璃,還有那凌語詩、凌萱萱早早在等候了。

    “以淵,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歐陽菁菁問。

    “沒問題,你可以帶凌語詩和凌萱萱進來,我領着你們去求器殿,秦冰會親自過來。”以淵道。

    “秦冰親自過來?”歐陽菁菁訝然,“他來幹什麼?”

    “他,他要親自幫凌家姐妹煉器。”以淵笑容尷尬。

    “他?”歐陽菁菁臉色一冷,“他承認他天賦驚人,但他之前可曾煉過器?我們和他一起進入的器具宗,這一年來,他都在幫唐師姐打下手,他雖然以後必當會是宗門最強煉器師,但現在他怎麼能行?”

    “呃,他反正是這麼吩咐我的。”以淵一臉無奈。

    他也同樣對秦烈的吩咐不解。以秦烈在器具宗如今的份量,只要他隨便發句話,自然就會有內宗長老將凌家姐妹的事情解決了,為何還要主動攬下此事。為何非要這麼去做?

    以淵想不通。

    “算了,一會兒見到秦冰,我會主動要求內宗長老來煉器。”歐陽菁菁臉色不太好看,“至於他?我看還是算了吧。至少暫時他的煉器手段我信不過!”

    以淵苦笑。

    於是歐陽菁菁帶著凌語詩和凌萱萱,就往宗門行去,那陸璃也是冷然跟來。

    門前的守衛,早被童濟華吩咐過,這次沒有任何人敢阻攔,都一聲不吭準備放行。

    “抱歉。”以淵突然堵在了陸璃的身前,不好意思的說道:“凌家姐妹可以進入宗門,但陸璃不行,她不被允許踏入宗門一步。”

    此言一出。歐陽菁菁勃然大怒。“以淵!你做的什麼事情?我有沒有吩咐清楚。有沒有和你說明白?你難道沒有向秦冰提起有三個人?”

    陸璃臉色也冷冽下來。

    她是鳩琉瑜的親傳弟子,在陰煞谷身份尊貴,在整個七煞谷都很少有人敢招惹。

    一直以來。都是她傲然對待他人,很少有人敢將她拒之門外。

    這器具宗。上次已經拒絶過她一次,沒料到如今又來一次了,這讓陸璃極其惱怒。

    “我和秦冰提過了。”以淵硬着頭皮回答:“不准陸璃踏入宗門一步的,恰恰就是秦冰的意思,他還刻意叮囑過我了,我真是沒辦法啊。”

    “原來是未來宗主的吩咐。”門前的器具宗守衛,聽他這麼一說,神情微微一震。

    於是,這兩人神情嚴肅起來,都站到門口,謹慎的看向陸璃,一人道:“那這位小姐,你真就不能踏入宗門一步了,不然讓未來的宗主知道我們失職,我們可承擔不起責任,所以我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

    他們表明了態度,擺明了不敢得罪秦烈,所以只能不讓陸璃踏入宗門一步。

    “我得罪過那個秦冰?”陸璃冷傲的臉上,寫滿了怒容,冰冷道:“在我的記憶中,應該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我很想知道他為何要特別針對我?”

    “以淵!是不是你在搞鬼?”歐陽菁菁也怒了。

    “真不是我。”以淵笑容要多苦澀就有多苦澀,“一會兒你們見到秦冰,你可以自己去問,這真是他的意思啊!”

    “他又不認識陸璃師姐,為什麼會這麼做?”歐陽菁菁喝道。

    “我真不知道。”以淵叫冤。

    “你們去吧,我就在外面等,等你們的消息。”陸璃深吸一口氣,高聳的雙峰微顫,說明了她內心的動盪激烈,她臉上也寫滿了冷意,眼中卻有一絲無奈,“你順便幫我問一下那秦冰,我是殺了他全家,還是曾斷過他五肢?”

    “五,五肢?”以淵啞然。

    陸璃冰冷如劍的目光,忽然在以淵襠部掃了一眼。

    然後,以淵立即明白陸璃所說的第五肢在何處了,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收攏兩腿,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要進去就快一點,別一直堵着門!”侍衛不耐道。

    “走,我非要問個清楚,問問這秦冰到底什麼一個意思!”

    歐陽菁菁臉色森冷,心中將秦烈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和凌語詩、凌萱萱一道兒,往外宗的求器殿行去。

    以淵愁眉苦臉,心中也是疑惑不明,也想知道秦烈那麼做的原因。

    “秦冰,秦冰,又是一個姓‘秦’的!”

    器具宗門口,陸璃在守衛揶揄的目光下,俏臉冰冷無比,心中默默念叨着。

    她幽冷的眼眸,釋放出凌厲的寒意,讓進出宗門的不少武者都心底暗驚,都在好奇究竟是誰得罪了這麼一個冰冷的美麗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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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逢

    求器殿就在外宗的武道場旁邊。

    從各方前來器具宗的武者,要訂製專門的靈器,都需要來求器殿詳細說明自己的要求。

    自身的境界修為,身高,體重,靈訣的特點,還有手掌的大小,對靈器的特殊要求都要說明清楚,然後煉器師才會根據求器者各方面的情況,來打造針對性極強的靈器。

    在這個過程中,很多武者都需要道出自己的隱私,譬如靈訣的運轉方式,譬如保命的手段,譬如能扭轉局面的殺手鐧等等……

    為了讓煉成的靈器,能百分百的適合自己,求器者往往還要開放自身的所有秘密。

    有些秘密絶對不能讓外人聽到。

    也是如此,求器殿又分成一個個單獨的密室,好讓求器者的隱私不被外人知曉。

    其中一個密室中,以淵、歐陽菁菁和凌語詩姐妹,各自坐在軟塌上,靜候秦烈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秦烈遲遲沒有現身,這讓歐陽菁菁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終於壓抑不住不滿,沖以淵喊道:“你究竟有沒有和秦冰溝通好?”

    “說好了啊,他說他會來的。”以淵訕訕乾笑。

    “那人呢?”歐陽菁菁怒喝。

    “再等等,再等等吧,興許一會兒就來了。”以淵尷尬不已。

    “如果秦冰爽約,那你我之間的約定就取消了,蓮柔的家族也休想從我們手中拿回礦場所有權!”歐陽菁菁冷着臉。

    以淵只能賠笑。

    “是九號密室吧?”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唐思琪的聲音。

    “嗯。以淵告訴我九號密室,說今天秦冰會過來。”蓮柔回答。

    最近半年,秦烈一直都在十二根靈紋柱所在的廣場,去領悟那靈陣圖玄妙。因為廣場先前處於封閉狀態,所以連唐思琪和蓮柔都不能見他一面。

    等他從廣場出來,又立即被應興然帶入焰火山的後山,去了血矛的訓練地。

    後山。對外宗和內宗弟子而言,都是禁地,連唐思琪也無法輕易涉足,所以她一直沒有見着秦烈。

    好不容易從蓮柔口中,知道秦烈今天要來求器殿,唐思琪立即放下了手中瑣事,和蓮柔一併過來。

    聽到蓮柔和唐思琪過來,以淵神情一震,如瞧見了希望。忙打開了密室。放兩女進來。

    “秦冰呢?”蓮柔掃了一眼屋內眾女。發現沒有秦烈,不由暗暗皺眉,“以淵。他真答應你會過來?”

    “自然答應了。”以淵苦笑。

    “我反正不管,如果秦冰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你們家族的兩個礦場,休想重新拿回去!”歐陽菁菁倒是不怕蓮柔,一臉堅決道。

    凌語詩和凌萱萱兩女,見到器具宗內宗弟子過來,神色略顯拘謹,忙起身行禮。

    她們本來自於凌家鎮,來自於一個連青石級勢力都不算的小勢力,就算後來一步登天進入了陰煞谷,但是骨子裡對這種大勢力的核心弟子,還是心有一絲顧忌,所以她們顯得有些放不開來,不如歐陽菁菁來的灑脫。

    “要不,讓思琪幫你們倆煉器?”蓮柔眼神一變,忙道:“思琪也能煉製玄級靈器,森羅殿那些統領級別的靈器,也都是思琪進行煉製的。她可能比內宗長老還差一點,但內宗弟子中,在煉器造詣上無人能比得過思琪。”

    頓了一下,蓮柔強調:“就連現在的秦冰也還不行!”

    “我答應過陸璃,一定會找到內宗長老來煉器,唐師姐雖然厲害,但還是不如長老。”歐陽菁菁其實動心了,不過還是態度強硬,“唐師姐自然也不錯,可是和我當時的想法還是有出入的,另外,我要找秦冰討個說法!”

    “找秦冰討個說法?”看著蓮柔的面子上,唐思琪本來都要點頭答應了,一聽歐陽菁菁要找秦冰討個說法,她美眸不由眯了起來,“歐陽菁菁是吧?我知道你是玄煞谷谷主之女,但你要謹記一點,這裡是器具宗,不是你們玄煞谷!”

    歐陽菁菁臉色一變。

    “梁少揚身份不比你低吧?他現在怎樣?”唐思琪揚眉,冷聲說:“他是梁央祖的兒子,先前還萬眾矚目,被宗主和三大供奉視為未來的接班人,不論身份還是天賦,亦或者境界都要強過你,他死了不就是死了,秦冰可曾有事?”

    “唐師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他不應該失信於人。”歐陽菁菁吱吱唔唔道。

    “他就算是失信了也沒什麼,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連宗主和三大供奉都要等他,你就不能等?”唐思琪不客氣道。

    歐陽菁菁於是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狠狠瞪了以淵一眼,和凌語詩姐妹再次噤聲等候。

    這一等,就是一天,秦烈始終沒有出現。

    唐思琪也在等候。

    第二天,連蓮柔都受不了了,杏眼怒睜,衝著以淵呵斥:“你到底有沒有弄清楚時間?”

    “約好的昨天。”以淵一肚子鬱悶。

    “你去一趟後山,去找秦冰問問清楚。”蓮柔發話。

    以淵臉色一苦,搖頭說道:“還沒到時間,離下次進入後山訓練,還有半月之久。在這個期間,我們這些還處於觀察期的成員,不可隨便出入後山訓練地,所以,我沒辦法去見秦冰。”

    “唐師姐,蓮柔師姐,那我們先走了。”歐陽菁菁站了起來。

    凌語詩和凌萱萱姐妹,也無奈起身,要尾隨歐陽菁菁一起離開。

    就在此時,一股森寒氣息忽然從密室牆外滲透過來,彷彿有一塊極寒岩冰突然出現。

    屋內的眾人,都是心底一寒。都覺得室內溫度驟降了數倍!

    以淵則是眼睛猛地一亮。

    唐思琪和蓮柔也是神情動容,立即意識到秦烈過來了,忙打眼色,讓以淵過去開門。

    “唐師姐。蓮柔師姐,還有以淵和歐陽菁菁,你們都先出來一下。”密室門口,傳來秦烈冰寒的聲音。“我要單獨和兩個求器者淡淡,徵求一下她們煉器的特別要求,有些話你們不方便多聽。”

    以淵如蒙大赦,第一個衝了出去。

    唐思琪和蓮柔忽視一眼,也相繼出了密室,並肩來到秦烈身前。

    許久不見,秦烈還是和原來一樣渾身陰寒,站在他附近的人,都覺得如忽然進入了寒冬。全身都不舒服。

    “秦冰。我找你有點事情。”唐思琪笑容嫵媚道。

    “好。一會兒我們聊。”秦烈點頭。

    歐陽菁菁也走了出來,她一點不客氣,直接問話:“你會煉器嗎?”

    “會。”秦烈回答。

    “你能比內宗長老煉的好?”歐陽菁菁哼了一聲。

    “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可以煉好。還有,我這次就想找個人試試手。所以不論成功與否,她們煉器所需的靈材全部由我承擔,我也不收取任何酬勞。”秦烈表態。

    此言一出,唐思琪、蓮柔、以淵都目露驚容,連歐陽菁菁也愣住了。

    “你是說真的?材料由你承擔?還不收取任何酬勞?”歐陽菁菁不確定地問道。

    “不錯,一次失敗,我會繼續來,所有材料都由宗門來支付。我會一直煉到成功為止,為我第一次的出手,奠定一個好的基礎!”秦烈肯定。

    歐陽菁菁驚訝了,她點了點頭,於是不再多說什麼了,放秦烈去了密室。

    九號密室內,秦烈從內部關閉石門,又伸手摸向一個石球旋轉了一下。

    “嘎吱!嘎吱!”一條通往地底的石道,忽然從這個密室石地上裂了出來。

    秦烈指了指石道,“到裡面談,地底的密室才能完全隔絶聲音,讓任何人都聽不到我們的談話。”

    凌語詩和凌萱萱依言走向石道。

    完全封死的地底石室,秦烈和凌語詩、凌萱萱分別坐在蒲團上,他深深看向凌語詩,眼中的冷意漸漸融化……

    時隔三年,凌語詩還是那麼清婉動人,俏臉上還多了一絲成熟,讓她顯得比三年前的氣質還要出眾。

    那一身水藍色的長裙,將她窈窕的身姿給襯托的恰到好處,和她淡雅如水氣質很敷貼。

    她那雙溫柔明亮的眼睛,流轉間如水波蕩漾,讓秦烈心海也掀起劇烈波濤,心情動盪的有些難以抑制。

    “秦冰,竟然也是姓秦,但是他和秦烈完全不同,這酷寒冰冷的氣息,絶不是秦烈身上應該有的,不過,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凌語詩臉色淡然,在他的目光下微微皺眉,覺得他眼神略顯放肆了一點。

    不過礙於秦烈的尊貴身份,她並沒有表露出來,也沒有出聲提點。

    “你就是秦冰,那個引發十二根靈紋柱異變,並且領悟寒冰意境,以意境讓天地發生變化的絶世天才?”凌語詩沒有出聲,凌萱萱倒是率先輕呼起來,她直勾勾看著秦烈,明眸中竟然流露出崇拜之意,“真的是你嗎?”

    秦烈從深深回憶中醒來,視線從凌語詩身上挪移,落到她的身上,點頭道:“是我。”

    “你真的肯幫我們煉器嗎?你在外面說的那些話,我們都聽見了,你是認真的對吧?”凌萱萱雀躍起來,“我們這趟雖然帶了靈材過來,但是心裡也很不安呢,要是一次失敗了,我們準備的靈材就不夠了,但你剛剛說,你會承擔所有靈材,真的嗎?”

    “嗯。”秦烈又一次點頭。

    “你為什麼會特別對待我們?”凌萱萱臉蛋微紅,“聽菁菁姐的意思,你只要點點頭,就可以讓內宗長老幫我們煉器了,但你卻堅持親自動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臉色有些羞赧,卻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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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有種熟悉的感覺……

    凌萱萱小臉微紅,盯着秦烈問個不停,對秦烈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領悟意境,以意境引發天地之變,前無古人的讓器具宗十二根靈紋柱齊亮……這種絶世天才人物,的確能讓少女興緻盎然。

    秦烈愣在那兒,一句話沒有插,還在思量着要不要向兩人表明真實身份。

    隔了三年,再次見到凌語詩,他很迫切地想要將其擁入懷中,有一肚子的話要講。

    三年前,他曾經許下的諾言歷歷在目,他還清晰記得凌語詩從小屋走出時的淒然……

    他有千言萬語要說,可一想著現在的局勢,他又猶豫了。

    他現在的處境並不算很妙。

    他可以肯定,一旦他身份暴露出來,那森羅殿的元天涯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當然,器具宗也會全力庇護他,只是現在器具宗外有暗影樓這個強敵,雙方的交戰正激烈,此時如果再加上一個森羅殿……

    他不知道器具宗能不能頂得住壓力。

    萬一器具宗在暗影樓和森羅殿的壓力下撐不住,亦或者宗門被破,他將立即陷入困境。

    “語詩或許能嚴守秘密,但這個凌萱萱向來口不擇言,如果讓他知道我的身份,怕是我將會很快暴露出來。看來,我還是要繼續忍耐一段時間,至少等器具宗和暗影樓的爭鬥結束,至少等我真正站穩了,才能不怕身份暴露。”

    看著凌萱萱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秦烈暗暗下定決心,不打算在這時候和凌語詩說清楚。

    心神一定。他便默運寒冰訣,流露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森寒氣息,冷聲道:“我們還是談點正事吧。”

    此言一出,凌萱萱連珠炮般的問話。也就戛然而止了。

    凌語詩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輕叱:“小妹,你少點問題。”

    “哦。”凌萱萱老實了下來。

    “在你們面前有紙和筆,你們分別寫下你們的身高。體重,手掌和手臂尺寸,習慣用那一隻手作戰,還有修煉的靈訣特點,特別的殺手鐧等等。”秦烈神情冷漠,冷淡道:“我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有完全瞭解你們的狀況,我才能煉出你們滿意的靈器。”

    “好。”

    兩女一提起靈器,明眸都亮了起來。忙低頭執筆。在眼前的紙上詳細書寫起來。

    她們時而蹙眉深想。時而交流着意見,花費了整整半個時辰時間,才將她們認為重要的細節都記錄下來。旋即略顯敬畏的,將寫滿蠅頭小字的紙張遞了過來。

    秦烈接過。掃了一眼,又道:“將你們的靈訣施展出來讓我看看。”

    凌語詩和凌萱萱忽視一眼,突然同時站了起來,一起運轉靈訣。

    凌語詩美眸碧波蕩漾,全身流轉出一圈圈漣漪波紋,那些波紋洶湧如巨浪,一疊疊的擴散向周邊,產生很強烈的推擠力。

    一滴滴晶瑩水珠,由純粹的水之靈力凝聚而成,剔透冰亮,如一顆顆鑽石懸浮她身側。

    隨着她靈訣的變幻,那一滴滴鑽石般的水珠,陡然間飛旋起來,給人一種很強壓迫感。

    凌萱萱則是原地起舞,一簇簇火苗從她身上飛逸出來,那些火苗如雲團,如紅燈籠,釋放出炙烈高溫,烘烤的石壁紅彤彤的。

    在簇簇火苗中,凌萱萱如火焰精靈,舞姿火辣妖嬈,別有一番惹火魅力。

    出奇地,凌語詩那鑽石般的水滴,那洶湧的水紋波動,竟然和她釋放出來的一簇簇火苗並不衝突。

    相反,這兩姐妹的水柔之力,還有那火焰能量,似乎還能相互增強。

    秦烈注意到,在凌萱萱起舞時,凌語詩周邊凝結出來的水滴,不但沒有被火焰消融,還變得更加明亮剔透起來,彷彿內部水之靈力得到了增強。

    “我們兩姐妹的靈訣,一水一火,但相互不牴觸,還能水火交融。”凌語詩認真解釋。

    秦烈暗暗點頭,看了一會兒,說道:“可以了。”

    於是兩姐妹收斂靈力,又重新在他身前坐了下來,都深深看著他,等候他的問話。

    “你們習慣什麼樣的器物。”秦烈問。

    “環,我喜歡環,最好兩個以上的圓環。”凌語詩答道。

    秦烈猜出來了,以前她使用的靈器,就是一個雙心環,兩個圓環被她舞動起來煞是好看,看來她的愛好還是沒變。

    “我喜歡鎚子!”凌萱萱嬌呼道。

    “我知道了。”秦烈想了一下,說道:“你們就留在器具城,等我將靈器煉製出來,我儘量不讓你們久等。”

    “謝謝。”凌語詩真心道謝。

    秦烈臉色漠然,眼神卻是一亂,忍着心中的劇烈動盪,他站了起來,淡然道:“可以出去了。”他先一步離開。

    “姐,這人好有性格啊。他比陸師姐還要冷傲一點,你說是不是他聽人說過陸師姐的脾氣,所以故意不准陸師姐進門?”凌萱萱小腦袋一轉,嬌憨道:“肯定是這樣,聽人說性格冷傲的人,見不得別人比他還要傲慢,他肯定是看不慣陸師姐!”

    凌語詩莞爾輕笑,搖頭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呀?他要麼認識陸師姐,要麼是陸師姐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不然他不會那麼對待陸師姐的。”

    “嗯,也有可能啊,陸師姐那臭脾氣,連七個山谷的人都吃不消。肯定是那秦冰的朋友,或者親戚什麼的人,曾經被陸師姐給氣到過,所以他才會那麼做。”凌萱萱說著話,兩人也往外面行去。

    “這秦冰,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凌語詩忽然道。

    “奇怪?什麼地方奇怪了?”凌萱萱問。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有點心亂。”凌語詩蹙眉。“很奇怪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

    “可能是因為他有點像陸師姐吧?所以我們才會覺得熟悉,兩人都是一樣的冰冷。一樣讓人覺得難以相處。”凌萱萱說。

    “或許吧。”凌語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有細想,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密室外。

    唐思琪一行人在默默等候着。

    “秦冰難道認識凌家姐妹?”以淵摸着下巴,輕聲嘀咕:“不對啊。他沒道理會認識那兩個丫頭,那他為什麼這麼闊綽?讓宗門承擔一切靈材,不論煉壞多少次,靈材都由宗門承擔,他對那兩姐妹也未免太好了一點”

    這同樣也是唐思琪、蓮柔、歐陽菁菁疑惑的地方。

    一般來說,求器者找器具宗的煉器師煉器,不但需要自己準備好靈材,還需要繳納一筆不菲的費用,就算是煉器師最後沒有能將靈器成功煉製出來。也頂多答應下次繼續幫忙煉製的。

    像秦烈這樣自己提供靈材。不收取酬勞。還保證成功的煉器師幾乎沒有。

    “奇怪,難道他不知道煉器界的規矩?”蓮柔也是暗暗搖頭。

    “或許,他看上了那兩姐妹也說不定……”以淵笑容曖昧起來。呵呵說道:“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男人嘛,一旦看到中意的對象,很容易就喪失理智了。”

    此言一出,蓮柔臉色一愣,歐陽菁菁眼神一陰,唐思琪則是微微皺眉。

    “糟糕。”以淵一見三女的神情,忽然覺得有些不妙。

    也就在這時候,秦烈從密室內走了出來,“秦冰!凌語詩和凌萱萱是陰煞谷谷主的親傳弟子,你少打她們的主意!煉器歸煉器,你要是敢提什麼非分條件,我絶不會饒過你!”歐陽菁菁冷哼道。

    蓮柔看向秦烈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懷疑,也懷疑秦烈別有居心。

    本來說要找秦烈談事情的唐思琪,此刻低哼一聲,白了秦烈一眼,竟甩頭走開了。

    “怎麼回事?”秦烈一臉莫名其妙。

    “秦兄,那個,都是我嘴賤!”以淵大罵自己。

    歐陽菁菁瞪了秦烈一眼,忽然走進密室,表情凝重地看著凌語詩、凌萱萱,問道:“那傢伙有沒有對你們提什麼非分的條件?在密室裡,他,他有沒有對你們不規矩?”

    凌語詩兩姐妹訝然,同時搖頭,齊聲道:“沒啊。”

    歐陽菁菁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們都將情況說清楚了吧?”

    “嗯。”兩女點頭。

    “那好,陸璃可能在外面等的不耐煩了,我們先出去吧。”歐陽菁菁點頭,帶著兩姐妹離開密室,經過秦烈身旁的時候,她又低聲警告:“她們是我七煞谷的人,你最好別亂打主意,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秦冰,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特別對待這兩個姐妹?”蓮柔也質問。

    “沒什麼,就是想認真幫別人煉一件靈器,來檢驗我最近對靈陣圖的理解,僅此而已。”秦烈皺眉道。

    “鬼才信你!”蓮柔哼了一聲,也扭頭走了。

    “以淵,你到底對她們說了什麼話?”秦烈臉色一冷,忽然意識到這些女人種種反常,怕是都和以淵有關。

    “也沒什麼,我就說你恐怕看上那兩個姐妹了,大家都是男人嘛,我能理解。”以淵有些尷尬,訕訕笑着:“那兩個姐妹的確很不錯,氣質迥異,模樣也靚麗,你會動心也正常,我也是從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出發,去想這件事,畢竟你這次太闊綽了,很容易讓人這麼想。”

    秦烈臉色沉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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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玄天盟和八極聖殿

    器具城風區。

    一個全部由青岩石建造的府邸中,歐陽菁菁和陸璃,還有凌語詩姐妹走了進來。

    這個府邸占地面積近五十畝,處在風區那些風媒出沒的街道附近,在寸土寸金的器具城,如此大面積的府邸並不多見。

    此地為七煞谷在器具城設立的據點——七煞樓。

    四女一路來到中間樓閣中,在寬敞的殿堂內,一名滿頭紅髮的老者,正笑呵呵和雲霄山的烏拓講話,見到她們一併走進來,老者哈哈一笑,揚聲喝道:“你們這些丫頭,在器具宗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史老哥,我就先走一步了,不打攪你們談話了。”烏拓含笑站了起來。

    “那好。”史景雲也起身,將烏拓一直送到門口,然後說道:“那件事我們下次再談。”

    “嗯,老哥你留心一下就行了。”烏拓笑着出了七煞樓。

    “史叔,這位是雲霄山的烏拓?”陸璃心中微震。

    “就是烏拓了。”史景雲一頭亂糟糟的紅髮,臉上始終掛着爽朗的笑容,“這傢伙可不簡單,當年雲霄山和森羅殿交戰,烏拓的弟弟死在森羅殿前一個五殿主的手中,他一聲不吭,連雲霄山山主的吩咐都不聽,竟然直接衝到森羅殿,在前一個五殿主的慶功會上,直接將五殿主擊殺。”

    “雲霄山山主知道此事後,調集了所有精鋭前往森羅殿,而殺了五殿主的烏拓,則是在森羅殿的追殺下一路浴血逃了出來,聽說,為了這烏拓,當時森羅殿各大殿主齊出,可還是被他逃出了森羅殿。一直堅持到和雲霄山的山主匯合。”

    陸璃和歐陽菁菁都隱隱聽過此事,給史景雲一說,一下子想了起來。

    “看起來也不怎麼兇狠啊?”歐陽菁菁驚訝道。

    “呵呵,那是因為你不是他的敵人,所以他沒有露出他的獠牙。”史景雲笑了笑,然後突然道:“菁菁,你離開玄煞谷的時候,你和你爹有過約定,如果一年後你還不能成為器具宗內宗弟子,那就會老老實實回谷。繼續苦修武道。”

    “你早該回去了。”陸璃一貫的冷漠,“武道修煉的好好的,偏偏非要和你爹賭氣。非要去學什麼煉器,還說自己天賦驚人,能悟透器具宗靈紋柱的玄妙。現在一年到了,你不還是沒有收穫,我看你就是浪費時間。”

    “你們別囉嗦了。煩死了,我都準備等這件事結束就回谷了。”歐陽菁菁不耐道。

    “你們事情辦的如何?”史景雲含笑看著凌語詩、凌萱萱姐妹,“那個秦冰,有沒有答應讓內宗長老幫你們煉器?”

    “他要自己動手。”歐陽菁菁哼了一聲,簡單說明了情況,旋即又道:“這傢伙比陸璃還要臭屁。整天冷冰冰的,我看著就覺得不舒服。”

    “你管他呢,反正你也不會在器具宗久待下去。不用看他的臉色。”史景雲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儘量不要和器具宗的人牽扯太深,還有菁菁,你最好也早點脫離器具宗。小詩和萱萱你們倆,拿到靈器後。我就會安排你們離開器具城。”

    這句話一說,四女都是愣住了,皆是詫異看向他。

    史景雲收斂了笑容,表情不由凝重起來,沉聲道:“器具宗這次麻煩大了。”

    “什麼情況?”陸璃皺眉。

    史景雲思量着,想了一會兒,才決定解釋。

    “在我們腳下這個赤瀾大陸,有兩個雄霸多年的赤銅級勢力:玄天盟和八極聖殿,它們才是這片大陸的真正霸主,是這塊大陸的主人。我們這一塊的七煞谷、森羅殿和暗影樓,都屬於玄天盟下屬的勢力,而雲霄山和紫霧海,則是八極聖殿的附庸。”史景雲凝重道。

    “器具宗呢?它屬於哪一方的?”凌萱萱問。

    “問題就在這一塊兒。”史景雲擰緊眉頭,“器具宗也是黑鐵級勢力,可它卻不屬於玄天盟和八極聖殿的統治,這個由煉器師凝成的勢力,在這片大陸上是獨立自由的。”

    “玄天盟和八極聖殿怎麼沒有對器具宗下手?”凌語詩插話,“我想任何一個高等級的勢力,都會希望將器具宗給攬入麾下,這個由煉器師組成的勢力,應該是玄天盟和八極聖殿眼中的肥肉吧?”

    “的確是一塊大肥肉,而且玄天盟和八極聖殿都想吃,也一直想吞下去。”史景雲點了點頭,“但據說有個大人物庇護着器具宗,所以玄天盟和八極聖殿都不敢動器具宗,這些年讓器具宗能一直獨立着。”

    “什麼大人物?”陸璃問。

    史景雲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人說過,說器具宗能屹立赤瀾大陸,不受玄天盟和八極聖殿的侵犯,就是因為有人護着它。”

    “那這次?”陸璃再問。

    “聽說那大人物很久很久沒有來過赤瀾大陸了,久到玄天盟和八極聖殿的人,都懷疑那人已經死了。”史景雲壓低聲音,“而且,這趟秦冰鬧的動靜太大,讓那十二根靈紋柱齊齊發生驚變,展露出了絶世天賦。而器具宗的血矛,這些年也漸漸壯大,形成了一股很強的力量,讓玄天盟和八極聖殿都心有顧忌……”

    史景雲停了一下,道:“有人不想看到在數十年後,器具宗成為赤瀾大陸上的第三個赤銅級的勢力,所以暗暗默許下面的勢力做些動作,看看當年的大人物會不會有反應,看看在器具宗傳訊後,他會不會現身出來。”

    話到這裡,史景雲就沉默了,靜靜看著四女。

    四女都不傻,聽他解釋到這裡,也都慢慢明白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由陸璃問道:“那烏拓過來,難道也是商量這件事?我們七煞谷和他們雲霄山,難道也準備對器具宗下手了?”

    “他來問我的意思,就是問我們七煞谷的態度,也是想間接知道玄天盟的真正態度,想知道暗影樓的動作,是暗影樓單方面的決定,還是得到玄天盟的指示後,才這麼去做的。”史景雲說道。

    “那我們到底是什麼態度?”歐陽菁菁問道。

    “我還在等,等你爹……”他先看了歐陽菁菁,又看向了陸璃、凌語詩,“還有你們師傅商討出來的結果,等各大谷主下了決定,我才知道我應該怎麼做。”

    “這麼說器具宗這趟麻煩大了?”陸璃冷笑道。

    史景雲點頭,“器具宗如果這次處理不好,如果不能請動那個大人物,很有可能……被滅宗。”

    “滅宗?”四女駭然。

    “宗門滅,血矛被掃清,煉器師則是被囚禁,被各大勢力分刮掉。”史景雲語氣肯定,“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四女聽的心驚膽顫。

    ……

    器具城廣場上,第十二根靈紋柱下方,秦烈又一次凝聚靈魂意識,衝擊最後一根靈紋柱內部天地。

    “嘭!”

    他的靈魂意識,又被無形壁障反彈,腦袋刺痛的回歸心魂。

    從後方山林出來,他對馮蓉所說的藉口,就是要在突破到開元境後期了,再次衝擊一下靈紋柱壁障。

    如今,他第七個元府形成,精神氣處於巔峰狀態,卻又一次失敗了。

    “沒關係,等你突破到萬象境和通幽境,你應該就能打開裡面的結界。”應興然輕咳一聲,和大供奉羅志昌一併走了過來。

    幾日不見,應興然臉色愈發蒼白,眼中也沒有了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這枚空間戒給你,裡面有宗門秘典,有各種珍奇丹藥,有器具宗發展的歷史記載。”

    羅志昌來到秦烈面前,將一枚暗綠色的精美戒指遞了過來,“這戒指你一定要收好,千萬不要遺失了,裡面有幾本關於靈陣圖的詳細解說,都是我們器具宗的核心寶典,絶不能讓外人看到。”

    空間戒!

    秦烈眼睛一亮,將那暗綠色戒指接過,心中暗暗激動。

    在冰岩城的時候,他做夢都想擁有一枚空間戒,他甚至曾經想過煉三年聚靈牌,以兌換的靈石來購買一枚空間戒。

    可惜,他這個願望始終沒能實現。

    而今天,羅志昌主動贈出一枚空間戒,裡面還有着器具宗的種種秘典,還有許多珍奇的丹藥……

    秦烈深吸一口氣,認真道了一聲謝,這才將這枚空間戒套上手指。

    “怎麼用?”他詢問羅志昌。

    “和你刻畫靈陣圖一樣,將一縷靈魂意識逸入內部,就能瞧見內部的空間了。需要取出什麼物品,直接以精神意識裹住,就能將其帶出來了……”羅志昌解釋。

    秦烈立即嘗試。

    一縷精神念頭飛入戒指內,他突然進入一片蒼茫小空間,這感覺和進入鎮魂珠有點相似,只是這片空間要狹小許多,只有兩間房大,在這蒼茫小空間中,擺放著許多櫥櫃,許多的玉台,檯面上放著丹藥和經書等物。

    沒有一一檢查那些物品,他以精神意識隨意鎖定一本書,心念一動,就發現意識回歸。

    而那本經書,則是穩穩落在他掌心,被他從空間戒內直接牽引了出來。

    “果然是好東西!”秦烈暗暗動容,在羅志昌和應興然的笑看下,愛不釋手地嘗試着,去一遍遍地玩轉空間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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