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尚書夫人
“神吶,干掉我吧!”
捂著被子,蜷縮成一團躺在床上,南宮春燕絕望的大叫。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夢裡親的是那個黑衣酷哥啊!可現實中,她怎麼會……怎麼會饑不擇食,把那個弱弱小小的鳳逸當成替身,按到床上去了?
好丟臉,好丟臉,她沒臉見人了!她不活了啦!
南宮春燕捂著臉,哀號不斷。
“太後,您別這樣啊!事情都發生了,您再後悔也於事無補。還好在場的滯後奴婢等人,奴婢定會守口如瓶,打死不會宣揚出去,您就放心好了。”綠玉守在床沿,第一百零一次保證道。
這個她倒是不擔心。只是,她傷心的不僅僅是這個,她傷心的還有……自己的初吻竟然給了鳳逸那小子!她夢想中美好的初吻啊!浪費掉了。
南宮春燕捂著被子,繼續哀號中。
“太後……”綠玉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太後,”秋蓉走過來,掀開紗帳低聲道,“尚書夫人求見,正在門廳候著。”
尚書夫人,戶部尚書南宮遠的蒸汽,南宮春燕與南宮春花的生母。
“她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南宮春燕掀開被子一角,露出一顆亂蓬蓬的頭,痛苦的皺眉。一件事還沒過去呢,又來了一件。
“太後您身體不適,奴婢便叫她回了吧!改日再來不遲。”知道她心裡正為早上的事煩悶著,秋蓉輕聲道。
南宮春燕卻是搖搖手,嘲弄的笑笑,道:“罷了,請她進來吧!反正遲早是要一見的。現在見見她,或許能轉移一下注意力。”
秋蓉聽得一知半解,但也明白她是允了尚書夫人的請求,便自己出去傳話,綠玉等人機那裡為她著裝梳洗。
“太後,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把自己親妹妹趕出宮去!你這不是明著把他往火坑裡推嗎?你這麼做,叫她以後如何見人?叫我們南宮家以後如何在鳳翔立足?”踏進門來,才剛依禮相拜見完,寒暄之語未說一字一句,雍容華貴的尚書夫人就紅著眼,嚶嚶低泣起來。
南宮春燕按著抽疼的額角走過來扶起她,緩緩道:“娘你何出此言?我何時做過什麼天地不容之事了?您先別哭,坐下再說話吧!”
綠玉搬來一張酸枝椅,尚書夫人一屁股坐下,又抹了好一會眼淚,嗚咽個不停。
南宮春燕采取靜默政策,坐在主位之上冷眼旁觀,全無上前勸慰的舉動。尚書夫人等了又等,等不下去了,終是訕訕的止了聲,啞聲道:“春燕,你何苦要將春香趕出宮去,還要用那麼不堪的理由?這不是明著給我們南宮家抹黑嗎?你叫春香以後如何見人……”
“娘!”南宮春燕在她變身祥林嫂之前打斷她的話,淡淡道,“不是女兒說你,這都是你們自找的!事已至此,你現在前來哭訴又有何用?”
“自找的?”尚書夫人錦帕握在手裡,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哎!南宮春燕低歎一口氣,一手扶上座椅的扶手,語重心長的道:“娘,當初給皇上選妃之時我就勸過你們,若是下一輩中沒有年紀適當的女子,那就算了,過兩年等侄女們長成了再將她們送進宮不遲,但你們不聽。我便又說,若真非要送一個南宮家的女子進宮去,也請去叔伯家中挑選一個舉止端莊、教養良好的姐妹來。可是你們看看,你們送進來的是誰?”
“春香使我們南宮家嫡出的小姐,自幼聰明伶俐……”尚書夫人自然而然的道。
“是只有一點小聰明吧!”南宮春燕打斷她的話,冷冷道,“這點小聰明在皇宮之中哪裡夠用?只會被人當小狗一樣逗著玩!”這個人,指代的當然就是她和鳳逸。
“春燕,你怎能這樣說你妹妹!”尚書夫人生氣了,別開臉忿然道。
“我哪裡說錯了嗎?”南宮春燕也沉下臉,冷然道,“娘,我不得不說您幾句。沒錯,春香是我的親妹妹,但是你們未免也太驕縱她了些!你們知道這些天她在宮裡都做了些什麼嗎?你們知道,剛進宮第二天,她就明目張膽的和淑妃在鳳宮大門口吵了起來,若不是我及時阻止,等那些大臣們知道,會牽連爹爹都沒有好果子吃嗎?原以為禁足十日她會收斂一些,可你們知道,她出來之後,竟然變本加厲,一天幾小吵,兩天一大吵,臉舉止得體的賢妃淑妃都被她薄細過嗎?她那點小聰明,全用在勾心斗角之上,吵得整個皇宮不得安寧!女兒也是忍無可忍了,才將她送出宮去的呀!”
“那你又何必做得如此之絕?”尚書夫人你的氣勢被她的怒焰鎮回去一點點,但仍是不滿地質問道,“她好歹是皇上明媒正娶的貴妃,進攻才一個月,就被人趕出來,你叫她以後如何見人?叫我們南宮家以後如何在鳳翔立足?……”
又來了。南宮春燕翻個白眼,再次打斷她的話:“現在出去,總比留在宮中,屍骨無存的好吧?”
尚書夫人愣了愣。
“你何來此說?”
南宮春燕搖頭,淡然道:“這後宮本就是勾心斗角之地。以五妹那點小聰明,根本不足以保護自身。我送她出去,也是為了保住她一條小命啊!”
“你胡說!皇上不是很喜歡她嗎?只要得了聖寵,生下個一兒半女,誰還敢傷她一根汗毛?”尚書夫人叫得自信滿滿。
南宮春燕挑眉。“皇上喜歡她?誰說的?她自己?”
見她懷疑的眼神,尚書夫人心中的自信也減去一點點,不由得降低音量道:“她說……你也說過。”
“我何時說過?”南宮春燕面不改色的推翻自己先前說過的話,“我只是給她分析所有妃子的情況,然後告訴她她得寵的機會很大而已。但是最終皇上只能將她當成姨母敬重,我又有何辦法?”
“那不是還有你在嗎?”尚書夫人又道,“你不是當今太後嗎?天下人都知道,只要是你下的旨,連皇上都不得違抗!”
“那又如何?”南宮春燕回敬道,“難道我沒有盡職盡責嗎?您問問春燕,我又沒有安排她侍寢?皇上不願臨幸她,我又能如何?”
鳳逸…………臨幸……她不覺又想到了早上那個吻……
哎呀,好丟人!
“但……你可是堂堂的太後啊!”尚書夫人急叫道,認為南宮春燕有心推拒責任。
太後又不是萬能的!你當我是多啦A夢還是機器俠?南宮春燕回過神,暗自腹誹。
面上染上沉痛之色,南宮春燕正色道:“的確,我是當朝太後。但娘,你該知道,當今聖上不是我親生的。他的生母另有其人,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尚書夫人被她莊重的神色弄得一怔。“那……那又如何?”
南宮春燕直直的看向她,壓低聲音一字一字的道:“您別忘了,元妃是怎麼死的!”
“被先皇打入冷宮,賜毒酒死的呀!”尚書夫人實話實說。
南宮春燕冷笑。
“說是這麼說沒錯,但袁家那邊呢?從三年前到現在,他們便一口咬定是我在振臂那進讒言,鼓動先皇賜死元妃,才還得皇上痛失母妃。皇上與元妃母子情深,袁家那邊的人又一再對他灌輸此類思想,久而久之,皇上自然也是如此認為的。你認為,作為一個至孝的兒子,掌權之後,他不會為他的母妃報仇嗎?他會放過我嗎?他會放過我們南宮家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讓尚書夫人語塞。
南宮春燕再接再厲,語重心長的道:“娘,皇上已經長大了。經過幾年的精心調養,身體也好了不少。現在他已娶妃,生下皇子是遲早的事。按照先皇遺旨,女兒將權利交還給他也是勢在必行的。女兒早已打算好,待皇上親政,我便移居太廟,為先皇誦經祈福。但願此舉能讓皇上放過我一馬,讓女兒常伴青燈古佛,直至終老。”
“你想,若是我都不在了,春香若是繼續留在這裡,以她驕縱的脾性,定然還會惹出不少麻煩來。當時候只要皇上隨便挑她一個錯,便可將她打入冷宮,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不是比趕出宮去更可憐嗎?等皇上這樣做了,那才是對我們南宮家最大的懲罰!”
“那……我們該怎麼辦?”尚書夫人被她所描述的情景嚇到了,聲音開始顫抖。
移開手,站起來,南宮春燕走到尚書夫人跟前,握起她的手,語氣誠摯的道:“娘,不是女兒不肯再助我們南宮家更上一層樓,只是物極必反的道理你們都懂。女兒只能幫你們到這個份上,風頭再盛,就不免樹大招風了。你們若是真想把南宮家的女孩送進宮來,嚷下一任皇帝之母出於我們南宮家,那就聽我的,先不論正庶親疏,挑幾個聰明靈慧、賢良淑德的,好生調教,送到半個月後的百花宴上,若是皇上看中了,收進宮裡最好。等她在宮裡站穩了腳跟,再把你們真心希望的女孩送進去,這樣兩姐妹在宮裡也算夠個照應,不至於被人抓住把柄、欺負了去。”但前提是,風衣那小子看得上!
尚書夫人被說動了。
“可是春香……”但仍舊不忘自己受了委屈的女兒。
“五妹的歸屬我早已想好了。”南宮春燕再給她打一劑強心劑,“過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我便再封她一個公主的名號,賜婚給門當戶對的王孫公子,你看可好?”
尚書夫人眼睛一亮,連聲道:“好!若能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只是春燕你要說話算話才是!”
“這是自然,我乃當朝太後,金口一開,豈有說話不算話的道理。再說了,五妹還是我的親妹子呢,自己人,我自然要多加照顧。”南宮春燕言笑晏晏。
得到應有的補償,尚書夫人喜笑顏開。好天真爛漫的官家夫人。
“既然如此,娘親請回吧,女兒還要挑選百花宴與會的小姐公子名單呢!”雖是自己這身子的生母,但自己著實不願與她有太多交集,南宮春燕縮著肚子下逐客令。
“沒關系,你慢慢准備,我回去叫你爹把咱家的女孩都召集起來,好好的挑一挑!明日便把畫像送進宮來!”面子裡子都得到補償,尚書夫人興奮地行個禮,轉身便走,趕著回去報告好消息,嘴裡還是念念不忘入主皇宮之事。
南宮春燕沒有心思聽她廢話。
鳳逸……鳳逸……
現在她腦子裡滿滿都是早上那張滿是錯愕的俊臉。
為什麼還是忘不掉呢?這輩子的恥辱啊!
不管了,睡覺去!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一覺醒來,肯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這樣催眠自己。
第五十章 梅子糕
香香的,軟軟的,甜甜的,好像母妃做的梅子糕一般。
不!那味道,比梅子糕還要香甜軟嫩,還要誘人上百倍,讓人百嘗不嚴。雖然,他才嘗過一次而已。
但是,就在她的唇離開的那一剎那間,他的心頭就好像劃過一聲巨響,缺失了一大塊,空落落的。他差點按耐不住,就要伸手去拉著她,哀求她,不要走。
這,就是女人的滋味嗎?
不,確切的說,這,就是她的滋味嗎?
父皇,你就是被這樣的她勾去三魂七魄,勁兒從此對她魂牽夢繞,將她奉若天女,卻狠心的對母妃置之不理,甚至最後痛下殺手?
南、宮、春、燕,鳳逸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這個名字。
你,真的是妖精轉世嗎?因而才蠱惑了一個又一個男人。
“皇上,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氣急敗壞的聲音,很熟悉,好像袁家那位每隔幾天就要來向他灌輸一番南宮家的女人都是吸人精血的妖孽思想的大伯。
對了,大伯!
緩緩抬起眼,看到下首滿臉怒容的一張已不再年輕的臉,鳳逸在心底歎一口氣:果然是他,又來了。
“皇上,你倒是說句話呀!”眼瞼自己進門口沫橫飛的說了半天,正主兒卻不言不語,一直捧著茶杯發呆,袁捷焦急的大聲道,“皇上,你表妹被人欺負了,你就這樣一聲不吭?她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母妃最疼愛的表妹呀!”
“伯父,秀玉表妹有違國法宮規,僅是將她逐出皇宮,已是對她法外開恩了。”鳳逸舉杯,啜一口香茗,淡淡道。
“你這是什麼話!”袁捷拍案而起,義憤填膺的道,“秀玉年紀還小,做錯事是難免的,你這個做表哥的就不會幫她開拓一下嗎?”
“我已經幫她開脫過不少回了。”鳳逸依舊是不急不慢的道,“但是,這次的確是她做得太過,又被太後當場抓個正著,我即便是想為她開脫,也無從說起。”
說實話,那天,在被兩個女人糾纏了那麼長時間後,他很懷疑自己一旦開口,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了。
袁捷一時無語。自己女兒在皇宮說過做過什麼,自己怎會不知?但是,好歹是自己寄予極大希望的女兒,卻偏偏進宮才一個月,什麼實際利益都未撈到便灰溜溜的回來了,還是被死對頭家的女兒趕回來的,你叫他怎麼咽下這口惡氣?
眼見一計不成,他便改變策略,垮下老臉哀歎道:“哎!本來,此事也不該怪你。都是那個妖女,牝雞司晨,太胡作非為!你的妃子,理當該有你來管教,她有何權利將秀玉廢黜?”
“伯父,太後不也將貴妃驅離皇宮了嗎?”鳳逸握緊手中的茶具,淡聲道。
不知為何,這次聽到有人說南宮春燕的壞話,他心中竟然升起一絲的……不快?
“那個女人本來就不該留在皇宮之中!”袁捷神色陰沉,極不痛快的道,“論輩分,她是你的姨母,是你的長輩。侄兒同姨母成婚,這等有違倫常的事也虧那個妖女做得出來!將那個女人趕出宮去,使我們一干大臣數次聯名上走的結果,那個妖女只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如此罷了!只是可憐了秀玉,竟也被那個妖女一氣之下趕了出來。她一定是故意的!看不慣秀玉受你寵愛,決心南宮家的人坐不上皇後的位置,定也不能讓袁家的人坐上!妖女,好歹毒的心啊!blablablabla……”
鳳逸喝茶,兩耳不聞窗內事,只在心底冷笑:歹毒,能在這超重混出門道來的,又有誰不歹毒?
袁捷講的口沫橫飛,義憤填膺。情緒發洩到一半,赫然發現唯一的聽眾明顯的再次神游離恨天外,不由的又生氣又失望。
“只是可憐我那苦命的女兒,小小年紀,被趕出皇宮,以後誰還敢要她?她的一輩子就這麼回了,以後她該怎麼活下去呀!”二計不成,他再次改變策略,改為唱做俱佳的假哭道。
鳳逸淡淡瞟了他一眼,面帶微笑,不急不慢的道:“沒關系的伯父,事後太後同兒臣商量過,她會賞給表妹一些東西作為補償。”
“賞東西?”袁捷一臉怒容,“這怎麼夠?”
“太後還說,她會收表妹為義女,而後過一兩年,等時過境遷了,朕再給她指配一件門當戶對的婚事。侄兒保證,絕對不會委屈了休息表妹。”鳳逸信誓旦旦的道。
聽到這個,袁捷消氣了。但一張臉還是肅著,悶聲悶氣的道:“這還差不多。”
鳳逸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莫可名狀的笑。
果然,女兒,也不過是爭名奪利的一個工具罷了。想要的得到了,工具便可扔一邊。
迅速再解決一杯茶,袁捷又打開一個話題:“逸兒,現在你的後宮只剩下兩個人,你可能想過,再納幾個嬪妃進門?”
他就不能說些別的嗎?鳳逸垂首,訥訥道:“納妃之事,都是由太後全權處理的……”
“那怎麼行!”袁捷一掌拍上桌子,“那個妖女選的人,自然都是偏向她一邊的大臣的女兒。我鳳翔的皇子,豈能從那種女人的肚子裡出來?若是再讓南宮家的人掌權,遲早會壞了我鳳翔的江山社稷!”
“那大伯以為……”鳳逸從善如流。
“要納,自然也是納對窩巢忠心不二之世家小姐。”袁捷說的言之鑿鑿,伸手取過手邊捆成一捆的畫軸,送到鳳逸面前,“我家還有幾個女兒,雖然不是嫡出,但都生得花容月貌,不辱沒你。畫像我都帶來了,請皇上過目。”
鳳逸將畫像推到一邊,一臉難色的道:“大伯,就算我看過表妹們的畫像,也無濟於事啊!太後說了,半個月後,在百花宴上再為我選出新妃。”
“如何不可?”袁捷狡猾的笑道,“你先看看畫像,記熟了表妹們的容貌,半個月後的百花宴上,自會出現她們的身影。宴後,待太後問起你時,你點出她們幾個,不就大功告成了?”
說得好簡單。
“可是……大伯,您不怕把表妹們送進宮來,她們又遭受比秀玉表們更慘的待遇嗎?”鳳逸憂心忡忡的道。
袁捷豪邁的揮揮手。“不是有你在嗎?”
鳳逸卻是無奈的回道:“侄兒一人,無實權在手,說話能有何分量?就像那次,太後要關秀玉表妹的禁閉,要逐她出宮,我也無權置喙。多說幾句反而還要受她責怪。表妹們再次入宮,我也照樣沒有能力將她們護在羽翼之下。如此一來,一旦她們犯了什麼錯,太後責怪下來……”
“但你是皇上啊!”袁捷堅持道。
“伯父,您別忘了我母妃是如何死的!”鳳逸突然沉下臉,面色凝重的道。
袁捷的面色一僵,不再說話。
“伯父,母妃聰慧過人,這是連父皇都稱贊過的。但是,縱橫後宮將近二十年的她,卻敗在了那是才年方十四、毫無身份背景的太後手下!”鳳逸沉痛的道,“連母妃都斗不過的人,可見心機有多深沉。深宮之中,侄兒我自顧尚且不暇,又何來能力保護表妹們?”
袁捷沉吟許久。
最終,心中有了決斷,他緩緩抬頭,看向鳳逸,下命令似的道:“無論如何,這些畫像中,你怎麼也得挑幾個入宮!”
“伯父……”鳳逸為難的叫道。
“皇上!”袁捷定定的、正義凌然的道,“犧牲你幾個表妹算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絕對不能讓南宮氏繼續無法無天下去!皇子,絕對不能出於南宮家女子的肚子!”
鳳逸薄唇微掀,吐出一個無聲的嗤笑。說來說去,都是打著維護皇權的旗號,實為捍衛甚至為自己奪得更多的利益。
“好吧,侄兒聽話便是。”他妥協了,“只是能不能入宮,最後的決定還是掌握在太後手上。”
“只要你堅持非她們不要,那個妖女又能奈你何?”見他乖乖聽話,袁捷又恢復了自信,滿意的道。
鳳逸無語歎息。他很想知道,這個人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袁捷卻以為他是在為自己多舛的前途擔憂,便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慈愛的道:“逸兒,你放心,伯父這也是為了你、為了我們鳳翔王朝的百年社稷好。待你同表妹生下龍子,我們從那妖女手中奪回實權,你就不必再如此擔驚受怕了。”
為了他好?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人的野心,同南宮家的那群人不相上下!他只是懶得拆穿罷了。
“侄兒知道了。”鳳逸對他拱拱手,有氣無力的道。這種人,他已經疲於應對。
“知道便好,記得照伯父的話去做。”袁捷一再叮囑,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伯父一路走好。”鳳逸在他身後殷切的道。
待那人遠去了,平靜溫和的俊臉上卻忽然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滿是柔和之光的眼中也充滿難以形容的譏誚。
石墨走上前來,指著一堆畫像道:“皇上,這些畫像……”
“隨你處置吧!只要別讓它們再出現在朕眼前即可。”鳳逸甩手,決然道。
“是。”石墨抱著畫像退下。
明恩上前來,又道:“皇上,從早朝到現在,您還粒米未進,是否現在傳膳?”
吃飯嗎?鳳逸摸摸沒有任何感覺的肚子。“算了,朕不餓。”
“皇上,龍體要緊,您還是多少吃點東西吧!”明恩道。
“也罷,就給朕來盤梅子糕吧!”鳳逸想也不想便道。
“是。”明恩退下。
鳳逸卻在下一瞬被自己的心思嚇到了。
梅子糕……嗎?
食指在唇上摩挲,卻再也體味不到那曾經輕柔香甜的觸感。
還有,那靈巧的小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