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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 -【開天錄】《連載中》

第六百章 坐觀瘋虎

    第七夜,平安度過。

    安邑城,已經修成大半的嶄新安王府議事大殿中,巫鐵高居王座之上。

    巫金、巫銀、巫銅兄弟三個身披重甲,威風凜凜的站在王座左近,目光熾烈如火,俯瞰著下方大殿中站著的上千文武臣子。

    偌大的安國,九州之地,每一州的子民都數以百億計,有郡治數百,有大小城池數以萬計,所需的文武官員數量何其龐大?

    巫鐵收服了三百許中小家族,他們族中的頭面人物,盡在大殿中。

    蘭長青、西門友等新晉的安國重臣,身披華服,站在班列的最前方,神色複雜的看著王座上的巫鐵。其他各家各族的首腦們,也分別穿著各色官袍,按照地位高低依次而立。

    他們的族人,已經被任命為大小官員,正在趕赴九州各州城、郡城和大小城池任職的路上。

    玉州已經被巫鐵清洗得乾乾淨淨,借助這七夜的星光洗煉的機會,其他八州之地,大量豪門大族也被他驅逐了出去。

    九州之地,就算還有三五刺頭,也很容易剔除乾淨。

    只要投效巫鐵的各家官員們接管了各地權力,九個在青丘神國也算是頂級富庶的州治,就會全盤落入巫鐵手中。

    廣袤的領土,無數的子民,巨額的財富,數不清的修煉資源,都盡可以為巫鐵所用。

    「所以,文事有黃右相,軍務有鐵左相,其他諸位臣公,還望諸位同心協力,為我安國子民的福祉、為我安國九州之地的太平,兢兢業業,不可懈怠。」

    「國泰民安,國富民強……本王只望,我安國能成為一片人間樂土,我安國的子民,都能安居樂業、樂享太平。」

    巫鐵坐在王座上,俯瞰著大殿中的千多個臣子,很溫和的笑著:「但是,本王也明白,想要太平,光有錢可不行,還得有兵。這就和民間的地主老財一樣,家有萬貫,你還得養一群打手護衛不是?否則土匪流賊來了,你的錢,不就成了他的錢了麼?」

    巫鐵低沉的感慨道:「現在,我們安國的地盤在神國諸王的封地中,不算最大的,看看泰王公羊老兒,那老傢伙的封國,明面上的封地就有州治上百,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好處。」

    「可是我們安國的封地雖小,富啊,富得流油啊!所以,多少人明裡暗裡盯著呢?」

    「招兵買馬,擴張軍團。這件事情,是不容有誤的。」

    「本王也知道,本王的名聲,在民間有點臭不可聞……可是呢,誰對誰錯,現在還不能蓋棺定論呢……本王,可是一個大大的忠臣,那些黎民百姓不能理解本王,你們要懂本王的一片赤膽忠心!」

    巫鐵指著臉色古怪的蘭長青、西門友等人,微笑著說道:「你們,要為本王分憂。所以,如何將本王的名頭,在九州之地上變成天字一號的大好人,如何讓黎民百姓樂意為本王效力賣命,這要看你們的手段了。」

    「做得好,高官顯爵,本王給!」

    「做不好……呵呵,呵呵,呵呵!」

    巫鐵重重的向後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了王座上,隨手將一份公文重重的丟在了面前的長案上。

    「做不好呢,你們看看,看看,昨天剛剛從青丘城送回來的緊急軍情。」

    「當今陛下最寵愛的皇貴妃,在皇城門口被人刺殺……乖乖個乖乖,他們動用了旗艦級的主炮,用這麼大的大傢伙,對著皇貴妃轟了一炮!」

    「而且他們動用的,還是大武神國神兵司剛剛研發出來的,威能最大的幽冥湮滅炮。」

    「至陰至邪的幽冥之力,可吞噬萬物,可融化神魂,據說這威力最大的幽冥湮滅炮,若是不惜代價,豁出去炮體內所有陣法禁制頃刻損毀的成本,威力可無限逼近半步神明境!」

    巫鐵很嚴肅的看著大殿中噤若寒蟬的眾多臣子,很認真的說道:「他們,是想要讓皇貴妃死!」

    「他們,是在往陛下心頭上插刀子!」

    「如果不是陛下派了一位皇族耆宿,攜帶鎮國神器混沌羅傘暗地裡保護皇貴妃……嘖嘖,皇貴妃怕是早已灰飛煙滅,陛下得有多傷心啊?」

    「饒是如此,皇貴妃是沒事,但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不要說皇貴妃那等嬌嬌弱弱的美人了,就算是諸位,在場的諸位呵,一門旗艦上使用的超級主炮衝著你來一發,你們怕不怕?」

    蘭長青、西門友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要說旗艦級的超級主炮,就算是普通戰艦上的主炮,動輒十幾丈粗的光柱當頭落下,那聲勢也足夠嚇人的。

    可憐的皇貴妃……嘖,大武神國有點喪心病狂了。

    「皇貴妃受到了驚嚇也就罷了……皇貴妃剛剛用得順手,剛剛生出感情的兩個貼身宮女,沒了。」

    「皇族耆宿只來得及護住了皇貴妃,可是兩個小宮女,誰顧得上呢?」

    巫鐵攤開雙手,歎了一口氣:「本王在禁魔殿還是有點老關係的,多少能打聽到一些隱秘的消息,據說皇貴妃在皇城裡,從昨天傍晚哭到現在啊……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巫鐵抬頭,朝著大殿外望了一眼。

    大殿的殿門開啟,門前站著的幾個五行精靈禁衛的影子就在他們腳下,陽光正在垂直的照在他們身上。

    「都大中午了,皇貴妃娘娘,從昨兒傍晚一直哭到現在啊!」

    巫鐵肅然看著滿大殿的臣子,嚴肅的說道:「陛下震怒……震怒……那個怒氣衝天啊,可憐青丘令,還有負責青丘城進出人等盤查的城防軍統領,以及天狐衛的統領,還有好些有關的朝堂重臣……」

    搖搖頭,巫鐵悠然神往道:「好大的場面,可惜了,陛下沒有下詔讓本王去覲見……反正,聽說是,上千個臣子,白花花的大-屁-股一片片的排開在皇城南門,那廷杖打得驚天動地,裡面起碼有兩百多個皇族出身的將領啊……」

    巫鐵撫掌笑道:「上千臣子同時挨廷杖,當著這麼多老百姓的面,被狠狠的揍了屁-股,哎,顏面全失,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大殿內響起了『嗤嗤』的輕笑聲。

    放在青丘城的皇城大殿上,定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神國的規矩多森嚴啊?

    可是巫鐵手下的這千多個臣子,都是剛剛收羅起來的草台班子,你能指望他們有多麼威武威嚴的朝堂威儀?不可能嘛!

    巫鐵也笑了起來,他搖頭笑道:「所以,陛下震怒,挨揍的臣子也就罷了,更要命的是……陛下下令,青丘神國全面和大武神國開戰。」

    「之前,前朝和大武神國在西南的那一場大戰,大家都知道……其實打得沒多大意思。」

    大殿內的文武臣子們目光閃爍,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

    百姓黎民不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有關係、有人脈、有渠道的貴族豪門,他們自然知曉,前朝大晉神國在西南的那一場大敗有古怪。

    巫鐵說那一場大戰沒什麼意思,那還真沒什麼意思。無非是令狐青青背後下手,坑了第一軍嘛。

    「可是這一次,是真正的滅國之戰。」

    巫鐵冷然道:「陛下動怒了,大武神國卑鄙無恥到當街刺殺陛下最寵愛的皇貴妃,這是把陛下的臉,把我們青丘神國的臉,都放在地下亂踩。陛下,是真正的要拚命了。」

    「能讓陛下親自去前線拚命麼?不可能,所以拚命的,只能是我們這些臣子了。」

    巫鐵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大殿上的文武臣子們,笑呵呵的說道:「接上之前的話題,安穩九州境內,讓本王的名聲變好,讓百姓們惦記著本王的好,然後招兵買馬,組建『無敵軍』……做得好,本王給你們高官顯爵,要什麼有什麼。」

    「做得不好……本王親筆給你們寫一份請戰書,把你們丟去西南和大武神國拚命。」

    「陛下火氣正旺著呢,雖然陛下一時半會不會調動本王出戰,但是你們主動請纓,陛下一定很開心啊……你們若是戰死了,陛下定然不會吝嗇一份封誥罷?」

    巫鐵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

    滿堂的文武臣子心裡一哆嗦,同時向巫鐵深深的下拜行禮:「國主放心,臣等定然鞠躬盡瘁,不負國主信任。」

    沒人願意去西南和大武神國拚命。

    尤其是蘭長青這種人,自詡為『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傢伙,你能指望他拎著刀子去和人拚命?

    不想拚命作戰,就拚命的為巫鐵賣命吧,只能這樣了。

    只是,蘭長青嫡親的胞弟,被巫鐵征闢為安國禮殿殿主的蘭長秀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皺眉問巫鐵:「可是,國主,我安國組建的軍團,叫做『無敵軍』,是否有些……太猖狂了?」

    巫鐵愕然看了蘭長秀一眼,然後用力的搖頭:「猖狂?怎麼會?名副其實嘛……若是不信,你給所有的將門送信,讓那些將門的家主、長老什麼的,讓滿朝的名將、大將們,讓他們來和本王交交手……他們誰能單打獨鬥勝了本王,這『無敵軍』的名字送給他們就是。」

    蘭長秀的臉劇烈的抽了抽,不吭聲了。

    滿堂文武同時在心裡怒罵,簡直是無恥,真正是無恥。

    你身懷鎮國神器黑天鼎……

    哦,不,昨天夜裡星光普照結束後,你當眾宣佈,你借助漫天星光精華,將黑天鼎加入了大量奇珍異寶,重煉成了『打將鞭』……這打將鞭的威力,比黑天鼎還要強出數倍!

    整個青丘神國,除了皇族,誰還能有鎮國神器抗衡你的打將鞭?

    真正是無恥了!

    老鐵站在武將的班列最前方,『哈哈』的笑了起來:「小……王爺說得沒錯,就是『無敵軍』!嘿嘿,也不用王爺出手,有老子統轄大軍,一應敵人都是土雞瓦狗,一擊可破。」

    安國忙了起來。

    三百多個家族投效,十幾萬精明能幹的世家子出任官員,這些人,都是九州之地的地頭蛇,人脈極廣,如老樹盤根,盤根錯節,延伸到了市井、官場的各處。

    大量極有經驗的底層官吏、差役,或者是為名,或者是為利,或者是為了巫鐵的暴力威脅,總之,數量龐大的底層官吏、差役紛紛融入了巫鐵新組建的安國機構,形成了安國的行政骨架。

    市井恢復了平靜,為巫鐵洗刷臭名氣的行動開始有序的展開。

    招兵買馬的行動開始看到效果,逐漸有人走進了各地的招兵點,加入了巫鐵的『無敵軍』。

    十二萬巫家兒郎三五人一組,配合足夠數量的五行精靈的精銳,遍佈九州各郡治、各大中小城市,開始編練新軍。

    巫家秘法,最擅長淬煉血氣、快速提升力量,而且訓練出的士兵凶悍絕倫,更有一個優勢就是,巫族兒郎操練出來的士卒雜念極少、思維方式直接簡單,畢竟巫族兒郎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這些新編的士卒形成軍陣的速度極快,效率極高,軍陣的凝聚力、戰鬥力遠超普通士卒。

    大鐵一手掌控了古兵司,有九州之地廣袤領地做後盾,巨量的資源不斷的送入古兵司,在大鐵的操控下,遠比大晉神國製造的古神兵強大的巨神兵源源不斷的走出了工場,直接並入了新組建的『無敵軍』中。

    在巫鐵的企劃中,未來他的『無敵軍』,每一個十人隊都必定有一尊巨神兵坐鎮,每一個千人隊還必須有一支直屬的巨神兵隊伍輔助作戰。

    如此,整個『無敵軍』真正可視為鋼鐵之軍,戰鬥力絕對冠絕青丘神國。

    就在巫鐵的安國逐漸步入正軌時,時光如流水,在瘋狂暴怒的令狐青青的催動下,青丘神國和大武神國的全面戰爭徹底爆發。

    每天都有浩浩蕩蕩的軍隊不斷投入西南戰場,每天都有堆積如山的物資送入西南戰場,整個青丘神國都因為令狐青青的怒火而暴躁、而怒吼。

    每一天,都有數以萬計的士卒戰死,每一天,都有數以百計的戰艦被摧毀。

    每一天,青丘神國各州郡的將門、軍戶的門口,都會掛出白色的燈籠,都會傳出驚天動地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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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採購(1)


     青丘神國和大武神國的全面戰爭爆發已經半年。

    六個月,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士卒戰死,每天都有一支支成建制的軍隊無聲的在戰場上消亡。

    六個月內,青丘城中最繁忙的部門,變成了軍部治喪司。

    全身黑衣,黑帽、黑帶、黑靴子的軍部治喪司,在六個月內擴編了二十幾倍,三五成群的治喪司差役每天在軍部衙門跑進跑出,所過之處人人側目、就連軍部其他衙門的官員、差役都避之不及。

    短短六個月,已經有數千起治喪司官員被毆打重傷,甚至是當場毆斃的事情發生。

    他們都是去陣亡的將士家裡報信,送去撫恤金、慰問品、各種封誥獎勵的時候,被情緒激動的將士家屬群起而攻……將門也好,軍戶也罷,誰家裡不是一群脾氣暴躁、五大三粗的莽漢子?

    聽聞自己的兄長、叔伯、父親、祖父等長輩陣亡,免不得悲憤之餘,就朝著這些民間稱之為『報喪烏鴉』的倒霉蛋下手了。

    於是乎,連帶著青丘城的符箓師們生意都好了不少。

    各種短時間內增強防禦,以及各種一次性的遁逃符箓,銷售量一下子飆升了數十倍,符箓師們賺得盆滿缽滿。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戰爭紅利罷,只是沒人想要這種紅利而已。

    令狐青青調動全國兵馬和大武神國鏖戰,戰事激烈至極,慘烈至極,青丘神國的大小將門,幾乎每家門戶都掛出了白色燈籠、白色的招魂幡,好些朱門大戶,都將自家大門用白紙貼成了慘白色。

    只是令狐青青不知道是忘記了巫鐵的存在,還是有其他的想法,青丘神國的每一個封國,每一個州治,都有大量的兵馬被調動,唯獨巫鐵的安國風平浪靜。

    巫鐵也就好整以暇的,利用這六個月時間,將自己的『無敵軍』初步的編組成型。

    除開編組無敵軍,九州之地,那些被巫鐵趕走的大小豪門的地盤、產業,也都被巫鐵強勢接收。安王府名下,一時間多了無數的肥田、無數的草場、無數的牧場林場,其他各種礦山、藥田、漁場、莊園等數不勝數。

    這一日,九條四靈戰艦為首,九條四靈戰艦殿後,中間跟著三千條中大型戰艦,護衛著一支規模龐大的運輸艦隊,猶如一片烏雲一般劃過天空,駛入了安邑城西北角的一座空間門。

    一路前行,耗費了數日時間,龐大的艦隊來到了青丘神國的邊緣地帶。

    站在高空朝前方眺望,遠處大地上一條極寬、極長、深不見底的大地裂痕清晰可見。

    在大裂痕的兩側山頭上,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戰堡巍然矗立,一道道軍陣煞氣直衝高空,隱隱隨風傳來了戰堡中士卒操演的呼喝聲。

    在這些戰堡的後方,靠近艦隊的這個方向,一溜兒宏偉的軍城一字兒排開,組成了一條堅固的防線。

    龐大的艦隊浩浩蕩蕩的向正中的一座軍城駛去,很快對方就發現了這支艦隊,一條條戰艦快速的騰空飛起,在尖銳的警號聲中,對方艦隊排成了一字陣型,朝著這邊迎了上來。

    相隔還有上百里地,十幾道流光從對方戰艦中衝出,一名身披重甲的將領手持大刀,帶著十幾名副將快速逼近艦隊,大聲的呵斥起來:「前方是鎮魔殿所轄鎮魔城防線,並非後勤運轉、輜重補給之時,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此?」

    身穿青丘神國親王袍服,舉止之間威風四射的巫鐵從船樓中衝出,腳踏流雲來到了那將領面前,抖手將一枚印璽丟了過去。

    「本王乃青丘神國安王霍雄,陛下欽封的鎮魔殿副殿主……哼哼,這鎮魔城,本王也有份統轄吧?正經說起來,你們正兒八經是本王的下屬。」

    巫鐵腳踏流雲,大踏步的『走』到了那眼睛驟然瞪大的將領面前,一把摘下了他腰間掛著的印璽。

    「哪?區區三品將軍,嘿,官銜太低,你們城中如今能做主的,都給本王叫出來。」

    隨手搶回了那將領手中鎮魔殿副殿主的官印,將對方的三品將軍印丟了回去,巫鐵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鎮魔殿主不在吧?那,本王就是如今鎮魔城身份最高之人……怎麼,還不趕緊敞開城門,迎接本王進城?」

    手忙腳亂的接回自己的將領印璽,那將領有點凌亂的右拳敲擊胸口,朝巫鐵行了一個軍中常禮,然後忙不迭的帶著身後十幾個副將朝著後方的鎮魔第一城飛馳而去。

    巫鐵靜靜的等待著,然後,他一直等了大概一刻鐘功夫,剛才那將領帶著自己的副將已經進城了許久,鎮魔第一城內沒有絲毫動靜。

    巫鐵的臉色就漸漸的陰沉了下來,他幽幽歎了一口氣:「哎,看來,本王也不知道是名聲太壞,還是……這裡的統領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不需要搭理本王呢?」

    搖搖頭,巫鐵喃喃道:「如今的鎮魔殿主是皇族宗親,平日裡肯定不會常駐鎮魔城,其他幾位副殿主,同樣也不會在鎮魔城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閒待著。」

    「本王沒說錯啊,如今這鎮魔城周邊,定然是我身份最高。」

    「呵呵,給本王閉門羹?下馬威?」

    巫鐵突然扯著嗓子大吼了起來:「發警訊……有地下邪魔入侵鎮魔城,鎮魔第一城內所有將領已經被邪魔刺殺、以身殉國……備戰!」

    巫鐵的聲音猶如雷鳴,震得大地都在顫抖:「四靈戰艦預備……所有戰艦主炮充能,鎖定鎮魔第一城,準備齊射……今日,本王就要讓那些地下邪魔知道,什麼叫做玉石俱焚!什麼叫做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巫鐵大聲的咋呼著,他身後的隨行三千條戰艦則是迅速的調動起來,在空中布成了四四方方的齊射艦陣。

    前方的鎮魔第一城內一聲低沉的鐘聲響起,一個隱隱帶著怒火的聲音傳了過來:「安王,好大的威風……誰被邪魔刺殺了?嗯?堂堂神國親王,怎能如此信口胡柴?」

    巫鐵目光如刀,迅速掃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有數十名身披重甲的將領慢悠悠的從城中飛起,拖泥帶水的朝著這邊飛來。

    領頭的那人是個外表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巫鐵並不認識。

    但是看他身上的甲冑,這不過是一個一品將軍罷了。

    血紅說

    頭暈的厲害,餓得厲害,今天先這麼多吧。

    休息好了,吃飽喝足了再努力碼字幹活。

    這幾天加起來大概睡了十二三個小時,累得有點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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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採購(2)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出身,軍銜官職!」

    巫鐵背著手,身後大片雲氣凝成了一張王座,他大馬金刀的往王座上一坐,巫金兄弟幾個帶著數百牛高馬大,身形魁梧至極,而且氣息極其凶狠凌厲的巫家兒郎,已經一字兒排開,站在了他身後。

    這架勢,這氣派,不像是尊貴無比的親王出巡,倒是有點山寨大當家審視肉票的錯覺。

    對方數十名將領緩緩飛近,都是胎藏境的修為,短短百來里地,實在耗費不了多少時間。

    一行人到了巫鐵面前,拖泥帶水的、一臉不情願的握緊右拳,輕輕的敲擊了一下左胸口,領隊的那一品將軍冷聲道:「末將趙豹……」

    巫鐵迅速打斷了他的話:「趙貅是你什麼人?」

    趙豹的臉色微微一黑,他咬著牙,冷聲道:「趙貅,是末將堂兄……」

    巫鐵用力一拍手,大笑了起來:「難怪你想給本王一個好看,感情你是趙貅的族人?不過呵,趙豹將軍,你為了前朝的駙馬,向本朝的親王發難……你這是,心懷前朝,圖謀不軌不成?」

    巫鐵的話真可謂刁鑽、狠毒,趙豹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原本,趙豹想要利用手中權力,好生的為難巫鐵一下,最好是能夠將他拒之門外,讓他連鎮魔城都進不得,這才顯出他的手段,才能讓族中對巫鐵懷有怨念的族老們高看一眼。

    可是巫鐵的這樣一番話一出口,趙豹就知道,他的目標不可能實現了。

    『心懷前朝』……這殺千刀的安王啊,這話搞不好是要鬧出人命的啊!

    趙貅,巫鐵曾經的對頭之一,大晉神國景晟公主的夫婿,趙喑那小子的父親。因為趙喑的事情,趙貅多次向巫鐵發難、為難,結果呢,巫鐵一路水漲船高,混得風生水起,而趙貅卻莫名的在西南戰場『戰死』。

    趙旭戰死,景晟公主瘋瘋癲癲的胡作非為,這才引發了後續的一連串事情。

    甚至可以說,令狐青青下定決心謀朝篡位,也和趙貅、和景晟公主有最直接的關係。

    趙貅出身的趙氏,是大晉神國頂級的將門之一,實力足以排進天下將門的前十之列。

    令狐青青順利的逼迫前朝司馬氏禪讓皇位,接管了這一片江山社稷,基本上就沒認真動過刀兵,趙氏當年就是令狐氏的附庸家族,如今依舊是令狐氏的忠心臣子。

    巫鐵的話若是傳入令狐青青耳朵裡……呵呵,曾經的左相令狐青青或許會一笑置之,但是如今的神皇令狐青青麼,他一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畢竟,巫鐵這口鍋整得太黑、太重、太大了,一口黑鍋砸下,直壓得趙豹喘不過氣來。

    乾巴巴的笑著,趙豹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向巫鐵鞠躬行了一禮:「王爺哪裡話?我趙豹,我趙氏,都對陛下忠心耿耿,什麼前朝駙馬之類的,那是再也不用提了。」

    眼珠一轉,趙豹陪著笑說道:「趙貅堂兄,也是被前朝妖女迷惑,這才娶了她進門……那妖女給我趙氏招惹了多少風波麻煩?我趙氏族人,人人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怎可能……怎可能……」

    「罷了……」巫鐵擺了擺手,冷哼了一聲:「你們是否對陛下忠心耿耿,本王不關心,這是陛下身邊的密探耳目們需要操心的事情。」

    趙豹的臉色又是驟然一變,巫鐵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一些。

    只是,趙豹還有他身後的好幾個趙氏將領,忍不住就偷偷的往身邊的同僚身上飛快的瞥了一眼這些傢伙裡面,定然有禁魔殿的密探,定然有令狐青青安插的耳目,這是毫無疑問的。

    看樣子,以後說話做事,還要再謹慎一些。

    「現在鎮魔城這一線,趙豹啊,看你的衣著打扮,你應當是城主的身份?」巫鐵指了指趙豹。

    「是,是,是,王爺明目如炬,末將正是如今鎮魔第一城的城主,兼城外三百六十座戰堡的都統。鎮魔第一城的所有軍務,都是末將一手打理。」

    趙豹眨巴著眼睛看著巫鐵。

    堂堂神國親王,又是鎮魔殿副殿主的身份,莫名其妙帶了一支龐大的艦隊來鎮魔城防線,這是來幹什麼的?

    你說他是來增援作戰,這麼多運輸艦是幹什麼?

    你說他是來運送輜重,也沒有接到軍部的通知。

    趙豹帶著一腦袋的霧水,小心翼翼的笑道:「王爺,不知王爺此次前來,有何軍務?」

    巫鐵一揮手,大咧咧的說道:「屁的軍務,本王難不成就不能帶著人出來有遊山玩水?」

    趙豹的腰桿一下就挺直了,他瞪大眼睛看著巫鐵,故作驚駭的大聲嚷嚷道:「王爺,難不成,您是私自帶領軍隊,擅自離開封國?您,您,您,您這是……殺頭抄家的重罪啊!」

    巫鐵舉起右手,趙豹還沒能看清他的動作,『啪』的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直接將他抽飛了十幾里地。

    「放屁!」巫鐵冷笑了起來:「本王帶來的,是本王安國的『安國商會』的商隊,這些戰艦,這些兒郎,都是在安國明文註冊的商會護衛……根本不是本王的私軍!」

    「本王擅自帶領軍隊離開封國,自然是死罪……可是本王跟隨自家商會,離開封國做買賣,這筆官司就算打到陛下面前,那也是本王穩贏啊……本王無罪啊!嚯嚯,嚯嚯,嚯嚯……」

    巫鐵指著十幾里外灰頭灰臉爬起來的趙豹笑道:「怎樣?這個耳光,白挨了吧?」

    巫鐵手指重重的敲擊著雲氣凝成的王座扶手,大聲的笑道:「趙豹,你是將門出身,將門多粗人,遇到事情,有膽子就拔刀上,沒膽子就縮起頭來,就不要學著人家用腦子坑人!」

    「本王的安國商會,從註冊到公示,再到去神國戶殿、軍部報備備案,一整套手續絕無差錯,那是數百個積年的老刀筆吏做成的鐵板文章,斷斷不會出錯的。你,找不出本王的錯來!」

    趙豹灰溜溜的飛回了巫鐵面前,低聲下氣的說道:「王爺英明,王爺睿智……王爺此次前來,到底是……有何貴幹?」

    巫鐵笑了笑,翹起了二郎腿:「做買賣啊,難不成,還想老子給你送給養?美不死你!」

    趙豹等人全呆住了。

    鎮魔城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做買賣?

    突然間,趙豹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哦……您的意思是……做買賣,末將,明白了!」

    趙豹笑得極其燦爛。

    鎮魔城雖然是鳥不拉屎的邊疆之地,但是這土特產麼,還是極其的別有風味,別有價值,很多王公貴族都會求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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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採購(3)

    『轟』。

    大地微微顫悠了一下。

    鎮魔第一城東南方,一座高有數千丈的大山通體一亮,無數密集的符文宛如小蛇一樣深深的刻進了山體中,此刻正在逐次的亮起。

    大山腳下,一座高百丈,表面光潔如鏡的懸崖微微搖晃著,『隆隆』有聲的向右側滑開,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一股難聞的污濁之氣從洞口內噴出,巫鐵頓時皺了皺眉頭。

    趙豹就當做沒看到巫鐵的表情,笑呵呵的向巫鐵拱了拱手,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山洞後方,是一條筆直的,傾斜向下的甬道。

    甬道打磨得很是規整,四四方方的甬道兩側,插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獸油火把,赤紅色的火光照亮了甬道,更讓裡面的溫度比外面高出了不少。

    甬道中有身披半身軟甲的士卒在往來遊走,和外面鎮魔城中的鎮魔軍不同,這些士卒行進之時隊列不整、步伐凌亂、滿臉橫肉、一身煞氣,而且吊兒郎當的,顯然並非正兒八經的軍隊。

    見到趙豹走了進來,一名身高過丈,袒露胸膛的大漢拎著一根沉重的鐵棒,懶洋洋的晃著膀子湊了過來:「趙統領,嘖,少見您來這等腌臢地方……怎麼,有什麼好事關照兄弟咱們?」

    巫鐵抬眼看了看這大漢,『嘿嘿』笑了一聲。

    趙豹用力的一巴掌拍在了大漢的胸膛上,大聲叫嚷起來:「少廢話,讓趙黃犬兒趕緊滾出來。有大買賣上門了,美不死你們。」

    大漢這才注意到站在趙豹身後的巫鐵,他看了看巫鐵身上的親王袍服,再看看巫鐵身後身披重甲,而且甲冑上光華瀅瀅,不時有玄奧的細小符文在光華中遊走不定的巫金等人,大漢的瞳孔驟然一縮,忙不迭的露出了一個極其諂媚討好的笑容。

    深深的向巫鐵鞠躬行了一禮,大漢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叫嚷了起來:「掌櫃的,掌櫃的,貴客登門了,趕緊,趕緊起來……哎,貴客……大肥羊嘿。」

    大漢跑得飛快,彈指間就蹦出了好遠好遠,前方里許開外,甬道向前方和左右兩側分別開闢出了一條岔道,大漢直奔右側的岔道跑了進去。他拐過路口後,猛地壓低了聲音,吐出了『大肥羊嘿』四個字。

    巫鐵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趙豹,幽幽說道:「大肥羊……嘿……趙豹,本王當年,也是在這鎮魔城廝混過的,行情價如何,你別想坑本王,千萬別動那腦子。」

    趙豹乾笑不語,他眨巴著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甬道中那些停下腳步,朝著這邊好奇張望的士卒。

    不多時,一名身量不高,身形枯瘦,面皮發青,一股子青綠色從骨子裡透出來,體表隱隱縈繞著一股寒意的鼠鬚中年男子帶著一群士卒快步走了過來。

    「哎,趙統領大駕光臨,定有好事。」

    「唉喲,這位王爺,小的趙全,給您請安了……請恕小的眼拙,您是?」

    趙豹在一旁打斷了趙全的話:「趙黃犬兒,少廢話,這位是當今陛下欽封的安王,我鎮魔殿的副殿主,正兒八經的國朝重臣。安王親自登門,趕緊把你手上最好的貨色拿出來,不要藏著掖著的。」

    趙豹朝著趙全使了個眼色。

    趙全深深的向巫鐵跪拜了下去:「唉喲,小人給安王爺您請安了……嘿嘿,王爺您請,您請……哎,這等腌臢地方,您這樣的貴人怎麼親自來了?真是……」

    趙全一邊給巫鐵行禮,一邊迅速的吩咐道:「趕緊去,把庫房裡存著的百花露多噴一些,換換味兒,萬一熏著了王爺,你們腦袋還要不要了?」

    巫鐵沒吭聲,只是任憑趙全在這裡忙活著。

    不多時,就看待前方小碎步的跑來了一群穿著粗布衣的岩石侏儒,那是一群身形嬌小、一臉驚懼警惕,猶如受驚的小鼠一般的侏儒少女。

    她們每個人手上都拎著一個小桶,右手拿著一個精巧的小勺子,從小桶裡舀出一點點淡綠色的汁水,然後用力的撒在了甬道中、牆壁上。

    空氣中就有一股濃郁的百花香氣噴薄而出,將甬道中原本的污濁之氣沖得乾乾淨淨。

    巫鐵看了看這百來個侏儒少女,緩緩點了點頭:「黃玉,記下了,這些小丫頭,看上去伶俐麻利得很,全都拿下了。」

    黃玉從巫鐵身後跟著的大群甲士中竄了出來,麻溜的取出了一本半尺厚的嶄新大賬本,掏出一支毛筆,快速的在賬本第一頁寫下了一行字。

    「王爺,侏儒少女一百二十八人,記下了。」

    巫鐵向趙豹和趙全點了點頭,淡然道:「走吧,看看你們這邊,有什麼好貨色。唔,本王這次採購量會比較大,你們這裡若是貨不夠……」

    趙全一臉媚笑的深深鞠躬了下去:「王爺您放心,鎮魔第一城這邊,若是貨不夠,還有第二城、第三城、第四城……實在不行,咱們在外的獵團,還有好些大隊沒有回來,立刻召集他們回來,定然有好貨色送回來。」

    瞇了瞇眼睛,趙全笑得格外的諂媚:「再個,若是您還不滿意……那,您可是堂堂鎮魔殿副殿主……嘿嘿,要多少好貨,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情麼?」

    巫鐵擺了擺手,冷哼了一聲:「別介,本王只是副殿主……陛下還沒旨意讓本王正式進駐鎮魔殿插手軍務呢……先看看你們的存貨,我們再說其他。」

    順著甬道向前走,然後向左一拐,傾斜的甬道深入地下,沿途所見的身披軟甲的士卒越來越多。

    『噹啷啷』,一道用人頭粗細的合金樁子鑄成的巨型鐵閘門緩緩的升起,一股越發濃烈的味道從鐵閘門後面的甬道中衝了出來。

    血腥味,汗臭味,各種莫名的味道,還有死去的屍體腐爛發酵後的味道。

    這些粘稠的、可怕的味道混成了一團,宛如實質一樣湧了出來。

    大群侏儒少女飛快的衝上前去,飛快的潑灑著百花露,空氣中的味道變得略微好了一些。

    甬道的牆壁上,一條條細細的符文陣法亮起,甬道中的一些小禁制發動了,空氣中傳來了『呼呼』的聲響,不多時就有狂風從甬道中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通風口內噴出。

    風很大,吹散了甬道中可怕的味道,百花露的香氣快速的蔓延開來。

    「平日裡,也不通通風?」巫鐵瞪了趙全一眼。

    「這些地下邪魔,他們在地下時,居住的不就是這等腌臢地方?」趙全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再者,王爺,這山下的囚牢面積極大,上下兩百多層呢,這通風的小陣法,多少也要耗費靈石不是?」

    趙全笑得很諂媚:「這都是成本啊,能節省一點,就節省一點唄?」

    巫鐵冷然道:「若是憋死了人……」

    趙全笑得更加諂媚,更加奴顏婢膝了:「唉喲,王爺,那些地下邪魔,能算人麼?死了就死了唄,無非是,多派幾個獵團,出去多走幾圈的事情。」

    巫鐵不吭聲了。

    趙豹和趙全帶路,他們走過了鐵閘門,前方豁然敞亮,山體中被硬生生開鑿出了一個高有三里多地,方圓數十里的巨大石窟。

    一輪小型的虛日懸浮在石窟上方,照得石窟一片通明。

    大群大群的士卒在石窟中懶散的遊走著,有些人乾脆坐在地上,正拿了各色賭-具玩得樂不可支。還有人直接用一塊塊四四方方的大石做桌案,上面堆了一些酒罈子、鹵豬蹄、燒雞烤鵝之類,正吃得不亦樂乎。

    石窟內,整整齊齊的杵著一根根水缸粗細、高有十幾丈的金屬樁子。

    一條條拇指粗細的金屬鏈條從這些金屬樁子上延伸出來,長有七八丈的樣子,另外一頭,繫在了一條條身形極其魁梧,普遍高有三四丈、少數高有七八丈十幾丈的巨人脖子上。

    這些巨人大半皮膚呈灰白色,這是岩石巨人。

    少數巨人皮膚黝黑,隱隱泛著金屬寒光,這是比較少見的黑鐵巨人。

    還有一些巨人皮膚呈青銅色,這是比黑鐵巨人血脈更高一些,實力更強一些的青銅巨人。

    在石窟正中幾根最為粗壯,高有百多丈的巨型金屬樁子上,則是繫著二十幾個身高將近三十丈,皮膚隱隱呈白銀色,皮膚下面還有一條條蜿蜒的天生符文圖騰的巨人。

    這是在地下世界都頗為少見的白銀巨人,算得上巨人一族中的貴族血脈,天賦極佳,天生神通極其強大,成年後戰力極其驚人。這些白銀巨人只要正常成長,成年後就是胎藏境的修為,這是一個老天爺格外青睞的族群。

    無論是岩石、黑鐵、青銅、白銀,這些巨人一個個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盤坐在金屬樁子下面。

    他們的脖子上扣著一個個粗壯的鐵環,上面鑲嵌了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紅色晶體。這些紅色晶體內隱隱有符文閃爍,一**強大、暴躁的元能波動不斷的從這些晶體中擴散開來。

    更有一些體型格外壯碩的巨人,他們的肩胛骨、軟肋、手肘、膝蓋等要害部位,都被特製的鎖龍鉤穿透。亮閃閃的鎖龍鉤上密佈倒刺,更有特殊的禁制加持,足以限制這些巨人的行動。

    一群群體型壯碩的灰矮人、岩石矮人正在忙碌著。

    他們推著一輛輛滿載的四輪小車,從石窟遠處的一個洞口中慢悠悠的走出來,將這些小車送到一尊尊巨人的身邊。

    小車裡裝滿了肥厚的苔蘚和一些植物塊莖。

    巫鐵、巫金、巫銀、巫銅的臉色都很冷,極其的冷。那些苔蘚和植物塊莖,他們如何不認識呢?

    那是地下世界最低等最低劣的食物,一般只有那些植食性的小獸才會啃食。

    當年,就算是巫家豢養的那些奴隸,他們平日裡也不會吃這種東西。

    哪怕是食物再艱難的時候,巫家的奴隸也不會吃這些東西。

    一尊尊巨人面色麻木呆滯的,隨手抓起一架架小車,將裡面的苔蘚和植物塊莖一口口的吞嚥下去。

    他們的肚皮裡發出雷鳴般的響動,腸胃在劇烈的蠕動著。

    但是很顯然,這些玩意,並不能滿足這些巨人的大肚皮。

    巫鐵靜靜的看著這些巨人,他透過這些巨人麻木呆滯的眼眸,看到了他們瞳孔深處猶如岩漿一般的怒火。

    巫鐵滿意的點了點頭,『呵呵』的笑了起來。

    心裡頭還有火,這些巨人就值得他出手。如果他們已經徹底變成了行屍走肉,那麼還不如直接死掉的好,巫鐵幹嘛耗費這麼大力氣跑來這裡?

    「這些大傢伙,本王全都要了。」巫鐵悠然道:「一個不留,全部拿下……嘖,本王要組建一支……別有風味的,儀仗隊。」

    趙全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您是王爺,您說了算……嘿嘿!這些大傢伙,吃得太多,胃口太大,尋常貴人誰也看不上他們,您真要把他們包圓了,小人給您打個大大的折扣。」

    巫鐵一耳光將趙全抽倒在地,打得他渾身抽搐,半天沒能爬起來。

    手指著趙全,巫鐵厲聲笑道:「放你-娘-的屁……本王也是在這鎮魔城廝混過的,你給本王打折?嘿,當本王是沒見識的雛兒?這些傢伙賣多少錢,不都是你一張嘴說了算?」

    「這些大胃口的大傢伙,全都是累贅,除了本王,誰會要?」

    「給本王打個大大的折扣?」

    巫鐵突然轉身,一腳將趙豹也踹飛了出去。

    措手不及的趙豹怪叫一聲,被巫鐵暴力的一腳踹飛十幾里,重重的一頭撞在了石窟的巖壁上。

    這一腳極其沉重,趙豹小腹附近的甲冑被踹得粉碎,一口血不自主的噴了出來。

    「王爺……末將……哪裡……犯錯了?」趙豹惱火得大吼。

    「這趙全,是你們趙氏的掌櫃罷?他把本王當做傻子來忽悠,本王不揍你,揍誰?」巫鐵笑得很燦爛,他慢悠悠的說道:「不要在本王面前做那種佔了便宜又賣乖的事情……本王眼裡,不揉沙子。」

    趙豹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個箭步沖了回來,不知道從哪裡拎出了一根皮鞭子,衝著趙全就是一通猛抽,直打得趙全『嗷嗷』慘叫,在地上不斷翻滾。

    四面八方,石窟上開鑿出的一個個洞口中,同時傳來了低沉的咆哮聲,有人在跺腳叫好,一個個朝著趙全叫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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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採購(4)

    巨大的石窟中間位置囚禁了大量的巨人,石窟的四周,則是開鑿出了一個個碩大的洞口,上面安裝了極粗的鐵柵欄,無數人影在閃耀著淡淡電光的鐵柵欄後搖晃著。

    一眼看去,就這個石窟四周,開鑿了起碼上百個洞口,每個洞口都向山體內延伸了數百丈深,然後向著四周開鑿開來,變成面積極大的石窟。

    鐵柵欄後面,巫鐵看到了熟悉的人形。

    頭生雙角,體型壯碩的牛族;遍體長毛,面容猙獰的狼人;身軀矮壯,猶如鐵墩的矮人;體型瘦小,鬼鬼祟祟的鼠人;背生雙翼,氣息凌厲的龍人……

    都是地下世界的主流族群,一個個衣衫襤褸,所有人身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痕。

    那些實力較弱的,能夠自由行動;而那些實力稍微強悍一點的,身上就帶著重重的枷鎖鎖鏈;還有一些實力明顯達到了命池境的,則和這些巨人一樣,脖子上套著金屬圈套,被鎖在了一根根金屬樁子上。

    此刻,每一個鐵柵欄後面,都擠滿了人。

    好些帶著枷鎖的壯漢擠在一起,朝著趙全嘶聲咆哮,朝著趙豹大聲謾罵。

    尤其看到趙豹在那裡朝著趙全一通亂打,更有狼人興奮得仰天長嘯,發出淒厲悠長的狼嘯聲。

    洞窟中的士卒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他們揮動著一根根特製的長桿,長桿的頂部閃爍著刺目的電光,衝到那些洞口前,長桿透過鐵柵欄,朝著這些囚徒的身上亂-戳-亂-捅。

    電光閃爍,雷聲炸響,無數囚徒渾身閃動著電光,嘶聲怒罵著倒在了地上。

    猛不丁的,就在巫鐵附近的一個洞口中,一尊身高三米開外的牛族戰士突然大吼一聲,他通體噴出白色的熱氣,右臂極其古怪的突然拉長。

    伴隨著『卡嚓』骨節錯動聲,這牛族戰士的手臂從鐵柵欄的金屬桿中探了出來,猛地拉長到五六米長短,一把抓住了一個看守士卒的腦袋。

    伴隨著無數士卒的怒罵、驚呼聲,這牛族戰士一把將那士卒拉到了鐵柵欄前,巨大的力量拉扯著對方,那士卒嘶聲慘號著,身體明顯的扭曲變形,眼看著就要從那窄窄的欄杆中被拉進山洞。

    更多的士卒朝著這個洞口跑了過來,他們丟下了手上閃爍著電光的長桿,拔出了鋒利的長戈、長矛,就要透過鐵柵欄擊殺這個牛族戰士。

    巫鐵輕輕的哼了一聲。

    一聲輕哼猶如雷鳴,震得整個石窟地動山搖。

    石窟內,所有士卒齊齊吐血,一個個身體巨震,然後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變成了一灘爛泥一般,除了急促的呼吸,他們就再也難以動彈絲毫。

    巫鐵冷笑了起來:「做什麼?做什麼?這些人,本王都要了,本王全收下了……哼,他們都是本王的財產了,誰給你們包天狗膽,來動本王的東西?啊?是誰?是你?趙豹?還是你?趙全?」

    一聲低沉的咆哮,巫金的身軀驟然膨脹,伴隨著重甲發出的『鏗鏘』震鳴,巫金膨脹到了十丈高下,他左手握著造型古樸的重盾,右手握著一柄大斧,大踏步的衝到了趙豹身邊,一腳將他跺在了地上。

    「趙豹,你的人,敢冒犯王爺……去死!」巫金的眼珠通紅,掄起大斧,朝著趙豹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這些地下世界的囚徒們……在巫金心中,他們才是兄弟,他們才是戰友,他們曾經並肩和曾經的大晉神國血戰過。

    眼前所見的一切,足以讓巫金對趙豹、趙全生出殺意。

    但是巫金也有他的驕傲,趙豹是青丘神國一品將軍,剁下他的腦袋,巫金絕無心理壓力。

    而趙全……豬狗一般的下賤小人,巫金還不屑於親手對付他……所以,眼前的情況,分明應該是幹掉趙全才算是『冤有頭債有主』,但是巫金不屑於對付趙全。

    所以,只能趙豹倒霉嘍!

    大斧劈下。

    這柄大斧雖然不是巫金在媧族祖地得到的那柄神兵,卻也是巫鐵搜刮了九州的地皮,抄了這麼多豪門大族的秘庫後,從中挑選出來的威能最強的一柄天道神兵,是一名公爵家族的老祖數萬年前耗盡心血祭煉而成,然後經過了數十代族人的祭煉、加持,威能絕強,幾乎堪比先天靈兵。

    大斧閃爍著寒光,瞬間到了趙豹的頭頂。

    巫鐵只是冷笑。

    趙豹……殺了就殺了吧,如屠豬狗爾。

    當年巫鐵也參加過對鎮魔城防線的進攻,鎮魔第一城,巫鐵還親自參加過攻城戰呢。大家既然都是老仇人,也就別玩那一套『濃情蜜意、情投意合』的把戲,粗暴一點,暴力一點,該斬殺的時候,斬殺了就是。

    趙豹嘶聲尖叫著,他身上一塊玉符爆裂,一團青光裹住了他的身體。

    大斧鋒芒一閃,青光瞬間碎裂。

    斜刺裡幾道極強的光芒閃過,跟隨趙豹進入這裡的幾員副將出手了。他們都是趙氏族人,也都是胎藏境高階的修為,手中兵器儘是六煉、九煉仙兵,全力出手、威力極大。

    巫金沒有搭理這幾個副將。

    他的身軀得到人皇傳承,又修煉了巫族功法,身軀堅固得厲害。不提神通變化,單說肉體防禦力和絕對力量,巫金的力量甚至超過了同階的、修煉九轉玄功的修士。

    巫族的肉身,本來就是天地之間最強橫的存在。

    這幾個副將連天道神兵都沒一件,想要破開巫金的皮膚都難。

    趙豹歇斯底里的嘶吼著,大斧頭一絲絲的逼近他的頭顱,在這一刻,趙豹的思維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他能清楚的看到大斧的斧刃一絲絲劃過空氣帶起的氣流漣漪。

    神胎在急速的顫抖、然後燃燒起來。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抹神魂波動從神胎中衝出,趙豹傾盡全力,給巫金、給巫鐵同時傳過去了一縷意識。

    大斧戛然而止,險而又險的貼在了趙豹的頭皮上。

    「對折?」巫金含糊的笑了起來。

    幾道仙兵帶起的流光重重的劈在了巫金的身上,巫金身上的甲冑轟然裂開了幾條裂痕,但是巫金的身軀紋絲未動。

    巫鐵用力的點了點頭:「趙豹,對折哈,這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不要說本王佔你便宜……你的一條狗命,換本王的對折……哎,本王這是賺大了啊……你的命,其實不值這麼多錢。」

    趙豹氣得臉皮上都起了無數的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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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採購(5)

    猶如大肚子鯨魚的運輸艦緩慢的降落,船艙上裂開一個個寬敞的大門,一條條長長的舷梯從船艙內猶如流水一樣滑了出來。

    大群安國『無敵軍』徵召的輔兵排著整齊的隊伍,步伐整齊的從舷梯中跑出,每個人手上都拎著各色的器具,很快就在運輸艦旁的空地上架起爐灶,架好了大鍋。

    這些輔兵,最弱也都有重樓境一二重天的修為,大本領沒有,煽風點火、推高爐溫還是做得到的。

    大鍋裡的水很快沸騰,各色食材丟了進去,大塊的骨頭、大塊的肉、大把的香料、大把的鹽,很粗陋,很不講究,但是很實在的一鍋鍋肉湯很快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運輸艦就在鎮魔城附近的空地上降落,好些鎮魔軍站在城牆上,瞇著眼看著這邊的動靜,臉上儘是一臉不屑的表情。

    這種混亂燉開的東西,他們鎮魔軍是不屑於吃喝的。

    畢竟鎮魔軍,以前是大晉神國,現在是青丘神國一等一的強軍,專門用來防禦地下邪魔入侵的精銳軍團。他們的後勤補給不要太好,誰看得上這個?

    這玩意,顯然也不是為他們準備的。

    安王『霍雄』跑來鎮魔城,想要收購大批奴隸的事情,倒也不算機密,鎮魔城的中高層將領、軍官們,稍微有點消息渠道的也都知道了這個事情。

    一名都尉雙手抱在胸前,朝著城牆下的壕溝重重的吐了口吐沫,搖頭冷哼:「雖然這是豬狗都不願意吃的東西……可是對那些邪魔奴隸,也太好了些……嘩,那是什麼?」

    另外一名七品校尉瞪大眼睛,驚呼道:「嚇,大肉饅頭嘿?給這些牲口不如的邪魔準備大肉饅頭?乖乖,聽說安王的封地,是咱們大晉……哦,不,青丘神國絕頂富饒的地方?」

    另外一名都尉壓低了聲音:「說話都小心些,咱們青丘神國,青丘神國……嗯,玉州嘛,那地方,咱是聽說過的,據說富得流油,家裡養的狗,都是大塊肉大碗酒啊……咱們出身的鄉下地方,可比不得。乖乖……」

    一鍋一鍋翻騰著熱氣的肉湯,一蒸籠一蒸籠白花花的大肉饅頭,露天的爐灶上飄散出的香氣,漸漸地,讓城牆上的鎮魔軍士兵也開始吞口水。

    雖然做法粗陋了一些,可是這味道真香啊!

    「香料,是香料的緣故。」一名鎮魔軍的火頭軍都尉衝到了城牆上,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正在忙碌的『無敵軍』輔兵們:「這群殺千刀的,他們的香料不要錢麼?那麼多桂皮、八角、小茴香……他們的香料,不要錢麼?」

    「有錢啊……」一名出身軍戶,而非將門出身的三品將軍幽幽說道:「我是聽說,只是聽說嘿,安王組建了一支『無敵軍』,別的不說,軍餉是咱們的三倍。」

    附近的一眾軍官、士卒眼睛同時瞪得溜圓,一個個猶如聞到肉香味的野狼一樣,目光綠油油的看向了這三品將軍。

    這三品將軍得意洋洋的挑起了一根大拇指:「咱,可是呺州人。嘖,呺州,如今可是安王的封國……咱家的兄弟,有幾個加入了無敵軍,前兩天才給咱來了一封信呢。三倍的軍餉,實打實三倍的軍餉。」

    這三品將軍在身邊的人群中看了一陣子,伸手用力拍了拍一名身高丈外,雙臂比尋常人長了一大截的精悍漢子:「尤其是,有特殊本領的軍中好漢,好比鷹爪兒你,一手箭術在我們鎮魔第一城都能排進前三吧?就憑你的箭術,到了無敵軍,原地陞官一品,軍餉再翻一倍!」

    鷹爪兒的面皮有點發紅,眼珠有點發綠,一旁的鎮魔軍將士一個個不斷的吞著口水。

    鷹爪兒只是四品都尉,從四品都尉升到將軍級,這一步難度極大,沒有立下卓絕的功勞,沒有上面人的提拔賞識,鷹爪兒出身寒門,在軍中的前途幾乎就到頂了。

    可是只要加入無敵軍,立刻就升一品軍銜?

    乖乖!

    那就是三品將軍。

    軍餉在原本三倍的基礎上,再翻一倍?那就是六倍於鎮魔軍三品將軍的軍餉!

    六倍!

    鎮魔軍的軍餉本來就是神國頂尖的水平,再翻上六倍?

    鷹爪兒手指頭急速的掐動著,他的數學水平不是很好,他在忙著計算,如果他的軍餉真個翻六倍,會是一個什麼水平?然後,他就陷入了凌亂中。

    越算,越糊塗啊!

    但是大致的,他曾經路過原本的安陽城,如今的青丘城,在一間奢華的兵器鋪裡看上的一張仙兵級的寶弓,似乎他存幾年錢,咬咬牙,也能買下來了?

    那三品將領看了一眼鷹爪兒,不緊不慢的幽幽說道:「還有一件好事,像鷹爪兒這樣有特殊技能的,比如說,鷹爪兒你擅長弓箭,若是加入無敵軍,安王會賞賜一件最少三煉仙兵級的寶弓。」

    鷹爪兒碩大的喉結上下猛地蠕動了一下,嗓子裡發出一聲沉悶的『咕咚』聲。

    這三品將領笑了笑,再次壓低了聲音:「我也是道聽旁說,大家不要說出去,安王手段高明得很,大家知道,我們鎮魔軍的那些個鐵疙瘩大爺吧?」

    一眾將士迅速回頭,朝著遠處一座眺望台上站著的三尊巨神兵望了一眼。

    巨神兵磨砂暗化的金屬表層在陽光下絲毫不反光,大白天的看過去,都暗沉沉的、冷颼颼的,讓人心裡頭一陣陣的發涼、滯悶。

    這些最弱都相當於胎藏境修士的巨神兵,可是鎮魔城最可靠的作戰兵器,它們身軀堅固不畏刀兵,它們力大無窮殺人如割草,更重要的是,它們手中的兵器,那些造型奇異的長矛、長刀鋒利無匹,尋常九煉靈兵與其對撞都會被輕鬆劈成兩截。

    「這些鐵疙瘩大爺,都是神國古兵司所出。」這三品將領幽幽說道:「古兵司,那可是神國一等一的鍛造神兵利器的地方。這些鐵疙瘩大爺是如何製造的,我們不懂……但是他們手中的兵器,厲害不厲害?大家都是親眼見過的。」

    「安王爺手段高明,古兵司,如今就在安王爺手上捏著。」這三品將軍雙手抱在胸前,重重的,很感慨的歎了一口氣:「所以,安王爺就敢放這種話出來,只要有才幹的好漢子加入無敵軍,只要你有獨特的本領,最差都是一件三煉仙兵。」

    「安王爺,有著底氣說這話啊。古兵司,嘖嘖,那可是專門出神兵利器的地方。」這三品將軍抬起頭來,有點惆悵的看著天空飛過的一隻鳥兒:「我家那幾個兄弟來信,就是想要拉我進無敵軍……說我這種在正經的神國頂級軍團裡效力過的將領、軍官、士卒,無敵軍稀罕得很。」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三品將軍喃喃道:「只是,我捨不得朝夕相處的兄弟們啊……我若是加入了無敵軍,身邊若是都是陌生人,這日子,也難受不是?」

    鷹爪兒的手指微微的哆嗦著:「將軍,若是我們想要……那個……可是……鎮魔軍軍規森嚴……咱們……」

    這三品將軍就笑了,他指了指鷹爪兒,輕聲笑道:「蠢不蠢啊你們?真有心思投靠安王,離開鎮魔軍不就是安王一句話的事情?他老人家,可是鎮魔殿副殿主……開革犯了軍規的將士,正是他老人家的本職!」

    「安王爺他老人家有話,像咱們這種頂級軍團出去的人,只要是好漢,他就收……就算身上背著一點點小小的污名,他老人家也不在乎……」

    三品將軍的話,就好像一陣陰風,『呼呼』的吹進了身邊所有將士的心中,將他們心頭的一大片鬼火『嘩嘩』的扇得老高:「男子漢,大丈夫,刀頭舔血吃飯的人,誰會不犯錯呢?誰?你們誰身上沒背過軍紀處分的?」

    「一點點小錯,無所謂的……安王爺不計較這些。」三品將軍笑得很矜持。

    一眾將士目光閃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想通了最大的關鍵節點。

    可不是麼?

    安王爺親手簽發的軍令開革他們,然後,安王爺的私軍『無敵軍』轉手就把他們接收了……嘖,這套路似乎……完美啊?

    鷹爪兒喃喃道:「那,將軍,我們……該如何做?」

    這三品將軍微微一笑,他輕聲笑道:「等著,馬上就有機會。」

    大隊衣甲鮮明的無敵軍正軍從戰艦上走下來,在城外圍繞著一條條運輸艦列下了陣勢。無數木精站在高空的戰艦上,手持特製的短弓,目光如刀,俯瞰著下方的動靜。

    更有好些五行精靈的高手騰空而起,在空中緩慢的往來飛行巡弋,嚴防各種突發事件。

    巫鐵背著手,帶著大隊人馬從巨大的山洞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鼻青臉腫的趙豹、趙全等人。

    雖然面目難看,但是趙豹、趙全齜牙咧嘴的,一個個笑得不亦樂乎。

    大買賣,大買賣,哪怕趙豹做主,給巫鐵打了個對折,可是巫鐵採購的奴隸數量太大,太大,太大,將整個鎮魔城防線所有庫存的奴隸一手包圓了,這一筆買賣,足以為他們,為他們身後的家族,為他們所屬的勢力派系換回巨額的利潤。

    那些奴隸嘛,通過地下大裂谷,隨便抓抓,就有無數。

    或者,每年總有無數地下邪魔捨生忘死,想要偷渡地面,巡邏隊隨意搜尋一下,就能抓捕無數。

    最近一段時間,國朝風雲變幻,青丘神國取代了大晉神國,朝堂上的事情太鬧騰,大量的王公貴族莫名的消失了、不見了,或者被貶黜了,或者丟掉了封爵、丟掉了封地。

    就好像巫鐵地盤上的那麼多豪門貴族,直接被他用手段趕走了。

    豪門大戶們少了,對奴隸的需求量一時間幾乎降到了冰點,鎮魔城一線,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賣出一個奴隸了。雖然養著這些地下邪魔不費錢,可是也累贅啊?

    而且不斷的有新的奴隸送入囚洞,囚洞內已經人滿為患,壓力也蠻大的!

    安王仗義,一手包圓了……嘿嘿。

    趙豹、趙全雖然吃了不少皮肉之苦,可是他們此刻,硬是將巫鐵當做親大爺來對待了。

    巫鐵威風凜凜的帶著大隊人馬,慢悠悠的走到了鎮魔第一城的城牆下,站在壕溝旁,眺望著遠處平地上的動靜。

    低沉的腳步聲從剛才他們所在的洞窟方向傳來,以十幾尊白銀巨人打頭,一隊一隊的奴隸被枷鎖連成了一長串、一長串的,步伐沉重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無論牛族、狼人、蛇人、龍人,乃至鼠人、侏儒、矮人,他們都抬起頭來,瘋狂的抽動著鼻子。

    「肅靜,肅靜……你們被我們王爺買下來了,告訴你們,好日子到了!」一名巫家兒郎站在一條運輸艦的船頭,目光複雜的俯瞰著這些被俘虜的奴隸。

    他們,來自同一個地下世界啊!

    如果不是巫鐵……或許,某一天,他就會出現在這些奴隸當中。

    用力的咳嗽了一聲,這巫家兒郎大聲吼道:「來,那幾個塊頭最大的傢伙,這裡準備好了烤肉,趕緊吃飽喝足了,咱們好趕路。」

    十幾尊白銀巨人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不遠處幾堆燒得極旺的篝火。

    篝火上,數十頭極其肥碩、體型極大的四角蠻牛被烤得油光水滑,這是在安國就已經準備成了半成品,來這裡只要稍稍加熱就可以大快朵頤的烤肉。

    大量的香料,大量的鹽巴……

    香料,鹽巴,還有這種經過陽光照射、雨露沐浴過的大牲口特有的血肉芬芳……這是地下世界的大型獵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的滋味。

    地下世界多大型蜥蜴,巨型蟒蛇等等,它們都是冷血動物,它們的血肉就算烤熟了,也絕對不會有這種香飄十里的濃烈血肉香氣。

    這些天,被囚禁在囚洞中的這麼些天,這些白銀巨人每天就用苔蘚和植物塊莖果腹,肚量極大的他們早就餓得清水長流、肚鳴如雷。

    眼下有烤肉……哪怕裡面放了毒藥呢?

    白銀巨人們大踏步的走了上去,抓起烤架上的四角蠻牛,張開嘴,一口就將體型巨大的四角蠻牛咬掉了一大塊。『卡嚓、卡嚓、卡嚓』,白銀巨人們大口的咀嚼著,濃香的油水不斷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就在這時候,一塊石頭飛了過來。

    一塊拇指大小的石頭,很神奇的越過了巫金、巫銀、巫銅,還有這麼多巫家兒郎、這麼多五行精靈長老的攔截,輕輕的,『叮』的一聲打在了巫鐵頭上的紫金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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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採購(6)

    鎮魔城城牆上,鷹爪兒等一眾鎮魔軍官兵手腳發麻,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們面前,他們的直屬上司,剛剛向他們述說了『無敵軍』無數好處的三品將軍吳煦,從腳下撿起一個小小的石子兒,然後抖手打了出去。

    石子飛向了巫鐵,飛向了當今青丘神國神皇陛下欽封的安王。

    巫鐵身邊圍繞著的近衛有數千人,且儘是胎藏境中高階修為。

    吳煦信手打出去的石子兒,不是什麼先天靈寶,也不是什麼天道神兵,更不是什麼傳說中一次性的、威力大得可以摧毀一座城池的神奇符箓。

    就是這麼一顆石子兒……就這麼輕飄飄的劃過一道弧線,然後輕飄飄的打在了巫鐵頭上的紫金冠上。

    堂堂安王,這一段時間時常被人刺殺的安王,無數前朝忠臣恨之入骨的安王,身邊帶著數千護衛,唯恐被人刺殺的安王……甚至是,有鎮國神器護體的安王!

    他身邊的護衛,沒一個有反應。

    他身邊的將領,沒一個有反應。

    甚至傳說中戰力驚人,甚至是修煉了太古禁忌功法九轉玄功,有鎮國神器護體的安王,他自己都沒有一絲兒反應。

    這顆石子,就這麼很神奇的,打在了安王的紫金冠上。

    『叮』的一聲脆響。

    巫金、巫銀、巫銅兄弟三個沒動,李二狗子從人群中竄了出來,扯著嗓子尖叫起來:「有刺客,有刺客……刺客是鎮魔軍的人!」

    趙豹、趙全措手不及,被巫金、巫銀一人一拳悶在了肚皮上,兩人嘶聲慘號著,重重的跪倒在地,雙手抱著肚皮痛得嘶聲尖叫,渾身抽搐著動彈不得。

    幾尊金精長老雙臂猛地拉長,變成了線條凌厲的長刀,『噌』的一聲架在了兩人的脖子上。通體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金精長老聲音尖銳、冰冷:「不許動,動就死。」

    趙豹、趙全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趙豹極力的轉動眼珠,就看到他的一群副將,也都被一群金精高手制住。這些身體宛如水銀一樣,可以隨時流動變幻的精金,他們緊貼在了這些副將身上,自家身體內冒出了一根根鋒利的芒刺,死死的抵在了這些副將的致命要害上。

    幾條戰艦衝了過來,大群無敵軍士卒、五行精靈從戰艦上跳了下來,落在了城牆上。

    吳煦大聲的嘶吼著:「誤會,誤會,我們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鷹爪兒手賤,他喜歡拿著石子兒胡亂丟,他喜歡手賤打鳥兒!我們不是刺客,不是刺客!」

    吳煦一邊大聲嘶吼,一邊笑著朝無敵軍中的一名將領點頭示意。

    那無敵軍的將領和吳煦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眼角眉梢的精氣神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很顯然,兩人之間有著極其緊密的血脈關係。

    「拉下去,拉下去,不管是幹什麼的,驚擾了王爺,拉下去,聽從王爺發落。」那身披重甲,腰間懸掛著二品將軍印的無敵軍將領大聲咋呼著,大群無敵軍士卒就拉扯著目瞪口呆的鷹爪兒等人,拉扯著他們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三倍軍餉啊,兄弟,三倍啊!」鷹爪兒一群將士耳朵裡,傳來了吳煦很無良的竊竊私語聲。

    鷹爪兒等人頓時明白了……他們深深的明白了!

    安王爺這次不僅僅是來購買奴隸的,他們還是來……順手挖鎮魔軍牆角的!

    這種行為,也忒的無恥。

    可是這種無恥的行為,他們為什麼有點沾沾自喜呢?

    嘿,能夠被堂堂親王,用三倍的軍餉,用這等無恥的手段挖牆腳,哎……這是人生價值的體現麼?

    連帶鷹爪兒在內,十幾個都尉,二十幾個校尉,百來個士卒,總之除了吳煦之外,剛剛圍在吳煦身邊的大群鎮魔軍中堪稱精銳的將士,被拉扯著押到了巫鐵面前。

    「喏,是你們想要行刺本王?」巫鐵一跺腳,五行神光閃過,地面上大片泥土蠕動著升騰而起,在他身後凝成了一張厚重的王座,隨後黃光一閃,泥土凝成了青色的堅固岩石。

    巫鐵坐在了王座上,翹起了二郎腿,歪著頭打量著鷹爪兒等人:「唔,你們,忠於前朝?」

    這個罪名,很大。

    忠於前朝,重罪!

    鷹爪兒的身體哆嗦了一下,握緊右拳,朝著自己的左胸口敲打了一下:「王爺,卑職……卑職……」

    鷹爪兒突然想到了吳煦剛才的吼叫聲,他面紅耳赤的看著巫鐵,壓低了聲音:「卑職只是,平日裡喜歡拿石子兒打鳥,沒想到,驚擾了王爺。」

    巫鐵用力的鼓掌笑著:「哦?喜歡用石子兒打鳥?嗯,隨手丟出來的石子兒,可以突破本王身邊的重重護衛,打到本王的髮冠上,好,好,好,好得很哪,看得出來,你還有幾分本領。」

    搖搖頭,巫鐵歎了一口氣:「本王喜歡有本領的人,可是你這種驚擾王駕的行為,不能輕鬆放過,否則的話……青丘神國的規矩,還要不要了?」

    擺了擺手,巫鐵冷哼了一聲:「行軍司馬何在?這些膽大妄為、肆意胡為,驚擾了本王的傢伙,開革了吧……讓他們,滾出鎮魔軍!」

    巫鐵義正辭嚴的朝著鷹爪兒等將士呵斥道:「鎮魔軍,可是我青丘神國一等一的精銳軍團,容不得這些害群之馬在這裡胡亂折騰。」

    出身蘭家,頗有文名,寫得一手好字的安王府行軍司馬摸出一張小方桌架在面前,運筆疾書,立刻簽署了一封軍令公文。

    巫鐵指了指被按得跪倒在地的趙豹,冷聲道:「趙豹將軍,本王的處置,沒錯吧?」

    趙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沉默了一陣子,趙豹乾笑了起來:「王爺,您是鎮魔殿副殿主,開革這些膽大妄為冒犯王爺的將士,是您的本職啊……只是,鷹爪兒他們,可是我們軍中好手……」

    巫鐵擺了擺手,大咧咧的說道:「好手也要守規矩嘛,沒規矩,還成了什麼事了?」

    搖搖頭,巫鐵淡然道:「來人啊,扒掉他們的軍服,將他們趕出鎮魔軍……哦,對了。」

    巫鐵斜睨了趙豹一眼,冷笑道:「為了嚴防有人陽奉陰違,將本王趕出去的人又重新召回鎮魔軍,本王要帶著他們離開,將他們直接送回他們的戶籍所在地……趙豹將軍,你不會反對吧?」

    趙豹目瞪口呆的看著巫鐵。

    還有這種操作?

    欸?

    趙豹出身將門,並不是那些喜歡動心眼的文士書生,他擅長的是砍砍殺殺,不是動腦筋。

    但是能夠被趙氏派駐到鎮魔第一城,擔任一座鎮魔軍城的大統領,麾下還統轄了數百個鎮魔戰堡,這就證明,趙豹並不傻,而且更不蠢。

    看看表情怪異的鷹爪兒等人,再看看一臉笑容的巫鐵,同時感受一下巫鐵身邊這些禁衛散發出的強大氣息,趙豹在心裡直罵-娘。

    巫鐵身邊的數千禁衛,有一大半人的修為比他趙豹還要強出一大截,區區一顆石子……

    用力的閉上眼睛,然後,趙豹睜開眼,嫣然一笑:「王爺的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末將……遵命!」

    幾個精金長老化為長刀的手臂緩緩恢復,然後退後了兩步。

    趙豹揉搓著差點沒被打碎的肚皮,艱難的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剛剛給了他一重拳的巫金,乾巴巴的笑著:「這位將軍,好大的力氣,嘿嘿,本將軍也算是修為精湛,家傳的煉體玄功,功侯也極深的,想不到,擋不住這位將軍一拳。」

    巫金低沉的哼了一聲,雙眸中突然煞氣大盛。

    趙豹不甘示弱的雙眼一瞪,同樣是煞氣升騰的瞪了回去。

    兩人的目光狠狠的、直勾勾的碰撞了許久,巫鐵很不快的冷哼了一聲,一旁的趙全輕輕的拉了拉趙豹的披風,趙豹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收起目光中的煞氣,退了一步。

    「王爺,末將這就去幫您……統籌調備,將其他軍城的奴隸全部運送過來。」

    趙豹向巫鐵抱拳行了一禮,然後也不等巫鐵開口,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趙豹算是,受夠了。

    哪怕巫鐵是王爺,可是他趙氏這次追隨令狐青青有功,趙氏當代家主,同樣被賜封為親王,而且趙氏的封國面積,足足是巫鐵九州之地的五倍大小,從權勢、從實力上來說,趙氏並不畏懼巫鐵。

    趙豹是拿巫鐵沒辦法。

    可是趙豹身後站著趙氏,趙豹絕對不會在巫鐵面前過於的奴顏婢膝。堂堂頂級將門的尊嚴、威風、一代代傳承的家風、底氣,趙豹還是有的。

    「走了也好,省得礙手礙腳的。」巫鐵擺了擺手,朝著趙全指了指。

    趙全就艱難的站起身來,乾笑道:「王爺,小人這就去和王爺的賬房先生勾兌,您放心,咱們,一個子都不會多收王爺您的。」

    巫鐵看著趙全,慢悠悠的說道:「你倒是試試,多收老子一個銅子兒啊……」

    趙全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不敢多說,低下頭,急匆匆的走了。

    趙豹是趙氏嫡系,有底氣對巫鐵使點臉色。

    可是他趙全麼,他只是趙氏的旁系的旁系,和家奴差不多的角色,他哪裡敢對巫鐵無禮?

    趙全也急匆匆的帶著人跑了。

    巫鐵則是看了看鷹爪兒等人一眼,擺了擺手:「鷹爪兒?外號?有趣,有趣……嗯,你們兄弟們,先回去營房,將自己的東西帶齊了,等本王返回的時候,你們跟著本王回去吧。」

    巫鐵輕然笑道:「本王是什麼樣的人,以後你們就會知道。現在,本王知道,你們只是被本王開出的三倍軍餉給打動了,其實對本王沒有多少忠誠度。畢竟,本王的名聲很臭,很髒。」

    「可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巫鐵有點蕭瑟的說道:「以後,你們會慢慢的知道,本王其實是一個還不錯的人。當然,絕對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純正的好人,這世道,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可是本王,絕對不能算是壞人。本王可能坑害了不少人,害慘了不少人,但是起碼……本王覺得,本王比青丘神國九成九的王公貴族要好得多。你們以後,會明白的。」

    巫鐵大手一揮,朝著巫金使了個眼色:「喏,給兄弟們發點零花錢。」

    巫金『嘿嘿』笑著,就掏出一個一個有儲物功能的獸皮錦囊,人手一個,塞進了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的鷹爪兒等人手中。

    以前的大晉神國也好,如今的青丘神國也好,空間裝備都是軍控物資,除了一定級別的軍官將領,普通士卒根本不可能接觸任何的空間裝備。

    鷹爪兒他們這些都尉校尉,人手一個空間戒指,這是軍方標配。

    但是一併被巫鐵的手下抓來的百來個士卒,他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親手撫摸到儲物裝備。

    獸皮錦囊中的空間不大,也就是一米見方的樣子,但是裡面塞滿了黃澄澄的金錠、白花花的銀錠,還有一半空間堆上了價值更高的元晶,更有十幾瓶軍中平日裡見不到的丹藥。

    「諸位兄弟,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裹吧。」巫鐵幽幽笑道:「這是給諸位的零花錢,也是諸位兄弟和同營房的兄弟們告辭的時候,給同營房的兄弟們的一點點小小心意……」

    巫鐵瞇著眼,輕聲道:「本王在這裡,怕是還要逗留好些天,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怕是不會離開。諸位拿著這筆零花錢,和同營房的兄弟們好生的歡樂歡樂,各種好酒好肉,都可以整起來嘛。」

    「有勞諸位兄弟告訴你們的同營房的、有手段的好漢子們,本王這裡大門常打開,只歡迎軍中的好漢。」巫鐵悠然道:「本王這次來,帶來了三尺厚的空白軍中文書,誰冒犯了本王,誰就會被本王開革出鎮魔軍……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巫鐵笑得挺沒節操的。

    鷹爪兒等人,也都一個個緩緩點頭,他們都聽懂了巫鐵的話。

    的確,巫鐵在軍中的名聲很不好,四苑十二衛禁軍一戰而沒,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洗刷不掉的污點。

    可是,當兵吃糧……

    三倍的軍餉放在這裡,還有各種可能的賞賜……

    由不得人不動心啊!

    於是,半個時辰後,當巫鐵窮極無聊,繞著鎮魔第一城外的壕溝閒逛的時候,半塊板磚拍在了他的紫金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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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搶購


     半塊板磚拍在了腦袋上,三百多名鎮魔軍的精銳『嘩啦啦』的被巫鐵開革。

    巫鐵繼續繞著鎮魔第一城的壕溝行走。

    一刻鐘後,一整塊板磚拍在了巫鐵腦袋上,很顯然,一塊板磚的殺傷力比半塊板磚大得多,『嘩啦啦』的,五百多號鎮魔軍的精銳,被巫鐵毫不留情的開革。

    又一刻多鍾後,繼續繞著鎮魔第一城的壕溝行走的巫鐵,被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拍在了腦袋上。

    人頭大小的石頭,堅硬,沉重,比一塊板磚的殺傷力大了何止五六倍?

    而且,這麼大一塊石頭從那麼高的鎮魔城的城頭上丟下來,若不是巫鐵,換成普通人,腦袋都會被砸破吧?於是,近千名聚集起來的鎮魔軍精銳,被巫鐵氣憤的開革。

    又是半個時辰後,還在繞著鎮魔第一城的壕溝繞圈的巫鐵,被半塊磨盤拍在了腦袋上。

    再過了大半個時辰,這次落下來的是整個一扇磨盤。

    雖然,為什麼鎮魔城的城頭上會出現磨盤這種伙房器具……反正,它出現了,而且實實在在的拍在了巫鐵的腦袋上。

    所以,當天傍晚時分,趙豹回城的時候,就見到營房中很是熱鬧。

    好些中層軍官和下層將領換上了便裝,帶著大群大群的輔兵在營房中竄來竄去,輔兵們手上拎著一罈罈陳年的佳釀,用食盒帶著大量精美的、並非免費提供,而是要去軍營的伙房用真金白銀額外購買的高檔酒席。

    鎮魔軍的軍餉待遇是神國頂尖的,將官們的餉銀更是豐厚。

    可是平日裡這些將官們在伙房中享受的食物,就已經是很多上等城市大酒樓的大師傅親手烹製級別的美味。這等美味,都是免費提供的。

    而那些需要花費真金白銀額外購買的高檔酒席,雖然是貨真價實,但是價格死貴,一般都是立下足夠軍功、提升軍銜,或者家裡有什麼喜訊傳來了,才有人會拿著餉銀,去伙房裡挨一刀狠宰。

    軍漢嘛,賺得多,花得更快,那些有家有口的將官們,他們的軍餉還要用來補貼族人,換取修煉資源供族人修煉……所以,鎮魔軍的軍餉雖然很高,可是平日裡,這些挨刀的傢伙,出手可從來不會大方。

    趙豹站在自家統領府的牆頭,一臉呆滯的眺望著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營房。

    一眼望去,起碼有百來號將軍、數百都尉、兩三千的校尉拎著酒罈子、帶著食盒到處溜躂。

    營房中傳來了各種美味濃郁的香味,醇厚的酒香更是讓人迷醉。

    「奶奶-的,二十兩黃金一小壇的十年烈血釀……五十兩黃金一小壇的二十年悶死驢……兩百兩黃金一小壇的五十年大風酒……」

    「這群王-八-蛋,他們這是腦殼壞掉了?」趙豹不知所措的用力抓著腦袋。

    軍營中,其實這些鎮魔軍的官兵,基本上沒花錢的地方,所以,基本上,他們的軍餉除了留下一點傍身,其他的大部分軍餉,都會直接送回家裡。

    且不說他們突然大方的喝這些貴得嚇死人的好酒,這些傢伙哪裡來的錢?

    「還有,乖乖……秘製佛跳牆……八寶大雁……清燉天鵝……七珍飛龍湯……」趙豹用力的抽動著鼻子,認真的分辨著空氣中濃郁的菜餚香味。

    要命了,要命了,這些菜的味道……

    死貴死貴的,就算是他這鎮魔第一城的大統領,他都捨不得頓頓這樣吃啊。

    趙氏是頂級將門不假,趙氏在趙豹身上投入了巨額的資源不假,但是那些資源都是修煉資源,只供趙豹提升自身修為所用。趙豹平日裡,也就是靠自己的俸祿和家族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分紅過日子,如果他敢用那些修煉資源大吃大喝……呵呵,趙氏的長老們能打斷他的腿。

    「這群殺千刀的,他們不過日子了?還是今天,他們中邪了?」趙豹不知所措的看著身後站著的行軍司馬、行軍參謀、行軍主薄、錄事參軍等輔官,冷聲喝道:「去問問,打探打探,今兒個,咱們鎮魔第一城出鬼了不成?」

    一眾鎮魔第一城的輔官一臉狼狽的看著趙豹。

    白天裡,趙豹跑去外面忙活著,幫巫鐵催促其他鎮魔城將所有的奴隸運送過來,所以他不知道巫鐵究竟做了什麼。

    可是他們,可是親眼看著巫鐵在短短一個下午,被城牆上丟下去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砸了十幾次。

    板磚,石頭,磨盤……最後甚至有一張大石桌,長寬數丈,重達數萬斤的大石桌端端正正的拍在了巫鐵的腦袋上,把他頭上的紫金冠都給打扁了。

    堂堂神國親王啊,在鎮魔第一城連續遭受十幾次『襲擊』……

    堂堂神國親王啊,被連續襲擊了十幾次,居然沒有發火,沒有發飆,沒有下令抓人砍腦袋,只是風輕雲淡的,下令將那些有襲擊他嫌疑的官兵開革出營……

    這是何等心胸寬廣,這是何等的寬容大量!

    乾笑了一聲,一名行軍司馬飛快的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豹的臉劇烈的抽搐起來,抽著,抽著,趙豹氣得笑了起來:「呵呵,所以,這些傢伙,前腳安王將他們開革出了鎮魔軍……後腳,安王就把他們招入了自家的無敵軍?」

    趙豹氣得眼珠微微發紅,他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做人,怎能無恥如斯!」

    一眾輔官沉默不語……三倍的軍餉啊,三倍啊,如果是鷹爪兒那樣的,有特殊技能的軍官,直接翻成六倍的軍餉,甚至還贈送仙兵!

    不要說這些苦哈哈的官兵,就算是他們這些統領府的核心幕僚,他們也都有點心動啊。

    同樣是為神國效力嘛,在鎮魔城還是在安邑城,在鎮魔軍還是無敵軍,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在鎮魔城,還要常年面臨地下邪魔的侵襲,搞不好就有戰死的風險;而且這鎮魔城防線,周邊都是鳥不拉屎的戈壁荒漠,鎮魔城是軍城,城內連一點好的逍遙快活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連母豬都沒一頭。

    而安王的封國呢?

    玉州、呺州等九州,那是整個神國最核心、最富裕的膏腴之地。

    聽說玉州的河水裡,都流淌著胭脂的香味。拿著六倍的軍餉,在安邑城,或者其他的那些富庶繁華的城市駐紮……哎,哎,無敵軍是安王的私軍,除非有外敵侵入安王的封國,否則基本上不可能有作戰任務!

    白拿錢,不用幹活,駐紮的條件比鎮魔城好了起碼一百倍!

    幾個行軍主簿、錄事參軍無聲的輕歎了一口氣,他們又不是什麼頂級的將門出身,如果是,他們怎可能在統領府做輔官?早就獨領一軍去了。

    所以,他們真心實意的,想要跟著巫鐵走。

    趙豹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他氣得嘴巴直抽抽,他指著這些傢伙,憤怒的咆哮著:「你們就沒有給這些混賬東西說明白……安王爺的名聲麼?」

    說到『安王爺的名聲』這幾個字的時候,趙豹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一眾輔官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趙豹,一名行軍參謀壯著膽子,低聲說道:「我們,倒是提起過,可是……三倍的軍餉,有特殊才能的,直接是六倍軍餉……兄弟們,都是刀口上討吃的……是吧?」

    攤開雙手,這行軍參謀低聲咕噥道:「還有些兄弟,其實也說的蠻透徹……安王爺的壞名聲,或許是前朝餘孽的誣陷呢?而且,就算安王……真個做了那些事情,無敵軍是他老人家的私軍啊……私軍啊……統領。」

    趙豹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行軍參謀:「沒錯啊,是他的私軍,然後呢?」

    這行軍參謀苦笑起來:「屬下,也覺得兄弟們說得蠻有道理的……安王爺無論怎樣,也不會下手禍害自己辛辛苦苦花費大價錢組建的私軍吧?反而是……反而是……」

    趙豹的心頭一股火氣沖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反而是?」

    然後,趙豹一拳悶在了自己的臉上,氣急敗壞、鬱悶無比、痛苦萬分的嚎叫起來:「該死,他現在是……是……是我們……是我們鎮魔殿副殿主!」

    一名錄事參軍乾巴巴的笑著:「統領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之前有兄弟們猶豫安王爺的名聲,多少還有點不敢……但是,很快就有人說透了,說安王爺肯定捨不得折騰自家花費大價錢組建的私軍……但是他是咱們鎮魔殿副殿主,真個要行軍打仗,他統轄的也是咱麼鎮魔軍啊!」

    「安王爺的心狠手辣也好,狠毒無情也罷……誰跟著他誰倒霉,可是未來他真個行軍打仗,我們神武軍,才會是他直屬的軍隊。」一名行軍司馬苦著臉說道:「統領,說真的,屬下們如今,也有點提心吊膽的……哎,您說……」

    趙豹的臉劇烈的抽搐著。

    他想起了那四苑十二衛禁軍的事情……一戰,只是一戰,四苑十二衛禁軍死得乾乾淨淨,連骨灰都沒一粒漏出來!

    真正是,真正是……

    「這廝……怎麼這麼邪門呢?」趙豹心口的火氣越來越盛,終於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咬咬牙,往地上吐了幾口帶血的吐沫,趙豹閉著眼低聲咕噥道:「心火上來了,去給老子熬一大碗涼茶,趕緊讓老子去去火……這幾天,大家謹慎些,小心些,趕緊把他伺候著滿意了,讓他趕緊走。」

    趙豹喃喃道:「惹不起,惹不起……鎮國神器在手,除非陛下要動他,否則,誰也惹不起……就當送瘟神吧,趕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趕緊讓他滾蛋。」

    搖搖頭,趙豹喃喃道:「行文,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傳給鎮魔殿,讓殿主大人頭痛去吧。」

    一夜無話。

    鎮魔第一城的營房裡,一整個晚上都很熱鬧。

    鎮魔殿中,好些將領都出自巫鐵九州封國,而且人數頗為不少。

    巫鐵收服了這些將領所屬的家族後,這些將領天生的就成了巫鐵的人。就一如出身中等將門的吳煦,他們這些將領在鎮魔第一城相互勾搭,煽風點火,甚至直接操刀下手,小鋤頭舞得飛快,將鎮魔第一城的牆角挖得很是歡快。

    天亮了,巫鐵跑去鎮魔第二城轉了一圈。

    一如第一城內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的石頭『襲擊』了巫鐵十幾次,又是一群頗為精銳的鎮魔軍好手,被巫鐵硬生生的挖走了。

    第三天,巫鐵跑去了鎮魔第三城。

    然後是第四城,第五城,第六城……

    不得不說,人脈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好用。

    巫鐵有十二萬巫族兒郎組成了無敵軍的骨架,有徵召來的無敵軍士卒組成了血肉,而這些鎮魔軍中的老卒、將官們,則是神經和筋腱,將骨架和血肉有機的整合了起來。

    有了這些久經沙場的精銳將士的加入,巫鐵的無敵軍,才能真正算得上一支可以打仗的正規軍。

    一天又一天,鎮魔軍各處的囚洞中,大量的俘虜被送去了巫鐵的運輸艦隊。

    青壯戰士,連帶著大量的老弱婦孺,巫鐵來者不拒,一大半的運輸艦已經裝滿了人。

    來到鎮魔城的第十二天,巫鐵正站在鎮魔城第十二城的城門口,城門樓子上幾個三品將軍正拿著兩柄長矛,朝著巫鐵比劃呢,遠處幾道流光突然快速的掠了過來。

    「王爺,不好了,有搶生意的人來了。」遠遠的,就傳來了黃玉惱火的吼叫聲:「而且,簡直是無法無天,簡直是蠻橫霸道,簡直是沒把王爺您放在眼裡啊。」

    「那個叫做項鄣的傢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動手就打啊!」

    流光快速的跳躍了幾下,幾尊火精長老簇擁著黃玉閃爍著來到了巫鐵面前,黃玉從一名火精長老的手中跳了下來,踉蹌著跑到了巫鐵的面前。

    巫鐵看了黃玉一眼,臉色就沉了下來。

    黃玉的鼻樑骨整個粉碎,鼻子就好像一條稀爛的香腸一樣掛在臉上,不斷的向下面滴答著血水和鼻涕。

    他的半邊面門都凹陷了下去,滿口大牙一顆不剩。

    顯然他剛剛服下了療傷的丹藥,此刻他的面頰正在輕微的蠕動著,面頰骨還有被打碎的肌肉、打斷的經絡等,正在快速的修復。

    這分明是被人用拳頭毆打造成的傷勢。

    「見面就打?呵,項鄣?」巫鐵笑了起來:「走,去看看,邪了門了,這年頭,還有人敢和本王耍橫的?嗯?不會是藉機生事,給第一軍報仇的吧?嘖,嘖,那是心懷前朝,心有異志……很可能,圖謀不軌啊!」

    「讓兄弟們戒備著,隨時準備開戰。」

    黃玉的臉抽了抽,一臉是笑的跟在了巫鐵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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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搶購

    半塊板磚拍在了腦袋上,三百多名鎮魔軍的精銳『嘩啦啦』的被巫鐵開革。

    巫鐵繼續繞著鎮魔第一城的壕溝行走。

    一刻鐘後,一整塊板磚拍在了巫鐵腦袋上,很顯然,一塊板磚的殺傷力比半塊板磚大得多,『嘩啦啦』的,五百多號鎮魔軍的精銳,被巫鐵毫不留情的開革。

    又一刻多鍾後,繼續繞著鎮魔第一城的壕溝行走的巫鐵,被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拍在了腦袋上。

    人頭大小的石頭,堅硬,沉重,比一塊板磚的殺傷力大了何止五六倍?

    而且,這麼大一塊石頭從那麼高的鎮魔城的城頭上丟下來,若不是巫鐵,換成普通人,腦袋都會被砸破吧?於是,近千名聚集起來的鎮魔軍精銳,被巫鐵氣憤的開革。

    又是半個時辰後,還在繞著鎮魔第一城的壕溝繞圈的巫鐵,被半塊磨盤拍在了腦袋上。

    再過了大半個時辰,這次落下來的是整個一扇磨盤。

    雖然,為什麼鎮魔城的城頭上會出現磨盤這種伙房器具……反正,它出現了,而且實實在在的拍在了巫鐵的腦袋上。

    所以,當天傍晚時分,趙豹回城的時候,就見到營房中很是熱鬧。

    好些中層軍官和下層將領換上了便裝,帶著大群大群的輔兵在營房中竄來竄去,輔兵們手上拎著一罈罈陳年的佳釀,用食盒帶著大量精美的、並非免費提供,而是要去軍營的伙房用真金白銀額外購買的高檔酒席。

    鎮魔軍的軍餉待遇是神國頂尖的,將官們的餉銀更是豐厚。

    可是平日裡這些將官們在伙房中享受的食物,就已經是很多上等城市大酒樓的大師傅親手烹製級別的美味。這等美味,都是免費提供的。

    而那些需要花費真金白銀額外購買的高檔酒席,雖然是貨真價實,但是價格死貴,一般都是立下足夠軍功、提升軍銜,或者家裡有什麼喜訊傳來了,才有人會拿著餉銀,去伙房裡挨一刀狠宰。

    軍漢嘛,賺得多,花得更快,那些有家有口的將官們,他們的軍餉還要用來補貼族人,換取修煉資源供族人修煉……所以,鎮魔軍的軍餉雖然很高,可是平日裡,這些挨刀的傢伙,出手可從來不會大方。

    趙豹站在自家統領府的牆頭,一臉呆滯的眺望著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營房。

    一眼望去,起碼有百來號將軍、數百都尉、兩三千的校尉拎著酒罈子、帶著食盒到處溜躂。

    營房中傳來了各種美味濃郁的香味,醇厚的酒香更是讓人迷醉。

    「奶奶-的,二十兩黃金一小壇的十年烈血釀……五十兩黃金一小壇的二十年悶死驢……兩百兩黃金一小壇的五十年大風酒……」

    「這群王-八-蛋,他們這是腦殼壞掉了?」趙豹不知所措的用力抓著腦袋。

    軍營中,其實這些鎮魔軍的官兵,基本上沒花錢的地方,所以,基本上,他們的軍餉除了留下一點傍身,其他的大部分軍餉,都會直接送回家裡。

    且不說他們突然大方的喝這些貴得嚇死人的好酒,這些傢伙哪裡來的錢?

    「還有,乖乖……秘製佛跳牆……八寶大雁……清燉天鵝……七珍飛龍湯……」趙豹用力的抽動著鼻子,認真的分辨著空氣中濃郁的菜餚香味。

    要命了,要命了,這些菜的味道……

    死貴死貴的,就算是他這鎮魔第一城的大統領,他都捨不得頓頓這樣吃啊。

    趙氏是頂級將門不假,趙氏在趙豹身上投入了巨額的資源不假,但是那些資源都是修煉資源,只供趙豹提升自身修為所用。趙豹平日裡,也就是靠自己的俸祿和家族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分紅過日子,如果他敢用那些修煉資源大吃大喝……呵呵,趙氏的長老們能打斷他的腿。

    「這群殺千刀的,他們不過日子了?還是今天,他們中邪了?」趙豹不知所措的看著身後站著的行軍司馬、行軍參謀、行軍主薄、錄事參軍等輔官,冷聲喝道:「去問問,打探打探,今兒個,咱們鎮魔第一城出鬼了不成?」

    一眾鎮魔第一城的輔官一臉狼狽的看著趙豹。

    白天裡,趙豹跑去外面忙活著,幫巫鐵催促其他鎮魔城將所有的奴隸運送過來,所以他不知道巫鐵究竟做了什麼。

    可是他們,可是親眼看著巫鐵在短短一個下午,被城牆上丟下去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砸了十幾次。

    板磚,石頭,磨盤……最後甚至有一張大石桌,長寬數丈,重達數萬斤的大石桌端端正正的拍在了巫鐵的腦袋上,把他頭上的紫金冠都給打扁了。

    堂堂神國親王啊,在鎮魔第一城連續遭受十幾次『襲擊』……

    堂堂神國親王啊,被連續襲擊了十幾次,居然沒有發火,沒有發飆,沒有下令抓人砍腦袋,只是風輕雲淡的,下令將那些有襲擊他嫌疑的官兵開革出營……

    這是何等心胸寬廣,這是何等的寬容大量!

    乾笑了一聲,一名行軍司馬飛快的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豹的臉劇烈的抽搐起來,抽著,抽著,趙豹氣得笑了起來:「呵呵,所以,這些傢伙,前腳安王將他們開革出了鎮魔軍……後腳,安王就把他們招入了自家的無敵軍?」

    趙豹氣得眼珠微微發紅,他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做人,怎能無恥如斯!」

    一眾輔官沉默不語……三倍的軍餉啊,三倍啊,如果是鷹爪兒那樣的,有特殊技能的軍官,直接翻成六倍的軍餉,甚至還贈送仙兵!

    不要說這些苦哈哈的官兵,就算是他們這些統領府的核心幕僚,他們也都有點心動啊。

    同樣是為神國效力嘛,在鎮魔城還是在安邑城,在鎮魔軍還是無敵軍,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在鎮魔城,還要常年面臨地下邪魔的侵襲,搞不好就有戰死的風險;而且這鎮魔城防線,周邊都是鳥不拉屎的戈壁荒漠,鎮魔城是軍城,城內連一點好的逍遙快活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連母豬都沒一頭。

    而安王的封國呢?

    玉州、呺州等九州,那是整個神國最核心、最富裕的膏腴之地。

    聽說玉州的河水裡,都流淌著胭脂的香味。拿著六倍的軍餉,在安邑城,或者其他的那些富庶繁華的城市駐紮……哎,哎,無敵軍是安王的私軍,除非有外敵侵入安王的封國,否則基本上不可能有作戰任務!

    白拿錢,不用幹活,駐紮的條件比鎮魔城好了起碼一百倍!

    幾個行軍主簿、錄事參軍無聲的輕歎了一口氣,他們又不是什麼頂級的將門出身,如果是,他們怎可能在統領府做輔官?早就獨領一軍去了。

    所以,他們真心實意的,想要跟著巫鐵走。

    趙豹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他氣得嘴巴直抽抽,他指著這些傢伙,憤怒的咆哮著:「你們就沒有給這些混賬東西說明白……安王爺的名聲麼?」

    說到『安王爺的名聲』這幾個字的時候,趙豹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一眾輔官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趙豹,一名行軍參謀壯著膽子,低聲說道:「我們,倒是提起過,可是……三倍的軍餉,有特殊才能的,直接是六倍軍餉……兄弟們,都是刀口上討吃的……是吧?」

    攤開雙手,這行軍參謀低聲咕噥道:「還有些兄弟,其實也說的蠻透徹……安王爺的壞名聲,或許是前朝餘孽的誣陷呢?而且,就算安王……真個做了那些事情,無敵軍是他老人家的私軍啊……私軍啊……統領。」

    趙豹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行軍參謀:「沒錯啊,是他的私軍,然後呢?」

    這行軍參謀苦笑起來:「屬下,也覺得兄弟們說得蠻有道理的……安王爺無論怎樣,也不會下手禍害自己辛辛苦苦花費大價錢組建的私軍吧?反而是……反而是……」

    趙豹的心頭一股火氣沖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反而是?」

    然後,趙豹一拳悶在了自己的臉上,氣急敗壞、鬱悶無比、痛苦萬分的嚎叫起來:「該死,他現在是……是……是我們……是我們鎮魔殿副殿主!」

    一名錄事參軍乾巴巴的笑著:「統領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之前有兄弟們猶豫安王爺的名聲,多少還有點不敢……但是,很快就有人說透了,說安王爺肯定捨不得折騰自家花費大價錢組建的私軍……但是他是咱們鎮魔殿副殿主,真個要行軍打仗,他統轄的也是咱麼鎮魔軍啊!」

    「安王爺的心狠手辣也好,狠毒無情也罷……誰跟著他誰倒霉,可是未來他真個行軍打仗,我們神武軍,才會是他直屬的軍隊。」一名行軍司馬苦著臉說道:「統領,說真的,屬下們如今,也有點提心吊膽的……哎,您說……」

    趙豹的臉劇烈的抽搐著。

    他想起了那四苑十二衛禁軍的事情……一戰,只是一戰,四苑十二衛禁軍死得乾乾淨淨,連骨灰都沒一粒漏出來!

    真正是,真正是……

    「這廝……怎麼這麼邪門呢?」趙豹心口的火氣越來越盛,終於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咬咬牙,往地上吐了幾口帶血的吐沫,趙豹閉著眼低聲咕噥道:「心火上來了,去給老子熬一大碗涼茶,趕緊讓老子去去火……這幾天,大家謹慎些,小心些,趕緊把他伺候著滿意了,讓他趕緊走。」

    趙豹喃喃道:「惹不起,惹不起……鎮國神器在手,除非陛下要動他,否則,誰也惹不起……就當送瘟神吧,趕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趕緊讓他滾蛋。」

    搖搖頭,趙豹喃喃道:「行文,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傳給鎮魔殿,讓殿主大人頭痛去吧。」

    一夜無話。

    鎮魔第一城的營房裡,一整個晚上都很熱鬧。

    鎮魔殿中,好些將領都出自巫鐵九州封國,而且人數頗為不少。

    巫鐵收服了這些將領所屬的家族後,這些將領天生的就成了巫鐵的人。就一如出身中等將門的吳煦,他們這些將領在鎮魔第一城相互勾搭,煽風點火,甚至直接操刀下手,小鋤頭舞得飛快,將鎮魔第一城的牆角挖得很是歡快。

    天亮了,巫鐵跑去鎮魔第二城轉了一圈。

    一如第一城內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的石頭『襲擊』了巫鐵十幾次,又是一群頗為精銳的鎮魔軍好手,被巫鐵硬生生的挖走了。

    第三天,巫鐵跑去了鎮魔第三城。

    然後是第四城,第五城,第六城……

    不得不說,人脈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好用。

    巫鐵有十二萬巫族兒郎組成了無敵軍的骨架,有徵召來的無敵軍士卒組成了血肉,而這些鎮魔軍中的老卒、將官們,則是神經和筋腱,將骨架和血肉有機的整合了起來。

    有了這些久經沙場的精銳將士的加入,巫鐵的無敵軍,才能真正算得上一支可以打仗的正規軍。

    一天又一天,鎮魔軍各處的囚洞中,大量的俘虜被送去了巫鐵的運輸艦隊。

    青壯戰士,連帶著大量的老弱婦孺,巫鐵來者不拒,一大半的運輸艦已經裝滿了人。

    來到鎮魔城的第十二天,巫鐵正站在鎮魔城第十二城的城門口,城門樓子上幾個三品將軍正拿著兩柄長矛,朝著巫鐵比劃呢,遠處幾道流光突然快速的掠了過來。

    「王爺,不好了,有搶生意的人來了。」遠遠的,就傳來了黃玉惱火的吼叫聲:「而且,簡直是無法無天,簡直是蠻橫霸道,簡直是沒把王爺您放在眼裡啊。」

    「那個叫做項鄣的傢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動手就打啊!」

    流光快速的跳躍了幾下,幾尊火精長老簇擁著黃玉閃爍著來到了巫鐵面前,黃玉從一名火精長老的手中跳了下來,踉蹌著跑到了巫鐵的面前。

    巫鐵看了黃玉一眼,臉色就沉了下來。

    黃玉的鼻樑骨整個粉碎,鼻子就好像一條稀爛的香腸一樣掛在臉上,不斷的向下面滴答著血水和鼻涕。

    他的半邊面門都凹陷了下去,滿口大牙一顆不剩。

    顯然他剛剛服下了療傷的丹藥,此刻他的面頰正在輕微的蠕動著,面頰骨還有被打碎的肌肉、打斷的經絡等,正在快速的修復。

    這分明是被人用拳頭毆打造成的傷勢。

    「見面就打?呵,項鄣?」巫鐵笑了起來:「走,去看看,邪了門了,這年頭,還有人敢和本王耍橫的?嗯?不會是藉機生事,給第一軍報仇的吧?嘖,嘖,那是心懷前朝,心有異志……很可能,圖謀不軌啊!」

    「讓兄弟們戒備著,隨時準備開戰。」

    黃玉的臉抽了抽,一臉是笑的跟在了巫鐵身邊。


[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19-7-27 23:1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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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項家

    就在不多久之前。

    巫鐵正站在獵魔城下面,笑呵呵的看著城牆上的一群精英將官。

    城頭上,一名出身玉州西門家,名叫西門樂的四品都尉,正和身邊幾個交好的將官打量著身邊的武器架,盤算著用什麼兵器投擲巫鐵的時候。

    鎮魔第一城附近的空間門突然開啟,巨大的空間門猶如花瓣一樣冉冉張開,一支規模很不小的艦隊從空間門內衝了出來。

    進出空間門,正常人都會極其的小心謹慎,除非執行作戰任務的戰艦,其他艦船都會下意識的放慢速度。

    所以很多時候,艦船會猶如海鰩魚產子一樣,慢悠悠的,用一種『滑』和『擠』的模樣,從空間門內出來。

    但是這支艦隊卻是無比蠻橫的,開足了動力,好似發狂的公牛一樣,迫不及待的從空間門中衝了出來,然後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直接衝向了鎮魔第一城。

    還不等鎮魔第一城的將士有任何反應,第一條長達近千丈的旗艦上,一枚極大的法符衝出,在艦隊上方猛地爆開。一面血色的法力大旗『嘩啦啦』的在虛空中張開,大旗正中龍飛鳳舞,甚至是張牙舞爪的鑲嵌了一枚金燦燦的『項』字。

    一個低沉的聲音遠遠傳來:「鎮魔城,來個活的能喘氣的,迎接我家將軍。」

    鎮魔第一城的城牆上,趙豹的臉色驟然一邊:「項家的人?那群好戰如狂的傢伙,腦殼壞掉的……他們沒事來這裡幹什麼?他們平日裡,最是看不起鎮魔殿、蕩魔殿的!」

    以前的大晉神國,現在的青丘神國,頂尖將門中,項家都是極有特色的一個。

    他們極其好戰,極其驕傲,甚至算得上是驕狂。

    其他將門還講究一些保存家族實力,隱藏家族底蘊之類的手段,他們卻不。項家的人,從來不屑於隱藏自家的手段、隱藏自家的底蘊,就算他們的太上長老,都經常出現在戰場上。

    而且他們看不起鎮魔殿、蕩魔殿負責的,針對地下邪魔的戰場。

    他們時常說,地下邪魔都是一群衣甲不全、吃都吃不飽的可憐蟲,只有沒-卵-子的太監,才會全副武裝的去欺負這些倒霉蛋。

    他們甚至不屑於加入神威軍,不屑於去開疆拓土和四周蠻荒之地的土著作戰。

    項家的族人,九成九的聚集在三國戰場,他們統轄大軍,專門和大魏神國、大武神國的精英主力軍團作戰。而且,他們經常主動的挑起戰事,就和一群精神病一樣,時不時的發作一下,很突兀的給三國同時造成巨大的損失。

    如此好戰如狂,偏偏越是瘋狂好戰,他們項家族人的戰死率還比其他頂尖將門低許多。

    這就直接導致了,項家的族人,每個族人出生入死的戰鬥經歷都比其他將門多出數倍,同等修為下,項家的族人比其他頂尖將門的族人要強大許多。

    項家的功法,是近乎於太古禁忌功法的《霸王扛鼎訣》,絕對頂尖的體修功法,而且更是一門可怕的血脈功法除非是他們項家的嫡傳男丁,其他人一旦修煉就血脈燃燒而亡。

    而項家的兒郎只要修煉《霸王扛鼎訣》,修煉速度超快,更是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修成一身的鋼筋鐵骨,更有一種可怕的天賦神通越是受創慘重,只要當時沒死,傷癒後力量就能飆升一大截。

    而這種重傷後力量飆升的情況,幾乎是沒有上限的!

    這也就造成了,項家的武瘋子們,他們的肉體力量強得可怕,而這更增加了他們瘋狂求戰的底氣。

    一直以來,項家將領統轄的軍隊,陣亡比例比其他將門將領要高出數倍,項家將領統轄的大軍經常會陷入敵人的重圍中,經常會是最終只有項家族人帶著寥寥無幾的親衛殺出重圍,或者乾脆就是項家族人僅以身免。

    在三國戰場,神武軍的士卒們最害怕的,就是突然空降一位姓項的將領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

    在三國戰場,『項』甚至成了一種忌諱,普通官兵根本不願意提起這個字。

    在三國戰場,如果一個軍官或者士卒姓項,無論他是否項家將門出身,他鐵定會被所有的同袍孤立,在戰場上一個姓項的官兵若是遇險,基本上也不會有同袍救援。

    一支項家的艦隊就這麼猶如瘋狂的牛群一樣衝了過來,隔著老遠的,就大聲的咆哮著:「鎮魔城的人呢?死光了?來個帶喘氣的,咱們給你們送錢來了。」

    趙豹站在城牆上,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齜牙咧嘴的乾笑著:「給老子送錢來了?呵呵,呵呵,誰不知道,天下將門,就數你們項家最窮呢?嘖,一群武瘋子,只會修煉、殺戮……自家的產業打理得一塌糊塗,自家的封地弄得人煙凋敝……」

    「給老子送錢?你們項家每年能有幾個子的結餘啊?」

    「給老子送錢?你們項家,能有安王爺這麼有錢麼?」

    趙豹搖了搖頭,撇了撇嘴:「去個膽肥不怕挨揍的,應付一下,看看他們項家的武瘋子來幹什麼的……呵呵,他們從來看不起我們鎮魔殿、蕩魔殿,他們來,肯定沒好事。」

    「將軍我膽小……這兩天,被安王的手下揍了兩頓,本將軍已經受夠了,他-娘-的!」

    「將軍我,可不想再被項家的人打一頓。」

    「安王的人下手還有點分寸,打得將軍我痛不欲生……項家的人,可是會下死手的!」

    搖搖頭,趙豹轉身就走,迅速的溜下了城牆。

    幾個行軍司馬、行軍參謀、行軍主薄等輔官站在城牆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個行軍主簿乾笑著,帶著數十員身披全套重甲的副將,慢悠悠的飛上了天。

    「項家哪位將軍……嘿嘿,嘿嘿,吾等忙於軍務,沒能來得及迎接將軍,哈哈,見諒,見諒!」

    行軍主簿剛剛飛上天空,項家的艦隊已經橫衝直撞的衝了過來,巫鐵麾下的數十條戰艦一字兒排開,在三條四靈戰艦的帶領下,擋在了項家的艦隊航道正前方。

    「讓開,安王府在此辦事,你敢衝撞?」

    一名西門家征辟的將領站在四靈戰艦船頭,指著呼嘯而來的項家戰艦厲聲呵斥。

    項家的千丈旗艦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逕直就這麼衝了過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旗艦上傳來:「安王?那個安王?哦,想起來了……哈,那個打死了第一軍的傢伙?」

    「混蛋啊……本將軍還想著,等本將軍扛鼎訣大成,親自挑戰第一軍,親手打破他的腦袋……混賬東西,霍雄這廝,居然搶走了本將軍名揚天下的機會……給將軍我加速,撞上去!」

    撞上去?

    四靈戰艦上的一眾安王府的將領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快速加速的千丈旗艦。

    可是就算是千丈規模的旗艦,這種大晉制式的戰艦,如何可能和四靈戰艦抗衡?不要說品階,就說四靈戰艦的體型,都是這條旗艦的數倍大小!

    「撞?誰怕誰?起陣!」四靈戰艦上,安王府的一眾將領齊聲吶喊。

    三條四靈戰艦同時蕩起五色霞光,三條戰艦之間的元能波動連為一體,三條龐大的戰艦迅速組成了一座小小的戰鬥堡壘。

    厚達百丈的五彩霞光急速的凝聚,原本有點飄忽的霞光迅速凝成了宛如水晶一樣堅固的結界。

    項家的那條千丈旗艦,居然真的就這麼撞了過來。

    三條四靈戰艦懸浮在空中,千丈長的旗艦噴吐著火光,在空氣中撞出了一圈圈白色的氣爆,就這麼悍然決然的撞了過來。

    一聲巨響,三條四靈戰艦紋絲不動懸浮在空中。

    地面上,無數人眼睜睜的看著千丈旗艦扭曲,變形,折斷,碎裂,一條條巨大的火柱從旗艦中噴出,一根根濃煙伴隨著白色氣爆從艦體中衝了出來。

    一道道流光從崩碎的千丈旗艦中騰空而起,快速、及時的脫離了崩解的旗艦。

    那個冰冷的聲音『嘎嘎』的笑著:「四靈戰艦就是四靈戰艦,軍部造的這些破爛玩意,果然撞不過。嘿,好寶貝,好寶貝,可惜,怎麼落入了奸王之手?」

    一個『奸王』氣得在場的安王府所屬個個直咬牙。

    一條條戰艦快速的向著這邊匯聚了過來,另外十五條在四周遊弋的四靈戰艦也快速的靠了過來。

    大群大群的五行精靈高手從高空中俯衝而下,他們結成陣勢,數以百萬計的木精戰士拉開短弓,鎖定了後方急速逼近的項家艦船。

    「哈哈哈,大驚小怪的幹什麼?本將軍,只是想要試試,傳說中的四靈戰艦有多強而已。」一個身材魁梧,高有一丈五六尺,體型壯碩厚重、氣息霸道渾厚,懸浮在虛空就好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一樣,給人極大危險感的青年男子大聲的笑著。

    「嘿嘿嘿,放慢速度,別嚇壞了安王府的小崽子們。」

    這魁梧青年目露精光,看著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的五行精靈,讚歎道:「早就聽聞,安王走了狗-屎-運,在西南叢林收服了一支強悍、神異的部族……喂,安王給了你們多少好處,本將軍給你們雙倍,如何?投靠本將軍,有你們的好處。」

    近千名五行精靈的長老近乎瞬移一般出現在這魁梧青年面前,一名火精長老化為一顆小太陽般的火球,釋放出可怕的光和熱,照亮了大片的天空:「人,你敢污蔑我族對聖祖的虔誠……你,該死。」

    魁梧青年瞪大眼睛,放聲大笑:「有趣,有趣,你們,發火了?也就是,可以好好的戰一場?嗯,不對,你們在幹什麼?」

    魁梧青年身體一動,就好像一顆隕星一樣從高空筆直的落下,重重的落在一個熱氣升騰的大湯鍋旁。

    一群個子矮小的侏儒正圍在湯鍋旁,端著特製的精鐵小碗,萬分期待的看著湯鍋旁的幾個無敵軍輔兵,等待著他們給自己打上一碗熱騰騰的、香噴噴的、油水飽足、還有大塊肥肉、大量香料的肉湯。

    這幾天,這些侏儒感覺自己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沒有肆意的毆打,沒有肆意的侮辱和踐踏,那些衣衫華麗的士卒對他們雖然也很僵硬冷漠,但是態度比起鎮魔城的士卒要好了百倍、千倍。

    尤其是,他們有了衣服穿,有了肉湯和,有了烤肉吃!

    蒼天在上!

    他們侏儒一族,在地下世界的地位,就是最下等的奴隸,好些強勢族群,比如說龍人、蟒人等族群,平日裡驅遣他們當奴隸,饑荒的時候,他們就是儲備的口糧啊!

    他們,再次之前,從未吃過肉。

    哪怕是抓到的一隻小地鼠,他們都要獻給自己的主人,是絕對不能私藏的。

    肉的味道啊……

    所以,這一定是做夢吧?

    只不過,所有都在做夢的侏儒,都在心裡翻來覆去的將『安王』兩個字念叨著。『安王』,這是傳說中救贖萬族的神聖罷?

    唯有傳說中的神聖,才會給他們這些卑賤、下賤的侏儒,給他們吃肉、喝肉湯,還有白花花的大肉饅頭吃!

    魁梧青年猛地落了下來,一腳將湯鍋踹飛,噴灑出來的沸騰的湯水,當即燙得十幾個圍在湯鍋旁的侏儒渾身稀爛,痛得他們在地上翻滾哀嚎,嘶聲的尖叫著。

    「你們腦殼壞掉了?你們給這些奴隸,吃肉,喝肉湯?」

    魁梧青年瘋狂一拳將一個輔兵打倒在地,輔兵們還沒看清他的動作,沉重的拳頭就擊碎了他們身上不知道多少根骨頭,將他們轟倒在地,只能大口的吐血。

    「你們都瘋掉了?你們安王府的人,給這些該死的邪魔奴隸吃肉?」魁梧青年高高舉起雙手,猶如見鬼一樣咆哮著:「你們這裡誰是帶頭的?給本將軍滾出來……你們,你們,你們一定是腦殼壞掉的!」

    「還是說,你們安王府很有錢?在本將軍面前炫耀呢吧?」

    魁梧青年雙眸充血,無比暴虐的轉身一腳,當場將一個輔兵踢飛了起來。

    『彭』的一聲巨響,這輔兵飛起來十幾丈高,然後身體猛地爆開。

    「操,一群垃圾……我家一個放馬的馬伕,都比你們這些傢伙強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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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項鄣


     項鄣一腳踢死了一個無敵軍輔兵,黃玉第一個從人群中搶了出來。

    項家的艦隊氣勢洶洶衝出空間門的時候,黃玉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一支橫行霸道的艦隊。

    當項鄣命令自家旗艦悍然撞向四靈戰艦的時候,黃玉果斷的,將自己的一件天道神兵級的護甲催動,一團朦朧的水雲頓時裹住了他全身。

    項鄣從高空飛速墜落,跳到那口大湯鍋前時,黃玉離開了幾個正在清點奴隸人數的行軍主簿,快步衝到了距離項鄣最近的一支無敵軍中。

    那輔兵被項鄣一腳踢斃,黃玉眼睛驟然通紅,第一個從人群中衝出,指著項鄣就是一通聲色俱厲的呵斥指責。

    黃玉出身官宦世家,雖然家族不是什麼頂尖的豪門,只是一個郡治的郡守世家,但是治下百姓也數以億計,從小耳熏目染,黃玉深深的知道,自家的權勢、榮華從何而來。

    黃家被仇敵陷害,被發配充邊大澤州,本來是全家都要死在大澤州的。

    巫鐵將他們全家從大澤州那無底深淵救了出來,重用黃瑯,重用黃家族人,更是重用黃玉這個紈褲公子。不知不覺,黃玉在巫鐵身邊,已然是最親近的心腹近臣之一。

    每時每刻,黃玉都在注意維護巫鐵的體面和權威。

    每時每刻,黃玉都在提防可能威脅巫鐵的人和事。

    項鄣踢死的,不僅僅是一個無敵軍的普通輔兵,他踢的是巫鐵的面子,踢的是無敵軍的面子,踢的是整個安王府的臉面。

    黃玉衝到了項鄣面前,指著項鄣厲聲喝罵:「項將軍,你肆意下毒手,擊殺我家王爺親軍士卒,你是想要對我安王府宣戰不成?」

    項鄣充血的眼眸深深的盯了黃玉一眼,然後放聲大笑:「哪個混賬的褲子沒拉上,把你這條貨給露了出來?嘿……滾!」

    項鄣一聲大喝,一拳向黃玉轟了過來。

    黃玉體表那件天道神兵凝成的朦朧水雲劇烈的震盪著,原本飄忽莫測的水雲突然壓縮成了一層薄薄的、宛如鐵皮一樣堅硬、發脆的水冰。

    『卡嚓』一聲,薄薄的冰片碎裂,項鄣一拳轟在了黃玉臉上,打得他滿臉桃花朵朵綻放,半邊面頰都幾乎粉碎,一聲不吭的被一拳打得向後飛出,狼狽的撞飛了數十名身後的無敵軍士卒,然後在地上連連翻滾了十幾丈遠。

    所幸巫鐵在九州之地抄了這麼多的豪門大戶的家,手上積攢的天道神兵也有無數,黃玉作為巫鐵的近臣,自然也得到了幾件天道神兵的賞賜。

    只是,黃玉修為不夠,哪怕修煉了巫鐵賜下的,來自司馬無憂之手的大晉神國皇族秘傳功法,加上大量修煉資源的傾瀉,黃玉如今也只是勉強爬上了胎藏境。

    以黃玉的修為,哪怕手持天道神兵,也發揮不出天道神兵全部的威能。

    項鄣的拳頭,輕鬆的轟破了他祭起的那件護甲的防禦,一拳差點將他擊斃當場。

    項鄣看著在地上翻滾的黃玉,皺著眉頭輕哼了一聲:「呵,好戰甲,算你小子命大!」

    項鄣心裡很不舒服。

    黃玉居然敢呵斥他?

    區區初入胎藏境的小嘍囉,身上那一片薄薄的雲霧似乎有點玄妙,但是在項家人看來,沒什麼是他們的拳頭不能對付的。

    按照項鄣的盤算,黃玉這樣的小嘍囉,身上頂天能有一件三煉仙兵級的甲冑?

    所以,項鄣很輕鬆的,用出了足夠擊破九煉仙兵的力量,狠狠給了黃玉一拳。

    奈何他判斷失誤,黃玉身上的護甲不是九煉仙兵,而是天道神兵,他的這一拳雖然擊破了胡家放出的水雲,卻沒能如願以償的擊殺黃玉。

    黃玉踉蹌著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吼道:「來人,攔住這廝……克制,不要和他們爆發衝突……來幾個速度最快的,帶我去找王爺!」

    黃玉挨揍,腦子裡『轟隆隆』直響,痛得他差點沒昏厥過去。

    但是他腦子裡依舊很清醒,很清明……安王府的無敵軍,不能和項家的艦隊爆發衝突。

    巫鐵本來就已經被無數人敵視,如果在鎮魔城和青丘神國頂級將門項家爆發衝突,且不說剛剛編組成型的無敵軍能否扛得住項家艦隊,就說能有多少王公貴族落井下石吧?

    所以,攔住項鄣,纏住項鄣,不讓他肆意胡為。

    同時,約束無敵軍,不要和項家艦隊爆發衝突,一切都等巫鐵來拿主意,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幾名遁術卓絕的火精長老一言不發的閃了過來,一把抓起黃玉,迅速朝著巫鐵所在的鎮魔城飛去。同時人群中衝出了十幾名巫家兒郎,一言不發的揮動拳頭就朝著項鄣打了過去。

    黃玉的命令是攔住項鄣,但是巫家兒郎們……呵呵,這些傢伙也都是一些好勇鬥狠的貨,剛剛項鄣一腳踢死了他們麾下的輔兵,他們已經熱血上頭,迫不及待想要動手了。

    等到黃玉被項鄣一拳打飛……這些傢伙的想法都是一模一樣的你敢打咱家兄弟巫鐵麾下的官兒,這就是不給咱家兄弟巫鐵面子!

    不給咱家兄弟巫鐵面子,就是不給咱們兄弟們面子!

    不給咱們巫家的兄弟們面子……還能說什麼呢?兄弟們,幹他!

    項鄣輕蔑的抿嘴一笑:「呵呵,來送死麼?你們的修為……」

    項鄣好整以暇的,雙手叉在腰間,用力的搖晃著脖頸,發出『卡卡卡』的骨節錯動聲。他想表現一下自己臨危不懼、臨陣不亂的大將風範。

    然後,他就悲劇了。

    一名修為最高的巫家大兄,他已經達到了胎藏境巔峰,而且經過巫鐵在七個晚上的星光普照中,強行將天地大道在他的神魂中演練了一邊。

    這名巫家大兄出身祝融氏,修煉的《祝融經》,一身火系神通強得驚人,已經到了火之一道的極致水準。

    可是得到巫鐵衍法,這位大兄在火系大道之外,又硬生生在神胎上銘刻了木、風、雷等和火之大道可以完美配合,可以爆發出更加強大威能的十七門大道法則。

    更加上無量星光精華灌體……

    巫鐵霸佔了青丘城周邊上百大州的所有星光精華,提煉精髓灌入自家兄弟體內。

    百多個大州,原本屬於數以萬億計的生靈平均享用的星光精華,有一小半被巫鐵強行注入了自家十二萬兄弟體內!

    想想看,這些巫家兒郎的體格,如今都強化到了何等程度?

    不僅僅是肉身,更是血脈。

    星光精華最神奇的功效,就是返祖溯源,就是提煉太古最強悍的先祖血脈。

    這位第一個衝上來的巫家大兄,此刻的他,單單從血脈上來說,起碼可以視為小半拉太古大巫神祝融氏!

    皮膚上隱隱有火苗湧出,巫家大兄一拳轟向了項鄣的面門。

    祝融氏……不以速度見長,這位巫家大兄又用足了力量,他的力氣實在是使得太足了一些,以至於他揮拳的速度,比平日裡還要略慢了一些。

    在項鄣看來,這一拳有力道,有速度,速度很快,但是速度還是不夠快!

    「不錯,不錯,在項某麾下,你有資格擔任……」項鄣很驕狂的大笑著,隨手舉起右手,朝著巫家大兄的拳頭一把抓了過去。

    『彭』的一聲巨響,巫家大兄的拳頭重重的、結結實實的轟在了項鄣的手掌心上。

    項鄣的臉驟然扭曲。

    他感覺到,他握住的不是一個拳頭,而是一柄燒紅了的鐵錘。

    『嗤嗤』聲中,項鄣的手掌心皮肉被高溫燒得皮開肉綻,彈指間就有淡黃色的油脂順著項鄣的手掌流淌了出來。

    巫家大兄的拳頭通紅,溫度高得驚人。

    項鄣修煉的項家《霸王扛鼎訣》,那也是頂尖的、近乎太古禁忌功法的體修神功,以項鄣的修為,就算是深入地下太古火脈,在極深極深的火脈岩漿中洗澡,也是絲毫無損的。

    可是巫家大兄的拳頭,就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按在了肥豬肉上,頃刻間燒得項鄣掌心稀爛,連油脂都煉了出來。

    「不可能!」項鄣發出一聲驚怒交集、不可置信的怒吼。

    巫家大兄的拳頭硬生生的推動著項鄣的手掌,重重的、結結實實的轟在了項鄣的臉上。

    項鄣雙腿猛地發力,他想要穩住身體。

    可是巫家大兄這一拳實在是太沉重,太沉重……哪怕祝融氏在巫家內部,並不以絕對的力量著稱,畢竟在巫家血脈中,刑天氏、誇父氏這些分支血脈,單純從肉體力量上可比祝融氏強出太多了。

    但是,就算是身屬祝融氏的巫家大兄,他的肉體力量也遠遠超過了項鄣的預料。

    在地下世界,那等貧瘠的地下世界,巫家的好漢子們都能依靠強橫的血脈力量,變成讓鎮魔殿都頭痛不已的強悍敵人。

    到了巫鐵的地盤上,這些巫家兒郎得到的修煉資源,比他們這輩子已經消耗過的資源起碼多了上千倍!

    龐大的資源,可怕的血脈,強橫的功法,一顆永不認輸的雄心!

    巫家的這些兒郎,力量的提升是可怕的,是極其恐怖的。

    這位巫家大兄一拳轟在了項鄣的臉上,項鄣的半邊頭顱都微微變形,發出了刺耳的骨骼碎裂聲。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急速的打著旋兒向身後飛出。

    項家艦隊中,無數將士齊聲嘶聲怒吼『少將軍』!

    項鄣的身體剛剛向後飛出七八尺遠,剛剛轉了三圈兒,四支猶如鋼鐵澆鑄的手臂就攔在了他身後,四支猶如老虎鉗子的手掌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脖頸和肩膀,然後猛地將他的身體拎了起來,向天空一甩一蕩,然後重重的摜在了地上。

    遠遠近近的,數百名土精長老齊聲喝彩,然後他們身上光芒閃爍,方圓十幾里的地面驟然變得光潔一片,原本的沙石地,瞬間凝固成了堪比極品美玉的石質地面。

    這附近方圓十幾里,深達近百里的土地,變成了一整塊堅固的、極其堅固的、而且有數百名土精長老法力加持的巨石。

    一聲巨響,地面劇烈的搖晃著,大片土塵從這塊巨石的附近沖天而起,猶如噴泉一樣噴出老高老高。

    項鄣渾身骨骼發出爆炒豆子一樣的碎裂聲,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雙眼茫然、瞳孔放大的看著天空。

    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姿勢?

    他居然挨揍了?

    揍他的人,他居然不認識,並不是什麼頂級將門出身的有名有姓的將門虎子。

    似乎,只是巫鐵無敵軍中幾個普通的將領?

    哈,他一定是在做夢!

    沒錯,肯定是噩夢,他堂堂項家這一代最出色的『項家五虎』之一的項鄣,怎麼可能,被人這麼輕鬆的打倒在地?

    哪怕,他有點輕敵,他很輕敵,他的確輕敵了。

    甚至,他沒來得及帶動法力,沒能來得及催動身上的神兵利器,沒能來得及施展戰技、神通、秘術、法術等等等等……

    那也一定是噩夢!

    他不可能被人擊敗,尤其是不可能被這些無名小卒擊敗!

    『咚』的一聲巨響,巫家大兄的大腳丫子重重的踩在了項鄣的腦袋上,一柄燃燒著淡淡火焰的大斧頭架在了項鄣的脖頸上,巫家大兄低沉的咆哮道:「誰敢動,他就死定了!」

    三五成群的巫家兒郎從無敵軍隊列中緩緩走了出來,現場已經有四五千巫家兒郎聚集在一起。

    他們身披仙兵級的重甲,手持各色仙兵,一個個齜牙咧嘴的看著那些目瞪口呆的項家將士冷笑。

    巫家大兄挺起了胸膛,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從嘴裡噴出了一道黑煙火光。

    「這個,咳咳,嗯,打劫!」

    巫家大兄手中的大斧頭在項鄣的胸膛上隨意的拉扯了一下,在項鄣的胸甲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裂痕。

    「不想你們家這個……這個什麼狗-屁少將軍死的話……你們所有人,放下武器,脫掉甲冑,交出所有的儲物法寶,交出所有的戰艦,所有人,只許保留一件貼身的褲頭,然後,列隊站在一旁,接受我們的處理。」

    巫家大兄很有經驗、很熟稔的發號施令。

    項鄣終於回過神來,原來,他不是在做夢。

    他氣急敗壞的尖叫起來:「殺……給我殺……殺光這些混蛋!」

    項鄣厲聲喝道:「忘了我們項家的祖訓了麼?殺,殺光他們!我就不信,他們敢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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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項家子弟

    巫鐵返回鎮魔第一城的時候,場面頗為宏大。

    項鄣此次前來鎮魔城,帶了一支規模很不小的艦隊,和巫鐵帶來的艦隊一般,也是以運輸艦為主。

    只不過,巫鐵畢竟帶來了三千條戰艦,上面滿載了無敵軍和五行精靈的精銳。

    而項鄣麾下,戰艦只有百條左右,每條戰艦上的士卒,只有滿編編製的三成。

    巫鐵返回時,項鄣麾下的戰艦已經被無敵軍的艦隊合圍,九條四靈戰艦結成了軍陣,散發出龐大的威壓,壓制得區區百條戰艦絲毫動彈不得。

    艦隊無法出動,只有項鄣帶來的百來個項家子弟,還有兩千餘項家的附庸將門出身的將領,正在……挨揍。

    兩千多身披重甲的魁梧大漢,被數倍於他們的巫家兒郎追著滿地跑。

    拳頭、飛腿、肘擊、膝頂,兩千多項家的附庸將門出身的將領略滑頭一些,他們普一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巫家兒郎的對手,於是身形滑溜的滿地亂跑。

    偶爾有人被擊倒在地,但是仗著身上的甲冑堅固,巫家兒郎們也沒下死手,他們搖搖晃晃的,還能掙扎著繼續滿地裡亂竄,大吼大叫聲中,局面雖然狼狽,卻沒吃多少苦頭。

    而那百來個項家子弟,個個都和項鄣一樣,暴躁、驕狂、一副天老大咱老二的德行,見到項鄣被人放倒,他們立刻蠻橫的、硬碰硬的衝了上來。

    於是乎,上千巫家兒郎一擁而上,一通耳光、拳頭砸了下去,百來號項家子弟全都和項鄣一般躺下了。

    巫鐵到來的時候,百來號項家子弟橫七豎八的躺著、趴著、側臥在地上,腦袋上、身上被四五隻、七八隻大腳丫子踩著,他們依舊三個不平、四個不服的嗷嗷叫著,朝著巫家兒郎們大聲叫囂。

    「有種,給項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老子不服,不服,你們這麼多人,誰敢和小爺我單獨放對?」

    「你們這群賤種,小爺我記住你們了,記住你們了……今兒個,有種做掉小爺我,否則小爺我記住你們的臉了,遲早滅了你們滿門!」

    項家子弟們罵聲沖天,巫家兒郎們誰怕他們的口頭威脅啊?

    越是罵得凶的,越是被一通拳頭耳光打得山響,好些人被打得滿口大牙都飛掉了,打得渾身骨骼都扭曲變形。

    當然,他們身上的甲冑,手上的儲物戒指和手鐲,戰靴、頭盔、腰間的寶帶、各色藏在身上用來保命的殺敵的諸般小型秘寶,全都被巫家兒郎們扒拉得乾乾淨淨。

    包括項鄣在內,百來號項家子弟乾淨得就和剛出生的嬰孩一樣,一個個癱在地上挨揍。

    無敵軍的士卒們跺著腳,滿心歡喜的大聲吼叫著。

    剛剛項鄣一腳就踢死了無敵軍的一個輔兵,多少士卒心裡憋著火呢?

    輔兵,雖然只是無敵軍正軍的補充,算是軍中勤務雜役一般的小卒,那也是無敵軍的同袍。

    你一外來將領,和無敵軍毫無牽扯的外將,居然一腳踢死了一個無敵軍的同袍?

    士卒們心裡憋著火呢。

    項鄣的囂張和霸道,項鄣的狠辣和決絕,士卒們都在心裡記著呢。

    如此囂張跋扈的項鄣,被自家的頭兒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揍;同樣囂張跋扈的項家將領們,同樣被按在地上一頓暴揍;還有那些項鄣帶來的副將、軍官們,正猶如亂飛的鴨子一樣,被自家的將軍們追得滿地亂竄,同樣在挨揍!

    太他-娘-的暢快了!

    無敵軍的士氣,高漲。

    無敵軍的軍心,凝聚。

    無敵軍的士卒們血氣奔湧,一個個興奮得渾身隱隱有血氣、煞氣升騰而起,他們整齊的吶喊大吼,這股淡淡的、弱小的血氣、煞氣就很微妙的融合在一起,逐漸朝著軍魂轉化。

    『咚』的一聲巨響,大地晃悠了一下,巫鐵猶如一顆流星墜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哼』!

    巫鐵目露奇光,低沉的哼了一聲。

    一聲輕哼,落在那兩千多滿地亂跑的項家附庸將領的耳朵裡,就好像一聲狂雷在耳朵中響起,炸得他們七竅流血,眼前驟然一黑,神胎差點被從體內炸飛了出來。

    兩千多人的動作同時僵直,巫家兒郎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這些將領按倒在地,然後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亂錘砸下,直打得他們慘嚎連連。

    『咚』!

    又是一聲巨響,四靈戰艦上,屬於巫鐵的那張鎏金寶座被幾個巫家兒郎抬了下來,重重的杵在了地上。

    巫鐵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王座上,冷哼喝道:「聽說,有人殺了本王的兵?誰這麼大的膽子?拎過來看看?」

    項鄣已經被扒拉得只剩一條貼身的褲頭,被打得滿臉是血,鼻青臉腫的好生狼狽。

    饒是如此,項鄣依舊在不依不饒的叫囂著。

    「你們敢動我?你們知道我是誰麼?你們完蛋了,你們完蛋了,我項家,不是你們能隨意欺凌的!」

    巫金、巫銀兄弟兩個從巫鐵身後大踏步走了出去,一把扣住了項鄣的肩膀,將他拎到了巫鐵面前,兩人舉起項鄣,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同時抬腳狠狠的踹在了項鄣的小腿上。

    項鄣身不由己的重重跪倒在地,跪倒在巫鐵的面前。

    巫金、巫銀兄弟都是參加過伏羲神國對地面的突襲戰的,他們更是在巫家祖地中耳濡目染,對地面的這些『邪魔』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項鄣毫無疑問,是『地面邪魔』的高級貨色,而且他還如此的囂張,如此的跋扈,如此蠻橫不講理。

    所以,巫金下手也很重,一傢伙將項鄣按倒在地,他順勢一肘子轟在了項鄣的後腦勺上,一聲巨響,打得項鄣嘴裡噴血,身體猛地向前一撲,差點五體投地趴在地上。

    項鄣也是極其硬氣的人,他猛地伸出雙手杵在了地上,艱難的撐起了上半身。

    他微微抬起頭,看著坐在面前兩丈多外的巫鐵,猛地『呸』的一聲,一口血水就朝著巫鐵吐了過去。

    巫鐵身後一抹青光閃爍,平地裡一道狂風掀起,項鄣吐出去的血水完完整整的噴回到了他的臉上,讓他那張腫脹變形的面孔越發的猙獰難看。

    「還挺有精神?項家?說吧,為什麼要打死本王的兵!」

    巫鐵翹起二郎腿,靠在王座上,微微昂著頭,一臉冷傲的斜眼盯著項鄣。

    如此做派,這等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模樣,讓項鄣氣得五臟如焚、更是嫉妒得渾身都在哆嗦。

    安王『霍雄』的出身來歷,青丘神國的諸多將門哪個不清楚?

    『霍雄』,僅僅是窮鄉僻壤一座小城花蟲城的軍戶出身,在軍中廝混了數十年,也就是區區一校尉,在項鄣這等出身頂級將門的將門子弟眼裡,巫鐵就是豬狗一般的人物。

    可是短短數年間風雲變幻,巫鐵簡直是坐火箭一樣青雲直上,由校尉而大澤州主將,由大澤州主將而玉州公,由玉州公而皇城兵馬司大統領,隨後,前朝覆滅,新朝中,他居然就變成了坐擁九州膏腴之地的安王!

    項家,如今的項家,也僅僅是被封了一個王爵!

    雖然項家的封地比巫鐵的封地面積大了十幾倍,可是真要比起收入、人口、繁華程度等等,巫鐵的九州封國,可比他項家的那百來個州治的封地強出太多了。

    更不要說,從個人實力上,巫鐵居然手持鎮國神器,就連四靈戰艦這等在戰場上摧城拔寨的大殺器,令狐青青都聽任其留在了巫鐵手中。

    憑什麼啊?憑什麼!

    他項鄣,為什麼不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他項鄣,為什麼不能成為親王,坐擁天下一等一最富饒的封國,手持鎮國神器,威風凜凜的大殺八方?

    「安王……你不過是出身軍戶的賤種,你的兵,就是賤種中的賤種,老子打死一個又如何?」項鄣血脈中一股子蠻橫暴虐的力量衝了出來,化為滔天邪火直衝腦門,歇斯底里的朝著巫鐵叫囂起來。

    「我就是打死了你的兵,你能怎樣?你能把我怎樣?你敢把我怎樣?我,項鄣,項家當代項家五虎之一,項家當代家主,是我親爺爺,我是……」

    巫鐵右手一揮,打神鞭從他袖子裡噴出,一道紫光閃過,『彭』的一聲巨響,項鄣整個就被打成了最細小的粒子,隨後這些粒子都瞬間湮滅,直接化為一縷縷最純粹的天地元能回歸天地。

    打神鞭可是巫鐵用黑天鼎和七寶如意兩件至寶,融入了無數的天才地寶,融入了不知道多少件他用手段弄來的,見不得人的奇珍異寶,用星力精華不惜成本的淬煉而成。

    打神鞭的品階,甚至超過了滄海神珠,是巫鐵如今手上威力最強、潛力最大的一件至寶神兵。

    不要說項鄣只是胎藏境高階的修為,就算是半步神明境……以他如今的模樣,連件像樣的甲冑都沒披掛上,就這麼乾乾淨淨好似剛出生嬰兒的模樣,輕輕一鞭下去,怎麼也打殺了。

    百來個還在地上掙扎叫囂的項家子弟身體驟然一僵。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項鄣消失的位置,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巫鐵。

    打殺了!

    真個打殺了!

    他們項家當代的『項家五虎』之一,最受項家老祖們寵愛的青年子弟,家族投入了無數心血和精力加以培養,在軍功等各方面都格外優待,年僅二十出頭,就已經掛上了一品將軍銜,更得了三品公爵封爵的項鄣,居然當著他們的面,被打殺了!

    更要命的是,項家是頂級將門,新朝初立,為了拉攏項家,令狐青青前兩個月剛剛下旨,賜婚項鄣,指定了令狐氏一名天姿國色、稟賦極佳的嫡系公主,下嫁項鄣。

    項鄣就是未來的神國駙馬!

    巫鐵就這麼將他當眾打殺了……由頭僅僅是,項鄣踢死了一個無敵軍的輔兵!

    連他-娘-的正兵都不是一個,僅僅是一個輔兵,在項家的子弟們看來,真個是豬狗一般的人物啊!

    「安王霍雄……我項家,和你不死不休!」一名滿臉虯髯的項家子弟瘋狂的咆哮了一聲,他體內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子驚人的蠻力,三五個按著他的巫家兒郎一個不小心,居然被他身體一抖震飛了出去。

    這虯髯漢子低沉的咆哮著,他的身軀迅速被一層黑紅色的幽光籠罩,身體內傳來恐怖的血氣澎湃聲,猶如一頭發飆的龍象,嗷嗷吼叫著,張開雙手朝著巫鐵衝了過來。

    「我弄死你,弄死你……我巫家的兄弟,也是你區區賤種出身的幸運王爺敢殺的?」

    這虯髯大漢雙眼赤紅,通體散發出逼人的魔煞之氣,歇斯底里的嚎叫著,朝著巫鐵團身撲了上來。

    巫金、巫銀攔在了這虯髯大漢面前。

    巫家的十二萬兒郎中,巫金、巫銀、巫銅兄弟幾個,毫無疑問是得到的提升最大的,巫鐵對他們的資源傾瀉,是不遺餘力的。

    巫金本來就有了人皇傳承,自身潛力強得可怕。

    有了巫鐵的資源支持,巫金將他的恐怖潛力,在極短的幾個月中,迅速轉化成了戰鬥力。

    虯髯大漢撲了過來,巫金一拳轟了出去。

    這名使用了項家秘法,燃燒血氣,將自身力量提升了足足十倍以上的虯髯大漢悶哼一聲,他只覺得,巫金的拳頭不是拳頭,而是一座綿延數萬里的大山。

    一整條山脈橫空而出,狠狠的擊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胸口骨骼齊齊碎裂,虯髯大漢大口大口的噴著血,身軀筆挺的,雙足緊貼著地面,被一拳轟得向後滑出了數十里地。

    沿途所有的無敵軍士卒、所有的五行精靈、所有的巫家兒郎,都給這虯髯漢子讓出了一條道路。

    虯髯漢子體內血氣沸騰,他的毛孔內,不斷有一團團恐怖的氣勁噴出,他在用項家戰鬥秘法,不斷的消去巫金轟進他體內的那一股可怕的力道。

    如果在他背後有任何障礙物……這個虯髯漢子和那障礙物,都會在瞬間炸成粉碎。

    如此雙腳在地面上拉出了兩條深深的、長長的印痕,被巫金一拳轟出了數十里遠,這虯髯漢子好容易將巫金的這一拳徹底化解,張開嘴就是大口大口的噴著血,隨後身體頹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殺!」

    巫金的這一拳,已經凸顯了他恐怖的、壓倒性的力量。

    但是百來個被按倒在地上的項家子弟一個個猶如瘋魔一樣,雙眼赤紅的掙開了巫家兒郎的壓制,煞氣沖天的朝著巫金衝了上來。

    「好!來戰!」巫金冷冷的笑了一聲,揮動拳頭就迎了上去。

    巫銀、巫銅同時大喝一聲,肩並肩的迎向了那些項家子弟。

    巫鐵站起身來,緊握打神鞭……咧開嘴『嘎嘎』笑著:「只管打……本王到時看看,誰敢不服氣,就吃本王一鞭……這項家的惡名,本王早有聽聞,今日倒是要看看,你們項家到底有多麼的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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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項家的尷尬(1)


     戰鬥毫無懸念。

    饒是項家的子弟們都使用了秘法,依舊被巫金、巫銀、巫銅兄弟三個輕鬆擊潰。

    不是擊倒,而是擊潰。

    碾壓性的,磨盤砸雞蛋一樣,徹底擊潰。

    巫鐵拎著打神鞭在自家三個哥哥身後掠陣,結果沒有絲毫作用。

    巫金有人皇傳承,巫銀、巫銅有巫家老怪物們開小灶,同樣以秘法凝聚了巫族的先祖血脈,加上巫鐵無數珍稀資源的灌注,更用星力精華灌體,以元神衍化大道強行灌注神胎。

    兄弟三人,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巨大變化,整體實力遠超同行的巫族兒郎。

    百來個鼻青臉腫的項家子弟癱倒在地,渾身骨骼盡斷,一個個癱在那裡動彈不得。他們雙眼充血,胸膛急速的起伏著,不斷發出低沉的咆哮謾罵聲。

    有些話,很難聽,直奔著巫鐵兄弟幾個的先輩去了。

    畢竟項家也是將門,平日裡這些項家子弟廝混軍營裡,成天和大老粗的士卒們打交道,一口市井俚語罵起人來,比市井的好漢們還要麻溜得多。

    巫鐵一揮手,黃玉和李二狗子帶著人就竄了過去,拎著竹節鋼鞭朝著這些項家子弟的臉就是一頓猛抽。

    巫鐵回到了王座上,向一名罵得最厲害的項家子弟指了指。

    幾個力量極大的土精長老就步伐隆隆的走了過去,拎著這個渾身軟塌塌的項家子弟來到了巫鐵面前,重重的將他杵在了地上。

    「本王和項家無冤無仇……」巫鐵慢悠悠的,用正常的官場套話開場。

    「現在有仇了。」這個項家子弟惡狠狠的盯著巫鐵:「你殺了項鄣大哥,你和我們項家,現在是血海深仇……我項家兒郎的血,只有用血才能洗刷。」

    「是你們先動手啊,講不講道理?」巫鐵翹起了二郎腿。

    他左手一伸,一名玉州蘭家出身的行軍參謀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將一壺剛剛沏好的熱茶放在了巫鐵手上。巫鐵端著茶壺,湊到壺嘴旁吸了一大口。

    滾燙的茶水,泡得極濃,濃得發苦,簡直和黃連湯沒什麼兩樣。

    這種大壺茶,放在青丘神國的王國貴族那邊,是很失體面的事情,人家講究的是用精細的茶盞細細的品嚐,沒人用茶壺喝茶的。

    可是巫鐵就喜歡這樣。

    他在刻意的營造一種,和其他的王公貴族格格不入的粗獷風格。

    越是格格不入,越是和世俗的常規認知相悖逆,就越是安全。如此未來他的封國上,他的封地中,若是有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大家想起平日裡巫鐵的做派,也就大概能理解、能通融了。

    將嘴皮子上黏著的一片茶葉重重的吐在了地上,『嗤』的一聲,脆弱的茶葉在堅固的法力凝成的石質地面上打出了拇指大小的一個小窟窿。

    項家子弟陰森著臉,死死的盯著巫鐵的做派,然後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我們項家講道理的?」

    傲然昂起頭,項家子弟冷聲道:「天下將門,都稱讚我項家,但有項家八百虎賁,就可橫行沙場。我項家的名氣和地位,是靠拳頭打出來的……從來不是靠舌頭說出來的。」

    冷眼看著巫鐵,這傢伙冷笑道:「你打死了項鄣大哥,你死定了,我們項家的老祖們,不會放過你。不要看你什麼狗-屁-安王,被我們項家揍過的皇族親王,不知道有多少,他們能奈我何?」

    巫鐵端著茶壺冷笑:「嘿,好威風,好煞氣,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啊,我喜歡,我欣賞你們……喏,全部扒拉光了,用旗桿掛起來。掛的高一點,省得人家看不到。」

    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巫鐵指了指身後鎮魔第一城的城門樓子:「掛那上面,嗯,木三花,你們催生幾根足夠結實的木桿子,要長一點,筆挺一點的,最好能有三五百丈高,將這些不講道理的項家狼崽子,全部給我扒拉光了掛上去。」

    這鎮魔城防線附近,一如前面所說,是一片荒漠戈壁,寸草不生,只有極少數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苔蘚勉強攀附在岩石上,偷偷摸摸的苟活了下來。

    寸草不生,自然一株大樹也沒有。

    一群木精長老和土精長老聯手,在鎮魔第一城的旁邊找了一片黃沙,土精長老們施展秘術,將黃沙化為肥沃的土壤,然後木精長老們掏出了一袋子樹種,小心的種在了泥土中。

    有水精長老招來了濛濛雨雲,降下了瀝瀝小雨。

    木精長老們溝通這些種子,催生了樹種中的先天生機,然後將一道道濃郁的乙木靈氣注入了樹種。

    樹種爆裂開來,『呼呼』聲中,樹種開始急速的生長,只用了一刻鐘的功夫,就長成了一百三十八棵只有海碗粗細,但是上下筆挺、極少枝椏,高有五百丈的奇形樹木。

    幾個金精長老湊了過去,雙臂化為長刀輕輕鬆鬆一通劈砍,將所有的枝椏都劈了下來,將樹皮也劃拉了下來,這些奇形樹木就變成了一百三十八根上下一般粗細、筆挺的、堅韌無比的長桿。

    將長桿往鎮魔第一城的城門樓子上一杵,一百三十八個被封禁了修為的項家兒郎就嘶吼怒罵著,被皮套索掛在了長桿的頂部。

    風一吹過,這些海碗粗細,但是有五百丈長的長桿彈性極佳、柔韌性極好,長桿就左右晃蕩著,頂部搖晃的幅度能有三四十丈大小,這些項家的兒郎就在長桿上左右亂彈亂晃,被抖得眼前金星亂閃,忍不住就嘔吐起來。

    一時間城門樓子上響起了『嗖嗖嗖』的聲響,儘是長桿左右搖晃發出的破風聲。

    「何其壯觀!」黃玉和幾個蘭家的文官齊齊鼓掌讚歎,此時此刻,他們很想作詩一曲以作紀念。只是,他們肚皮裡的墨水略有點欠缺,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應景的詩句來。

    巫鐵朝著一百三十八個項家兒郎望了望,冷笑了一聲:「不講道理?本王倒是看看,誰更加不講道理!」

    隨手朝著項家艦隊一指,巫鐵冷笑道:「全部拿下,所有人,全部貶為奴兵,徵召進我無敵軍服役,誰敢反抗,揍,往死裡揍,只要不真個打死了,隨便你們揍。」

    冷哼一聲,巫鐵冷笑道:「把他們軍中的行軍司馬、行軍參謀、錄事參軍這些混蛋都抓出來,本王倒是要穩穩,項家的這群蠢貨,跑來鎮魔城做什麼。」

    很快,巫鐵要的人就被抓到了他面前,被暴力按在地上,身不由己的跪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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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項家的尷尬(2)

     項家子弟的骨頭很硬。

    他們手下的那些輔官,可就沒有這麼硬的骨頭。

    巫鐵一聲令下,項鄣隨行的輔官就全部被抓了過來,稍稍炮製了一下,他們就吐了口供。

    巫鐵坐在王座上,臉色很古怪。

    他身邊的巫金等人,臉色也都古怪得很。

    項鄣來鎮魔城,居然是和巫鐵一般的目的,也是來採購奴隸的。

    少少的一百條戰艦,護著數千條大型運輸艦,項鄣和巫鐵一般,打得是將鎮魔城防線所有俘虜的地下族裔一包裹捲走的主意。

    只不過,巫鐵帶來了足夠的真金白銀。

    而項鄣他們,帶來的那點點金豆子、銀疙瘩,加起來也就能買走數十萬人罷了。

    有幾個鎮魔城的輔官站在遠處,側耳傾聽這邊的動靜。

    巫鐵直接問一名項鄣手下的行軍司馬:「你們帶來的這點錢物,怕是買不了多少人,你們帶來這麼多運輸艦,連小半條都裝不滿,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麼?」

    巫鐵翹著二郎腿,一臉古怪的看著那行軍司馬:「你們這是……這些大傢伙開動起來,不要錢麼?」

    那行軍司馬一臉的狼狽的看著巫鐵:「我家少將軍也說了,我們帶來的錢,肯定是不夠的……可是,鎮魔城敢收我們項家的錢麼?隨便打發一點破銅爛鐵就夠了。」

    乾笑了一聲,這行軍司馬看了看幾個鎮魔城輔官所在的方向,他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得罪人。

    「咱家少將軍說,鎮魔城的統領們,知道我們項家的名氣,收錢,他們是不敢收錢的……如果他們非要收錢,往死裡揍他們就是。鎮魔城的這些統領,以前在安陽……哦,不,在青丘城,是當街被少將軍毆打過無數次的。」

    「少將軍說,項家的好兒郎,去酒樓裡吃飯喝酒,去青樓裡找姑娘,都是不給錢的……買一些送上戰場做炮灰的奴隸,難不成誰還敢收咱們的錢麼?」

    「操!」站在遠處的幾個鎮魔城輔官臉色難看得很,他們跺跺腳,咬咬牙,轉身就去找趙豹去了。

    項家的這些傢伙,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安王雖然下手也蠻狠的,看看趙豹和趙全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可是人家雖然打人了,可是沒準備賴賬啊。

    巫鐵的運輸艦裡面,可是裝滿了真金白銀,是帶著滿滿的誠意來採購的。

    項鄣居然想要強搶!

    真的太不是個東西。

    問題是,這幾個鎮魔城的輔官在心裡盤算了一陣子,如果巫鐵沒在這裡,項鄣真的下手搶的話,他還真有可能得手。

    項家可是頂級的將門,在天下將門中,實力、勢力、在軍方的權力,足以排名前十。尤其是項家的作風向來蠻橫霸道,人人見了他們都頭痛得很,輕易不願意招惹他們。

    不提其他,鎮魔殿內,就有一位項家的副殿主,其他的殿監、司殿等等官員,也有數十號人。項鄣就算在鎮魔城做了什麼事情,官司打到鎮魔殿去,基本也奈何不了他。

    而趙豹他們這些出身將門的鎮魔城統領們,他們在青丘城,還真的因為爭風吃醋之類的勾當,被項鄣,還有項家的一票蠻橫霸道的傢伙暴揍過。

    將門子弟就是這般作風,被人暴揍過,除非你能揍回來,否則雙方見面的時候,自然是沒什麼底氣的。

    趙豹,還有其他鎮魔城的統領們,見了項鄣等人,肯定是沒底氣的。

    項鄣帶兵劫掠,將鎮魔城防線所有的俘虜全部搶走,隨意丟下一點破銅爛鐵,意思意思,趙豹他們也是沒底氣和他真個翻臉的。

    這官司,一個,鎮魔殿是沒辦法打這官司的;二個呢,這官司也沒辦法鬧到朝堂上去,畢竟販賣俘虜這買賣,只是鎮魔城駐守統領們背後的將門家族的副業,其實是不合法的生意。

    按照神國的律法,按照諸神的神諭,這些地下邪魔,一旦被俘,就要全部斬首。

    你將他們販賣為奴隸,其實是違法的。

    不能去鎮魔殿打擂台,也不能鬧到朝堂上,只能是趙豹等人身後的家族去和項家講道理。

    可是項家,會講道理麼?

    好險,好險,如果不是有一個講道理的安王來這裡大手筆採購,鎮魔城還真會被項鄣這小子帶人搶一個精光……混賬玩意兒,這些販賣奴隸所得的錢財,除了繳納七成左右給各自統領身後的家族,剩下的三成,他們這些統領身邊的輔官,可是都有一份油水的。

    趕緊去找趙豹告狀吧,這項鄣,這項家,太不是玩意兒了。

    巫鐵翹著二郎腿,小腿一翹一翹的,冷眼看著那個說話的行軍司馬:「不過,我聽說,項家對經營經濟沒什麼興趣,他們家的封地,往年都是放養的……收購奴隸什麼的……你剛才說,是送去做炮灰?」

    那行軍司馬乾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苦澀。

    「打光了,和大武神國的國戰,項家直接掌握的軍團,被打光了。」

    「半年多時間,僅僅半年多時間,項家諸位少將軍,諸位將軍,諸位老將軍指揮的軍團……接連上百場血戰,損失慘重,諸位項家的將軍帶著少數親衛,僅以身免,從重圍中突圍而出。」

    「軍部一時間抽調不出足夠的援兵補充給項家,但是項家承擔的作戰任務,負責的戰線不能丟……」

    「家主無奈,只能將項傢俬軍『大戟士』送去了西南,可是項家諸位將軍的作戰風格太暴虐……殺上癮了,就顧不上指揮軍隊了……只是連續三戰,大戟士全軍覆沒,項家諸位將軍,僅以身免。」

    「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我等才建議……來鎮魔城購買地下邪魔,送去西南戰場。」

    「不是少將軍想要賴賬……實在是,項家也拿不出更多的錢財了。」

    「那些軍部編組的軍團,戰死了,自然有軍部治喪司撥發的撫恤。」

    「可是大戟士,那是項傢俬軍,他們死了,所有的撫恤和善後,都是項家自己掏腰包。」

    「一如王爺您所言,項家不善經營經濟……天下將門中,項家怕是最窮的一個?連普通中等將門都比不上,偏偏項家的私軍數量,比尋常兩三個頂級將門加起來還多。」

    「所以,空了,項家的庫房,空了……不是咱們少將軍想要賴賬,實在是沒錢了!」

    巫鐵聽得直咧嘴。

    這項家,居然到了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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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項家的尷尬(3)


     青丘神國西南防線,碧林州,項家駐地。

    偌大的駐地空蕩蕩的,綿延數百里的營房中,只有寥寥幾個中等營頭裡隱隱有炊煙升起。

    正中的中軍營寨附近,稀稀拉拉不到千人的近衛三五成群的四周巡弋著,因為人數太少,中軍營寨內外應有的明暗哨卡都沒有布下。

    不多的近衛一個個臉色慘淡,行走時猶如驚弓之鳥,一個個動作都有點失衡,就好像一群被黃鼠狼追殺了一整晚上的小雞崽子,目光閃爍而飄忽,已經完全沒有了一個合格軍士應有的精氣神。

    巨大的中軍大帳中,五千多號項家的將領一臉無奈的聚集在一起,呆呆的看著前面大案後面坐著的項陀。

    身高幾近兩丈,身軀雄壯如山,氣息獰惡如魔龍的項陀穿著一套重甲,沒有戴頭盔,露出了刮得溜光的腦袋,一雙大手正不斷的摩擦著頭皮,將光溜溜的頭皮磨得油光水亮。

    「哎,你們說說,這都是怎麼回事呢?看看附近幾個大州,打得熱火朝天,我們……要不,過去摻和一把?」項陀看著大帳中的一眾族人,大咧咧的聲如雷鳴的詢問著。

    一眾項家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

    饒是項家的將領好戰如狂,在戰場上經常發狂帶著士卒瘋狂衝殺,可是他們並不蠢啊。

    無論他們項家的《霸王扛鼎訣》有多厲害,無論他們實力有多強悍,在動輒百萬人絞殺在一起的戰場上,面對數萬、數十萬精銳組成的軍陣,除非是神明,否則就算你全身都是用金剛鑄造的金剛不壞之軀,也會被可怕的軍陣硬生生磨成鐵水。

    在正面戰場上,唯有軍陣才能對抗軍陣。

    項家族人的確戰力強橫,在戰場上可以肆意的縱橫睥睨,可那也是無數士卒結成軍陣,為他們提供了足夠的掩護和法力支撐,他們才能斬獲無數的軍功。

    沒有那些普普通通的,平日裡猶如野草一樣不起眼的普通士卒,他們項家的將領,在戰場上面對百萬軍陣,那也是送死的。

    「沒兵了,二爺。」一個年齡和項鄣差不多的青年悻悻然的哼了一聲。

    「二叔,打光了。」一個容貌看上去能有三四十歲,一臉粗獷之氣的大漢用力的摩擦著臉上的大鬍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哎,現在的小崽子們,怎麼不耐殺呢?這才打了半年,就全打光了?」

    另外一個看上去能有五十歲左右的漢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二哥,你說說,這神國的精兵都去哪裡了?還是他們大武神國的狗崽子們實力增強了?咱家的大戟士也不弱啊,怎麼……也就三場仗,全打光了?」

    項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無奈的看著大帳中站著的一眾親族,雙拳重重的轟在了面前的長案上,將寒鐵雕成的長案一擊打得稀爛。

    「大哥來信了,把咱們臭罵了一頓……軍部的那群混賬,拒絕給我們補充新的兵力。」項陀無奈的說道:「只能等項鄣那小子回來了。」

    搖搖頭,項陀瞇著眼,冷聲道:「鎮魔城那邊,那些地下邪魔數量巨大,而且有些強戰族群,稍加操練,也都是能扛的好炮灰……」

    雙臂用力,項陀體內頓時傳來了猶如無數鐵箏齊齊轟鳴的巨響。

    這廝的肉體強度,已經強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密佈陣法禁制的中軍大帳劇烈的震盪著,無數禁制被他散發出的精血煞氣觸發,偌大的大帳頓時亮起了奪目的血光。

    大帳震盪,連帶著中軍大帳方圓數百里的地面都劇烈的震盪著,儼然是一場烈度極大的地震。一座座營房同時亮起了禁制光芒,這才免去了在震盪中崩塌粉碎的命運。

    「不過,這一陣子,打得好暢快。」項陀朝著一種親族大笑著:「老夫身負重創一百二十七處,差點沒死在重圍之中,好容易拚命跑了回來,嘿嘿,單純肉體力量提升了一倍有餘。」

    「那些士卒的傷損,不用心痛,他們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們項家兒郎,就是在這一次次的血腥戰鬥中不斷強大起來的……士卒如韭菜,死了一茬,還能再長一茬,是多少都無所謂嘛。」

    項陀『呵呵呵』的笑著,大帳內的一眾項家將領相互看了看,也都『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們笑得肆意而張狂,笑得血腥而猙獰,儼然一群吃飽喝足的魔龍,躺在自家的巢穴中打飽嗝。

    正笑得得意,遠處一陣陣的警號聲響起,然後刺耳的尖嘯聲中,一道道細細的流光衝上天空,然後迅速爆炸開來,炸成了一團團血色雲光在高空急速的閃爍。

    警訊,軍中最緊急的警訊。

    一名項家將領衝出大帳,騰空而起,朝著警訊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扯著嗓子尖叫起來:「二爺,不好了,是大武神國的狗崽子們……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的,起碼能有五六個百萬軍團的規模!」

    遠遠的天邊,近萬條大小戰艦排成了密集的齊射陣型,緩緩的朝著項家軍的駐地壓迫了過來。

    在這些軍艦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軍陣。

    大武神國的軍陣頗有特色,以六萬人為一個基本軍陣單位,宛如分瓣梅花一樣排列在空中。遠遠望去,這樣的分瓣梅花起碼有上百座,這就是數百萬人的龐大軍團。

    加上那上萬條戰艦上的水手和常備士卒,這支大武神國的軍隊,規模絕對超過千萬。

    若是手上兵強馬壯之時,項家的將領們早就一聲唿哨,帶著麾下士卒衝上去迎戰了。

    可是現在,整個軍營中,士卒加起來不過萬把人……

    項陀第一個衝出了軍帳,他朝著遠處大武神國的軍隊望了一眼,憤然罵了一嗓子:「干,果然這行軍打仗,還要靠我們項家的好兒郎,趙氏的那一支偏師,說好的給我們爭取一個月的整軍備戰的時間呢?」

    項陀罵道:「說好了幫我們頂住一個月,結果這才半個月不到,就被攻破了?」

    搖搖頭,項陀歎了一口氣:「趙氏,一群軟蛋,這青丘神國的天,還得靠我們項家撐起來……趕緊的,撤!」

    項陀吹了一聲尖銳的唿哨,他厲聲喝道:「撤退,撤退,朝著後面的……後面的……嘿,朝著白波江撤退。」

    一眾項家將領衝出了中軍大帳,紛紛化為一道血光,直奔著東北方向撤去。

    項陀一邊朝著東北方向疾飛,一邊笑道:「老夫沒記錯的話,那邊有孫氏所轄的一個後勤營地,裡面駐紮了十萬輔兵……嘶,那個後勤營地裡面,可是肥得很啊!孫氏麾下兩成的正軍所需的輜重,都在裡面囤積著?」

    項家的一眾將領相互看了看,眼裡同時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家族中的信息,他們都收到了。

    大戟士全軍覆沒,這都是家族私軍,所有的撫恤和一應的福利耗費,已經挖空了他們項家的錢袋子。

    孫氏所轄的後勤營地,嗯,嗯……大家都是神國的將領,都是為神國效力,都是友軍……友軍,有通財之義啊!

    更不要說,後面上千萬的大武神國軍團湧了上來,你孫氏的後勤營地中,區區十萬沒什麼戰鬥力的輔兵,根本擋不住嘛。

    既然擋不住,就不要擋了。

    項陀加快了速度,項家的一眾將領也加快了速度。

    不到一千名的項家親衛緊追著自家的這一群將軍沖天飛起,用最快的速度遠離軍營駐地,直奔白波江後勤營地。

    營地中,數千名項家所轄的殘兵敗將衝出了營地,一名六品都尉呆呆的看著項家眾將逃跑的方向,突然重重的跺了跺腳:「這就……跑了?可是,這營地,這營地裡的軍備……」

    項家指揮的軍隊,在短短半年多點時間內打得精光,所以這座軍營中的輜重物資,並沒有消耗多少。

    軍部調撥過來的糧食、酒肉、傷藥、箭矢、床弩、弓弩等等,大量的軍備物資,根本沒來得及消耗多少,人都死光了,上哪裡消耗去?

    這裡的物資,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

    項家的這群將領,他們倒是將那些金銀軍餉、元晶靈藥之類的,全部隨身帶著,可是那些體積太大的糧草什麼的,都丟在了營地中。

    大武神國的軍隊正在快速逼近,這些軍備物資,若是被他們繳獲……

    「兄弟們,點火,點火……」僅存的六品都尉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雙眼急速的充血變得通紅:「點火,燒掉一切可以燒掉的東西,一粒米、一頂帳篷都不能留給大武的雜碎!」

    「快,快,快,快去放火,然後……他們去了白波江,我們,我們去後面的臨武城……軍部的大人們保佑,不要再將我們分配到他們手下了!」

    六品都尉歇斯底里的尖叫著,但是他突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軍營北面數百里外,高懸在空中的那座空間門……他記得清清楚楚,他們這支大軍,就是通過這個空間門,從後方的田婺州來到碧林州駐地的。

    這座空間門,直通後方的田婺州。

    平日裡,這座空間門應該有士卒駐守……可是項家的諸位大老爺們去打仗,他們連駐守那空間門的衛隊都調走了。這些天,項陀他們只顧著養傷,只顧著利用項家血脈的天性,在重傷之後提升自身肉體力量。

    他們完全忽略了這座空間門的防衛。

    「天啊!」這六品都尉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田婺州,田婺州……完蛋了!」

    碧林州是前線戰場,田婺州,那可是後方一個極其重要的後勤基地,囤積了供應前方包括碧林州戰場在內的十二個州治的後勤輜重。

    若是大武神國的這支軍隊,順利的通過空間門直抵田婺州……

    「想個法子,想個法子,怎麼才能……」六品都尉語無倫次的嘶聲尖叫著。

    他是命池境的修為,可是無論是他自己修煉的軍方通用的功法,還是軍隊中學來的諸般殺人技巧,都絕無一項是教導他如何破壞一座大型空間門的。

    想要破壞這麼一座大型空間門,起碼也是胎藏境高階的大能,利用強力的仙兵,才有可能做到。

    「預警……預警……」六品都尉的嘴唇急得發白。

    可是,他只是一個六品都尉。想要通知空間門對面的軍隊戒備,這樣的高級令信,起碼也是二品以上的將領才有的好東西。

    一個個火頭從營房中升騰而起,一道道黑煙直衝天空。

    六品都尉呆呆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那座閃耀著奇光異彩的空間門。

    大片黑影從他頭頂飛過,毫不猶豫的掠過了他,掠過了這座軍營。他看到大群大群的大武神國的戰艦飛了過去,看到大群大群的大武神國的士卒飛了過去。

    他看到近百條流光用遠比戰艦更快的速度直奔空間門,一路歡呼著衝向了那座空間門。

    他隱約聽到那些流光中的歡呼聲,有人在大聲歡笑:「換前些日子繳獲的大晉雜碎的戰艦上前來,讓兒郎們穿戴上繳獲的甲冑軍服,趕緊裝扮好……給大晉的雜碎一個狠的。」

    「嘿,現在不是大晉了,是青丘了啊。」六品都尉坐在地上,突然間,他很古怪的喃喃道:「你們弄錯了,現在,我們是青丘神國了。」

    數十名大武神國的將士從空中降落,一名四品都尉走到了他的身邊,用力踹了他一腳。

    六品都尉毫無反應,大武神國的四品都尉搖了搖頭:「這廝,嚇傻了,腦子嚇壞掉了……嗯,趕緊滅火,看看,能有什麼有用的好東西。」

    項陀等人已經跑出了老遠,直到飛出去了數千里地,項陀才皺了皺眉頭:「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嘿,管他呢……加把勁,到了白波江,我們……」

    遠遠的,一道極細的血光飛馳而來,項陀一招手,一柄三寸長的奇形短劍就落到了他手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項陀咬破指尖,滴了自己一滴血在短劍上,一道聲音就從短劍中傳了出來。

    項陀呆了呆,然後氣急敗壞的尖叫起來:「我們在前線為了國朝捨生忘死的拚命,後面居然有人毆打我項家兒郎,拉我項家的後腿!」

    項陀眼裡閃過一抹喜色:「安王,安王……嘿,玉州不是他安王的封地麼?好啊,你這是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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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白鷴商會

    一百多根長桿子隨風搖晃,上面掛著一百多個一絲不著的項家好兒郎。

    鎮魔城周邊儘是戈壁沙漠,草也難找到一根,每天白天裡太陽酷烈,夜間則能凍得死人,項家兒郎們雖然皮粗肉厚,在這長桿上被掛了七八天,也被折騰得憔悴不堪。

    皮肉上的痛苦還好,項家的這群人還承受得起,太陽曬曬,寒氣熏熏,其實承受得住。

    殺千刀的李二狗子,巫鐵身邊最能溜鬚拍馬的狗腿子,聽到這些項家兒郎掛在空中,依舊中氣十足的咒罵巫鐵,他就挑選了一群剛剛買下來的,最邋遢的牛族漢子,將他們身上的獸皮短裙買了下來。

    這些牛族……常年不洗澡的,在地下世界,水源是多珍貴的東西?飲用都還不夠供應,除了那些大族豪門的首腦,尋常人哪裡奢侈到能夠洗澡?

    所以,他們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尤其牛族身軀魁梧,體毛濃厚,天生的體味極重,加上常年不洗澡的味道,那滋味,想想就可怕。

    李二狗子,將這些牛族身上的短裙,直接塞進了這些項家兒郎的嘴裡。

    可憐,嘴裡叼著這麼一團散發出可怕味道的獸皮,毛乎乎的,短毛扎得嘴巴、鼻孔難受,每天太陽曬得這些多年不洗的獸皮散發出更加濃郁的味道……

    可憐這些項家兒郎,如果不是嘴巴被塞得死死的,他們早就將腸子吐出來了。

    李二狗子有點胡來,巫鐵則是笑呵呵的,任憑他施展這些小手段。對於項家的這些人,巫鐵是看不上的,作為將領,行軍打仗的時候,保護麾下兒郎的性命,這是為將者的本分。

    雖然有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正常的犧牲是難免的,可是你將麾下士卒當做消耗品,無謂的拿去做炮灰,這就是人品有問題了。

    尤其這些項家族人還如此的驕橫跋扈,不好好的整整他們,巫鐵心裡也不舒服。

    連著七八天的功夫,巫鐵帶著親衛隊,在鎮魔城防線挨個轉了一圈,每天都有一些破磚碎瓦很精準的砸在巫鐵的腦袋上,於是乎,每天都有大群的鎮魔軍精銳好手被他親自簽署公文,開革出鎮魔軍。

    短短幾天時間,已經有兩萬多鎮魔軍的中低級軍官和大量精銳老卒被挖走,這些官兵大部都已經進駐巫鐵的戰艦。

    而鎮魔城防線,這一年多時間積攢下來的所有俘虜,也有八九成被塞進了巫鐵帶來的運輸艦,只待最後的一點人送過來,巫鐵就可以功德圓滿、收兵回營。

    清晨時分,巫鐵麾下的輔兵剛剛升起爐火,正開始燉大骨頭湯呢,遠處的空間門通體光芒流轉,一條極其纖細、線條極其流暢的飛舟飛快的從空間門中竄了出來。

    『嘩啦啦』,高空罡風強勁,狂風吹動中,剛剛衝出空間門的狹長飛舟上就升起了一面巨大的血色戰旗,狂風將戰旗吹得胡亂搖擺,發出刺耳的聲響。

    血色戰旗正中,一個張牙舞爪的『項』字格外的刺眼。

    飛舟筆直的衝著鎮魔第一城的方向衝來,身高將近兩丈的項陀身披重甲,光著一顆光溜溜的腦袋,臉色陰沉的站在船頭,瞇著眼惡狠狠的盯著停泊在鎮魔城外的龐大艦隊。

    田婺州,丟了。

    大武神國的突襲軍隊,穿著陣亡的青丘神國士卒身上扒下來的軍服、戰甲,駕駛著被繳獲的青丘神國制式戰艦,衝過了項家軍營附近的空間門,突兀的殺入了田婺州。

    措手不及的田婺州,幾個還在整編的後備軍大營被一擊而破,堆積如山的輜重被大武神國的軍隊劫掠一空,更有無數的子民被殺、被掠,損失極其慘重。

    碧林州大半丟失,田婺州幾乎是全境淪陷,青丘神國剛剛穩定下來的西南防線,驟然被大武神國撕開了一條大口子。

    趙氏、孫氏的將領同時發難,向軍部投訴項家。

    項家的家主和一眾長老,如今正在朝堂上和趙氏、孫氏打嘴皮子官司。

    但是可想而知的是,趙氏、孫氏手上拿捏著大把大把的項家作戰不力的罪證,碧林州、田婺州的丟失,基本上和項陀等人脫不開關係。

    就算令狐青青剛剛篡奪了神國社稷,正忙著拉攏安撫這些頂級將門,這一次項家免不了要受到極其嚴厲的申飭和處罰,好些項家在軍中服役的將領,免不得職位要下降幾等了。

    「昏君,無道昏君。」項陀低沉的咆哮怒罵著:「如果不是軍部拒絕給我項家補充兵力,老夫怎可能棄營而走?老夫之敗,非戰之罪……說老夫作戰不力,可是老夫這半年來,斬殺的大武狗崽子有多少?」

    「昏君……還有,趙氏,孫氏,你們等著……不要讓老子在戰場上找到機會,否則……」項陀牙齒咬得『卡卡』直響,他狠狠的一跺腳,就聽一聲巨響,這條特製的快速飛舟整體崩碎,炸成了漫天火光。

    「安王霍雄何在?給老夫……滾出來!」

    項陀大聲的咆哮著,化為一道血光朝著巫鐵的艦隊飛馳而去。

    在他身後,三千多名項家將領同樣化為流光飛出,至於剛剛駕馭飛舟的百來名士卒,則是怪叫著,在爆炸產生的火光和氣浪中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渾身癱軟無力的從高空筆直墜落。

    項家的族人,沒人回頭看一眼。

    這些扛不住飛舟爆炸產生的火光和氣浪的士卒,對他們來說就是廢物。

    而廢物,是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的。

    空間門距離鎮魔城能有近千里地,項陀等人飛行速度極快,只是鎮魔城周邊,佈置了大量的陣法禁制,專門用來針對空中飛行的人和物。

    原本,並非地下族裔攻城的戰爭期間,這些陣法禁制是不會開啟的。

    可是有了前些日子項鄣的事情,趙豹惱怒項鄣口出無狀,更惱火項鄣只帶了那麼點金銀錢財過來,想要強搶他們鎮魔城的俘虜。

    趙豹更是清楚項家的作風和習性,眼看巫鐵將百來個項家兒郎掛在了木桿子上風吹日曬的,他就偷偷授意自己的下屬,開啟了一部分鎮魔城的禁空大陣。

    項陀等人剛剛衝出空間門,向前飛了沒有百來里地,就覺得身體一沉,施展的遁術開始快速的散溢,飛行速度越來越慢,而且身體開始向地面不斷墜落。

    項家的戰力強橫,偏偏這種遁法之類的輔助神通並不擅長,他們使用的遁法只是憑借蠻力,筆直的向前飛行,速度快是極快的,但是要說變化神妙,那可就真是普通尋常,所以受到禁空陣法的影響很大。

    身體向地面不斷沉降,項陀大聲怒喝,手指著鎮魔城的方向怒聲喝罵、威嚇。

    「兀那小兒輩,關閉陣法,否則老夫進城,一定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上下尊卑。」

    趙豹站在鎮魔城的城門樓子裡,雙臂抱在胸前,『嘿嘿』的冷笑著:「上下尊卑?你們項家,還知道上下尊卑,啊呸,你們又不是我們趙氏長輩……讓兒郎們謹慎些,所有的大型軍械準備妥當,所有的陣法禁制都準備好,尤其是新配置的那些極陽誅邪暴雷塔,開始囤積法力。」

    「哼,你們項家敢在我鎮魔城亂來,本將軍,就崩掉你們滿口大牙……不過,說不準,也不用本將軍操心。」

    趙豹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看向了城外停泊的安王府艦隊。

    項陀等人朝著鎮魔城急速飛馳,但是他們速度越來越慢,高度也越來越低。項陀正在怒罵時,後方空間門又是光芒閃爍,數十條長不過百丈,看樣式分明是民間武裝商船的小小飛舟從空間門中滑了出來。

    這些小小飛舟飛出空間門的動作,居然給人一種絲毫不帶煙火氣的靜謐和從容。

    它們飛出空間門後,就好像一朵花朵在空中綻放開來,迅速布下了一座防禦陣。

    項陀等人聽到了後方的動靜,正回頭張望,見到數十條小小飛舟如此動作,項陀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是在戰場上廝混了一輩子的老殺才,對於精兵、強軍,自然有自己一套獨特的鑒定方法。他直勾勾的盯著這支小小的武裝商船艦隊,讚歎道:「唷,這陣法操演得不壞……這是,哪家的私軍隊伍?嘖,這些娃娃,不錯啊……」

    空間門閃爍著,伴隨著『嗤嗤』的虛空震盪聲,一條又一條大型運輸艦不斷的從空間門中竄了出來。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有數百條大型運輸艦從空間門中湧出。

    這些體型肥碩,猶如大肚皮鯨魚造型的運輸艦不緊不慢的滑出空間門,很從容、很有序的在數十條護衛飛舟後面排成了一個圓球狀的防禦陣型,然後以數十條飛舟為首,整個運輸艦隊緩緩的朝著鎮魔城方向飛來。

    項陀按下遁光,懸浮在離地數百丈的空中,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那支艦隊怪笑著:「嘿,他們得吃一個悶虧……嘿嘿,鎮魔城的禁空大陣開啟,這些艦船從萬丈高空墜落,嘿嘿……」

    一眾項家將領紛紛咧嘴怪笑,和項陀一般,他們也都停下遁光,懸浮在空中準備看熱鬧。

    最近項家有點倒霉,好些風波都牽扯到了他們,自家的錢袋子也都掏空了,差點就要傾家蕩產了……項家的兒郎們出去花天酒地的錢都沒有了,一個個心裡很是窩火。

    能看著人家倒霉,看著這些價值高昂的艦船從高空墜毀,看到別人家摔死一大批人,摔壞數百條大型運輸艦,損失一大筆錢……嘖嘖,項陀以下,項家的這些傢伙一個個開心得不得了。

    什麼叫做損人不利己?

    這就叫做損人不利已!

    但是開心啊,快活啊,實在是開心得不得了。

    項家的幾個小輩甚至哼起了不知道哪裡學來的下流小調,項陀也笑呵呵的,一臉紅光的準備看熱鬧。

    艦隊向前飛行了百來里地,突然一聲清脆的呵斥聲傳來,艦隊很快的停在了萬丈高空。

    一名身穿白色長裙,生得容貌絕美,清冷清麗猶如一朵萬載雪蓮的少女冉冉從最前面一條飛舟中走出,站在船頭,皺著眉頭看向了數百里外的鎮魔城。

    「鎮魔城中,哪位將軍當面?小女子是白鷴商會大東家,來鎮魔城,是有一筆買賣要談。難道地下邪魔又起戰事了不成?若非如此,還請將軍下令關閉了禁空陣法。」

    項陀呆了呆,目光如刀,狠狠的盯了那少女一眼:「干,這丫頭有點手段,居然提前這麼早,發現了禁空陣法。」

    一群項家的青年則是臉色微變,目光猶如沸騰的膠水一眼,灼熱而又粘稠的黏在了那少女的臉上、身上。

    一名項家青年結結巴巴的說道:「二爺,這美人,實在是……哎,哎,各位哥哥弟弟,這小妞,是我的了……」

    一道血光沖天而起,開口說話的青年飛速的朝著白衣少女衝了過去。

    一群項家子弟同時著急了,他們紛紛化為遁光朝著白衣少女的方向飛馳而去,同時七嘴八舌的爭吵著。

    「胡說八道,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實在罕見,哥哥我也看上了。」

    「滾開,是兄弟的,不要和我搶……你們都妻妾成群了,哥哥我還單著呢。」

    「各位兄弟,手快有,手慢無,嘿嘿……兄弟我先下手了……」

    白衣少女站在船頭,一對長眉微微蹙起,如水的雙眸裡寒意大盛,紅潤的嘴唇中,微微吐出了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項家?臭名昭著的國之蠹蟲,還沒死絕呢?」

    一個項家青年沖得最快,三兩下就衝到了白衣少女面前,伸手就朝著她纖細的脖頸抓了過去。

    「丫頭,別怕,哥哥我是青丘神國一品侯、滅武軍一品大將軍項苞,跟哥哥我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說不出的逍遙快活。」

    白衣少女冷哼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項苞的這一抓。

    項苞呆了呆……他出手極快,尋常胎藏境的軍中將領,他這一抓都能將對方好似老鷹抓小雞一樣輕鬆拾掇下來……這看似柔弱無力的少女,是怎麼避開他這一巴掌的?

    一聲清朗的呵斥聲從船艙中傳來:「瞎了狗眼的東西,敢對大姐不敬!」

    一團熾烈如火的紅光從船艙中衝出,劈面一拳朝著項苞打了過來。

    和那紅光一起衝出來的,是一團狂暴、狂野、讓人窒息的罡風,一條嬌小的人影被狂風包裹著,一個閃爍就超過了紅光,瞬息間到了項苞的面前。

    那嬌小的人影,是一名面容絕美,頗有野性的少女。

    小小的臉蛋,嬌小的身軀,身形靈巧靈活猶如一頭山猴子,散發出的氣息卻好似一頭太古魔龍,嬌小的少女手上拎著一根有她身軀三個長、棒頭有她腰身三個粗的狼牙棒,『嗚嗚』一聲轟在了項苞的胸膛上。

    項苞身上甲冑粉碎,上半身所有骨骼輕咳炸碎,無數碎骨衝破了肌肉飛出體外。

    他大口大口的吐著血,眼前一黑,直接昏厥,然後渾身飆血的向後飛了回去,被這一棒一擊轟飛了近百里,軟塌塌的向地面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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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一齣好戲

    「廢物!」看到自家子弟被人一擊打飛,項陀氣得嘶聲喝罵。

    「連個黃毛丫頭都對付不了……廢物中的廢物。」項陀眼裡凶光四射,帶著大群族人化為流光,朝著商會的艦隊飛撲了上來。

    虛空中罡風一收,一名少女雄赳赳氣昂昂的扛著一柄狼牙棒,昂首挺胸的站在了半空中。

    少女滿頭烏黑油亮的長髮在腦後胡亂的紮成了一個大馬尾,正是巫鐵在西南認識的蠻族少女瑲龍。

    「幹嘛搶我看上的人?」一團紅光閃過,身披大紅色長裙,艷麗如火的朱鹮出現在瑲龍身邊,很是不開心的在她肩膀上捶了一拳:「哪,難得碰到打架的……嘿,這麼多人嘿!」

    朱鹮目光閃爍,甚至有點饞涎欲滴的盯著飛撲而來的項家族人,雙手下意識的合在一起,兩個小拳頭輕輕的對撞著,不斷發出沉悶的『彭彭』巨響。

    瑲龍也笑得格外燦爛,她瞇著眼,雙手舞動著黑漆漆、沉甸甸的狼牙棒。

    純金屬製成,表面有著清晰的碩大符文烙印的狼牙棒發出低沉的破空聲,空氣中蕩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白色氣爆。

    白鷴站在飛舟船頭,輕輕的呵斥了一聲:「朱鹮,瑲龍,不要隨意出手……我們是生意人,和氣生財呵。」

    白鷴的氣質一如在西南時,清冷得很。

    她話說得客客氣氣的,但是說話時,她的目光半點兒都沒往項陀等人身上看,分明是沒把項陀等人放在眼裡,所謂的『和氣生財』,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她遠遠的眺望著鎮魔城,很好奇的打量著鎮魔城外停泊的,屬於巫鐵的龐大艦隊。

    項陀已經帶著大群族人衝到了朱鹮、瑲龍面前,他瞪大眼盯著二女,突然大笑了起來:「嘿嘿,好俏麗的小丫頭,老夫都有點食指大動……不過,老夫不和你們這些小傢伙搶。」

    大咧咧的一揮手,項陀指了指朱鹮、瑲龍,又指了指白鷴,然後手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圈,將百來條武裝商船、數百條大型運輸艦整個圈了進去。

    「孩兒們,看好了,這三個小丫頭,模樣生得俊俏不說,還頗有家財。嘿嘿,這是人財兩得的大好事啊,就看你們的手段了。」

    「哪,咱們做長輩的,不和你們小傢伙們搶。你們自己盤算著,年齡差不多的,還沒娶親的,嘿嘿,老夫這裡一聲令下,你們就衝上去……下手輕些,這三個小丫頭細皮嫩肉的,小心把她們臉給打花了。」

    剛剛被瑲龍一棒子轟飛的項苞氣喘吁吁的,一邊吐著血,一邊吞服著藥丸,一臉狼狽的飛了回來,他一邊飛行,一邊嘶聲尖叫:「諸位兄弟小心些,這丫頭……不好對付。」

    「屁……天下還有不好對付的小娘?自己沒用,廢物!」項陀回過頭,朝著項苞怒罵了一聲:「你這種軟蛋,還是不是我項家的種?連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傳出去簡直是笑話。」

    破口大罵了幾句,項陀猛地舉起了右手,嘶聲吼道:「孩兒們,搶媳婦了!嘿嘿,人財兼得的大好事啊!」

    項陀此行,和他輩分相當的項家老人有百來人,比他矮一輩的項家長者有數百人,其他三千多號人,儘是項家的年輕人,一個個年富力強,最是好勇鬥狠、少年慕艾的年紀。

    項陀的話,挑起了他們心頭的火氣,他們目光如刀,惡狠狠的上下左右的打量著白鷴三女,項陀一聲令下,他們頓時齊聲吶喊,紛紛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朱鹮、瑲龍齊聲歡呼,兩女眸子裡寒光四射,猶如兩頭出閘的猛虎,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狼牙棒帶起一道惡風,幾乎是同時命中了十二名衝在最前面的項家子弟,骨折聲就好像爆豆子一樣『啪啪啪』的響個不停,十二條人影飛出,沿途灑下了大片鮮血。

    朱鹮的手臂驟然消失了,然後虛空中幾乎是同時幻化出了數百個小巧的拳頭。

    拳影一閃而過,二十幾個項家的子弟心口同時重拳,胸膛凹陷下去,同樣是大口大口的吐著血,狼狽的向後飛退。

    項陀的眼神驟然一凝。

    剛剛項苞被一棒子打飛,項陀只以為是項苞見到朱鹮和瑲龍的容貌後,被迷得三葷七素的亂了心,一時大意才被瑲龍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是眼前的戰況麼……項陀瞇起了眼睛,冷喝道:「打起精神來……這幾個小丫頭,不簡單。」

    隱隱的,項陀在瑲龍和朱鹮身上感受到了極其隱晦卻又極其強大,讓他都感到莫名心悸的波動。

    瑲龍身上,隱隱有一種可怕的血脈波動,那是純粹的力量,純粹的速度,讓人窒息的狂野原始。

    朱鹮身上的法力波動,則是讓項陀感到了一絲絲壓力。極其高明的神功秘術,比項家《霸王扛鼎訣》還要強大的修煉功法,就這一手拳影分化的戰鬥神通,就讓項陀莫名驚詫。

    除此之外,朱鹮身上,也有和瑲龍一般的奇異的血脈波動。

    瑲龍的血脈波動,是純粹的原始的,天地間最直接的野性力量,那是萬物最本源的狂野生命力的體現。看到瑲龍的戰鬥,項陀有一種看到萬億條太古狂龍在虛空中怒吼廝殺的原始衝動。

    而朱鹮身上的血脈波動,則給人一種原始、神異的威嚴感,強大、威嚴、神聖、神秘,一如一尊神祇坐在暗沉沉的神座上,高居雲端,俯瞰眾生,隨意把弄,就能操控眾生的命運。

    「奇葩……奇貨可居。」項陀的眼睛驟然一亮,飛快的和身邊的幾個年齡、輩分相當的堂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都是行軍打仗的老手,年輕時,也曾經參加過對地下邪魔部族的掃蕩和清剿。

    他們在戰場上,見識過無數稀奇古怪的族群,見過無數神秘、神妙的力量和血脈。

    單從外表和氣息判斷,瑲龍和朱鹮的出身來歷就非同小可。

    「白鷴商會……聞所未聞,可見並非什麼大勢力出身。」站在項陀身邊的項邪乾笑了一聲:「不過能有這麼多大型艦船,可見……嘿,這三女頗佳,頗佳,配我項家兒郎,也是配得上的。」

    「就看兒郎們的手段了。」項陀大聲笑著,再次的呵斥了一聲:「打起精神來,這三個丫頭可不這麼簡單……嘿嘿,手快有,手慢無,就看你們這些小傢伙,誰能搶到手了。」

    項家子弟們已經有數十人被朱鹮、瑲龍打得吐血飛退,他們已經實實在在的見識到了兩女可怕的戰鬥力。

    本來還有幾分玩笑之心的他們,此刻紛紛打點起了精神。

    一抹抹濃郁的血光從項家子弟們體內噴出,在他們的重甲外面,又套上了一層血色晶瑩的半透明護盾。他們低沉的呵斥了一聲,身軀開始快速的膨脹,瞬息間都變成了身高十米左右的小巨人。

    《霸王扛鼎訣》全力運轉,數千名項家子弟的氣息連為一體,虛空中一股讓人焦灼、窒息的壓力憑空而生,空氣被可怕的壓力碾壓、堆積,變得粘稠而沉重。

    瑲龍、朱鹮直面了數千項家子弟身上的恐怖威壓,饒是她們天賦異稟、戰力超強,依舊被壓制得向後連連倒退,小臉也變得極其的嚴肅。

    「你們,還要不要臉?一群大老爺們,聯手欺負兩個小丫頭?」數十名身軀魁梧,皮膚黧黑,氣息雄渾如龍如象的壯漢從一條飛舟中衝出,指著項家子弟們破口大罵。

    這些大漢的皮膚下面,隱隱可見細微的、複雜的天然符文若隱若現。

    他們都是瑲龍的族人,而且是實力極強,天賦血脈被挖掘極深,開闢出了強大天賦神通的好手。

    白鷴商會此次來了百來條武裝商船,每條商船內都有近百名大漢衝了出來,他們腳踏風雲騰空而起,迅速的來到了朱鹮和瑲龍身邊。

    一股股蠻橫霸道、猶如太古猛獸的氣息沖天而起,虛空中隱隱傳來了各種野獸的嘶吼聲,虛空劇烈的震盪著,項家子弟們聯手發出的恐怖壓力被這股氣息一衝,頓時劇烈的搖晃著,站在最前面的百來位項家子弟面皮一紅,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更多身披軟甲的精銳漢子步伐無聲的從飛舟中強出,他們手持各色弓弩,在小小的飛舟上排開了陣型。

    數千漢子在飛舟上拉開弓弩,默不作聲的鎖定了半空中站著的項家眾人。

    項陀的眼神驟然一亮,他鼓掌笑道:「諸位兄弟,看看這支私軍,操練得不錯嘿……體格單薄了些,比起我項家的大戟士大有不如,但是看他們的眼神,個個都是玩弓弩的好手。」

    項家的一眾長輩眼珠變得锃亮,直勾勾的盯著這些漢子。

    項家功法擅長血腥搏殺,他們家的大戟士也都是近身廝殺的好手,遠程攻擊,的確是他們項傢俬軍的短板。但是在戰場上,大範圍的弓弩覆蓋,實實在在是殺敵、自保的有效手段。

    白鷴商會能操練出這麼精銳的弓箭手,好,好得很。

    而且,朱鹮、瑲龍身邊的這些漢子,看他們高大魁梧的身板,感受一下他們體內澎湃的精血氣息,也都是能打能抗的硬樁子。

    這些大漢走的路子,就是他們項家大戟士的路子嘛。

    好,好得很,三個漂亮的小丫頭,還有這麼一支規模不小的商會艦隊,更有這麼一支近戰、遠攻兼備,顯然是精銳的商會私軍……哎,這白鷴商會並入項家,對項家可是一個有力的補充啊。

    「好了,三個小丫頭,也不用掙扎了,你們三個,都是我項家的人了。」項陀大咧咧的一揮手,大聲笑道:「剛剛,就是試試你們的手段,不錯,不錯,配得上我們項家的好兒郎。」

    「哪,你們肯定聽說過我們項家。青丘神國的將門當中,我項家可是數一數二的,族中兒郎,人人如龍……如今我項家更是剛剛封了王爵,族中的公爵、侯爵起碼有好幾百號人呢。」

    「你們這種小家小戶出身的小娘兒,能嫁給我們項家的兒郎,那是草窩裡的野雞,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心裡美滋滋的吧?」

    項陀大咧咧的朝著朱鹮、瑲龍飛近,一邊飛,他一邊笑道:「是不是打心眼裡想要笑出來?嘿嘿,想笑就笑,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心裡美得很是不是?嘿嘿。」

    白鷴站在飛舟船頭紋絲不動,瑲龍使勁的翻著白眼。

    朱鹮兩條長眉一抖,雙眸中一抹銳氣呼嘯而出,化為肉眼可見的劍芒直劈項陀:「老傢伙,美不死你……就你們項家的這群烏龜-王-八-蛋,還有女人瞎眼了嫁給你們?」

    「啊呸,你們項家的女人,不都是大街上硬搶回去的吧?」

    「我還真不信,還真有女人會瞎眼看上你們項家的這群白癡廢物。如果不是硬搶回去的,你們項家怕不是早就斷子絕孫了?」

    朱鹮罵得酣暢淋漓毫不留情。

    更加凌厲的,是她雙眼噴出的劍芒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頃刻間就到了項陀面前。

    項陀托大,想要在朱鹮面前展現一下他項家的強大力量,所以他不躲不閃的,任憑劍芒朝著他的光頭劈了過去。

    站在飛舟上的白鷴眼角微微一挑,一抹清冷的笑容浮現,她右手結了一個優美的指印,朝著朱鹮放出的劍芒輕輕一指。

    四面八方的天地元能劇烈的震盪,朱鹮的劍芒驟然噴出刺目的寒光,無可計量的天地元能瞬息向著劍芒塌陷了進去,劍芒的威力瞬息間飆升了百倍不止。

    托大的項陀只覺得一股可怕的殺意撲面而來,渾身驟然繃緊,一股莫大的威脅讓他心臟幾乎停滯了跳動。

    下意識的,項陀猛地一側身體。

    『噗嗤』一聲,項陀的右耳連同大片面頰上的皮肉飛出,劍芒掃過他的右肩,將他的半個肩膀也順勢掃落。

    「小-娼-婦……你們好狠的手段!」項陀嘶聲怒罵,同時嚇得臉色都不對了。

    朱鹮主攻,發出的劍芒威勢也就是普通尋常,就是普通胎藏境高階修士的平均水平的攻擊力。

    可是瞬息間的功夫,白鷴讓朱鹮的劍芒威力飆升百倍!

    那就是半步神明境才有的殺傷!

    見了鬼了,這是見了鬼了,這是什麼手段?

    項陀不知所措的嘶聲大罵著,他身後的一眾項家族人,也都看傻眼了。

    巫鐵帶著大群護衛騰空而起,慢悠悠的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趙豹已經關閉了鎮魔城的禁空大陣,巫鐵身邊有更多的五行精靈結成了軍陣,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精彩,精彩……哎唷,真是一齣好戲,精彩得很啊!」

    「哎,有趣,有趣,本王今天看到了什麼?一群癩-蛤-蟆,想要啃天鵝肉,一不小心……哎唷,這位光頭老兄,你傷口還在流血呢,還不趕緊處置一下?」

    項陀和一眾項家族人咬著牙,緩緩轉過身,惡狠狠的看向了巫鐵。

    「安王……霍雄!」

    項陀嘶聲怒吼。

    巫鐵笑呵呵朝著他點了點頭:「叫你爺爺做什麼?」

    項陀的面皮頓時變成了紫紅色,眼珠都變得通紅、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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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霸王扛不住


     「老項,你們項家人,是不是腦殼缺根筋?」

    巫鐵帶著黑壓壓烏雲一樣的大軍緩緩壓上,九條四靈戰艦三三一組,散發出奪目靈光,懸浮在軍陣上方壓陣。

    大軍壓境,恐怖的氣息可比三五千胎藏境高手散發出的威壓超出太多太多。

    項陀、項邪等人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圈圈細微的漣漪,他們體內精血氣息翻滾澎湃,卻被巫鐵大軍散發出的恐怖壓力衝擊,就好像狂風吹皺了水面,讓他們的皮肉都震盪起來。

    「你……說什麼?安王霍雄,你焉敢辱我項家?」項邪嘶聲怒吼。

    巫鐵攤開雙手,淡然道:「事實如此。你們火急火燎的跑來鎮魔城,是來找本王的麻煩的吧?」

    搖搖頭,巫鐵歎了一口氣:「以你們項家的情報能力,你們不會不知道本王帶了大軍在此吧?」

    「明知道本王帶著無敵軍精銳在這裡,你們就這幾千人,也敢跑來找本王的麻煩?」

    「來找本王的麻煩也就算了,你們就認認真真的來找本王的麻煩罷……你們半路見女-色而生邪心,見錢財而動惡念,居然半路轉回去,攔路打劫我青丘神國良善百姓!」

    「打劫也就算了,可是就本王所知,我們青丘神國的山賊,坐鎮分贓的惡匪,稍微講點江湖規矩的,那也是只取錢財,不傷人命,只取財貨,不動女眷。」

    「你們這群項家的王-八-蛋,還想人財兩得?你們連山賊、惡匪都不如啊!」

    巫鐵瞪大眼睛,大聲罵道:「本王從軍多年,牛鬼蛇神也見了無數,像你項家如此無恥者,生平僅見!你說說,你們是不是缺根筋,更缺了一些廉恥呢?」

    項陀、項邪等人惡狠狠的盯著巫鐵,一個個面皮紫紅,氣得嘴裡直噴熱氣。

    巫鐵的大軍浩浩蕩蕩的圍了上來,五行精靈各有百萬數量,無敵軍正兵的數量也與之相當。十二萬巫族兒郎混在大軍隊列中,成了一座座小型軍陣最堅固的陣眼樞紐,將其串聯成了一座龐大的、完整的、煞氣沖天的大型軍陣。

    更有十餘萬通體磨砂暗光色,色澤烏黑,背後背著小型標槍,手中拎著長矛,眸子裡閃爍著森森紅光的巨神兵三五成群的混在軍陣中,不時發出野獸一般的尖銳嘶吼聲。

    這些經過大鐵調製後,運用了無數珍稀材料鑄造出來的新型巨神兵,無論是靈性還是作戰意識、作戰本能,又或者本身實力,乃至內置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大殺器,都比原本的大晉神國古兵司出產的巨神兵強出了數倍。

    他們幽紅色的眸子遠遠的盯著項陀等人,就讓他們下意識的頭皮發麻,背後汗毛不由自主的豎起。

    這是人類遭遇危險後,最原始的本能反應。

    後方巫鐵用來裝載俘虜的運輸艦內,大量用來維護運輸艦中秩序和安全的巨神兵猶如流水一樣衝了出來,迅速在地面結成了陣勢,然後腳下紅光噴出,他們也飛上了天空,排成了散兵線朝著這邊緩緩逼近。

    每一尊巨神兵的最強攻擊力,堪比胎藏境高手。

    但是每一尊巨神兵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和戰鬥力,都遠勝胎藏境大能,畢竟他們就是一群不知道恐懼、不知道疼痛、到了最後都能自爆軀體和敵人同歸於盡的金屬疙瘩嘛。

    一尊巨神兵的威懾力,在戰場上遠勝一名胎藏境的高手。

    巫鐵眼下的軍陣中,就混雜了十幾萬巨神兵。

    而後方運輸艦中衝出來的巨神兵,數千條大型運輸艦內,起碼有近百萬的巨神兵衝了出來。

    項陀看得眼角青筋直跳,又是嫉妒又是憤懣的咆哮起來:「安王,你焉敢如此使用軍國神器?這些金屬戰傀,他們,他們都是,都是神國壓箱底的寶貝……你,你……」

    項陀等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古兵司,其實早就落入了巫鐵手中。

    他們心裡那個恨啊,古兵司出產的巨神兵,每年數量有限,而且要麼送來了鎮魔城防線,要麼送去了神威軍中開疆拓土,要麼就囤積在了皇城、禁魔殿等各處要害機構的秘庫中。

    項家將領主要在三國戰場廝混,而三國戰場似乎是有某種禁忌,三大神國誰也沒有在這裡派駐巨神兵。

    項家眼饞巨神兵這種沙場大殺器已經很久很久了,可是他們一直沒機會、沒渠道染指一二。

    想想看,以他們項家《霸王扛鼎訣》越是重傷、傷癒後越是強大的特性,配合上一群悍不畏死、戰力超強的巨神兵助戰,那是何等美妙的事情?

    尤其是在如今項家手下軍團、自傢俬軍都打光的情況下,如果能夠得到眼前的百多萬巨神兵……嘿!

    每一具巨神兵,就是一個胎藏境高手啊!

    項陀和項邪等項家老人突然心裡頭打了個咯噔,一個個面頰肌肉亂跳。

    不想不知道,細思極恐簡直安王『霍雄』掌握了古兵司,只要他有足夠的資源,他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戰力堪比胎藏境的巨神兵,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豈不是說,他一人,就相當一個超級巨無霸級別的將門?

    以前古兵司是在公羊三慮的掌握中,公羊三慮是文臣,不摻和軍方的事情,巨神兵的分配和調撥,都是按照神**方的要求,按照神皇的旨意來進行。

    誰也沒把古兵司這個機構太當一回事,畢竟每年的出產還是有限的,並不是無限制的出產嘛。

    可是現在看看,古兵司是何等強悍、何等可怕的一個衙門。

    對於軍方的將門來說,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一個機構。

    腦子裡迅速閃過無數的念頭,項陀、項邪一行人看巫鐵的眼神都不對勁了……本來他們是因為項鄣被殺、百來個項家兒郎被俘虜,來找巫鐵麻煩的。

    可是今天,不僅僅是要找麻煩了。

    若是能夠斬殺巫鐵……若是能夠將他那富得流油的九州地盤繼承過來,若是能夠強佔古兵司……

    嗯,順手將身後的三個小妞和她們的商會、私軍一口給吞了。

    真是美滋滋啊美滋滋。

    項陀緩緩的向巫鐵飛了過來,他低沉的喘著氣,被朱鹮一劍撕開的傷口上無數肉芽急速的蠕動著,傷口在快速的癒合,被劈掉的耳朵和肩膀在短短幾個呼吸中就生長了出來。

    《霸王扛鼎訣》,這是一門越是重傷、傷癒後就越發強大的神奇功法,所以修煉這門功法的人,精血充沛無比,對傷勢的修復有著極強的功效,在戰場上,除非被人一擊命中要害,要麼被斷頭,要麼被碎掉了心臟,否則項家的將領,極難被擊倒。

    項陀接上了剛才巫鐵呵斥他們的話。

    「安王,這廉恥什麼的,不過是糊弄那些下賤老百姓的東西……對我們這些神國重臣而言,權勢,權力,力量,家族的底蘊,才是一切的根本。」

    「此番老夫前來做什麼,想必安王心裡已經有譜了。嘿嘿,老夫是來給咱家孫兒項鄣討公道的……順便搶點錢、劫個-色,有什麼大不了的?」

    傲然昂起頭來,項陀冷笑道:「安王也是帶兵打仗的老手了,難不成就沒有縱兵劫掠過?若是沒有,玉州、呺州那九州之地,上千戶豪門大族要麼被斬首抄家,要麼被流放充邊,要麼被趕出了自家封地,難不成全都是鬼做的?」

    巫鐵看著項陀,冷聲道:「唷,還有幾分機辯之才,不錯,不錯……不過,本王不是來和你講道理的。」

    項陀瞇了瞇眼睛,認真的打量著巫鐵:「老夫也不是,老夫,是來討公道的。」

    巫鐵笑著,然後緩緩舉起了右手。

    虛空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巫鐵身後的軍陣上空風雲變幻,一尊身高萬丈的朦朧虛影悄然浮現,這巨人身影腳踏雙龍,雙臂上也分別纏繞著一條蛟龍,兩個耳垂上分別咬著一條青色、一條黃色的大蛇,身後隱隱可見五行之力翻滾,渾厚的精血氣息猶如醇厚的老酒,浩浩蕩蕩的向四周擴散開去。

    這座軍陣,是巫鐵將軍方通用的幾座大陣,和巫家的秘傳戰陣相結合,經過自己的一點修改後鞣制而成。

    誰也沒想到,這軍陣凝成的煞氣軍魂,居然就變成了這麼一尊宛如太古傳說中的蠻荒神靈一般的影像,而且其對軍陣、對將領、對軍陣中的士卒的加持能力,遠超軍方通用的那些陣法。

    一聲低沉的咆哮從那巨人虛影中傳出,巨人張開大嘴,一道血光噴薄而出,落在了巫鐵身上。

    巫鐵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得強大起來,原本他的氣息宛如一團篝火,已經足夠明亮、灼熱,這道血光就好像在篝火上澆上了一桶火油,瞬息間篝火膨脹了十幾倍、數十倍。

    巫鐵體內傳來雷鳴般的巨響,他的身軀『卡卡卡』的一節節的升高著,很快就膨脹到了千丈高下,然後巫鐵喘了一口氣,將體內的力量強行壓縮,他的身體就慢慢的縮小,漸漸恢復到了三丈高下的身高。

    但是他的氣息,就固定在了比之前本人氣息強大五十倍左右的樣子。

    他身後有五百萬無敵軍結成的軍陣,此刻不過是五六十萬無敵軍士卒結成的軍陣,將組陣的將士們的法力、以及軍陣抽取的天地元能注入巫鐵體內,就形成了如此可怕的增幅。

    通體散發出猶如洪荒魔獸般可怕氣息的巫鐵朝著項陀勾了勾手:「本王也覺得,拳頭大的就是爺……你們項家,不是一直如此行事麼?來,來,來,和本王過過招?」

    項陀慫了。

    項邪慫了。

    項苞等項家兒郎全都慫了。

    他們項家將領雖然蠻橫霸道,但是他們真不蠢,要是他們蠢的話,也不會每次都是他們手下的軍隊打光了,他們卻總是能夠從敵人的重兵合圍中脫身。

    巫鐵居然無恥到用大軍軍陣來對付他們……他們除非腦殼真個壞掉了,否則誰會和此刻的巫鐵動手?

    項邪猛地上前兩步,義憤填膺的嘶聲罵陣:「安王,你還有一點點身為將門的榮譽麼?你若是好漢,就和老夫兄弟幾個單打獨鬥,分出一個高低勝負……拳頭裡面出道理,且看誰的拳頭更硬、更重!」

    此刻身高三丈開外的巫鐵俯瞰著項邪,譏誚的咧嘴一笑:「單打獨鬥?你當本王傻麼?將門?本王乃是軍戶出身,軍戶講究的是如何更好的在戰場上活下來,將門的榮譽,和本王有個鳥蛋的關係!」

    「單打獨鬥?和你們?啊呸……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身份,本王是什麼身份!」

    「本王是陛下欽封的安王,坐擁九州封國的安王……麾下有億萬黎民百姓,有千千萬猛將雄兵的安王……老子身後跟著這麼多人,有這麼大的一座軍陣……本王和你們這群傻鳥單打獨鬥?」

    巫鐵向前揮了揮手:「揍他們,別打死,抓活的,掛起來!」

    巫金、巫銀、巫銅兄弟等人齊聲吶喊,高空中,那萬丈高的巨人身影猛地大聲咆哮了起來,漫天血光四射,軍陣中的煞氣、血氣翻滾著衝進了巫金等巫家兒郎的身體中。

    巫鐵本身的戰力就已經近乎神明,故而數十萬士卒組成的龐大軍陣,只給他帶來了五十倍的增幅。

    巫金他們可不同,他們在胎藏境中,也是頂頂厲害的戰力,可是畢竟和巫鐵的戰力有著極大的差距,軍陣分別加持,他們的氣息翻著跟頭的向上翻滾,瞬息間就有數千巫家兒郎的氣息飆升了十倍以上。

    一聲低沉的吶喊聲傳來,巫鐵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巫金等身高十幾丈的巫家兒郎緊跟其後,瞬息間就衝進了目瞪口呆的項家族人的陣列中。

    「不講究!」項苞在嘶聲吶喊:「無恥……用軍陣打架……有種和小爺單獨放對!」

    巫鐵衝向了項陀,項陀面前升起了一塊厚重的龜甲盾牌。

    這是一面散發出淡淡先天氣息的靈兵,防禦力起碼是普通天道神兵盾牌的十倍。

    巫鐵低沉的嘶吼著,一拳轟在了這塊一尺厚、八尺見方的龜甲盾牌上。巫鐵自身戰力何等強大,加上五十倍的增幅,這一拳恐怖如星辰墜地,一拳將龜甲盾轟成了粉碎。

    同樣施展秘法,強行提升實力的項陀面對巫鐵的這一拳,根本是毫無反抗之力。

    項陀修為極強,在軍中也算是頂尖的悍將,修為直逼神明境,甚至可以說他半隻腳都已經踏入了神明境。

    可是巫鐵自身就是堪比神明的戰力,加上軍陣的龐大增幅,巫鐵此刻的力量,起碼是項陀的百倍以上。

    百倍的力量差距,那就好像一頭發狂的犀牛衝撞一隻小兔崽子……

    項陀只來得及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巫鐵一拳轟下,項陀的雙臂粉碎,徹底炸開。

    巫鐵的拳頭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在項陀的胸口上挨了一下,項陀就吐著血,身體向後急速飛出,直接將他身後數十個後生晚輩撞得骨斷筋裂,一個個吐血從空中墜落。

    用數百萬大軍組成軍陣,圍攻數千人。

    在以前的大晉神國,如今的青丘神國的歷史上,這是無數次的將門鬥毆中,唯一的一次。

    巫鐵算是做了開天闢地從未有人做過的事情。

    於是,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項家一眾族人全都吐血墜地,被巫鐵麾下大軍生擒活捉。

    半個時辰後,數千根長有數百丈的桿子杵在了鎮魔軍的城頭,數千被扒得精光的項家族人就好像被釣上來的魚兒一樣,在空中隨風輕輕的蕩來蕩去,蕩來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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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白鷴長公主


     夜。

    鎮魔城一帶,貧瘠得很,地面都被太陽金梭反覆轟炸了不知道多少次,燒得和琉璃一般,然後又被一場場鏖戰打得粉碎,地面上寸草不生,風起時就是漫天風沙。

    四靈戰艦,正中最高的一棟船樓的露台上,一張小桌,巫鐵和白鷴隔著小桌對坐。

    小桌上有四色精美的菜餚,雖然是全素,卻濃香撲鼻,很能引得人直流口水。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精巧的乾坤壺,拳頭大小的乾坤壺內,藏了三千六百種百年以上的老酒,每一種都有數萬斤。

    此刻從乾坤壺中傾倒出來的,乃是極品佳釀『琥珀鬱金香』,酒液色澤金黃透亮,香氣濃郁卻含蓄,每一口飲下去,一縷馥郁直透內腑,就算是對胎藏境體修,都有淨化肉身、打磨五臟的奇效。

    「請!」巫鐵端著不大的半透明青瓷酒盅,向白鷴敬了一杯酒。

    「謝安王。」白鷴瞇著眼,長長的秀眉一挑,端起酒盅,用袖子遮住面龐,很嫻靜的將一杯酒飲了下去。

    側下方,鎮魔城的方向,傳來了趙豹的慘嗥聲。

    隨後是刀槍出鞘的聲響,再接著就是巫金的呵斥聲,還有皮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響。

    鬧騰了一陣子,朱鹮和瑲龍『嘻嘻哈哈』的沖了回來,得意的向巫鐵挑了挑眉頭:「那個叫趙豹的,果然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張望,被咱們一頓好打。」

    巫鐵笑而不語。

    白鷴則是白了朱鹮和瑲龍一眼:「下手輕一些,不要真個惡了趙氏,畢竟,趙氏底蘊不可輕忽……我們這是借了給安王送禮的名義,這才堂而皇之的和安王交際……」

    朱鹮打斷了白鷴的話:「明白,知道,清楚,放心……不就是讓這趙豹做個證人,讓某些人知道我們是怎樣和安王府勾搭上的麼?嘖,好了,現在他們肯定都知道了,我們白鷴商會和安王府有交情了,以安王的霸道臭名,以後他們不敢再輕易招惹我們了。」

    巫鐵無奈的攤開雙手,朱鹮這話說得。

    朱鹮和瑲龍向巫鐵揮動了一下拳頭,兩個人蹦下船樓,從四靈戰艦上跳下去,直奔那些在篝火旁吃烤肉的巨人過去了。不多時,就傳來了兩女的號子聲,她們弄了一根極結實的繩索,和幾個白銀巨人開始拔河角力,玩得不亦樂乎。

    「殿下此來,是特意來找本王的?」巫鐵好奇的看著白鷴。

    一別經年,白鷴和朱鹮帶著故太子東宮舊部,從西南離開後,巫鐵就再也沒見過她們,就算在禁魔殿,也打探不到她們的消息,整個東宮舊部,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此次再見,白鷴和朱鹮、瑲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整個大晉神國、乃至巫鐵自己,卻都變得太多太多。

    「不是,是真的來鎮魔城收購奴隸的,沒想到碰到了安王。想想看,未來也是要和安王您重新聯繫的,不如就讓這些鎮魔軍當見證,光明正大的給安王你送禮來了。」

    白鷴輕輕的笑著,端起小酒壺,又給巫鐵和自己倒了一盅酒。

    「那麼,殿下您現在是?」巫鐵很好奇的看著白鷴。

    這白鷴啊……手段還是比她那個風風火火的妹妹厲害多了,這借力打力、仗勢欺人、拉著虎皮做大旗的法子,讓巫鐵也是頗為驚歎。

    就剛剛,趙豹只是好奇白鷴半夜跑到巫鐵的座艦上作甚,帶了幾個副將在城門樓子上朝這邊眺望呢,朱鹮就主動蹦了過去,指著趙豹大聲呵斥『你看甚』?

    三言兩語不和,朱鹮和瑲龍就大打出手,三兩拳將趙豹打得趴在地上直抽抽。

    可憐趙豹這兩天已經被巫鐵讓人揍了好幾頓,他實在是奈何不了巫鐵,但是兩個民間商會的小丫頭片子,他趙豹還對付不了麼?

    一聲令下,趙豹就讓部下生擒活捉朱鹮和瑲龍。

    結果巫金立刻帶著大隊人馬圍了上去,又將趙豹抽了一頓,同時告誡趙豹白鷴商會是安王府的貴賓,趙豹若是敢動白鷴商會一根毛,那就是等同於和安王府開戰!

    一個大美人兒,半夜跑去了安王的座艦上,然後安王身邊的心腹大將跳出來給這個大美人兒的商會撐腰……趙豹就算是傻子,也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順理成章的,白鷴商會就和安王府拉上了關係。

    巫鐵見了白鷴的安排,還以為她是專門來找自己的,可是真沒想到,她只是順勢而為,她還真是來鎮魔城這邊收購奴隸的。

    不過,白鷴商會啊,這代表著,東宮舊部已經出山入世,準備一展身手了麼?

    想想當年大晉故太子司馬聖從安陽城帶走的那些財富、重寶,想想司馬聖潛藏在民間、朝堂上的明裡暗裡的關係和人脈,再想想白鷴、朱鹮這兩位公主的母親,還有正蹲在巫鐵安王府內修養身心的、她們的親舅舅,擁有神明境戰力的羲繇……

    巫鐵感覺,這已經亂得一團糟的青丘神國,怕是又要更亂上三分了。

    「本宮,現在是皇爺欽封的長公主。」白鷴嘴角微微勾起,淺笑看著巫鐵:「若是不出意外,等大晉神國重鑄河山後,本宮,將是大晉神國的神皇,也是這麼多年來,我大晉的第一任女皇。」

    巫鐵端著酒盅的手驟然一僵,他呆呆的看著白鷴。

    白鷴……大晉神國的長公主?

    未來的女皇?

    司馬無憂這老傢伙,他在玩什麼?巫鐵有點凌亂了……

    「你的……叔父……」巫鐵有點癲狂的問白鷴。

    「你是說,本宮的二叔麼?他的昏君之名響徹天下,而且他早已退位,就算山河重鑄,他還能重登皇位麼?顯然,不能。」白鷴輕笑道:「所以,皇爺爺的欽封,我和父王的舊部,都很滿意。」

    巫鐵舉起酒盅,張開嘴,將美酒倒進嘴裡,『咕咚』一口吞了下去。

    好吧,這是你們司馬氏的家事,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巫鐵反正只要守好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呵呵,管你們怎麼玩。

    「太上皇聖明,有長公主掌舵,未來山河重鑄,這天下黎民,有福了。」巫鐵笑呵呵的放下酒盅,朝著白鷴拱了拱手:「微臣願蠅隨驥尾,以微薄之力,為長公主效死……嗯,日後,長公主多賞微臣十幾個州治的封地就好,不要像令狐青青那樣扣扣索索的。」

    白鷴笑了,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她伸手,指了指巫鐵,輕聲笑道:「安王好厚臉皮,安王的那九州封地,人口、財富、產出,堪比其他數十下州……嘻,等本宮登基,用安王如今的九州封地,換成邊疆新開闢的一百零八州,安王可願意?」

    巫鐵乾笑了一聲,急忙向白鷴拱手:「殿下說笑了,說笑了,臣要的是,新加的封地,新加的,原本的封地,您可不能拿走……您不能比令狐青青那老賊,還要扣扣索索啊!」

    白鷴氣得直咧嘴,坦誠的說,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巫鐵這樣的人。

    巫鐵自行抓起酒壺,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大海碗,『咕嘟咕嘟』的給自己倒了一大海碗美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一氣,這才笑著向白鷴點頭道:「殿下見諒,臣是軍中粗人出身,喝酒,還是用大碗的好……誒,奇怪?」

    白鷴瞇著眼看著大口灌酒的巫鐵,笑著問他:「哪裡奇怪?奇怪什麼?」

    巫鐵看著白鷴沉吟了一會兒,這才問她:「殿下,什麼時候和陛下他……」

    白鷴沉默了一陣子,笑容漸漸消失了。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黑漆漆的天空中那半片月亮,還有極遠的天空中幾顆有氣無力的星子,淡淡的說到:「前些日子,本宮和朱鹮的修為,同時突破……也就是那時候,我們從血脈中,覺醒了一段父王留下的信息。」

    「當年,父王和皇爺爺演的一齣好戲,是皇爺爺在暗地裡保駕護航,父王才帶著東宮最忠誠的那一批臣屬,席捲了安陽城的寶物,安然離開了安陽城……」

    巫鐵愕然看著白鷴,他拍了一下大腿:「果然如此,臣聽聞當年太子東宮故事,就琢磨著,安陽城,怎可能這麼輕鬆的逃出來呢?原來如此……」

    白鷴瞇著眼看著天空的月亮,輕聲說道:「這些年來,東宮舊部就藏在西南並不是特別偏遠的叢林中,但是禁魔殿也好,皇家秘諜也好,乃至軍部樞機殿的密探也罷,都沒能發現東宮所在。」

    巫鐵明白了:「這也是陛下在暗地裡保駕護航?」

    白鷴笑得很燦爛:「所以,你終於明白,為什麼最後發現東宮駐地,還向外傳出消息的,是樞機殿的人了吧?禁魔殿、皇家秘諜,他們當中大半的人,只是應付差事,真正在努力追查東宮下落的,還是令狐青青的人。」

    巫鐵舔了舔嘴唇,給令狐青青扣了一頂黑鍋:「原來,令狐青青早有不臣之心。」

    白鷴撇了一下嘴,冷冽的說道:「或者說,令狐青青是一條好狗,真正是一條好狗……」

    巫鐵瞇著眼看著白鷴:「很顯然,他不是司馬氏的好狗,呃……上面?」

    巫鐵指了指天空。

    白鷴笑了起來,笑容清麗如畫,讓巫鐵都不由得有一點失神。

    「你很大膽咯,安王……看樣子,你也見過、知道了不少東西……」白鷴的笑容越盛,她輕聲道:「不然,你覺得呢?以令狐青青的實力,在三國戰場,他令狐氏能夠這麼多次奪得天神令?」

    冷笑了一聲,白鷴笑容一斂,冷聲道:「不提其他,單說在大晉朝堂上,純粹以修為、以戰力論,第一軍就絕對不是令狐青青能抗衡的……更不要說,項家還有幾個老瘋子在,甚至……公羊三慮平日裡不怎麼出手,但是他若是真個和令狐青青對上,皇爺爺說,令狐青青有六成概率落敗。」

    白鷴搖了搖頭:「不提這個讓人厭惡的老傢伙罷,終有一日,本宮要滅他九族……總之,本宮和朱鹮得了父王留下的信息後,思量許久,還是聯繫上了皇爺爺。」

    巫鐵緩緩點頭,這就對了。

    他也抬起頭來,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看著空中那半片沒什麼光亮的月亮,看著那幾顆沒精打采的星子。

    對比半年前,那猶如洪水一樣倒捲而下的星辰之光,對比那璀璨、輝煌、碩大無比的星辰和月亮,眼前的這夜空,簡直就像是一副市井俗匠隨手塗鴉的年畫。

    假,太假了。

    巫鐵極力的感知虛空中的星光和月光,如果說半年前那七天的星光普照猶如天河倒捲,此刻虛空中的星光月光中蘊藏的星力精華,就好像一個吝嗇鬼,拿著一根針在蘸水後,慢悠悠的向下撒水星沫子。

    「那些,神靈……」巫鐵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他們,真是神靈麼?」

    巫鐵將話題帶到了一個比較危險的方向上。

    「他們?」白鷴冷笑了一聲:「如果說,實力足夠強,就是神靈的話,本宮和朱鹮,也已經……」

    白鷴笑了笑,搖搖頭,端起酒盅,慢慢的喝了一盅酒。

    「不過,本宮不會忘記父王留給我們姐妹的信……本宮的母親,那等神異卓絕的血脈,本宮姐妹,原本要在母胎中孕育十二載才能出世。」

    「就是他們……的好狗,夜襲東宮,本宮的母親重傷,本源精血散落,本宮姐妹有夭折之危。」

    「還是皇爺爺拿出的一對先天陰陽寶蓮,本宮姐妹托體先天陰陽寶蓮,在蓮蓬中受先天之氣滋養,溫養母親留給我們的一點血脈之力,整整六千年這才出世。」

    「殺母之仇,夭折之恨,破國之怨……本宮,遲早要和他們一一算清楚。」

    白鷴站起身來,輕輕一跳,就跳到了露台的護欄上,她踮起腳尖站在護欄上,張開雙手,朝著天空的那半邊月亮擁抱了過去。

    此刻大風突然吹來,白鷴隱隱泛著亮光的白色長裙隨風舞動,她好似就要乘風而起的飛天,輕盈地幾乎要隨著這大風飄向天空的月亮。

    巫鐵呆呆的看著有飛天之態的白鷴。

    月光下,白鷴幾乎全身都在發光。巫鐵隱隱覺得,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眼前的這一畫面。

    「重鑄山河之後,本宮一定要……破開這天幕,看看這真正的天地,究竟是什麼模樣。」

    「本宮,要去那天穹之上,看看那,真正的天地,真正的宇宙,真正的星空!」

    巫鐵沉默,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大海碗,突然咧嘴一笑。

    人嘛,總要給自己定一些高一點的,看似實現不了的目標。這或許就是夢想吧?給自己制定一個高一點的夢想,萬一,哪一天他就實現了呢?

    以前,巫鐵在巫家石堡中,他只想知道日月星辰是否真的存在,他很好奇,灰夫子給他說過的那些書中的神奇事物,是否真的存在。

    眼下,他已經走出了地下世界,他已經突破了那厚厚的岩層,他已經看到了眼前的這一片天。

    可是,白鷴說這裡有一片天幕,擋住了真實的星空。

    那麼,就瘋狂一把吧……遲早有一天,巫鐵也要破開這天幕,看看天穹之上究竟是何等景象。

    巫鐵的血脈在沸騰。

    源自先祖的血脈在沸騰,那是對星空的狂熱嚮往。

    巫鐵眼前有一幅幅瑰麗神奇的畫面不斷浮現,這是他的先祖銘刻在血脈深處的記憶。

    曾經啊,曾經啊,巫鐵的先祖們,他們沐浴在真正的星空之下!

    這一刻,巫鐵神胎震盪。

    這一刻,玉碟投影震盪。

    這一刻,打神鞭中,一顆顆星辰精華不斷融入巫鐵神胎,一道道大道法則凝成的道紋,在神胎上急速的蔓延。

    這一刻,巫鐵的心跳,和下方大地的地脈博動,隱隱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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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半步神明

    四靈戰艦懸浮在空中。

    正中船樓一側,長百丈、寬十餘丈的露台欄杆上,白鷴踮著腳尖,身姿輕盈,好似要乘風而去。

    巫鐵端坐在方桌旁,面帶微笑看著天空那半邊月亮,週身閃爍著濃郁的迷離星光。

    此刻,天人合一。

    此刻,心印宇宙。

    打神鞭內囤積的星辰精華晶急速的燃燒著,頃刻間就化去了一小半。

    巫鐵神胎上,三千條蜿蜒猶如巨龍、八萬四千條騰躍好似蛟蟒的道紋已經完全成型,一絲不缺的和神胎融為一體。

    通體晶瑩好似七彩琉璃鑄成,高過萬丈的神胎盤坐在虛空中,好似活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每一次呼吸,都有七彩洪流呼嘯著湧入神胎,這些七彩洪流,儘是最精純的星辰精華。

    神胎身後,一輪宛如名曰的皎潔玉璧直徑數萬丈,散發出無量清光照亮虛空。

    只是這一刻的明悟,巫鐵終於將《元始經》胎藏境界的水磨工夫徹底的完成。

    付出的代價是,青丘城周邊上百大州,七天夜間收集的全部星力精華的七成。

    巫鐵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虛空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鎮魔城周邊方圓千萬里的地脈都輕輕的搖晃了一下,一座座山頭搖動,大量的石塊被震得碎裂開,從山體上不斷滑落。

    遠處峽谷中,傳來了沉悶的落石墜地聲。

    《元始經》的後續功法在心頭急速流淌,巫鐵笑了一聲,神胎中,一抹奪目的金光沖天而起,化為滾滾烈焰席捲虛空。金色烈焰中,無數枚玄妙的符文凝成的宛如巨龍的道紋呼嘯而出,猶如一股颶風,衝進了巫鐵的身體。

    『嗤嗤』聲中,巫鐵的雙掌上一條條極細的金色紋路冉冉而生,金色的紋路燃燒著,巫鐵如此強橫的身軀都感到了極度的熱和痛。

    『呼哧』一聲,巫鐵神胎內幽光閃爍,滔天的金色火海收回了神胎。巫鐵的手掌上,金色的道紋紋路逐漸隱沒在皮肉中,最後雙掌回復了正常的皮肉色澤。

    「道紋淬體?半步神明?」白鷴被巫鐵手掌上的響動驚動,她愕然回過頭來,朝著巫鐵的雙掌望了一眼:「安王,你以何等法則入道?」

    巫鐵閉著眼睛,靜靜的感悟著此刻雙掌上發生的變化。

    過了一陣子,他朝著後方一招,後方船樓大廳中,角落裡一座燭台上,一點燭火搖曳,一縷極細的火光飛了出來,落在了巫鐵的左手掌心中。

    這一縷細細的火光猶如活物,在巫鐵的掌心輕快的舞動。

    巫鐵心念一動,掌心的火光就驟然膨脹到碗口粗細、七八丈長短,然後又驟然塌縮到了頭髮絲般細小,一尺多長。緊接著,火光炸開成了無數團螢火一般的光點繞著巫鐵亂飛。不多時,火光又在巫鐵面前排成了整齊的十乘十的方陣。

    火光急速的蠕動著,每一團火光都勾勒出了一個極其清晰的字跡。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浮現在巫鐵面前的一百個光點,恰恰是一百個姓氏。

    「這就是半步神明境?果然,有點玄妙。」巫鐵笑得很燦爛:「之前施展各種法術,神胎隔著肉身『借用』天地元能,好似霧裡看花,總覺得差了一層。」

    「此刻,只是在雙掌銘刻了先天後天火焰大道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道紋,居然就能將火焰之力操控得如此精細入微……神明,神明,神而明之,透徹大道……」

    巫鐵笑著向白鷴點了點頭:「這感覺,妙不可言……臣倒也想修煉一些絕強的時間、空間、生命、死亡之類的無上大道。只是,道路茫茫,人力有窮。」

    雙手同時燃燒起來,巫鐵的手掌在金色的火焰中絲毫無損,足以融化金屬的高溫對巫鐵的雙手好似不存在一般。

    「臣出身軍戶,僥倖得了些造化,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有了今時今日的修為……能到半步神明境,已經是莫大的福分,所以,臣入道的法則,就是最基本的五行道法罷。」

    笑著向白鷴點了點頭,巫鐵笑道:「臣在西南幸運得了一些傳承,也正好是五行大道。」

    巫鐵這話,很不實在。

    但是他勢必不能對白鷴說,他未來將以整個天地所有的三千大道、八萬四千旁門入道。

    這話說出去,一個沒人信;二個,如果人家信了,豈不是要嚇死人麼?

    白鷴抿嘴微笑:「五行大道,堪稱天地的根本,也不能算是小道了。五行生剋,若是運用得好,也是威力無窮。安王的話,過於謙虛了。皇爺爺都說了,安王福運極強,這戰力,也是超凡脫俗的。」

    巫鐵笑得很燦爛,『哈哈哈』的大聲笑著。

    這真是意外的驚喜。

    在安邑城,強奪了上百大州七夜的星光精華,在那無量的星光衝擊中,在十二萬巫家兒郎的神魂共鳴帶來的龐大神識之力輔助下,巫鐵對天地大道的感悟、吸收,已經到了極精深的層次。

    按照巫鐵自己的想法,最多十年,他就能將剩下的大道法則、旁門左道悉數烙印在神胎上,讓自己完美的完成《元始經》胎藏境的修煉。

    只是沒想到,聽了白鷴一番話,見到白鷴方纔那如仙的姿儀,心有感悟,居然瞬間進入了頓悟境界。加上巨量星辰精華的消耗,原本預估要十年完成的修煉,在短短半刻鐘之間,就徹底完成了。

    胎藏境的巔峰極致達成,再以一縷先天丙火道紋烙印在雙手上,道紋淬體,這就算是正兒八經的踏入了半步神明境。

    雖然是半步神明境中剛剛入門的那一類,也算是正兒八經的沾上了一點『神明』的味道。

    巫鐵雙手散發出的火焰氣息,稍稍引動了四周的天地之力,一縷縷烏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然後又快速的消散了。

    巫鐵看著天空的烏雲,笑了笑。

    只是將雙手烙印了一點點先天火焰道紋,等到全身都將完整的火焰道紋烙印完成時,就會引來可怕的天雷轟頂,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要突破神明境界,正兒八經的迎來『神劫』了。

    尋常人以一門大道道紋淬體,都會引來滅絕性的神劫。

    巫鐵覺得有點牙疼,他以三千大道、八萬四千旁門同時淬煉神軀……這個……他未來面臨的神劫,會是何等壯觀?

    「天神令啊!」巫鐵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等本宮重鑄山河,自然有一份天神令贈予安王……此事,安王不用放在心上。」白鷴墊著腳,看著天空倏忽而來、又倏忽散去的烏雲,笑吟吟的安撫了巫鐵一句。

    剛剛挨了朱鹮、瑲龍一頓揍的趙豹站在自家統領們的牆頭,呆呆的看著天空突然聚散的烏雲。

    「這架勢,是誰開始道紋淬體呢?」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趙豹冷哼了一聲:「嘚瑟什麼?修煉到胎藏境巔峰的將門子弟,本將軍見得多了,可是除了那些絕對的核心嫡系,有資格接掌家族大權,而且家族排名在神國前十之列的……誰敢踏出那一步,誰敢道紋淬體?」

    「呵呵,修為越高,死得越快……成神?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

    「這天下,胎藏境巔峰的大能如天空星辰,數不勝數,可是這神明境……呵呵,能有幾個?能有幾個?」

    「嚇,半步神明境……哼,成神……成神……還不如維持在胎藏境巔峰,舒舒服服的盡情享用呢。」

    一名行軍參謀快步走了過來,向趙豹低聲嘀咕了幾句。

    趙豹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精彩,他下意識的看向了那些掛在長長的桿子上的項家族人,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唉喲,是這位大爺開始道紋淬體了啊?哎,哎,有好戲看了嘿。」

    「這位大爺,若是能把項家的那些老不死弄死幾個……這可就真的有好戲看了。」

    用力一拍手,趙豹樂顛顛的跳下牆頭,朝著自己平日裡辦公的官廳跑了過去:「趕緊的,給本家傳信,就說項家有可能要吃大虧,看看,看看,能不能從項家手上搶點好處。」

    紅日初升,照耀大地。

    鎮魔第一城的東面城牆下,巫鐵正和白鷴做一場好戲。

    鎮魔城防線所存的所有俘虜都已經被巫鐵買下,而且價格一如趙豹和趙全許諾的,是在打折之後,再打了個對折,所以價格比一般的行情價便宜了許多。

    一張大條案旁,巫鐵和白鷴簽署文書,巫鐵將剛剛到手的,一批性格最為暴虐,最為陰險,同時殘忍好殺,又難以馴服的俘虜,比如說血侏儒、黑矮人、尖牙鼠人等等,用行情價的十倍,轉賣給了白鷴商會。

    趙豹、趙全等人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無恥的交易。

    侏儒、矮人、鼠人的繁殖能力極強,其數量遠比那些強戰族群比如說牛族、狼人、蟒人、蛇人乃至巨人來得多,這些血侏儒、黑矮人、尖牙鼠人等等,他們的人數眾多,幾乎佔了巫鐵購買的俘虜的十分之一。

    將他們轉手賣給白鷴商會後,巫鐵不僅僅撈回了所有購買俘虜的款項,而且還大大的賺了一筆。

    「這小女人,不簡單哪……這就,和安王府套上交情了?」趙豹在一旁低聲竊語:「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一個大把大把給英雄塞錢的美人……嘖,給本家傳消息,查查看,這白鷴商會是什麼來路?以後,少招惹她們就是。」

    『轟』,遠處傳來一陣悶雷般的巨響。

    一條通體閃爍著刺目的藍色電光,身高十丈開外的巨大人影從空間門中竄了出來。

    一股浩浩蕩蕩猶如長江大河一般恢宏龐大的精血氣息直衝了過來,虛空中壓力暴漲,巫鐵麾下無敵軍,但凡在這交易現場列陣的無敵軍,百多萬士卒被這股氣息壓迫得齊齊向後倒退,好幾隻萬人隊被逼到了城牆下深深的壕溝旁,差點整支隊伍摔進了深達數百丈的壕溝中。

    『轟、轟』,又是兩聲巨響,又是兩條人影從空間門中衝了出來。

    一人身上纏繞著烈焰,一人身上翻滾著颶風,而且精血氣息都是源出一脈,浩浩蕩蕩、威武霸道,威風得不得了。

    巫鐵抬起頭,看著從空間門方向緩緩逼近的三尊巨人。

    巫金已經舉起右手大聲咆哮:「列陣……組陣……準備戰鬥!」

    無敵軍士卒們低沉的咆哮著,他們立刻按照平日裡操演的軍陣開始運轉法力,一座座百人軍陣立刻運轉起來,隨後百人軍陣拼湊成千人軍陣,千人軍陣拼湊成萬人軍陣。

    當萬人結陣之後,激發的煞氣軍魂就已經可以勉強抗衡那三尊巨人散發出的可怕壓力。

    當萬人軍陣組成了十萬人軍陣,軍陣上方有巨人虛影若隱若現,他們不僅可以站穩身體,甚至已經可以緩慢的行動。

    當十萬人軍陣變成了百萬人軍陣,而且有巫家的兒郎居中坐鎮指揮,作為軍陣樞紐統籌調度匯聚來的龐大法力時,軍陣已經可以自如行動,而且煞氣軍魂猶如鋼刀,硬生生劈開了當頭碾壓下來的恐怖氣息。

    空中,五行精靈也已經列陣完成,他們的軍陣上方五行光華大盛,隱隱有一頭神駿非凡的孔雀若隱若現。

    巫鐵將安王印璽重重的蓋在了安王府和白鷴商會的交易契約上,笑著將契約遞給了白鷴,然後這才沖天而起,在大群護衛的簇擁下,朝著那三人迎了上去。

    「喲,不錯哦,肉身橫渡空間門,普通胎藏境巔峰、哪怕有秘寶護體,也都不敢這麼玩。三位這是,半步神明境?呵呵,在項家的《霸王扛鼎訣》之外,還輔修了雷、火、風法則之力?」

    巫鐵一邊向前飛行,一邊輕輕的鼓掌:「不錯哦,真不錯,本王還以為,你們項家人都是一根筋,都是一棵樹上吊死,死抱著你們家的《霸王扛鼎訣》不放,一門心思打熬力氣,對別的法則不屑一顧呢?」

    三條巨大人影身上的雷光、火光、颶風驟然內斂,露出了三尊身高十丈的魁偉壯漢。

    最早出現的那雷光纏繞的大漢朝著巫鐵厲聲大吼:「霍雄小兒,誰給你的膽子扣押我項家兒郎?不想死的,交出人來,然後賠償十億元晶、百億金銀,再將你購買的奴隸賠償給我項家,再給我家兒郎磕頭贖罪,老夫今天就勉強放過你!」

    巫鐵聽了這大漢的話,不由得放聲大笑。

    『轟』的一聲吶喊,巫鐵身後無敵軍龐大軍陣拔地而起,化為大片烏雲翻滾而來。

    五行精靈組成的大軍則是猶如一隻華美驕傲的孔雀,在無敵軍的上空萬丈高度,配合著無敵軍朝著這邊逼了過來。

    兩座規模龐大的軍陣散發出的氣息,絲毫不弱於眼前的這三尊半步神明境的項家大能。

    項家的三尊大能……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霍雄小兒,你要和我項家撕破臉麼?」

    巫鐵拔出了打神鞭,在手中輕輕的掂量著:「撕破臉?你們項家,還要臉麼?」

    一言既出,三尊項家大能同時大吼一聲,趁著軍陣還在後方,三人同時向巫鐵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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