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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 惡魔法則][全書完]


第兩百一十二章 【血色骷髏旗】 跳舞

  眼看那道火焰已經噴到了杜維的面前,他心念一動,迅速身子就地撲倒,隨即就覺得一團熱浪從頭頂洶湧而過,熾熱的火焰幾乎是擦著杜維的頭皮而過。身後老煙等人驚呼聲才剛傳過來,杜維就已經感覺到隨著火焰之中,一道黑影迅猛的撲向了自己,他就感覺到左邊肩膀一疼,銳利的牙齒已經刺破了自己的肌膚。

  耳邊是一聲野獸的低吼,杜維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什麼東西叼了起來,而後飛一樣的被叼進了那間農舍裡。

  農舍裡原本沒有燈光,杜維被扔在了地上,忍著肩膀上的劇痛,才抬頭看見,這間不大的農舍裡,原本是堆積滿了干草的地方,一個一個的草堆之間,一頭怪獸正趴在中間。

  這怪獸外形很是古怪,大約一米左右高,卻仿佛人一般的直立,全身長毛,雙腿很短,雙臂卻長度過膝,就仿佛一只猿猴一樣,只是雙臂肋下卻隱隱的還有一層肉膜,手掌之上只有三根手指,指間也猶如鴨掌一樣連著一層膜,與其說是手掌,倒更像是一把小蒲扇一樣。

  這怪物就這麼站在草堆之間,身子上滿是火紅色的長毛,看著杜維,口中發出“荷荷”的怪叫。更可怕的是,它張著嘴巴,露出猶如吊死鬼那樣的長長猩紅色的舌頭,舌頭上居然還長滿了一根一根密密麻麻的肉刺,每根肉刺還微微彎曲,舌頭的長度很是嚇人,就這麼張著嘴巴,舌尖幾乎就已經拖在地面了。

  這怪物的模樣,杜維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他現在對魔獸的種類也了解了很多,但是這個東西,他卻從來沒有在任何文獻上看到過。

  可憐的繆斯就趴在這個怪物的面前,怪物的一只腳掌踏在繆斯的身上,這個小子仿佛已經暈過去了,趴在那兒動也不動。

  而杜維的身邊,一只灰色毛發的野獸正用綠色的眼珠對著杜維虎視眈眈,杜維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東西。

  一只火狸,火狸是一種中等魔獸,火系屬性,動作迅猛,牙齒尖利,而且善於打洞。個頭猶如狗那麼大小,嗅覺靈敏。成年的火狸可以噴出火焰傷害敵人,而逃跑的時候,還能鑽入的下打洞逃走。

  看清了這兩個東西,杜維立刻反應過來,看來魔法學員中的那對兄弟猜測是正確的:魔獸果然是有兩只!

  火狸對著杜維呲牙咧嘴,它尖銳的牙齒上還殘留著杜維的血液。剛才就是它咬破了杜維的肩膀,把杜維叼進了農舍裡來。而杜維剛剛直立起身子。這個東西就立刻弓著身子,口中發出嗚嗚的警告聲來,做出了一副隨時攻擊的姿態。

  在狹小的空間裡。面對兩只魔獸……而且自己還是不擅於近身戰鬥的魔法師。杜維當然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所以他很小心的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的伏在地上,以免引起這頭火狸的攻擊。心裡卻祈禱著,外面的老煙趕緊帶著侍衛衝進來。

  那個杜維叫不出名字的怪物,卻忽然仰天嗚嗚的叫了幾聲,然後隨著這叫聲,原本蠢蠢欲動的火狸卻仿佛很畏懼的樣子,畏縮的退後了幾步,不再對著杜維呲牙咧嘴。

  杜維把這情景看在眼裡,心裡更是一凜:果然是一只高級魔獸!只有高級魔獸才能驅使其它的魔獸為自己的手下。

  這頭怪物一腳踏在繆斯的身上,對著杜維嗚嗚的吼叫了幾聲,它指著腳下的繆斯,然後呲牙咧嘴了一番。杜維心裡更是稱奇:這個東西難道是試圖和自己溝通表達什麼意思?

  只是他畢竟不會野獸的獸語。

  就在這時候,農舍外面傳來一聲大吼,大門被一劍劈開,老煙雙手握著一柄劍已經一頭撞了進來,兩名侍衛,其中一名正是杜維當日在帝都奴隸市場收下的一個天生沒有疼痛感覺的大胖子,這個家伙身軀龐大,沒有走門,卻直接從牆壁撞了進來,這農舍原本就是木頭結構的,牆壁一下就撞進了一個打窟窿,兩個侍衛衝了進來,分三角形,把杜維和那頭火狸包圍在了其中。

  杜維立刻對老煙大聲道:“別過來!先別過來!”

  那頭火狸已經放棄了杜維,轉身對著杜維的一個侍衛,身子一步步的後退,退到了那個怪物的身邊。杜維這才松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仔細的看著踩著繆斯的那個怪物,他緩緩道:“你……是想告訴我什麼?”

  盡管杜維知道,但凡能進化成高級的魔獸,都是具有一定智慧的。可是杜維並不能肯定對方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果然,那個怪物卻仿佛明白了杜維的意思,再次伸出爪子指著地上的繆斯,然後又指著杜維身後的老煙等人,呲牙咧嘴了一番,又指著繆斯,然後做了一個割破喉嚨的手勢。

  “好!好!”杜維立刻舉起雙手:“我明白!你是讓他們別過去,對吧?可以!你別傷害這個小子!我讓我的人退後,好吧?”

  杜維對老煙連連做手勢,老煙會意,領著兩個侍衛退開了幾步,到了農舍的門口。

  “大人,您沒事吧?”老煙沉聲道:”狼煙已經升起了,他們會很快回來的。”

  杜維點頭:“我沒事……你們別靠太近……這個家伙好像並沒有很強的敵意。”

  這頭怪物仿佛能聽懂杜維的話,連連點頭,又指著杜維肩膀的傷口,嗚嗚的叫了幾聲,似乎隱隱帶著一絲歉意,然後又指了指自己。

 “好了。魔獸……先生。”杜維苦笑,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只動物交談:“你好像能聽懂我的語言……那麼您到底怎麼才能放過我的這個朋友?”

  這只紅毛怪物卻連連搖頭,身子原地跳了幾下,雙手似乎握住什麼東西,嘴裡霍霍的叫了幾聲,杜維看了半天,才明白,它是在模仿騎馬的姿勢。隨後這個怪物又指著農舍的外面,再次做出騎馬的姿勢跳來跳去。

  杜維皺眉,試探道:“你的意思是……外面,有騎馬的人來了?”

  紅毛怪物連連點頭,然後指著自己,發出一聲一聲的慘叫,又做出了幾個被捆住的姿勢。

  “嗯,他們是來抓你的?”杜維苦笑。

  怪物再次點頭,又呲牙咧嘴一樣的做了幾個鬼臉,看樣子很是悲慘。

  杜維松了口氣:“你不想被抓?”

  隨後杜維沉著臉:“我不太明白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可以放過你,也不會讓我的人傷害你,可是你必須放了我的朋友。”

  就在這時候,這只怪物忽然對著杜維連連彎腰鞠躬,嗚嗚的叫聲之中帶著哀求的意思。

  “你……是請我放了你?可以……啊,不,你是請我幫你?幫你什麼?”杜維艱難的猜測著這個怪物的意思。

  終於,在怪物反復的做了那個騎馬的姿勢之後,杜維明白了:“你是請求我幫助你趕跑那些來抓你的騎馬的人?”

  “大人,它會不會是在說我們的騎兵?”老煙在杜維的身後問道。

  杜維想了想,搖頭:“應該不是。”他的表情嚴肅起來,盯著這個怪物:“你能聽懂我的語言,為什麼?難道你曾經和人類在一起呆過?”

  紅毛怪物立刻仿佛很恐懼的樣子,身子瑟瑟發抖,隨後忽然情緒激動起來,呲牙咧嘴的叫來叫去。

  “好!好!”杜維趕緊大聲道:“你不要傷害我的朋友!我幫你趕走外面抓你的人。”

  就在這時候,忽然杜維就聽見外面,遠處隱隱的傳來了一聲呼哨,真是隆巴頓的手下騎兵遇到敵人時候的預警的訊號!

  隨後就隱隱的傳來一怔乒乓乒乓的廝殺打鬥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隆巴頓部下吹響的集結號聲……

  杜維臉色一變:“有人來了?老煙,你快出去看看!”

  老煙也是臉色陰沈,聞言立刻掉頭跑了出去,而杜維卻看見這個怪物已經瑟瑟發抖了,樣子很是緊張。

  杜維攤開雙手:“好了!你別害怕……我可以保護你,不過你必須先放開我的朋友!”

  怪物連連搖頭,卻死死的踩著繆斯,指著外面,那個意思,仿佛是讓杜維先趕走那些人。

  這個時候,繆斯幽幽醒來,忽然發現自己被一個全身紅毛的怪物踩在腳下,立刻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驚駭的叫聲,臉色慘白,險些再次暈過去。杜維卻趕緊大聲道:“繆斯!想活的話,你就別亂動!聽著!別亂動!乖乖聽我的話!”

  片刻之後,老煙和隆巴頓都跑了進來,隆巴頓的鎧甲上已經見了紅。剛進來就對著杜維大聲道:“老板,我們遇到敵人了!是草原上的人!大概有三千多,全部都是騎兵……見鬼了,這麼一股人,跑到我們的地方上來,那些西北軍在西北走廊裡的哨崗居然都沒有消息傳過來!”

  說完,隆巴頓看見了怪物,皺眉叫道:“奶奶的,這是什麼東西?”

  “閉嘴!隆巴頓!”杜維立刻喝道。他可不想惹惱了這個怪物,讓它傷害了繆斯。這個怪物顯然是一只高級魔獸,在一只高級魔獸的手裡,繆斯這個小子是毫無抵抗力的。看這個怪物的腳爪搭在繆斯的後背上,如果惹惱了它,只要它一用力,就能輕易的抓破繆斯的心髒!

  杜維心裡也是驚訝。

  草原上的人?三千騎兵?

  他心裡也是又驚又怒,咬牙看了一眼這個怪物,緩緩道:“我出去看看那些人……我保證會幫你,但是你絕對不許傷害我的這個朋友!明白了嗎?”

  在得到了怪物的點頭之後,杜維無奈,對老煙道:“你在這裡看著!”然後拉著隆巴頓走出了農舍,派了一百人把農舍團團圍住了,這才和隆巴頓走到了鎮子的路口。

  搜山的四隊人全部都回來了,隆巴頓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們看到狼煙之後就迅速往回趕,結果走到鎮子外面就看到了大隊的騎兵正要進來,看裝束是草原上的異族,結果前面的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場,對方很是彪悍,而且很是無禮,見面也不說話就直接亮了刀子,結果第一次衝突的時候,就見了血,幸好杜維一方的人馬裡,隆巴頓是在最前面的,靠著隆巴頓的實力強悍,杜維一方占了上風。敵人死了五六個,傷了十來個。

  而隆巴頓的手下也不好過,傷了二十多個,幸好因為杜維的這些騎兵裝備都比較好,優質的鎧甲使得他們在防御力上占了便宜,沒有致命傷害,不過隆巴頓臉色陰沈,因為他的幾個老部下受傷很重。

  對方已經退到了鎮子外面,顯然他們也很意外,這裡居然有帝國的軍隊。而且數量似乎也不少。

  鎮子外面,杜維看見了大約幾百米之外,大隊大隊的草原騎兵已經圍在了鎮子外面。

  杜維這是第一次見到大規模的草原騎兵,遠遠的看著這些家伙,立刻就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彪悍的氣質!這些人騎的馬都是高頭大馬,是草原上的最好的馬。

  馬上的每一個騎士都是身材高大,有不少人都留著大胡子。而清一色的,所有人的腦袋上都包著一圈厚厚的白色頭巾。這些人並不像帝國的騎兵那樣裝備優良,平原缺乏鐵礦使得他們無法裝備騎士的鎧甲,每個人穿得都是皮甲,而且樣式雜亂,甚至顏色都各異,可是這些人操控馬匹都極為嫻熟,而且不像帝國的騎兵那樣列著整齊的隊列,看似散落的分布在那兒,還不時有小隊小隊三三五五的騎兵策馬在兩側來回緩緩的奔跑,每個人看向杜維這裡的眼神,都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彪悍和充滿了渴望的戰意——就好像是一群狼。

  杜維被幾個騎兵簇擁著走到了最前面,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魔法學員,隆巴頓瞇著眼睛看著對方這些草原騎兵,忽然看見了對方的人馬之中,一根長矛,忽然挑起了一面大鏖,那大鏖顯然是用一整張獸皮制作的,原本的斑紋獸皮似乎已經很是陳舊了,連毛都仿佛脫落得差不多了,可是鏖上的圖案,卻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中就會生出幾分隱隱的不舒服來。

  這赫然是用鮮血畫出來的一個骷髏頭。

  也不知道這骷髏頭是怎麼畫的,寥寥幾筆卻栩栩如生,尤其是骷髏的一雙眼睛,卻仿佛還帶著生命一樣,仿佛是幻覺一樣,讓人看了,仿佛就會有一種錯覺:這雙眼睛裡,似乎能感覺到一股幽幽的詭異的眼神!

  隆巴頓一看見這骷髏大鏖,臉色就變了,他忍不住低聲道:“啊!是血色骷髏旗!”

  連這個二百五將軍都變色了,杜維心裡也是一突:“什麼是血色骷髏旗?”

  隆巴頓的表情很是詭異:“媽的……老子在西北那麼多年,也就見到過一次血色骷髏旗而已。”

  隨後他解釋道:“老板,草原上那些野蠻人,部族很多,不過其中最大的一支部族,就是勢力最大的王族。王族是草原上挑選出來的最強的部落,奪得王族稱號之後,就能占據王庭,號令草原上的王庭的旗幟,都遠遠沒有這面血色骷髏旗在這些野蠻人的心中威望更高!在草原上有一條傳統的規矩,人人都必須遵守的:草原上的人,如果看到了血色骷髏旗的話,那麼哪怕距離很遠,都必須立刻停下手裡的任何事情,匍匐在地上對血色骷髏旗幟膜拜。直到血色骷髏旗離開了視線範圍!這條規矩,就算身為王族的族長,也就是王庭的國王,也必須遵守!否則的話,如果敢對血色骷髏旗不尊敬的話,那麼就算你的部族再強大,也別想繼續坐穩王族的地位!”

  杜維皺眉:“這麼厲害?”

  “我們帝國有魔法師……草原上也有他們的神奇的強者,就是他們的薩滿巫師。我們帝國信奉的是神靈,而這些草原上的人,則信奉他們的祖先,他們是拜祖先的。而薩滿巫師,則是和祖靈溝通的人……薩滿巫師通常都擁有很強大的法術。而且在草原上地位很高,部落的酋長都必須對薩滿巫師極為尊敬。在草原上,除了王庭的草原國王之外。還有‘巫王’,而巫王,就是薩滿巫師之王。因為這些草原人的傳說,現在所有的草原人,都是共同的一個祖先創造出來的,也就是他們崇拜的‘大祖靈’,是最最古老最最強大的一個祖先。而巫王,也就是所有薩滿巫師之中。唯一一個法力最強大的,能夠和‘大祖靈’溝通的薩滿巫師。在草原之上,巫王的地位遠比國王更高,因為國王是每幾年就會部落聯合大會,最強的部落成為新的王族,部落的酋長成為新的國王……但是巫王,則是不變的!傳說之中,巫王擁有超強的法力,還有漫長的壽命……而巫王在草原上的威信,恐怕我說出來您都未必相信呢!”

  杜維也瞇起了眼睛:“說說看。”

  “這麼說吧,就算是普通的薩滿巫師,如果隨便跑到一個部落裡的任意一個牧民的家裡,對他說‘祖先現在需要你的生命,把你全家人的生命供奉給祖先’。那麼那個牧民甚至會毫不猶豫的拔出彎刀,把全家老小全部殺死,然後再自殺!”隆巴頓苦笑道:“草原上的那些家伙,對祖先的崇拜簡直就是到了變態的的步,沒有在草原上生活過的人,是很難感受到的。還有……您知道二十多年前的西北戰爭吧?那次戰爭之中,帝國的魔法師和草原上的薩滿巫師們正面較量了幾次,並沒有占據到明顯的上風。而對方的巫王始終沒有出手……而之後,更是有一件詭異的事情。”

  “什麼?”

  “戰爭到了後期,傳說那位巫王忽然發出了命令,讓所有的薩滿巫師退出戰場,不許繼續和帝國軍隊作戰,因為巫王自稱得到了祖先的顯靈示意,這場戰爭必然會輸掉,不得違抗天命。而當時的王族不肯放棄,可是在失去了薩滿法師的支持之後,無法對抗帝國的魔法師,最後大敗虧輸。您是知道的,那次戰爭,帝國和西北草原上的人,結下了血海深仇!可是這些草原上的人,對於巫王在戰爭最後下的那道命令,卻毫無怨言!沒有人質疑巫王的命令!反而那個帶領部落繼續抗爭的王族的族長,戰爭之後卻被自己人群起反抗而被殺死了。”

  杜維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這麼變態!”

  隆巴頓嘆了口氣:“當年我在西北的時候,也見過一次這種血色骷髏旗,這就是代表著巫王的旗幟。那次是我故意挑撥,引起了兩個部落的爭鬥,兩萬多人在草原上廝殺,已經殺得眼睛都紅了……結果忽然有人舉著血色骷髏旗闖了過來,戰場之上都已經殺紅了眼,可那些家伙看見這面旗幟,就好像忽然被施了魔法一樣,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丟掉了武器,即使在廝殺之中,都沒有絲毫的猶豫,丟掉武器就匍匐在了地上……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他媽詭異的事情!兩萬多殺的全身浴血的戰士,血肉橫飛,死傷一片,卻忽然同時丟下武器,趴在地上虔誠的磕頭,還大聲祈禱。那個帶來血色骷髏旗的薩滿巫師宣布巫王下令,不許爭鬥,結果這兩個部落就居然真的撤兵了,我在西北的那幾年,這兩個部落事後都絕對不敢繼續找對方的碴兒,簡直比小貓還乖!”

  就在這時候,對方的那些騎兵分開,然後三匹馬緩緩的朝著杜維這裡跑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騎兵,手裡就高舉著那面血色骷髏旗,後面則是兩個身穿五顏六色獸皮長袍的老頭,每個人的胡子都很長,他們的頭發刮得很干淨,腦袋上一根毛兒都沒有,可長胡子卻仔細的編了很多條小辮子……

  這樣怪異的造型,讓杜維覺得很新奇,不過隆巴頓立刻神情一凜:“這兩個家伙,就是薩滿巫師!”

  薩滿巫師?

  杜維來了興趣,仔細的觀察這兩個光頭老者,可是除了五顏六色的獸皮外衣和那長長的胡須小辮之外,也沒有看出什麼特殊之處來。

  三人策馬來到了杜維的面前大約二十米的地方停住了,那個舉著血色骷髏旗的一個人騎馬過來了,這是一個草原上的彪悍的騎士,身材高大,相貌粗魯,瞪著杜維和隆巴頓,大聲喝道:“對面的人聽了!血色骷髏旗前,不得阻攔!違抗巫王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你明白吧!”

  隆巴頓冷笑一聲:“你是什麼東西!哪個部落的?”

  這個草原漢子胸膛一挺,大聲道:“我是王庭王族的金刀武士!”

  “王族?”隆巴頓冷笑道:“王族?現在的王族是哪個部落?哼,越來越沒有規矩的,從前就算是王庭的族長,見了老子都客客氣氣的,就算什麼東西,讓一個夠資格說話的人過來!”

  這個草原武士大怒:“你是什麼人,敢侮辱我。”

  隆巴頓冷笑一聲,對身後的一個手下大聲道:“看見了嗎?他們有血色骷髏旗!把老子當年的旗號打起來!”

  身後的一個隆巴頓的老部下哈哈一笑,取下了自己的頭盔和長劍,拿起兩根長矛,一根長矛挑著頭盔,一根長矛挑著長劍,高高舉起。

  果然,這個草原漢子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隆巴頓,語氣恭敬了很多:“您,您是摩薩克大人?”

  “不錯!正是老子我。”隆巴頓喝道:“你回去,找一個夠資格和老子說話的人過來。”

  這個草原漢子不敢再說什麼,深深的看了隆巴頓一眼,緩緩道:“既然是摩薩克大人回到西北了,我這就回去請薩滿大人過來說話。”

  說完,他舉著血色旗幟回去了。

  隆巴頓看著杜維笑道:“老板,我的旗號不錯吧?左邊是長劍,右邊是頭盔。草原之上,長劍代表戰爭。而頭盔是友好的像征,因為草原上。好朋友可以用自己的頭盔給對方盛酒來表示熱情友好。我的這個旗號打出來,就是表示:給你選擇,當我的敵人還是朋友!”

  杜維點了點頭,笑道:“很好的選擇。”

  這時候,那個草原漢子已經回去和後面的兩個薩滿巫師說了幾句。兩個薩滿巫師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騎馬過來了。

  “請問,哪一位是摩薩克大人?”左邊的一個光頭老巫師開口了。

  面對薩滿巫師,隆巴頓的態度卻客氣了很多,他甚至還在馬上微微欠了欠身:“我就是隆巴頓,這位尊敬的薩滿巫師,請說出您的來意吧。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麼草原上的軍隊會出現在帝國的領土。”

  “摩薩克大人。首先我對你表示敬意,您是我們草原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這個薩滿巫師微笑道:“至於我們來到這裡,是得到了西北軍魯高將軍的許可。我是巫王座下的一位祭祀,隨行的這些勇敢的武士,都是王族的族長派來沿路保護我們的。我們來到這裡是奉了巫王的法令。”

  “哦?”隆巴頓動容:“巫王大人的親令嗎?”

  “是的。”這個薩滿巫師態度仿佛很和氣,但是語氣裡帶著堅決:“巫王大人最喜歡的寵物走丟了,那是一只非常珍貴的魔獸。巫王大人下令,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它找回去。我們尋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它的蹤跡,現在它就在這座鎮子裡,所以,請您和您的人讓開,我們需要對這個鎮子進行徹底的搜查。”

  巫王的寵物?

  杜維立刻想起了農舍裡的那個奇異的紅毛怪物。

  可是……讓開路,讓對方搜查?

  杜維看著這個看似客氣的巫師,忽然就火了。

  這他媽的是老子的領地,是老子的地盤,你說查就要查?用一句官方語言:“這是他媽的侵犯主權!你還弄得好像大爺一樣的耀武揚威的態度?

  巫王?巫王了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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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三章 【天下!】 跳舞


讓,或者不讓。這是擺在杜維面前的問題。

那個薩滿巫師的語氣雖然還算客氣,但是言辭裡的意思,卻讓杜維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種囂張的味道。

讓開,搜查?

這是我的領地,是我的領土!你們拿著你們的巫王的命令,就可以隨便來搜查我的土地?

憑什麼?

理智上,既然在草原之上,巫王的地位那樣崇高,不可侵犯,那麼現在和就和對方起衝突,對杜維來說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但是,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杜維剛剛來到西北,時間還不長,如果在這個時候,對方的幾千騎兵可以隨意進出自己的領地,而自己的軍隊看到了,還要退避三舍……這是何等的屈辱?

傳揚出去,身為領主的杜維,可算是顏面盡失,威嚴掃地了!今後還怎麼號令西北?西北這個地方,虎狼之地,強者為尊,你退一步,別人就會進兩步。你稍微示弱,別人就會真的瞧不起你。

想到這裡,杜維忽然心裡一動。

西北軍!好一個西北軍!

好一個軍閥!

身負守護帝國邊疆的重任,居然就這麼隨便放這些敵對勢力的軍隊,這麼隨隨便便地進入自己的領土腹地!守護在西北走廊裡的那些哨卡。居然連個消息都不傳遞!西北軍的這種作法,讓杜維心裡憤怒異常。

如此軍隊,要它何用!!

看著杜維臉色忽然陰沉下來,隆巴頓已經大概猜測到了這位少年公爵的心思,他緩緩道:“老板……”

“隆巴頓將軍,你的意思呢?”杜維眯著眼睛。

“老板,只要你一聲令下,雖然他們人比我們多,但是老子一手帶出來的老部下也不是吃素的!對方這些家伙雖然是草原王族的精銳,我自問也不弱於他們。大不了力拼一場就是了!”當然。隆巴頓也不是一味的魯莽,他低聲道:“他們實力占優。不過在我們地地盤上,他們未必敢豁出去和我們拼命。打贏他們不太容易,但是逼退他們,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杜維點了點頭,隨後他想了一下,然後開口對著那兩個薩滿巫師大聲道:“兩位巫師閣下,我想請問兩位一個問題。”

“哦?”兩個巫師互相看了一眼,剛才說話那個微微皺眉。打量了杜維一眼,卻轉頭看著隆巴頓:“摩薩克大人,請問這位是什麼人?”

隆巴頓剛要說話,杜維卻已經搶先大聲道:“我是德薩行省領主,郁金香公爵大人身邊地近侍。”

兩個薩滿巫師點了點頭。

杜維的話並沒有引起對方地懷疑,因為杜維原本就不喜歡貴族的那種華美的衣服。平日裡穿著打扮也都很簡單。

“那麼,請問吧。”兩個薩滿巫師同時道。

“請問閣下。”杜維挺直了胸膛,大聲問道:“就在此刻。你我腳下所踩的土地,到底是草原王族的領土,還是我羅蘭帝國的領土!”

“……”兩人沉默。

“請問閣下!”杜維的聲音更大:“就在此刻,你我腳下所在這片土地地主宰,到底是你們的巫王,還是我們的郁金香公爵!”

“……”

“請問閣下!在這片土地上飄揚的旗幟,到底是血色骷髏旗,還是我們的火焰郁金香旗!!”

杜維中期十足的聲音回蕩在場中,這一方地帝國騎兵聽了,人人都是表情一震,忍不住都挺直了身板。

這兩個巫師卻都皺眉,互相對視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才沉聲道:“這位年輕的先生,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您拒絕了偉大的巫王地命令?”

杜維冷笑:“很抱歉,你提到了‘命令,這個詞語,我是帝國公民!偉大的巫王,似乎無權對我法號任何施令吧!”

那個巫師臉上閃過一片青氣,隨後他正要發怒,身邊的一個剛才說過話的老巫師,卻似乎要沉穩得多,他的聲音沒那麼衝動,緩緩道:“年輕的先生,我想您或許把這件事情過於看重了。這只是偉大的巫王對你們提出的要求……嗯,這小小的讓步,可以獲得偉大的巫王的友誼,難道還不足夠嗎?”

“是友誼嗎?”杜維大聲道:“請問,如果我們公爵大人,改天帶著十萬鐵蹄,前往草原王庭之上,要求搜查某個公爵大人的走丟的寵物,這樣的舉動,也會被您看成是‘友誼,嗎?!”

其中的那個脾氣暴躁的巫師怒道:“無知的小子!你們的公爵豈能和至高無上的巫王相比!”

“是嗎!”杜維哈哈大笑,然後回身指著身後的那些隆巴頓部下的騎兵,大聲喝道:“我問你們!你們是誰家的勇士!”

上千人異口同聲喝道:“郁金香!!!”

“告訴我,你們向誰效忠!”

“郁金香!!!”

杜維點了點頭,冷笑一聲,看著這個薩滿巫師:“這位薩滿巫師閣下,我聽說即使是在草原之上,尊重對手也是最起碼的美德!那麼我告訴你,我們郁金香公爵大人,絕對不會說出您剛才那種失禮的話來。”

那個沉穩的巫師微笑:“這位年輕地先生,請原諒我同伴的失言。我當然聽說過郁金香公爵大人的威名。他是貴國最年輕的天才,是一位傑出的魔法師,一位出色的首領,也是一位最年輕的公爵。他在西北展示的魔法神跡,三個月就建造了一座雄威的城市,這些傳說我們都有耳聞。我無意對公爵大人表示任何不敬,只是今天的事情,巫王有法令,我們務必要找到那只寵物,所以。請原諒我無法空手離開這裡。”

“那麼,就請公爵大人來決定吧。”杜維緩緩道:“這塊土地地唯一主宰。是郁金香公爵!正好公爵大人也在這裡,我必須去請示一下大人的意思。”

說完。杜維連看都不看這兩個巫師一眼,轉身就走回了自己地隊列裡。兩個薩滿巫師聽了都是皺眉。他們事先也沒有預料到在這個偏僻的小鎮子上會遇到隆巴頓地騎兵,更沒有想到郁金香公爵也會這麼巧在這裡。

隆巴頓等人雖然不知道杜維到底搞什麼鬼,不過他們都知道這位年輕的公爵鬼點極多,自然也不會戳穿杜維的真正身份。

隆巴頓帶著人在鎮子外面和對方對峙,杜維卻已經飛快的回到了鎮子裡。農舍外面,一百多人把農舍團團包圍住。杜維卻先跑到一邊,一把拉住了小桑迪,仔細看了他兩眼,忽然道:“桑迪,快脫下你的衣服!快!”

桑迪一愣,杜維卻已經等不及了。過去就伸手解桑迪的衣服扣子,桑迪這才叫道:“大人……”

“快!來不及解釋了,你一邊脫一邊聽我說。”

杜維飛快的從自己地隨身佩戴的儲物戒指裡翻出了需要的東西:一套標准的貴族式樣的新袍子。一雙新的皮靴,還有一些裝飾品。然後又簡單地給小桑迪弄了弄頭發。穿戴齊整之後,小桑迪從外表上看來,宛然就是一個小貴族的樣子了。

杜維仔細看了一下,忽然又取出了一件黑色的披風。這是根據他地黑色的魔法師袍子改制的,黑色的披風披在了小桑迪的身上,他又叫過了魔法學員的隊長齊格,把齊格的魔杖拿了過來,給桑迪握在手裡。

給桑迪穿衣服的時候,杜維飛快的解釋了一遍,小桑迪聽得目瞪口呆,不過卻不敢違背杜維的意思,只能勉為其難的打扮起來。

桑迪的實際年紀要比自己略小一點兒,不過穿戴整齊之後,也看不太出太大的差別,而且桑迪來西北這些日子之後,也健壯了很多。杜維手下雖然還有不少魔法學員,只是那些家伙多半都是軍隊出身,而且這些日子的訓練,身上都多少帶了一些行伍的氣息。只有桑迪,跟了自己之後,畢竟是跟著老瑪德學了很多規矩和禮儀,不太容易露餡。

“一會兒,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好了。”

杜維叮囑完了之後,飛快的走到了農舍裡。

農舍裡,那個紅毛怪物還守在繆斯的身邊,繆斯已經不那麼害怕的,不過披頭散發的樣子很是可憐,腦袋上還沾染了不少干草,臉上兀自帶著淚痕。

杜維也沒有心思多看這個小子,直接對著那個紅毛怪物,喝道:“聽著,我知道你是巫王的寵物,對不對?”

怪物點頭。

“他們來抓你,就在外面。而你不想和他們回去,對不對?”

怪物立刻拼命搖頭,很是堅決。

“那麼你想逃過今天,就只能選擇相信我。”杜維飛快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的這個朋友,然後你自己闖出去,就算你能過了我這關,你也過不了外面的那些薩滿巫師的那關!第二個選擇:你立刻放開我的朋友,然後我幫助你躲藏起來。”?

片刻之後,兩位來自草原的薩滿巫師,終於看見了這位來西北不久,就弄出了一片氣像的郁金香公爵。

這位“公爵大人”,果然和傳聞之中一樣,是那樣的年輕。簡直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少年。他看上去相貌還算漂亮,只是身子瘦弱了一些 ̄ ̄哼,這些羅蘭帝國的貴族。他們從小生活在馬奶一樣甜蜜地環境裡,哪裡有我們草原男兒那麼彪捍。

兩個薩滿巫師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同伴眼神裡的不屑。

不過這位年輕的公爵,一舉一動還是非常符合禮儀和身份的,身上的那件像征著魔法師身份的黑色披風,還有那根胡桃木的魔杖,都讓兩個薩滿巫師不敢小覷。

畢竟,羅蘭帝國的魔法師的可怕,草原上的薩滿巫師是非常了解地。

無論是處於對魔法師的尊敬,還是對方爵位身份地尊敬。兩個薩滿巫師還是不情願的下了馬來,做了一個最起碼地草原山的見面禮。

“公爵大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是那種標准的貴族式的淡漠。

“兩位原來的客人。”,這位‘公爵,用平穩的聲音輕輕道:“我對於你們地忽然到來。很是驚訝。不過,我以寬容和仁慈,原諒了你們的不遵守禮節。並且我希望得到你們的保證,這樣的失禮行為,不會再次發生。要知道,就算是一位貴族拜訪朋友之前,也是應該獲得主人的允許的。對於你們地要求……我個人對草原上偉大的巫王深表敬意。但根據帝國法令,我不能允許你們的軍隊進入我所統轄地城鎮村莊,你們來到這裡已經是不對了!不過,為了表示對巫王的友誼,我可以破例一次……”假冒公爵的桑迪在杜維的吩咐下,根本沒有給對方任何插話的機會。一口氣就說完了全部的話:“我允許兩位薩滿巫師帶著你們的隨身侍從進入這座鎮子尋找你們所說的那只丟失的魔獸。但是根據帝國法令,你們帶入的侍從不得超過十人。而且,在這裡搜尋結束之後。我要求你們立刻返回草原!否則的話,你們的任何舉動,將視為對羅蘭帝國主權的挑釁。”

說完,桑迪更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就走回了鎮子裡。

杜維站在一邊,冷笑一聲,看著兩個表情陰沉的薩滿巫師:“兩位閣下,請吧。”?

這是杜維唯一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不卑不亢,在不撕破臉的情況下,隱隱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和強硬。

而杜維拿捏的分寸還算不錯。至少看來,對方也沒有和羅蘭帝國撕破臉的打算 ̄ ̄至少現在沒有。

他們也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帝國的軍隊和郁金香公爵。畢竟帶著幾千騎兵擅自闖入他國的領土內這麼深遠的地方,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兩個薩滿巫師雖然不滿,但是也沒有表示什麼,默默的接受了“公爵”的決定。

很快,他們挑選了十名精銳的草原武士,帶著他們穿過了隆巴頓騎兵的隊列,進入了鎮子裡。

毫無任何懸念的。他們在這個小小的鎮子裡一無所獲。

兩只魔獸已經被杜維收到了魔法師用的儲物戒指裡去了。雖然兩個薩滿巫師在鎮子裡仔細的搜索了一個遍,他們甚至還拿出了一個讓杜維很感興趣的東西。

那是一塊烏龜殼,就好像是占蔔那樣,在烏龜殼裡扔了幾個形狀不規則的小骨頭,念了幾句杜維聽不懂的言語 ̄ ̄大概是某種占蔔吧。

那一時候,杜維有些緊張,不過隨後,這兩個薩滿巫師似乎沒有占蔔出任何結果來。

從他們失望的眼神裡看出,他們的占蔔一無所獲。杜維放心了。

對方不滿的退出了鎮子,三千草原騎兵開始緩緩的退後。杜維卻忽然又讓隆巴頓分出了一百騎兵,讓這一百騎兵一路沿途“護送”這三千草原騎兵離開,直到他們退出西北走廊,退出杜維的領地為止。

草原上彪捍的騎兵對這一舉動很是惱火,不過兩個薩滿巫師卻忍耐了下去,默認了杜維一方的舉動。下令所有人不得擅動。於是,杜維的一百騎兵,就跟在草原人的隊列之後大約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一路就這麼監視著他們離開。

在離開了牛裡鎮之後,兩個薩滿巫師坐在馬上,回頭看了看遠去的鎮子。那個沉穩的巫師忽然對同伴道:“你覺得那個郁金香公爵怎麼樣?”
“哼。一個小孩子罷了。”那個暴躁地巫師不屑。

“不錯。”這個沉穩的巫師笑了笑:“的確,傳聞雖然厲害,不過今天一見麼……見面不如聞名。”隨後他頓了一下,忽然嘆了口氣:“可是他身邊的那個和我們說話的年輕的近侍,言辭有據,器宇不凡,倒是一個很出色的家伙啊!”?

目送走了這些草原狼,杜維臉上卻絲毫沒有露出半點輕松。他面色更加陰沉,然後立刻下令:“回樓蘭城!”

兩個魔獸被他收在了儲物戒指裡。而繆斯……那個小子被杜維一番整治之後,仿佛已經徹底怕了杜維。遠遠的站在一旁不敢和杜維再說一句話。

眾人上路之後,杜維卻對繆斯勾了勾手:“你過來!”

繆斯似乎有些畏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杜維身邊:“你……你又要怎麼樣?”

“哼!你忘記我的話了麼?要對我稱呼‘大人,!”杜維惡狠狠地道:“在我這裡,你不是什麼李斯特家的少爺!你就是我手下地一個普通人!你如果記不住這點的話。那麼你今後還會吃苦頭地。”

“是……大人!”繆斯咬牙,滿臉漲紅,卻不得不從嗓子裡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好了。”杜維嘆了口氣:“上馬,我們回去吧。”

這一瞬間,杜維的臉色忽然充滿了疲憊。

繆斯看著杜維的表情,忍不住心中生出疑惑:這個惡人,難道還有什麼煩心的事情麼?似他這樣邪惡的家伙……

一路無言。杜維坐在馬上低頭沉思著什麼,繆斯則小心翼翼的跟在杜維的身後,雖然心中恨極了杜維,卻依然忍不住去偷看杜維地背影。

過了好久,大約已經走出了十幾裡的路了,杜維忽然轉過頭來。看了繆斯一眼:“你一直在看我?”

繆斯嚇了一跳,趕緊要搖頭,杜維卻淡淡一笑:“別否認了。我猜。你剛才一定在心中暗暗的咒罵我,對吧?你在我後面看了我一路,心中是不是還想過,最好能趁著我不注意,在後面給我一劍?”

繆斯更是臉色一白,因為剛才的某個時間裡,他的確流露出過這種心思,只不過想到杜維惡狠狠的模樣,立刻就打消了。

這個家伙……一定是魔鬼!否則他怎麼會猜到我心裡地心思?

杜維輕輕一笑,他的臉色上帶著一絲淡然,可眼神裡,卻仿佛已經想明白了什麼似的,隱隱地透著一種堅定。

“繆斯,你現在恨我,是因為剛才我打了你。而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

繆斯閉嘴不說話。

“因為你愚蠢。”杜維毫不客氣的說道:“因為你的愚蠢行為,如果一旦出了一點兒意外,就會給我,還會給你自己,你的家族都帶來很大的麻煩!而且還會有很多人因此而送命,流血。你說,你是不是很愚蠢?”

繆斯再次漲紅了臉,只是卻沒說話。

“你恨也好,隨便怎麼樣也好。”杜維冷笑:“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似乎從你我初次見面開始,你似乎就對我很不友好。”

繆斯垂下頭去,杜維沉默了會兒,冷不丁開口:“是因為你姐姐?”

“……是的。”繆斯低聲回答,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恨意。

頓了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杜維,壯著膽子道:“我開始討厭你,是因為我知道大姐她希望你能娶安琪兒!我討厭你們這種貴族,就好像大姐從前的那個丈夫,那個可惡的貴族老頭。大姐為了家族,不得不犧牲自己嫁給了他,可是我知道,她一點都不快樂,從來沒有一天是快樂的!幸好,那個混蛋死的早!可是現在,你出現了……我認為你也是一個混蛋!我不希望安琪兒步大姐的後塵,嫁給你們這種虛偽可惡的貴族!你們只會貪圖我們家族的財富,利用我們!”

“可你們也是在利用我。”杜維淡淡道:“你姐姐何嘗不是也在想利用我地地位呢?”

“……”繆斯咬牙。

“所以我說,你很愚蠢。”杜維淡淡道:“幸好你還年輕。年輕人偶爾做點愚蠢事情,就連上帝都會原諒的。”

“上帝?”繆斯愣了一下。

杜維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淡淡笑了笑:“哦,那是一個老混蛋而已。”隨後他看著繆斯,沉聲道:“你的愚蠢之處在於,你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可能對情況有任何改善,相反還會使得事情越來越糟。你明明是好心,卻把事情越弄越壞……這不是愚蠢是什麼?聰明人會想辦法讓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而你……哼哼。”

繆斯哼了一聲:“那麼你呢?你為什麼又拒絕了安琪兒?難道你真的看上了我的大姐?”

“哈哈哈哈……”杜維仰天大笑。然後看著這個小子,杜維好一會兒。才收起了笑聲,看著這個家伙。淡淡道:“可憐的家伙,你真的很可憐,你以為我像別人那麼看重你們李斯特家族的財富麼?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想像地那樣麼?”

繆斯似乎心中忍了一路,此刻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好像拒絕了安琪兒,可是在宴會上,卻邀請了我的大姐!而大姐她……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這個惡魔!”

杜維眼神一寒:“你大概又忘記了我地命令了吧?”

繆斯似乎畏懼杜維的眼神,身子一縮。垂下了頭去。

杜維沒有發火,他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猶如自語一般:“是啊……我到底想要什麼呢……”

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初,自己是迷茫的。

這種迷茫,如果不是設身處地,別人很難理解的。

在自己“穿越”之前。杜維不是沒有聽過“穿越”這個詞語,至少他也看過小說,知道那些穿越的故事。

可真的自己經歷了。卻發現,真的不同。

那些三流地小說裡,都會寫主角穿越之後,立刻就會很快的“接受”了事實。哦耶,老子穿越了,老爸老媽,下輩子孝順你們吧!異世界,老子來了,美女天下都是我的……

狗屁!

一個成年人……哪怕只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人,在自己的世界裡成長到十八歲,自然有自己的目標,有生活上地目標,事業上的目標,學習上的目標……而且可能這個人也為自己地目標奮鬥了很多年!

感情上,可能有自己的愛人,就算沒有,也多半有暗中愛戀的對像……就算這個也沒有的話。那麼至少有生你養你的父親母親!

穿越代表了什麼?代表著,有一只手,在你毫無抗拒的情況下,輕輕的,就這麼一揮……這一切全部被抹平!一點兒都沒留下!

你已經奮鬥了多年的目標,沒有了,你多年的奮鬥成了一個可憐的笑話!

你慈祥的父母,你心愛的對像,都沒有了!這一切情感,都完全成了空!

那些狗屁三流小說裡,一穿越就抱著別人家父母的大腿叫爹媽,自己原來世界的生你養你的爹媽不到三分鐘就忘個干淨了……

說一句不客氣的話……狗屁!沒良心!?

杜維到底想要什麼?

說一句最最真實的話: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如果現在老天忽然告訴他,你可以回去!那麼杜維會毫不猶豫的放棄這個世界的一切!什麼狗屁公爵,狗屁事業!他會毫不猶豫的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

如果回不去呢?

那麼杜維的目標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只希望自己過得舒服一些,自由一些。

想到這裡,杜維忽然笑了。

他臉上的笑容真誠而輕松,口中緩緩吐出了一個詞語:

“自由。”

“什麼?”繆斯似乎沒聽清楚杜維的話。

“是自由。”杜維的聲音很平靜:“我想要的就是自由。自由而安靜的生活,隨心所欲,沒有人給我太多的壓力和舒服。盡可能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就這麼簡單了。”

“……就這麼……簡單?”繆斯驚訝的看著這個帝國最炙手可熱的少年權貴。就連白痴都知道,這個家伙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他自己,卻只想要自由?

“你現在還不夠自由麼?”繆斯不無嘲弄的說道。

“你不懂。”杜維搖頭。

自由麼?這個世界真的讓自己自由了麼?

當初自己裝傻,就是不想背負什麼家族責任(在杜維看來,家族責任和他有什麼關系?),所以他寧願被發配回羅林家族老家。

在帝都裡,寧可觸怒辰皇子,也要救老雷蒙的命,因為杜維覺得自己想那麼做,如果不那麼做的話,或許自己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 ̄但那樣,就不是自己的真實心意了!那樣就不是我杜維了!杜維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就是這麼簡單。

而現在,拒絕了李斯特家族的聯姻,也同樣如此。

“在我看來,我對自由的定義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支配我的人生。”

繆斯默然,或許以他的年紀,此刻還很難真正明白這話的意思。

“可是這個目標,真的很難達到啊。”杜維苦笑嘆息著:“世界就是這樣,你陷入了一個***,就必然會不由自主的被那些你不喜歡的事情逼迫,被推動著一步步往前……可是我,只想要自由。”

“以你現在的地位,還會有誰能逼迫你?辰皇子攝政王不是也很寵信你麼?”繆斯終於不解的開口問道。

“是麼?”杜維笑了笑:“在這裡,在西北……有多少人對我虎視眈眈?西北軍,博翰總督,他們無時無刻不想把我趕出西北。那些草原的狼,哼,他們隨時隨地都會咬你一口!在這個地方,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任何事情麼?我首先要保證的是生存!然後才是其他的。”

如果我有足夠的實力,博翰那個老家伙會在自己剛來的時候就陰我一次麼?

如果我有足夠的實力,西北軍敢一次次的上門要錢,還偷偷把草原人放入防線給我一個難看嗎?

如果我有足夠的實力,今天……那些家伙耀武揚威的欺負到我的門口了,我早就帶著軍隊把他們揍得找不到北了!!!

杜維心裡覺得隱隱的有一絲可悲,更有一絲可笑。

因為向往自由,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卻被逼著,自己不得不生出了野心!

這難道不是一個笑話麼?

杜維很清楚,自己今天是受到刺激了。被那些草原人刺激了。他明白此刻,自己的內心裡,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正在茁壯生長起來。

為了讓我今後能隨心所欲的支配我的生活……在這過程裡,任何想阻撓我,對我產生威脅的對手,都將是我的敵人!!

或許,草原人應該後悔的。

因為他們今天的舉動,喚醒了一個原本還有些茫然的年輕人。

杜維忽然興致所致,陡然在馬上坐直了身子,握著馬鞭的手指著遠處的茫茫荒原:“繆斯,你看到了什麼?”

繆斯愣了一下,看著遠處,試探道:“荒原?乞力馬羅山?道路?樹林……到底是什麼?”

杜維忽然微微一笑,輕輕的丟下了一句話,然後用力一抽馬鞭,策馬往前奔馳而去。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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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 好消息,壞消息

    杜維回到樓蘭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隆巴頓和二十八名魔法學員留在了城外的軍營裡。杜維則直接回到了公爵府裡。

    在公爵府城堡後面的一個院子裡,杜維見到了重傷的侯賽因。

    這位聖騎士外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受傷最嚴重的肩膀肩胛骨已經在聖階鬥氣的作用下漸漸癒合,只是侯賽因的臉色卻很蠟黃,雖然傷可以用鬥氣或者藥物治療,但是失血過多,卻不是能用什麼直接手段來補回來的。

    看著侯賽因的樣子,杜維表情凝重,對老煙道:「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

    說完之後,杜維走到了侯賽因的床邊,坐了下來,苦笑道:「你真的給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啊。」

    「的確是壞消息。」侯賽因表情很冷漠。

    「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侯賽因輕輕歎了口氣,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身邊翻出了那個布包,緩緩解開之後,露出了裡面的「月下美人」。

    杜維一看,不由得一驚:「羅德裡格斯的劍,怎麼會在你這裡?難道你去冰封森林裡,遇到了那個傢伙?」

    侯賽因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這個傢伙的話恐怕我根本沒法活著回來!」

    隨後,侯賽因開始講述這次他的經歷。

    一個月之前,侯賽因受杜維的托付,前往了冰封森林。以他強大的實力,自然不畏懼冰封森林裡險惡的環境。只是一路往北。穿越了大圓湖,前往樹人族聚居地那個山谷。

    可偏偏就在繞過大圓湖的路途這中,侯賽因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痕跡。

    「開始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具魔獸的屍體。那是一頭冰雪魔兒狼,從它的體積上來看,應該已經是處於進化臨界點了。那頭狼被一根冰錐死死的釘在了一棵大樹上,身子已經凍僵。我當時驚訝的是,那個地方已經越過大圓湖了,就算是那些勇敢的傭兵團,也沒有誰敢走到大圓湖以北的地方。隨後,第二天我又看見了好幾具魔獸的屍體,那是幾隻地龍。你知道的,地龍地鱗甲極為堅固,而我看到的那些東西,每一條地龍都被輕易的切割成了幾塊,顯然是高級武士的鬥氣才能達到那種境界,我仔細的看了一下傷口和切痕,然後做出了判斷:這個傢伙是一個強者。恐怕就算是我親自出手,最多也只能做到相同的程度而已。

    第三天,我看到地更有趣:我是沿著大圓湖的湖畔往北走的。我發現了湖水裡出現了一座冰山。顯然是有人弄出來地,那座透明地小冰山就浮在湖面上,冰山裡,一隻暴風冰熊被凍僵在了冰塊裡。看來這個出手的人,很擅長冰系。這是我做出的結論。

    「出手的是羅德裡格斯?」杜維問道。

    「是的。」侯賽因點頭。

    「那個傢伙怎麼會跑到冰封森林裡?」杜維皺眉。

    侯賽因猶豫了一下,緩緩道:「他是去找我的。」

    當日羅德裡格斯在帝都政變之中,幫助大皇子出手之後。就飄然遠去。但是聖騎士的實力終於被眾人所知道。原本公認地大陸第一騎士是神殿神聖騎士團的叛徒侯賽因。但是當日羅德裡格斯顯露出了聖騎士地實力,並且一舉擊殺了奧古斯丁六世手下的灰衣劍聖這後。在後有人的心中,羅德裡格斯就已經取代了侯賽因的「大陸第一騎士」的地位了。

    在這之前,儘管侯賽因已經被神殿通緝,但是他擊殺兩名大騎士長,擊殺審判長,殺死多名追捕自己的神聖騎士的「戰績」,使得他依然牢牢佔據了大陸第一騎士的地位。而羅德裡格斯如流星般崛起之後,侯賽因的地位才漸漸動搖。

    畢竟,侯賽因的戰績雖然輝煌,大家好猜測他可能也突破了聖階——但也只是猜測而已。而羅德裡格斯,可是實實在在的聖階啊。

    這樣看來,羅德裡格斯,幾乎就已經站在了羅蘭大陸武者的顛峰了。這位行事向來低調的聖騎士,之所以出現在冰封森林,就是為了尋找侯賽因!

    修煉到他的境界,他需要的是能找到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普通人已經無法滿足他磨練武道的追求,而這個時候,唯一還能入羅德裡格斯法眼的,就只有一個被通緝的侯賽因了!

    而根據神殿裡的消息,侯賽因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冰封森林裡。

    沒有人知道侯賽因後來跟著杜維出了冰封森林。他留下的最後的行蹤消息,就是消失在了冰封森林裡。

    而羅德裡格斯,則把自己的目標,放在了侯賽因的身上。

    「你們遇到了?」杜維語氣嚴峻。

    「遇到了。」侯賽因點頭。

    「結果呢?」

    侯賽因似乎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表情有些讓杜維琢磨不透的樣子,然後忽然的,這個冷酷的聖騎士居然笑了一笑:「你是想問,誰贏了?」

    杜維沒有否認:「我當然想知道。你們現在已經是大陸上最強的兩位武者了。」

    「好吧。」侯賽因點了點頭,然後他彷彿輕描淡寫一般:「我贏了,可他並沒有輸。」

    杜維一愣。

    「我們比了兩場。」侯賽因淡淡道:「第一場他佔據了上風,因為他擁有月下美人這樣的寶劍。而我雖然處於劣勢,但是他無法破解星空鬥氣,我們都沒有拚命的意思,就暫且停手了。第二次,他放棄了月下美人的優勢,結果我贏了他。」

    就這麼簡單?

    杜維當然知道,兩個聖騎士的比武,絕對不是侯賽因說的三言兩語這麼輕鬆的!

    大陸上的兩大強者的顛峰對決,那絕對是一場精彩而激烈的比武,可惜,自己沒有能夠親眼目睹。

    「我肩膀上的傷,就是他留給我的。」侯賽因哼了一聲:「不過他至少一年之內,都別想再和別人動手了!」

    「那這柄月下美人」杜維皺眉。

    侯賽因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彷彿笑了笑,看著杜維:「你知道麼?你差點兒就沒了命。」

    杜維有些茫然:「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們打完了之後,雙方罷手我們沒有做生死決鬥,在這個世界上,能有這麼一個好對手,是很難得的事情。他問我,今後在哪裡能找到我,我告訴他,我可能會在西北當時他聽了這話,表情很驚訝。然後他告訴我,他也正要準備到西北來。而且他告訴我,他受人的托付,前來西北找你輔佐你。」

    杜維一愣,隨後一臉驚喜:「他來輔佐我?」

    「這個事情我也很意外不過,他告訴我,在政變之後,大皇子死了,羅德裡格斯原本是很討厭你的。因為大皇子畢竟對他有恩。雖然他答應大皇子做了三件事情,已經償還了。但是畢竟你在政變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羅德裡格斯不來找你麻煩,已經算是你走運了杜維,那個時候,我可不在你身邊。如果那個時候他偷偷來剌殺你的話,以他的實力,你就算再有幾條命。也早就丟了。」

    杜維默然。

    「不過,幸好,有人勸說了他。羅德裡格斯在那個人的勸說之下。轉變了心意,而且受那個人的托付,決定到西北來輔佐你。他原來地打算是在冰封森林找我較量之後,就動身來西北。」侯賽因歎了口氣:「結果事情出現了一點偏差。我們兩人比武,雖然都沒有性命相拼,但畢竟大傷元氣,兩人都受了傷。當時我們距離樹人族的那個峽谷並不太遠,於是我決定帶著他一起去那個峽谷裡養傷。就在峽谷裡我們遇到了龍族的傢伙。」

    杜維臉色一沉:「難道是那頭老龍,違背了誓言。跑來找我們算舊帳了?」

    侯賽因搖頭:「不是那頭老龍不過,這次來的傢伙,實力上恐怕也不是我能單獨對付的。這個傢伙的魔法實力很一般,但是力量和肉體的強悍堪稱龍族第一了。我想你一定還記得當初我們到龍族神山的時候,那個把守龍族大門的那頭蠢龍吧?」

    那頭蠢龍?就是被自己用一道數學題目難倒的那個傢伙?

    「這次來的就是那個傢伙。」

    聽了這話,杜維卻鬆了口氣:「原來是那個蠢貨龍族族長難道瘋了?派了這麼一個蠢貨出來?」

    侯賽因冷冷道:「它可不只是一個簡單的蠢貨這個傢伙地魔法似乎很差勁。但是它的肉體強悍的程度杜維,以我的估算,恐怕就算是那頭老龍。也不過如此了。而且。我聽說,這個傢伙在龍族裡,如果單純比較武技和肉身力量的話,就算是龍族族長都不如這個蠢貨。」

    「而且」侯賽因臉色很難看:「這個傢伙它告訴我,龍族族長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誰取了你的頭顱回去,誰就可以繼承它地族長的位置!那頭老龍的三個兒子。現在都已經從神山出發,來羅蘭大陸尋找你了。」

    杜維開始頭皮發麻了。

    三個龍族地王子?

    想來。那頭老龍地實力如此強悍,它的兒子,也未必會差到哪兒去吧?

    「等等你說這個蠢貨告訴了你這些它有什麼用意?」杜維皺眉。

    「」侯賽因面色陰沉:「這才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危險的地方。它告訴我,它來找你是為了保護你龍族的內部對於族長的決定很不滿。誰都想奪得族長繼承人的位置。所以有人不希望你死在那三個龍族王子的手裡!而且,這個蠢貨居然還帶來了一些關於那三個龍族王子地情報它告訴我,如果可以的話,它地主子,希望這三位龍族王子,最好不要活著回到神山!」

    杜維眼睛一亮!

    「根據約定,公平起見,三個龍族王子決定分別來找你。每個傢伙都有一個月的時間為期限,如果一個失敗了,那麼就由第二個繼續。不出意外的話,第一個來找你的,是那頭老龍的大兒子,一隻擅長魔法的龍,根據情報,它不擅武技,但是對於龍語魔法方面卻非常出色。」

    杜維心思閃動:「哦既然有人想合作哼哼,那麼它一定也提供了這位龍族大王子的一些弱點吧?」

    侯賽因忽然笑了:「的確,它告訴了我,這個龍族大王子的弱點麼」

    此刻,在北國依然是冰封世界,冰封森林的北部,樹人族聚居的峽谷裡,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站在峽谷口,看著茫茫雪海,迎著刺骨的寒風,面對南方。他深邃的眼神裡閃動著思索的目光,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虛弱。

    「藍海老師但願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那個杜維,他真的能改變西北麼?」羅德裡格斯輕輕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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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五章 歷史

    整整三十五年之前,羅蘭帝國歷九百二十五年春。

    或許很多人早已經忘記了這一年的春天發生的事情。在大多數人的心裡,三十多年前的這年春天,似乎唯一值得記憶的,就是這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格外的晚。

    初春的早寒席卷了整個大陸中部,而為了防止士兵們在春季操演裡被凍壞,軍方統帥部特別趕制了一批厚實的軍裝,經過忙碌的工作,總算在春季操演之前發送到了各個軍隊之中。

    然而,這年地春天並不只是這麼簡單。對於帝都地人來說,這年春天發生了很多很多後來影響了整個大陸的事情。

    就在這年春天,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正式確立了他唯一的兒子,大皇子亞文的皇儲地位。而也在這個春天,羅林家族的家族的族長病逝,羅林家族地雷蒙,繼承了伯爵爵位,成為了新的羅林伯爵,繼承了那塊土地肥沃地羅林平原。

    在帝國的年輕貴族之中,這位二十歲的雷蒙,毫無疑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才華,他的傑出的武技,還有在軍事方面展露的天才,都讓所有看好他的人相信:武勛世家羅林家族,又出了一個傑出的族長。

    而這個時候,年輕地雷蒙伯爵最好的朋友,則是剛剛被確立了皇儲地位的大皇子亞文。一位是年輕有為的未來帝國將軍,一位是未來的帝國皇帝,兩人篤好的私交,使得人人都看好羅林家族地未來……分明就是預示著未來的一代明君良將。而在這個時候,有誰會想到在未來地某一天,這位被認為是未來地皇帝的大皇子會兵敗身死?而這位前途不可限量地羅林家族族長,則會落到身敗名裂,丟官罷爵?

    在這個時候,他們是年輕的,充滿了希望的,是春風得意的。

    同樣處在自己黃金年華地,還有李斯特家族的那位族長。那是一位帝都著名地美男子,他地博學多才,還有聰明風趣,在他來到帝都的短短一年之內,就以他的個人魅力征服了整個帝都地貴族圈。從音樂、花卉、藝術、天文、占蔔、歷史、舞蹈……仿佛就沒有一樣東西是這位李斯特先生不會的,而他英俊得猶如太陽神一般地臉孔,醉人的微笑,更使得無數貴族少女和貴夫人為之傾倒。

    就連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都封了這位李斯特先生一個爵士頭銜。盡管爵士頭銜是不可世襲的低級爵位,但是由皇帝陛下親封地爵位,還是讓李斯特先生在帝都裡身價倍增。

    而同時,這位李斯特先生還擁有億萬身家。作為大陸著名的富豪家庭,他地背景讓人艷羨:年少多金,才華橫溢,使得他成為了無數少女心中地情人。

    更加值得紀念地是,就在這一年的春天,帝都的那位藍海學者,終於一飛衝天!

    所有人的記憶裡,大約在幾年前,一個叫做藍海的中年人來到了帝都,沒有人知道這個老家伙是從哪裡來地。他從來都是一身素色的棉袍,滿頭的長發就那麼隨意的被散著,他選擇居住在平民聚焦的城南,在他所居住的那條長街上,每個人,每天,都看到這位藍海先生微笑著在大街上走過。

    無論你是誰,哪怕你只是一個面包店地老板,或者一個車馬行的車夫,只要你和他打招呼,他也會微笑著對你點頭。

    在這些平民的眼裡,這位藍海先生是博學多才的!因為自從他來到這裡之後,多次的為大家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

    如果你生病了,看不起醫生,那麼你可以找藍海先生求助,他會給你找出一些就連專業地醫生都看不懂的草藥來,很快就能治愈你的傷病。

    開始的時候,人們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是一名醫生。

    後來,當隔壁的一家經營不善的雜貨鋪地老板決定出售自己的產業回老家,可是多年積累下的帳目卻怎麼算也算不清楚,藍海先生只為他算了一個下午,就把六年的帳目全部結算清楚了。

    這個時候,人們又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是一個出色的帳房先生。

    再後來,一個做皮貨生意的商人把所有的皮貨都鋪在院子裡暴曬,而藍海先生卻跑去告訴他,未來的一個月將會陰雨綿綿,勸說他把這些怕潮濕的貨物全部運送出帝都去。當時烈日炎炎,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季節,沒有人聽這位藍海先生的勸告。

    結果,果然如這位藍海先生所言,兩天之後,暴雨傾盆,連續一個月的暴雨,使得瀾滄運河多處決口,那個皮貨商人因此而損失慘重。

    之後,人人都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恐怕是一位占蔔師。

    隨後,一個裁縫為了給一位貴族老爺制作一條新地袍子,結果卻因為不小心丟失了那個貴族給他地布料,找到了藍海先生求助。而藍海先生卻只隨意扯下了一條窗簾,一個下午就用那一條窗簾做出了一件新地長袍——而凡是看到那件長袍地人,都沒有一個不誇獎這件衣服地樣式漂亮。

    這個時候,人們開始驚奇了……還有什麼事情,是這位藍海先生不會地?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出去。

    一個在貴族家裡當花匠的人,不小心使得那位貴族最喜愛地幾盆花死掉了,求助藍海先生。而藍海先生教了他幾個辦法之後,那幾盆已經死去的花草,居然就能奇跡般的復活。

    一個販運牲畜的商人被對手欺騙,花了大價錢買下了一千匹劣馬,面臨賠本的時候,他求助於藍海先生。結果藍海先生陪著他去看了看那些馬匹,挑選出了兩匹懷孕母馬,然後對這個商人叮囑了一番。

    結果,那兩匹懷孕的母馬,居然產下了兩匹最上等的駿馬!而且兩年之後,那兩匹駿馬被訓練成了日行千裡的良駒,僅僅出售這兩匹馬的錢,就讓那位商人賺回了所有的本錢。

    最神奇的是,當某一天晚上,一個小偷闖入了藍海先生的房子裡……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天亮之後那個小偷已經換上了一身僕人的裝束,從此留在了藍海先生地身邊,成為了他忠心的僕人。

    藍海的名氣開始在帝都裡傳揚起來。周圍的一些平民人家,開始有人請求藍海先生教育他們的孩子。

    在藍海先生來到帝都的三年之後,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頗有名氣的學者。雖然他住在平民區,吃普通的面包,沒有馬車乘坐,住在一個簡樸地小院子裡,甚至哪怕面對一個馬夫都會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但是,人人都很尊敬這位先生。當然——某些帝都裡地學者並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藍海的存在,是對自己身份的侵犯。

    身為一個學者,怎麼可以混跡在肮髒地平民區呢?聽說那個藍海,居然有時候出門連鞋子都不穿……這簡直太失禮了!

    於是開始有人上門找碴兒,以討論學問的名義去對這位藍海先生挑戰……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個來上門找麻煩的學者,最後都會一臉羞愧的離開。而藍海,依然每天搬著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曬太陽。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到一些貴族的耳朵裡。開始地時候,這些貴族認為,藍海不過也是一個傳統的學者……就好像那些需要討好自己這些貴族,在身邊吹噓拍馬,幫助自己附庸風雅的那些“學者”。

    結果藍海拒絕了幾乎所有的“邀請”。

    這個舉動使得他成為了不少貴族心中的“不識抬舉的鄉巴佬”。

    可偏偏的,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的春天。三年一次地學者學術大會裡,出人意料地,這位淡薄名利地藍海先生,居然也參加了。

    這是一個聚焦了帝都幾乎全部最有名氣的學者的聚會,這也是一個學者們借以傳揚自己名氣,抬升自己身份的最好的機會。帝國所有地博學地學者,都會在這個大會上宣揚自己的學說,展示自己的博學。根據歷來的傳統,凡是在這個三年一度地大會上能表現出色的人,往往都會被聘用為宮廷學者!

    而這一次,所有人地風采都被藍海蓋住了。

    在一大群身穿華服地學者之中,身穿素袍,光著腳的藍海,是那樣另類。在眾多嘲弄地眼神下,藍海對那些著名的學者提出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當一個人初生還是嬰兒地時候,並不會因為赤身裸體而感到羞恥,可是為什麼當長大了之後,卻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赤身裸體而感到羞恥?

    第二個問題:他問,對於野獸來說,生活的全部,就是:交配、爭鬥、獵食。而人類地生活裡,也同樣如此:交配、爭鬥、獵食。那麼,人與野獸的區別,到底在哪裡?

    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請上了當時帝都最著名的一位大學者。然後他請那位學者手裡拿著一束盛開的鮮花,而自己則不顧眾人驚訝地眼神,把一塊牛屎捧在手裡,然後他笑著問:請問你們看見我的時候想著什麼?而我看見他的時候想著什麼?

    這一番奇異地舉動,使得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雲集了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帝國最著名地那麼多知名學者的大會上,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的回答清楚藍海的三個問題。

    在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藍海輕松的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個問題:他告訴大家“當你現在穿著衣服的時候,掩飾的並不是你的身體,掩飾的是你內心的羞恥,而嬰兒則是沒有羞恥心地。”

    第二個問題:人與野獸的區別,全場沒有一個人能准確地回答出。而藍海則輕松的告訴大家: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會在這裡“思考”這個問題,而野獸則不會。

    而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手裡棒著牛屎,看著對面的那位手棒鮮花地大學者,問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那個大學者當時對藍海帶著嘲弄的語氣說“我看見的是牛屎”。藍海也絲毫不生氣,反而很優雅的告訴對方“我看見的是你手裡的鮮花。”

    正當那位大學者以為藍海是變相的對自己服軟的時候,藍海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無言。

    “你眼睛裡看到的是牛屎,那是因為你的心裡想著的牛屎。我眼睛裡看到的是鮮花,那是因為我心裡想地是鮮花……先生,這就是我們之前的區別。”

    藍海用這三個問題,巧妙的給了這些虛偽地學者們一個最大的諷刺。第一個問題,諷刺了這些家伙的羞恥心;第二個問題,諷刺了他們不會思考……而第三個問題,則諷刺了他們的內心肮髒。

    說完了所有的話之後,藍海微笑著離場。

    就在這一天之後,藍海的大名徹底在帝都打響,他一人就把數百學者問得啞口無言,而事後還有不少人羞愧得離開了帝都。

    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春天地這天傍晚,藍海坐在大槐樹之下,手裡棒著一杯茶水,身邊那個被他收留的小偷僕人靜靜的立在身後。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僅十歲的少年站在藍海所居的小院子的門外,已經足足的站了一個下午。

    這個少年瘦瘦高高,相貌很清秀,身上的穿著看來,似乎出身貧寒。只是他站在那,眼神裡卻帶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神氣,仿佛帶著一種骨子裡的驕傲。

    他從中午地時候一直等到了下午,直到傍晚地時候,藍海所居住的小院的門打開的時候,他才走了進來。

    “藍海先生。”他就那麼站在門口,清秀的臉上滿是堅定:“我來請求您收我為徒。”

    藍海笑了,他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兒,手裡棒著茶,他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孩子腳上地鞋子已經磨破了,注意到孩子臉上的灰塵,注意到了孩子瘦弱的身子。

    “你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西北。”少年回答:“我走了一個月,一路來到帝都,三天前我聽到了您的名字,我覺得您可以解除我心裡的困惑。”

    “你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藍海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

    “答案。”少年的聲音很低沉:“先生,我聽別人說,你是帝都裡最聰明博學的人。我來自西北,我的家住在德薩行省,我地曾曾祖父曾經是一名貴族,我的祖父是一名軍官,我的父親則成為了一名軍隊裡的鐵匠。他告訴我,軍隊會保護我們。可是我的姐姐在三年前死了,我的家被異族扮成的馬賊光顧,那些異族的強盜侮辱了她,把她的頭割了下來,掛在了院子裡地籬笆上。我的母親抱著我躲進了地窖裡,我聽著那些強盜侮辱我的姐姐,聽見我姐姐的哭喊,可是母親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們沒有出去。強盜走後,母親哭泣了三天三夜之後,也病死了,父親在一年前被馬賊殺死了,他留給我的全部財產,只有一把劍和五個銅角,還有一句話……‘活下去’。尊敬地先生,像我這樣地人,在西北德薩行省還有很多。我不知道,難道這命運是仁慈的神靈規定地嗎?難道我們地悲慘命運,就無法改變嗎?”

    少年的聲音沙啞,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一種東西,就連藍海都不忍直視。

    他看見了少年身後的一個布包,包裡似乎是一柄劍的輪廓。

    過了好久,藍海嘆了口氣。他看著這個少年,滿臉歉意:“孩子,很抱歉,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少年幼稚而堅定地臉龐上,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他正要轉身離去,藍海卻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少年站住了腳步,藍海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少年的身邊,他看著少年的眼睛,低聲道:“有些事情,我們無法去思考出答案……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了答案,才能去做地……很多時候,我們會先去做,然後再看結果。我們可以先去做,哪怕這樣地嘗試是失敗地,那麼至少我們可以知道,這種方式是行不通的——這也是一種收獲。如果我們只是一味地去想,而不去做,那麼可能等你想一輩子,都沒有任何結果。”

    頓了一下,他緩緩道:“我沒法告訴你答案,但是我可以幫著你去嘗試……孩子,你想學什麼?”

    “武!”少年的回答很堅定。

    藍海笑了:“武?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名學者。”

    少年沉默,他似乎有些難堪,又有些失望。不過藍海卻仔細的盯著這個少年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道:“你跟我來吧。”

    說著,藍海似乎正要回身往裡走,卻又問了一句:“差點兒忘記了……你叫什麼名字?”

    “羅德裡格斯。”少年回答:“您也可以叫我羅德尼。”

    “好吧,羅德裡格斯。”藍海輕輕的默念這個名字,然後他微笑:“你是我收下的第一個弟子……而且,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唯一一個在我門下學武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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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德裡格斯隨著藍海走進了那間房子。房子裡還有一扇門,裡面是一個小房間。

    “這扇門從來不上鎖。”藍海笑道:“不過,我想,你或許也是除我之外,唯一一個進去地人了。”

    裡面的這個小房間,並沒有從外面看上去那麼狹窄。藍海顯然是一個非常懂得充分利用空間的人,而更讓羅德裡格斯驚訝的是,房間裡居然掛著一襲布簾,而布簾之上,那些奇怪的文字和圖案……羅德裡格斯居然是認得的。

    “這是……”少年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這是那些草原野蠻人的文字?”

    “是的。”藍海站在少年的面前,回答地很平靜。

    “您這裡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因為……”藍海笑道:“因為我本人就是你說的‘草原野蠻人’裡的一員……如果你不介意地話。其實我並不是羅蘭大陸的人,我出身在草原裡,我是一個草原人。”

    羅德裡格斯臉色霍然一變,他忍不住退後了兩步,仔細的看著藍海。

    藍海的眼珠是藍色的,根本看不出絲毫的草原異族的血統,而他優雅的氣質,更是沒有半點草原人地彪悍摸樣。

    “覺得奇怪麼?”藍海微笑:“或許在你心裡,所謂地草原人,都是那些騎著馬奔跑的彪悍的家伙吧?可是,人們對那片草原之後,真正了解又有多少呢?”

    藍海說著,他輕輕掀起了那一襲布幔,露出了後面的一個長長的匣子。

    “我出身草原,但並不是那些部落和牧民。在那片草原的北端,是一座大雪山,那座雪山的最高峰,傳說站在上面,就可以直接抬手觸摸到天空。在雪山之上,則是所有草原民族心中的聖地,因為那個地方,是所有薩滿巫師的搖籃。每一位草原上地薩滿巫師,都是出身大雪山……而大雪山上地人,和草原上地種族並不同。我們的相貌和羅蘭帝國地人很相似。”藍海說著,他臉上帶著笑意:“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雪山上了,那裡並不是你想像之中的蠻荒。事實上……大雪山之上,保存著一個和羅蘭大陸完全不同的文明地遺跡,而我們大雪山人,自稱是那個失落的文明的殘留血脈。”

    羅德裡格斯有些吃驚:“您……”

    “不用這副表情。”藍海淡淡一笑:“自從我離開大雪山之後,我就已經不再是那裡地人了。因為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那山上根本就是一群瘋子……或者說,十一個瘋狂的殘留的種族。我離開了那座山,來到這裡,就是為了不願意繼續和那些人發瘋而已。”

    說完,藍海輕輕打開了那個匣子,裡面是一柄細長的劍!

    打開匣子之後,一股來自匣內的寒氣,立刻籠罩了整個房間!年輕的羅德裡格斯身上被寒氣一激,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起來,那如冷月一般的寒光映照在他年輕地臉龐之上,泛出道道青色,一道一道奇異的圓弧,顯現在劍鋒之上,那劍鋒仿佛籠罩在一層透明晶瑩的冰棱之內,可是卻能看出……

    它,很鋒利!

    “這柄劍的名字,叫做‘月下美人’。”藍海輕輕嘆了口氣:“雖然我認為,你並不適合用這把劍,但是……我還是把它暫時借給你。因為這柄劍雖然厲害,但是將來當你的武學達到了一定的境界的時候,它就反而會成為約束你的一個枷鎖。因為這把劍不屬於你,它雖然能給你帶來一定的提升,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無法發揮它真正的威力。那個時候,才就會成為你的束縛。”

    頓了一下,藍海問道:“你的父親不是留給了一把劍麼?你可以把那把劍放進這個匣子裡。當將來的某一天,這柄月下美人已經無法再給你提供成長,反而成為了你的枷鎖地時候,你可以來到這裡,拿出你存在這裡的,你父親的遺物長劍。那個時候,我會教你,如何修煉出一柄真正的屬於你自己的劍,一柄可以讓你的靈魂和劍相契合的劍。”

    羅德裡格斯仔細的盯著匣子裡地月下美人,盡管他還年少,但是依然能感覺到這柄劍的神奇和不凡……少年忽然心裡一動:“先生,這把劍,是誰的?難道是您使用的嗎?”

    “是我的。”藍海仿佛笑了笑:“不過現在,我已經不能再使用它了。”

    羅德裡格斯有些驚訝:“先生……難道您也曾經是一名武者?”

    藍海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奇異地表情,他沒有立刻回答羅德裡格斯的話,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月下美人地劍鋒,他的動作輕柔和細膩,輕輕嘆息:“現在已經不是了。”

    隨後他仿佛笑了笑:“凡是離開大雪山地人,都必須自願放棄一樣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我留在大雪山地,是我的‘武魂’。”

    少年有些茫然,藍海說的這些東西,年輕的羅德裡格斯現在還無法理解。不過少年人的心性,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這柄“月下美人”之上。

    它實在太漂亮了!羅德裡格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地一柄劍!它的美麗,似乎將它所有的危險都隱藏在了其中。那森然的寒意,似乎能讓人地靈魂都深深的、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少年在發呆地時候,藍海已經把劍從匣子裡取了出來,羅德裡格斯趕緊雙手捧住。

    “使用這柄劍,我會教會你一種武技……只是這種武技,並不那麼容易學習。尤其是在開始地時候,你地進度甚至會比普通人都要慢上許多許多。但一旦你真正的修煉進去之後,你將會發現,這種武技的威力無窮。你……願意麼?”

    隨著少年地一聲輕輕的回答“我願意”。從此,大陸之上,終於多了一位決對的強者!

    一個從一級到三級,花費了二十五年的“蠢材”,而三級到八級,只花費了五年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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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蘭帝國九百二十五年春。

    這一年春天,亞文大皇子成為了皇儲。所有人都認為他將成為未來的皇帝。

    雷蒙·羅林成為了新地羅林家族伯爵。伯爵地就任宴會設在了新的伯爵府裡,而大宴賓客的大廳外面,伯爵府的後門,一輛馬車之上,一個年輕的馬夫正在打瞌睡,他一面緊了緊衣服,嘴裡嘟囔著:“該死的天氣,晚上還是這麼冷……唉,那個管家很神奇麼……哼,我瑪德將來有一天,也能成為管家……”

    而同樣的這天晚上,在所有人地驚訝之中,受到無數少女崇拜的大眾情人,李斯特先生,意外地娶了一個出身貧寒地美麗少女,在這個新婚的夜晚,李斯特先生對著他的新婚妻子笑道:“親愛的,將來如果我們有了孩子的話,我希望是一個美麗地女兒……為了紀念我們地愛,我希望以你的名字給她命名為……嵐·李斯特。”

    與此同時,奧古斯丁六世這個好大喜功的皇帝已經開始把征服的目光轉向了西北,他的臥室裡掛著一副碩大的地圖。而在西北地那個角上,被重重的畫上了一個圓圈……

    當所有的這些影響了未來大陸歷史的事情,都發生在這麼同一個夜晚的時候,一個名字叫羅德裡格斯的少年,在藍海家裡的一個小屋裡,捧起了他的劍法,開始了他一生的奮鬥。

    “我的孩子,既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學生了,那麼我要告訴你我的真名。”藍海看著有些痴迷於月下美人的這個年輕的弟子:“你記住,我的真名叫‘藍海悅’。”

    羅德裡格斯一愣:“藍海悅?好奇怪的名字。”

    “不算最奇怪。”藍海學者輕輕一笑,隨即他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我還要提醒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要求你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牢牢記住!”

    “什麼?”

    “牢記住一個名字,而且你必須向我發誓,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你不得與那個人正面為敵!因為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的話,那麼他一定是最接近的一個!”藍海地臉色變得異常嚴峻。

    “是的,老師,請說吧。”

    “那個人,他是我的弟弟,我的親弟弟。可是我一直覺得,或許神靈將他地靈魂送下人間的時候,一定送錯了地方……他不應該生在我地家裡,他應該直接成為魔鬼……事實上,當我離開大雪山的時候,他已經被指定了成為下一任巫王地唯一人選了!”

    藍海地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奇異的目光,隨後他苦笑道:“或許是巧合,或許是注定,他的名字,恰好和我的名字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對比。”

    說到這裡,這位大學者輕輕嘆了口氣:“他的名字,叫做……白河愁!”

    隨著這聲輕嘆,藍海輕輕地伸手在手裡茶杯裡蘸了蘸水,寫下了幾個羅德裡格斯根本不認識的文字,年輕的羅德裡格斯看著好像方塊一樣的字,面露詫異地表情:“這是……”

    “這是大雪山上的文字,和羅蘭帝國的文字不同。白河愁這個名字,就是這樣寫的。或許,在帝國之內,唯一認得這種文字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吧。”

    盡管藍海博學多才,但是他最後這句話也終究是說錯了。

    因為,在三十五年之後,大陸上還出現了一個認得這種文字的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杜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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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六章 無視!
杜維看著面前的這只紅毛怪物。這個家伙的樣子雖然丑陋,但是能听得懂人類的語言,這樣的魔獸,可不是常見的。這個東西能和自己交流,而且還能具有一定的智慧……最重要的是,它還能驅使其他的魔獸--雖然它驅使的只是一只等級並不高的火狸。

    此刻,公爵府城堡後的一間地下秘室里,杜維面對著這是紅毛怪物。

    這個家伙似乎有些畏懼,自從杜維把它從儲物戒指里放出來之後,它立刻就做出了很機警的模樣,第一個反應就是退縮到房間里的一個最安全的角落。那只火狸也緊緊的跟在它的身邊。

    紅毛怪物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這種危險並不是來源于面前的杜維,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威脅,那是一種生物遇到了比自己更高級的生物的那種威脅感。

    很快,它就找到了威脅的來源,站在房間里的一個女人。

    梅杜莎靜靜的站在杜維的旁邊,她依然閉著眼楮,一頭金色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雙肩。在紅毛怪物看來,這個家伙雖然看上去是人類的模樣,可是一種本能,卻讓它似乎隱隱的能感覺到對方的身上有一種和自己隱然相似的氣息……

    “它在窺探我。”妮可忽然開口對杜維說︰“我能感覺到它的精神力量在窺探我。嗯……它的精神力很特殊。”

    “我認為它是一只高級魔獸。”杜維緩緩道︰“它能驅使一只火狸。只有高級魔獸才能有召喚其它低級魔獸地本領。可是根據我所學習的知識,找不到任何關于這個家伙的資料……它到底是什麼?”

    妮可也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能感覺到,它現在好像很害怕。這種擁有自我意識的特征。也只有高級魔獸才具備。”

    杜維點了點頭,他緩緩的走近了幾步,立刻的,那只紅毛怪物警惕的低聲嗚咽了一聲,身邊的那只火狸就好像忠心的侍衛一般,弓起身子,虎視眈眈地盯著杜維。

    “我並不想傷害你。”杜維微笑︰“你能听得明白我的話吧?別忘記了,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已經被巫王地人抓回去了,對吧?”

    紅毛怪物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它長長的舌頭上地倒刺。讓人看著有些惡心。幸好此刻它還算老實,就這麼膽怯的縮在角落里。

    “那麼。既然我救了你,我想,你總該有些報答吧?”杜維臉上冷笑。他可沒忘記,這個家伙威脅過自己。杜維可不是那種被人威脅了之後還無動于衷的人。

    “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嗎?嗯,你不會說話,可是至少你能向我展示一下。你到底是擅長什麼?”杜維盯著這個東西︰“能讓巫王派出那麼多人來尋找你,你一定不是一只普通的魔獸。”

    妮可仿佛配合杜維一樣,緩緩往前走了兩步,那只火狸原本還對著杜維齜牙咧嘴,可是隨著妮可的走近,它卻忽然猶如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陡然夾緊了尾巴,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起來。

    “我能感覺到它的氣息……讓我有種奇怪地感覺。”站在杜維身前的妮可忽然皺眉道︰“它的身上有種讓我很不舒服的氣息……就好像它身上有種什麼好像能傷害我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的感覺不會錯地。”

    杜維神色一凜︰“能傷害你的東西?”

    梅杜莎女王可算是魔獸之中最強的生物之一了。魔獸之中。能比梅杜莎女王還強大地,連杜維都很難想到還有什麼東西,梅杜莎的石化之眼,可是連龍都能石化的!

    杜維越發對這個紅毛怪物產生了興趣︰“你到底會什麼東西?”

    紅毛怪物卻緊張的盯著杜維,它低聲的嗚咽著,仿佛是警告,又仿佛是求饒。

    “妮可小姐,你能和它交流麼?”杜維嘆了口氣。

    “杜維,我雖然也是魔獸,但我畢竟只是一條蛇。”梅杜莎毫不客氣的說道︰“我並不懂得其他魔獸的溝通方式。”

    “那麼……”杜維想了想︰“或許,你可以試著攻擊它……當它自保的時候,總要施出它的本領了吧。”

    梅杜莎冷冷的回答杜維︰“你是希望我對著它睜開眼楮嗎?那麼結果只有兩個,要麼它能抵抗我的目光……要麼,它就死亡。”

    杜維抓了抓頭皮︰“算了吧……我想,或許找其他人來看看也許有用處。”

    他真的對這個家伙非常感興趣。草原上的巫王那麼看重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而且,連杜維的博學,都無法辨認出這個東西的種類來。

    難道是一個未知的高級魔獸?

    杜維請來了侯賽因,就連這幾天一直在閉門修煉變形術的老鼠格格巫都被他叫了出來。但是很遺憾,就連聖騎士和老鼠宰相都無法辨認出這個紅毛怪物到底是什麼。

    最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認出這個紅毛怪物的,居然是那只讓人無語的……神獸大人。QQ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剛剛走進這間秘室,這只企鵝就驚訝的叫了出來︰“老天啊!杜維,你到底找到了一只什麼東西啊!”

    這只一向以優雅和風度標榜自己的企鵝,忽然兩眼放光,就好像老色鬼看見了美女,守財奴看見了黃金一樣,幾乎是不顧儀表風度的,飛一般的就撲向了那只紅毛怪物。幸好杜維即時一把抓住了QQ大人地羽毛。否則的話,心急的QQ大人,恐怕就要被火狸噴出的火焰燒成一只烤鳥了。

    火狸眼看著撲過來的QQ,作為紅毛怪物忠心的部下,它立刻張開了嘴巴噴出一道火焰。QQ驚呼了一聲,身子被杜維一把抓了起來扔在了身後。

    “QQ,你人得這個東西?”杜維一臉驚喜。QQ卻激動得手舞足蹈︰“認得?老天,你真得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天啊!在我跟隨阿拉貢主人的那個時代,它可是任何魔法師都夢寐以求的寶貝啊!可惜這個東西,在那個時代。就幾乎已經絕種了……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不等杜維回答,QQ的一對小眼珠忽然滴溜溜轉了轉。隨即這只企鵝居然開口,從它尖銳地喙里發出了一種古怪的“嗚嗚”地叫聲。

    這嗚咽的叫聲。讓杜維听了立刻臉色變得極為古怪。而那個紅毛怪物,卻忽然精神一震,仿佛很是興奮一樣地,對著QQ也嗚嗚的叫了起來。看它興奮的樣子,就好像是找到了同類一樣。

    詭異的場面,一只企鵝和一只紅毛魔獸這麼面對面的嗚嗚的鬼叫著,不知不覺。企鵝和這只怪物越走越近……

    而到了最後,這是紅毛怪物終于放下了警惕的樣子,仿佛一只柔順地貓兒一樣,身子伏在那兒,而這只企鵝,居然可笑的抬起翅膀。在紅毛怪物的身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

    “QQ……你……”杜維呆了呆︰“你……你居然可以和它溝通?你怎麼沒告訴我,你還會說這種魔獸的語言?”QQ轉過身來,嘆了口氣︰“我親愛的主人……這是因為你可從來沒有問過我啊。”

    杜維忽然火了。他怒目瞪著企鵝︰“我沒問過你?你這個狡猾地東西,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卻居然還留了一手!!”QQ幽幽地嘆了口氣︰“親愛的主人啊,以良心作證,我可從來沒有對您撒謊過。只不過,您自己沒有問過我,我有什麼辦法?”

    杜維狠狠的跺了跺腳︰“好!那麼你告訴我,你還會什麼語言?哼,阿拉貢留下的那些漢字,還有這只魔獸的語言……你還會什麼?”

    “這個麼……”QQ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主人,事實上,幾乎所有的魔獸的語言,我全部都會。我的特殊的本領,是可以和任何動物交流。”

    杜維還沒說話,侯賽因已經開口了︰“你是說,你是一個‘獸語者,?”

    杜維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他也是驚訝的看著企鵝︰“真的?”

    獸語者是羅蘭大陸山的一個傳說之中的奇特的本領的人,傳說這種人,具有可以和任何生靈溝通的能力,可以使用任何獸類的語言,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無所不能。

    可問題是……從來沒听說過除了人類之外,還有其他種族的獸語者……尤其是一只企鵝。

    “好了!”杜維不耐煩的揮手道︰“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回頭我們再仔細的‘探討,,現在,你給我說實話,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個麼……”QQ也看出了杜維的惱火,它趕緊用討好的語氣道︰“親愛的主人,我想我有必要恭喜你……你面前的可是一只極為珍貴的魔獸,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它可以說是最有價值的魔獸了!因為它的特殊技能,可是任何魔獸都無法比擬的!”

    “哦?”杜維來了興趣。

    “不過……”QQ話鋒一轉︰“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最雞肋的高級魔獸,,因為除了它的那個特殊的本領之外,作為高級魔獸而言,它不具備任何的其他魔法本領,甚至連身為高級魔獸,對其他低級魔獸的召喚驅使的本領也非常低微。你看,它只能召喚到這麼一只可憐的小火狸來當手下。而同樣是高級魔獸,比如我們美麗的梅杜莎女王陛下,可以輕易的召喚出一群低級魔獸來!這是因為,這個家伙的召喚術,也是所有高級魔獸里最最奇特的。它地召喚術只能召喚一個手下……而且一次只能召喚一只。”

    “你快說它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杜維不耐煩。

    “別著急啊。我的主人。”QQ不敢賣關子︰“恰恰是它的這種召喚術,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方!它的召喚術具有幾個特質︰第一,一次只能召喚一個魔獸充當手下。第二,召喚的性質為終生召喚!也就是說,它召喚來的這只火狸,除非這只火狸死了,那麼在它死之前都會永遠是听從這個家伙的,最最忠心的部下!!第三,它地召喚術是有限制的,當它已經召喚有部下地時候。是無法再次使用召喚術法的,除非這只火狸死了。它才能再次使用召喚術。而且……它自己是不能殺死自己地部下的!”

    杜維點了點頭︰“嗯,也就是說。其他的高級魔獸,一次可以召喚出一群魔獸當部下。但是這個東西,只能召喚一個,但是召喚來的部下會對它忠心到死。難道就這麼簡單麼?”杜維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當然沒這麼簡單!”QQ的聲音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如果只有這三個特質的話,那麼它哪里還能被稱為最珍貴的魔獸?它地寶貴之處,就是它的召喚術的第四個特質!”

    “什麼?”

    “無視等級!”QQ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以梅杜莎女王或者冰雪狼王為例子,只能召喚出比自己等級低的魔獸手下。對吧?”

    梅杜莎點了點頭。

    “那麼這個東西,就不同了!它的召喚術,無視等級!”QQ聲音變得激動︰“也就是說,只要它發出召喚地話,即使是面對一條巨龍……都必須乖乖的听從召喚成為它的部下!!”

    杜維,侯賽因。老鼠格格巫,甚至連梅杜莎,都全部變色了!!

    無視等級差別地召喚術?!

    而且忠心到死?

    這簡直太可怕了!這哪里還是什麼召喚術?簡直就是奴役術啊!!

    梅杜莎女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恐懼。她立刻退後了好幾步,仿佛對這個可怕的東西很是畏懼。QQ微微一笑︰“好了,尊敬的妮可小姐,你不用擔心它會對你釋放召喚,因為它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部下了,只要這只火狸不死的話,它是無法重新召喚新的部下的。”

    隨後,QQ的語氣開始嚴肅起來︰“正是因為它的這種奇特的本領,才使得它在我們的那個時代,成為了魔法師們苦心積慮都想抓到的魔獸!因為厲害的魔法師,可以和它簽訂靈魂契約!而一旦靈魂契約簽訂之後,如果一個魔法師擁有這麼一個家伙成為自己的寵物……你想想吧!只要這個魔法師願意,他可以讓自己的魔法寵物去召喚一頭龍來供自己驅使!”

    杜維張了張嘴巴,QQ已經幽幽的嘆了口氣︰“杜維主人,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現在和這個東西簽訂靈魂契約,讓它成為你的魔法寵物,然後殺死這只火狸,然後,你可以命令它去召喚一頭龍來……然後,根據靈魂契約,龍是這個東西的部下,而您是這個東西的主人……那麼,也就是說,你擁有了一頭听從你調遣的龍!”

    侯賽因忽然開口道︰“龍寵魔法師,也並不算太稀有吧?”

    杜維立刻點頭,別忘記了,就連小薇薇安和她的姐姐喬安娜,也是擁有過龍寵的魔法師呢。

    “如果只是一般的龍的話,那當然不算什麼。”QQ不屑道︰“可是,根據我知道的,大陸上就算有過龍寵魔法師,也不過是擁有的一些普通的的水系的綠龍,或者冰系的銀龍,火系的紅龍罷了……但是,更高級的龍呢?根據我知道的秘聞,甚至早在阿拉貢時代之前,就曾經有一位魔法師,靠著這麼一頭魔法寵物的召喚術,召喚了一只頂級的黃金巨龍!而且……听說這個東西的召喚極限還遠遠沒有達到!據說……當然,只是據說,如果可以的話,它甚至能召喚到神聖巨龍--當然,前提是如果能給它機會能靠近一頭神聖巨龍的話。”

    看著房間里諸人震撼地表情。QQ得意的笑道︰“你們說,這樣的一只魔獸,是不是很珍貴?只是可惜它的數量實在太稀少了,在阿拉貢主人的時代,它就傳說已經絕種了……”

    杜維忽然長長的吸了口氣︰“難怪……那個巫王會花那麼多力氣出來找這個東西了!”

    老鼠格格巫忽然大笑道︰“所以,杜維,看來你真的是走運了,這麼一只珍貴的魔獸,居然落在了您的手里,而現在您需要做的就是……和它簽訂靈魂契約。讓它成為你地魔法寵物……這只可憐的火狸,就只能死了……然後你再想辦法讓它去為你召喚一頭龍來……那麼。就等于你擁有一頭龍當作部下了!”

    杜維笑了,他笑得很是狡猾和陰險。

    “你是說……龍麼?好像。現在正好是一個很棒地機會啊!”

    德薩行省首府,樓蘭城,奇跡之城。

    九百六十一年的春季終于到來了,這座新生地城市也在這個季節里煥發出了勃勃生機。隨著這座奇跡之城的名氣傳遍了西北,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光臨這座新的首府。

    而這座建造的新城,因為地理位置更加靠近邊疆,加上遷居的人口漸漸增加。這里也越發的成為了邊疆貿易地一個重要的集中點。

    尤其是,郁金香公爵下達的一年免稅令,更是吸引了南來北往的商隊。樓蘭城外的集市已經具備了相當的規模,而隨著商業地興盛,周圍衍生了一系列的周邊產業,在城外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的集鎮。城內大批地旅店酒館也隨之生意漸漸好了起來。

    加上杜維原本自己生意,那些從北方冰封森林來的貨物,也運送到了西北。多方的交易,很快就讓這座城市變成了邊疆的一個商業重鎮。

    根據菲利普的計算,如果不是杜維免除了一年的稅收的話,那麼春季這一個季度的財政收入,恐怕就能給杜維帶來至少十萬金幣。

    這天早上,樓蘭城里的最大的一家旅店里,走進來了一位奇特的客人。這個家伙穿著一件五彩斑斕的長袍,尤其是他頭上戴著一頂奇高的帽子,那帽子的高度甚至比魔法師的帽子還要高,他的長袍的下擺\拖在地上,一路走進來,讓人忍不住有些為他擔心,生怕這個家伙會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角。

    “午安,先生。”旅館的一個侍者立刻就迎了上來,雖然這個客人裝束奇特,但是在西北邊關,什麼奇特的人沒見過?他依然堆滿了職業的微笑︰“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這個奇特的客人,有著一雙奇異的黃色眼珠,走近了看的話,會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眼楮里,瞳孔的部分並不像普通人那樣是兩個小圓孔,而是仿佛貓兒或者蛇類等爬行動物那樣,是一道豎縫。

    “我需要一些酒,你們這里最好的酒。”這個客人的聲音有些艱澀,仿佛帝國的官方語言說的並不是很通暢。不過在西北,異族很多,這樣的口音也並不奇怪。而這個客人的豪爽,則讓這名侍者很是驚訝!

    因為,這個客人隨手丟過來了一塊金子!

    是的,是金子!甚至都不是帝國的通用金幣,而是一枚貨真價實的金子!侍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捏在手里掂量了兩下,分量足足有十幾個金幣那麼大小。他有些惶恐︰“尊敬的客人……您……”

    這個奇特的客人似乎並不在意,他仿佛笑了笑,原本平凡的臉孔,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卻仿佛凸現出了一種獨特的魅力︰“多出來的就算是給你的賞賜……我是一個外來者,我听說了這座城市的傳奇故事,我對此也非常有興趣,你能滿足我的一些好奇心麼?”

    “當然!”這個侍者爽快的答應了,他的態度熱情了十倍︰“尊敬的客人,您可不是第一個對這座城市感興趣的外地人了。要知道,這座城市可是公爵大人展示了神跡,在短短三個月之內建造出來的……公爵大人可是帝國最年輕的天才魔法師了。我甚至想不出什麼詞語來贊美公爵大人地偉大之處。”

    這個客人笑了笑︰“哦。那麼……我听說,這位公爵大人,是用魔法召喚出了一批綠色的巨人,建造出了這座城市,對麼?”

    “是的!”

    “能介紹得詳細一些嗎?”這個客人似乎來了興趣。

    侍者有些為難,原本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對多少外地的客人吹噓過,而且每次他都能吹得天花亂墜,仿佛親眼看見的那樣,把故事說得精彩生動無比。可是……此刻面對這名客人。他卻仿佛有些不敢胡說八道了,手里的這枚沉甸甸的金子--顯然。這個客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這個……尊敬的客人,這個事情是千真萬確的。公爵大人在咱們西北展露的神跡可不是這麼簡單地。他在湖畔的農田里就讓一大片土地在一個月內豐收了無數次,那次豐收讓我們整個德薩行省地人,都不用為一年的糧食擔心了。而建造這座城市……我听說,這位公爵大人是一位神奇地召喚術魔法師呢!他召喚出的那些綠色的巨人,就仿佛參天大樹那麼高大。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相信公爵大人能在三個月內建造出一座城市來……但那天,公爵大人召喚出那些龐大的巨人之後。所有人都被那個神奇的場面所震撼了……您知道麼?那些十幾個人都抬不動的巨石,而那些綠色巨人,隨隨便便就可以搬起來……老天,您可不知道,那個場面!我認識地一個工匠親眼見到過那個場面,他告訴我。之後的一個月的時間,他每天都覺得精神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這個客人點了點頭︰“那些綠色的巨人。是什麼模樣的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個時候,我並不在場。您看,我可不能說謊話。不過……我听人說,那些巨人原本都是一些大樹,恐怕只有神靈才知道,公爵大人是用了什麼神奇的魔法,讓那些大樹變成了人。”頓了一下,這個侍者忽然壓低了聲音,低聲道︰“差點兒忘記告訴您了……我還听說,公爵大人在建造這座城市地時候,不但召喚出了那些綠色的巨人,听說……公爵大人還召喚出了一些更神秘的傳說之中地東西來當幫手呢。”

    “哦?”這個客人仿佛很感興趣︰“你說的是什麼?”

    “听說是……龍!”侍者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听了這話,這個客人的眼楮里仿佛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隨後淡淡道︰“好吧,謝謝你的介紹。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今天進城的時候,看見城門口有一個通告,你能告訴我那上面寫的是什麼嗎?我雖然會說你們的話,但對你們的文字並不太精通。”

    “哦!您說的是那個通告?”侍者來了精神︰“這可是最近幾天城里最熱鬧的新聞了!那是公爵大人頒發的一條命令,他下令從三天前開始,在一個月內,不允許任何船只行駛入樓蘭湖呢!我听說,公爵大人將準備在樓蘭湖里再次創造出什麼奇跡呢!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過咱們的這位公爵大人可不是普通人呢!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看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這次還能帶給我們什麼驚喜呢。”

    這個客人仿佛冷笑了一下,隨即緩緩道︰“這麼說,現在這位公爵大人,並不在城里了?”

    “哦,听說是的。公爵大人在幾天前就離開了公爵府了,听說是前往樓蘭湖去了。”

    “謝謝你。”這個客人站了起來,又從手里拿出了一塊金子扔了過去,他笑得很古怪︰“謝謝你的介紹,听了你的話,我對這位公爵大人更加感興趣了。”

    走出了這件旅店,這個客人拐過一條小路,身子立刻消失在了空氣里。

    父親說了,要我小心這個叫杜維的家伙身邊的幾個強者,尤其是那個梅杜莎女王的眼楮。不過……梅杜莎的眼楮,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或許能給我造成傷害……可是現在麼……哼哼!

    杜維,你的頭顱是我的!我會用你的頭顱,換到族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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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七章 【裝逼的境界】  

樓蘭湖之上,煙波浩淼。那水面亮得猶如緞子一般,行船於湖水之上。若是往下一看,那湖水碧綠,直接碧到了人地心窩子裡去了,卻還是透明的,猶如一塊翡翠一般。

整個德薩行省,也只有在這樓蘭湖。才能看到那麼些許迷人的綠色。湖畔之上的胡楊樹,地面地淺淺的灌草。也只有在這裡,常年很少見風沙,就連風,也不像西北其他地方那樣。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的疼。

明明是西北荒原,在這裡卻似乎露出了幾分南方水香的氣息來。這樓蘭湖是難得地淡水湖,湖泊裡的水清甜透徹,還有豐富的魚類,養活了周圍幾個湖畔的小村落裡的漁民。
  
不過前些日子。公爵大人地一道命令下來,這樓蘭湖上禁船一個月。此刻諾大的一個樓蘭湖,湖面上一望無際。卻一條船都沒有。往日那種“夕陽片片。舟影點點”的景像,卻是看不到了。

此刻夕陽之下,晚霞猶如火燒一般,天邊那一片火雲。就好似這老天正在沸騰一般。西北的天空,尤其是在冬春交替沒有風沙的時候,那是格外地藍地,藍的讓人心理都忍不住贊嘆。

就在這藍天,紅雲,比水的映襯下,杜維卻一個人力於湖面之上。
他的腳下是一個圓形地。大約有五米左右地一片冰盤。漂在湖面之上,就好似一塊玉碟一般。

這是杜維用冰系魔法取水冰凍出來的,正好讓人在湖心之上,有了這麼一塊立足之地。  

   而以杜維此刻的魔法實力,他雖然魔力方面還稍有不足。但是在魔法的操控之上,因為在魔法學會裡得到了大批地魔法師們的畢生研究地成果。加上他原本就領悟力超人,博聞強級,現在心中所學更是不凡。

更有用了艾黎可老瘋子教會他地一個魔法陣,此刻在腳下湖水之中,暗藏了六枚魔力水晶於湖底。源源不斷的魔力緩緩的逼出來。不停的給這塊冰盤注入寒氣。使得寒冰不融。而且六枚魔力水晶還形成了一個六芒星的形狀藏在湖下,這快玉碟更是牢牢的固定在了六芒星的中央。形成了一個凝固不動的小島一般。
  
此刻杜維一身黑袍飄飄。立足於這一片冰盤之上,那天上的湛藍,晚霞的紅暈,湖水地碧幽。這些地襯托之下,更是顯得他仿佛飄然出塵。仿佛已經不像是這人間的人物……

這冰盤之上。杜維的身上鋪了一曾厚厚地皮墊。杜維就這麼從容的坐在上面。一派輕松的慵懶模樣,眯著眼睛。身邊觸手可及地,就是一瓶上等的葡萄酒。殷紅地酒液,在下面冰盤一激之後,瓶子上都已經冒出絲絲寒氣,一粒一粒的水珠在瓶壁上沁了出來,讓人看了都不禁眼饞得很。

杜維卻送了口氣。伸手捏住瓶子。送到嘴邊小小喝了一口。舒服地嘆了口氣。慢悠悠嘆息道:“好……唉。我來西北這麼久了,卻怎麼一直都沒想到這麼好的享受的法子。”

說完。他忽然一撩袍子。魔法師的黑色袍子下,杜維早干脆把那個當初甘多夫送給自己的魔法包袱道具,這麼一來,杜維的袍子裡地口袋,就成了一個儲存空間極大的口袋了……

嗯,就好像機器貓那樣,杜維忍不住笑了笑。

他從口袋裡摸出的,不是別的。卻是一樣樂器。

這件樂器的模樣,就算是整個羅蘭大陸上地樂師一起來到,恐怕都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

這件樂器,長約一米開外。上面晶瑩剔透。一共有一十八根琴弦。通體為暗紅色。

這,赫然是一把古箏!

這件東西,是杜維近些天請了樓蘭城裡地幾個樂師制造的。原本樓蘭大陸上陸上沒有這種東西。這大陸上,說到琴。卻是以豎琴為最。幸好這些撥弦的樂器,大多有相同之處,杜維挑出了手裡的這副音色最美的一具。


此刻杜維翻身坐起,這古箏平放身前,一雙手輕輕撫過琴弦之手,手指輕輕一動,立刻就是一聲綿長地音符迸發而出了……  

   要說杜維怎麼會擺弄這東西,卻不是這輩子的事情了。

他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那些應試地填鴨教育讓人無語,偏偏還喜歡做表面文章,也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明明是填鴨地應試教育,卻每年要空喊幾聲“素質教育”的假大空口號來。於是乎。上面的高層也立了幾個空名目來當幌子。最大的一個幌子就是:音體美等個人特長。可以在高考之中加分。

美其名曰:全面發展。


只不過這門檻卻抬的高高。比如這音樂方面。除非是弄一個地區性省市比賽得前幾名。否則加分這等好事。是絕對輪不到你的。試想這樣高的門檻。受惠的人能有幾個?大部分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去背書,行那填鴨之事。所謂的素質教育。全面發展。也不過是biaozi的牌坊罷了。

杜維的前世,卻偏偏是個中異事。他從小就學過古箏,原本也不過是父母強迫之下的舉動。不過卻莫名其妙的,最後混了一個市比賽前三名來。最後高考也如願加了些分,混進了一所不錯的大學裡。


只不過,古箏這玩意兒。卻最是耗費時間,不花下心血,就絕對練不好。

而且這東西,沉重不說,還曲高和寡。別看這東西看似高雅。實際上杜維前世的人裡,能聽懂的實在沒幾個。

杜維年少的時候被父母逼著練了幾年,大學之手,就不怎麼碰這玩意兒了。而且……最郁悶的是。那些同學裡的色狼,每每跑去隨便練上幾天吉他,就能背著跑到女生宿舍之下彈唱。惹得那些不懂事的傻女孩尖叫歡呼不已,還博了一個風流才子的名頭。

可是吉他這種大眾化簡單地樂器。豈能是古箏能比較的?當年眼看著一幫學長學弟,隨便抱了把破吉他,胡亂彈上一首“對面地女孩看過來”,就能勾的女生們媚眼連連,實在讓杜維心中暗恨不已:老子練的是古箏,這玩意兒又沉又重,總不能飽著這麼一個大家伙跑到女生宿舍樓下去顯擺吧?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恐怕還會被人當成白痴呢!

只見過男生在女生宿舍下彈吉他的,沒見過有誰擺個古箏彈奏的。

不過恨雖然恨,杜維那些年古箏雖然略有荒廢,不過逢年過節,還是會拿出來練練,畢竟從小學這東西,雖然是被父母逼迫地,但已經漸漸成了一種習慣。

來到這異世之手,這麼多年沒碰過了。這幾天卻忽然翻了出來……不為別的,卻是為了那第一個來找我自己麻煩的……那條龍!  

   根據侯塞因帶回來的消息。這位龍族族長的長子。身負強悍的魔法實力,尤其是龍語魔法的造詣極強。只不過,它的弱點不是別的……簡單的歸納來說,就是兩個字:

裝逼。

這裝逼地事情,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地。裝的好了,那叫裝逼。可如果裝不好了,那就直接變成S逼了。

這位龍族王子。身為族長之子,龍族裡有數的魔法強者,卻似乎對音律極為痴迷。

聽說這條龍曾經效仿龍族族長,悄悄潛入過人間世界,遍訪樂師,對人類世界地音律是非常的擅長,豎琴風琴,無一不會。

這位王子隊音樂的痴迷。在龍族之中可算是一段奇聞了。據說它嗜音如命。尤其擅長於琴。這龍族,天生就和人類構造不同。人類地一只手掌都是五指,偏偏這龍族不同。普通的紅龍綠龍都是兩指,而龍族之中的王者——黃金龍。也不過是四指。

而在音律之中,四指卻恰恰是奏琴的天生最好的材料。聽說龍族被神靈懲罰,而守護在神山之上。阻擋北方那些被流芳的種族重返羅蘭大陸,那些被流放的種族。每每還有一些強者試圖穿越龍族守護地地區,卻往往和龍族搏殺身亡。

這位龍族王子。常年坐守在神山絕頂之上,看著那北邊的肅殺寒風。在一片殺氣之中,領悟了音律,看慣了生死搏殺之後。卻生出了一絲明悟,經常對著神山地北方坐望。一坐就是一天。還拿出琴來彈奏。聲音讓龍族上下都是痴迷不已。

甚至有一次,就練幾個北方的流放的種族地冒險者來到神山之下。還沒有試圖穿越禁區,聽見那位王子的音律。心聲異念。萬念俱灰。遠遠地就掉頭離去。

從此這位龍族王子還得了一個外號,在龍族之中號稱“琴王”,後來大家又覺得這“王”實在不夠神奇,干脆就給它升了一級,改稱“琴帝”了。

在龍族之中,八指琴帝,雖然未必是讓每條龍都信服的高手。但是也都是人人尊敬地。

夕陽漸漸落下,杜維抱琴垂頭沉思良久,臉上輕輕一笑。然後忽然雙手一抖。隨即音律飄飄,一段古曲就此從他手下傳出……

多年不演奏,雖然手法生疏了很多,不過這些天每日彈奏,他當年的本事也揀回了不少。此刻杜維心無旁鶩。手指輕盈。右手托、劈、挑、抹、剔、勾、搖、撮等,左手按、滑、揉、顫……那琴聲
時而滿搖,漸漸激蕩,最後琴音之中隱隱的仿佛帶出了一絲風聲!那風聲呼嘯,卻並不刺耳,落入人的耳裡,反而覺得心曠神怡,讓人不覺之中暗暗激奮!

這一曲《戰台風》,正是古箏地十大名曲之一。也是當年杜維自己最喜歡的一支曲子,和大多數古箏的曲子慢吞吞地音律不同,這支曲子卻頗有西北蒼茫的味道。  

   一曲彈奏下來,等到了最後一個音符,杜維手指一勾,猶如金戈鐵馬一般,風聲呼嘯嘎然而止,最後杜維哈哈一笑。隨後一抖袖子,拿起身邊的酒瓶來,仰頭喝下一大口,長嘆了口氣。又對著面前地空蕩蕩的湖面,忽然淡淡笑道:“既然有尊客到來,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我地琴音粗濫,難入閣下之耳嗎?”

這輕輕一問,仿佛輕描淡寫一般。

可是就在杜維面前大約十多米之外。空氣之中仿佛驟然扭曲了一下,隨即一個人影緩緩浮現,正是之前樓蘭城裡那旅店打聽杜維的那個奇怪的客人。這人此刻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聲音裡帶著一絲異樣:“夷?公爵大人果然不凡,居然能看出我龍族地隱身法術?”

這人忽然浮現出來,杜維臉上淡然,眼神裡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來。

媽的……你真以為少爺我是看破了你地隱身法術了麼?

杜維心中暗笑。

其實杜維哪裡有這種本事?他也不過是在裝逼而已。

他在這湖面之上。

已經從早坐到晚。足足坐了三天了。這三天。他每天都坐在這一片冰盤之上。

雖然看似風雅,屁股下還墊了厚厚的皮墊子,其實早讓杜維不堪其苦!

屁股下的寒氣早把杜維的屁股都凍得麻木了,如果這條龍再不出來……恐怕杜維都要坐出痔瘡來了!

至於看破這條龍的隱身?更是扯淡。

其實,杜維這三天來,每天都坐在這冰盤之上彈琴,每彈完一曲,就故意大聲對著空氣,高深莫測的說上這麼一句。這句“既然有尊客到來”的裝逼地話,杜維這幾天已經故意對著空氣不知道說了一兩百遍了!

果然。還真的讓杜維得逞了!這條龍驚疑地看著這位坐在冰盤之上的少年公爵,還真以為他是看破了自己的隱身法術!

這個少年公爵……不簡單啊!

“你手裡這樂器,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龍王子眼睛裡流露著熱切,看著杜維手下地古箏。

杜維颯然一笑:“不過是我自己偶想出來地一點自娛小技而已。尊客可能入耳?”

龍王子不禁動容!

他自創的?

以它對人類音律的喜好,自己不難聽出來,這古箏的音律自成一格,無論是指法還是曲風,都已經完全獨成一家體系。毫無生澀之感!  
  
  這居然是他自創出來的?看他年紀小小,居然還有這種本事?那麼在音律方面的天才和造詣,自己這條活了幾百歲的龍,卻是遠遠望塵莫及了!!

杜維屁股已經凍僵,臉上那高人一般地笑容卻分毫不退,看著面前的這位龍族第一個王子,忽而輕輕一笑。隨手在琴弦之上輕輕一撥,鏗的一聲,一個短促而充滿了殺伐的音符條約了出來。隨即就聽見杜維輕輕一嘆:“尊客行蹤詭異。潛伏而來,看您臉色雖然平和。但是眼神之中含有殺氣……要知道人的耳目雖然容易隱瞞,但是這音律卻猶如人心,卻是隱瞞不了地……唉……”

說完。杜維忽然長生而起,突然從懷裡的魔法袋子裡拔出一把把長長的劍來。

龍族王子冷冷一笑。看著杜維一劍在手,卻夷然不懼。它是龍族裡有數的強者,杜維別說手裡拿劍了。就算帶著千軍萬馬,也不放在它的眼裡。只不過眼看杜維說拔劍就拔劍。這位龍王子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微微的失望來……

唉,原來他。就這種氣度?

龍王子不禁心中失落。他剛才潛伏而來。卻聽見杜維這一曲《戰台風》,要知道這曲《戰台風》正是古箏在技巧上突破的一曲名作。堪稱是一代經典,雖然杜維的當年地本事早丟了五六成。但是畢竟古箏這種東西,樓蘭大陸上可是沒有的。

喜好音律的龍王子見獵心喜,就隱在暗中不出手,一曲下來,更是聽得如痴如醉!只覺得生平所聽過的音樂節目,無一能和這位少年公爵的演奏相比!而且難得的是,這位少年公爵,在這藍天碧水紅雲之下,獨坐冰盤。一曲彈奏。更是石破天驚!一副慵懶模樣。十足高深莫測。那副從容的氣魄,也實在讓人心折!

龍王子也算是見識廣地人。只覺得生平所接觸的,沒有一個人能在氣度上和這位少年公爵比擬!實在是雅到了極致,也神秘到了極致!

如此人物,就算是與他為敵,也讓龍王子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幾分不忍來。他原本就是一個喜好風雅的龍,此刻看見杜維這樣地人物,這樣的風采,實在讓心中地敵意減退了幾分。

可杜維一句話說玩,就拔出劍來,這不免多了幾分俗套和粗魯。讓龍王子皺眉之下,心中不免失望,不過也多了一絲輕松:也好,原來他也不過如此。那麼我取他的性命。心中也不會太過內疚了。

他臉色一變,眼神裡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殺氣,正要說話,杜維忽然抬手一劍……

喀嚓!!!

但見一道寒光之後,杜維面前這架古箏,被杜維一劍從當中劈斷!隨後杜維嘆了口氣,雙手抬起斷琴,就順著冰盤地邊緣,把它丟入了湖裡……

龍王子一見,不由得一驚:“你干什麼!這麼神氣的樂器,怎麼能這麼粗魯的毀去!”

杜維卻幽幽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看著天邊的紅雲,風輕雲淡一般,悠悠道:“琴律如人心,最是不能受半點塵迷,一沾俗塵。就失了清澈……唉,我這琴雖好,卻染了你身上的殺氣,琴心已經不淨,如何再能演奏出清澈的聲音?這琴,不要也罷!”  

   龍王子一聽,不覺地臉上變色,只覺得這個小小的少年立在冰盤之上,眼看天空。實在是讓自己自慚形穢,眼神裡地殺機,不知不覺,已經消散得不剩半點了……

只覺得面前這個杜維,無論是氣度風範,還有這份鬼神般地音律造詣。實在是自己所見地人物之中,沒有半個能比得上地!尤其是眼看杜維一劍就斬斷自己地琴,丟入湖底,卻說是被自己的殺氣所污,心中更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愧疚來!

和他相比……我算什麼?

此刻它心裡,那原本來取杜維性命,和杜維為敵地心思,還剩下多少?

杜維卻幾乎笑破了肚子,臉上一副淡然,心中卻暗笑:老子這番裝畢,也算是裝到了一定境界了吧!龍王子啊龍王子。看你還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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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八章 【你猜呢?】 跳舞

    杜維負手而立,輕輕松松的,就把自己的背部毫無保留的送給了這位龍王子。

    此刻杜維和龍王子距離不過十米,以龍族王子的實力,如果要背後偷襲杜維,自然能一擊得手。

    但是看著杜維如此迷人風采,這位自命風雅的龍王子都不禁感到自慚形穢,哪裡還能做出這種背後傷人的舉動?

    和這位少年公爵的風采相比,自己實在是俗到了極點了。龍王子越想越覺得內疚,眼看著杜維手下空空,剛才那一架自己前所未見的奇琴,居然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被主人毀掉,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不由得,龍王子對著杜維深深的彎腰一躬,由衷嘆了口氣:“公爵大人,因為我的到來,讓您毀了一架寶琴,我深感愧疚……這就告辭吧!”

    這條龍也的確不是什麼俗物,也算是龍族之中的異類了。這麼被杜維的裝逼一蒙,心中的殺氣早已經消得干干淨淨,此刻在它眼裡,眼前的杜維風采何等迷人,這樣的人物,世界上死了一個就少了一個!如果讓這人死在自己的手裡,那實在是莫大的褻瀆了!想到此處,這位龍王子心中殺機全消,已經暗中決定放棄了這次的任務。

    什麼族長的位置……唉,我是不在乎的了。可惜如此人物,卻偏偏是我龍族之敵,我雖然放過了他。他卻未免還是要死在我那兩個弟弟的手裡……可惜!可惜啊!

    想到這裡,龍王子一臉黯然之色,正要轉身離去。它是一個灑脫的人物,就算拼著不要這繼承人地位置,也不算什麼。只不過正要離去,杜維忽然輕輕喚了一聲:“尊貴的客人,請留步。”

    “怎麼?”龍王子回身看著杜維。

    杜維臉上含著淺笑:“您毀了我一把好琴,難道就這麼一走了之麼?”

    這話說的可謂是無賴到了極點了,那琴明明是杜維自己一劍砍斷扔進湖裡的。至於什麼琴心被污之類的屁話,也完全是裝逼的胡說八道而已。卻賴在了龍王子的身上。

    可偏偏越是龍王子這種高雅的性子,就越吃這麼一套!

    它一聽之下。不由得心中慚愧不已,忍不住納納道:“這個……”

    “哼。”杜維仿佛笑了笑:“何況閣下潛在暗中看我。一身殺氣……想來您來到這裡,另有目的吧!”

    龍王子張口無言,愣了一會兒,才皺眉道:“那怎麼樣才好?我身上還有不少寶物,就留下來,當作是對您的這架寶琴地賠償吧。”

    說完,龍王子在懷裡摸了摸。摸出了一顆龍眼大小,透體經營的寶石來。難得地是這塊寶石居然還是滾圓,一絲棱角都沒有。隱然的散發著一絲輕輕地魔力波動。

    “這是一枚避水珠。”龍王子低聲道:“是我兩百年前在東海裡,獵殺了一頭水系的巨龜獸所得的。這巨龜獸是水系裡最大的魔獸,而且成年的巨龜獸要生長到能體內結出避水珠,至少也要三千歲以上才行。這東西入水即分。持著一枚珠子在水裡行走,如履平地。而且可以根據持有者的魔力強弱增強或者減弱避水的空間,如果你魔力夠強地話。就算帶著上萬人在水下行走,都可以做到。這東西的價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三百年前我游歷人間的時候,曾經有和我打交道的人類願意出價百萬金幣求購,給我拒絕了。這東西……”

    龍王子還沒說完,杜維已經冷笑了一聲,一臉不悅,淡淡道:“您這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您自己呢?算了!我原本以為,雖然您躲在一旁偷聽,但既然能聽懂我的琴音,應當不是俗人,縱然您來意不善,我也不放在心裡……可是,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懂琴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拿出這等俗物來衡量我地琴?哼!”

    杜維說著,仿佛心中無限痛惜:“若是對普通人來說,我這一架琴的價值,萬金不換!縱然百萬千萬金幣,也不放在我眼裡!若是對知音來說,這琴不過就是一娛而已!算了算了!你走吧!當我杜維走了眼,還以為你不是那些世間的俗物!”

    龍王子一呆,面對杜維地指責,它心中絲毫不生氣,反而越發的愧疚起來,看著手裡的這枚避水珠,不由得心中也暗恨自己的俗氣!

    是啊!如此寶琴,怎麼能用這種俗物來衡量價值?尤其是這位公爵說的“知音”一詞,實在是讓它心中大生知己之感!

    想自己困守龍族神山之上,每每彈奏之余,卻對著那些龍族的戰士,哪裡有半個懂得自己內心的寂寞?

    此刻看著杜維,心中的好感越發的強烈了。

    忽然之間,龍王子輕輕一笑,長吐了口氣,語氣真誠:“公爵大人,你說的對,是我冒犯了!”

    說完,這位龍王子隨手一丟,那枚價值百萬金幣的避水珠,就這麼被它隨隨便便的,好似扔垃圾一樣的扔進了湖裡!

    隨後龍王子再次深深一躬,緩緩道:“公爵大人,我也不隱瞞,我這次來的確是原本想對你不利!只不過現在我已經改變了念頭!您的風采讓我深深折服,而且,毀了您的一架寶琴,也實在讓我心中愧疚。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心意,為了彌補您寶琴的損失,您這就說出一件事情來,我照做就好了!”

    杜維臉上這才轉嗔為喜,看著龍王子的臉色友善了幾分,忽然輕輕一笑,站在一旁。拍了拍冰盤上的那個皮墊,那真是說不出的優雅氣度:“知音難求,難得有人能懂我琴音,幸好這裡有酒,風景也算不錯,既然是知音之人,不妨請坐下,供飲一杯好了……這就算是您對我地賠償吧!”

    龍王子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敬佩。它也不做推脫,身子輕輕飄飄的飛了過來。落在了冰盤之上,毫無顧及的坐了下來。拿起杜維的那個酒瓶子,就到嘴邊就是一口。隨即嘆了口氣:“好酒,我住的那個地方,哪裡來這麼好的酒喝。”

    隨後它看著杜維,滿臉盡是心折,忍不住問道:“您既然知道我是來對您不利的,那麼剛才我答應你一事,你為什麼不問我。我到底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要找你麻煩?難道您對這些都不關心麼?”

    杜維心中暗笑:你的來歷,我早就知道了,何必再問?

    臉上卻一臉淡薄,緩緩坐下,抱膝望著天空,悠然道:“你看。人在這世界上,就如天空浮雲,風來雲便走。風停雲便停!雲也是身不由己。又猶如這水中之魚,隨波逐流,每日裡奔波,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身陷一隅而已……哼,不過是人在局中罷了。你殺我,我算你,不過都是一些俗事,在這世上,你殺我,我殺他,都是意料之中,有什麼可問的?”

    說完,杜維忽然轉頭看著龍王子,他英俊地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微笑,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笑道:“你看,我是公爵之尊,你我站在這裡,放眼看去,視線所及,整個西北都是我地領土!萬千世人,都是我的子民!生在世上,縱然如此風光,廣廈千萬……看似風光……可你生前再風光,縱然擁有再大地領土疆域,總逃不過一死!身死之後,那廣大領土又有什麼用處?真正能是你的,不過是一座小墓,小小的一具棺材罷了!巴掌大的地方,才是永恆的安息之地。所以,生在世上,爭來爭去,也不過是暫時的,死後萬事一空,有什麼意義?不如及時行樂,但求心安,管它那麼多干什麼?”

    說到這裡,杜維哈哈一笑,從龍王子手裡拿過酒瓶來,抿了一口,笑道:“今天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來殺我的,也不管你是哪裡來地。我只當你是一個知音之人!喝完這酒,你我各奔東西,將來你如果要來殺我,也盡管來好了。不管是你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你。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但是今天,我只記得,你是和我一起坐在湖上,分享一瓶酒的知音……僅此而已。”

    龍王子大為嘆服,不由得心中更是自愧不如。它內心越發動搖,原本已經就消除了殺杜維之心,此刻為杜維的風采所懾,居然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幫助杜維的心思了。

    原本龍族都是極為驕傲的生物,能和杜維這麼一個人類並肩坐在一起,一個酒瓶喝酒,已經是奇跡了。眼看一瓶酒已經見底,這位龍王子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然,陡然站了起來,緩緩道:“公爵大人,就算你不問我,我也是要說地。今天之後,您還有一個月的安全時間,只不過一個月之後,恐怕就有大敵上門了!下次來的人,可就不如我這麼好說話啦!”

    杜維哈哈一笑:“你放心,我杜維可也不是什麼好欺負地人……不過,您的心意,我領了!”

    龍王子卻連連搖頭:“下一次來找你的,必定是我的弟弟,我弟弟可不像我,他做事情只看目的,不講手段,我也最是討厭他的。我和你一見如故,自然不能看著你被他殺死……這樣吧,我這些日子就會留在西北……”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球來,也不管杜維是否接受,就放在杜維面前,淡淡道:“公爵大人雖然年少天才,但是我那個弟弟也不是好對付的。它的一身武技,極為強悍,而且因為我們……血統的關系,對付大陸上的魔法,更是占了便宜。如果當您遇到他的時候,只要把這水晶球往地上一扔,水晶球碎裂,我立刻就能知道,最多片刻,就能出現在您的身邊。有我在的話,保您一命,應該不成問題。”

    說完,這位龍王子已經站了起來。也不等杜維開口,長長嘆了口氣:“我蝸居荒山,一晃百年,哪裡知道大陸之上還有您這樣的風采人物。只可惜我不能常常出門,否則的話,能時常出來和您把臂飲酒,也是一件快事!只不過,這次出來能有這樣地收獲,已經讓我心中收獲不小,此後縱然再蝸居深山。只要想著您那一曲,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言罷。這位龍王子對著杜維笑了笑,隨即身子飄然而起。一竄到了天空之中,陡然化作了一條通體黃金色的巨龍!雙翼振出道道勁風,仰頭長嘯一聲,朝著北邊遠去了……

    杜維默默的看著這位龍王子消失,他的眼神裡也一點一點的露出一絲感慨來。

    就在這時候,湖水不遠之處,空氣之中緩緩浮現出幾個人影來。正是侯賽因和薇薇安,還有梅杜莎女王。這三個人已經是杜維目前手下的最強的高手了。

    杜維這一行險,雖然取巧,但是畢竟還心中沒有十足把握,周圍埋伏了這三名高手,萬一翻臉打起來。自己也有准備。

    以這三個高手的實力,只要不動,全力隱藏行蹤。龍王子也是察覺不出來的。

    侯賽因一臉疑惑,看著杜維,皺眉道:“你怎麼沒動手?我看這個龍王子的內心已經對你完全沒有敵意了,正是最好地機會,當時只要你召喚出那只魔獸來,至少有七八成機會能收拾掉這個龍王子的。”

    杜維卻搖搖頭,嘆了口氣,忍不住抬頭看著天邊,低聲道:“我是在裝逼,而它……才真地是一個風雅之人啊!它被我騙了,心中對我敬佩,卻不知道我心中對它的敬佩卻是更多!和它相比,我才是俗人一個!這樣地欺騙它,我心裡已經是不忍,如果要出手傷害它,我更是不願了。反正它已經消了殺我的心思,臨走還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就算了吧!至於那只魔獸,留著對付下一只龍吧。”

    頓了一下,杜維自嘲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有底線的。”

    侯賽因心中也不禁肅然起敬,不由得對杜維另眼相看,誰知道,下一秒鐘,杜維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這個小子眼珠一轉,笑嘻嘻的看著侯賽因:“我說我的聖騎士,你應該是會游泳的吧?那個避水珠落水地位置,我可是牢牢記住了!勞駕你,下去給我撈上來吧!百萬金幣的寶貝啊!!!”

    這話一說,侯賽因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薇薇安依然是一副對杜維的言語毫不在意的模樣,在這個單純的小傻妞來說,杜維說的一切都仿佛是天經地義一樣。

    而梅杜莎卻幽幽嘆了口氣,她雖然閉著眼睛,晚霞之下,也是美得驚心動魄,此刻卻搖頭道:“這就是你們人類地人性麼……”

    杜維卻渾然不在意,看了梅杜莎一眼,忽然笑道:“妮可小姐,當日我答應帶你領略人性,帶你出峽谷,可到了今天,卻一直很少有時間教你什麼,趁著今天有空,我再教你一條人性之中的百試不爽的至理名言!”

    “什麼?”梅杜莎果然開口問了出來。

    杜維嘻嘻一笑,隨即肅然道:“莫裝逼!裝逼遭雷劈!莫裝純,裝純遭人輪!”

    隨後他頓了一下,淡淡道:“這話,粗是粗鄙了一些,不過話粗道理不粗!向來麼,裝逼和裝純地,都沒什麼好下場就是了。”

    梅杜莎默然以對,看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杜維氣得無言,還是真的領悟了什麼。

    而薇薇安忽然忍不住好奇道:“裝……裝……是什麼意思?”

    畢竟是女孩子,裝逼這樣的粗語,她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杜維嘿嘿一笑,摸著下巴,猶如大灰狼看著小紅帽一般,眼珠骨碌骨碌亂轉,細細笑道:“我的寶貝兒,這種東西,你就不必知道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以後得了空兒,私下裡我慢慢教你就是了。”

    天真的薇薇安哪裡知道杜維心裡的齷鹺念頭?反而甜甜一笑,點了點頭。

    侯賽因冷冷道:“好了,不要胡說八道了。這下你又多了一個月的時間來准備。那下一條龍,到底怎麼對付,你有什麼主意了嗎?”

    杜維嘿嘿一笑:“你猜呢?”




[ 本帖最後由 s50200 於 2008-11-5 19: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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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挑釁
    盡管寒風一再的拖延著春天的腳步,可春天畢竟還是到來了。

    三月份之後,整個西北開始忙碌了起來。

    在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東起努林行省,西至西北走廊,北至乞力馬扎羅山脈,南至樓蘭湖。大隊大隊的軍隊開拔,分赴了各個事先設定好的操演地點。

    這是羅蘭帝國法令規定的,一年一度的帝國全境的軍隊春季操演。

    羅蘭帝國以武開國,千年之前,阿拉貢大帝以驚才絕艷之資,崛起于大陸之上,東征西討,南征北戰,這才把整個大陸的版圖收歸于一體,建立了一個這麼龐大的帝國。而自從阿拉貢大帝本人開始,就設立下了這麼一條鐵律!

    為了保證帝國的軍隊不會因為和平過久而戰力廢弛,帝國的軍隊,每年的春天都要進行一次春季操演。

    而這樣的操演,在阿拉貢時代,被嚴格執行。

    雖然後世,隨著阿拉貢時代的結束,後世的帝國承平太久而漸漸荒廢了這條鐵律,甚至曾經有過帝國軍隊十幾年不曾操演,軍紀戰力荒廢殆盡的歷史。不過後來,隨著現在的奧古斯丁王朝的更迭,昔年阿拉貢大帝的這條鐵律再次被重新嚴格執行起來。

    畢竟,現在的奧古斯丁王朝建立不過兩百年歷史,期間也有過一些地區性的小規模的戰亂,使得帝國的軍隊得到了一定的警惕,沒有過分松弛。

    尤其要感謝現任的皇帝奧古斯丁六世。這個家伙雖然被認為是一個好大喜功的暴君,但是至少在他的任內,前所未有的重視軍隊地戰斗和操練,尤其是在奧古斯丁六世在位的這些年來,帝國軍隊年年操演,期間幾乎沒有斷過。

    雖然說奧古斯丁六世在位期間,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而且這個皇帝當的也不能算太英明,西北戰爭一場,徒勞無功,白費國力,南洋遠征形勢大于收獲。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也多虧了這位皇帝的存在。帝國的軍隊目前地平均戰斗力,卻堪稱是羅蘭帝國一百多年來保持的最好的。

    ;

    春風一起,大軍開拔。

    西北兩省,在戰區的劃分上,自然是屬于西北軍團的地盤。西北軍團雖然已經暗中和中央分庭抗禮,听調不听宣,但是這每年一次地春季操演,卻從來不曾荒廢過。

    更何況,這每年一次的春季操演,對西北軍團來說,也正是一個展示自己實力,對帝國中央進行一點威懾,表示一點強硬的姿態,來當作自己的政治籌碼。所以每年春季操演,西北軍團都是不遺余力的執行。把訓練嚴格,戰力最強的幾支軍隊調集出來,在西北大地上耀武揚威,操演一番。

    當然,同時也不會忘了警惕著帝國帝都的一舉一動。

    值得深思的是,每年的春季操演,對于帝國帝都中央來說,西北這一地,都是格外關注的地方!

    二十萬大軍的調動——而且還是不听自己掌控的二十萬大軍,這樣頻繁的調動起來讓帝國中央,心中如何不緊張?!

    每年的春天,帝國的王城近衛軍團,都會調集幾萬精銳部隊一路開到西邊,就駐扎在瀾滄運河的上游,兵鋒直對西北,做著緊張的戒備,以防西北軍團會叛亂,做出什麼真正的大逆不道地舉動來。

    而西北軍團,也是如此,他們每年的操演的同時,西北軍團旗下最精銳地兩個騎兵師團,都會一路開到努林行省的東部邊境地帶,名義上是正常地長途拉練,而實際上,也是警惕的和中央的王城近衛軍團對峙,以防帝國趁機調動軍隊進入西北。

    ;

    對于西北軍來說,每年的春季操演,雖然要時刻防備著帝國中央的王城近衛軍團,未免有些不讓人放心。不過這些年來,中央無力顧及西北,又沒有魄力狠下心來打一場內戰,徹底根除西北內患。

    這些年來,帝都軍方統帥部里的主戰派和妥協派,爭了又爭,吵了又吵。強硬的主戰派往往都是帝國新晉的年輕將領,主張以武力收服西北主權,徹底解決西北軍團割據的軍閥現狀,維護中央的集權統治。

    而妥協派,雖然讓人心中痛恨,但是這些妥協派其實也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那種軟骨頭。恰恰相反,這些人也並不是一心為私,而大多數也都是真心的憂國憂民之人,每次和主戰派爭吵的時候,他們也能拿出一大堆關于帝國財政軍費和國力分析,以現實說話,帝國現在國力下滑,根本無力打一場內戰——如果強行開展的話,縱然打贏了這場內戰,也會使得帝國國力元氣大傷!隨之而來的惡劣後果,分析之下,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帝國勉強收服西北,解決西北軍團。但是草原異族趁虛而入︰試想,沒有了西北軍團的鎮守西北,而內戰之後,軍力大損的帝國,從哪里抽調來那麼多的軍隊對付擁有數十萬精銳鐵騎的草原狼?

    第二種,縱然西北異族不趁虛而入……那麼,想象一下,帝國如果要打內戰,從哪里調集軍隊來對抗西北軍團?距離西北最近的,最好的選擇自然是王城近衛軍團。王城近衛軍團,這是阿拉貢大帝開國是到的親屬軍團,最輝煌的“荊棘花軍團”,從裝備,戰力,軍力上來說,都可以和西北進團對抗……可問題是,如果大戰之後,就算解決了西北軍,可如果王城近衛軍團損失過大,元氣大傷……那麼帝國中央手里的直屬軍力太過弱小的話……難保北方冰封森林的北方軍團,還有南方軍團,或者帝國境內的其他勢力雄厚的貴族領主,不會心生異志!

    槍桿子下面出政權,這個道理,羅蘭大陸雖然是異世,但這里的人也是懂得的!

    如果因為內戰,而使得最後造成的中央孱弱,地方強大的局面……那麼一旦亂勢起來,想再平息,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因為這個原因,帝國才會對西北軍團的軍閥割據,一再姑息,年年安撫,使得西北軍團尾大不掉。

    而對于西北軍團來說,這每年的春季操演,還有一樁天大的好處︰

    錢!糧!

    ;

    帝國鐵律,每年一度的春季操演,所需要的軍耗由帝國軍方直接發放。武器,馬匹,糧草,都由地方政府負責供給,而帝國軍方則會以財政補貼的方式補償地方政府。

    而在西北,這樣的形勢就更讓西北軍團佔便宜了︰原本那條二十多年前的,該死的戰時條令就讓西北軍有權插手地方財務。而每年的春季操演,地方政府還必須額外的支付出一筆軍費來,尤其是糧草,西北軍的軍隊借著操演的名義,那麼多支軍隊拉出來,在西北兩省各地來回拉練,每過一地,就直接找當地政府要錢要糧——你若是不給,就是違抗帝國軍令。

    博翰總督在西北多年,早對這種情況萬分頭疼。不過他這個家伙也弄出了一點應對的竅門。每年的春季操演前兩個月,他就會下令把各地地方的庫存全部搬空,只留下少量的糧草物資。免得當西北軍操演的時候,那批蝗蟲過境,當真是寸草不生了。

    這些年來,一個搶,一個藏,每年都會在西北上演一場躲貓貓的好戲。

    不過杜維今年,卻打破了這個慣例!

    ;

    中午的太陽升到了頭頂,藍天白雲之下,樓蘭城,這座奇跡之城上的守兵卻已經嚴陣以待。

    從昨天開始,公爵下達了城門限制進出的命令。尤其是今天,關閉城門,嚴禁任何人出樓蘭城。就連那些南來北往的商隊,有早早得到風聲的,也都干脆選擇繞道而行,繞過樓蘭城,而前往樓蘭湖畔的一些小村鎮里補充淡水和糧食,再繼續前進。

    而有些不願意繞路的,也都暫時跑到了樓蘭城附近的村鎮暫住。

    當遠處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了一片黑影地時候,那密集的鐵蹄聲,就仿佛晴天之下的霹靂,一陣一陣的砸在守兵們的心頭!

    西北荒原,地勢平坦,最是適合騎兵沖擊。而此刻,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條線,猶如波浪一般,又好似風卷烏雲。放眼看去,只見那黑壓壓的的一片騎兵,縱馬疾馳,一路馬蹄如雷,塵土漫天!

    而站在城頭,一些有經驗的老兵,卻能以觀塵的法子辨認出對方的情況來。

    這麼一大片騎兵,少說也有兩萬多人。而且奔馳之中,隊列不亂,卻是以雁行波段的隊列,擺出了一副毫不掩飾的攻擊的架勢,朝著樓蘭城而來!

    那漫天塵土,幾乎都要把天都遮擋了去。

    站在樓蘭城的城牆的守兵,大多都是杜維當日收服下的那四千叛軍里的精銳老兵為主。這些前身是精銳的帝都的王城近衛軍,看著這些奔馳而來的騎兵,也不禁微微變色!

    風卷殘雲,勢若奔雷!

    幾乎是片刻之間,那大批的騎兵已經奔馳到了城下,一聲號角,奔馳之中的騎兵立刻變陣,在城池之下大約一里外的地方停下,卻是黑壓壓的一片。

    馬上的騎兵,都是穿著帝國西北軍的制式鎧甲,只不過人人的鎧甲上都用黑色的油墨刷上了一個西北軍特有的符號。

    從旗號上看,來的這兩萬騎兵是一個完整的騎兵師團的編制。讓樓蘭城的守兵心中憤怒的是,他們雖然停在了城下,卻明目張膽的擺出了一副攻擊的架勢!

    這支西北軍騎兵列陣之中號角不停,隨後就看見其中旗號翻滾,從兩翼立刻分出了幾千人隊來,卻是繞城奔走。分明就是按照戰斗縱列,行那圍城之勢了!

    早有人飛快的報去了公爵府。杜維听了匯報,也不露什麼言辭,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其實杜維心中之怒,也是強行壓下的。

    早在三天之前,西北軍就派人來通告杜維︰今年的春季操演,西北軍的軍部決定選擇樓蘭城外的靠近湖畔的地區進行演練。這個決定送到杜維手里的時候,對方宣稱,大軍已經開拔,三日之後即到!

    這樣的一個舉動,讓杜維幾乎當場就翻臉,只不過卻強耐性子忍下了。

    何故?

    三日即到?

    也就是說,對方的信使來報信的時候,大軍已經出發了!

    這個所謂的來信使,更是一個幌子了!人家大軍都已經出發了,才假惺惺的來告訴你一聲!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此刻杜維听了匯報,立刻下令更衣出門。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穿什麼公爵的貴族禮服,也沒有穿魔法師的袍子,卻選擇了一套鎧甲——這鎧甲也是杜維在帝都的那個商鋪里生產的,從造型的華麗程度上來說,可算是和當初若琳的那套不遑多讓,而施展效果,也經過了一番改良。

    杜維原本就身材修長,年幼時候的病體孱弱,在修煉了星空斗氣的入門功夫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在西北一年,已經漸漸挺拔起來,雖然臉上還略帶著一絲年輕人的稚氣,那也是受年紀限制。不過舉止之間的威儀,卻一日強過一日了。

    此刻這身特殊打造的鎧甲穿在身上,猛的看去,當真是一股英武之氣撲面而來。舉手投足之中,倒也頗有幾分青年將軍的味道。

    杜維一聲令下,帶了全部侍衛加上侍衛長老煙,立刻就出了公爵府,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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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章 底線
    城門之上,杜維手扶城牆,看著城下不遠之處,西北軍的兩萬騎兵耀武揚威,旗幟漫天,殺氣騰騰。他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可按在城牆之上地手卻越捏越緊,眼神之中隱隱的閃過一絲火星!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杜維早已經不是什麼軍事白痴了。來到西北白手起家,他至少對于自己麾下的軍隊,也做了一些了解。別的不說,對于軍隊的列陣也是有了了解。

    他一看之下,如何看不出對方是公然擺出赤裸裸地攻擊地架勢?

    “達達尼爾。”杜維忽然低聲喊了一句。

    達達尼爾就站在杜維身後,身為樓蘭城的城守,達達尼爾統帥著樓蘭城的守軍。這個前李斯特家族地武士,面對城下西北軍的耀武揚威,臉上也是一副怒氣,听見杜維的呼喚,低聲道︰“大人。”

    “讓人亮旗號!看看他們想干什麼。”杜維冷笑。

    不多時候,旗語來回,下面的人匯報上來︰“大人,對方告訴我們,他們請我們打開城門,讓出一面城牆來,他們需要借用城防進行攻防戰的演習……”

    這個匯報之人是達達尼爾地手下一名副統領,還沒說完,就看見杜維臉色鐵青,說到後面,不覺得聲音就低了下去。

    杜維“嘿嘿”冷笑兩聲︰“讓出一面城牆?供他們進行攻防演習?好!好啊!他們想趁機拆了我一面城牆嗎?西北軍……好一個西北軍!”

    “大人……我們怎麼回答?”這副統領低聲問了一句。

    杜維面無表情,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不用廢話,就直接打旗號告訴他們︰不讓!”

    說完,杜維撇下隨從,朝城牆上的城樓里走進去了。

    西北軍,你真以為小爺我好欺負嗎?

    杜維冷笑。

    之前要錢要糧,老子都抱著花錢買平安的心態,暫時忍了。錢糧都給了……這幫混蛋,還在背後給我下套子!那次在牛里鎮上,那幾千草原上的騎兵,不是西北軍偷偷放進來的嗎!

    試探老子的底線?那我就給你們好好看看什麼叫“底線”!

    走進城樓里。這城樓里的斗室之中,顯得異常寂靜。杜維也不謙讓,就坐在了正中間,隨後看了達達尼爾一眼︰“達達尼爾,我們城里現在還有多少兵?”

    “一個步兵團四千人……戰斗力麼?樓蘭城是咱們的首府,這四千步兵團里,有一半都是當初您在大耳城里收復地那些王城近衛軍的人。戰斗力方面,應該不差!至于騎兵,隆巴頓將軍帶的一個騎兵團,不過編制一直沒有滿,兩千多人。而且……”達達尼爾似乎看出了杜維內心地火氣,忍不住低聲道︰“大人,如果您真的要開打的話……攻城戰,騎兵發揮不了太大地作用。而且,對方騎兵地數量太多,如果野戰地話,就算隆巴頓將軍的麾下勇士再強,兩千人出去,也只是被吃的份兒……”

    這話出來,雖然對隆巴頓有些不尊敬,不過這個二百五將軍也不是蠻不講理地人,他在室內一直沒說話,此刻卻低聲說道︰“那些西北軍的戰力不俗,騎兵也很能打……可惜我們人少。如果再給我多兩千人的話,我現在帶人出去沖一陣,趁著他們立足不穩,先贏了一陣,也不是沒可能。那幫家伙炫耀武力,一路奔馳過來,馬力消耗,看著厲害,現在不過是花架子……大人,要打的話就是現在,否則地話,等他們養足了馬力,再打就難了。”

    杜維忽然笑了一下,看著隆巴頓︰“我的將軍……我不過是問問,誰說一定要打了?他們畢竟也是帝國的軍隊,我看也就是威脅威脅我們,打不起來。想給我一個難堪,再順便試試我地底線罷了。”

    隆巴頓咧開嘴笑了笑︰“這個自然……不過西北軍這次可下了本錢了。這兩萬騎兵,我看應該是西北軍里地精銳了……平白無故地放到我們這里來,肯定還有目的!”

    這個時候,忽然杜維的身側,杜維目前的首席幕僚,菲利普開口了。

    這個年輕人經過一年多的政務洗禮,氣質是越發地沉靜了,原本就頗為英俊的臉孔,居然洗去了原本的淳樸,隱隱流露出幾分陰柔來,他輕輕提醒道︰“大人,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講!”

    “我听說,西北軍團的魯高將軍,可是李斯特侯爵夫人地忠實的愛慕者之一……在前些日子,西北軍團和我們的關系還不錯,可就在大人您地成人儀式那天之後,他們對我們的態度,才發生了微妙地變化啊。”

    這個話說出來,房間里人人禁聲。畢竟牽扯到了杜維的私事,手下的這些將領平日里再怎麼和杜維說笑無忌,此刻也都不好出聲了。

    杜維眯起了眼楮,隨口嘆了口氣︰“菲利普,你說的有道理。嘿嘿……李斯特侯爵夫人,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啊!”

    “這只是其中之一。”菲利普攏著袖子,微微欠了欠身子,低聲道︰“大人,我雖然不懂軍略。但是剛才也能看出,對方地軍隊是隱隱有圍城的架勢,我擔心……他們恐怕不會真打。畢竟西北軍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反叛帝國。不過……圍困咱們的首府一段日子,給咱們一個大大地難堪,卻不是做不出來的!而且,今後傳揚出去……大人您的首府城市,被西北軍圍困的十天八天地,您卻不能出城,做了縮頭烏龜,任憑對方在家門口耀武揚威……那麼,您的威嚴也就大大損傷了!”

    這話說完,達達尼爾陡然怒道︰“菲利普!你說誰是縮頭烏龜!你身為幕僚,不尊長官,膽敢出言侮辱公爵大人!”

    杜維卻擺擺手︰“達達尼爾,菲利普只是做了一個比喻而已,不過他說的有道理。西北軍打是不會真打的,不過圍城幾天,堵著咱們地門口不讓咱們出入,這傳揚出去,老子的臉可就丟大了!”他頓了一下,看了看菲利普︰“你說的很好,達達尼爾也不是針對你,你們兩人都不用放在心里。”

    菲利普臉色從容,淡定自若,退後一步,躬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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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維拒絕西北軍要求的旗號打出去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西北軍並沒有做出什麼進一步地過分舉動,只是幾個千人隊分了出來繞城巡走,圍困的架勢卻是毫不掩飾了。

    雖然對方並沒有真正地正面攻擊,但是城牆之上的郁金香家的一方,並沒有絲毫的松懈!

    大家理智上都認為西北軍雖然驕橫,但是應該不會做出公然叛亂的事情︰畢竟這麼多年西北軍都還算安分,現在沒有什麼理由會平白無故的翻臉。而且,從時機上看,也不是叛亂的好機會。

    不過,畢竟對方陳兵城下,兩萬鐵騎,就在眼前!這種事情,總是保不準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城牆之上,郁金香家的士兵都嚴陣以待,達達尼爾一身鎧甲全副武裝,帶著親兵將官來回巡視,隆巴頓也自去整頓城中的騎兵做好完全準備。惟獨杜維,干脆讓人搬了一把椅子來,坐在城門之上,翹著腿,冷冷地看著城下不遠處的西北騎兵。

    西北軍團的鐵騎果然名不虛傳,這兩萬人的騎兵陣容嚴謹,列在城下,絲毫沒有半點松懈地樣子,只是靜靜的養著馬力,和城上對持。

    而當日頭有些偏西的時候,杜維身後地老煙忽然臉色微微一變,再看杜維,也是皺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扶著城牆,看著遠處……

    那地平線上,隱隱的一條黑線呈現出來,隨即變成了綿綿的,黑壓壓的一片烏雲!伴隨而來的,是一片“沙沙”“沙沙”的聲音!鎧甲踫撞,軍靴裊裊!盾牌如牆,刀劍如林!

    足足五個步兵團,超過兩萬人的步兵,列隊朝著樓蘭城進發而來!

    巨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再往後,則是清一色地精銳西北步卒,而後面還有幾個千人隊地弓箭手,一身輕裝,身後負著帝國軍方制式的長弓……

    俗話說,人馬過萬,連天蔽日!這新來的兩萬多步兵,遠道而來,卻依然陣容強盛,從氣質上看來,居然是西北軍的軍團長魯高將軍的幾個直屬師團中的精銳!

    眼看這西北軍地大批步兵到來,守在城下地那些西北騎兵頓時歡呼震天,無數騎兵高舉手里的騎槍,兩萬地聲音高呼萬歲。

    那幾個步兵方陣緩緩地來到了城下,隨即陷入沉寂之中!

    此刻城上城下,形成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場面,空氣之中無半點人聲,只有那讓人難以喘息地寂靜!

    就在這時候,忽然西北軍的列陣分開,露出的後面的一排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取下長弓,以密集覆蓋齊射的陣列排好,張弓搭箭,箭頭卻瞄準的樓蘭城!

    城上地郁金香家族地守軍立刻人人變色,守城的長官號令之下,人人都拿起了盾牌。

    惟獨杜維,依然扶牆冷笑。

    果然,這些弓箭手隨後放低了箭頭,並沒有對準城上瞄準,箭頭放低,一輪齊射之後,箭雨如蝗蟲一般,密密麻麻地射在了樓蘭城的城牆之下大約二十米地距離!但見空地之上,地面上扎滿了密密麻麻的箭!!

    隨後,城下地那些西北軍步兵,仿佛是故意地一般,放聲大笑起來,這肆無忌憚的笑聲,讓城上的郁金香的守軍,听了人人都是怒氣沖天。

    這些守軍也曾經是眼高于頂的帝都守軍,能成為一個國家地首都的守軍,自然是精銳!雖然他們最後都是帶罪之身,叛軍的身份,但是內心的驕傲,卻容不得西北軍在自己面前的跋扈!在他們的心中,隱隱的還覺得︰老子是中央軍,這些家伙不過是地方軍而已!

    一輪齊射完畢之後,弓箭手退後,留下城下一片箭林。隨後西北軍的步兵之中分出了一個工兵的千人隊,就在城上郁金香家族守軍的眼皮底下,肆無忌憚的開始了工作,挖掘工事,砍伐樹木,搭建帳篷,豎立圍欄,居然就在這里安下了營盤!

    西被軍這時候打來了一個讓人暴怒地旗語!

    達達尼爾手下的那個副統領,得到了對方的旗語,面色漲紅,在杜維地面前,似乎有些不敢說地樣子。

    “盡管說吧。”杜維擺了擺手。

    這個副統領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大人,他們說……”他仿佛聲音里帶著一絲火氣,嗓音嘶啞︰“他們說……公爵大人明鑒,滋有西北軍第三騎兵師團,第五步兵師團于樓蘭城下進行實戰操演,以此號令為準,從此刻起,凡西北軍覆蓋區域,皆為戰時禁區,任何人等,包括帝國地方政要,皆不得違抗軍令,擅自進入禁區。違令者,以帝國軍令論,西北軍有就地斬殺之權——西北軍統帥部。”

    杜維听了之後,不怒反笑,仰天哈哈一笑,指著城下的地面上扎著的那一片箭林,笑道︰“他們的意思,就是說,這些箭就是禁區的範圍……讓我們乖乖留在城里,否則只要一出城,就是闖人禁區,就可以放手殺人了,對麼?”

    “……是地,大人。”這個副統領臉上幾乎要滲出血來,忍不住大聲道︰“公爵大人!咱們何時吃過這等窩嚷!西北軍算什麼東西,也敢欺負到咱們的頭上來……大人,您一聲令下,我這就帶人殺出去!!”

    杜維卻笑了笑,拍了拍這個軍官的肩膀,輕輕道︰“不急不急,他們有軍令,老子就沒有對策了麼?哼……又打著戰時條例的牌,老子可不吃這一套。”

    頓了一下,杜維笑道︰“好了,傳令下去,所有人嚴守崗位,不得擅自離開……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他們不是要劃禁區麼?我們就留在城里好了,讓他們在城外折騰去。哼,兩萬騎兵,兩萬步兵,這麼四萬人吃喝拉撒……不是要圍城麼?讓他們圍!”

    杜維說完,揮揮手,讓這個軍官下去了。

    旁人有些不明白這位公爵大人的意思……難道說這麼忍了?

    杜維隨後卻下令把那些魔法學院的學院們全部調集到了城頭來。

    二十八名學員都按照杜維的要求來到了城頭,杜維忽然笑道︰“你們之中,會風系飛翔術的人恐怕還沒有吧?”

    學員們都是面面相覷,的確,風系的飛翔術,以他們現在的水準,還無法施展。

    杜維想了想︰“這樣,那麼你們立刻所有人換上魔法師袍……都給我站到城門上去,貼著圍牆站立,盡量站得醒目一些!越醒目越好!”

    隨後杜維請來了這次帶這些魔法學員來西北實習的帶隊首領︰艾黎可大師的兩個弟子,這兩人可都是正牌的七級魔法師了。

    杜維又把薇薇安也叫了來。

    “一會兒,你們不用做其他地,就施展飛翔術,飛到城樓上的半空,就好了……”杜維笑道︰“呃,兩位法師閣下,如果可以地話,我希望你們能稍微幫忙,施展一點兒魔法。不用太夸張,也不用什麼攻擊性的魔法。一點風系,或者光明術就可以了,反正效果華麗一些,醒目一些就好。”

    兩個艾黎可大師的弟子都是和杜維交情不錯,答應了下來。

    “薇薇安。”杜維看了小傻妞一眼︰“你會不會弄一些看上去炫目,但其實沒有多大實際效果的魔法?比如魔法陣,或者弄出什麼光球之累的,我是用來嚇唬人的。”

    薇薇安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我……我會一個光明系地祝福術,祝福術籠罩的範圍,可以讓我們的人勇氣倍增,戰意增副,可以麼?”

    杜維笑了︰“很好!”

    隨後,杜維一聲令下,城頭之上,冉冉升起三個人影來!

    薇薇安在中間,艾黎可法師地兩個弟子在兩側!

    三個人,就在城下數萬西北軍的矚目之下,輕輕地飄到了半空中!兩側的艾黎可法師的弟子,都是身穿灰色法師袍,也還罷了。

    可當中的薇薇安,可是貨真價實的白袍法師啊!那一身白色的袍子,就是勢力和威嚴的象征!

    薇薇安飛在半空,雙手輕輕晃動,在半空緩緩的劃出了一個圓來,口中清楚的吟唱著咒語,很快,她的頭頂,一個金色地六芒星的圖案在半空閃現出來!無數金色地光點猶如雨點一般繽紛落下,落在城頭只上!那六芒星地光芒越發的明亮起來,最後幾乎把整個城牆都籠罩在了下面!

    兩邊地艾黎可法師地弟子,哪里還不知機?趕緊各自施展法力,全力配合薇薇安的行動。

    這麼一個龐大地祝福術,施展得要多華麗有多華麗!而魔法地光芒之中,兩個灰衣法師的威嚴的吟唱咒語的聲,利用魔法。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地傳送到了遠去……

    加上城牆之上,赫然站立了整整一排穿著長袍的魔法學員……猛地一看,這個架勢還真的很嚇唬人!

    下面地西北軍的將軍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驚!

    這麼多魔法師?

    天上飛地三個不算,怎麼城牆上還站了一排?該死的……一,二,三……靠!怎麼這麼多!!

    這時候,杜維已經親手拉過了專門負責打旗號的一個士兵,溫言道︰“我有一些話傳達到對面去,不過意思有些復雜,不知道能不能用旗語說清楚。”

    這個士兵看著公爵,激動的道︰“大人,沒問題的!”

    “好!我說,你打!”杜維臉色一肅。

    “西北軍諸將鑒︰滋有羅蘭大陸魔法學會,魔法學院。白袍法師一名,灰袍法師兩名,魔法師二十八名!奉命前往西北公干!從此刻開始,以魔法學會之名義,帝國法典魔法師特殊條令款令,得西北領主公爵大人之首肯,特令如下︰從本令傳達即刻起,三個時辰之後,于樓蘭城下十里之內,將進行大規模魔法武器實驗!該魔法為大規模殺傷性法術,實驗期間,任何人等,請一律避退!如有不為,凡被我魔法籠罩,有所損傷,以帝國法典魔法師特殊條款令,魔法學會蓋不負任何責任!!”

    這旗語發送了出去,西北軍那邊頓時一驚!

    大規模魔法武器實驗?這是什麼東東?

    听上去,好象是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啊!

    看著天空漂浮地三個魔法師,還有城牆上站了那麼長長一排,不由得讓人不出汗啊!

    杜維站在城上,心中冷笑︰西北軍啊西北軍,你們想試我的底線麼?就怕你們試不起!哼,你能試我,我就不能試你嗎!看看你們有沒有膽子現在就真的翻臉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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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一箭之地!

    杜維在賭!

    他就是在賭!

    賭西北軍團不敢現在就真的反了,賭西北軍團只是試探自己,威脅自己,卻不敢真的大軍攻城!

    無論從任何條件上來說,現在對於西北軍團都不是反叛的最佳時機。

    可是眼看城下足足四萬西北軍,已經是西北軍的五分之一的軍力陳兵城下……這樣的大手筆,絕對不可能毫無理由!

    他們圖謀的是什麼?

    太陽西斜的時候,城下的西北軍終於開始動了。

    那些猶如工蟻一樣的工兵們把已經建造了一半的營盤拆卸了下來,一車一車的巨木被運走。同時幾個千人隊的步兵嚴陣在前面,隨時保持著警惕的姿態,防止城中的守軍會趁機出來偷襲。

    一座座的帳篷被收了起來,隨後看著遠處揚起塵土,數萬人開始有條不紊的緩緩退後。

    看見這個場面,站在城頭上的杜維,內心也是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是賭對了!

    西北軍果然不凡,即使是在退後的時候,軍容依然齊整,一隊一隊,條理分明,從容不迫,騎兵分開兩翼,猶如潮水一般緩緩退後,步兵方陣猶如刀裁一般的整齊,那整齊的腳聲。夾雜著士兵們行走時候地鎧甲碰撞聲音,形成了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嘩嘩嘩嘩」的動靜。

    就在這時候,就看見西北軍的陣容之中,忽然飛奔出來十餘騎,馬上當頭的一個騎兵,手裡高高舉著一面旗幟,那旗幟之上的圖案是純黑色的,周圍的邊緣鑲嵌著金子,正是西北軍軍團的「金火玄黑幡」。

    西北軍以黑為旗,還有一個外號叫做「黑旗軍」。不過能持著這樣的金絲黑幡地人,在西北軍之內至少也是將軍一級的軍將領了。

    果然。這十餘騎一口氣衝到了城下,十幾個精銳地重甲騎士將其中的一名將領模樣地人拱衛在中間。身後的黑幡飄揚,就聽見中間那個將軍用渾厚的聲音對著城牆上喝道:「西北軍團魯高將軍麾下,古華多羅少將,請鬱金香公爵大人答話!」

    這人看上去大約四十歲不到的年紀,一臉精明強悍,尤其是他的鼻子,更是極有特點。原本長長的鼻樑,卻彷彿中間被人打斷了一樣,使得原來應該是挺拔的鼻子,變得歪了一截。身上地一套純黑色的鎧甲,顯然是用上等的寒鐵魄打造出來的,馬上掛著一柄長長的騎槍。槍頭呈現出一個十字形狀,那槍頭的十字一橫,還帶著鋒刃。槍尖之上,更是閃爍著點點暗紅地光芒,也不知道是魔法加持武器,還是因為這武器飲血過多而留下的血痕。

    杜維站在城頭之上,看著這個自稱古華多羅的傢伙,正打量中,身後隆巴頓已經走了上來:「哼,古華多羅,是這個傢伙。」

    「你認得他麼?」杜維笑了笑。

    「當然。」隆巴頓伸出舌頭添了添嘴唇,眼神裡閃動著異樣地精芒:「這個可是我的老相好了!當年老子在草原上的時候,沒少帶人回來喝酒鬧事,和這個古華多羅的手下,打架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這個傢伙本事不錯,大概是六七級騎士的實力吧。兵帶的也很有一套。西北軍團魯高將軍麾下的四大騎將,他算是一個。這個傢伙別的倒也沒什麼,只是心思謹慎,做事情最是小心,很難在他手裡佔到什麼便宜。」

    杜維卻笑了:「哦?是一個小心翼翼的冷靜型的人……這就好辦了!」

    他還真怕來的是一個發起性子來什麼都不顧的魯莽的傢伙呢。既然這個傢伙是出名的冷靜理智……那麼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杜維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站在城牆之上探出身子,看著城下的古華多羅:「古華多羅將軍閣下,我就是杜維-魯道夫。」

    古華多羅面色木然,坐在馬上單手輕輕一捶胸口:「公爵大人,恕我不能行全禮!我來請問大人,此刻城下已經被我西北軍團劃為演習戰區,大人卻打出旗號,說魔法學會也選定這裡進行魔法試驗……雖然軍方和魔法學會分屬不同,但總要有一個說法才好。」

    杜維淡淡道:「將軍的意思呢?」

    古華多羅立刻道:「每年的春季操演是帝國鐵律,絕對不能違抗的!我們西北軍也是按國法辦事,將士們奔波這麼久來到這裡,大人總不能一句話讓我們說走就走吧?」

    杜維卻絲毫不客氣,臉上一板:「古華多羅將軍,您的話好沒有道理!!貴軍雖然遠道而來,可也不過百十里的樣子,魔法學會總部在帝都,這幾十名魔法師可都是從帝都千里迢迢趕來的,你們退不得,難道這幾十位魔法師就能能百百退回帝都嗎?」

    古華多羅不禁無言。

    魔法師在帝國的地位,那是何等超然?讓幾十個魔法師退讓,這樣的話,古華多羅也知道很難說出來。所以明知道杜維是搪塞,他也是無奈。畢竟,得罪魔法師的事情,除非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去做的。

    而且……這次來之前,魯高大人的吩咐也是……只圍不打!尤其是這「不打」,可是軍團長大人仔細叮囑的。

    古華多羅想了一下,大聲道:「公爵大人,西北軍來這裡操演的事情,是三天前就通告過的了,這些尊貴地魔法師。雖然不受帝國法律管制,但是事情有先有後,這個道理總不能錯了吧!就算魔法師身份尊貴,不受帝國法律管制,但公然踐踏軍法,也是不行的吧!」

    杜維乾脆就耍起賴來,站在城頭哈哈一笑,大聲道:「將軍,我對你的見解深表遺憾……不過我也必須對您講明!我雖然是德薩行省領主,可是這些魔法師聽不聽我的。我也沒把握!您也知道,咱們大陸上的魔法師。向來都是只憑自己喜好行事,我也沒權力約束他們……而且。魔法師們的脾氣大多不太好。如果熱鬧了這些貴客,他們鬧了起來,不小心弄出什麼事情,傷了貴軍的勇士,那麼我也無法擔當這個責任。而且……就算貴方上報軍部去,去打官司,我看軍方統帥部也沒辦法和魔法工會講道理的吧。」

    古華多羅更是皺眉。他心中躊躇,這個鬱金香公爵張口閉口死死咬著「魔法師」這個幌子,當真讓自己難辦了。

    畢竟,如果真的和魔法師起了衝突,那還真的是沒地方講道理去!魔法工會就連皇室都無法壓制,何況自己西北軍?真打起來。不管是輸還是贏,最後吃虧地總是自己一方。

    想到這裡,古華多羅乾脆把皮球踢給了杜維:「公爵大人。您是帝國公爵,是德薩行省領主,也是一位著名的魔法師。既然這樣,您看這件事情如何解決?是否有什麼兩全之法?」

    古華多羅心中打定注意,如果這個鬱金香公爵真地咬定要讓自己軍隊後退十里這樣的要求,那麼說不得,就算拼著翻臉,也只能拒絕了。

    杜維卻笑了笑,道:「貴軍三日前就有特使來通報,我也不能讓您難做。這樣吧,我身為魔法學會委員,在這些魔法師裡還是有一些說話地份量的,拼著我擔一些責任,也要給您一點面子。這樣吧……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貴軍退出一箭之地!城下一箭之內的區域,留給魔法師們進行研究,也就是了!」

    一箭之地?

    古華多羅想了一下。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一箭之地能有多遠?就算是強弓手射出的箭,能有幾百米也就差不多了。縱然用軍用的弩,也不過最多一千米罷了。

    魯高將軍的命令是只圍不打,退後一千米,只要牢牢守著,諒他們也飛不出去!

    樓蘭城裡有多少軍隊,西北軍知道得很清楚,不過數千人而已。這點子兵,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想到這裡,古華多羅微微一笑,大聲道:「就按照公爵大人說地!我讓人退後五百米好了!」

    「等下!」杜維忽然叫道:「大人,我說的一箭之地,到底多還是少,總要試了才行!這樣,我這就親自射出一箭去,以我射程為準!」

    古華多羅更是放心了。這位鬱金香公爵雖然聽說是一位強大的魔法師……但是射箭這種事情,魔法師潺弱的身體可沒法做好的!射箭,講究的是臂力!不是魔力能代替地!

    可惜……他注定是吃憋了。

    兩人做了協定之後,杜維忽然輕輕一笑,一個翻身,跳躍到了城牆的牆垛之上!他雖然武技一般,但是學習星空鬥氣這麼長時間以來,那套入門的動作把身體已經修煉得極為強壯了,無論是爆發裡,彈跳,還是柔韌性,都已經是非常出色。

    這麼輕輕一躍,動作當真是說不出地瀟灑利落。

    此刻就看見這位年輕的公爵,一身銀色的華麗鎧甲,身後一條鮮紅的披風陰風獵獵做響,身子立在牆垛之上,說不出的英武瀟灑。

    他輕輕一笑,隨手撩起披風,就看見他手掌之上閃過一道耀眼的魔法光芒,一把造型奇異的長弓,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流線造型的弓,看上去就彷彿夜空上的新月,兩邊的弓角是用一種奇異透明的晶體打磨出來的,還掛著兩枚彎彎的倒刺,倒刺之上,被打磨出了鋒利的刃!

    這赫然正是杜維手裡的寂滅之弓……也就是那柄在政變之中,幾乎差點就把綠袍甘多夫都擊敗的「計都羅喉瞬獄箭」!!

    這長弓如果放直了,幾乎都有杜維的人高了。他這麼雙手持在手裡,這樣一柄造型奇特,更是華麗到了極點地長弓,立刻讓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震!

    古華多羅也是心裡一沉,隱隱的感到了一絲不妙!

    杜維從前是不通箭術的,不過自從得了這柄計都羅喉瞬獄箭之後,擁有這麼一個神器在手裡,豈能不好好的利用?就算原本射術不行,也肯定會死命的去練好它了。

    更何況,這計都羅喉瞬獄箭。可不是普通的弓箭。普通的弓箭要想練好,無非就是兩點:臂力加眼力!!

    而偏偏這計都羅喉瞬獄箭。是魔法師專用的弓箭,根本不靠臂力來拉弓。而是純粹以魔力驅動……

    杜維的魔力水準,已經相當厲害了。

    至於眼力……魔法師地「鷹眼術」施展起來,比什麼神射手都要精準得多了!!!

    杜維來西北這一年多,暗中花了不少功夫來練這個計都羅喉瞬獄箭,此刻,終於拿了出來!!

    杜維長弓在手,微微一彈弓弦。「計都羅喉瞬獄箭」之上的魔力被激發,立刻浮現出一團淡淡地銀光來,只見長弓之上流光閃動,分外矚目!

    他微微做勢彷彿要拉弓,卻忽然又放下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老煙!」

    「大人!」老煙立刻站了出來。

    「你有沒有膽子?」杜維淡淡問了一句。

    老煙立刻把胸膛一挺:「有!」

    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地老煙,還有什麼懼怕的?

    「好!」

    杜維哈哈一笑,忽然抬手一把扯下了自己身後的鮮紅披風。隨手一扔,就扔到了身邊一個守軍手裡的長槍之上,槍尖跳著那條鮮紅的披風,杜維卻指著遠處,大聲道:「老煙!一會兒我射完這一箭,你就拿著這柄長槍出去!到我這一箭所射之地,就拿這槍挑著我的披風,插在地上,當作記號!!」

    老煙大聲應了,走過去一把接過了那個守軍手裡的長槍,肅然立在城上。

    「古華多羅將軍,看好了!」杜維冷笑一聲,他,輕輕抬起一隻腳來,單足立在牆垛之上,忽然身子在城牆之上原地輕盈一個三百六十度地旋轉!身子舒展開來,微微往後一傾,整個人就彷彿失去了平衡了一樣的這麼猶如一把拉開的弓一樣!

    這個動作是難到了極點,也是張揚到了極點!

    杜維兩根手指勾住弓弦,深深吸了口氣……

    嗡!!!!

    一聲嗡鳴,弓弦顫抖,就看見杜維手裡的寂滅之弓上,一團魔法的光芒陡然變得耀眼之極!就在那一團光芒耀眼得幾乎要刺痛人眼睛的時候,一朵流星就在杜維地弓下陡然爆發而出!

    璀璨的光芒在半空之中劃出了一條耀眼的弧線,朝著遠方疾射而去……

    這一道流星劃破長空,城下地數萬大軍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數萬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道流星自頭頂劃過,朝著遠方而去……

    古華多羅只覺得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

    這……這到底是什麼弓?!!

    這一箭射了到底有多遠?古華多羅連想都不願意去想了!

    杜維輕輕一躍,從牆垛之上跳了下來,隨手一揮,那奇異的長弓在他手裡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見了,他轉頭看著老煙,淡淡道:「老煙,去吧!騎我的馬,快去快回,把這把長槍挑著我的披風,插在箭落之地!」

    頓了一下,杜維忽然惡意的笑道:「射的有些遠……老煙,辛苦你了,放心,我會等你回來吃晚飯的。」

    城下的古華多羅一臉的狼狽……

    等,等他回來吃晚飯?

    這***到底射出去多遠啊!!!

    隨後,杜維轉過臉來看著城下的古華多羅,臉色上的表情就沒那麼友好了。

    「將軍閣下,一諾千斤!這就請您的人後退出這一箭之地吧!」

    頓了一下,杜維忽然大聲下令道:「傳我學院院長令!一個時辰之後,從城牆之下至落箭之處!以三人為小組單位,魔法無差別攻擊!!」

    這一句話說出去,尤其是最後的那句「無差別攻擊」更是擲地有聲!杜維哈哈大笑兩聲,隨即頭也不回的就下了城去。

    西北軍?和老子玩狠的?我就比你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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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 【阿爾法之心】 跳舞

    喝下了一杯茶水之後,杜維輕輕的嘆了口氣。

    身邊的菲利普看見杜維臉色不快,不由得低聲道:“大人,您是擔心西北軍不退麼?”

    “擔心?”杜維笑了,他揚了揚眉:“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放心吧,他們必退。”

    果然,這話剛說完,門外,達達尼爾已經推門進來:“公爵大人,西北軍開始退了!”

    杜維點頭:“知道了。”

    隨後,外面的侍衛進來通報:李斯特侯爵夫人求見。

    杜維一愣,旁邊菲利普卻趕緊把頭轉向了別處,只有達達尼爾,依然面不改色的看著杜維。

    她來干什麼?

    杜維皺眉。

    這位侯爵夫人,實在是一個麻煩。自從那天生日之後,這位侯爵夫人就仿佛心安理得的在杜維的公爵府裡住了下來。

    人家不說要走,杜維總也不好意思趕人。就這麼一直耗了下來。

    今天外面圍城的時候,杜維擔心西北軍會不會真的鬧起來,還特別加派了一倍的人包圍公爵府的安全。

    想了一下,杜維嘆了口氣:“請侯爵夫人進來吧。”

    菲利普一聽,趕緊就告辭了,達達尼爾卻看著杜維,一臉的微笑。

    畢竟是出身李斯特家族的人。達達尼爾雖然對杜維忠心無比,但是如果杜維能和李斯特家族聯姻地話,達達尼爾也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而且,在這位達達尼爾武士的心中,美麗的李斯特侯爵夫人幾乎就如女神般的存在,如果能嫁給杜維,也算是一樁美事。

    李斯特侯爵夫人走進來的時候,她的一雙眸子裡帶著絲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意,她的裝束並不太整齊,一件素色的長裙。顯然是在房間裡地簡單打扮,一張絕色的臉孔不施半點粉黛。可眉目如畫地樣子,卻依然讓杜維的心忍不住跳了幾下。

    而在她地身後。安琪兒和繆斯,都跟在了後面。安琪兒的臉蛋上掛著一絲冷漠,不過杜維卻一眼就看出了這冷漠分明是強行偽裝出來的,這小妮子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那雙眼睛裡了總是忍不住偷看杜維,掩飾不住的一股子幽幽之色。

    至於繆斯……這個小子被杜維整治了一次之後,老實得多了。站在最後,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不敢接觸杜維地目光。

    “公爵大人。”李斯特夫人微微一笑:“我剛才聽說西北軍圍城,連您都親自上了城樓,我心中擔心您……現在看見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杜維卻打了個哈哈:“侯爵夫人說笑啦!西北軍也是帝國軍隊。也是荊棘花旗幟下的,怎麼會對我為難?不過是慣例的春季操演罷了。”

    李斯特夫人聽了杜維這一句“官方論調”,不由的臉色一黯。美麗如水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幽怨來,忽而抬起頭來,對著達達尼爾輕輕一笑,低聲道:“達達尼爾武士,能讓我和公爵大人單獨待一會兒麼?”

    達達尼爾曾經是李斯特夫人的家臣,聽見夫人地話,趕緊躬身離去了。

    隨著達達尼爾的離開,李斯特侯爵夫人才幽幽嘆了一聲,這嘆息訴訴如泣,卻聽得讓人心中都融化了一般。她款款走到了杜維的身邊,靜靜地凝視了杜維一會兒,那櫻唇微微顫了顫,才低聲道:“公爵大人,您依舊是防備著我嗎?”

    杜維趕緊搖頭:“夫人說什麼話!”

    “大人。”李斯特侯爵夫人眼神裡一片幽怨:“明眼人都知道,西北軍和大人您絕不是一條心。西北什麼局面,還用我說麼?這次他們圍城逼迫大人您,這舉動已經極為過分,和公然反抗,也只差了一線了!這種時候,你剛才對我說的那句話,是為了讓我安心呢?還是……搪塞於我呢?”

    被這麼一個絕色美女凝視,杜維也覺得頗為不自在。如果說他不為美色動心,那是假話。

    假如換一個場合,換一個地點和身份,遇到李斯特侯爵夫人這樣的絕色尤物,杜維覺得不會介意和她來一場曖昧的游戲。這個女人也的確美得讓男人無法抗拒。

    如果只是郎有情妾有意,大家來一場“JUSTFORONENIGHT”,杜維是覺得不會拒絕的,而且相反,恐怕打破頭都會上的。

    可是,對一個女人的美麗動心是一回事,娶了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略微躊躇了一下,杜維正色道:“夫人,您多心了。我剛才的話也不過是為了不讓您多慮。這幾萬西北軍麼,我還不放在心裡。別說他們絕對不敢現在就反了……”

    說到這裡,杜維微微一笑,眼神裡一股凜然的自信,隨手彈了彈桌面,淡淡道:“就算他們現在真反了。我這座‘奇跡之城,,也是他們區區四萬人就能吃得下的?我心中自有主意,夫人不必擔心。”

    這話就比前番那拒人千裡之外的口氣要軟了多了。李斯特侯爵夫人轉嗔為喜,嬌媚的臉上閃過一絲柔情,這仿佛松了口氣,柔聲道:“大人既然自由主張,我也不好多問。只是今日的事情,讓人聽了心驚得很……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

    她忽然從懷裡取下了一枚奇異的半透明的東西來,輕輕放在了杜維的桌面上:“這是我李斯特家族的家傳之物,也不是什麼稀奇地東西。只不過西北苦寒,大人今晚想來是不會休息了。只怕還要帶人巡視城樓。請務必戴上這東西在身邊,佩戴著這東西,風沙不侵,而且還可以抵擋夜晚的寒冷。”

    杜維正要說話,李斯特夫人卻忽然低聲道:“這是嵐的一片心意,還請大人不要讓人傷心啊。”

    杜維原本要把這東西推回去的手,聽了這話之後,不由得手裡動作一緩,忽然感覺到手指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極為柔軟的東西,低頭一看。卻是李斯特侯爵夫人的柔荑,自己的手指就搭在了對方細膩纖巧的指尖之上。那滑膩無骨的感覺,讓人不禁心中一蕩。手下動作不由自主地就變成了一把接過了那枚東西。然後苦笑一聲,收進了懷裡:“我一定戴著就是了。”

    李斯特侯爵夫人這才笑了笑,她原本就生的猶如十八佳人一般,此刻一笑,眼神裡閃過了一股子嫵媚地羞澀來,看上去直如少女一般,雙頰生暈。然後微微欠了欠身子,告辭出去了。

    後面安琪兒,卻始終咬著嘴唇,一言不發,臨走之前,幽幽的看了杜維一眼。

    “杜維……大人。”繆斯走在最後。忽然低聲說了一句:“前會兒,您在城樓上地時候,姐姐就帶著我就在城下的後面看著。”

    “哦?”杜維眉毛一挑。

    “您……”繆斯忽然猶豫了一下。然後眼神裡閃過一絲神采,低聲道:“您……您射箭的樣子,真……好看!”

    說到這裡,繆斯忽然眼神裡一陣慌亂,趕緊加了一句:“啊,嗯……這話也是安琪兒讓我告訴您的。”

    說完,他趕緊快步跑出去,追著安琪兒去了。

    杜維嘆了口氣……

    美人恩,難消受啊!

    不禁又掏出了懷裡李斯特夫人剛才贈送的這枚透明的晶體,觸手生溫,上面也沒有什麼魔力的波動,可捏在手裡,卻仿佛能隱隱地感覺到一絲一絲溫暖的感覺,柔和的流淌如手掌裡。

    到了晚上的時候,下面人傳來了彙報,西北軍已經後退了十裡。

    事實上,杜維射出了那一箭,不多不少,正好十裡。只是爽了老煙,騎馬一路奔出城去,槍上挑著杜維那件鮮紅的披風。在西北軍的千軍萬馬之中,目無旁人一路飛馳而過。

    這感覺,讓原本已經看淡了一切地老煙,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了幾分豪情來!

    跟著這位少年公爵做事情,還真的很爽!現在,杜維算是試探出了西北軍的底線了。

    只不過,西北軍到底想干什麼?幾萬大軍橫在自己這裡,難道是來吃閑飯地?

    巡城的事情,杜維是不會去干的。不過晚上的時候,他回到了城堡的後面,這裡是一個隔出來的院子。一切的擺設,都猶如當日在帝都裡的羅林伯爵府裡,雷蒙伯爵書房的那個院子一樣。

    杜維下過命令,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出這個院子!

    他走進了院子裡的書房,關上了房門。

    這書房裡擺設也一如當日雷蒙伯爵的書房一般。房間裡很是清冷。

    這裡也沒有僕人,杜維自己親手點燃了一盞燈,然後又從櫃子裡摸出了一瓶酒來,緩緩坐在了書桌後面,自斟自飲。

    當一瓶子酒下去一半的時候,杜維忽然眼神一凜,輕輕放下了酒杯。

    外面,書房的門被輕輕扣了兩下。

    “進來吧。”杜維沉聲道。

    房門推開,走進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武士袍的男人。

    這人原本英俊的相貌上,卻偏偏多了幾條細微的傷痕,這傷痕顯然還是不遠之前留下了。這幾道傷痕,並沒有絲毫削減了這個男人的魅力,恰恰相反,卻使得這位美男子反而多了幾分男子漢的彪捍來。

    阿爾法走進了這件書房裡,他看著坐在書桌後面的杜維,看著杜維面前的那個酒瓶,看著這個房間裡。一如當年老伯爵書房裡一模一樣地擺設。

    當他看著杜維坐在書桌後對自己微笑的樣子,阿爾法的心在瞬間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他仿佛回到了從前,看著坐在桌子後面的雷蒙伯爵,面前放著他最喜歡的酒,看著自己完成了任務回來,總是會對自己說:

    “干得好,阿爾法,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盡管面前的這個人,現在的爵位比雷蒙還要高。

    盡管面前的這個少年,是雷蒙的親生兒子。

    可阿爾法卻依然忍不住心中生出了一絲隱隱的傷感來。

    事實上。自從聽從了雷蒙地囑托,請他留在杜維身邊幫忙以來。這位阿爾法侍衛長的內心就一直很茫然。

    羅林家族已經煙消雲散了。盡管杜維地郁金香家族,被看作是羅林家族的傳承……可畢竟。這是不同地。自己一生都為羅林家族效力,而羅林家族的倒塌,卻使得阿爾法仿佛丟掉了自己的靈魂,一生的效忠,片刻就成了……空!

    雖然他依然一絲不苟的執行著雷蒙伯爵對自己的命令,全心全意的為杜維效力。可事實上,只有阿爾法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地心,已經麻木了。

    “阿爾法叔叔。”杜維臉上的笑容很真誠:“我剛才還在想,這會兒,你應該回來了。”

    阿爾法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以他強悍的勢力,奉命悄悄離城出去給杜維辦事,一天的時間奔波了千裡。也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

    “少爺。”阿爾法點了點頭:“我帶來了你想要的消息。”

    杜維神色一凜,他坐直了身子。

    這個阿爾法叔叔,本事是絕對有地!可惜因為他是父親的心腹。跟隨了父親太久,終究不太可能成為自己的絕對嫡系了。自從來了西北之後,杜維干脆沒有讓阿爾法留在身邊,而是給了他一個另外地職責:情報的搜集。

    這位侍衛長武技強悍,而且做事有分寸,有手段,經驗豐富。當年父親手裡的一支暗力量,都是由這位侍衛長掌管的。杜維對他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的。

    “說吧。”杜維深吸了口氣。

    “我出城三百裡,從東到西又走了一圈,發現了一個情況。”阿爾法緩緩道:“來的這些西北軍,暗中帶了一批人過來!我遠遠的打探了一下,大約有五六千,一路上都是暗中隱藏在西北軍的軍隊之中!這些人的裝束,都是草原上的人,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杜維一驚。

    草原上的人?

    這些西北軍想干什麼!!

    “那幾千人在很遠的地方就和西北軍分開了,然後分成了很多個小隊,四散跑開了。我暗中跟上了其中的一支,吊在他們後面跟了一會兒,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杜維眼睛一亮!

    “我又悄悄的靠近了他們,偷聽了他們的說話。草原異族的語言,我懂的不多,只能勉強聽動一丁點,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次潛進來的這些草原人,總人數恐怕在一萬以上。都是西北軍幫他們潛進來的。我聽他們說,有西北軍圍著我們的城,不讓我們出去,他們就可以在各處放開手腳尋找了!”

    杜維趕緊追問道:“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麼嗎?”

    “不知道。”阿爾法搖頭:“不過,我隱約聽見他們仿佛說什麼……巫王的命令什麼的。”

    杜維不說話了。

    巫王的命令?

    難道還是派出來找那只魔獸的?不過說起來,這只魔獸的確珍貴,也難怪那位巫王鍥而不舍啊!

    嘿嘿!好一個西北軍!居然幫外人幫到這個份兒上了!不惜圍了我的城,不放我出門!好讓西北人在老子家裡到處搜查?!

    魯高啊魯高!你到底收了草原人什麼好處!居然膽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放敵人進入我國邊境?

    如此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如果你只是當你的亂臣賊子的話,我也管不到你頭上!只是,千不該,萬不該!你惹到老子頭上了!!

    杜維心中惱火的當兒,阿爾法忽然低聲道:“少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等等!”杜維笑了,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個從小就抱過自己的羅林家的老臣子,忽而指著桌上的酒瓶子,對著阿爾法微笑溫言道:

    “干得好,阿爾法叔叔,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這話一說,阿爾法忽然身子一震!原本麻木的眼神裡,仿佛終於流淌出了一絲柔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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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 白羽騎士團

    端著杜維親手斟滿的酒杯,阿爾法靜靜的看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彷彿有些怔怔出神。

    ……嗯,陪我喝一杯吧……

    陪我喝一杯吧……

    當年那個拍著自己肩膀,誇自己幹得漂亮,然後拉著自己喝酒的伯爵……現在呢?

    他恐怕已經回到了羅林老家,守著城堡,消散了一身的豪氣,在甘心平凡之中慢慢老去吧……

    是的,就是這樣。

    在平庸之中,慢慢老去。

    想到這裡,阿爾法忽然內心湧起一股衝動,他真的很想用力把手裡的這杯酒扔出去!

    他想笑,想放聲大笑,狂笑!

    我,曾經為之銘誓要去守護的使命……它已經不在了!

    我,曾經為之甘願效死的家族……它已經不在了!

    我,曾經為之可以奉獻自己生命的誓言……它已經不在了!

    還有……那個曾經可以一個命令,就能讓自己甘願去死的人……他,現在也不在了!!

    伯爵!大人!雷蒙……

    現在的你,大概坐在羅林城堡裡的書房,坐在壁爐前,烤著火,膝蓋上披著毯子,唯一需要你思考的最大的事情,恐怕只是晚餐吃什麼東西,或者明天的天氣會不會下雨……

    可笑!!!

    可笑地不僅是你。更是我,我阿爾法!!

    我四十多年的生命歲月,大半的生命,都貢獻給了心裡的那個使命!可是到頭來……

    我還在蹣跚的勉力往前走著……可是雷蒙伯爵,你呢?

    你卻離開了?!

    笑話!笑話啊!!

    那麼我是什麼?我阿爾法算什麼?

    當年共同的豪情壯志,你說走就走了。是的,你失敗了,可以退下去了。

    我呢?我可以退麼?

    這一刻,阿爾法的心,忽然覺得異常疲憊。

    他輕輕歎了口氣。收回了凝視著杯中酒的目光,閉上了眼睛。一飲而盡。

    ……就……這樣吧。

    阿爾法的嘴角忽然浮現出了一絲微笑。笑容之中,飽含著嘲弄和疲憊。

    我已經失去了曾經一輩子地目標。現在的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唯一能做地,就是按照那個人離開之前的最後地囑咐:幫助他的兒子,直到……

    哼,知道自己死的那一天吧。

    阿爾法輕輕放下了酒杯,對著杜維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

    「請等一下。阿爾法叔叔。」杜維忽然開口喊住了老侍衛長。

    阿爾法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杜維:「還有什麼吩咐麼,少爺?」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面前這個英俊的中年騎士,杜維忽然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因為他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裡,看到的是一種無法撼動地麻木!甚至於……他的眼神裡。居然已經隱隱的帶著一絲……死氣!!

    「阿爾法叔叔。」杜維從書桌後繞了過來,走到侍衛長的面前,他的語氣很嚴肅:「我想。自從我們離開帝都以來,都沒有機會好好的談一談。我記得我小地時候,你就抱過我……那個時候,在我看來,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強大的武士。也是家族裡最值得信賴地守護者。」

    阿爾法彷彿笑了笑,淡淡道:「少爺……那只是我的職責。」

    「不是這麼簡單。」杜維搖頭,他的聲音低沉:「我知道,自從父親失勢歸隱之後,你一直很消沉……你對家族已經絕望了麼?」

    阿爾法沒說話。

    杜維緩緩道:「現在所有人都叫我『鬱金香公爵,,就算是在帝國官方的記錄上,我的姓氏也被改成了『魯道夫,。可是……我想對你說的是,我的心裡明白,我的名字叫杜維-羅林!是『羅林,!而不是『魯道夫,!!」

    阿爾法依然沒有說話。

    「阿爾法叔叔,我知道你對家族的失望。」杜維盡量用最誠懇的語氣道:「可是你知道麼……我答應過我的母親!只要有我一天,羅林家族的希望就絕對不會斷絕!雖然現在人人都叫我『鬱金香,,或者『魯道夫,,但是我向你保證,終有一天,我會讓『羅林,這個名字重新屹立在大陸之上!」

    看著杜維臉上堅決的表情,阿爾法的眼神似乎並沒有多少波動。這位中年騎士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反問道:「少爺,你第一次回到羅林平原的時候,看到過什麼場面麼?」

    杜維一愣。

    隨後他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了兩年前,自己被「發配」回了羅林平原,當車隊剛剛跨越羅林河的時候,當車隊的腳步踏在了羅林平原上的時候,隨行的那些騎士,那些羅林家的家臣們歡呼雀躍的場面。

    記得那時,所有的騎兵們歡呼著,還有人甚至忘記了紀律而縱馬來回奔馳起來,任憑馬蹄歡快的踐踏在黑色的泥土上!就連他們的長官此刻也並沒有約束這些興奮部下們的意思,而是坐在馬上面帶微笑看著這一切!

    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那種發自內心的驕傲的笑容,所有人都脫下了帽子拋上天空大呼著:「到家了!!羅林人回到了自己的土地!!」

    這是一種對家族的歸屬感和榮譽感覺!是一種已經深深的在血液之中留下烙印地歸屬感!

    甚至就連瑪德……這個平日裡其貌不揚的前任馬伕,都對著杜維很嚴肅的說出了「不要叫我們科特行省人,而一定要叫我們羅林平原人!是羅林。不是什麼行省!」

    那是杜維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被震撼了。也是第一次,他被那些歡呼回家的其實們所感染,面對著富饒的羅林平原,聽著那些騎兵們的歡呼。就連一直心如死灰的杜維,都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對這個「家」的期待。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榮耀,所有地凝聚,所有的熱愛,都來源於一個名字:

    羅林!

    回想到了當初地那一幕,杜維忽然覺得自己可以理解阿爾法侍衛長的內心了!

    「少爺。」阿爾法低聲道:「或許你還年輕。以你地年紀,無法明白羅林這個名字對於我們這樣歲數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意義!或許你不知道,當家族崩塌之後。羅林平原之上到處都是哭泣的聲音,當羅林家的私軍被強行解散的時候,甚至有忠心的騎士當場自殺以陪著家族殉葬!!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杜維張了張嘴,他沒有能說出話來。

    阿爾法深深地對杜維鞠了一躬,在這一刻,這個騎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激動:「或許,以我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可笑……但我的心就是這樣的。在我地心裡。我已經是羅林家族的人了……我的父親,我地祖父,甚至我的曾曾祖父,都是羅林家族裡忠心的一員!我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被教育。要一生忠誠於家族,我的使命,就是哪怕犧牲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也要捍衛家族的榮耀!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拿著自己的劍,卻挑戰任何敵人!我的一生都和家族緊緊的捆綁了起來,甚至我的後代,我的血脈……可忽然一天,一切都改變了!原本緊緊維繫著我生命的紐帶,被一刀乾脆的割斷了!我的使命,我的一切,我的榮耀,我的忠誠,忽然都不存在了!少爺,在這個時候,雖然我還活著,但是我的心已經死去了。」

    杜維靜靜的看著阿爾法。

    「雖然……」阿爾法緩緩吐了口氣,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下去:「雖然,少爺您立志要重振家族……雖然你是羅林家的人。但是……您或許難以理解的是,在所有的羅林人看來,縱然您現在的爵位比當年的伯爵大人更高!縱然您現在的權勢還勝過了當年的羅林家族……但是,在我看來……哦,請饒恕我的言辭,在我看來,您並不能代表著『羅林,。」

    「……為什麼?!」杜維的聲音有些嘶啞。

    「因為您現在的稱號是『鬱金香公爵,,而不是『羅林伯爵,!因為您現在的領地是德薩行省,而不是『羅林平原,!因為您的首府建立在樓蘭湖畔,而不是『羅林河,的邊上!」阿爾法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對羅林家這樣的古老家族來說……傳統,勝於一切!」

    「可是我會努力恢復那一切的!」杜維握緊雙拳:「總有一天,我會重新拿回羅林平原!重新拿回羅林河!重新建立羅林家的騎士團!阿爾法叔叔……如果你現在就消沉的話,那麼我還能去指望誰來幫助我?我現在手下雖然已經有不少人了,但是真正的羅林家的人,就只有你一個!!」

    看著阿爾法侍衛長依然沉默,杜維又加了一句:「況且……我父親讓您留在我身邊,不就是為了幫助我,有朝一日……」

    「少爺!!」阿爾法侍衛長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火星!那……好像是憤怒?

    「少爺!」阿爾法忽然聲音變得寒冷了下去:「不要再和我提您的父親了。因為在我的心裡,真正的羅林家族的雷蒙伯爵大人,已經死了!現在活在羅林城堡裡的,不過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甘願在平庸之中老去的軀殼而已!」

    杜維驚訝了。他想不到,阿爾法提起自己父親的時候,居然心中含著這麼一股怨憤?!他……不是應該是對老雷蒙忠心耿耿的嗎?

    「為……為什麼?」杜維問道。

    「因為他沒有勇敢的去死!而是懦弱地活了下來。」阿爾法緩緩道:「家族倒了……我寧願希望伯爵大人勇敢的陪著家族殉葬,而不願意看著他變成一個日漸蒼老的平庸老人!如果那樣的話。我阿爾法也會自殺陪著他一起殉葬!!當日政變失敗,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可以拚死保護他衝出帝都!回到羅林平原整頓軍隊,來日再戰!可是他卻選擇了投降!他以為這樣可以保全家族,避免更多的流血嗎?錯了!雷蒙他錯了!!」

    阿爾法憤怒之極的時候,他的身上忽然湧現出了一股強烈的鬥氣來!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大聲道:「當我們羅林人失去了靈魂,失去了家族地榮耀和尊嚴的時候……這樣屈辱地活著,比死了更難受!!雷蒙他錯了!錯了!!」

    看著杜維吃驚的樣子,阿爾法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深深地心痛。他身上的鬥氣收斂了起來,垂下了頭。緩緩道:「少爺,請原諒我的失態……我相信您的決心。也相信您的真誠。但是,現在的我,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怎……怎麼會看不到希望?」杜維皺眉。

    「您!」阿爾法忽然冷笑了一聲:「您已經是公爵了,擁有一省地領地……那麼以後,您憑什麼去要回羅林平原?無論是攝政王也好,任何皇帝也好,會允許手下的一個臣子。擁有兩塊領地麼?什麼叫家族?說的明白一點,就是:土地和人!!而現在,您的土地在德薩行省!您的子民是德薩行省的人!這些人可不是羅林家地人!真正的羅林家的人,是生活在羅林平原上地!數百年,多少代都生活在羅林平原上的,喝著羅林河的水長大!縱然有一天。您真的在德薩行省上豎立起一面羅林的旗幟……我也不會認同這就是羅林家族!因為這土地不是羅林的土地!而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羅林人!!」

    杜維終於說不出話了。阿爾法看了杜維一眼,他忽然單膝跪了下去,單手橫在胸前。做了一個最隆重的騎士禮:「少爺,我深深明白您的志向。只不過,我現在真的看不到一絲希望。或許您將取得遠遠勝過當年羅林家族祖先的偉大成就,或許能的名字將永遠銘刻在歷史……但是,請恕我直言,這些榮耀,並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真正的羅林家,已經不存在了。」

    說完這一切,阿爾法起身,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杜維沉默了良久,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阿爾法說的很對,真的很對!

    就算自己將來真的在西北豎起羅林旗幟……可這裡能算得上是「羅林家」麼?

    那生活在羅林平原上的幾十萬子民,才是真正的羅林家人!德薩行省……終究是德薩行省!

    這樣看來,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恢復家族榮耀……實在是想得太簡單了些。

    如果想真的恢復羅林,除非是能拿回羅林平原,拿回那幾十萬真正的羅林子民!可……辰皇子怎麼可能同意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把羅林平原還給自己?怎麼可能把幾十萬羅林子民還給自己?

    這一夜……很長!

    天沒亮的時候,杜維並沒有讓自己繼續消沉。他抖擻了精神,走出了書房。

    不管前途如何,擺在眼前的問題,才是最實在的。

    四萬西北軍就在城外十里。還有一萬草原狼已經潛入了自己的領地裡。

    身為一個領主,身為這片土地的主宰,杜維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

    召集了所有人登上了城門之後,杜維遠眺遠處,鷹眼術施展出來,杜維可以輕易的遠眺到西北軍的營盤。

    一夜之間,西北軍已經在距離城外十里的地方,安下了營寨。

    「昨晚我派了幾個弟兄趁著夜幕去打探了一下。」隆巴頓撇撇嘴道:「西北軍這幫王八蛋又增兵了,昨晚他們有一大批輜重送到了,大約有一個步兵團的人護送物資。按照我的估算。送來地糧草輜重,足夠讓外面的這四萬人在這裡吃喝上一個月的。也就是說……這幫傢伙想把我們圍在城裡一個月。」

    杜維冷笑:「果然下了本錢啊!」

    隨後他宣佈道:「先生們,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宣佈。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這些西北軍這次來可是不懷好意!他們堵在門口不讓我們出去,其實是為了給草原人掩護!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是,至少有一萬草原人潛入了我們的領地,化整為零,現在正在我們的領土上肆意的撒野呢。」

    這話一出,杜維手下的一班手下,人人都是臉色一變!

    幕僚菲利普腦子動的最快。他立刻就道:「大人!我們必須盡快派軍隊出去!誰都知道草原人地可怕!他們就是一群嗜血的狼!如果放任這麼一群狼進入我們地領地的話……那麼德薩行省地子民可就要蒙受巨大的損失了!這些傢伙燒殺搶掠,可不會手軟的!」

    「可是我們兵力不足。」達達尼爾皺眉:「大人。您確定那些草原人是化整為零行動了麼?這樣的話,我們手裡不過幾千人。就算出去了,德薩行省這麼大,我們到哪裡去找那些王八蛋?」

    菲利普立刻怒道:「達達尼爾大人!難道我們就看著草原狼在我們的領地上隨意撒野嗎?流血的可都是我們的子民!!」

    達達尼爾立刻辯解道:「菲利普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我是從純粹地軍事角度上去考慮。我們的兵力不足,如果要對付草原人,我們必須使用騎兵。而騎兵……」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隆巴頓。這眼神的意思很明顯:我們的騎兵可不多!

    杜維第一次對隆巴頓的「精兵」策略產生了懷疑。因為這個二百五將軍對騎兵素質的高度要求,使得杜維到現在麾下只擁有一個騎兵團地編製。

    三千騎兵。

    怎麼對付一萬草原狼?而且還是化整為零分散行動的草原狼!這些人肯定會想蝗蟲一樣的到處肆虐!

    這個隆巴頓,雖然杜維也支持精兵地策略。但是……數量也未免太少了吧!自己來到西北已經一年了,步兵已經擁有了近兩萬人了,足足一個師團的編制都弄出來了。而騎兵卻還保持在可憐的三千人……

    「咳!!」隆巴頓終於咳嗽了一聲,開口了。

    他這一出聲,旁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畢竟。現在杜維身邊的手下,只有隆巴頓是唯一的一個正統的軍隊行伍出身,軍事經驗最豐富。而其他的人,無論是菲利普也好,達達尼爾也好,都沒有真正的在軍隊待過。

    「先生們,我想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隆巴頓的眼神裡露出一絲精芒:「別忘記了,在外面,還有羅伯特騎士和他的兩個步兵團!」

    羅伯特騎士此刻並不在樓蘭城裡。身為杜維欽定了鬱金香家族私軍的步兵首領,羅伯特騎士現在麾下,名義上足足有四個步兵團,一萬六千人。而實際上,最精銳的一個步兵團留在了首府樓蘭城負責守衛首府。

    一個步兵團奉命駐紮在原來的首府吉利亞特城,現在的杜維的「秘密工廠」。

    而剩下的兩個步兵團八千人,則分散駐守在德薩行省的各地,充當地方守備軍。

    菲利普皺眉,提出了自己的憂慮:「話是沒錯,可是羅伯特騎士手下的兩個步兵團都是分散了駐紮在各地,而且……那兩個步兵團裡都是老兵和新兵混編的,戰鬥力並不能讓人絕對放心。如果遇到大股的草原騎兵,在促不及防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對方吃掉的。」

    「可是別忘記了……草原人也是把軍隊打散了潛進來的。」隆巴頓大聲道:「他們雖然有一萬人,但是打散了之後,就不那麼可怕了。而且我們的軍隊都是駐紮在城鎮,以羅伯特騎士的謹慎的性格,他調教出來的軍官應該都是很小心的。這些天春季操演,西北軍調動,公爵大人早就下令各地守備軍要小心了。草原人想偷襲的話。也沒有多少機會。只要我們地地方守軍嚴守門戶,不會有多大問題的……當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派人出去的。只不過,我的意思是,各位不用過於悲觀,情況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糟糕。」

    杜維沉吟了一下,身為最高領導者,他做出了決定:「我信任羅伯特騎士,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我相信在他的領導下,不會讓那些草原狼佔多少便宜的……只不過。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得想辦法派騎兵出去!否則的話。時間長了,總是讓人不放心。」

    公爵做出了決定,那麼下面地人就不再爭論了。每個人都看著杜維。

    「我們需要一個出去的辦法。」達達尼爾道:「西北軍擺明了是圍城!既然他們和草原人勾結了,那麼就絕對不會放我們地軍隊走出他們的包圍圈地!隆巴頓的將軍的部下昨晚出去打探,這些草原人派了幾個千人隊的騎兵繞著我們的城市周圍來回的巡視,他們很警惕。想潛出去不太可能。如果要出去的話……只有硬闖了!大人……或許我們要準備好和西北軍打一場!!」

    杜維看了一眼達達尼爾,又看了看隆巴頓和後面地幾個軍官。人人都是一臉堅毅和躍躍欲試的表情。

    「硬打麼?」杜維想了一下,他眉毛一豎,正要下令,忽然菲利普低聲道:「大人,或許我有一個辦法。」

    「嗯?」

    菲利普不慌不忙,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大人。您忘記了,李斯特侯爵夫人現在可還在城裡呢。聽說,西北軍的魯高將軍可是侯爵夫人忠實的裙下之臣!想必。西北軍的人,是不敢阻攔李斯特家地人馬出城吧。」

    頓了一下,菲利普笑道:「李斯特夫人這次來。可帶了一隊李斯特家族的『白羽騎士團,呢!」

    杜維眼睛一亮。

    菲利普繼續笑道:「以大人您和李斯特侯爵夫人的交情,借用一下白羽騎士團地名頭,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唯一難辦的就是裝備了。好在白羽騎士團最著名的特徵就是白馬銀甲。白馬我們自己就有不少,如果不夠的話,弄一些燃料做做假,倉促之中對方也看不出什麼破綻,至於銀色的騎士鎧甲,庫房裡應該能湊足吧……最後只要借用一下李斯特家族的白羽騎士團的旗號,就可以了。想來西北軍不好意思攔截李斯特家的騎兵團,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謊稱侯爵夫人的在隊伍之中,量他們也不敢攔截!」

    「可是……白羽騎士團這次來的一共就只有兩百人……而且,人人都知道,白羽騎士團一共就只有五百人的編制,我們的騎兵可是有三千人!這麼衝出去,誰都知道是假的了。」達達尼爾皺眉。

    菲利普笑了笑,沒說話,杜維已經會意微笑道:「這個不難!按照一個騎士帶四名扈從的編制,我們一隊人只要不查過八百,也不會引起懷疑。我們把三千騎兵分成四隊,分四個方向往外走。哼,就算遇到了對方的騎兵,他們也看不出什麼……」

    這個世界又沒有電話和手機!就算四隊人同時遇到敵人攔截,對方的軍隊互相之間也無法聯繫!沒法即時聯繫,就算四隊人同時被發現,對方也不知道我們同時有四隊「白羽騎士團」出去!等他們發現之後,我們的騎兵早就遠去了。

    唯一的問題是……又要欠了李斯特侯爵夫人一個人情了!

    果然李斯特侯爵夫人對杜維的要求,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甚至她還主動提出,把自己帶來的真正的兩百白羽騎士團的人,也全部借給杜維使用!兩百人分成四隊,跟著杜維麾下的四隊騎兵出城,每一隊裡都帶著幾十名真正的白羽騎士團,這樣就算遇到了敵人,也更容易混過去。此外,李斯特夫人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讓繆斯跟著杜維一起出去。

    「繆斯畢竟是家族繼承人,有他在您的身邊,就算西北軍真的攔截,有繆斯出面,想必……」李斯特侯爵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笑了笑:「就算是魯高在場,也要給我們家族這個面子的。」

    杜維想了一下,雖然出去帶著繆斯這個小子有些不太方便,如果真的打了起來……罷了!只要這個小子老老實實的在自己身邊,自己多照看他一點,憑著自己現在的實力,一個六級實力的魔法師,還照顧不好一個小子麼?

    菲利普的確是一個能幹的傢伙,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庫房裡湊起了足夠的銀色的鎧甲,縱然有不夠的,也用塗料簡單的粉刷了一下,至於馬匹,也同樣這樣處理了。

    不到中午的時候,樓蘭城的四個城門同時打開,四隊騎兵分別從四個方向衝出了這座首府城市。

    根據分配,杜維自帶一隊,隆巴頓帶一隊,侯賽因帶了一隊,而最後的一隊缺乏一個帶隊人,雖然有一個騎兵隊長,但是那個軍官的武士等級不高,難保遇到草原狼的話……那些傢伙說不定會帶著薩滿巫師來呢!畢竟要有一個高手隨軍!

    想了一會兒,杜維把阿爾法侍衛長請了出來跟著這一隊人。

    這樣一來,四隊人,自己這隊人有自己存在,一個六級魔法師,加上雖然平日裡怎麼召喚都不出來,但是關鍵時刻一定會救自己的賽梅爾。還有二十八個魔法學員也跟著自己一隊,這麼多人,份量也足夠了。

    隆巴頓那一隊,這個二百五將軍的實力也相當不俗。為了以防萬一,杜維還把艾黎可法師的兩個弟子也請來跟著隆巴頓的這一隊人。

    侯賽因就不用說了……只要龍族不來搗亂,那麼現在大陸上還找不到能和侯賽因放對的人!薩滿巫師?哼,一個聖騎士,就算是白袍魔法師遇到了,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阿爾法侍衛長,也有八級的實力。一個能和神聖騎士團對面打衝鋒的高手,對付草原騎兵應該不會成問題吧。

    唯一要交待的,就是留守樓蘭城的人了!

    達達尼爾作為城守大人,留了下來。可是杜維猶豫了一下,最後居然把妮可小姐和薇薇安都找了出來。

    「達達尼爾,梅杜莎女王陛下,你是認識的。」杜維苦笑道:「你也應該知道,她的身份最好不要曝光,否則的話,麻煩會很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除非西北軍真的敢攻城,否則你絕對不要請梅杜莎出手!明白了麼?」

    達達尼爾是和杜維一起經歷過冰封森林冒險的,對這位可怕的美女蛇自然是印象深刻得很,他連連答應了。有這位可怕的女王陛下坐鎮,就算西北軍真的攻城,達達尼爾也覺得鎮守的把握多了很多。

    「如果對方真的攻城呢?」提出這個問題的,是梅杜莎本人。

    「那麼……」杜維冷笑一聲:「不用猶豫……放手殺人好了!!」不過杜維歎了口氣:「可惜,妮可小姐,你的石化術雖然強大,但並不是大規模殺傷性魔法……遇到單獨的高手,你自然不怕,可是千軍萬馬,就不是你的擅長了。」

    出乎意料的,梅杜莎女王原本淡然的臉孔,卻忽然笑了一下,她依然閉著眼睛,卻抬起頭來面對著天空。

    「杜維,你不用擔心,我還有……頭髮。必要的時候,我不會介意把城下的十里之內,變成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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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四章 【初戰告捷】
八百余騎,在黎明的晨光之中離開了樓蘭城。所有的馬蹄上都包了棉布,馬含枚。杜維務求把動靜減到最低。

    太陽還沒有升起,此刻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候,借著夜色,遠處的西北荒原蒼茫,一望無際。杜維坐在馬上,看著周圍的騎兵們表情嚴肅而緊張。李斯特家的那個小子繆斯就跟在自己的後面。而侯爵夫人派來的五十名白羽騎士,則牢牢的守護在繆斯的身邊。

    杜維看著四處都是開闊平坦的荒原,心里嘆了口氣。

    西北這樣特殊的地形,最是適合騎兵作戰,也難怪草原上的那個異族能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了!一個隨時可以全民皆兵,並且隨便一個成年男子都可以成為合格的騎兵的民族,怎麼能不可怕?

    隊伍行了大約七八里,杜維看著身後樓蘭城的方向,夜幕之中靜悄悄一片,杜維心中松了口氣。

    他和其他幾隊人做了約定,如果其中任何一隊人遇到了麻煩,和西北軍真的干了起來,那麼就立刻點火放出信號。這樣一來,哪怕其中的一隊被西北軍糾纏住了,還可以吸引對方更多的注意力,同時也可以給自己的其他幾隊人送信。刻就連皮帶肉爆出一團血花!

    兩翼的騎兵已經把這一隊草原人包抄在了其中,兩邊地騎兵不停。猶如兩把快刀,在兩側一輪卷擊,就猶如刀削肉一樣的,把草原人的隊列削去了一塊!

    大約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戰斗已經結束,留下了的滿地的尸體,血腥氣沖天,蔓延都是猩紅地眼色!

    不少郁金香家的騎兵已經跳下馬來,挨個的檢查這些敵人地尸體,凡是沒死的,都上去補上一刀。那些完好的戰馬,也被人收攏了回來。

    蓋達這個小二百五滿身染血,他的騎槍已經折斷了,手里拿著一柄馬刀,刀鋒都卷了刃,滿身浴血,不過精神卻很好。這個猛將的肩膀挨了草原人的彎刀一下,不過幸好杜維這次帶來了二十八名魔法學員,簡單的治療術也有人會,很快就給他把傷口先愈合了。

    清點戰果,草原人三百騎全部被格殺,而杜維一方則十死四傷。(也就是杜維這一方有魔法師存在,受傷不重的都能當場治愈。而四個傷者是受傷比較重的,簡單的治療術無法起到明顯的效果,而杜維本人雖然魔力出眾,但是並不擅長治療術)。

    死了十個騎兵,杜維雖然心中黯然,不過他明白,打仗不可能不死人的,從損失的對比上看,這一仗打得已經是算是戰國輝煌了。

    蓋達匯報了戰果之後,下令所有人就地整頓一下。

    而李斯特家的繆斯,從頭到尾都在白羽騎士的保護之下,不曾沾到一丁點兒血腥,只是這個小子看著伏尸滿地,一張俊俏的臉孔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看著他咬牙勉力支持的樣子,想來是自尊心使然,不肯在人前出丑,否則的話,恐怕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吐特吐了!

    杜維看著這個小子,眉頭緊皺,正要上去說什麼,忽然,就在前面,一個正在挨個檢查尸體的郁金香騎兵忽然驚呼一聲,隨後就看見一具倒在地上的尸體陡然一個魚躍跳了起來!一柄明晃晃的彎刀,帶過一道寒光,劈在了那個騎兵的肩膀之上,雖然有鎧甲護體,那個騎兵依然痛呼了一聲,血光沖天,倒在了地上。

    那個裝死的家伙顯然已經倒在地上盤算好了,一刀砍翻了身邊的這個騎兵,人已經飛快的竄到了身邊的一匹戰馬旁,翻身上馬,用力一踢馬肚子,那匹戰馬一個人立,嘶叫了一聲,撒蹄飛奔而去!!

    這一變故,人人都是措手不及,等靠得最近的郁金香家的跑過去的時候,已經阻攔不及,那個家伙騎馬已經在幾十米之外了!

    “媽的!!”蓋達大怒,他剛才已經下了馬,此刻再上馬去追也開不及了,這個猛將大怒之下,從身邊的一個白羽騎士手里搶過了弓箭,深深吸了口氣,對著對方的背影就是一箭!

    嗡的一聲,這一箭射的又快又準,可是這個草原人居然更是厲害,他人在馬上,忽然身子一翻就倒轉了過來,看著來箭,伸手一抄,就把這箭抓在了手里!

    蓋達大怒,卻不由得喝道︰“好本事!!”

    他用力把弓箭扔在了地上,卻抓起了一桿騎槍,大吼一聲投了出去。

    這一槍比先前那一投更是驚人,尤其是蓋達帶著怒火投擲出去,槍尖之上幾乎爆出了一團斗氣的光芒來!

    那個人卻不慌不忙,手里就拿著那一支箭,看準槍尖到了面前,大喝一聲,用箭一撥槍頭。踫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這人手里的箭已經粉碎,卻趁機一把抄住了騎槍!

    那個草原人已經奔到了百米之外,手里挑釁一般高舉著蓋達的騎槍,大聲喝罵了一句︰“羅蘭的豬玀,以多打少,卑鄙無恥!羅蘭豬!謝謝你送槍了!!”

    說完,他狂笑一聲,策馬就跑得遠了,片刻就已經到了百米之外。

    蓋達和眾多郁金香家的騎兵氣得臉色漲紅,尤其是蓋達,險些連肺都氣炸了,這麼一個敵人從自己眼皮之下傷人搶馬逃跑,還從容的接了蓋達的一箭一槍,這樣的場面,實在是給所有的郁金香騎兵臉上打了一個狠狠的耳光!

    “哼,你再接一次給我看。”

    杜維忽然冷哼一聲,他單手一抬,一道魔法光芒閃過,寂滅之弓已經握在了手里,他站在馬背之上,冷眼看去,眼神落在了這個家伙的後心之上,兩根手指勾住弓弦,輕輕一彈……

    咻!

    一道銀色的光芒從寂滅之弓上射了出去,瞬間已經到了那個家伙的背後。這次這個家伙可來不及反應了,人在馬上還沒來及轉過身來,身後就轟然被擊中!

    寂滅之弓何等威力?這一射是魔力凝聚而成的,雖然並沒有實際的箭,但是一射之下,這個家伙的後心部位立刻爆出一團血花,整個人都被從馬上震得一頭飛了出去,直直飛出了有十米之外,如死魚一般重重砸在地上!!!

    杜維這一箭之威,眾人無不駭然!

    “還愣什麼。”杜維收起了寂滅之弓,淡淡道︰“我沒殺他……派人把他給我帶回來,哼!”

    這時候,郁金香騎兵們才陡然爆發出了一陣如雷的歡呼,尤其是那二十八個魔法學員,眼看敬愛的院長大人發威,無不歡聲雷動。早有兩個騎兵飛快的跑了過去抓那個家伙了。

    繆斯站在白羽騎士當眾,眼睜睜的看著杜維從容的取弓射箭傷人,尤其是杜維的一臉毫不掩飾的寒氣,落在繆斯的眼中,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股極為復雜的表情,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被歡呼的郁金香騎兵們簇擁的杜維,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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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 目標,吉利亞特
    那人被拖了回來。郁金香家的騎兵對這個險些讓自己尊嚴喪失殆盡的家伙,自然沒什麼客氣的。兩個騎兵猶如拖死狗一樣的把他拉了回來,就這麼重重的丟在了杜維的面前。

    杜維的計都羅喉瞬獄箭何等威力?雖然他現在日益對這個神器的操控掌握了竅門,已經可以大概的操控出手的威力大小。但是魔力爆炸之下,這人背後依然是一片血肉模糊。

    原本身上還穿著皮甲,而此刻背上的皮甲已經碎裂,傷口處的血肉翻了起來,汩汩的往外流淌著鮮血。

    這人撲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知覺。他擁有一頭棕色的頭發,這點倒是和草原上的人大多都是栗色頭發頗有不同。而兩個騎兵粗魯的把他翻了過來,這人仰面躺著,一張臉孔暴露在杜維的目光之下。

    猛的一看,杜維不由的微微“夷”了一聲。

    因為這人的相貌特征,和草原的異族頗有不同。他的額頭很寬闊,不像普通的草原人那種狹窄的額頭。鼻梁很高,不像草原人都是塌鼻梁。尤其是他的眼窩很深,雖然閉著眼楮,但依然能從他的面部輪廓看出一點血統上的不妥。

    他的膚色也比普通地草原人要白上很多。

    當然,除此之外,他身上的草原異族的特征也是很明顯的。尤其是那短短的絡腮胡子,還有厚厚的嘴唇,以及草原上特有的習俗,鼻子和耳朵上都扎了幾個金屬的環。

    他已經暈了過去,棕黃色的亂發擋住了小半臉孔,滿臉血污。

    旁邊的兩個怒氣沖沖地騎兵正要踢他,杜維卻叫住了他們,淡淡道︰“給他把傷口的血止住,我要問話。”

    兩個騎兵一怔,隨即罵罵咧咧地把這個家伙重新翻了過來。用馬刀割開了他後背的皮甲,撕開里面地衣服。另外一個騎兵拿出了傷藥給他敷上,勉強止住了血。

    繆斯站在杜維的身邊。眼看著這個人後背的傷勢可怕,那猩紅的鮮血就在眼前,還有那肉紅色的傷口,繆斯不由得臉色蒼白,忽然低呼了一聲,用力捂住了嘴巴,彎腰幾欲嘔吐。

    杜維不滿的看了這個小子一眼。冷冷道︰“怕什麼!你給我听好了,在這種虎狼之地,你越怕見血,越怕死人……你自己就死得越快!廢物!”

    他罵起繆斯來倒是當真一點都不客氣,旁邊的李斯特家地白羽騎士團听了人人都滿臉怒容,對著杜維怒目看去。杜維才不管這些。不管繆斯,看著躺在面前這人︰“用冷水澆醒他!”

    嘩!

    一個騎兵拿起皮囊,一潑涼水灑了下去。這個人終于幽幽醒來。他立刻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翻身跳起來。

    杜維上去一步就踩在了他的胸口,冷冷道︰“不許動,不許反抗。”

    這個人疼的幾欲暈過去,卻死死咬住牙關。

    “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如果你反抗,惹怒我一次,我就從你身上取下一個零件!惹怒我兩次,我就取下第二個零件!直到把你身上能割的東西割完為止!明白了麼?”

    這個人眼神里滿是桀驁,听了杜維地話,冷哼了一聲。

    杜維也不說話,忽然拔出自己的配劍,一道寒光過去,這個人陡然痛呼了一聲,只見他左手的小拇指已經被杜維齊根割了下來!

    杜維淡淡道︰“你是一個武者,你應該明白,割掉小拇指,對你地武技損傷不大,可如果我割掉你的大拇指,那麼你這輩子都別想握刀了!明白了麼?”

    這個人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怨毒,咬牙道︰“明……明白!”

    “好,現在你告訴我,你們這隊人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杜維頓了一下,微微笑道︰“你別想說假話隱瞞我,你剛才應該看到了,我是一名魔法師,我有一百種辦法,輕易就能分辨出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果然,這話起到了效果,這個人原本打算胡說八道一通,听了這話,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喘息了一會兒,他低聲道︰“我們是王庭金狼頭衛將麾下的狼騎軍。”

    他說著,旁邊的蓋達立刻對杜維介紹了一番。

    草原上的異族是部落制的,最大最強的部落奪去王族的位置,部落酋長就可以成為整個草原的王。而身為草原的王,就可以下令從各個部落征調各個部落的軍隊在王庭下听用。

    而王庭之下,最精銳的,毫無疑問,是王族的嫡系騎兵。而這個家伙所說的“金狼頭衛將”,在蓋達所知道的,應該是王族的嫡系。

    “一般來說,草原上的部落,要麼就崇拜狼,要麼就崇拜鷹。所以凡是能掛名狼或者鷹的,都是地位尊貴的。我听說根據他們的傳統,王庭之下有金狼頭衛將,銀狼頭衛將。還有金鷹翼護將,銀鷹翼護將。這四個將領,地位相當于我們帝國的軍團長。而他說的‘狼騎軍,,就分散在外面四處巡行的游騎兵,相當于我們的斥候分隊。”

    杜維嗯了一聲,不由得皺眉。一個斥候分隊,就擁有這樣的戰斗力,剛才戰斗的時候,對方那杰出的騎射的本事,實在是給杜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只不過自己一方佔著人數比對方多了兩倍,而且還有大批的魔法人員,這才全殲了對方!如果單純的比軍力,同人人數下,自己一方未必就能佔多少便宜!

    西北草原狼,果然厲害!

    “你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杜維又問了一句。

    “奉王庭偉大的草原之主,萬王之王的命令,我們這次來你們的領地里,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這個家伙喘息著︰“我們這三百人是準備往南走,听說南邊有一座山,我們尋找的那個東西,它最喜歡在靠近山地的地方活動……”

    “哼!”杜維忽然手起劍落!這個人慘叫一聲,左手的無名指又被杜維削掉了!

    “我說過了,你如果說話不實,就是自找苦吃!”杜維冷冷道︰“你們既然是狼騎軍,那麼就是分散出來的斥候!必然不會遠離你們的大部隊!說,你們的大部隊在哪里!”

    這個人張了張嘴巴,還沒說話,杜維已經逼著他的眼神︰“你的左手已經沒有了小拇指和無名指……這只手已經算是半廢了!你難道還想我廢了你的右手嗎?”

    這人陡然大叫一聲︰“你殺了我吧!我是狼神的子孫,你這樣折辱我,狼神會懲罰你的!”

    “屁!”杜維罵了一句︰“什麼狼神!好好的人,卻拜一個畜生為神!我倒要看看你說的什麼狼神怎麼懲罰我!就算來了,老子也載了它做狼皮大衣!”

    說著,他的劍鋒指著這個人的臉︰“我數三聲,你不說,我就直接砍了你的右手!一!二!”

    “停!停!”這個人忽然叫道︰“我說,我說了!”

    他的眼神里滿是惡毒,卻用力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我們的金狼頭衛將就在往北大約六十里外!他們的目的地是北邊的吉利亞特城!”

    杜維听了這話,不由得一愣︰“什麼?吉利亞特城?”

    這個人既然說了開頭,後面的也就不再隱瞞了,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巫王丟失了一只重要的魔獸寵物,巫王下了法旨,血色骷髏旗送到了王庭,限我們的王在一百日內找回那只魔寵……否則的話,王的王座就坐不穩了!草原之上,沒有人可以違背巫王的旨意。所以,這次王和西北軍聯絡,把金狼頭衛將派了出來,帶了我們草原上最精銳的勇士,一定要找回那只巫王丟失的魔獸寵物。”

    杜維心煩意亂,怒道︰“為什麼是吉利亞特城!”

    “我們懷疑,巫王丟失的那只魔法寵物,被你們的郁金香公爵抓去了,那麼一只重要的魔法寵物,應該不會在你們的首府里。我們打探到消息,吉利亞特城一直以來都是戒備森嚴,不許出入,可能你們的公爵把巫王的魔寵抓走之後,關在了吉利亞特城里。就算不是……吉利亞特城戒備森嚴,一定有什麼你們公爵特別重要的東西,只要我們打破了吉利亞特城,就算找不到魔寵,也能拿城里的東西,和你們的公爵交換回魔寵。這次金狼頭衛將,帶了最精銳的勇士,一定要攻破吉利亞特城,吉利亞特,一座破城,听說不過只有三千步兵,不是我們金狼頭衛將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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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拼!】 跳舞

    杜維這一驚,可真的非同小可!

    吉利亞特城,可是杜維現在的命根子!那座廢棄的城市已經被他徹底弄成了一個封閉的大工廠!杜維所有的秘密,比如火藥,還有飛天掃帚,還有取代秘銀的物質……全部的一切,都在那裡進行研究和生產!

    而吉利亞特城駐扎了羅伯特親自統帥的一個步兵團,四千人整。而初次之外,吉利亞特城裡,還有老鼠格格巫和索爾斯克亞,還有賽特。

    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索爾斯克亞和賽特是指望不上了。老鼠格格巫雖然也號稱是白衣八級魔法師,但是杜維是知道這只老鼠真正的實力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稀有魔法”變形術,格格巫才得不到白衣八級法師的稱號!它真正的實力不過只有五六級而已,而變成老鼠之後實力就更差了!

    “你們的金狼頭衛將軍,親自去打吉利亞特城了?”杜維深深吸了口氣。

    “是的。”這個人無奈的回答:“金狼頭衛將是王庭下出名的勇士。”

    “他帶了多少人去。”杜維關心的是這個。

    而回答,讓杜維更是心沉!

    “兩萬。”這個人看出了杜維的色變,干脆加意的刺激杜維:“兩萬都是王庭下最精銳地勇士。”

    杜維忽然冷笑道:“你又想說假話麼?我知道,你們這次潛進來的人。一共只有一萬而已!”

    “那是第一批。”這個家伙冷笑道:“西北軍的魯高,一個貪財的廢物而已,我的王給了他好處,他就讓西北走廊的哨卡放人。我們第一批進來的人,不過是到處騷擾你們的地方,讓你們手忙腳亂,第二批是金狼頭衛將的精銳,目標才是你們的吉利亞特城。”

    看著這個家伙怨毒地眼神,杜維默然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你不過是一個狼騎斥候。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你是什麼身份?”

    這個俘虜立刻臉色一變。

    杜維嘿嘿笑了笑:“剛才看你接箭接槍那兩下子,你的本事相當不錯啊!你這樣地本事。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斥候吧,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人地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死死的咬著牙關,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杜維皺眉,奇怪的看了這人一眼:“這麼重要的軍事機密你都肯說了,你的身份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說著,杜維抬起了劍:“你再不說,我一劍下去,你就真的成了廢人了!你可想清楚了?在你們草原上是以力量為尊地!如果變成一個廢人。就算你地位尊貴,也會立刻倒勢!難道你不怕死麼?”

    這人眼神裡閃過一絲掙扎,忽然挺起脖子大聲吼道:“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沒機會證明那些家伙看低了我!!”

    杜維“哦”了一聲,收回了劍:“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這人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杜維,在這麼一刻。杜維忽然心中恍然生出了一絲錯覺,好像這個家伙並不是一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可以隨意蹂躪斬殺的俘虜……他地眼神。給杜維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你……如果我說了,你肯放過我嗎!”這個人咬牙道:“你肯放過我回去嗎?我可以不和你作對,我只想活著回到草原!”

    “說說看,我不做保證。”杜維淡淡道。

    看著這個家伙在猶豫,杜維冷笑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現在我是贏家。你自己想吧,如果你不說,我可以一劍殺了你。你說了,或許還有機會。如果你夠聰明地話,自己卻選擇吧!”

    又是沉默了好久,就在杜維已經幾乎不耐煩准備殺了他的時候,這個家伙忽然開口了。

    真讓人難以琢磨,連軍事機密他都肯說了,自己的身份卻死死咬著嘴巴這麼久才松口。

    “我……我的身份是王庭之王的……第十三個兒子。”

    他這話剛說完,旁邊的蓋達就已經笑罵道:“小子,編瞎話也編得像一點,根據我知道的,現在的草原王只有十二個王子。哪裡來的第十三個?就算是剛生的,草原王那個老家伙都多大歲數了,還有這個本事嗎?而且,以你的年紀可也不像是剛生的小崽子吧。”

    這個家伙聽了蓋達的話,忽然眼神裡冒出了一股子怒火來,他的眼神就這麼幽幽的盯著蓋達,仿佛一只垂死絕望的狼!

    “我說的,是真話!”這個家伙咬著牙齒,從嘴裡蹦出了這麼幾個字,因為咬得太過用力,嘴角都流出了鮮血。

    “蓋達,別說話,讓他說下去。”杜維忽然心裡一動。

    “我沒有王子的身份。”這個人眼神裡仿佛帶著一種神經質的東西:“因為我根本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奴隸種。我的母親,是一個羅蘭帝國的女人,被掠奪到了草原上,是一個在王庭裡給大王掃帳篷的低賤的女奴。我雖然擁有王的血統,但是人人都當我是肮髒的羅蘭豬的種!他們都瞧不起我!哼……可是我又何曾瞧得起他們!一幫沒有腦子的蠢貨!一幫眼中無人的狂妄家伙!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擁有最優秀的王族血統的人!!我是真正的王子,不是什麼卑賤的羅蘭豬!!”

    蓋達聽了大怒,忍不住上去一腳踢在了這個家伙的臉上。踢得他臉上鮮血淋漓,罵道:“王八蛋!你地母親既然是羅蘭人,你居然還敢辱罵羅蘭人!!”

    “呸!”這個家伙吐掉了嘴邊的血沫,毫不退讓的盯著蓋達:“我是優秀的王族血統的人!至於生我的那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女奴!我是狼神的後來,只不過狼神借著那個低賤的女奴的身體讓我降臨到這個世界上而已!!我是高貴地草原王族的血統!不是什麼低賤地羅蘭種!!”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深深地痛苦和憤怒,身子在杜維的腳下,隱隱的顫抖。旁邊的蓋達聽了越發的火大,正忍不住要教訓這個連自己的母親都出口侮辱的混蛋。

    杜維卻輕輕拉開了蓋達,淡淡道:“一個痴迷於血統地瘋子而已。理他干什麼。聽他說下去。”

    這個家伙抬起頭來,咬牙道:“我從小就是最優秀的!無論是馬術。還是武技!王的兒子之中,沒有人能比得上我!可是因為我身上有該死的。低賤的羅蘭豬的血統,我連一個正式地身份都沒有!我甚至沒有自己的帳篷,只能和奴隸住在一起!!我的兄弟們都分到了他們地部落子民,只有我……我只能進入軍隊裡,從最低的狼騎軍斥候做起!”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瘋狂來,死死的盯著杜維:“你是這裡的領頭人!我說出了這些。求你放我回去!我不怕死!但是我不甘心!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後悔!我只想回去證明我自己!!!”

    杜維沉默了一會兒。

    他倒是真的有一刀砍了這個瘋子的欲望。一個連自己的母親都可以出口辱罵的瘋狗……殺了他都覺得髒自己的刀!

    杜維握緊了劍柄的手,又不覺的輕輕的松開了。

    忽然之間,他心裡生出了一個念頭來,微笑著看著這個家伙:“你叫什麼名字?”

    “沙拉丁!”

    杜維嘆了口氣……

    沙漠之後的瘋子,沙拉丁……這個名字,真的讓杜維感慨了一下。

    這個家伙有武技。有膽量(從他裝死奪馬逃跑能看出來),還有一顆執著的已經扭曲的心。

    杜維堅信“性格決定命運”,這麼一個家伙。即使他惡毒得猶如毒蛇,狡猾得猶如豺狼,卑鄙的讓人惡心……但杜維依然相信,如果這個家伙活著回到草原,他一定不會永遠只是一個草根!只有他有了機會,一定能崛起的。

    要不要給他這個機會呢?

    沙拉丁……哼,這也是杜維前世所知道的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啊!

    猶豫了一下,杜維忽然笑了。

    罷了罷了……既然自己已經塑造了一個傑克斯派洛船長,弄了一個喬治布什……那麼也不缺再弄一個沙拉丁了。

    (不知道“沙拉丁”這個名字的讀者,可以去百度一下,就算你不知道,至少玩過《帝國時代》這個游戲吧……呵呵。)

    想到這裡,杜維把踐踏在他胸口上的腳挪開了。

    “給他一匹馬和一把刀,還有一皮囊淡水。”杜維對身邊的人吩咐,然後冷笑一聲,看著沙拉丁:“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活著回去,那就看你的那個狼神是不是保佑你了。”

    “大人!!”蓋達大聲反駁。

    可不等他開口,杜維已經揮手制止了這個小二百五繼續說下去。

    “你聽著。”杜維想了一下,笑道:“我倒是很有興趣,你回去之後能在草原上弄出怎麼樣的事業呢。這樣吧,為了讓我能看到那一天……就當我下一個賭注好了。適當的時候,當你需要幫助的話,你可以派人來樓蘭城裡找我……記住我的名字,我就是郁金香公爵!”

    說完,杜維拉過了沙拉丁的手,隨手蘸了蘸他傷口的血,在沙拉丁的手掌之上飛快的寫了一個符號。

    這個符號,赫然是一個中文漢字“杜”!

    “我給你一次機會,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如果你自己不方便來。派一個人來樓蘭城找我,只要來人能寫出這個符號,就可以指望從我這裡得到一次有限度的幫助,只能我能幫你多少,就看我當時心情怎麼樣了。”

    說完,杜維哈哈一笑,輕輕踢了沙拉丁一腳:“在我沒改變注意殺你之前,滾吧!”

    沙拉丁深深地看了杜維一眼,掉頭走了幾步,上馬之前。忽然對杜維深深的彎下腰去,大聲道:“郁金香公爵!你就是郁金香公爵!你的名字我聽到過很多次。今天看見了你,我相信了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一定不會輸的!未來總有一天。我沙拉丁將會是草原之王!到了那一天,我會報答你!今天你給我的恩德以及恥辱的,將來,我都會一並的還給你!!”

    看著這個家伙勉強支撐著傷痛翻身上馬,飛快的遠去,杜維輕輕的嘆了口氣。

    “大人!您確定這樣做是對地嗎?”蓋達皺眉,看著遠去的那一騎地背影:“我對這個家伙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人是一個瘋子。而且是一個危險地瘋子。您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杜維點了點頭:“蓋達,你說的不錯,他是一個瘋子,而且是一條毒蛇,一匹豺狼……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有頭腦有本事的瘋子。這樣的一個人。殺了雖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你想想……”

    頓了一下,杜維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地微笑:“我們放了這麼一個隨時會燃燒起來的可怕的火種回到草原上去……說不定什麼時候,他燃燒起來。就可以把整個草原都燒得寸草不生呢!”

    杜維的笑容,讓號稱“小二百五”的蓋達,看了都不禁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隨後,杜維收斂起了笑容,他地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全軍出發!目標吉利亞特城!”

    說著,他看了蓋達一眼,吐了口氣:“蓋達,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這裡你的武技最強,我也沒有別的人選了。我給你十個人……給你一天時間!記住,只有一天!一天之內,我不管你用任何辦法,一定要找到其他地三隊人!然後帶著他們立刻朝著吉利亞特城全速前進!我在吉利亞特城,等著你的志願!記住,老子的命就交在你手裡了!如果你不能即時帶人趕到,就准備給老子收屍吧!”

    蓋達肅然領命,不敢分辨,立刻帶人飛奔朝著身後去了。

    杜維這才翻身上馬,看著身邊的郁金香家族的騎兵們,還有二十八名魔法學員,忽然抬起馬鞭指著遠處,亮開嗓門大聲吼道:“都給我聽好了!前面!有兩萬草原人!兩萬草原上最精銳的騎兵!現在老子就帶著你們一起去干死那幫婊子養的!這次去,可能大家都會死!不過就算死,也要咬下那幫婊子養的一塊肉!!你們怕不怕!!!”

    “不怕!!!!”郁金香家的騎兵紛紛揚起馬刀,大聲呼叫起來。

    杜維面色凝重,轉頭看著齊格為首的魔法學員:“你們呢?怕不怕!”

    齊格領著二十八名學員,深深的低下了頭,隨後齊格面色激動,壓抑著激動的嗓音,大聲道:“院長大人,自從當初走進霍格沃茲大門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打定注意跟隨您了!我們期待的,就是今天這樣的場面!”

    說完,身後的學員們陡然齊聲吶喊!

    “升官發財請走別路!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杜維看著面前的部下,點了點頭,忽然一勒韁繩,胯下的馬陡然嘶叫一聲,人立起來,杜維拔出長劍,指著遠處:“出發!!”

    看著郁金香家的騎士們一臉建議的列隊前進,杜維看了看天空,遠處,朝陽已經升起一片紅來。杜維深深吸了口氣,呼吸著早晨清冷的空氣,只覺得心中生氣無匹的勇氣。

    他忽然忍不住仰天而望,然後用前世所用的中文漢語,對著老天大罵了一句:“愛拼才會贏!干你娘親!!!”

    “大人在喊什麼?”騎兵們看著豪情萬狀的公爵。

    “不知道……或許是什麼魔法咒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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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 單騎闖營!

    縱馬奔馳了一天一夜,杜維下令全軍不得休息,這樣的命令,對于剛剛經歷了一場小規模戰斗的士兵們來說,仿佛有些不近人情,不過郁金香家的騎兵們還是嚴格的執行了公爵大人的命令。

    “我知道你們很累!我他媽的更累!”杜維毫不客氣的大聲道︰“你們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騎士,而我,是一個身體潺弱的魔法師。不瞞你們說,老子現在坐在馬上,兩條大腿都疼的讓我快冒火了。不過,我的勇士們……前面有兩萬豺狼,正準備吞掉我們的兄弟姐妹,蹂躪我們的子民!我們要堅持!堅持下去!”

    杜維中氣十足的嗓音傳記了每個郁金香騎兵的耳朵,不得不說,杜維這話實在有很大的水分,且不說修煉了星空斗氣之後的杜維,身體根本遠遠談不上“潺弱”,而且,身為魔法師,他已經悄悄的使用了一個風系魔法,使得自己的身子輕盈了很多。

    真正難受的是繆斯,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不過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點兒堅持不住的樣子,那麼這個狠心的公爵,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扔在半路上不管——他恐怕早就想這麼做了吧!

    “大人!”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斥候騎兵勒馬回奔而來︰“翻過前面的那個山坡,就能看到吉利亞特城了!”

    “下令全軍減速!”杜維擦了擦腦門子上地汗水。

    真夠累的,雖然已經盡力的減輕了馬背上的顛簸,可是大腿的內側在馬鞍上摩擦了一天,也疼得厲害。

    這一路上,不得不說杜維的運氣真地很不錯!那個草原上的什麼“金狼頭衛將”帶領了人去攻打吉利亞特城。兩萬人的軍隊,周圍肯定布置了斥候游騎,不過杜維一行人沒有再遇到草原人。

    不得不說他地運氣很不錯。

    杜維就是在和時間賽跑!最最理想的結果,是能趕在草原人之前到達吉利亞特城!如果不行的話,退而求其次,也要趕在草原人發動進攻之前!

    這是一座小山坡,或者準確的說,不過是一個小山包而已。杜維讓人馬停在了下面,自己帶了幾個人爬到了山包上,遠遠看去,吉利亞特城就在眼前了!

    天空上是漫天的星光,吉利亞特城破舊的城牆,在杜維把這里確立成了自己的生產基地之後,經過了簡單的修繕,不過作用也多半只是為了防止外人窺探,和防止里面的奴隸逃跑。

    不客氣的說,如果是從軍事角度上說……隆巴頓曾經做出了一個毫不客氣的平價“如果我帶兵的話,一個沖鋒就能打到城牆上去!”

    杜維和幾個手下剛爬上山坡,看著遠方,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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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利亞特城背靠乞力馬羅山,而城牆之下,卻是大片大片地開闊地帶!這是一片在約有十幾平方里面積的大的荒原,草原之上除了沙礫就是淺淺的終年都泛著枯\黃顏色的灌木。

    可以說,再也沒有比這個地方更適合騎兵的戰場了!平坦的荒原之上,當騎兵沖鋒起來地時候,毫無任何阻塞!

    而此刻,在杜維的眼皮地下,就在吉利亞特城之下的荒原之上,已經被草原人佔據了!

    這些草原人的軍隊和帝國地軍隊完全不同。他們並沒有扎營的習慣,甚至沒有建造營盤,沒有用柵欄做任何的防護。

    大概是因為這次是潛入帝國的境內偷襲,並沒有挾帶輜重車隊吧。

    不過,放眼看去,荒原之上,一個一個的賬篷就好似地面上憑空長出來的一朵朵蘑菇一樣。

    人喊馬嘶,沸沸揚揚。那些賬篷周圍,身穿草原上皮襖的野蠻人正在忙碌著,生活,喂馬。無數的巨大的燃燒的松脂的火把豎在其中,照得好似白晝一般。

    那一片一片的賬篷,一片一片的舉著彎刀的草原狼,殺氣騰騰。

    讓杜維松了口氣的是……吉利亞特城牆之上,依然高高豎立著郁金香旗幟!

    城還在,羅伯特沒有把這座城丟了!

    杜維眼神里閃過一絲精芒,回頭看了看幾個手下,苦笑道︰“看來我們要先想辦法穿過敵人的賬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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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人並沒有休息的打算,他們似乎早已經知道了吉利亞特城里兵力不足,畢竟是從前的一個首府城市,規模也不小。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要完全防守住的話,羅伯特騎士手下的兵士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對于長長的城牆來說,四千人實在太少太少了!

    羅伯特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城下,耀武揚威晃動著彎刀的草原人,他剛毅的臉上滿是憂色。

    這些草原人今天傍晚的時候就到了,對方似乎就是蓄謀已久想要一舉奪下吉利亞特城,上來就發起了一輪極為迅猛的突襲。

    如果換了其他的將領,恐怕忽然被這支從天而降的草原奇兵突襲,早就把城防丟了。不過行事向來沉穩的羅伯特騎士,卻一直牢牢記著杜維把這座城市交給他時候的囑咐。

    當時杜維拉著羅伯特的手。低聲道︰“城里的這個工廠,是我全部的家當!羅伯特,這里的東西,不能出半點意外,更不能讓外人看見或者知道!我是把我的家身性命都交給你了!!”

    忠誠穩健的羅伯特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壓力,他做出了一套極為嚴格的防守規定,把有限的兵力分成輪流在城牆之上值班,任何時候不得絲毫的松懈。

    幸好,這座廢棄的城市里,別的沒有,石頭倒是很多。士兵們毫無顧及的拆掉了很多房子,把石塊搬運到了城頭之上。這也是羅伯特的命令,他要求時刻做好戰斗的準備。

    曾經有一個在值班的時候打瞌睡的士兵,被羅伯特狠狠的抽了二十鞭子,在床上躺了三天。這樣的苛刻的要求,讓很多士兵產生了不滿——他們認為,把守這麼一個偏僻的,已經廢棄的城市,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嚴厲。

    城里不過是一群勞動的奴隸而已,沒有金銀財寶,不過是一個一個的作坊罷了,誰會來這里找麻煩?

    而這樣的舉動,終于收到了回報。

    草原人第一輪的突襲,很快就被守城的士兵發現了,羅伯特更是第一時間上了城頭。

    下午的第一仗,草原人一舉偷襲下吉利亞特城的計劃失敗了。留下了三百具尸體之後,他們暫時退了回去。

    而羅伯特,損失了兩百人,外加三百受傷失去了戰斗力的士兵。

    兵力不足的情況下,羅伯特當機立斷,他發放了一批武器,調集了城里的一千青壯的奴隸上城頭守城。

    他對這些奴隸沒有做太多的動員,只是指著城下的騎在馬上揮舞著彎刀的草原人,冷冷道︰“你們看見了,這些家伙是草原上的狼!如果他們殺進來,那麼你們全部都會被殺死!這些人不會留手的!我不是要求你們幫我守城,而是為你們自己的生存而去拼。”

    好在杜維一向對這些奴隸還算善待,吃喝不愁,還許\諾了未來給他們自由。大部分奴隸都很自覺的參加了戰斗。

    下午的時候,草原人一共發動了三次進攻,每次都是在守軍和奴隸的配合之下被擊退了。

    不過問題擺\在羅伯特的面前︰他手里的正規軍,損失了足足有八百人,幾乎喪失了四分之一的戰斗力。而奴隸們因為缺少裝備,也死傷了近千。尤其是草原人的弓箭,對沒有鎧甲和盾牌保護的奴隸,尤其致命。

    趁著敵人再一次暫時退卻,羅伯特下令拆卸了大批廢棄的門板上城牆充當盾牌。

    草原人似乎不準備給羅伯特喘息的機會,雖然他們在城外扎了賬篷,但是並沒有休息,而分出了兩個千人隊,時時刻刻的對城上進行騷擾,一輪一輪的箭雨,時刻讓城上的人不敢松懈。

    羅伯特看著夜色,看著城下那些面目猙獰的敵人,這個騎士心里憂心忡忡。

    “城門堵好了麼?”羅伯特看了身邊地一個手下。

    “好了,大人。”這是一個掛著統領軍餃的軍官︰“我們用石塊把城門堵死了!”

    羅伯特嘆了口氣,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欣慰。

    堵死城門是不得已地做法。

    下午草原人攻城的方法,讓來自帝國內陸的羅伯特騎士大為皺眉。

    因為西北是干旱的地區,城市的周圍通常都沒有護城河,所以草原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沖到城下直接對城門形成威脅。

    這些草原人可以派上百十名敢死隊騎兵,冒著城頭的紛紛落下地石頭和箭,一口氣沖到了有效的距離然後他們會用隨身挾帶的一種特殊的工具︰一種鐵質的箭。箭頭帶著尖銳的彎鉤,箭身上幫著精精地極為結實的繩索。幾十個特別挑選出來的,臂力強悍的騎兵同時遠遠的朝著城門射箭,箭釘在城門之上,彎鉤深深的勾住了城門,然後這百十個騎兵就把繩子的另外一頭掛在馬上,飛速朝回奔跑。

    下午地第一仗,對方就是這樣,幾十匹馬地力量,一下就把城門拉倒了!

    當時羅伯特親自帶著一隊全副鎧甲的重步兵死命的堵在了城門口,這才終于擋住了蜂擁而來欲一口氣沖進城地草原騎兵,不過自己唯一的一隊重鎧甲步兵,也在那一仗里全部損失光了。

    最後形成了一個讓人欲哭無淚\的場面︰城門口被自己一方士兵的尸體和被殺死的草原騎兵的馬匹的尸體堵塞了,這才化解了危機。

    事後羅伯特顧不得自己身上被彎刀砍中的兩道傷口,立刻下令讓人用石頭把城門堵死!

    這樣一來,似乎是安全了,可是也斷絕了希望!

    如果有自己一方的援軍到來……那麼想接援軍入城,都……

    當機立斷,可如果不堵死城門,恐怕等不到今天日落,城就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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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之下,草原人的賬篷群里,忽然傳來了一陣奇異的號角,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絲隱隱的澀然。所有正在城下縱馬奔跑,不進朝著城頭上射上幾箭的草原人,听見這號角,同時勒轉馬頭退了下去。

    “他們干什麼?”羅伯特皺眉。

    身邊的那個統領是西北人,他想了一下,看了一下夜空,道︰“大人,可能是到了午夜了。草原人上的習俗,到了午夜的時候,是超度亡靈。他們相信午夜的時候是死靈升天的最好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們會把白天死去的人的尸體一起焚燒,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會停止一切事情……大概會有一個小時左右吧。”

    “一個小時。”羅伯特松了口氣︰“這麼說,我們可以休息一個小時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大人!”這個手下統領臉色卻很難看︰“我想我們有麻煩了……大人!”

    “為什麼?”

    這個統領低聲道︰“我去過草原,我的父親還參加過二十多年前和西北人的那場戰爭。如果在戰事之中,草原人還會選擇夜晚停止戰斗進行亡魂超度的話……那麼只有一個解釋!”

    “哦?”

    這個統領臉色很難看︰“他們的軍隊里,有薩滿巫師隨軍!只有薩滿巫師才有資格給戰死的勇士進行亡靈的安撫。這是他們的習俗……大人,薩滿巫師,相當于我們帝國的魔法師!那是一群有著可怕本領的人。”

    羅伯特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遠處草原人的賬篷,然後不由得苦笑︰“魔法師……薩滿巫師……見鬼!既然薩滿巫師有媲美魔法師的本領,為什麼他們下午不讓薩滿巫師進攻我們?”

    這個統領搖頭︰“大人,我知道的並不清楚。不過隱約听說,草原人的規矩和我們不同。他們的薩滿巫師一般不會輕易出手,尤其是在戰爭之中。只有自己一方先流了血之後,薩滿巫師才會出手。好像是據說,薩滿巫師恪守一個古怪的規矩。如果薩滿巫師先出手殺手,對他們來說是罪孽。如果他們先死了人,薩滿巫師出手報仇的話,那麼就不算犯戒了。”

    “古怪的規矩。”羅伯特握緊了手里的劍。

    “大人。”這個統領忽然笑了笑,他的相貌並不出眾,此刻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堅定︰“我想天一亮,他們的薩滿巫師就會出手了……我們能不能活著看到明天的日落,還是未知……不管如何,能和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能死在郁金香旗幟之下,也是我的榮耀!”

    羅伯特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這個平日里並不愛說話的手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起了劍,沉聲道︰“一切為了家族!”

    “為了家族!”這個統領也拔出劍,和羅伯特的劍輕輕敲了一下,然後行了一個騎士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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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小時過得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

    不過羅伯特心里明白,自己這次大概是凶多吉少了!草原人的偷襲毫無任何征兆,自己甚至無法給少爺送信。平原之上,到處都是草原人的騎兵。想派斥候出去送信或者求援……那是痴心妄想了。

    草原人的賬篷里,一陣一陣的號角傳來,那號角悠揚,仿佛安撫著死去的亡魂,隱隱的帶著一絲柔和。不過在羅伯特耳朵里,這聲音卻仿佛是催命的樂章!

    因為這號角聲一結束,可以肯定的,草原人將發動下一次的進攻!而這一次……將有薩滿巫師的參戰了!

    終于,等到了號角結束的一刻,羅伯特陡然挺起了胸膛,左邊肩膀上挨的那一刀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或許\繃帶包的還不夠緊,有些松了,羅伯特能感覺到鮮血已經浸透了繃帶,粘粘的濕濕的,很是難受。

    不過……都是快死地人了,管那麼多干什麼。

    羅伯特騎士冷笑一聲,他把劍輕輕搭在了城牆之上,眼神里爆發出一絲死志。

    一聲一聲如悶雷一般的鼓聲,在草原人的賬篷深處傳來,隨即馬蹄聲起,一隊草原騎兵列隊從他們的軍營里沖了出來,然後列開了隊列,忽然從後面跑出幾十個上身赤裸的壯漢,他們吭\哧吭\哧的扛著幾根碩大地尖銳的木樁,然後輪著錘子,把這些尖銳的木棍插在了地上。

    這些一人多高地木棍就這麼立在城下弓箭射程之外,上頭的一端尖銳,羅伯特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想干什麼。

    隨後發生的一幕,讓羅伯特陡然狂怒!

    草原人開始搬運出一具一具的尸體!從那些尸體的模樣上,羅伯特立刻辨認了出來,那是今天下午的戰斗之中,死傷之後從城頭上摔下去的自己地人!

    有自己的士兵,還有那些奴隸!!

    現在,這些死去的戰士,每個人身上的鎧甲和衣服全部被扒光了!而原本屬于自己手下步兵的鎧甲,被穿在了一下草原人的身上!這些缺乏礦產地草原人,仿佛對鎧甲有著天生的渴望,也不管是不是合體,就這麼歪歪斜斜的穿著帝國步兵的鎧甲,坐在馬上。

    那些尸體被擺\放成了一排,死去的戰士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個草原人從隊列之中緩緩走出了幾步,手里操著彎刀,指著城牆之上,大聲喝了幾句。

    遠遠的,羅伯特並不能清楚地听清草原人地話,不過當這個家伙說完之後,旁邊的草原人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嘶吼和吶喊。他們仿佛是瘋了一樣的,舉著彎刀,好像野獸那樣地嚎叫起來!

    “他們想干什麼?”羅伯特陰沉著臉。

    “大人!他們是宣告……屠城!”旁邊的統領軍官咬著牙關,一字一字的道。

    “屠城?”

    “是的!”這個軍官忽然用力一拳砸在了城牆之上,他忽然眼眶里流出了眼淚\︰“他們……他們是要搭人頭架!!”

    不等羅伯特再問,忽然就听見那個草原人大吼一聲,身後那幾十個上身赤裸的壯漢就仿佛听見了命令一樣,從身後取下了雪亮的彎刀。就在羅伯特和城上眾多將士眼皮地下,他們把那些死去的郁金香家族戰士的尸體,一個一個的砍下了頭顱!

    然後,這些頭顱被全部扎在了那些尖銳的木樁之上!一排一排的木樁之上,扎滿了鮮血淋灕的頭顱!!

    這一個舉動,立刻讓所有站在城上的士兵憤怒了起來,士兵們大聲吼叫著,拔出了武器,一時間群情激憤,甚至有人恨不得跳下城去和對方拼命。如果不是城門已經堵塞的話,恐怕早有人不顧一切的沖的出去了!!

    縱然是一向沉穩的羅伯特,此刻也是眼楮充血,面部扭曲,氣得陡然大吼一聲,一下跳上了城牆,他憤怒之下,幾乎就要當場跳下城去朝敵人拼命了,忽然就被身邊的那個統領軍官一把抱住了,死死的把他拉扯了下來。

    “大人!大人!!!”這個軍官雙目赤紅︰“大人!這是草原人慣用的詭計了!他們往往在攻城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方法激怒守軍,引守軍出去決戰!不能上了他們的當啊!!!”

    羅伯特怒吼一聲,轉身指著草原人大聲吼道︰“畜生!一群畜生!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讓你們草原上所有的人,全部變成人頭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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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維站在山坡之上,看著前方。

    身後的手下感覺到公爵大人的身子在隱隱的顫抖。

    杜維用鷹眼術,雖然還隔著幾里,但是依然能清楚的看見城下發生的一幕,尤其是當那些草原人砍下了那些尸體的頭顱,一個一個的扎在了木樁之上的時候,杜維的拳頭已經死死的捏緊,指甲幾乎都刺破了掌心。身後的手下看不到這些,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公爵大人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了一股可怕的森然寒氣!!

    “大人……您……”

    齊格試探著開口。

    杜維轉過頭來,他看著齊格的臉,看著這個忠心的魔法學員。他忽然咬了咬牙︰“可惜,你們看不到那一幕……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說完,他定了定神︰“下去讓大家集合,我們準備沖過去!”

    “不可!!”齊格立刻反對。

    “你說什麼?!”

    齊格看著杜維憤怒的眼神,他忽然感到脖子一涼,趕緊道︰“大人!我在軍隊里待過。現在這局面,大軍圍城,城里的守軍寡不敵眾,按照慣例,多半已經把城門堵死了!我們人數太少,八百余騎,能否沖過對方兩萬的陣列還是兩說……就算沖了過去,城門堵死了,我們進城都進不去!到時候如果被敵人逼死在城下……”

    杜維沉默了,他思索了兩秒鐘,立刻作出了決定。

    “那這樣!我一個人先沖進城去!我是魔法師,可以從天上飛進去……”剛說到這里,齊格似乎要反對,卻被杜維殺人的眼神逼得不敢出聲,杜維才繼續道︰“齊格,你們所有人暫時後退,這里距離敵人營地太近了!你們退出兩里!天亮的時候,蓋\達應該帶著我們的人到了!你們等所有隊伍到齊!然後……我會給你們信號!只要你們看見城門之上有火光沖天……你們就集中所有兵力往里沖!明白了嗎?”

    齊格看著杜維,正要拼死抗命︰“大人!可是你一個人……”

    “我問你明白了嗎?”杜維陡然喝了一句,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齊格,咬牙道︰“我是公爵。我做了決定!執行!!”

    “大人!您是主帥!是公爵!”齊格依然還想阻攔。

    “齊格,你記住我的話。”杜維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字一字道︰“這世界上的事情,有些可以不去做……但有些,一定要去做!!”

    ;

    就在城下的人頭架旁,草原狼們肆無忌憚的狂笑呼喊的時候。他們沒有察覺,天空之上,一片濃濃的烏雲已經悄無聲息的飄了過來。

    忽然,身後陡然傳來了一聲如雷一般的轟鳴!

    轟!!!!!

    一聲巨響,天空之上烏雲之中爆發出一道閃電,陡然劈下,直接命中了草原人的營盤的腹地!

    隨即一片火光,草原人地營盤之中,不少被驚動的人們紛紛驚呼起來。還有燎起的大火,立刻就將三五個帳篷直接燒成了一團火球,里面的人還沒來得及沖出去,就已經葬身火海!

    杜維一人一騎,面對著草原人兩萬大軍的營盤,發起了沖擊!

    剛才的這一個雷霆召喚魔法。是杜維目前可以使用地最高級的一個五級的咒語了,這麼一個魔法咒語地召喚,立刻就幾乎把杜維全身的魔力抽掉了一半!不過靠著手指之上的五彩石打造的戒指,杜維在片刻之間補充了魔力!

    火光之中,草原人已經發現了有這麼一騎朝著自己的營盤沖來。彪悍的草原狼立刻就分出了幾十騎迎面撲來,飛快的箭雨也漫天灑下!

    杜維人在馬上,忽然用力一拍馬鞍,人立刻從馬鞍之上沖天飛了起來!他身上地魔法師長袍在天空之中飄舞著,杜維高聲的吟唱著咒語。

    他整個人包裹著一團銀色的魔法光輝,張開的雙臂似乎將整個天空都擁抱在懷中!隨著天空烏雲越壓越低,一道一道閃電在烏雲之中流淌著,杜維居高臨下看者地面密密麻麻如螞蟻一樣的草原人,他的咆哮在天空上傳來。

    “死吧!!”

    手指一點,仿佛天神的指引,烏雲之中,再次一道閃電朝著人群最密集之處,狠狠的劈了下去!

    頓時,火光沖天!!

    杜維此刻就猶如雷神化身一般,他的十根手指靈巧得猶如音樂家一樣,手指翻飛,仿佛指揮著天空的雷霆化作一片華麗的樂章,一道一道的閃電,在他的指揮之下,猶如連環霹靂一樣砸向地面!

    在轟鳴之中,夾雜著無數人地慘叫和驚恐的呼喊,奔走的人群和馬匹,往往在閃電過後,變成了一具一具地焦尸!

    而一口氣連續十余個連環的霹靂之後,地面之上,立刻被犁出了一條寬兩米,長幾十米的長長的深深的溝壑!!

    五級魔法的雷霆召喚術,被杜維靠著五彩石儲存的海量魔力,這樣瘋狂而密集的施展出來,果然威力無窮!!但也是極耗魔力的!這麼一連串的雷霆召喚,也幾乎抽干了杜維全身所有的魔力!如果不是他有五彩石的戒指的話,假如是一個普通的和杜維水準相當的魔法師,恐怕再放兩三個雷之後,就會因為魔力抽取過渡而被抽成人干了!!

    看著地面之上這一輪魔法攻擊之後,草原人已經死傷了幾乎上千,杜維卻感覺到了身子一陣的虛脫。他意識一動,抽取了戒指里的最後一絲魔力,然後迎著風,朝著吉利亞特城牆急速的飛去!!

    地面的草原人又驚有怒,正紛紛怒吼吶喊,還有人試圖拿起弓箭朝著天空的杜維射去,可是杜維身子帶起一片狂風,凡是射上天空的箭,立刻就被狂風卷開,又哪里能射中杜維?

    就在仿佛無人能阻攔杜維的時候,忽然從地面之上草原人的帳篷里。傳來了一個古怪的聲音,那聲音好似是羅蘭帝國魔法師吟唱魔法一樣,不過語調卻格外的緩慢奇澀。

    這聲落入人的耳朵里,不由得讓人一陣的心煩意亂,杜維忽然心里一驚!

    眼前,天空之中驟然出現了一面碩大的血紅色的旗幟,那血紅色的旗幟碩大無比,足足有幾十米寬,上面印著的,赫然是一個血色的骷髏\!

    血色骷髏\旗?

    杜維趕緊身子死死的停頓住了,這才堪堪的沒有一頭撞進這大旗里。

    下面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仿佛還有些虛弱,這聲音卻蓋\過了地面上的一片嘈雜,猶如一縷\尖針,輕輕的刺在了杜維的耳朵里!

    “請問羅蘭帝國的哪位法師降臨!”

    語音未落,就看見一個白色袍子的人沖天而起,瞬間就已經拔到了和杜維同等的高度,他隱隱的站在那一片血紅色的血色骷髏\旗之上,一頭灰色的長發飄舞,幾乎遮攔住了全部的臉龐,而露出來的肌膚,卻慘白得不象人!

    這人就這麼輕輕飄飄的站在血色骷髏\旗之上,站的地點正好是骷髏\的眉心。和帝國的魔法師不同,這個家伙全身卻沒有半點魔法的光芒,看上去幾乎是死氣沉沉一樣,分外的詭異!

    “我是草原巫王聖駕之下,白衣薩滿兀牙,尊敬的羅蘭法師,請報上你的名字吧!”

    報名?

    “干你娘!”這就是杜維唯一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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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八章 偷襲

    杜維此刻心中恨極了這些草原上之人,對于這個白衣薩滿的問話哪里還有什麼心情回答?

    報名?

    還弄那麼多花哨的干什麼?說打就打

    杜維罵完之後,兀牙還不明白杜維說的“干你娘”是什麼意思,杜維已經搶先出手了。

    那兀牙也是草原之上名望極重地一位德高望中的薩滿巫師,能在巫王下位列白衣巫師,實力自然不用說地,而且身為薩滿巫師,在草原之上人人尊敬。除了他們的強大勢力和神秘莫測的本領之外,更因為薩滿巫師出身大雪山,人人都是博學多才,天文地理醫學藥物都是精通。

    只不過,這位兀牙再怎麼博學,這句用中文漢語罵出來的“干你娘”卻還是听不懂的。正當兀牙心中詫異,怎麼這個羅蘭魔法師的名字如此怪異的時候,杜維的第一波進攻已經發動了!

    兩人現在面對面,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而杜維剛才一輪連環的雷霆召喚,幾乎耗盡了自己全部的魔力,此刻要陰這個家伙,當然就是使用吃了自己的絕招之一了——火藥!

    杜維雙手一抬,也不念動什麼咒語,袖子里徒然就是十幾個火球急速射了過去,兀牙還在回味這位羅蘭魔法師古怪的名字,眼皮一抬,十幾道火光已經到了前面!他勃然變色,喝道︰“好卑鄙!”

    說著,兩個袖子飛快的飛舞起來,整個人就踩在血色骷髏\旗之上急速朝後面滑了過去。

    可是杜維浸淫這火球術陰人的辦法,實在是下了相當的苦工夫!練到現在,這十幾個火球發射出來,看似一片,其實里面另有變化,有快有慢,有的先發後至,有的後發先至,還有的中途方向一變,火球之間自己就踫撞爆炸起來。

    變化多多,也實在難以計算了。

    眼看杜維手指急速飛點不停,一串一串的火球猶如密集的光點,瞬間已經將兀牙得身影包圍在了其中,隨著杜維冷笑一聲,手上打了一個響指……

    啪!

    那數量幾乎上百的火球原本射在了兀牙的身邊已經凝固住了,忽然就隨著杜維這麼一個響指,徒然就亂了起來!

    先是一個火星的爆裂,隨即在這狹小的空間之中,如此密集的火元素集在了一起,這麼一點火星,就引發了一連串的恐怖連鎖反應!

    轟!

    如果此刻把空間速度調到一百倍的話,將能清晰的看見兀牙的左側肋下得一個火球搶先爆炸,隨即火光往上撩去,一路爆炸上去,爆炸地火球就形成了幾條奇異的火鏈!這幾條火鏈圍在了兀牙的周圍,任憑他上下左右,都別想閃躲了。

    杜維這一招是從那次帝都政變日地時候暗算綠袍甘多夫之後想出來的,之後越想越深,挖掘出了無數變化……畢竟杜維前世生活的那個世界,他從小就最喜歡地游戲就是打玻璃彈球,而且玩的熟練之極,此刻把打玻璃彈球的技巧用在這上面,區別無非就是把玻璃彈球換成了火球而已。

    一片火光沖天,兀牙白色的身影瞬間就被這大伙吞噬。

    兀牙氣得全身發抖,他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薩滿,最是自重身份,而且在二十對年前地那場戰爭,他就和帝國的魔法師交過手。在他印象里,羅蘭帝國的魔法師本領高強,不容小瞧,不過大多也都是架子很大,而且出手之前也頗講究風度的。原本想照著禮節先互通姓名,哪里料到這個家伙說打就打,一點高手風度都沒有!

    這個年輕的羅蘭魔法師,剛才能一口氣召喚出那麼多雷霆來,以這樣的實力,在羅蘭帝國內想必是不低了,怎麼卻如此無賴一般?!

    幸好大雪山上下來的巫師,尤其是到了兀牙這個等級的白衣巫師,自然有緊急時刻救命的寶貝,眼看火焰吞噬,兀牙心念一動,原本掛在他脖子上的一串黑色的珠子就紛紛暴烈開來,瞬間變成了一團黑氣,籠罩住了兀牙的全身……

    可還是慢了那麼一丁點。

    火焰燒的太快了,也實在是杜維出手太卑鄙。這黑氣還沒有能完全籠罩住兀牙,火焰已經灼傷了他身上的不少部位,雖然黑氣完全散開之後,立刻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薄壁,將外面的火焰盡數隔開了,但是等火焰消失之後,兀牙還是疼得幾乎當場就要從天空栽下去。

    他的整條右臂,已經被剛才的火球爆炸,炸得血肉橫飛,尤其是手肘之下,沒有來得及籠罩在黑氣之中,不少地方血肉已經完全被炸沒了,露出森森白骨,而全身原本一襲白色的袍子,更是不少地方早已經燒焦,還多了幾個破爛的大窟窿,就連那一頭灰發,也燒焦了不少。

    兀牙又怒又驚。這個年輕的羅蘭魔法師,怎麼魔法厲害到這種程度?他明明知道,羅蘭魔法師在施法的時候,都是需要念咒的!怎麼這個小子說動手就動手,連念咒都省了?

    杜維一擊得手,更不遲疑,本著“趁你病要你命”的不二法門,不等火光消退,杜維飛快的從袍子里的魔法袋摸出了兩個瓶子來,擰開瓶蓋\,單手一點,一縷\魔力的光輝散發出來,這次卻是用了水系魔法,將瓶子里的一股綠色液體引了出來……

    這綠色液體是什麼?正是杜維從前在冰封森林里殺死的那頭食尸怪身上的黏液。這食尸怪的黏液腐蝕力最強悍,甚至比杜維前世所知的濃縮硫酸都厲害。他自己在實驗室里試過,滴下幾滴,就輕易的能把一套結實的帝國軍隊制試鎧甲腐出一個窟窿來。

    此刻看火光之中,兀牙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杜維也不管那麼多,

    手指一點,一股食尸怪的黏液就射了過去。

    可憐兀牙,原本就被偷襲的狼狽,心中滿是怒火,正要反擊,可火光才退,迎面就看見兩到綠色的光芒朝自己卷了上來,而且隱隱地還帶著一股子惡心的腥臭味道,不用問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趕緊就往邊上閃,可以卻哪里還來得及?身子閃過了,可是右臂還是被食尸怪的黏液潑中!!原本手肘之下就只剩森森白骨,血肉全無了,雖然疼得讓人幾欲暈倒,不過兀牙心中也並不太擔心,只要回去之後。以大雪山的秘術,雖然要消耗不少術力,卻還有機會重塑血肉,並不會擔心自己殘疾。

    可是……當這食尸怪的黏液潑在了手臂的白骨之上,立刻就听見“滋滋”一片可怕的聲音!

    兀牙就覺得眼前一黑,趕緊猛的咬了一下舌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放眼朝著自己的手臂看去,那森森白骨地手臂,被綠色黏液潑總,頓時仿佛掉進了熱水里的冰塊一般,飛速的融化了起來!!

    兀牙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血肉沒了,只要骨架還在,就有機會重塑,可如果連骨頭都沒有了,那就徹底殘廢了!眼看白骨在綠色黏液的腐蝕之下飛快的融化;眼看著手掌以上的部位全部都沒有了,腐蝕的部分居然還隱隱的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兀牙心中大恨,卻不敢耽誤,關鍵時刻,心中生出一股決然的念頭來,忽然伸出左手抓住了右臂地肩膀以下,怒吼一聲,用力一扯……

    咯嚓!!

    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地聲音,鮮血潑灑,他居然把自己整條右臂都扯了下來!

    再看杜維,卻是一臉獰笑,手里握者一柄斷劍,已經朝著兀牙貼了上來!

    杜維連續兩下偷襲都得手了,哪里還有不趁機繼續的道理?他雖然沒有和草原地巫師打過,但是想來應該是和魔法師等同的類型,近身作戰應該是弱點。而杜維本人算是魔法師之中的另類了,雖然武技一般,不過身體健壯,無論是爆發力還是柔韌性都在星空斗氣的鍛煉下變得極為出色,此刻握著李斯特家送的那柄摻了秘銀的斷劍匕首,就貼了上去。打定了注意,要趁機一劍宰了這個草原巫師!

    兀牙雖然傷得很重,但是頭腦還算清醒,一看杜維貼了上來,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他心中此刻恨杜維到了極點,自己一身的法術,半點還沒有來及施展,就被對方這麼卑鄙的連連偷襲。此刻身受中傷,還廢了一條手臂,就算能回去,實力也大打折扣!

    想到這里,兀牙忽然狂叫一聲︰“卑鄙的羅蘭人!一起死吧!!”

    他一臉擰笑,面對著杜維地匕首,不退反進,忽然張開左臂抱上了杜維!

    噗!

    杜維的匕首就在對方地肋骨部位狠狠的刺了進去,可畢竟杜維的武技一般,匕首刺的部位,匆忙見有了偏差,匕首刺進去一半,卻感覺仿佛是被對方的肋骨卡住了!而兀牙卻死死地抱住了杜維!

    兀牙中了一匕首,臉上狂笑不減,忽然張開嘴巴,一口腥臭的鮮血就正好噴在了杜維的臉上,杜維感覺臉上熱哄哄的,血腥氣味刺鼻,他擔心對方的鮮血會不會也象自己地食尸怪地黏液那樣有劇毒?不由得心中一慌,就要用力推開這個兀牙,可是兀牙抱著必死的心思要拉杜維同歸于盡,又哪里退得開?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起!

    杜維就感覺死死抱著自己的兀牙,對方身子徒然分量變的極為沉重!

    他開始的時候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家伙看這很瘦,分量可真沉啊!

    可雖然就立刻覺得不對了!

    這兀牙抱著自己,對方的身體何止“沉重”兩個字能形容的?那簡直就變成了一座山!

    杜維是以魔法的飛翔術飛在空中的,兀牙此刻的分量急速上升,這重量到底有多大,杜維是不知道的,但是耳邊風聲呼呼。明顯自己飛速的就一頭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他連連施展魔法,可是身子下墜的力道卻絲毫不減。他心中恐慌起來……這個混蛋,他到底有多重?一千斤?一萬斤?我日……這麼高的高度,這麼掉下去摔也摔死老子了!

    不好!老子今天要歸位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忽然杜維就感覺到身子下面,有人用手狠狠的拖了自己一把。低頭看去,看見滿眼銀色的長發飄揚,杜維心中這才一松,忍不住罵到︰“賽梅兒!你這個婆娘!早不出來!非要到老子快死的時候才出現嗎?!”

    賽梅兒身子就落在杜維下面,她依然是一身鮮紅的袍子,頭發在風中亂舞,雙手奮力地托著杜維的腰,滿臉嚴肅,顯然已經盡了全力了。听見杜維罵,才認不住喝道︰“愚蠢的小子,快住嘴……我……我拖不住了!這家伙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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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 賽梅爾的真身

    眼看三人就這麼從天而落,杜維加上賽梅爾兩人奮力施展魔法,都無法抵得住這個兀牙,更讓兩人心中驚駭!

    這薩滿巫師的法術,果然邪門!

    杜維不知道的是,兀牙臨死的這一招。是薩滿巫師法術里的一種移身之法,可以瞬間召喚出無數土元素加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兀牙已經垂死,可是身上卻幾乎變成了一座土山,如何不重?

    賽梅爾原本清脆嬌嫩的聲音也變了形兒。看著兩人幾乎就要落地。忽然大叫一聲︰“我有辦法了!!”

    她忽然眼楮里閃過一道銀光,三人墜落的方位陡然在半空之中瞬間移動了一下,原本身下是光禿禿的地面,卻已經變成了草原人軍營里的最大的一個草堆,大概是喂馬的干草吧!

    砰的一聲,三人猶如隕石一般狠狠地掉進草堆里。杜維就感覺到身子一震,全身骨骼都在  作響,疼的他慘叫一聲。也不知道身上的骨頭斷了幾根。

    抱著自己地兀牙,他地手臂依然好像鐵鉗一樣死死的鉤著杜維,杜維忽然之間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然拔出了卡在兀牙肋骨上的斷劍,然後重新對著對方地脖子下面狠狠地扎了進去……

    噗!!

    一道鮮血立刻就噴在了杜維地臉上。兀牙一雙眼楮死死的瞪了出來,垂死之前對豐杜維惡狠狠地道︰“你必死在血色骷髏\旗之中!”

    說完,氣絕而亡。可嘴角依然帶著一絲獰笑。

    杜維感覺到了對方的身子輕了下去,一把推開他,就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劇痛。略微一挺身。胸口地劇痛幾乎讓他爬不起來,這才明白自己的肋骨只怕也斷了幾根了。

    陡然之間,忽然就看見四面都是血紅一片,猶如置身血海之中!

    這血海之中,迎面看見的則是一雙瞪得碩大地雙眼,黑洞洞的雙目之中,滿是幽幽的滲人的味道……

    杜維一怔之下,立刻反應了過來

    血色骷髏\旗!!

    這個家伙臨死之前,顯然是釋放了血色骷髏\旗。用這面旗幟把自己包在了里面。

    杜維當然明白。這骷髏\旗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果然,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壓力!!

    原本他就用那柄匕首朝著面前的骷髏\旗狠狠地刺了過去。可是一劍刺了下去,杜維自己卻如中電擊。陡然痛叫了一聲,趕緊松開劍柄。就看見那用秘銀打造的匕首,扎在骷髏\旗之上,卻自己融化掉了,很快的就和一片血海融為一體。杜維看了看自己地掌心,一片焦黑,猶如被火燒過了一般。

    此刻杜維上下左右,整修兒被骷髏\旗幟被包住了。杜維捂著自己的手,罵道︰“什麼見鬼地東西?!”

    “血色骷髏\旗。”賽梅爾也已經站了起來。就緊緊的貼著杜維,因為骷髏\旗內地空間極小,兩就這麼緊緊地靠在一起。

    杜維眉毛一挑︰“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骷髏\旗。可這東西到底有什麼……”

    說到這里。忽然就鼻子里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氣。忍不住心里一跳,怪異地看著賽梅爾,這才確定了。這味道居然是從賽梅爾身上傳來地!聯想到旬才賽梅爾飛在自己的身下。雙手托著自己的腰部,那實實在在的感覺。

    “你……!!”如果不是骷髏\旗壓著。杜維幾乎就要跳起來了︰“你的身體?!你有身體了?!”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賽梅爾原本不只是一個純粹的虛擬生物麼?她只是用意志力幻化出來的形體而已,看得見,卻摸不到。是一個幻影而已!可是現在……而且,居然還像普通的女人那樣,身上還有了香香的味道?!

    賽梅爾冷冷地看了看杜維︰“你認為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麼?”

    杜維听著賽梅爾的口氣,忽然心里一沉。

    這個賽梅爾。語氣很古怪啊!

    事實上,自從自己得到了這個魔法生物之後,這個賽梅爾身上就仿佛有著很多很多的秘密。開始地時候只是一個能教自己星辰魔法的純粹地幻影,沒事的時候就晃著一雙白生生地小腿在自己面前蹦來蹦去,一點沒有身為自己“曾曾曾祖母”的覺悟,——不過那個時候杜維也沒多想,反正也也不是真正地賽梅爾,只不過是一個魔法幻影而已。

    可隨著後來,在冰封森林里,她陡然顯露出了魔法能力來,居然還能和候賽因拼了一個平分秋色……這可不是幻影能做到地。

    面也就是在那次之後,這個原本白紙一張的魔法幻影,就開始有了轉變以!雖然每次她都會在自己危難的時候出手救自己,但每次救完了之後,她卻仿佛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展示過魔法能力。還要听杜維對她敘述一遍。

    而後來,見到了甘多夫(白衣的那個),這個賽梅爾才真正地發生了徹底的變化!輕易她絕對不會再出現了!任憑杜維如何召喚,都毫無反應。而之後她每次出現。杜維對她的感覺。就隱隱覺得,她仿佛又改變了一些。

    仿佛這個魔法生物身上地氣息。說話的口吻,語氣,性子,都一點一點的朝著歷史上那個真正的賽梅爾靠攏了!

    而那個曾經地,穿著紅色袍子,露出一雙白生生的小腿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的魔法精靈的影子,卻一點一點的淡化……

    此刻,賽梅爾臉色嚴肅,看著杜維的眼神分明是帶著一絲威嚴的樣子,這讓杜維心中實在有些不爽。

    深深的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杜維心中忍不住想︰她不會真的變成了歷史上的那個賽梅爾吧……

    不過此刻不是考究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為周圍的那血色骷髏\旗,開始收縮了!

    顯然之前兀牙不是考究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為周圍的那血色骷髏\旗,開始收縮了!

    顯然之前兀牙是用了什麼法術把一面普通大小的骷髏\放大了數十倍,才能有這麼大的面積,而兀牙死了之後。這骷髏\旗開始縮小……

    “好熱”!杜維皺眉︰“這東西里面越來越湯了!”

    賽梅爾哼了一聲,她忽然身子飄了上去,一手往骷髏\旗上抓了過去,她的手掌之上,隱然的出現了一層透明的冰晶,可是隨著接觸到了血海,立刻就看見一股濃烈的白煙閃過。賽梅爾低呼了一聲,身子迅速的退了下來,再看她的手里。那冰晶已經被溶得一點不剩!

    “這東西不會把我們兩人都融化在了這旗幟里吧”杜維苦笑。

    “我想這東西大概是和帝國的亡靈魔法差不多,就好像亡靈魔法師吸取生靈使用的黑水一樣!難保不會把我們吞噬在這旗幟里。”賽梅爾臉色你有什麼辦法打破它麼?用你的雷霆召喚試試看。”

    杜維苦笑“大姐,你看著我們現在的地方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在這里,連片雲都沒有,我怎麼召喚雷啊?”

    一點一點的收縮之下,空間越發的狹小起來,賽梅爾忽然退後一步,張開雙臂把杜維抱在了懷里,就听見滋滋幾聲。杜維听見賽梅爾微微發出了幾聲痛楚的呻吟聲。回頭看去,就看見賽梅爾抱著自己,她的背後已經有地方貼在了骷髏\旗的上面。

    “你!”

    “我什麼我!”賽梅爾臉色一寒︰“我是魔法生物。這身體是我弄出來的!弄壞了我還能另外做出來一個!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死!先保住你的命要緊!”

    杜維嘆了口氣,忽然就感覺背後貼在賽梅爾的懷抱里。隱然的感覺到一片溫軟,不由得心中一蕩。立刻收斂心神,心中默念︰靜心靜心!這女人可是羅林家的祖先啊!想什麼花花心思!”

    雖然這麼想,卻忍不住回頭去看賽梅爾,卻看見賽梅爾一臉的古怪。瞪大了眼晴看著自己。忽然就听見道︰“你……你胡思亂想什麼齷齪事情!”

    杜維這才猛然想起,這個家伙是和自己的意念維系在一起的,自己腦子里想什麼,恐怕隱瞞不過她!

    心里一個激靈。賽梅爾臉上地表情卻漸漸的虛弱了下去。杜維清楚的看見賽梅爾護在自己後面,她貼在血色骷髏\旗的身體部位,一點一點的變透明。漸漸消失。杜維一驚。賽梅爾卻低聲道︰“不用擔心,我說了,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會死……只是我好不容易弄出來的這個身體又沒用啦……你快用你的那個弓箭射這個東西試試看!”

    頓了一下,賽梅爾忽然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來︰“小子,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如果你腦子里還敢生出那種齷齪的念頭,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哦!”

    說完,她的身子在血海之下,一點一點消失。最後化作點點光影消散不見了。

    草原人的陣營之中已經亂作了一團,剛才杜維一人突圍。一連串的雷霆劈了下去,頓時把草原人的營盤里劈的火光沖天,人仰馬翻,而後來大家看著自己一方的薩滿巫師飛上天空。攔住了對方的魔法師。人人都是歡呼起來。

    在草原人地心目之中,薩滿巫師是何等的神秘強大。有巫師出手,肯定能將這個可惡的羅蘭偷襲者殺死!

    可是隨即情況急轉直下,沒有兩個照面,薩滿巫師就被杜維gan掉了。也是活該兀牙倒霉。其實以他真正的實力。如果放開手和杜維對打的話,以杜維現在的魔法等級實力。十有八九不是兀牙的對手。可畢竟杜維陰人的本事實在了得。當是在帝都,連率跑甘多夫那種大陸頂尖的強者都幾科著了杜維的道。何況他一個兀牙?

    看著薩滿巫師和對方一起落在地上,草原立刻蜂擁而上,可是隨後就看見血色骷髏\旗籠罩了下來,頓時把杜維和兀牙包在了下面。

    草原騎兵亂作一團,幸好有草原人的首領大聲喝,鎮壓住了混亂的局面。

    “散開!都散開!!圍住骷髏\旗!!那個家伙跑不掉的!沒有人能從血色骷髏\旗里跑掉!!”

    一聲令下,草原人紛紛散開。圍成了一個大圈,把中間的骷髏\旗留在了當中。

    這出面鎮壓場面的草原人的首領,騎著一匹純黑色的戰馬,那戰馬比旁邊的草原其他戰馬要高出了一個頭,極為雄壯。而馬上的這個草原騎士,居然穿著一套就連在羅蘭帝國都極為罕見的純金色的鎧甲!!

    草原之上缺乏礦產,大多數草原騎兵都是以皮甲護體。防御力很差。而能用金屬鎧甲的,都是高級將官了。

    這個家伙一身金甲,地位更是不凡,之間這人坐在馬上。卻依然能看出他的身軀偉岸!只因為他坐在這麼巨大的一匹馬上,雙腿從以鞍上拖下,卻幾乎都要拖到地上了!這麼一個巨人,握著彎刀的手,骨節粗大,棄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而尤其是他的頭盔。赫然是一個金色的狼頭造型!

    不用說,此人自然就是這次草原人偷襲的主帥,金狼頭衛將了!

    “圍住骷髏\旗!他跑不掉的!一會兒吹了這個混蛋的人頭搭人頭架!!”金狼頭衛將的吼聲猶如野獸一般,周圍的草原騎士紛紛听命。看著這骷髏\旗收縮,人人都露出了獰笑。草原人對骷髏\旗的迷信極深。在他看來,凡是被骷髏\旗籠罩住的人。那是絕對沒有可能跑出來的!就算是羅蘭魔法師,也不行!

    忽然。那個金狼頭衛將的臉上笑容陡然凝聚住了!

    只因為看著這原來收縮下去的骷髏\旗,卻忽膨脹起來!就好像是充了氣的氣球一樣,飛速膨脹之下,越來越大!周圍的草原人也不得不拿著武器一步一步的後退……

    每個草原人的心中都忍不住pengpeng亂跳起來……難道,這個可怕的羅蘭魔法師……

    就在此刻,終于,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所有草原人的幻想!

    砰!!

    骷髏\旗里的一聲清脆的暴烈聲,隨即就看見那膨脹的旗幟之上。陡然一點金光閃現,那一點金光極為細微,卻猶如一根尖針,飛快的刺破了這個飛速膨脹的氣球!!

    那一點金光射了出來,直沖天空而去。

    隨即血色骷髏\旗的旗面之上,從那個刺穿的口子的部位,隱隱的。一道一道的裂紋飛快的展開……終于。轟的一聲,化作無數血紅色的碎片散落!

    這一聲巨響。人仰馬翻,暴烈的氣浪四面沖散出來,不少靠得近的草原人立刻被直直撞得飛了出去。

    氣浪消散之後。就看見杜維一人站在當場,他的雙手拿著那柄造型奇特的寂滅之弓,而他的腳下,踩著一具尸體,赫然正是白衣巫師。兀牙!!

    杜維肢踏巫師的尸體,手里握著長弓,看著周圍的草原人傲然而立,他陡然狂笑三聲︰“哼!什麼薩滿巫師,什麼血色骷髏\旗,也不過如此!!”

    杜維說完這句話,目光如電,掃視全場,所有草原人卻仿佛被杜維的目光所攝。凡是站著人,都忍不住退後了兩步!

    所有草原人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不可能!不可能!一個白衣薩滿巫師,居然輕易就被殺了!神聖的血色骷髏\旗也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他化為了碎片!這個家伙……他是人嗎?!

    杜維冷一聲。其實他此刻站著都很勉強了。只覺得累得幾乎讓身子虛脫,他不敢再耽誤,深深吸了口氣,身子陡然飛了起來,朝著吉利亞特城的城牆急速射了出去。

    所有草原人眼看著杜維遠去,卻沒有人出聲,只是呆滯的看著地上死去的白衣薩滿巫師。

    忽然,那個金狼頭衛將眼神爆出一絲寒光。他忽然一氫抓起自的騎槍,人在馬上身子陡然挺直,然後看準了杜維飛去的背影,手里的騎槍之上瞬羊爆發出一團火焰,然後隨著他的一聲怒吼,騎槍如流星一般,朝著杜維的身後疾射而去!

    杜維人在空中,听見了身後的破空之聲,欲躲閃,可是這草原金狼衛將,地位勘比帝國的軍團長!乃是草原之上最頂尖的武士!此刻全力一擊,何等歷害?杜維畢竟武技低微……而助。他原本魔力就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最後還勉力使用了一次寂滅之弓,魔力消耗殆盡,此刻能飛已經是極限了。要施展魔法保護,就絕對做不到了!

    人在空中,杜維就感覺到背上忽然一陣劇痛,他勉力躲閃之下,終于避開了要害,騎槍射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穿體而過!杜維人在半空,就猶如折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一頭栽了下去。

    幸好他已經在城牆的上空。人從半空落下,就看見城牆之上,羅伯特已經飛身跳了起來,羅拍特騎士的武技已經堪堪達到了五級。一躍而起,抱住了杜維。落下的時候雖然有些狼狽。不過也只是砸壞了幾塊城牆地石頭而已。

    “大人!大人!”羅伯特用力搖了搖杜維,杜維只覺得肩膀的傷處疼得幾乎要了自己的命,看著羅伯特一臉激動驚訝的表情,杜維忽然心里一沉︰“扶我起來!快!”

    “大人,我立刻送您下去休息!”

    “扶我起來!!”杜維低吼了一聲︰“我是主帥。被人從天上射下來,生死不知,讓下面的人看了。士氣就沒了!!”

    說完。他忽然用力咬了咬牙齒,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力氣,猛然站起來,手伏在城牆之上,看著城下遠處那個剛才偷襲自己的家伙。那個金狼頭衛將的目標很是明顯。尤其此刻火光沖天。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杜維強打精神,站直了身子,然後大聲罵道︰“剛才是哪個混帳wangba蛋偷襲老子?!有膽子亮個頭出來看看!!”

    眼看這個家伙分明被自己射出的騎槍打穿了,一轉眼還這麼活崩亂跳地站在了城牆之上,金狼頭衛將也是詫異,不過他是草原之上的頂尖武士。昂然就策馬往前,大聲喝道︰“城上的小子听了,我是王庭帳下的金狼頭衛將!有膽子報上你的名字來!!”

    杜維冷笑一聲,對羅伯特歪了歪腦袋。羅伯特騎士立刻會意,用最大的嗓門大聲吼道︰“愚昧的野蠻人!這位就是羅蘭大陸聞名的郁金香公爵大人!帝國最年輕的天才魔法師!!”

    這話一出,不少城牆之上的郁金香家的守軍才知道。真的是公爵大人來了!剛夜幕之中距離太遠。又不是人人都有魔法師的鷹眼術。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杜維來了。

    而此刻亮明了身份。城牆之上守軍沉默了會兒。隨即歡聲雷動起來!

    公爵大人來了!公爵大人來救我們了!!

    金狼頭衛將臉色一沉,他地眼神里閃過一絲憂慮,隨即大聲道︰“哦!你就是郁金香公爵?”

    “我就是!”杜維忽然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拿出了寂滅之弓來,雙手換弓,看準了金狼頭衛將,大聲笑道︰“剛才偷襲你們的是我!殺死們們薩滿巫師的也是我!你剛才偷襲老子,原本應該把你這個家伙劈了!不過老子今天殺人殺夠了!留著你的命,明天再來拿!先給你一點厲害嘗嘗!”說完,弓弦一顫,一道銀光閃過,瞬間已經到了金狼頭衛將的面前!金狼頭衛將大駭。就感覺到腦袋上被砰的一擊,原本頭頂地金狼頭頭盔已經被擊得掉在了地上!!

    他嚇得一身冷汗,草原擅射,尤其是他,身為草原項尖武士,箭術更是不凡,可是沒想到這個少年公爵居然也這麼厲害!自己所站地位置,已經在對方弓箭射程之外了,他居然還能一箭射掉自己的頭盔?!既然能射自己的頭盔,那麼假如剛才是射自己的要害的話……

    想到這里,金狼頭衛將全身汗透,趕緊低聲喝道︰“後退!後退回營!!”

    看著城下草原人潮水一般退去,城牆之上守軍紛紛大聲歡呼起來。

    杜維也松了口氣!

    其實他如體不想一箭就把這個草原金兒狼頭衛將射死?只不過他現在魔力已經耗盡了。實在無法再射出威力強大的計都羅喉瞬獄箭了。這勉力一箭,雖然鷹眼術的準頭依然還在,但是威力也只能勉強打掉打方的頭盔,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臉色蒼白如紙,轉過身去,卻依然勉力支撐,在羅伯特的攙扶之下朝著城下走去,剛走下台階,忽然就身子一軟。倒了過去。

    羅伯特騎士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托住了他,偉岸的身軀擋住了後面人的視線,身邊的親兵也趕緊圍了過來,圍住了杜維。

    杜維深吸了口氣,咬牙低聲道︰“快……送……送我到索爾斯克亞那里……快!”

    說完,腦袋一歪,已經暈了過去。

    暈去之彰,杜維心中兀自閃過一個念頭︰

    這英雄果然不是好當的!下次就算打死老子。也不干這種單騎闖營的事情了……

    羅伯特滿臉感動,立刻帶著人不聲不響的把杜維送了下去。

    而城牆之上,守軍們兀自高舉武器歡呼著。

    “郁金香公爵萬歲!!!”

    “郁金香公爵萬歲!公爵萬歲!!”

    夜幕之下,城頭之上的旗幟之上,火焰之中,郁金香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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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章 【吉利亞特城里的秘密!】
杜維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過他身為魔法師,對精神力的操控自然強人許多,昏迷之前,他在意識之中就已經對自己做出了某種心靈的暗示。

    所以,事實上,當他從昏迷之中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沒有亮。

    胸口的疼痛已經緩和了很多,杜維努力的歪了歪腦袋,只覺得頭疼欲裂,腦子里伸出仿佛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微微一動念頭,就覺得頭暈得厲害。

    “你最好別亂動,現在也不要思考什麼事情。”格格巫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這個小老鼠再次化身成了一人多高的大耗子——天知道,假如它這個樣子被人看見了,肯定會嚇死人的。

    “我頭疼得厲害。”杜維呻吟了一聲。

    “這是正常的。”格格巫雙手捧著一個杯子,湊到杜維的嘴邊,然後一點一點的把里面的東西灌了進去。

    杜維皺眉︰“好苦……什麼東西……嗯,我怎麼聞到有一點兒冰漿果的味道?你不會給我吃這種東西吧?”

    “就是一點藥物……我特意加了一點兒冰漿果,你知道的,冰漿果能止疼,而且這種東西能刺激人的精神力,雖然它多半被當作迷幻藥使用……好了,放心吧。我稀釋到了最安全的分量,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的。”

    格格巫放下了杯子,又拿過了一條毛巾給杜維擦了擦嘴角地藥渣。

    “我什麼時候能恢復?”杜維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必須對你提出警告,我的公爵大人,我的小天才魔法師!”格格巫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嘲弄︰“魔法師準則第一條︰任何時候都不要透支你的魔力,否則你將會死的很難看——你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杜維苦笑一聲︰“我當然知道。”

    “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格格巫嚴肅的警告杜維︰“對于我們魔法師來說,精神力就是我們的根本!而如果你透支魔力,使得你的精神力地使用程度超過了你的符合……那麼你地腦子就會出現問題……我可是知道的,歷史上就有不少瘋狂地家伙,因為過度使用魔法。透支了魔力之後,就變成了白痴!你想變成白痴麼?”

    “可是我听說。透支魔力會讓我被抽成人干。”杜維撇撇嘴巴。

    “那是一種更糟的結果。”格格巫噎了杜維一句︰“變成白痴,和被抽成人干。你喜歡哪一種?”

    杜維縮了縮脖子︰“都不喜歡。”

    “那就听我的,以後別再試圖透支你的魔力的,這次你很危險……要不是我給你弄的那個五彩石的戒指……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包著人皮地骷髏了。”

    嘆了口氣之後,格格巫盯著杜維……這場面有些可笑︰一只大老鼠盯著你,眼神里居然還透出一絲隱隱的責備和惋惜。

    不過杜維可笑不出來,他感覺的到,格格巫是很認真的。

    “你現在是我們所有人的頭兒。”格格巫聳聳肩膀︰“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但這就是事實︰你就是頭兒!現在很多人的命運都維系在你地身上!我的,侯賽因的,薇薇安地,梅杜莎女王陛下的……你的那些部下的……如果你出了問題,那麼大家都要亂了。所以,哪怕你自己不在乎你的命。以後在冒險之前,拜托為我們這些人的小命多考慮考慮吧。”

    服下冰漿果混合的藥劑,效果果然十分明顯。杜維很快就覺得頭不那麼疼了。他勉力著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發現也不疼了︰“我的肋骨?”

    “放心,我沒有給你喝青春不老泉。”老鼠搖頭︰“我會一點兒治療術,雖然不太強,不過結上幾根骨頭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杜維勉力從床上爬了下來,雙手扶著床頭,站穩了︰“現在是什麼時間?”“如果你走到窗口,就能看到太陽剛剛升起。”

    頓了一下,格格巫忽然語氣有些低沉︰“杜維,我必須對你道歉……因為在草原人攻城的時候,我沒有能幫上什麼忙。”

    杜維擺了擺手︰“我明白……你現在這個樣子,沒法出去見人的。”

    人類是一種最殘酷的生物,尤其是對異類的苛刻,幾乎是所有生靈里最殘忍的一種。像格格巫這樣,如果一只人形的大老鼠走出去,立刻就會被人當作怪物,甚至會引起人的恐慌……還有仇視!

    事實上,在杜維的手下人之中,知道格格巫這只人形老鼠存在的,只有當初一起參與了冰封森林冒險的成員。

    而除此之外,現在在吉利亞特城里,還有索爾斯克亞和賽特兩人,也知道了格格巫的存在。索爾斯克亞已經算是杜維的老部下了,這個魔法試驗的天才已經被杜維認定成了核心成員,而且魔法師的心理接受能力也遠比常人更強。至于賽特……既然已經被杜維用卑鄙的手法從魔法工會里騙了出來,那麼除了死心塌地的跟隨杜維之外,這個大腦袋的天才也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吉利亞特城這個生產基地里,名義上是以索爾斯克亞和賽特兩人擔任主持,但實際上在試驗和生產的過程之中,兩人還要暗中征求老鼠的意見,畢竟這只老鼠可以經過了完整的系統的魔法學習的正牌魔法師,等級也比兩個天才要高得多,經驗方面。還有魔法理論知識方面,更是寶貴。

    “快了,我地變形術就快要再一次晉級了……那個時候,我就能勉強的變成人形……然後趁機喝下青春不老泉水……”格格巫拉起了窗簾,讓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然後走到一旁吹滅了燈燭,回頭對著杜維道︰“我就能重新變成人身了……只不過,我的變形術就又要大打折扣了。”

    杜維嘆了口氣︰“好了,不說這些了,現在城外還有兩萬敵人了。我們還是先考慮怎麼把那些草原狼趕走吧……我想,你一定有什麼驚喜給我看吧?”

    杜維眨了眨眼。

    格格巫點點頭︰“的確……那批東西已經制作好了。第一批試驗品已經完成,我和索爾斯克亞試驗了一下。感覺還不錯。不過你要知道,這種東西可是很耗費‘時光流逝,的,尤其是樹苗,培植起來非常麻煩,有的時候,在我們用時光流逝催生它們之前,就自己死掉了。艾黎可那個老瘋子的天才構想。的確夠瘋狂的,不過實在太浪費了!老天……如果不是我們有‘時光流逝,泉水,恐怕就算是富有如皇帝,也弄不起這麼一批東西!這根本就是用海量地金錢堆積起來的……而且還得加上運氣,如果運氣不好地話,扔再多的錢。都會打了水漂。”

    杜維笑了笑︰“帶我去看看。”

    格格巫轉身走到了牆角,然後搬開地面地一個箱子,拉起了地上的一塊地板。立刻就露出了下面的一個通道來。

    杜維睜大了眼楮︰“老天,你什麼時候在這里弄了一個秘道出來?這個秘道是通往我們的秘密倉庫麼?”

    “是的,沒錯。”格格巫嘆息︰“別忘了,我這個模樣,可沒辦法隨時隨地大搖大擺的出門,每次出去都要披著長袍不露臉面……還得選擇在夜晚。很不方便,所以我干脆弄了這麼一條地道,從我的房間里可以直接通道索爾斯克亞和賽特地實驗室,還有我們的秘密儲備倉庫。”

    杜維走到了秘道旁邊,看著地板下的台階,這個通道看上去並不小,他苦笑道︰“你花了多少時間弄這個東西……這種秘道肯定不能讓那些奴隸來弄,你一個人挖的?”

    格格巫神秘一笑︰“別忘記了,我是老鼠——老鼠可是最會打洞的!”

    這秘道並不太寬,但是一路走了下去,下面卻有三四個分叉路口,陰冷潮濕,周圍的牆壁之上還有一絲一絲地青苔。

    這里是原本的吉利亞特城里的總督府,這總督府年久失修,杜維走了一會兒,也看了出來,這個秘道絕對不是老鼠格格巫一個人挖掘出來地。就算它弄出一只老鼠軍團來,也絕對弄不了這麼大的工程!

    “這秘道到底是哪里來的?”杜維詫異道。

    格格巫終于笑了笑……一只老鼠臉上露出笑容來,實在是很詭異的一件事情︰“好吧,我說實話,我原來的確打算自己挖一條地下通道的,不用很大,只要我身子變成小老鼠的時候能通過就可以了——那並不難。不過當我在房間里往下挖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里。我願本也很驚訝,怎麼這個總督府地下,還有這麼一條秘道……可能是前任總督弄出來的吧。”

    杜維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西北這個地方,尤其是德薩行省,最靠近異族,常年受到異族的侵擾——西北軍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很多家家戶戶的人,都習慣的在自己的家里弄地窖,當有馬賊或者草原的強盜來訪的時候,就會舉家躲入地窖里。

    一些大戶人家,弄出一個秘道來,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只不過……看著眼前這縱橫彎曲的秘道……這工程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了吧。

    杜維也在這個破舊的總督府里住過一段時間,卻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的腳下還有這麼一個場所!

    再往前走了十幾米,地道出現了一個三叉路口。格格巫笑著道︰“這地方大得很,老實說,就連我都還沒有全部轉清楚。我現在只掌握了大概一半左右的地方,其中正好有兩個方向通往索爾斯克亞他們的實驗室,另外一個方向,就是我們地儲備倉庫了……前面的路可不太好走,我們小心一點。”

    杜維停住了腳步,嚴肅的看著老鼠︰“你說你都沒有完全走遍這里?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呃……大約一個月之前吧。”老鼠笑了笑。

    杜維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你為什麼不派人通報我?”

    格格巫仿佛並不在意,它嘆了口氣︰“我的公爵大人,我走遍的地方看過了,這里雖然很大,但是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如果我在這里發現了什麼金山銀山的話。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派人去通告你的。好了,我看這里不過是前任總督挖掘出來的一個地下避難所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吧?”

    杜維卻搖頭。他的表情嚴肅︰“格格巫,你錯了。”

    杜維忽然退後了一步。趴在了地上摸了摸周圍地地面,然後又仔細的听了听秘道里地空氣和細微的氣流聲,然後他站了起來,搓了搓手里地泥土︰“我的老鼠宰相……你真的不懂啊!雖然你是魔法師,但是顯然你不懂得建築學!老天,你以為這里是一個地下避難所?我告訴你,以我從小對羅蘭帝國建築學的研究。這里絕對不是一個避難所那麼簡單!”

    他跺了跺地面,道︰“你發現了沒有,這里的地面並不平整,而是很細微的從高往低的一個坡度……很細微,如果不仔細觀察就發現不了!往往弄出這樣地坡度地面,是為了防止有水會淹進來!水往低處流。使得存放在高處的東西,就不會受潮!”頓了一下,他指著通道的遠處︰“你听見了細微的氣流聲了麼?說明這里有隱藏的通風口。否則的話,這個地方被埋了這麼多年,你敢貿然下來,很快就會窒息死去地。”

    他指著這分叉路口︰“最重要的是,你認為一個地下避難所,需要弄這麼多分叉路口嗎?”

    格格巫聳聳肩膀︰“或許是建造這里的人擔心會有敵人沖下來,為了迷惑敵人呢?”

    杜維笑了,他沒有再和格格巫爭論這些,畢竟術業有專攻,和一個魔法師討論建築學,不是什麼好主意。

    “嘿,你走錯了,我們要走地是左邊。”格格巫看著杜維往右邊的岔口邁步的時候,喊了一句。

    “我知道,我只是對這個地方好奇。”杜維說著,笑道︰“好了,來吧,帶我走走看看。”

    格格巫嘆了口氣,只能由著杜維了。

    老鼠的猜測其實還有有道理的,這個秘道寬不過兩人並肩,高不過一人的身高。而順著岔路口往前走,會發現拐過兩個彎之後,兩邊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挖掘出來的地窖一樣的房間。

    “這里應該就是用來藏人的吧。”格格巫笑道。

    “我親愛的老鼠宰相。”杜維沒好氣的指著這些猶如蟲卵一樣密集的地窖︰“你覺得這麼多地窖,如果用來藏人的話,能裝多少人進去?五百人?八百人?見鬼……如果是避難用的藏身處,那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絕對不會弄出這麼一個能裝下數百人的地方!而且,他弄這麼多房間干什麼?難道躲避在地下逃難,還需要分房間睡麼?”

    最後,杜維丈量了一下這些地窖的高度,臉色更是疑惑︰“我的格格巫!你大概是當老鼠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忘記了正常人的身高是多少了!你看,這些地窖雖然很深很大,但是高度卻並不高!如果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話,在這地窖里,就只有窩著身子蜷縮在里面!”

    頓了一下,杜維回頭看著格格巫︰“還有,你不覺得奇怪麼?我們走了這麼久,你發現了什麼?”

    “……沒有。”老鼠搖頭︰“這里都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就是什麼都沒有才奇怪。”杜維皺眉︰“這里是地下!可是我們走了這麼久,看見了什麼?按理說,這種地下的建築,常年不見光。最適合于老鼠螞蟻或者蛇……這些生物生存!可是你看見這里有一只老鼠了麼?你看見這里有一只蜈蚣或者任何的昆蟲了麼?我剛才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這里居然連一只螞蟻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格格巫終于說不出話來了。

    隧道到了盡頭,杜維面前出現了一堵牆。

    “這是盡頭了。”格格巫道︰“我來過這里,什麼都沒發現過。你要回頭再往另外一個方向走走看麼?”

    杜維卻不說話,靜靜的站在這里,看著這堵牆,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不對勁。”杜維忽然搖頭︰“我覺得不對勁。”

    他指著這堵牆,又指了指身後的隧道︰“我剛才一路走來,感覺修建這個地方的人。一切都很符合建築學的原理……可偏偏這里,這條通道走到頭。絕對不應該是一堵牆壁!從建築學上考慮,你看。我們剛才一路走來,腳下看似平坦,其實是有一個細微的坡度一直往上!如果這里是用來儲藏東西的話,那麼這里就是這個地下迷宮里,地勢最高的地方了!既然他們這麼建造的,這里應該是有一個儲藏東西的地窖或者房間……絕對不應該是一堵牆壁。”

    “那麼,這堵牆壁後面有什麼?或許是一個秘室?”格格巫也來了興趣。

    “弄開這堵牆就知道了。”杜維笑道。

    這秘道里地牆壁都是用西北堅固的石頭建造地。如果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砸開一面牆有些困難,不過對于兩個魔法師來說,就實在很簡單了。

    格格巫施展了一個“土元素分解”的魔法,面前地這堵牆壁上,那原本堅硬的石頭里的土元素立刻分解流逝。原本堅硬的石頭變得猶如豆腐一般的柔軟,輕易的就被挖開了。

    挖開了牆壁之後,迎面撲來的就是一股塵封已久地腐臭味道!這難聞惡心的味道。差點沒把杜維燻出一個跟頭來,他用力捂著鼻子︰“老天,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茅房嗎?”

    格格巫也一臉好像要隨時暈倒的樣子︰“恐怕茅房也沒這麼臭!”

    牆壁的里面果然是一個秘室,不過塵封了太久太久的時間,這里面被驟然打開,立刻渾濁的空氣里就讓人幾乎窒息,而杜維撕下了一片衣角包住了鼻子,然後又隨意弄了一個小小地風系魔法,使得風灌了進去,片刻之後,里面的污穢之氣被一掃而空,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塊魔法寶石來,隨意地注入了一絲魔力,魔法寶石立刻閃現出了光芒,照亮了這個秘室。

    光芒之下,可以清楚的看見空氣里漂浮著無數的粉塵顆粒,而幽幽的光芒之下,杜維看清了秘室里的東西,不由得愣住了,而身後,格格巫也低呼了一聲︰“老天,這些是什麼東西?!”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尸體……不,準確的說,只是幾具骷髏架了!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這些尸體的血肉早已經腐爛變成了粉塵……聯想到剛才走進來的時候,那惡心的臭氣是密封在這房間里的尸臭,兩人不由的就想吐!

    而那空氣里的粉塵顆粒,則多半就是這些死人身上腐爛風化之後的尸體……

    杜維臉色蒼白,如果不是勉力支持,恐怕當場就真的要吐出來了。

    不過好奇心作用之下,他俯下了身子,屏住了呼吸,仔細的檢查起這些尸骨來。

    按理說,就算是骨骼,存放了多年之後也會腐蝕的!但是這些骨架,卻異常古怪!

    首先是他們的質地!杜維隱然的發現,這些骨架雖然有些地方已經氧化之後變得發黑了,但是隱隱的……卻泛出了幾分金屬的光澤!!

    奇怪了,生物的骨架,怎麼會有金屬的模樣?

    忍著惡心的感覺,杜維撕下了一片布包住了手,輕輕的敲了敲……然後他確定了,這些骨架的質地極其堅硬!如果是正常地骨骼。隨著鈣質的流逝,會變得脆軟甚至空心……但是這些骨架,紋理細致,更是非常堅硬!

    難怪,當血肉都腐化掉了之後,這些骨架卻如此完整!

    而第二點……就讓杜維心驚肉跳了!!

    這些骨架……似乎不是人類!!

    或者說……它們很像人類,但是卻不是人類!

    比如面前的一具骨架,看上去大體的輪廓似乎是人,但是從體積和高度上看,更像是侏儒……可是偏偏骨骼粗大。極為結實!

    或者說……是……傳說之中的矮人?!

    還有其它的幾具骨架,大部分的構造和人類相仿。但是一些個別的地方,比如牙齒。頭顱的形狀,還有手指……

    杜維回頭看了格格巫一眼,發現這只老鼠呆呆的樣子。

    “格格巫。”杜維笑得好像有些滲人︰“你知道我看著這些東西,想起了什麼?”

    “什麼?”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

    “還記得,我們在龍族把守地神山之上,看到的那些被龍族殺死地,妄圖闖過神山回到羅蘭大陸的……那些奇怪地生物麼?那些半人半獸的。據說是被上古神靈放逐的種族麼?”

    格格巫說不出話了!

    毫無疑問……面前這幾具骨架,分明就是那種東西!

    這房間里一共有六具骨架,杜維一具一具的看完了之後,前兩具都是身材短小粗壯的……可能是矮人。後面的三具,則好像是某種半獸半人的怪物。

    讓杜維吃驚地,是最後一具!

    “天啊!格格巫。快來看!這是一個人類!一個純粹的人類!!”杜維驚呼了一聲,他彎腰跪在最後一具骨架的身邊。

    從骨骼的形狀,輪廓。特征……這分明就是一具人類的骨架了!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多怪物的里面,會有一個人類?

    更奇怪地是,這個人類的骨骼卻遠離那些怪物,而是縮在牆角,從他的姿勢看來,是趴在那兒,面對牆角,他地手還保持著往前伸的姿勢。

    杜維輕輕的撫摸這具骨架,他驚訝的發現,這個分明是人類的家伙,他的骨骼居然也好像那些怪物一樣……仿佛變成了金屬的質地,非常的堅硬!

    如果說怪物天生骨骼就和人類不同,那還好理解……可這個人類,他怎麼做到的?

    杜維心中滿是謎團,不由得呆了呆。忽然,格格巫走到了杜維的身後,仿佛發現了什麼一樣︰“杜維!你看!牆壁上是什麼!”

    “哦?”

    杜維聞言朝著牆角上看去,果然,剛才自己激動之余,有了疏漏,此刻在手里魔法寶石光芒的照耀之下,牆角之上,赫然是一個用什麼尖銳的東西刻出來的圖案!

    從這個死去的人類臨死的姿勢看來,很可能是他臨死之前刻上去的!

    而且……圖案刻的很深,入石三分!這里沒有什麼工具,那麼可以解釋為……是他用自己的手指尖的骨頭硬刻的?

    “這圖案……”格格巫忽然語氣變得異常古怪。

    杜維仔細的盯著那個圖案,他的眼楮里流露出了復雜的目光,有驚訝,有不信,甚至有恐懼,還有好奇……

    因為,這圖案,赫然是一副飄揚的旗幟!

    而旗幟的當中,一個猙獰的,瞪著空洞的雙眼的骷髏,仿佛正對著人獰笑!

    血色骷髏旗?!!

    草原上巫王的血色骷髏旗?!

    這一刻,杜維的心跳猶如打鼓一樣。草原上的巫王的骷髏旗,怎麼會在帝國行省首府的總督府的地下秘室里出現?

    難道這個死去的人類,是草原上的人?是薩滿巫師嗎??

    還有,這些死去的怪物,如何解釋?!

    羅蘭大陸之上,怎麼還會有這些被放逐的種族生物?

    最後,一個線索。終于被杜維發現了!

    他用力翻開了這個死去的人地尸骨,從他的身下,發現了,在堅固的石頭地板之上,刻畫著幾行小字!

    這幾行字寫得極為潦草,更讓杜維感到郁悶的是,顯然寫下這幾行字的人,是臨終之前,神志有些不清楚了——字跡潦草也就算了,卻偏偏連文字都很混亂!一會兒是帝國的文字。一會兒卻夾雜著幾句自己看不懂的文字——想來是草原上的語言吧。這麼一篇東西,看得很是費勁。讓人看了更是沒頭沒腦。

    這篇東西的內容如下︰

    “最後一次試驗成功了……可是結果卻證明了我的失敗,白河愁。我最優秀地弟子,你才是正確的。可惜我到了這一刻才明白了這點。雖然不甘心,但是最後一個試驗體也死去了……(這里插了一串杜維看不懂地文字)……人類的軀體無法承載,我已經證明了這點,用我地鮮血和生命……(又是一段看不懂的文字)……我終于明白,你奪去巫王的舉動是正確的,你才是最適合的統領大雪山的人選。我的確是一個瘋子……可血色骷髏旗之上,應該有我地名字!”

    文字寫到這里,忽然空出了一大片,這個人顯然是用自己尖銳的指尖的骨頭在石板上刻出來這些的,石板上還隱約有已經干涸的,殘留的血地痕跡。

    下面是一道拖了很長很長的劃痕。大概是這人寫下這些的時候,處于極度痛苦之中,手指在石板上抓出了一道可怕地深深的指痕!

    最後的這段文字。卻清晰得多了!

    “如果有人能看到這些,那麼你將是我選定的人。我不知道多少年之後才有人能看到這些。無論你是羅蘭人,草原人,或者是獸人,精靈,矮人……我將贈送你最大的財富!房間里左邊牆角上四下五,石板下藏有我一生的巫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如果你學了它,你將成為我第四個弟子!

    作為回報,我將賦予你一項重任……

    有朝一日,上大雪山,告訴白河愁,雖然他擊敗了我,奪去了巫王的位置,但是我一生,從來沒有後悔過有他這麼一個徒弟!”

    最後下面的署名︰

    “大雪山第三百六十四任巫王,古蘭修,絕筆!願神聖的血色骷髏旗,永佑我大雪山!”

    杜維一口氣讀完這些,不由得大驚失色!!

    巫王?居然是一個前任巫王?!

    身邊的格格巫也看完了這一篇東西,抬起頭來瞪著杜維,一人一鼠就這麼互視了好久,兩人都是面色古怪之極。

    兩人默然好久,同時長長嘆息。杜維苦笑道︰“還真的是好大的發現啊!!”

    格格巫伸出爪子用力的撓自己的頭,苦笑道︰“好吧,這篇東西是一個叫做古蘭修的家伙的遺言,他是一個前任的巫王……他被自己的弟子,一個叫做白河愁的家伙擊敗了,被奪去巫王的位置……來到了我們的羅蘭帝國……還有……”

    “好了,格格巫。”杜維擺擺手,他的笑容很是詭異︰“這篇遺言,可是帶來了好多好多的資料……也帶來了好多好多的問題啊!”

    “可是一個巫王,怎麼會在羅蘭帝國?而且還是一個行省首府的總督府里?!還能花這麼大的手筆建造這麼一個地下迷宮?”格格巫疑惑道。

    杜維卻眉毛一挑︰“我倒是正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他指著石板上最後的落款︰“古蘭修這個名字,我恰好知道。”

    隨後他慢悠悠道︰“在我來到西北的時候,我仔細查閱過德薩行省之前幾十年的每一任總督和領主的姓名資料。而這個古蘭修他三十五年前就任德薩行省總督,在位十幾年……正好是在上一次帝國和西北的戰爭之後,他死去了!而他,是帝國歷史上,德薩行省的最後一任總督!之後德薩行省就變成了貴族的領地,然後就變成了博翰總督兼管,現在,成了我的地盤……我恰好看到過他的名字。”

    看著老鼠奇異的表情,杜維道︰“我是從帝國的官方資料里看到的……你知道的,我看書可是過目不忘。”

    “救命啊……”老鼠格格巫呻吟了一聲︰“一個前任的巫王,失勢之後流落到帝國來,還可以解釋……可是他怎麼能當上總督?”

    “這個……我就沒法解釋了。”杜維搖頭。

    他此刻還不知道的是……

    一個大雪山的弟子藍海,可以在帝都成為連皇室都極為尊重優待的大學者。

    那麼,身為一個前任巫王,雖然是倒了台的巫王,但是憑借著這樣強者的神通廣大,進入帝國隱瞞身份,混到一個邊緣的不毛之地當一個總督的位置,也似乎沒什麼奇怪的。更何況,德薩行省這種鬼地方的總督,原本就是一個人人躲避不及的燙手山芋,混這麼一個官職,對于一個強者來說,並不太困難。

    兩人相視了一眼,老鼠格格巫立刻跳了起來︰“快!石板下的那個東西!這個巫王不是說留下了他畢生所學的……巫術麼?我可以一向對草原人的薩滿巫師的巫術很感興趣的!”

    可是,隨著兩人翻開了那塊石板之後,卻都愣住了。

    這個叫古蘭修的巫王沒有說謊,他的確留下了自己的巫術,這是一本冊子,顯然用了某種藥物浸泡過的,並沒有腐爛或者毀壞。

    但是……上面的文字,杜維和格格巫都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是草原人的文字。”格格巫嘆了口氣︰“我們需要翻譯。”

    杜維笑了,他笑容很陰險︰“翻譯麼?別忘記了,現在就在城外,兩萬多草原騎兵……能當翻譯的人選,可是足足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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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一章 強援

    秘道里的一切被杜維重新封存了起來。不過那些尸體……帶著金屬色澤的尸骨,杜維卻強忍著惡心的感覺,把這些東西交給了格格巫。

    “你負責把這些東西清洗干淨……然後我們好好的研究研究。”

    從秘道里出來之後,格格巫領著杜維去了儲備倉庫。

    在吉利亞特城被改造成工廠之後,這里目前最主要的產品就是索爾斯克亞發明的純粹的火元素——“火藥”。

    這是利用火磷草為主要原料提煉出來的東西。目前在城里杜維專門開闢出了一片密封的棚子,專門種植火磷草。幸好這種魔法植物生命力頑強,並且西北這個干旱的地方,也特別適合這種植物的生長。

    在杜維的授意之下,索爾斯克亞把提煉火磷草的方法,分解成了幾個不同的程序,交給了下面的奴隸進行。這樣一來,大大提高了產量和效率,同時分解不同的程序步驟,也使得生產的秘密不會泄露,因為除非把所有的程序集中到一起……否則的話,單獨拿出來,就連這些動手操作的工人,都並不知道自己在制造什麼東西。

    儲備倉庫埋在地下,因為提煉出來的火藥可是危險的東西,尤其是大批的高純度的火元素,雖然用陶罐密封了起來,可這個世界地火元素比杜維前世知道的火藥濃度更高。更危險,如果儲備不善的話,一點火星就會引發災難。所以,埋在地下,避免陽光爆曬,是最好的選擇了。

    推開倉庫的門,地窖里堆滿了一個個陶罐,這些黑糊糊的陶罐子制造的很是粗陋,不過杜維並不在乎這些。他的表情很小心,略微有一點兒緊張。

    如果在這里發生一點意外引起火的話……身處這數噸火藥之中。當真就算是大魔法師也會被炸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的!

    “我按照你地要求,制造出了導線。”格格巫翻開了牆角的一個箱子︰“試驗了很多次。墮落花地藤是最適合充當導線的,它天生干燥容易引火。而且,很穩定。我式過你說地棉線,但是那種東西容易受潮。可這個墮落花的花藤就不同了,就算你把它丟進水里,都不用擔心。”

    格格巫笑道︰“我可以想想……當這麼一個陶罐口插上花藤,然後點燃一頭,遠遠的扔到敵人的陣營之中。會是什麼場面了。”

    不過格格巫皺眉道︰“只是,這東西能扔多遠?除非是大力士……如果不用人來扔的話,你打算怎麼做?用投石器麼?可是投石器很不穩定,萬一在發射的過程里出了意外,那麼就會炸死自己人了!”

    杜維笑了︰“為什麼一定要投?就不能從天上往下扔麼?”

    頓了一下,他看了看倉庫里堆得幾乎到了天花板的陶罐。然後道︰“現在帶我去看那些……掃帚。”

    飛天掃帚是目前吉利亞特城這個工場里,生產地最最昂貴的魔法裝備了!

    因為老瘋子艾黎可的這個發明,雖然是具有顛覆性的意義……可實際上。依然繼承了這個老瘋子發明的一貫特點——華而不實!

    說的簡單一點,這個家伙每次發明什麼東西要用作原來某種稀有物質地替代品……可是他發明的東西,往往比原品更加昂貴和稀少!

    掃帚,也是如此。

    雖然這種掃帚,可以不用任何魔法水晶儲存魔力……已經是具有劃時代的顛覆意義了。不過問題卻出在掃帚地本身!

    這種飛天掃帚可不是隨便什麼枯樹枝扎一扎就能做的!必須用五十年的胡桃木!人人都知道,在羅蘭大陸之上,胡桃木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樹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某種潛在的生物規則作祟,杜維前世那個世界里,常見的胡桃樹,在這個世界卻極為罕見,而且培植也極為困難。

    胡桃木,尤其是五十年樹齡的胡桃木,是除了魔力水晶之外,最好的儲存魔力的物質,所以這種東西通常都被用來制造優質的魔杖——就連富有的魔法師,都沒有幾個人能裝備得起這種純粹的胡桃木的魔杖!因為五十年樹齡的胡桃木,實在太稀少了!

    更何況,用來制造飛天掃帚的胡桃木,也不是普通的胡桃木。根據老艾黎可的發明,他居然創造性的采用了合成和嫁接的種種技術……嫁接技術在杜維的前世很常見,但是在這個世界就稀少了。

    老艾黎可利用嫁接種植的技術,弄出了一種胡桃樹的變異品種,杜維當初恰好從老艾黎可那里弄來了幾株幼苗。

    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賽特,這個和杜維曾經談過關于培植復合品種胡桃樹的魔法天才,在魔法工會里沒有人賞識他,杜維卻一眼看出了他的寶貴!

    因為杜維不可能把身份尊貴的艾黎可大師招攬到麾下來專門配制這種混合品種的變異胡桃樹,那麼賽特,就是唯一的一個最佳人選了!

    從這方面來看,這個大腦袋天才,萬金難求!

    這種變異品種的培植讓賽特傷透了腦筋,幼苗的難以存活是一個巨大的難題……甚至就在有了時光流逝泉水的情況下,每次培植起來,都是十有九死。可以說,杜維手里的時光流逝泉水,賽特這里絕對是一個消耗的最大黑洞。

    在另外的一個儲備倉庫里,格格巫消除了設在外面地一個魔法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帶杜維進去。

    “這些東西可真的是用時光流逝泉水堆出來的!如果按照市面的價格來算的話……每一把掃帚。僅僅是本身的這種變異胡桃木,都至少在十萬金幣以上!見鬼……你弄這麼多飛天掃帚干什麼?還不如多弄幾件飛天斗篷好了。”

    杜維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任何新技術,開發過程總是消耗最大的……不過現在就好多了,不是麼?”

    格格巫沉默了會兒,才認同的杜維說法︰“不錯,在開始地時候,培植這種變異植物是最頭疼的,不過試驗了多次之後,浪費了大量地泉水。我們終于找到了一個最微妙的平衡點,之後地效率就高了很多。以後再制造這個東西。花費就少得多了。”

    “所以,平均算下來。飛天掃帚的成本還是比用魔力水晶制造的飛天斗篷要低了。”杜維嘆了口氣。

    房間里,牆壁是一排精美的架子,這架子上掛著一排一排的……掃帚。

    暗紅色的胡桃木,在斗室里發著幽幽的光芒,每一把掃帚地柄都雕刻得極為精美和流暢,上面還刻畫了細細的花紋……這些是風系魔法陣的圖案。

    “這些風系魔法陣是我親手制作出來的圖紙,然後交給了一批雕刻工匠。分步驟雕刻在柄上的,你放心,那些工匠拿到的只是一個掃帚柄,沒有人知道這個東西是……掃帚。”

    最後,格格巫從懷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張羊皮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滿了各種數據,交給了杜維。

    “這是這批產品最後試驗的最終數據,索爾斯克亞和賽特都試飛過了。效果不錯……只不過,索爾斯克亞那個小子是一個笨蛋,他的腦子很聰明,但是實際操作地本事太差,他差點兒就摔斷了脖子……其實這個東西擺弄起來很簡單,只要會騎馬,就能騎這個東西飛上天。”

    杜維看了一眼手里的最終結果。

    飛天掃帚的開發,讓杜維很滿意。目前看來,因為材料的有限,還有時光流逝泉水耗盡了,第一批最終只制造出了五十把掃帚。而根據試飛之後,每個掃帚上刻畫的風系魔法陣,都擁有很強的效率。掃帚的柄上的頭段,有一個小小的六芒星的圖案,只要你騎在掃帚之上,手掌握住六芒星的部分,然後注入魔力,就可以引發魔法陣。

    目前的飛天掃帚,可以承載大約兩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速度方面,最大速度比馬匹快了幾乎一倍,而持續飛行的時間……就看你的魔力能堅持多久了。

    “索爾斯克亞那個廢瘥,能堅持一盞飯的功夫。”

    這就足夠了。

    索爾斯克亞真正的實力只是一個魔法學徒。

    “大人,您真的要這麼做?”站在城頭之上,羅伯特騎士臉色有些難看。

    可面前的杜維表情堅定,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可是……您身上的傷……”

    “親愛的羅伯特騎士,別忘記了,我是一名魔法師。”杜維隨意伸展了一下身體︰“對于魔法師來說,這點兒傷並不難治療。而且……我必須出去!”

    “這太危險!”羅伯特還是強烈反對︰“您現在身負所有人的命運,您是我們的主帥,是旗幟,如果您遇到半點兒不測的話……我很難想象後果的!事實上,昨晚您單騎闖營的舉動,當時如果我在場的話,無論如何都會阻止您這麼做的!”

    杜維嘆了口氣,指著城下。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陽光之下,草原人連綿的帳篷看上去更加清楚,人喊馬嘶,杜維如果用鷹眼術的話,甚至能看見草原武士坐在營地里磨刀的樣子!

    “昨晚我的偷襲起到了效果,干掉了一個薩滿巫師……使得他們的氣勢大落。但是草原人這次大軍偷襲前來,絕對不會輕易退去的。看著吧,最遲等吃過午飯的時候,他們恢復了元氣,就會卷土重來的。”杜維一臉地憂色︰“羅伯特。我們有多少家底,你很清楚,我們全部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多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散落在各地,我們的騎兵一共只有三千!三千人,你認為在正常的情況下,能沖垮兩萬草原狼麼?能沖垮這些天生的馬背上的家伙們嗎?我們需要奇兵!所以,我必須出去……才有辦法破敵。”

    頓了一下,杜維笑道︰“好了,你放心吧,他們的薩滿巫師昨晚已經被我干掉了。我出去的時候,高來高去。草原人攔不住我的。”

    羅伯特卻道︰“大人,我擔心的並不是您被攔截!我擔心地是您親自上陣!身為主帥。您不應該戰斗在第一線!這不是主帥的責任!我更希望您待在城里,待在總督府里!”

    杜維沒有再和羅伯特爭論這個問題,他簡單地下了令︰“最遲傍晚的時候,你必須在城頭點燃一堆火焰,我要在十里之外都能看見火堆和黑煙!記住了麼?傍晚地時候,只要你點燃烽火,我保證你會得到強力的支援!而你要做的。就是在傍晚之前,保證這座城市的城牆之上,還豎立著郁金香旗幟!”

    說完,杜維的身子已經輕輕的飄了起來。

    羅伯特嘆了口氣,對著杜維做了一個騎士禮節,目送杜維飛上天空遠去。

    杜維算的很準。當他從城頭飛起,越過草原人地營盤上空的時候,不少草原騎兵都發現了天空之中的杜維。不過經過了昨晚的偷襲,大白天的太陽之下,草原人有了防備,一些最精銳的強弓手立刻挽弓對著天空一輪急射。這些草原上地強弓手,號稱可以一箭射落雄鷹,箭術極為了得,就連杜維都不得提升了高度,趕緊飛過。

    他昨晚耗盡了魔力,五彩石戒指里的魔力耗盡之後,不是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補充完畢地,此刻他恢復的魔力,只有自己本身的五六成而已。實在無力再發動大規模的雷霆召喚了。

    向著城市相反的方向,杜維一路遠去。

    “那個郁金香公爵干什麼去了?”

    金狼頭衛將站在自己的帳篷之下,面色陰沉的看著杜維遠去,這個身材極高的巨人,站在地面上,比身邊的同伴都要高了兩個頭以上。

    “衛將大人,或許他是逃跑了。”一個草原人冷笑道︰“城里的人不多了,我們遲早能攻破城牆的。”

    “蠢貨。”金狼頭衛將撇了撇嘴,陰鷺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絕然︰“他一定是去搬援兵的!哼……派四個百人隊往後方搜索,加緊戒備。還有……立刻讓勇士們做好準備,天黑之前,今天必須攻破城門!!不管如何,薩滿巫師在我們的軍中已經死掉了……損失了一位高貴的薩滿巫師,你們想想,我們回去之後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只有不顧一切的拿下這座城市,才能有機會請求大王開恩饒命!”

    嗚嗚的號角吹響,草原武士們听見號令,紛紛列隊出戰!陽光之下,站在城頭的羅伯特騎士,看著城下密密麻麻如螞蟻一般的草原人,那一片一片的彎刀,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出刺目的寒光!

    “堅持到傍晚!”羅伯特忽然拔出長劍,斬落在面前的城垛之上,大聲喝道︰“死守!!”

    身邊的親兵和副將都拔出長劍,眾人同時高呼道︰“郁金香萬歲!!人在城在!!”

    杜維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一路疾飛出了七八里地,這才降低了高度,仔細的尋找自己的隊伍。

    終于,在一片低矮疏松的樹林旁,有人看見了天空之上的杜維,立刻跑了出來,對著天空的杜維用力揮動雙手。杜維降低了高度,才看清了,是魔法學員的隊長齊格。

    杜維帶來的那八百人都在這片樹林里隱藏著,他們听了杜維的命令,一路退後到這里,以防止被草原人的狼騎兵斥候發現。

    杜維落在了地面,齊格看著杜維完好無損,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院長大人!看到您安全實在太好了!只是您不是讓我們在這里等候吉利亞特城方向的火焰訊號麼?怎麼您親自到來了?”

    杜維拍了拍齊格的肩膀︰“沒時間解釋了!”

    說著,杜維隨著他走進了樹林里。

    樹林里,郁金香家的騎兵都下馬坐在地上,不過大家都戒備得很好,還有人爬上了樹遙遙的觀察著遠處。這片樹林雖然比較疏松,不過隱藏個千兒八百的人,足夠了。

    杜維看見了蓋達這個小二百五,這個家伙一臉的風塵,看見杜維立刻撲了上來,一把就抱住了杜維,大聲叫道︰“大人!大人!您在這里太好了!見鬼!我剛才真的想殺了這些家伙!居然膽敢放您一個人進城!這實在太冒險了!!”

    身邊是蓋達的副將,蓋達奉命去搬援兵的時候,這個副將負責帶領隊伍,不過看他的樣子,嘴角還有血跡,顯然被蓋達狠狠的教訓過了。

    “好了蓋達!是我自己要進去的,和他們沒關系。”杜維笑了笑︰“你的部下都是優秀的戰士,他們有功無過。而且……我並不是沒有收獲,我干掉了一個薩滿巫師。”

    說著,杜維立刻問道︰“你呢?你什麼時候到的?我們的人全部帶來了麼?”

    “沒有,大人。”蓋達一臉的羞愧︰“我只找到了阿爾法大人帶領的八百人……其他的兩隊,隆巴頓將軍他們,我沒有找到……時間太緊迫了,我沒法跑得更遠,而且……您要求我必須在今天到達這里。所以……”

    蓋達忽然就單膝跪了下去︰“我沒有完成您的命令,請您責罰吧!”

    杜維搖頭︰“是我下令的時候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你能帶回來一隊人,已經很難得了。阿爾法騎士麼?”

    杜維四下里尋找阿爾法侍衛長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阿爾法。

    “他……听說您自己一個人進城的事情,暴跳如雷,一個人脫離的大部隊,到前面去打探消息了。”

    杜維心里一動,阿爾法叔叔……他果然還是擔心自己的啊。不過以阿爾法的實力,去打探消息,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時間緊迫,杜維剛要說什麼,蓋達卻忽然低聲道︰“大人……雖然我沒有找到另外兩隊人,不過我帶來了一些……客人。”

    “客人?”

    蓋達使了個眼色,杜維立刻往林子的深處看去,果然看見了一群穿著不同鎧甲的士兵,這些也是騎兵,不過和郁金香家的軍隊的鎧甲不同,這些人穿的卻是帝國的地方守備軍的鎧甲,胸前繡的也是荊棘花的圖案。

    事實上,杜維的軍隊不過是家族的私軍,而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帝國官軍。

    “怎麼回事?”杜維有些意外,因為這些家伙看上去人數還不少,大略的看上去足足有五六百那麼多。

    “他們是努林行省博翰總督手下的隊伍。”蓋達低聲回答了一句。

    杜維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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