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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三六二章 定遠軍坐鎮皋狼

    隨著藺縣攻防戰進入拉鋸階段,鎮守皋狼的賈詡,也贏來了兩個重量級的對手曹操和孫堅。

    自從確定追隨趙興以來,賈詡的心中經歷了好奇、考校、追隨、理解、擁戴五個階段。

    一開始,賈詡好奇于少年趙興非比常人的眼光和層出不窮的手段,抱著湊個熱鬧跟趙興一起瘋上一把的念頭,成為臥虎莊的門客。那時候,趙興使用了許多手段,相繼招攬到了關羽、郭常子、徐晃、張遼和趙雲等人,而且還跟其中幾位如今看來勢必要成為風雲人物的猛將義結金蘭。賈詡到現在還在思索,到底是這些人的投奔成就了趙興,還是趙興的慧眼識珠,成就了這些人。

    等到趙興只帶著少量家丁和女眷,隻身前往風雲際會的洛陽時,賈詡便在暗中考校起趙興來。洛陽遍地都是豪門世家,當時的趙興不過是個小小的爆發戶和土財主,如果進了洛陽還能掀起一陣風浪來,那就說明趙興確實不同凡響,或者說是有大氣運伴隨的強者。

    後來的事實表明,趙興對於賈詡的考校,交出了一份超級完美的答案。趙興在洛陽幾個月時間,不僅結交了許多權貴,混到了一頂從三品將軍的大帽子,在皇家園林濯龍園一鳴驚人,更是拐帶上了智謀超絕的郭嘉和田豐,就連逃回上黨的路上,還不忘順手帶上陳宮和典韋,更是借刀殺人地除去了黃家這個世仇。這個答案完美到連賈詡都覺得,有時候郭嘉和田豐威脅到了他首席謀士的地位,就算趙興離開了他,一樣可以騰飛。

    人就是如此,如果不表現出對等甚至超出一頭的實力,手下就很難真心的追隨和服從你。正因為有了郭嘉、田豐以及陳宮等人的加入,賈詡反倒看清了趙興作為領導者的駕馭能力,開始一心一意地輔助於他。趙興許多次統兵在外,都是委託賈詡坐鎮上黨,確保根據地的安寧和發展。這個階段,賈詡是一名合格的追隨者。

    等到趙興佔據並州,開始大刀闊斧地推行惠民政策、改組軍隊時,賈詡看到了趙興作為政治家的手段和智慧。對於趙興極力推行的許多政策和制度,賈詡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後來的理解,慢慢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巨大生機和能量,尤其是趙興未雨綢繆地推行“全民衛生運動”,簡直就像是未卜先知。這個時候,賈詡已經不再過多的考慮個人的安危,而是不由自主地被趙興所吸引,嘗試著全面理解和體會趙興的各種政策和理念。

    六年大瘟疫結束之後,已經羽翼漸豐的趙興,絲毫不懼朝廷近五十萬大軍的圍攻,談笑風生地排兵佈陣,迎接多個方向的征討,展示出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一直陪伴在趙興身旁的賈詡,親眼目睹了趙興在作戰地圖上指點江山,在軍事會議上運籌帷幄,絲毫沒有半點的浮躁與驕狂,做人做事的心態到跟他這位年近五十的長者頗為相似。其實,賈詡所不知道的是,趙興的心理年齡,差不多也快五十了,正處於四十不惑的最佳心理年齡。

    這一次,趙興手下實在沒有大將可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委託賈詡鎮守皋狼。賈詡對於趙興安排非常理解,如果換了他是主帥,也會十分冷靜地任命一位可以獨當一面的統帥鎮守皋狼,不會因為個人情感而左右了判斷。

    賈詡對於防守住皋狼,很有信心。憑藉與對手相同的兵力防守住一座城池,那不算什麼本事,二流的將領便可以做到。但若是指揮一萬人對抗近五萬人的圍攻,而且是在對方猛將如雲,謀士雲集的情況下,那就該另當別論。一直坐鎮上党的賈詡,這一次打算好好地跟曹操和孫堅過過招。

    賈詡率軍進入皋狼城之後,立即命令王賀、宋憲、郝萌三名武將,帶著士卒對皋狼的城牆進行了實地勘察,對於破損之處和存在隱患的地段,立即著手進行修繕和加固。賈詡又臨時組織了幾支民工隊,讓人帶著到百姓家中收購各種木料、油料、甚至是磚瓦,全部分門別類地堆放在四周城牆之下,以待戰時急需之用。

    雖然目前賈詡手下沒有一流的武將,但並不妨礙守好皋狼城。從暗影提供的情報可以得知,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夏侯淵以及曹仁、李典等人的武力皆不低,孫堅本人就是個萬人敵,他兒子孫策和老將韓當、程普、祖茂等人,也是勇武非凡。總之,就憑王賀、宋憲、郝萌三人出城與這兩路人馬鬥將,輕則被俘,重則當場橫死。不過,賈詡壓根就沒打算讓這三人出城作戰,抱定決心死守城頭,任憑你來多少猛將都只能幹瞪眼。

    果然,曹操和孫堅兩路大軍圍住皋狼之後,並沒有急著讓士卒攻城,而是先後派出了曹仁、李典、程普、祖茂等不怎麼出名的武將前來叫陣,如果不是賈詡攔住王賀、宋憲、郝萌等人,真會被人給算計了。

    曹孫二人見守城的主將死活不露面,一時沒了脾氣,只得商議輪流攻城。曹操手下的夏侯惇吃過轟天雷的大虧,如今還曹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極力建議曹操讓孫堅一部發起首輪攻擊。老曹自然心知肚明,於是攛掇孫堅先動手。

    孫堅也是從未在趙興手裡吃過虧,覺得手下將領攻城還是很有一套,當年攻打黃巾軍時,便在旬月之間連續攻破了數座大城。之前孫策跟人鬥將輸了一陣,孫堅也想著找機會幫兒子賺回面子,所以便同意了曹操的建議,答應由吳軍首先發起攻城戰。

    孫堅手下的吳軍果然不是擺設,在攻城作戰方面井然有序,帶頭衝鋒的將領祖茂和韓當悍不畏死,冒著箭雨和滾木巨石,一口氣沖到了城下。不過這兩人的好運也就到此結束,他們在城牆之下親眼看到,凡是敢於爬上雲梯向城頭發起攻擊的士卒,都被城上的趙軍射成了刺蝟摔落下來。偶有僥倖爬上城頭的老卒,也是不久之後便被人砍成四五塊,重新扔了城頭。

    祖茂依然不懼,親自帶著敢死隊向城頭發起了猛攻,竟然一口氣攻上了城頭。把守在城上的王賀和宋憲等人,立即帶著重甲步兵將祖茂圍攏起來,其餘士卒則趕緊堵住被祖茂一度衝破的防守垛口。

    祖茂雖然勇猛,可是在面對兩員武將和一群訓練有素的重甲步兵的圍攻之下,終於抵擋不住,重傷之後,被人生擒。

    吳軍發起的第一輪攻城戰鬥,在損失了一員武將和大約四千士卒之後,不得不停止攻擊。孫堅帶著吳軍是來並州打秋風的,不是真的來跟趙興拼命的,一旦嘗到苦頭,自然知曉曹操讓己方擔任首攻的險惡用心。

    孫堅於是鳴金收兵,等著看曹操一方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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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三章 先鋒軍捍衛離石

      孫堅命人攻打皋狼的時候,盧植的大軍也已經完成了對離石城的包圍。趙興和盧植這兩位主帥,終於在闊別七年之後,再次相逢。

    遙想當年盧植成與趙興說過“來日沙場相見之時,便是不死不休之局!”的話,如今果然應驗,真讓人感慨世事無常,循環往復。

    對於如何處置盧植此人,趙興思考的不止一兩次。作為政敵,盧植是趙興必須扳倒甚至是消滅的頭號對手,有盧植在朝中一天,趙興便要承受很大的威脅。

    政治上的鬥爭往往是沒有道義和底線可講的,尤其是在善於勾心鬥角的漢人之中,商鞅變法、焚書坑儒、黨錮之禍……太多的例子可以證明,不僅要在精神上消滅政敵,還要從**和親朋好友上一併消滅,正所謂“斬草必須除根”。這個道理趙興很明白,但具體動起手來,還是難以逾越內心那道底線。

    趙興手下的暗影隊員遍佈全國各地,能人輩出。尤其是薛蘭、侯成、卞喜、華衛國、趙虎等人,絕對是搞情報刺殺的好手,如果處心積慮地想要對盧植等人下手,並非沒有機會,大不了損失一些人手罷了。甚至於說,如果趙興願意,都可以委派趙雲和典韋這樣頂尖的高手前往洛陽,相信倆人也不會拒絕。

    但趙興就是不願意這麼做,他隱隱約約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大意就是,凡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獲得的政權,最終還會被別人用不正當的手段消滅。趙興深以為然。實際上,玩政治也是需要道德底線和操守的,通過不光彩的手段,只是殘酷蠻橫地消滅持不同政見者,這種做法被歷史無數次證明並不可取。

    特別是在東漢這種科技不發達,生產力低下的年代,培養一名像盧植這麼優秀的政治家,需要花費許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僅僅因為他是趙興的政敵,便要動手除去,不僅浪費人才,而且很很重要的一點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趙興今日為了消滅盧植,採用了一些見不得人地手段,今後別人也會效仿,採用更加隱蔽激烈的手段來對付趙興和他身邊的人。

    既然不能從暗地裡下手,趙興也只好想辦法在正面戰場上打敗盧植。趙興甚至設想,將來把所有持反對意見的對手流放到東邊的某個島國上去,讓他們親眼看著大漢在自己手中變得強大,百姓能夠過上安定踏實的生活,不會再被異族任意欺淩,不會被活活餓死凍死。

    可趙興轉念一想,當初始皇大帝不過是派出徐福一個神棍,帶著五百童男童女前往東瀛,結果就給中華帶來了那麼大的禍害。要是將盧植、曹操、劉備這種狠角色放逐過去,指不定還要惹出多大的亂子來呢。於是趙興心中暗想:今後還是將政敵都圈禁在臥虎城裡與丁原作伴吧,好歹也算是沒有趕盡殺絕,而且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對天下人可以交待的過去!

    盧植大軍都圍城了,趙興這傢伙居然還在琢磨這些事情,真是讓人很無語啊。

    其實無語的何止趙興一人,盧植和他手下的一幫將領,第一眼看到防守嚴密的離石城時,那才叫一個無語。趙興把箕關和壺關修的像鐵桶一般也就算了,竟然將離石城也修得高大堅固,讓人望而生畏,心裡的底氣都要少上幾分。

    趙興其實不是針對這次朝廷大軍圍困並州,才將離石城修得這麼堅固的。他徵召大量農閒時候無事可做的民夫加固和修築各地城池,目的無非有兩個。一是防患於未然,畢竟並州的北方始終有著遊牧民族的威脅;二是解決百姓的就業和收入問題,讓青壯勞力不至於閒置和浪費。

    雖然盧植帶著七萬人趕到了離石城下,不遠處還有龐德與嚴顏率領的兩萬人壓陣,可在面對由趙興親自鎮守的離石城時,他還是顯得非常的慎重與小心。畢竟,有趙興在的地方,不僅軍心和民心會更加穩定,而且其他幾座城池的百姓和趙軍也會受到鼓舞和感染。從以往趙興幾乎沒有敗績的表現來看,他從來不是盲目地與人作戰,這次敢於獨自一人困守離石,肯定還有後手等著朝廷聯軍。

    望著離石城頭那高高飄揚的趙字旗,還有那些面色平靜,如山嶽聳峙一般站在城頭的士卒,盧植第一次感覺沒有了信心。如果付出七萬北軍將士的性命,可以將大漢王朝最大的隱患趙興除掉,盧植絕對可以狠下心來做這件事情。但是,如果死了七萬士卒,趙興仍然沒有被消滅,而朝廷的精銳經此一役損失殆盡,不知道還有多少趙興會冒出來。

    不是盧植杞人憂天,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當初趙興說的一些話,也並非沒有道理。漢室皇帝一直醉心于玩弄權術,將外戚、宦官、党人和世家玩弄於掌股之中,沒有幾個真心過問天下蒼生的死活。而且皇帝一個比一個羸弱,想玩陰謀詭計卻往往將自己都搭進去,真是一窩不如一窩。反觀趙興,將並州之地治理的井然有序,百姓安樂富足,堪比大漢最興旺的一州。有時候,盧植都禁不住回想,如果大漢在趙興的治理之下,或許真比現在要好上許多呢。

    儘管盧植心中有所疑慮,但僅僅是疑慮而已,這並不能夠動搖他堅決徹底消滅趙興的決心。七萬北軍抵達各自的攻擊位置之後,盧植連一刻都沒有多耽誤,立即命令大軍四面同時攻城,擺出的架勢就是魚死網破。

    負責攻打離石城南門的是高覽和鄧芝,手下有一萬五千人;負責攻打離石城北門的是張飛和楊儀,手下也有一萬五千人;負責攻打離石城東門的是副帥宗員和韓猛,手下又有一萬五千人;負責攻打離石城西門的,則是盧植本人,手下有小將傅肜和朱靈等人,人數為兩萬五千人。

    這四門上的將領分佈,盧植也是經過精心地考慮之後才定下來的。南門外面不遠處是中陽縣城,龐德和嚴顏就在這個方向,交給高覽比較穩妥;北門的遠處是皋狼城,交給猛將張飛攻打,可以防止皋狼來的趙軍襲擾,不擔心趙興從北門而走;東門的遠處就是並州的腹地,萬一有趙軍前來增援,宗員和韓猛可以抵擋。最危險的自然是盧植親自負責的西門,因為西門上要承受藺縣、皋狼和中陽三個方向的壓力,所以佈置的兵力也是最多。

    趙興憑藉一萬四千先鋒軍,要同時防禦四面城牆,承受的壓力可想有多麼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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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四章 董卓離間呂奉先

      臘月十五,時間距離西路討趙聯軍兵分多路,各自圍困西河郡的藺縣、皋狼和離石三城,已經過去四天。

    遊弋在羌馬水上游一帶的關羽和呂布,正憂心忡忡地等待著來自西河的最新戰報。四萬騎兵在寒冷的冬日裡,人不卸甲、馬不下鞍,有些焦急地等待著衝鋒的命令。

    根據暗影的偵察,已經可以確定的是,西路聯軍殿后的部隊為董卓的西涼軍,人數大約六萬人左右,目前正在奢延河與黃河之間的區域活動。如今,兩條河的河面之上都結著厚厚的冰層,騎兵可以毫不費力地來回穿插。董卓的西涼軍,與東渡黃河的討趙聯軍保持著一段適當的距離,可以相互支援;同時,又與飛虎軍、蒼狼軍保持著一段警戒距離,一旦發現關、呂二人的部隊,則憑藉人數優勢進行威懾和還擊。

    前一段時間,因為輕敵冒進,董卓折損了李傕和郭汜兩員大將,還有兩萬最精銳的騎兵,到現在對於關羽和呂布仍然心有餘悸。謀士李儒建議,不與關羽和呂布所率的騎兵進行正面對決,始終保持西涼騎兵抱團而行,坐等攻城各路人馬的消息。董卓出於保存勢力的原因,採納了李儒的意見,始終與飛虎軍和蒼狼軍保持著距離,一有風吹草動便向黃河以東方向運動。

    因為沒有接到前線指揮部關於下一步的具體作戰任務,關羽和呂布只得耐心等候,並未擅自發起對董卓西涼軍的猛攻。雖然現在飛虎軍和蒼狼軍有了四萬騎兵,但在不能保證絕對優勢的前提下,輕易不能發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正面對決。

    就在關羽和呂布都快要失去耐性的時候,暗影隊員終於送來了趙興的密信,對目前的戰場形勢有了全面的瞭解。

    可以說,目前的並州,除了太原郡尚未發現敵蹤之外,其餘各州郡皆不能安生。上党郡的東面,朱儁再次發起了對壺關的攻堅戰;五原和朔方兩郡境內發現大規模的鮮卑騎兵;雁門郡數縣遭受黑山軍的襲擊,傷亡慘重;西河郡境內如今有朝廷聯軍五路人馬活動……

    看著手中的密報,關羽不由得眉頭越皺越緊,恨不能立即投入正面戰場,幫助鎮北軍團解除危機。就在關羽為並州安危擔憂的時候,距離蒼狼軍不遠處的飛虎軍主帥呂布,見到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悄悄來見呂布的是董卓麾下的舊將李肅。自從他拿著董卓的好馬跟呂布攀上關係之後,這些年李肅逢年過節都要跟呂布走動一番,倆人的交情甚好,經常是食同席、臥同衿。雖然說兩軍如今正處於相互交戰的狀態,李肅本不該冒然前來會見呂布,但如果李肅是受了董卓的專門委託,那就另當別論。

    起初,董卓並未在意呂布可能帶來的威脅,覺得呂布不過統率萬人的將軍,與自己麾下眾多的將領相比,也沒有過分的能耐。董卓知道呂布能打,可並不懼怕呂布。董卓麾下能打的將領也有不少,比方說葉雄和張繡等人。就算呂布願意背叛舊主趙興前來投奔自己,董卓還要掂量一下。畢竟對於二五仔,任誰都不敢過於相信。呂布既然可以背叛趙興,保不准哪天就能背叛他董卓。

    自從郭汜和李傕分別被呂布和關羽所殺之後,董卓終於感受到了飛虎軍令人脊背發冷的強大攻擊力,於是盤算著如何能夠將呂布拉攏過來。李儒於是獻計,建議董卓派出李肅離間呂布和鎮北軍的關係,就算拉攏不來呂布,也要讓趙興防範和懷疑呂布。只要鎮北軍團和飛虎軍將帥之間起了嫌隙,終有一日這條裂縫會變成不可彌合的壕溝,那時拉攏呂布便可以水到渠成。

    董卓覺得李儒分析的透徹,便招來李肅,許諾下眾多的好處和高位,委託李肅前往飛虎軍營地說服呂布。上次為了拉攏呂布,董卓不惜送上了一匹來自西域的汗血寶馬,使得呂布極為歡心。這一次,董卓咬著牙疼,再次讓李肅牽著一匹西域所產的焉耆馬,前去交好呂布。

    只見董卓讓李肅送給呂布的這匹寶馬:高九尺,頸與身等,昂舉若鳳,通體白毛並無雜色,後足脛節間有兩距,毛中隱若鱗甲。果然是不屬於昔年那匹赤兔的上等好馬。雖說現如今呂布騎乘的“追風”,也算難得,終究是雜交的馬匹,血統不夠純正,與這匹焉耆馬相比,還是有著明顯的差距。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跟別說牽著寶馬前來的老朋友。於是一向大不咧咧地呂布,當著手下士卒的面,招呼李肅進了自己大帳。經過一番交談,李肅得知飛虎軍的軍師郭嘉已經調往龍騎軍就職,如今呂布的帳前並未重新安排軍師,心裡頓時大呼“天助我也”。

    於是李肅暗使眼色,讓呂布擯退左右衛士,說出了董卓意欲招攬的事情,並許諾只要呂布肯投效鎮西將軍府,則董卓原認呂布為義子,今後將爵位和封地傳于呂布。

    一向耳根子軟的呂布,見到焉耆馬時,便已經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狂熱欣喜之情。待他聽到李肅說董卓許諾認自己做乾兒子一句,頓時面露渴望之色,一把拉起李肅的手,十分激動地問道:“偉恭(李肅字)兄此言當真?”

    李肅見呂布看到好馬心喜,聞聽招攬心動,覺得這次離間呂布果真有戲,於是拍著胸口保證,說董卓一直感歎呂布武力天下難敵,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將領跟隨,則得到天下也非難事。李肅又添油加醋地說呂布昔年在離石城下敗于趙興,純粹是因為中了趙興的奸計。如今趙興騎著赤兔寶馬,在黃河東岸與張飛大戰數百匯合,累得張飛的馬都倒地,還不是全仗著呂布送馬的功勞。

    俗話說,不怕傾盆雨,就恐耳旁風。李肅舊事重提,正好說到了呂布的痛處,而那匹赤兔馬確實應該歸於呂布,結果卻被趙興據為己有。聽著李肅的述說,呂布的臉色由白轉紅,又從紅轉青,最後竟然一聲不吭地憤然起身,不顧禮儀地丟下李肅一人,獨自轉到後賬之中生起悶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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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關定國將計就計

生完悶氣的呂布過了一會又從後賬中走了出來,連連向李肅賠不是,並且隱約之中流露出改弦更張的念頭。

看到自己的離間起了效果,李肅心中大喜,於是聽從呂布的安排,當晚與呂布暢飲一番之後,眠於呂布帳中,與呂布備說舊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呂布和李肅是一對好「基友」。

待到酩酊大醉的李肅沉沉睡去之後,呂布一改醉態,悄無聲息地出了大帳,逕直來到附近一處偏將的帳內。只見呂布進賬之後,帳中有人低聲問了一句:「岳父,那李肅確實熟睡了嗎?」

呂布也是壓低聲音回答道:「李肅已睡,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

於是先前的那個聲音又說道:「岳父,明日一早,你只需按照孩兒教過的話來誆那李肅,保準教他回去騙過董卓和李儒!」

「好,明日吾便按著定國的話語,去誆那李肅!」呂布一臉興奮之色,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藉著油燈微弱的光看過去,原來帳中與呂布合謀算計李肅的人,竟然是許久不曾露面的關平(字定國)!前文裡曾經交待過,為了演一出苦肉計給朝廷看,趙興以關平與李鐵柱在臥虎少年班學校門前鬥毆為由,直接開除了關平的學籍。離開少年班的關平便隨父親關羽遠赴并州北部,從此早早地開始了軍旅鍛煉。

經過關羽的傾心打磨,關平從當初騎馬還需人扶的半大孩童,成長為雄武軍中一名青年將領,其進步速度之快,不亞於胡非亞,僅次於李鐵柱。

趙興抽調郭嘉前往龍騎軍擔任軍師一職,自然不會忽略了呂布從此無人束縛,想來想去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軍師。

後來賈詡提醒趙興,關羽之子關平文武雙全,又是趙興親自定下的呂布女婿,不如讓關平前去輔助呂布。趙興聽了賈詡此言之後,越想越覺得可行。關羽和呂布各自統帥一支騎兵部隊,必須要有人作為紐帶,協調兩支隊伍的行動,而關平便是最好的選擇。以他兒子和女婿的雙重身份,自然不會引起飛虎軍與蒼狼軍主將之間產生矛盾。

於是趙興緊急任命關平為飛虎軍重騎師的副師長,名義上是協助麴義,實際上是郭嘉的接班人,擔任飛虎軍軍師的重要職位。呂布對於這個女婿軍師的到來,自然是舉雙手贊成,所以遇到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都會私下裡跟關平商量。

上一次大破李傕和郭汜帶領的西涼騎兵,關平和胡非亞二人經過一番合力推演,提出了非常完善可行的作戰計劃,經過了實戰的檢驗,也向呂布和關羽展示出不凡的軍事謀略。自此以後,呂布對於手下兩員小將關平和胡非亞更加信任,充分放權給兩位後起之秀。

董卓念念不忘拉攏呂布,李儒智謀雖高,卻不能體會趙興收攬人才攻心為上的本領,這對翁婿總是習慣於從現實利益和小人之心的角度去揣摩人心,注定要在招攬呂布這件事情上碰一鼻子灰。

呂布雖然喜好駿馬,心中亦有不小的抱負與野心。可他在投靠趙興之前,便已經清醒地看出了趙興的厲害之處,不僅僅是在武藝上,而是方方面面。趙興的強勢是那種讓人敬畏和無法抗拒的人格魅力,並非靠單純的收買與拉攏。

如今呂布的妻子兒女都安穩地生活在臥虎城中,因為呂布的纍纍戰功,家中也是積累了不少餘財和田地,根本犯不著為了看不見的好處鋌而走險,背叛并州。尤其是呂布與關羽還結下了兒女姻親,那就更不值得為了一匹好馬,或者所謂的爵位與封地而背叛趙興。呂布再傻,也知道從龍有功的將領肯定會得到豐厚的獎賞,而董卓怎麼看也沒有趙興身上的王者氣度,與其投靠一個只能得到眼前好處的董卓,還不如安安心心在未來的皇帝手下當差。

對於李肅口中所說的趙興佔了赤兔馬這個便宜,呂布更是覺得無稽之談。那赤兔馬一直是作為優良馬種被養在畜牧院裡進行配種,趙興擔心時間久了會讓馬變得慵懶起來,所以總會時不時地牽出去遛一遛。這次并州大戰,作為主帥的趙興,自然要騎乘最上等的戰馬,這一點包括呂布也很認同,畢竟趙興才是并州的主心骨,騎匹好馬算什麼佔便宜?

心裡壓根就沒想過投靠董卓的呂布,藉著獨自生氣的假象,讓人找來了關平,將董卓意圖招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關平。呂布告訴關平這事,自然不是擺脫嫌疑這麼簡單,而是詢問關平有沒有什麼文章可以做。關平聽過之後,眼睛咕嚕嚕轉了幾下,便告訴呂布大有文章可做,謀劃好了的話,說不定可以一舉扭轉并州的形勢。

呂布聽完之後,十分高興,心裡暗想自己這次也算是有謀略,沒有當著李肅的面翻臉發火,這才給關平留下了動腦筋的機會。其實,郭嘉在臨走之前,曾經專門交待過呂布,今後若是李肅前來,必定心懷不軌,千萬不可相信他說的話,要小心謹慎的應對。呂布因為記著郭嘉的叮囑,這才嘗到了玩詭計陰人的個中甜頭。

第二日一大早,呂布親自將李肅送出營外。倆人約定,李肅前去向董卓告知呂布的決心,然後帶著董卓的指示要求返回飛虎軍,作為「起義」聯絡人,今後一直跟著飛虎軍行事;呂布則抓緊時間整肅內部將領,凡是不肯投靠西涼的一律暗中處死。

李肅急匆匆地返回西涼軍營中,將這兩日來的所見所聞悉數報於董卓,一旁的李儒則是一言不發地聽李肅說話。等李肅說完之後,李儒對於一些細節進行了反覆的盤問,比如問到呂布是不是當眾將李肅領到大帳之內,飛虎軍的軍師郭嘉真的不在軍中,呂布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等等。看來,李儒對於呂布答應陣前反水的事情,目前還沒有確信。

「李將軍,此事重大,還需你再辛苦一番。就依那呂布所言,由你帶著鎮西將軍的密信前去復見呂布,從旁協助呂布率軍投靠西涼。如果能夠促成此事,則汝定當成為此次并州討趙作戰中的首功之臣!」李儒向李肅說道。

李肅聽完李儒的分析,心裡激動不已,覺得自己多年來意圖立下大功,在地位上超過葉雄等人的願望就要實現了,於是說道:「願為鎮西將軍鞍前馬後,不敢言苦!」

第二日旁晚時分,懷中揣著董卓密信的李肅再次光顧飛虎軍的營地,這一次,他將成為歷史的創造者,在并州大戰的進程中留下一段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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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鮮於輔臨危不懼

前文裡提到,黑山張燕得悉各路聯軍開始對并州動手,於是不再忍耐,帶著五萬黑山軍從戍夫山一帶突然竄出,一口氣攻打下了鹵城和繁畤兩座城池。

隨後,張燕率軍攻打劇陽時,遇到了過路的鮮於輔,竟然被羈絆在了劇陽,結果讓張遼從後面追趕上來,斷了後路。

在繼續攻城和調頭與龍騎軍死拼兩個選擇上,張燕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繼續攻打劇陽。原因很簡單,龍騎軍有兩萬人,而且單兵戰力強於黑山軍,選擇與龍騎軍作戰,將會遭受重大的打擊;把守劇陽的郡兵,人數不過一千,只要發個狠,一口氣打下來便可以據城而守,與龍騎軍對峙。

然而,讓張燕一輩子都難以理解和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城內的百姓和守軍,居然頂住了黑山軍潮水一般的攻擊,最終等到了龍騎軍前來救援!而張燕在與張遼經過一番激烈的對戰之後,只能丟下一地屍體逃回太行山,最終走向徹底敗亡的道路。

讓張燕折戟沉沙,軍閥割據夢碎的人叫鮮於輔。

據史料記載:鮮於輔為幽州漁陽人(今北京密雲),官至虎牙將軍,被魏王封為昌縣亭侯。最初鮮於輔是劉虞的從事,後來公孫瓚殺了劉虞,鮮於輔便聯絡閻柔,招攬漢人和烏桓人數萬,與公孫瓚麾下的漁陽太守鄒丹戰於潞北,斬丹等四千餘級。後來又跟袁紹合謀,打敗了公孫瓚。鮮於輔於是被當地人推為太守,平素跟田豫交好,頗有政績。

等袁紹滅亡之後,聽從田豫的建議,率領部眾投靠曹操,在北地多有建樹,被封為建忠將軍,督幽州六郡。

從上面這段記載可以看出,鮮於輔是個講究信義,慣於審時度勢的政治家,不僅敢於挑戰強權,而且善於借勢借力,是個不錯的將領。

當初,鮮於輔投奔幽州牧劉虞時,覺得劉虞此人品行端正,愛民若子,於是又喚來同族人鮮於銀一同協助於劉虞,並且向劉虞保舉了魏攸、齊周和閻柔等本地有才能的士人,受到了劉虞的敬重。

劉虞接到朝廷任命他為并州牧的命令之後,魏攸曾經極力勸阻劉虞假裝生病或者是沒有收到朝廷旨意,不要前往并州上任,因為此行過於凶險。鮮於輔等人雖然認為趙興斷然不敢做出殺害劉虞的事情來,但畢竟幽州才是根基,也不建議劉虞離開幽州。劉虞本人公正仁和,並不擔憂個人生死之事,於是坦然笑對諸人:「即使并州為龍潭虎穴,雖千萬人吾往矣!」

見劉虞去意已決,於是眾人不再阻攔,幾人經過內心鬥爭之後,還是決定跟隨劉虞前往并州。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抵達并州之後,鮮於輔有些詫異地發現,趙興與他們想像之中完全不一樣,不僅是位禮賢下士的俊傑,而且政績斐然,深受當地民眾厚愛與擁戴。

晉陽城醉仙樓上一聚,趙興當著眾人的面將內政方面的事務交給了州牧府,進一步解除了幽州諸幕僚的疑慮,於是眾人不問朝中爾虞我詐之事,埋頭做好分內之事。等到大瘟疫橫行肆虐於北方大地時,趙興展現出來的決斷與遠謀,徹底折服了包括劉虞在內的幽州諸人。

令劉虞和鮮於輔等人沒有想到的是,因為趙興的一力挽救,才獲得苟延殘喘的大漢朝廷,竟然在瘟疫結束之後立即發起了對趙興的合圍。雖然陳琳那篇討趙檄文寫的花團錦簇,甚至是在并州各地貼得到處都是,但檄文旁邊禰衡出語駁斥的文章卻更加令人振聾發聵。

對於趙興堅持認為「天下並非一家一姓之天下」這個說法,就連漢室後裔的劉虞都沒有出聲反駁。其實只要是個明白人,內心都很清楚趙興這話毫無疑義地是正確的。劉虞因為自己的敏感身份,自從并州大戰開始之後,便置身於州牧府中,關門謝客,不與任何人接觸。這樣做,一來可以避險,二來也是避禍。現如今幽州一系的幕僚,甚至包括劉虞本人,都將家眷親屬接到了晉陽居住生活。劉虞的長子劉和,現在就拜在大學士張儉座下求學,常年生活在臥虎城內。

雖然劉虞極力想撇清自己跟朝廷和趙興的關係,做出兩不相幫的舉動,可趙興沒忘記這位州牧大人。前些日子,趙興竟然派人給劉虞送來明信,聲稱如今并州危難,想請州牧大人帳下賢達出面安撫雁門、定襄等郡百姓。劉虞看完信後,並未言語,只是將信轉給鮮於輔等人觀看。等到眾人看完趙興的信後,劉虞開口問道:「諸君以為此事如何應對?」

一貫對并州和趙興有好感的鮮於輔率先站出來說道:「吾不願參與爾虞我詐之事,但不忍見百姓受苦!」

其餘幾人間鮮於輔擺明了願意幫助趙興的態度,於是紛紛附和,皆言并州面臨異族犯邊、賊匪襲擾百姓之危,不可坐而視之。

劉虞見眾人心中光明磊落,始終將百姓放在第一位,內心安慰,於是說道:「既如此,諸君這就速往北地,各自擇一地,協助當地百姓防守鮮卑人和黑山賊的禍害!」

於是鮮於輔又第一個搶出來,主動選擇了張燕可能襲擾的高危地區,也就是劇陽至平城一帶,結果真的等到了張燕的到來。

鮮於輔抵達劇陽之後,便拿出了州牧府和將軍府共同開具的任命文書,立即組織當地郡兵、預備役部隊和百姓做好防守黑山賊的準備。鮮於輔要求凡是年滿十五歲以上的男子,都要放下手中的活計,全部參與到加固城牆、搬運守城石木、夜間巡視全城等任務。

為了便於指揮,鮮於輔又將劇陽縣內的官吏分成四路,每一路負責防守一面城牆。鮮於輔當著大家的面立下軍令狀,言明如果防守不住劇陽,則他將會以身殉職。隨後,他又逼迫其餘官吏寫下相類似的軍令狀,明言若是自己防守的一面城牆失守,則自裁以謝百姓。鮮於輔和劇陽官吏的決心書明晃晃地張貼在四門口上,過往的百姓看了很受感動,於是自覺地加入到了防守劇陽的行動中來。

俗話說,人心齊,泰山移。在鮮於輔的帶領和指揮下,劇陽縣內的軍民團結一心,同仇敵愾,面對張燕帶領的五萬殺氣騰騰的黑山軍,抱著誓於劇陽城共存亡的必死決心,憑借手中簡陋的武器和工具,竟然死死頂住了山賊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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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褚飛燕對陣張遼

既然鮮於輔一出手便頂住了張燕的猛攻,接下來,那就看張遼和郭嘉的演出。

張遼率領兩萬龍騎軍,從陽曲北部一路疾馳著經過了被山賊禍害一空的鹵城和繁畤。隨著越來越接近大城劇陽,張遼的心中就揪得慌,鹵城和繁畤遭到禍害的百姓慘狀,讓他不忍多看一眼。張遼擔心等他趕到劇陽時,展現在眼前的是和前面兩座城池相似的畫面。

從軍這麼多年,與各路對手過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并州的百姓損失如此之重、如此之慘。就算當年鮮卑人南下犯邊、李文侯率眾來襲、瘟疫橫行北地等危急時刻,并州老百姓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張遼心中恨啊!這一次,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黑山張燕竟然敢於做出如此倒行逆施的事情來。當然了,張遼心中的恨意越濃,也就意味著剛出來混沒有多久的黑山軍需要償還的越多。

喘著氣老遠看見劇陽城時,放下手中千里眼的張遼,終於穩住心神。城頭高高飄揚的仍然是并州的旗幟,說明黑山張燕還沒有得手。張遼一勒馬韁,將胯下駿馬轉過頭來,然後放聲大喝:「兄弟們,劇陽城還在鄉親們手中,是時候讓張燕感受我們的怒火了,龍騎軍,衝鋒!」一語喊完,張遼如迅疾的狂風,呼啦啦地刮過了冰冷的曠野。

兩萬騎兵狂奔時,掀起的塵土和引起的地面震動,足以讓焦急攻城的張燕在十里外便感受得到。如果不能在龍騎軍最後衝刺之前一舉拿下劇陽城,張燕能夠想像得到黑山軍將要承受怎樣的攻擊。於是張燕對著部下大喊:「孩兒們,橫行冀州的張屠夫就要趕過來了,大家拚命殺啊!殺進城裡我們就可以借助城牆抵禦龍騎軍的攻打,城裡有無數好吃好喝的等著大家呢!」

張燕這邊看見龍騎軍已經追來,拚命鼓舞士氣,繼續攻城。防守一方的鮮於輔同樣看到了援兵前來,他也高聲呼喊道:「父老鄉親們,一定要咬牙頂住!鎮北軍團的龍騎軍已經在五里之外了,這些殺千刀的賊匪馬上就要受到懲罰了!」

攻城的一方因為懼怕而更加拚命地攻擊;防守的一方因為看到了希望和充斥心中的仇恨,更加忘我地死守不退。於是,局面仍然陷入膠著,並沒有朝著張燕期盼的方向發展。

看到已經越來越接近的龍騎軍,張燕終於放棄了攻打劇陽的念頭,緊急命令所有攻城部隊撤下來休息。而原先等候在稍遠一些地方的黑山軍,此刻在小帥白波和孫輕二人的指揮下,已經列好了防守的隊形,只等與張遼的隊伍進行正面對決。

城上的鮮於輔看到黑山賊終於放棄了攻城,狠狠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自言自語地說道:「龍騎軍果然不同凡響,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劇陽!也幸好是向龍騎軍求救,不然這副身板今日只怕是要交待在劇陽城頭了……」

「五里……三里……兩里,」張遼目測著隊伍與劇陽城的距離,等到了兩里之外時,忽然高聲喊道:「停止前進!」

「轟隆隆……」馬蹄聲震地的聲音漸漸傳向城下。

「吁——!」整齊劃一的勒馬口令響起,隨後高速奔馳的隊伍漸漸慢了下來,直至完全靜止不動。人和馬的口中,「呼哧、呼哧……」地吐著白氣,彷彿要將這凜冽的寒冬融化。

令張燕和黑山軍感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對面的騎兵竟然停了下來,而不是借助於戰馬高速的運動直接排山倒海一般衝過來。讓他們有些好奇和不解的事情還在繼續。

「全體注意!下馬!準備武器!」

「大盾兵拼接盾牆!」

「長矛兵搭建槍林!」

「長弓兵準備弓箭!」

「擲雷手準備轟天雷!」

和張燕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張遼,出其不意地沒有馬上發動衝鋒,反倒利用張燕和黑山軍愣神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龍騎軍下了馬開始武裝起來。

張燕可能不知道,龍騎軍的真正稱呼,應該是騎馬步兵更加準確一些,可張遼自己心知肚明。他手下的士卒要說騎戰,無論如何也無法跟飛虎軍和蒼狼軍相比,可要是講大兵團的步兵作戰,就算是臥虎軍也敢硬撼!讓張遼帶著騎馬步兵硬著頭皮往黑山軍的刀山槍林甚至是劇陽城牆上面撞,他才沒這麼傻。

等到下馬的龍騎軍黑漆漆地豎起一面盾牆,從盾牆的縫隙中密匝匝地伸出長矛時,張燕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他看出來張遼壓根就沒有打算發動騎戰,而是要打步戰。也就是說,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龍騎軍在自己面前做好的攻擊準備,而黑山軍坐失了最佳的反擊時機。

想明白了的張燕,趕緊向白波和孫輕二人下達命令:「全軍發起衝鋒,衝散對面的盾牆!」

於是,白波和孫輕倆人帶著凶悍的黑山軍向遠處還在忙碌著的龍騎軍發起了衝鋒。

看到如潮水般湧過來的黑山軍,張遼露出一臉冷酷不屑的笑容,異常鎮定地開始下達作戰命令:「長弓兵準備,射程三百步,預備,放!」

「唰——!」一片黑壓壓的箭雨從盾牆後方越過眾人頭頂,飛馳著射向喊殺聲一片的黑山軍,頓時掃倒了最前面的一大片士兵。

「長弓兵準備,射程兩百步,預備,放!」隨著張遼的口令聲響起,第二輪箭雨飛射而去,繼續收割著黑山軍的性命。

「長弓兵準備,射程一百步,預備,放!」等到張遼第三道攻擊口令下達時,衝鋒在最前面的黑山軍已經變得稀稀拉拉,沒有剩下幾個。但是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密壓壓的一大群黑山軍,仍然奮不顧身地朝著龍騎軍的盾牆衝了過來。

「強弩手準備,無差別射擊。預備,放!」等到黑山軍的前鋒士卒進入強弩的五十步射程以內時,張遼開始下達第四道命令。

「咻、咻……」一陣更加密集和快速的弩箭,從盾牆的縫隙中激射而出,頓時將不遠處揮舞著刀槍的黑山士卒射成了刺蝟。

不等強弩手射擊完畢,張遼的第五道命令便已下達:「擲雷手,投!」

然後,衝上來的大群黑山軍士卒便看到了一種黑乎乎,圓咕隆咚地東西從盾牆後面迎面飛來,如果不幸被砸中,還真讓人覺得生疼。

當然了,感覺到生疼也就是很短的時間,不等大家叫出聲來時,令黑山軍衝鋒士卒心碎膽裂的一幕場景便接著出現了。那些圓咕隆咚地東西,忽然爆出炙熱的火光,掀起猛烈的氣浪,直接將他們送上雲端,然後四週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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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八章 武安國防守廣牧

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住出自臥虎兵器研究院大匠師馬均之手的最新式手擲轟天雷的密集爆炸,包括黑山軍小帥白波和孫輕。

衝在前面的白波和孫輕儘管躲過了箭矢的射殺,卻沒有逃過轟天雷無差別的爆炸,在一片火光搖曳之中,身體被撕成碎片,靈魂則被送回黑山。如果,這世上真有靈魂的話……

當真正無知而恐怖的東西出現在人們面前時,除了訓練有素的龍騎軍不動如山,戰場上其他所有生物都被驚嚇過度,黑山軍也徹底陷入無底得恐懼與絕望之中。沒有人再去聽自己的頭領說些什麼,因為巨大的爆炸聲讓人的耳朵一度失聰。沒有人再去看張燕在哪裡,因為爆炸聲響起時,整個黑山軍已經亂了陣型。

看到白波和孫輕被炸飛上天的時候,張燕已經知道了這一戰的結果,於是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全體撤退的命令。既然正面對撼打不過龍騎軍,那就趁著對方沒有將黑山軍堵死在城牆根下的時候,抓緊時間從城牆的兩邊向黑山逃命吧。跟這種神鬼見了都害怕的大殺器作對,張燕自付五萬人也不夠龍騎軍輪番的轟炸。

躲在城頭垛口之下的鮮於輔,親眼目睹了讓自己震撼終生的一幕,他看著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湧向龍騎軍的黑山賊,最終變成了屍體倒在衝鋒的路上,到了最後時刻,則是被炸得連屍體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那種黑乎乎,圓滾滾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怕了!

看著黑山軍不再耍橫,而是沒命地繞城而逃,張遼並未下達追擊的命令。不是張遼不想追,只因為時機不到不能追。就算放黑山軍逃出二十里遠,別忘了龍騎軍可是四條腿的騎馬步兵,還能讓張燕安然無恙地跑回黑山?

實際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龍騎軍幾乎零傷亡地趕走了黑山張燕,只以為龍騎軍便是天下無敵。但張遼自家人最知自家事。龍騎軍接到鮮於輔的求援信之後,馬不停蹄地狂奔北上,幾乎沒有任何休息,到達劇陽城下時,人和馬都到了強弩之末。如果不是龍騎軍平時訓練刻苦,能夠憑借一股子血氣硬撐著,只怕現在逃命的是他張遼。

而且眾人不知道的是,就剛才那一輪手擲轟天雷的齊投,已經消耗掉了張遼手中一半的存貨。這玩意好用是好用,可造價成本實在太高,就算并州富得流油,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造出許多。關鍵是製作手擲轟天雷的鋼材要求太高,內置的自炸裝置更是非常危險,稍微不慎便可能將生產人員當場炸死,只能是那些最頂尖的工匠手工製作,所以注定了屬於高端裝備。

能夠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狠狠地教訓一頓黑山軍,逼退了張燕,這仗打得划算!一向不會吃虧的張遼,這次依然做的很圓滿,己方除了少數士卒被黑山軍流矢所傷以外,基本上沒有與黑山軍進行近身肉搏,不僅保持了實力,而且趁此機會還恢復了一些體力。

看到黑山軍已經繞城而逃,張遼於是命令剛才沒有動手的龍騎軍第三師,開始對黑山軍進行銜尾追擊。張遼的命令非常清晰,只需逼著張燕逃進太行山即可,能順手宰掉多少山賊就算多少,不可纏鬥,更不能冒險突進。

張遼相信,這一次給張燕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如果兩位小帥和八千黑山軍士卒的性命還不能讓頭腦發熱的張燕清醒一些的話,張遼可不介意下次給張燕玩點別的花樣。反正最近他跟郭嘉在一起的時候,受了不少的啟發,正想找個對手驗證一番呢!

其實,想找個對手印證一番的又何止張遼一人,比如說防守在廣牧城的武安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跟鮮卑人過過招。接到朔方最西面李進武的示警之後,一開始武安國和手下一萬多青徐志願軍士卒,心裡還多少有些緊張不安。畢竟來的鮮卑人不在少數,那可是整整的八萬人。

不過,經歷了最初的緊張和不安之後,武安國開始在謀士陳登的幫助下穩定軍心,鼓舞士氣,逐漸找回了作為主將的感覺和自信。

青徐志願軍的裝備是在抵達廣牧之後集體配發的,當初為了確保行軍速度,這支部隊在北上時,完全是輕裝上陣,只帶著隨身的衣物和行軍的口糧。令青徐志願軍感到高興的是,鎮北將軍府果然言出必行,不僅給大家配發了與鎮北軍團相同的武器裝備,還每人提前支付了三個月的餉銀。

就算不看趙興的面子,看在嶄新的武器和鎧甲的份上,看在揣進口袋裡沉甸甸的財物份上,青徐志願軍的士卒們也不能裝熊怕死。畢竟人家將軍府說的清楚,如果志願軍士卒不幸罹難,則視為烈士,可以入太行忠烈園,而家人則可受到并州的撫恤照顧。反之,如果誰臨戰怯陣,甚至是投敵叛軍,則會被沒收所有獎勵,並且被并州視為頭號敵人,今後無論天涯海角也要追殺到底。

氣勢洶洶而來的鮮卑人,發現廣袤的原野上並沒有遊牧的部落存在,心中納悶不已。其實上,自從黃軒族被趙興安置在河朔一帶之後,便開始了半定居的新生活。所謂的半定居,就是水草旺盛的季節裡,黃軒族從居住的城池出發,向四周放牧而去,等到了秋天牧草枯萎的季節,他們又趕著牛羊沿原路返回城池。

養的膘肥體壯的馬兒、牛羊被關進修了取暖壁爐的圈裡,不用擔心被野外的狼群攻擊,不用害怕被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雪凍死餓死。官府的人會挨家上門收購成年的馬牛羊,然後送來族人需要的糧食、布料、生活用品等等。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的黃軒族人,覺得這種生活方式很方便,也很實惠,如果以後讓他們恢復常年放牧的生活,第一個不幹的恐怕便是他們自己。

光禿禿的野外沒有了獵物,魁頭只得硬著頭皮對有兵把守的城池發動攻擊。起初,魁頭是想對沃野城下手的,可一到了沃野城下,發現守在城頭的士兵竟然是自己原來的族人,魁頭心中大驚,正想上前攀交情。結果城頭的鮮卑舊族一個個破口大罵,跟魁頭彷彿有不共戴天之仇,瞄著他的箭矢就像下雨一般射了下來。

嚇了一跳的魁頭趕緊就走,他可不想讓城頭的鮮卑人擾亂了自己族人的心思,敗壞了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調頭向東進發的魁頭,不久來到了黃河南岸的廣牧城下,這次他欣喜地發現,防守城池的全部是漢人,而且還是皮膚白嫩的南方漢人。魁頭彷彿看到了一隻被洗剝乾淨的羔羊放在眼前,於是他流著口水發動了對廣牧城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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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章 羊羔一朝變猛虎

當看到遠處地平線上,鮮卑人像一群螞蟻般的小黑點出現在視野中時,武安國和他率領的青徐志願軍首先表現出來的不是緊張,而是莫名的興奮。一支軍隊的活力如何,不看他緊張的程度,而是臨敵時興奮的程度。

就像我們以前經常說的,緊張和興奮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和程度;當羊羔看到狼群時,絕對是興奮不起來的。武安國和青徐軍臨敵興奮,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支部隊並非魁頭眼中的羊羔那樣柔弱不堪。

胡定鋒作為黃軒族的長老,胡車兒不在族內時的負責人,這一次特意被徐晃安排在廣牧城內協助武安國進行防守。胡定鋒熟悉北方各族的風俗,通曉幾族的語言,此前也與其他部落打過仗,對於鮮卑人的套路比較熟悉,正好可以用來對付魁頭。

守城作戰相對於其他形式的戰鬥而言,目標明確、手段單一。無非是採用弓弩、投石車、床弩、檑木滾石等攻擊敵人,或者進行城頭肉搏甚至是出城逆襲等形式,確保城池不丟,敵人難以進城。

遊牧民族的騎兵,優長在於機動性,讓他們像狼群一樣遊獵在大草原上很適合,可要是圍攻堅固的城池時,便顯得有些無能。就像現在率領八萬騎兵攻擊廣牧城的魁頭,儘管看著聲勢浩大,可依然拿城頭的漢軍毫無辦法。

鮮卑人不擅長製作攻城用的沖車、井欄、投石機等大型器械,最多也就是整一些雲梯出來。他們習慣於圍繞著城牆騎馬進行飛射,也就是使用密集的箭矢射殺城頭的守軍。但這種方法,是建立在能夠靠近城池的前提之下,而且是在守城士卒護具薄弱的情況下才能起效。如今漢軍士卒身上穿戴的是用精鋼打造的鎧甲,就連頭上也帶著防護嚴密的草帽狀頭盔,就算挨上一箭,一般也是四肢部位,輕易傷不了性命。

自從趙興改良了弓和弩的射程以及威力之後,漢軍的等身長弓威力大增,只要在城頭關塞之上放置一批弓箭手,不等城下的敵人靠近關塞和城牆,便會被迎頭射成刺蝟。就算攻城的一方不顧傷亡地衝到了他們所攜帶的弓箭射程範圍,城頭拋射而下的轟天雷也會讓鮮卑人吃盡苦頭。

如果繼續靠近城牆,則還有射程較短,可以高速連發的手弩等候著敵人。就算攻城一方英勇無畏,在付出巨大傷亡之後,憑借登城器械爬上城頭,可居高臨下的漢軍只要死戰不退,仍然可以將敵軍趕下城頭。更讓攻城一方痛苦的是,重甲步兵用來封堵垛口,簡直就是刀槍不入,一般士卒根本無法抵抗。

鎮北軍團經過差不多用了十年摸索出來的守城戰法,能夠充分發揮出地形優勢、武器裝備優勢以及守城士卒的特點,若想攻下一座防守嚴密的城池,攻城的一方需要付出一比五,甚至是一比十的傷亡代價。鮮於輔之所以率領一千郡兵外加一些老百姓,便可以擋住張燕的五萬黑山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裡。

鮮卑人組織發動的第一輪攻城,便遭受到城上漢軍的無情反擊。青徐軍士卒按照強化訓練養成的習慣,一輪接一輪地將箭雨射向城下,對於那些抬著雲梯企圖靠近城牆的鮮卑人,則直接用床弩和投石機招呼。偶爾有箭矢從城下飛到城頭,也是力量微弱,輕易便被青徐軍身上穿戴的鋼製護甲給抵擋下來。

鮮卑人身上穿的是皮革製成的護具,防護效果與出自臥虎城煉鋼廠的制式鋼甲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鮮卑人射擊用的弓箭,是自己製作的,五花八門難以統一,威力也難以與鎮北軍弓兵所用的制式大弓相比。為了確保城池的安全,臥虎兵器製造局一年四季都在生產和製造箭矢,每座城池的兵器倉庫內都裝滿了常用的裝備,還有自毀用的火藥。守城的士兵可以毫不顧惜箭矢的消耗量,而鮮卑人一旦射完了箭壺中隨身攜帶的箭矢,便無處補充。

綜上所述,除了人數眾多之外,在各方面都不佔優的情況下,魁頭攻打廣牧的結局,對他而言注定是悲催的。事實證明,結果確實如此。

鮮卑人在城下叫陣,想跟漢人鬥將。武安國自信滿滿地想要下城去跟鮮卑人比劃比劃,結果被胡定鋒勸了下來。胡定鋒說,漢人鬥將的時候,都很遵守承諾,讓士卒停下攻城的行動,而鮮卑人沒有誠信可言,他們有可能會一擁而上將出城的漢人撕碎。武安國一聽對方可能玩群毆,立即將探出垛口的腦袋收了回來。跟城下的野蠻人玩群毆,武安國沒有這個興趣。

當然,鮮卑人也不是拿城池毫無辦法。比方說鮮卑人的後裔蒙古騎兵在遠征西方的時候,使用騎兵依然可以攻城拔寨,主要採用的就是丟土埋城的做法。這種做法就是讓每名騎兵攜帶一袋子土,丟向城下,然後返身再去拿土,如此反覆一些趟數,就能堆出一道與城牆等高的斜坡來,騎兵可以直接將馬騎上城頭。

但是這種做法也有一些條件在裡面,一是攻城一方的人數必須眾多,而且守城一方沒有遠程殺傷武器,只能眼睜睜看著攻城方堆土。如果成吉思汗的騎兵想要使用堆土壘城的辦法攻打廣牧,一樣會無功而返。因為趙興早就將這一條考慮進去,做好了應對的措施。

城頭的拋石機和床弩就是給敢於堆土的騎兵準備的,轟天雷更是可以將戰馬嚇得不敢靠前,將敵人炸得四分五裂。至於其他的一些不太人道的狠辣手段,只有守城主將知道,到了危機時刻,自然會被採用。

守城的青徐兵看到城下的鮮卑人不斷被自己射殺,聲勢浩大的攻城行動沒有半點效果,於是更加自信起來。有的士卒開始打賭,看誰的床弩射得遠、瞄得準;有的士卒比賽看誰射死的鮮卑人多;還有的士卒朝著城下大呼小叫地鮮卑人問候,他們嘴裡喊的是剛從胡定鋒那裡學來的鮮卑髒話。

本來就不是羔羊性格的漢軍士卒,經過了高順的初步打磨和戰場上的血腥考驗之後,立即展示出訓練有素的品質,大家按照守城將領的指揮,有條不紊地對攻城的鮮卑人進行還擊。一旦人員出現傷亡時,則有醫護隊員立即進行救治,大家忙碌的就像流水線上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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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零章 呼廚泉東出強陰

彈汗山,這是匈奴人和鮮卑人的稱呼。漢人叫它為大青山,屬於陰山山系的一座峰巒,「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描寫的就是這條山脈下的景色。(大青山,在今天的河北省張家口市尚義縣境內,西漢時還歸屬代郡且如縣管轄,到了東漢時便成為匈奴人和鮮卑人的遊牧之地。)

因為彈汗山上森林茂密,飛鳥走獸出沒其間;山間多處湖泊點綴,湖水清澈見底,水草豐美;山外遼闊無邊的大草原,綠草如茵,簡直就是上天賜給鮮卑人最好的遊獵場和棲息地,所以被鮮卑人的雄主檀石槐一直視為神聖之地,也是歷代鮮卑人大頭目的埋骨之處。

在經歷了短暫的更替之後,如今彈汗山再次回到了鮮卑人的手中。不過這次佔據彈汗山的不再是北地鮮卑人的正支,而是鮮卑人在遼西之地的偏支族人。站在山頂向北方大草原眺望的步根度,眼裡充滿著無法掩飾的嚮往和炙熱。此刻,他在心中對自己說,佔領彈汗山僅僅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如果,此刻有人告訴步根度,他現在佔據的這塊地方是一位南匈奴人公主的領地,那麼他會輕鬆地反問:「南匈奴人很厲害嗎?我不過是收回屬於鮮卑人的地盤而已!」

假如,說話的人再補充一句,這位南匈奴公主還是一位漢人將軍的正妻,那麼步根度又會一臉感慨地說:「南匈奴人現在真是沒落了啊,居然反過來將女人嫁作漢人為妻!」

說話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住,緊接著告訴步根度,這位將軍號稱「玉面虎」趙子龍,是趙興的結義四弟。也許,步根度聽到這裡時,心裡會不由自主地抽搐幾下。趙子龍、蒼狼軍,這兩個稱呼對於北方的鮮卑人而言,包含著太多的感受在裡面。

步根度還隱隱記得,九年前的那個寒冷的冬天,從南方來了五千漢軍騎兵,為首的竟然是一位年紀不過十多歲的少年將軍。就在這位年輕的如同霍去病一般年輕的將軍帶領下,北方鮮卑人部落,被其直接或者間接屠戮滅族的達到了驚人的上百個。

這群由漢人和南匈奴人組成的騎兵,號稱「蒼狼軍」,在北方草原上來去如風,就像外出捕食的狼群一般,狡猾而且凶殘,沒有那個部落能夠抵擋那位少年將軍帶頭發起的衝鋒。凡是抵擋在玉面虎面前的大小頭領,連他一槍都無法抵擋,無不是咽喉被刺穿而亡。

雖然,步根度的部落遠在遼西靠近大鮮卑山的腳下,沒有受到趙子龍和蒼狼軍的攻擊,但從西南方向彈汗山一帶逃到此地的鮮卑人,卻如同見到了魔鬼一般害怕和緊張,人人嘴裡都在描述著趙雲和他統率的那支騎兵的可怕。正因為如此,步根度記住了趙雲。

可惜,趙雲與烏蘭在趙興的撮合之下,閃電般的舉行了婚禮,只被鎮北軍團和南匈奴人傳為美談,長城之外的鮮卑人卻無人理會,也無從知曉。所以,事實上直到現在,步根度也不知道他已經惹到了一位最不能惹的人物,而最終導致遼西鮮卑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導火索,便從他登上彈汗山,放火燒掉漢人們在山上修築的房屋開始。

按照趙興的戰略部署,當他察覺步根度率兵向彈汗山一帶進發時,便立即要求彈汗山一帶所有的南匈奴人和漢人,全部撤回雁門郡強陰和平城一帶。趙興倒是想看看步根度有沒有膽量在佔據了彈汗山之後,還大著膽子向雁門郡發動攻擊。至於丟掉的彈汗山,鮮卑人又挖不空,搬不走,遲早還是要奪回來的。下次奪回彈汗山之後,趙興打算直接給山正名,今後就一直叫大青山,誰都不許更改。

為了防止步根度真得率軍攻打雁門郡,領受了命令的呼廚泉,已經帶著三萬騎兵部隊,駐紮在了強陰一帶。三萬人中,兩萬人為南匈奴部落的族人,還有一萬人是鮮卑人轉投到南匈奴部落的戰士。在沒有接到主動出擊的命令之前,呼廚泉會率軍一直巡視在并州的東北部,與北上作戰的龍騎軍相互呼應。

其實,呼廚泉很想率軍前往彈汗山跟步根度打一仗。要是遼西鮮卑佔據了別的地方,呼廚泉還能想得下去,可他竟然佔據了自己妹妹烏蘭的領地!這塊領地,名義上是鎮北將軍封給烏蘭的,實際上誰都知道,這塊地方是趙雲的。一想到自己那位神一般厲害的妹夫,呼廚泉心中於是又變得坦然起來。他在心裡暗想,最好步根度不知死活地打過來,到時候徹底惹火了妹夫,他就可以優哉游哉地站在一邊看好戲了。

橫豎無事可做的呼廚泉,經不住少軍師田岳的攛掇,於是帶著人馬跑到了并州與幽州交界的高柳城一帶,跟駐守在高柳段長城的幽州士卒搞起了聯誼會。這些士卒屬於幽州牧劉岱手下,在瘟疫橫行的時候,得了并州的救治和支援,所以跟并州士卒混得很熟稔。見到是友軍前來聯絡感情,自然是大為歡迎,尤其是當田岳讓人抬上大壇的長河大曲時,幽州士卒簡直比見了親爹還親。

作為鎮北軍團文官集團端坐第二把交椅的田豐之子,田岳承受著不小的壓力,這一點他與賈詡之子賈穆有著相同的感受。如今臥虎少年班第一期的同學已經全部畢業,李鐵柱、關平、胡非亞、賈穆等人已經開始挑起重任,他也是不甘落後地主動請求來駐守北方。雖然幾位小弟兄的關係一直很融洽,但大家在心底也暗暗較著勁,既不能給父輩丟臉,又要在兄弟面前挺得起腰桿。

田岳這次讓呼廚泉接觸高柳一帶的幽州守城士卒,其實隱含著很多的用意和想法。第一,他想為日後收復彈汗山埋下一招暗棋。因為從幽州代郡馬城一帶襲擊彈汗山的距離最近,隱蔽性最強。只要跟高柳的士卒搞好了關係,下一步他便可以將觸角延伸到高柳東邊不遠的馬城一帶。到時候憑關係,田岳可以帶著部隊借道也說不定。

第二,田岳想替主公趙興試探一下幽州牧劉岱的反應,為以後和平招攬劉岱先走一步出來。劉岱在這次圍攻并州的戰事中始終處於中立,甚至還暗中向趙興提供信息。不管最終的戰事結果如何,劉岱肯定是將朝中的大佬徹底得罪了。等戰事結束,只怕他這州牧也就當到了頭。等劉岱被免職時,正是招攬的最佳時機。田岳現在在劉岱眼皮子底下整點小動作,如果劉岱有心自然會裝作沒有看見。

第三,田岳還想藉機偵察一下黑山一帶張燕的情況。張燕出兵攻打雁門南部數城的消息,他已經獲知。他可以肯定,張燕這次算是把主公給得罪死了,如果今後沒有重大的悔改和戴罪立功的行為,只怕遲早要落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既然遲早要收拾黑山,他幹嘛不趁機早做準備呢?

田岳可是牢牢記著趙興在他們畢業典禮上說過的一段話:「世界之大,廣袤無邊,今後有許多的仗要靠你們去打。你們不僅要一統華夏,還要帶著軍隊到天涯海角,將凡是能夠看到日出的地方,都插上大漢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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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 土木專家掘壺關

彈汗山被遼西鮮卑佔據的消息,近日已由張遼軍中的暗影傳到了壺關之上,趙雲得知此事之後,只是很淡泊地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便又忙著登上關樓觀察遠處正在忙碌的東路聯軍。

從千里眼中可以明顯地看到,東路聯軍現在的行動更加有紀律、有效率。這些士卒正在忙碌地從遠處向壺關之前兩里的地方,搬運一些石塊、還有一些土筐,到目前還看不出他們的具體意圖。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絕對跟攻打壺關有關係,這應該是聯軍調整了攻關的思路。

早在五日之前,朱儁便帶著十萬多東路聯軍再度返回林縣,這一次他選擇紮營的地點,比上一次距離壺關近了許多,幾乎是緊挨著林縣附近的太行山餘脈下的營盤。也就是說,這一次壺關與聯軍大營之間幾乎沒有什麼遮擋,很難出現上一次龍騎軍襲營的事情。

朱儁充分採納了土木專家李植的建議,首先讓袁紹出面,在廣平一帶徵召了近十萬的徭役,進入林縣一帶的山區之中開採石料、砍伐樹籐編製盛放土石的木筐,同時還大量製作簡易的拋石機。與此同時,朱儁又在軍中挑選了一些身體結實,以前從事過農耕的士卒,每天拿著一些挖掘土地用的工具,從營盤後面一處地方挖掘起來。負責挖掘的士兵採用三隊互相倒班的做法,人可以休息吃飯,但挖掘的進度卻一刻也不停歇。

等到一切就緒的時候,朱儁命令大軍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關外兩里處,當著趙雲的面開始了壘土築牆的工程。只見排成長蛇一般的民夫隊伍,蜿蜒著從山腳肩扛手挑地搬運著石塊和木筐來到了壺關近前,然後將土石整整齊齊地堆砌在關上床弩和投石車都無法攻擊的位置。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道開始不過才到膝蓋位置的土牆,幾日之間已經有了一丈多高。

到了這時,趙雲若是還看不出來朱儁的算計,那也枉自擔負了鎮守一方主將的名頭。實際上,自從在千里眼中看到東路聯軍忙碌著搬運土石的時候,趙雲就意識到朱儁可能採取堆土平城的方法攻打壺關,只是趙雲沒有想到朱儁的動靜竟然搞的這麼大,聯軍士卒的行動這麼整齊有效。

守在壺關上的士卒只有六千人,而且是以弓弩兵和重甲步兵為主,想要出城進行襲擾,顯然不太可能。朱儁既然敢於當著趙雲的面堆砌土牆,那肯定是做好了齊全的準備。只要趙雲帶著士卒出城,朱儁就能讓張郃帶著四萬聯軍精銳圍堵趙雲。沒有了關牆的掩護,就算再厲害的士卒,也無法在關下與張郃率領的四萬精兵進行對抗,關鍵是守關士卒人數太少,而且兵種受到了限制。

可能是忌憚關上大型遠程攻擊武器的緣故,李植選定的填土位置剛好處於安全地帶,所以關上的士卒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聯軍在關下忙碌。等到守關的先鋒軍士卒看到壺關的正面,居然堆砌出了一道比壺關還高的土牆時,朱儁的行動還在繼續。大量趕製出來的拋石車躲在新砌好的土牆之後,開始向著壺關與土牆之間的位置拋射石塊和土框。於是先鋒軍的士卒們又眼睜睜地看著在壺關與土牆之間出現了第二道土牆。

實際上,關上的先鋒軍不知道的是,這兩道土牆之間,現在已經用一條寬闊的地下通道連了起來。聯軍的士卒可以毫髮無損地通過地道抵達第二道土牆之下,而不用擔心頭頂呼嘯而過的轟天雷和床弩的怒射。

形勢對於守關的先鋒軍而言,已經越來越嚴峻了。第二道土牆修築的比第一道還要高大寬厚一些,其高度甚至要比壺關還高出一丈多,而朱儁似乎仍然沒有停下手的意思,準備借助於已經逼近壺關到一里位置處的土牆掩護,繼續向前修築第三道土牆。如果這道土牆修築起來之後,那麼雙方的士兵就可以立於牆頭相互對射,不存在弓弩之間射程上的差距,而投石車、床弩等大型攻城器械,更是可以肆意地攻打到對方。

土地之下,李植負責的挖掘工程一刻也沒有停歇。在挖掘的過程中,隨著通道越來越長,李植便命人垂直向上挖出通氣孔和出土口,從地下取出的土石又被拋石車隨手射了出去。如今躲在第二道土牆之下的聯軍,已經可以通過出土口順利進入地下通道……

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先鋒軍最終只能跟聯軍進行面對面的肉搏。而原先可以借助和依憑的先進武器裝備,便沒有了用武之地。憑借六千人,對陣十萬人,除非是鋼筋鐵骨,否則如何能勝?

趙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苦思幾日並未找出破解朱儁土木作業攻打壺關的方法來。到了這時,壺關的失落似乎只是時間問題了。滿臉凝重地趙雲看著聯軍已經開始進行第三道土牆的堆砌,心中著急如焚。「聯軍人數眾多,如今又招募來了如此之多的民夫幫著搬運土石,製造器械,朱儁完全就是擺明了手段,可自己竟然毫無辦法……」

想到聯軍人數眾多,民夫人數眾多這裡,趙雲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以退為進的辦法。趙雲急忙喚來華衛國,低聲耳語了幾句,只聽得華衛國大睜雙眼,顯得非常震驚。華衛國領了趙雲的緊急命令,立即飛奔下關,騎上一匹矯捷的駿馬,一溜煙地向臥虎城方向進發。

站在第一道土牆之上的朱儁,近日裡看著遠處壺關上的守軍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惜就是拿躲避在第二道土牆後面的民夫和聯軍士卒毫無辦法,積鬱已久的心情終於舒暢許多,能讓戰無不克的先鋒軍感到無計可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朱儁隨後親自下到地道之中,對李植獻的計策大加讚揚,並許下承諾,來日攻下壺關,將為李植記首功一件。得了朱儁鼓勵表揚的李植,愈發的精神百倍,更加賣力地指揮起手下的士卒拚命挖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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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皇子的幸福生活

就在并州外圍各地,鎮北軍團與各路人馬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臥虎城內一處防護嚴密的莊園之內,漢靈帝劉宏的三兒子劉鎔,正過著衣食無憂,幸福愜意的美好生活。

這位在睡夢之中,被小太監三順從狗洞裡面拖出長安皇宮的三皇子,被人在頭上罩著黑布,迷迷糊糊地帶到了上黨,然後送進一座溫馨靜謐的院落,從此消失於世人的視野之中。

劉鎔不過是個半大孩子,比趙興大兒子趙振邦還小上一歲,面對這突然改變的環境和人生,若不是還有一個熟識的小太監三順伺候在身旁,估計都能害怕的哭鼻子。

三順如今是徹底投靠了趙興,對於一個下面沒有了的男人,他要求的其實並不多。趙興答應了他的請求,想辦法從南陽尋到了三順尚未過世的老母親和他的一個親弟弟,將這倆人帶回了臥虎城。如今三順的弟弟四毛,已經被安排到了高順將軍的身邊做了一名親兵,他兄弟倆領著的軍餉,已經可以讓老母親安度晚年。

三順覺得現在的生活很踏實,再也不用擔心深更半夜地被張讓揪著耳朵,從被窩裡提出來端屎端尿。因為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所以三順格外賣力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就是伺候好三皇子,同時保護好三皇子。三順除了幹一些照顧劉鎔的活計之外,空餘時間還要開導這位被人拔了毛的鳳凰,免得如今連只大公雞都不算的劉鎔,哪天不知深淺地惹惱了前來探視的趙大公子,白挨人家一頓胖揍。

說實話,最初的時候,趙振邦真揍過劉鎔。劉鎔自持皇親貴胄的高貴身份,看到陌生的趙振邦之後,直接命令趙大公子將手裡正擺弄著的一根「萬花筒」交出去,趙振邦自然不幹。這東西是他老爹趙興在臨出征前,為了安撫一群愛子愛女,特意花了半天功夫,指導大匠師傅親手做出來的,不僅好看好玩,意義非常珍貴,豈能隨便交給別人。

趙振邦不幹,劉鎔便開口罵趙大公子是野種刁民,目無皇家。好傢伙,趙振邦打從娘胎裡出來,何曾受過這種辱罵。以前跟幾位將軍家的孩童一起玩耍,相互之間鬧急眼了,孩子們也會出言嘲諷戲罵,可從無有人相互說對方是刁民甚至是野種。

在趙振邦心裡,除了他那威猛蓋世的老爹和溫和慈愛的娘親可以罵他之外,別人敢罵他就敢揍,管你是誰家龜兒子。所以,挨了罵的趙振邦,將萬花筒別在後腰上,在三順的目瞪口呆之下,衝著劉鎔粉嫩嫩地小臉上就是一拳,然後衝上去就開始狠狠地教訓起劉鎔來。

小孩子打架,無非拉拉扯扯一番。可趙家的孩子打人不一樣,竟然也講究個兵法策略,虛虛實實的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但挨揍的總是三皇子劉鎔。被趙振邦一頓胖揍整怕了的劉鎔趕緊高聲呼喚三順說:「三公公,快些來護著主子,莫要讓這惡人打殺了我!」

看到劉鎔終於服軟,趙振邦住了手,退開兩步,輕輕鬆鬆地撣了撣身上的泥灰,然後才開口說道:「進了臥虎城,是龍你給小爺我盤著,是虎你給小爺我臥著。別說你是劉宏的兒子,就算你那當皇帝的大哥劉辯敢辱罵我,小爺也能揍得他滿地找牙!」

已經被趙振邦揍得鼻青臉腫地劉鎔,躲在小太監身後畏畏縮縮地說道:「你這麼說我皇兄,不怕被人治個大不敬的罪名?」

「切!你還不知道吧,你那皇兄聽說你現在被人救回了上黨,已經發兵五十萬來打我爹爹了!他生怕你們三位在長安誕生的兄弟,日後跟他搶皇位,巴不得你個瓜娃子被人打死才好!」趙振邦一副言辭鑿鑿地神情,開始挑撥起劉鎔跟劉辯的關係。

「你胡說,皇兄不會這樣對我們的!」劉鎔顧不得臉上疼痛,從三順的身後跳出來,滿臉通紅地反駁趙振邦。

「唉,你這小弟弟,真是笨得可以。讓我咋說你呢?你知道現在的皇帝跟我老爹開出的停戰條件是什麼嗎?只要并州肯把你送回洛陽,盧太尉便班師回朝。等你回到了洛陽,到時候你那哥哥肯定會想辦法整死你個瓜娃子……」趙振邦搖著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被趙振邦一頓連唬帶嚇,三皇子徹底萎了,轉頭委屈地看著三順,輕聲問道:「三公公,他說的可都是真的?」已經投靠趙興的三順會怎麼回答三皇子呢?自然是添油加醋地一番更加恐怖地教唆,直接整得心靈純潔的劉鎔失聲痛哭起來。

得了便宜的趙振邦這時候態度親熱地來到了哭泣的劉鎔身邊,輕輕拍拍了三皇子的肩膀,表示非常理解地說道:「兄弟,哥哥今日來,其實就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老爹決定保護你,堅決不會將你送回洛陽,今後你就可以跟哥哥經常玩啦!咱臥虎城內好玩的、好看的多的去了,走哥這就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說完話的趙振邦,不由分說地拉著已經止住哭聲的劉鎔,倆個孩童在一大群暗中保護的暗影隊員注視下,歡歡喜喜地去了太行書院一帶遊玩。

對於三皇子劉鎔而言,初始見面挨的一頓打很值得,因為揍他的人如今答應收他做小弟了。想當趙大公子的小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說趙振邦那一棒子如狼似虎的弟弟妹妹們,下學之後都喜歡纏著大哥戲耍,鎮北軍團裡的文官武將孩子多了去,誰不想跟著趙大哥混世界。

這趙家大公子彷彿得了他爹趙興的真傳,在籠絡人心方面做的那叫一個到位。見人三分熟不說,從不仗勢欺人,但絕對不怕別人挑釁和欺負。誰要是敢使壞整趙振邦認下的兄弟,這小子能有超過十種辦法找回場子來,而且還不是那種以勢壓人,或者非常惡毒的計策。

臥虎城的大小居民都戲稱趙振邦為「混世魔王」,有時候忍不住想逗弄他一下,圖個樂呵,又擔心遭受這小子事後接二連三的捉弄和糾纏。還好,趙振邦他爹對於孩子的管束還是很有一套的。趙興對於孩子的教育講個原則,那就是調皮搗蛋可以,但仗勢欺人甚至是作惡作威的行為絕對嚴懲。孩子們可是親眼看到趙興將大哥趙振邦的屁股都打腫過,所以對於自己老爹交待的注意事項,都不敢違逆。

自從認了趙振邦這位大哥,三皇子劉鎔的幸福生活便開始了。他在冰冷的長安皇宮之中不曾感受到的少年友情、無憂生活、稀奇古怪,在臥虎城內都接觸和感受到了。

孩子們經常分成兩隊,騎著半大的馬駒,拿著木頭削出的騎士長槍,在臥虎少年班空曠的操場上對陣。劉鎔也參加了這樣的比鬥,雖然經常被揍得渾身烏青,可仍然樂此不疲。因為他在隊伍中感受到了勇氣、平等、團隊、協作等很多體驗。大家拿起騎士長槍、放下掩面盔甲的那一瞬間,便沒有了皇子、長子、公子甚至是貧民的區分,只有實打實的智力與武力的較量。

劉鎔漸漸地喜歡上了這種充實快樂的生活,越來越覺得要是自己當初生在普通人的家裡,或許幸福的感受來得會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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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想拿師傅當枕頭

盧植帶兵圍困離石城如今已是第三天了。攻城的一方,七萬北軍剩下的能戰之兵,現在已經不滿六萬;守城的一方,一萬四千先鋒軍戰鬥減員三千,剩下的也開始顯露出疲憊的神態。攻守雙方四比一的傷亡比率充分顯示了北軍強悍的戰力,同樣也展示出先鋒軍頑強的戰鬥作風。北軍損失的一萬多士卒,多數陣亡,少數重傷,輕傷的幾乎難以看到;先鋒軍損失的三千士卒,多數為負傷,少數為陣亡,而且因為離石城內負責救治傷兵的醫護人員齊備,只要不是當場犧牲,就算以後殘疾,但也能保住性命。

盧植對於這幾天來的攻城結果很不滿意,先鋒軍的頑強與凶狠超出了他的想像,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趙興親自坐鎮離石所產生的巨大感召力。趙興對這幾天來的防守結果也不滿意,儘管先鋒軍英勇作戰,沒有讓任何敵人越過城頭,但持續的傷亡還是讓他心疼不已。

盧植和趙興現在都看明白了一個結果,如果繼續這麼對陣下去,最終的結果是攻守雙方的士卒將會血戰到最後一人,只剩下主要將領面對面單挑。這種魚死網破的結局,是兩人都不願看到的結果。所以,盧植第四天開始放慢了攻城節奏,不再要求士卒死命登城作戰,只是在外圍放一放箭矢,用投石機丟一些石頭到城牆之上。而守城的士卒也是趁此休整起來,只要城下的北軍不登城,那就躲在女牆下面擦拭武器,不予回擊。

盧植清楚,這次之所以能夠組織起近五十萬的討趙聯軍,那是因為各路諸侯沒有一人能夠抵禦朝廷中央軍近二十萬精銳的合圍,而且覺得攻下并州能得到不少好處,大家這才派出人馬前來助戰。如果中央軍經此一役,精銳損失殆盡,那麼最終便宜的是各路諸侯,反倒不如留著趙興一家獨大,震懾著黃河以北的局面合算。

既然離石城如此難攻,盧植索性停下來等待皇甫嵩、曹操和孫堅兩個方向的攻城結果。如果這兩路大軍有一路攻破了城池,那麼盧植便會毫不猶豫地率軍撤進佔領的城池之內,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後,再次攻打并州。至於糧草和補給,只要佔領了并州一座城池,便會有豐厚的回報。而且他可以打著朝廷的旗號,在已經佔領的并州區域內向百姓徵集糧草,相信大多數老百姓還是不敢違逆朝廷的旨意。

仗打到目前這個程度,趙興估摸著也到了收官的階段了。按照當初的戰略構想,并州在保存一定實力的情況下,將要撿幾支聯軍隊伍中的地方諸侯,狠狠地教訓一頓,徹底給前來討趙的諸侯一個當頭棒喝。至於皇甫嵩、朱儁和盧植三人所率領的朝廷中央軍,趙興暫時還沒有能力全部吃掉,也沒有打算吃掉。趙興準備採納徐庶的建議,通過政治途徑,讓洛陽皇宮中的那位新皇帝逼迫三位軍界大佬撤兵。

趙興已經給劉辯寫好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說:我一人獨挽狂瀾,在瘟疫肆虐的年代裡,救治北方數州幾百萬百姓於危難之中,這才使得黃河以南的朝廷得以徹底平復黃巾內亂,並且得到休養生息。如今,作為新任皇帝,你非但不賞賜於我,竟然聽信他人讒言,下令盧植等人圍攻并州,實在讓人心寒!我本來沒有造反的心思,如今被你逼迫的走投無路,現在準備擁立靈帝三子劉鎔為帝,吞併黃河以北的涼州、冀州、幽州乃至三韓,然後揮師南下,親自到洛陽城內跟你當面對峙!

信的最後,趙興筆鋒轉換,語氣漸復平和。又說:我真心不想走這一步,但如果異地而處,天子該如何自處?難道真的引頸待戮嗎?如果皇帝能夠盡釋前嫌,命令盧植班師回朝,那麼我可以擁立三皇子為晉王,今後聽從三皇子的調遣。這樣一來,朝廷保全了自己的顏面,而并州也解除了危機,皇帝以為如何呢?

趙興這封信,說白了就是一封赤果果地恐嚇信,只不過用詞和言語文縐縐而已,相信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劉辯,能夠清楚地從趙興的字裡行間看到并州的決心和趙興的無畏。

信是寫好了,現在的問題是,誰去將信送到劉辯的手上呢?如果不是讓劉辯親自看見,比如被劉備截獲了,趙興可以斷定大耳賊絕對會悄悄地一把火燒了這封信。如果派身手一般的人潛入洛陽,不等靠近皇帝,早被王越的徒弟給切成了碎塊。

王越如今身份大漲,早已不似從前那般鬱鬱不得志。作為新皇的武技老師,加之暗中一直保護劉辯,王越受到了新皇帝的厚待和提拔重用。可以說,劉辯最信任的兩個人,文的是劉備,武的便是王越了。王越和他的大徒弟史阿倆人,晝夜輪班保護在皇帝身側,一般人根本難以靠近或者刺殺。

趙興思來想去,能夠避開王越和史阿的攻擊,順利見到皇帝的人選,還真是難以尋找。估計也就趙雲和典韋能夠勉強做到,其他人,包括呂布和關羽也不見得能行。就在趙興為信使人選愁眉不展的時候,四弟趙雲的一封來信讓他眉開眼笑,臉上的表情,彷彿是溜進了雞籠子裡面的黃鼠狼。

趙雲的信中提到,恩師童淵前幾日忽臨壺關,向他透露黑山張燕可能出兵襲擾并州,結果張燕果真出現在戍夫山一帶。如今師傅已經離開,似乎有意前往臥虎城一遊,建議趙興暗中交待李進思,讓臥虎城做好招待事宜,畢竟童大俠也是趙興的半個師傅。

趙興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瞌睡來時別人送枕頭的美事了,一見趙雲此信,立即有了主意。雖然他現在不能返回上黨,親自見上一見這位從未謀面的師傅,可臥虎城內的不是還有一群女人嘛!尤其是這群女人當中,還有一位曾經見過童淵的李玉娉,這一次絕對可以起到關鍵作用。

事不宜遲,趙興趕緊寫下一封密信,交給身邊的傳令兵,吩咐其在天黑之後開始通過火光信號,向遠處潛伏的暗影隊員發送情報。

說起趙興手下發送情報的手段,也當真是令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專門訓練了一批收發信號報的暗影隊員,使用了最原始的莫爾斯碼,既通過在城頭點燃兩堆火光,用一塊木板不停地遮住或者打開其中的一堆火光,當著城下敵軍的面,向遠處隱藏著的暗影隊員傳遞信息。至於遠處的暗影隊員又是如何將外面的信息傳給城頭,以後遇到時專門交待。

稍微熟悉莫爾斯碼的人應該知道,早期的電報不就是通過o和1的信號來實現發報的嗎?兩堆火光同時亮時,便是1;一堆火光亮時便是o;兩堆火光滅時,則意味著發報結束……

就算盧植是姜子牙再世,試想他又能知道來自後世的莫爾斯碼是怎麼回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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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將軍府的女人們

上一章說道趙興看了趙雲的來信,知道自己那位從未謀面的師父(實際上是見過一面的,只不過那時的趙興不是現在的趙興)最近可能前往上黨臥虎城,所以趕緊讓信號兵採取最原始的燈光通信的手段,向城外隱匿的暗影隊員發出密報。

在黑漆漆的夜裡,城頭燃起忽明忽暗的火光,自然可以被視距之內的所有人看見。但因為只有暗影隊員中學過信號傳遞的才明白其中的含義,所以城下的士卒還以為城頭的士卒在進行一種類似於祭拜的神秘儀式呢。負責攻打東門的宗員,聽手下人報告了這個情況之後,立即出帳觀察了片刻,卻是沒有半點頭緒,於是任由城頭的火光閃耀。

潛伏在離石城外遠處高地上的暗影隊員,看到城頭亮起雙堆火光時,立即打起精神,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炭條筆,仔細地記錄起「0100001110010……」,這名隊員只知道這是一封加急的密報,但密報的具體內容他也搞不清楚。這也是按照趙興的意思執行的,所有負責收發報的暗影隊員,不得同時學習密報翻譯,也就是收發報和譯報分開,盡最大的可能保證情報的安全。

記下全部報文內容的暗影隊員,又從懷裡掏出一根線香點燃,線香的底部連著一根火繩,火繩則連在一堆柴火下面。在柴火的中心位置,是一種可以點燃的火油。之所以沒有直接點燃火堆,而是這麼大費周章地搞了一套人工延時點火系統,主要是給暗影隊員提供足夠的撤退時間。試想,忽然在黑夜裡某處燃起火堆,萬一城外的敵人前來圍剿,豈不危險?

當離石城頭發報的暗影隊員看見遠處一塊高地上亮起了火光之後,心裡總算踏實下來,於是趕緊前去向趙興報告密信已經發出的結果。當然了,當城外那堆火光點燃時,剛才負責接收密信的暗影隊員,已經早在半個時辰以前便離開了潛伏的地方,現在已經踏上了火速前往臥虎城的路上。

城外火堆燃起之後,宗員果然派出一隊士兵前來查探,結果自然是看不出什麼線索。士兵回去報告說野火點燃了坡上的枯樹,宗員於是不疑有他。也怪不得宗員警惕性不高,實在是因為這套信息傳遞的手段過於詭秘和先進,遠遠不是那個時代人們能夠想到和運用的。

并州境內負責密報接力傳遞的暗影隊員,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將密信投向臥虎城,僅僅過了兩天之後,趙興的那封急報便遞到了李進思的手中。李進思立即掏出懷中的密碼本,將密信翻譯了出來。目前為止,手中握著這套密碼本的人,整個鎮北軍團不超過二十個,其中大多數為隨軍的軍師,或者暗影行動隊的隊長。

看完已經翻譯成明文的趙興急報,李進思立即前往將軍府的後院,拜見了姑母李玉娉。隨後,一向安靜的將軍府後院開始「雞飛狗跳」地忙碌起來,原本焦急等待著前線戰報的將軍府的女人們唧唧喳喳、嘻嘻哈哈地帶著家僕,開始從前院一直往後院打掃整理起來,彷彿是要提前過年一般。

那麼趙興在信上都說了些什麼呢?受限於密報信息的承載量,趙興的話其實很簡單:恩師童近日將來臥虎,趙府最高規格接待,進思執行天機計劃。李進思給李玉娉看的是密信的前半段,至於後半段的內容,因為與後院的家眷無關,所以被自然屏蔽掉。這也是趙興特意交待過的,凡是涉及到密報的內容,盡量控制知密範圍,避免牽扯到無關人員。

趙興信中提到的天機1號計劃,是大本營經過周密推算之後制定出來的,當時趙興尚在中陽,計劃的副本被抄送了四份,分別送往李進思、趙雲、徐晃、關羽四人手中。如今并州保衛戰已經走過半程,差不多到了收網的時候,所以趙興啟動了天機1號計劃。而李進思在這個計劃中,主要負責的就是洛陽方向的任務。

拋開李進思這位「特務頭子」不說,讓我們看看將軍府的女人們這些年都在忙什麼吧。

將軍府大夫人許婉婷,一直默默無聞的承擔著趙興後院管家婆的重擔,雖然才貌不及張忻、糜貞,嫵媚不如貂蟬、胡杏兒,活潑不似妹妹許婉琳,但卻被趙興最為看重,也深得趙母李玉娉的疼愛,被後院的眾女親切地稱呼為姐姐。這些年來,許婉婷為趙興誕下了一女二子,其中不幸夭折一位男嬰,但也算是開花散葉,遂了多年的心願。

將軍府二夫人胡杏兒,始終扮演著溝通漢人與少數民族友好親善使者的角色,活躍在并州北方的黃軒族和南匈奴族所在地區,喜歡將胡人和匈奴人中漂亮好看的姑娘介紹給趙興麾下的年輕將領,在鎮北軍中有「嫵媚紅娘」的美稱。加之她善騎射,武藝高超,經常陪伴在趙興身側馳馬飛奔,所以并州到處都留下了這位美麗二夫人的身影。也許是因為種族差異的緣故,她給趙興生下了兩兒兩女,個個健康活潑,聰明貌美,深得趙興的疼愛。

將軍府三夫人貂蟬,傾國傾城,過於嬌媚,簡直就是紅顏禍水。趙興不敢讓她在人前過多的露面,倒不是怕被人看到了少塊肉,實在是怕擾亂了男人們的心神,惹得婦女們怨恨。俗話說,悶聲發大財。如此漂亮的人間絕色,趙興只要自己欣賞就好,他可不希望手下的將領跟他學,非要娶個美如貂蟬的女子。美貌對於女子而言,那是附屬品,不是必備品,趙興更加看重的是品德。

當然了,貂蟬當初能夠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不顧女兒家的聲譽向趙興示警,那也足以說明貂蟬的品行亦是不差。連續為趙興生了三個男孩的貂蟬,如今天天盼望著第四個孩子能生個女孩,看著幾個姐妹都有貼心的小棉襖,她也眼紅的很。

將軍府四夫人張忻,如今迷上了婦女兒童教育基金會的事務,經常帶著一幫姐妹走上街頭散發傳單,宣傳婦女和兒童要讀書,要改變人生,不能只是做生育機器和傳宗接代的工具。同時,張忻還是臥虎城商務印書局的執行董事、臥虎城婦幼保健醫院副院長、兒童教育發展基金會理事……

將軍府五夫人糜貞,這位抱著枕頭大搖大擺嫁進將軍府的小辣椒,自從做了媳婦之後,愈發的潑辣幹練,如今管著將軍府內庫的一大串鑰匙,成天跟劉繼禮和秦誼祿打交道。也許糜家人天生就有經商的天賦,自從學會了趙興傳授的阿拉伯數字記賬法,以及一些數學運算的口訣之後,在管理財務賬目上一發而不可收拾,就連劉繼禮和秦誼祿都自然不如。

將軍府六夫人許婉琳,時常自稱什麼都不會的小婦人,最能察言觀色,將幾位姐姐們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時常充當黏合劑與開心果的角色,後院之中的笑聲,多半都因她而起。看著沒心沒肺的她,其實最能體會趙興的心情,總是在趙興情緒低落的時候,送上一杯溫熱的茶水,或者為趙興捏捏肩膀,嘮嘮家常。

自從有了這六位夫人之後,趙興再也沒有對別家女子動過心思。就算漸漸長大的蔡邕之女蔡文姬,雖然才貌雙絕,而且三天兩頭地往將軍府跑,可趙興就是躲起來不見,生怕再惹上什麼風流債。趙興自認為六六大順,有六位不爭不吵不鬧騰的媳婦在後院裡,已經是阿米豆腐了。齊人之福享到這份上,差不多也可以了,過猶不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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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六章 趙興又露奸商臉

趙興分別與張南和張旭兄弟兩個談話之後,發現這二人對於袁紹並沒有多少忠心可言,只是聽到袁紹的名頭大,便前去投奔,想在冀州混個出身。

不過讓趙興沒有想到的是,二人雖然對袁紹沒有忠誠之心,但兄弟感情十分深厚,都是十分焦急地詢問其餘兩個兄弟的下落,考慮自己的時候反倒少些。

雖然張南和張旭話裡話外透出來的意思,只要趙興能夠保證兄弟張凱的安全,他們便投效并州,可趙興卻不為所動,並沒有立即答應此事。既然這三兄弟不能忠心在袁紹帳下做事,就算投奔了并州,今後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如今趙興手下將領日漸增多,很多時候他都照顧和觀察不過來。可以預見的是,日後趙興手下的將領不但會突破一百大關,將來還會向著一千邁進,這些將領的能力可以有高低,但忠誠度卻絕對出不得問題。趙興有太多別的勢力沒有掌握的秘密,一旦手下某個將領通敵叛變,損失就會十分巨大。

想來想去,趙興還是決定將張南和張旭作為跟袁紹交換的砝碼,從冀州搞些好處回來。至於這對不太忠誠的三流將領,還是丟給老袁繼續慢慢「享用」吧。

見完了張氏兄弟,趙興又見張翼。這位出身蜀中的小將,身材長的矮小精悍,雙目炯炯有神,與趙興侃侃而談,言辭很有條理,居然是個有學識的將領。一番交談下來,愈發讓趙興動了招攬張翼的念頭。趙興於是問張翼:「如今家世如何?」

張翼答曰:「高祖曾任司空,曾祖曾任廣陵太守,至父輩家道中落,如今在蜀中仍為二流人家。」

「可曾想過轉投并州?」趙興於是又問。

「不敢欺瞞將軍,亦曾想過,但祖宗墳塋尚在蜀中,翼不敢忘!」張翼說的客氣,但態度堅決,相當於是婉言拒絕了趙興。

趙興於是點點頭,不置可否地離開張翼所在院落,然後來到最後一處軟禁著雷銅的院子。古人鄉土觀念很重,讓出生在大西南的張翼投身北方的并州,確實有些難度。不過凡事皆在人為,既然趙興動了招攬張翼的念頭,今後肯定會安排人手做一些努力,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說不定也能說動張翼。

見到雷銅之後,趙興原以為雷銅應該和張翼一樣長的矮小精悍,屬於典型的西南地區男子外貌,結果發現截然相反。雷銅不僅長的人高馬大,而且還是典型的北方漢子口音與舉止。趙興好奇之下,問雷銅老家何地,結果雷銅回答說出生在廣陽(今北京大興西南),長大之後才隨同鄉前往蜀中謀生。

聽說雷銅是北方人,為了謀生才背井離鄉去了蜀中,趙興頓時來了精神。趙興問雷銅父母兄弟的情況,結果小伙子說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已經死於前幾年橫行北地的大瘟疫。趙興便仔細詢問了雷銅家中親友情況,讓李進思仔細拿筆記了,立即派出暗影前去查探。

雷銅見趙興如此重視自己,心中感動不已,不等趙興招攬,竟然主動提出投效。趙興自然是高興地答應了下來,然後也安排雷銅前往臥虎講武堂學習深造,準備以後加以任用。

從暗影總部視察結束之後,趙興坐在馬車裡開始琢磨起如何處置曹洪、祖茂等將領,以及俘獲自袁紹軍、袁術軍、蜀軍、曹軍的一萬多俘虜。至於捉到的董卓軍三萬人,鮮卑青壯六萬人,黑山賊一萬人,那是一個也不會放回去了。這十萬青壯,趙興留著今後還有大用場。

想事想的頭痛地趙興,開口問身旁的表弟:「進思,你猜猜看,曹操、孫堅、袁紹、袁術、司馬朗五方勢力當中,誰肯割肉交換俘虜,誰又可能一毛不拔,壓根不顧被俘士卒的生死?」

李進思被趙興如此一問,便皺眉思考了一陣,然後回答說:「我猜曹操最肯割肉,袁術可能一毛不拔。」

「你只猜中一半。最肯割肉的一定是孫堅,因為他跟祖茂的交情深厚;一毛不拔的卻是袁術,這傢伙才不會顧及被我們活捉回來的四千多士卒。」趙興笑著分析道。

「興哥,要是幾方勢力感覺我們開出的條件過於苛刻,萬一不要這些被俘的將領和士卒怎麼辦?難不成讓我們養活他們一輩子?」李進思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必擔心,從來都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事情我們可以派秦誼祿或者劉繼禮跟他們慢慢談嘛!」趙興擺出一臉奸商嘴臉,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一次,我們要用祖茂從孫堅的吳州換回來一批船匠,用蜀軍俘虜從司馬朗那裡換回一批製作金瘡藥粉的藥材,用張南和張旭從袁紹那裡換回一大批鐵礦石,用曹洪和兩千泰山兵從曹操那裡換回來一大批糧食,至於袁術的四千多丹陽兵,我們自己留下來用!」趙興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算計,簡直比大管家劉繼禮還像個商人。

李進思聽完表哥的打算,立即接話說道:「興哥,你從吳州索要船匠,又留下熟悉水性的丹陽兵,是不是準備組建水師營?」

「是啊,此事已經拖了整整六年之久,不能再拖下去了!等拿下冀州北部,將我們的軍隊開進渤海郡時,我們就需要一支水師來作戰和運輸了。今後一統天下,需要用到水師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以後你就能明白我的這番用心了……」趙興一臉堅決地回答李進思。

「今後我會吩咐行走各地的暗影隊員,留意和發現善於水戰的人才,能夠製作大船的工匠,無論如何也要多挖一些人才回來,免得耽誤了你的大業。」李進思一臉期待地說道。

過了片刻,車內忽然又響起李進思的聲音:「對了,興哥,有件事情差點忘了向你匯報。蔡大學士的千金,文姬姑娘聽說最近你返回臥虎城了,今日一大早便從太行書院那邊趕往將軍府,說一定要見到你……」

「停車!掉轉馬頭,今晚上我們宿在暗影總部……」已經有些睡意朦朧的趙興忽然大叫一聲,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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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數萬英靈眠太行

隨著并州大戰硝煙散去的,不僅有冷冽的北風和黃沙,還有數萬為了保衛并州而逝去的靈魂。

對於鎮北軍團而言,戰場之上受了輕傷的士兵,從來不計算在傷亡數字之中。也就是說,總計三萬人的傷亡數字中,絕大多數是亡故,還有一小部分屬於重傷殘疾,今後無緣再上沙場。

鎮北軍從成軍之初,就沒有丟棄袍澤遺體的做法和習慣。那怕是深入大漠追擊幾千里的蒼狼軍,還是西進涼州作戰的飛虎軍,犧牲的同伴都會被妥善帶回上黨,最終安葬在太行忠烈園。

這樣做,不僅是對逝者的承諾,也是對生者的交待,更是對戰士的激勵。

按照趙興的吩咐,這次兩萬多英靈魂歸太行,要舉行重大的祭奠和弔唁儀式,主祭人則由他親自擔任。

負責具體操辦此事的,是一個臨時成立的治喪委員會。委員之中,有名聲響亮的張儉、蔡邕、邴原、管寧等四位大學士,有德高望重的李亭方和劉焉,有負責撫恤和宣傳的地方官員棗祗、崔琰、禰衡,有代表軍方出席的戰鬥功臣,還有負責後勤保障的劉繼禮與秦誼祿。如此豪華的班底,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趙興對此事非常重視。

這件事情的重要,還可以從鎮北將軍府的日程表上看出一二。慶功大會、集體婚禮、晉王受封等等重大的事項,全部排在烈士祭奠大會之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干擾和影響。

光熹二年二月初二,一個非常順口和便於歷史記錄的日子。往昔寂靜肅穆的太行忠烈園,今日卻是人頭攢動,從山腳之下一直蜿蜒到了山頂,粗略估算下來,人數只怕超過了十萬之巨,當真是摩肩接踵,十分浩大。

不過這一次人們臉上的表情與以往參加集社時完全不同,就連被父母牽著小手的孩童,都滿臉的哀傷與愁苦,更別說清一色黑衣白孝的弔唁隊伍。

前來參加弔唁的人群當中,傷心慟哭的是陣亡將士的家屬;攙扶左右的是返回臥虎城參加慶功大會的將士;其餘的大多數,則是居住於臥虎城附近的百姓,在得知英烈今日入園的消息後,自發趕來向這些為了保衛并州,流乾最後一滴血的戰士們送最後一程。

太行忠烈園的正門之前,原本有一處特意平整出來的廣場,昔日人流稀少時,廣場顯得特別空曠巨大,今天卻站滿了各行各業的百姓。儘管廣場上已經井然有序地站滿了人群,可仍然有大量的百姓在從山腳上排著隊向上攀登。趙興於是傳下命令,允許這些後來的百姓自己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只要不會打擾到已經安寢的往日英烈就可以。

於是,太行忠烈園的山前山後,到處站滿了披麻戴孝的百姓。

預定的祭奠時辰到了之後,擔任司儀的邴原朗聲說道:「并州大戰陣亡將士入園儀式,現在開始!」

「第一項,為陣亡將士陵寢鋪灑青松翠柏枝葉!」

原本已經圍在兩萬多墓穴周圍的百姓,輕輕地將手中拿著的松枝和柏樹葉放進墓坑之內。

「第二項,抬烈士骨骸上山!」

臨時抽調回來的龍騎軍、雄武軍四萬多將士,與上黨的五萬多青年,四人一組,用行軍擔架,抬著鎮北軍統一制式的裹屍袋,緩緩從山腳下向陵園正門移動。

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兩萬多人的屍骸從山腳下魚貫抬上山頂,最快也要兩個時辰。但趙興執意要這麼安排,他覺得讓弔唁的人群在等待的過程中,可以接受一次靈魂的洗禮。

看到最後一具烈士的遺體被抬到了對應的墓穴旁邊時,邴原又開口說道:「第三項,請鎮北將軍發表告別演說!」

於是趙興走上一處特製的高台,高台的四周密集地擺放著一圈具有傳聲效果的擴音裝置。

「即將離我而去的戰友們,今天,我代表并州三百萬仍然活著的人們,跟你們最後再說上幾句話……」趙興一開口,就是非常直接的大白話,沒有了以前行文演說時的華麗與詼諧。

巨大的回聲,將趙興的這句話傳播了太行山麓,聽到的人們無不潸然落淚,痛哭流涕。

「有的人活著,輕於鴻毛;有的人死去,重於太行。你們的離去,就如同這巍峨太行,必將永載史冊……」

「願你們不屈不饒的精神與太行永存!願活著的人們永遠不會背叛和忘記!」趙興終於大聲說完了最後一句,過於投入的他,早已忘記自己也是滿臉淚水,泣不成聲。

「第四項,請烈士入棺!」邴原的聲音適時響起。

墓穴兩旁的人們,將烈士們的遺骸從擔架上抬起,輕輕放置於早已準備就緒的棺木之中,強忍著心中的不捨,緩緩蓋上了棺蓋。

「第五項,請烈士安寢!」

統一油漆成黑色的嶄新棺木,被人們緩緩地沉入墓坑之中。有些悲傷過度的烈士遺孀顧不得親友的阻攔,發了瘋般跳進了墓坑之中,緊緊抱著棺木不願鬆手,許多人更是哭得昏死過去……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一將功成萬骨枯……」

再多的詞彙與言語,也無法表達親人離去時當事人的悲痛之情。很多人只看到了立於台前的將軍如何威風凜凜,卻自然地忽略了戰場之上默默無聞的小兵。

趙興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悲痛欲絕的場面,前生今世,只有眼淚不會欺騙。

「第六項,為烈士陵墓栽種青松翠柏!」邴原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此刻趙興卻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他在心底默默對自己說:「再努力一些,再勤奮一些,再睿智一些,今後讓這樣的場面少出現一些!」

「儀式結束,請鎮北將軍回城!」邴原的聲音再次響起。

已經有些神情恍惚的趙興,被典韋和李進思輕輕架著,在人們的視野之中漸行漸遠。趙興的身後跟著鎮北軍團八軍軍長,八軍軍長身後跟著作戰有功的英模代表。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句「鎮北將軍萬歲!」於是原本感覺丟了靈魂的人們跟著放聲高呼「鎮北將軍萬歲!」

又有人喊:「誓死捍衛并州!」,人們立即接著吶喊:「誓死捍衛并州!」

歸城隊伍中的劉焉看到這一幕,內心泛起陣陣苦澀,但卻沒有任何反感。一向講究國法禮制的大學士們則是默不作聲。

至於其他百姓,則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只要能讓百姓安穩地過上好日子,別說是喊趙興幾聲萬歲,就是讓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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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八章 軍徽閃閃歌嘹亮

     太行山麓舉行過一場盛大感人的弔唁送別儀式之後,人們響應鎮北將軍的號召,擦乾眼淚,笑著面對新的生活和開始。對於那些逝者而言,留下來的人們能夠幸福地活著,便是他們最大的慰藉。

    經過廣泛地徵求意見,鎮北將軍府將決定今後每年都要組織兩次集體性地掃墓活動,分別在上半年的清明節和下半年的重陽節。今後一些重大的集體參觀和宣誓儀式都將安排在太行忠烈園。太行忠烈園將進一步擴大建設,按照趙興的要求,建成一個融合森林公園與陵園與一體的大型公共場所。

    英烈需要人們緬懷和敬仰,但並不需要將烈士陵園搞得陰森鬼氣,使得人們平日裡都不敢上山。實際上,如果讓百姓們始終感覺到逝者陪伴和護衛著自己,這種情感比起單純的緬懷和忌諱來得更加持久和親切。

    趙興還設想在太行烈士陵園修建一座大型的軍事博物館,將各軍作戰期間來往的書信、戰鬥用過的兵器、鎧甲、繳獲敵人的物品,甚至是大型的戰場素描畫像等具有歷史紀念意義的東西,全部保存下來,以供後人瞻仰和參觀。

    為了讓軍事博物館內的藏品更加多樣和豐富,趙興還絞盡腦汁回憶上一世各**隊曾經使用過的徽章、勳章、紀念章、資歷章、肩章、軍徽、帽徽等等象徵榮譽或者群分軍兵種、軍銜身份的各類標識,然後一一畫在紙上,請來並州最有名的畫匠和兵器研究院的設計師傅,指點眾人設計出了一整套的各種軍事徽章和標識,並且立即進行批量生產,為即將舉行的慶功大會做好準備。

    二月十五日,在臥虎城新落成的一座大型室內場所之內,來自鎮北軍團各軍的戰鬥英雄和有功將士彙聚一堂,個個臉上喜氣洋洋地端坐於大禮堂中,等候著慶功大會和頒獎典禮的開始。

    禮堂之中的佈置,像極了後世政府機關和軍隊的大禮堂,分為臺上台下兩大部分,既可以用來承辦會議,還可以用來進行彙報演出。一幅寫著“鎮北軍團慶功大會暨頒獎典禮”紅底黃字的會標,筆直地橫拉在前臺之上的橫樑下面,顯得熱烈而大氣。

    臺上擺放的長條型會議桌後面,擺放著九把高背靠椅,說明今天為將士們頒獎的將會是九個人。有人猜測是鎮北軍團八位軍長再加上鎮北將軍,也有人猜測是四位將軍、四位軍師,再加趙興。至於具體是哪九個人,因為會議還沒有正式開始,所以大家還不得而知。

    “奏樂!”負責維持會場秩序的典韋,站在禮堂的後面,沖著二樓閣樓上的樂師們發號施令。隨後,一陣慷慨激昂的旋律從禮堂二樓響起,讓原本有些鬧哄哄地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咋聽之下,這首樂曲的旋律抑揚頓挫,重重的鼓點聲,仿佛不停地敲擊著在座的每一個人心扉,鼓動著大家立即拿起手中武器,奮不顧身地沖向戰場,與敵人決一死戰。這首樂曲的旋律,是趙興請來了許多樂師,他在嘴裡一邊哼哼,然後樂師一邊譜曲創作完成。每一個節奏和音符都經過反復的演奏和推敲,直到讓趙興完全滿意為止。

    那麼,趙興究竟又從後世剽竊了哪一首能讓戰士熱血沸騰的歌曲呢?答案是Era樂隊的The Mass(彌撒)。這首歌,在後世曾被眾多網友誤以為是德國党衛軍第一裝甲師戰歌《SS閃電部隊在前進》。

    The Mass改編自Carmina Burana(布蘭詩歌),據說二戰期間德國党衛軍第一裝甲師的軍歌也改編於此,因此歌曲的調子十分相似,因而被人張冠李戴以為The Mass就是納粹軍歌。The Mass頗具魔幻色彩,給人無限的想像空間,時而如波瀾壯闊的大海,時而像高山巍峨,時而如大風過境,時而又是閃電劃破長空。

    一首樂曲結束之後,趙興帶著手下八位軍長身穿筆挺的羊毛大氅,威風凜凜地進入了會場。

    “全體起立,戴帽!”典韋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歡迎鎮北將軍和八位軍長登臺!”

    “唰唰!”台下就坐的將士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起身站立,將原本就挺直的腰杆更加向上挺拔了幾分。等到趙興一馬當先走上主席臺之後,緊跟在他身後的關羽、徐晃、趙雲、張遼、呂布、李進武、徐庶、太史慈等人也是一臉莊重地魚貫登上主席臺,紛紛就坐。

    趙興的右手邊從近到遠依次坐著關羽、趙雲、李進武和徐庶;左手邊從近到遠則依次坐著徐晃、張遼、呂布、太史慈。從這個座次的排列上,可以看出八位軍長的座次是按照投效並州的先後順序來安排的。這種安排最省事,讓大家基本上沒有多餘的想法。

    “全體坐下,脫帽!”典韋再次下達命令,幾千將士於是轟然一聲,全部端坐於座位之上。

    “下面,我宣佈鎮北軍團慶功大會暨頒獎典禮正式開始!第一項,請徐軍長宣讀並州大戰戰後總結!”趙興鏗鏘有力的聲音開始在禮堂之中回蕩。

    八位軍長之中,文采最好的是徐庶,所以這宣讀戰後總結的任務便交給了徐庶。

    等徐庶簡潔明瞭地宣讀完戰事總結之後,趙興又開口說道:“第二項,請關軍長宣讀獲得榮譽稱號的營連單位名單!”

    “第三項,請徐軍長宣讀獲得戰鬥英雄稱號的個人名單!”

    “第四項,請趙軍長宣讀獲得並州一等功勳的個人名單!”

    “第五項,請張軍長宣讀獲得並州二等功勳的個人名單!”

    ……

    “第八項,請太史軍長宣讀獲得並州保衛戰紀念章的各界團體!”

    “第九項,由我宣佈晉升職務和軍銜等級的將領名單!”輪到趙興宣佈名單時,大會居然進行到了第九項,這次盛會的規模之宏大由此可見一斑。

    “第十項,請獲獎代表上臺領取獎章、委任狀和各類榮譽標識!”宣讀完最為重要的晉升命令之後,趙興接著說道。

    “奏樂!”典韋的聲音緊跟著再次響起,於是剛才那首激蕩人心的樂曲再次響起。

    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獲得各種獎勵和表彰的單位或者個人才領獎完畢,此時臺上的九位大佬早就笑的臉抽筋,頒獎頒的手發軟。

    “大會最後一項,請全體起立,隨我一起唱這首歌曲!”趙興首先站立起來,然後大聲下達了命令。

    隨後趙興領唱一句,臺上台下的將士便跟著趙興學唱一句,那歌曲的旋律赫然正是剛才大家已經聽過兩遍的激昂旋律,只是配上了具體的歌詞時,更加顯得氣勢恢宏,震撼人心。

    這首軍歌的具體歌詞如下:

    天空佈滿深暗的黑雲,大戰即將來臨。

    淚水劃過妻兒的臉龐,並州就在身後。

    遠方傳來敵軍的腳步聲,大地在顫抖。

    是捍衛正義的時候了,熱血早已澎湃。

    乾枯樹枝上最後一片樹葉,被寒風打落。

    閃電劃破長空,撕裂遠方的黑幕,

    看,是英勇無畏的鎮北軍團在前進!

    無論面對狂風或是暴雨,還是冰霜對我們微笑;

    火熱的白天,寒冷的夜晚,撲面的征塵,

    我們享受著這種樂趣,我們享受著這種樂趣!

    我們的戰馬嘶鳴賓士,掀起陣陣風暴。

    當敵人漸漸露出蹤影,我們英勇無畏誓死向前!

    我們生命的價值,就是為了光榮的鎮北軍團而戰!

    為並州而死是至高的榮譽!

    伴隨著呼嘯而過的箭雨,我們像閃電一般沖向敵人。

    與袍澤們一起向前,並肩戰鬥,

    躍上那沖向勝利的通途!

    PS:大家盡情地鄙視南道吧,感覺只有剽竊這首歌才能表達軍隊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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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英雄兒女結良緣

別出心裁的頒獎典禮結束之後,鎮北軍團各路將士們嘴裡哼哼著半生不熟地《鎮北軍團進行曲》,呼朋喚友地出了大禮堂,紛紛前往臥虎城內的各處醉仙樓,準備來個一醉方休。

作為趙興的私家產業,醉仙樓在臥虎城內已經無所不在,幾乎每一條熱鬧繁華的街道都有這麼一座,以供不同層面的食客們前來就餐。這些餐廳都收到了通知,近日裡凡是胸前別著各種勳章的將士前來就餐,一律免費,頂級的長河大曲也是任量供應。

這些有功於并州和百姓的將士們,常年累月地在邊關和苦寒之地盡忠職守,不能在父母膝前盡孝,在妻兒身邊盡責,難得回到并州最為繁華的臥虎城一趟,自然要讓他們感受到最高的禮遇和尊崇。他們吃喝十來天的這點花銷,鎮北將軍府還是承擔的起。

光熹二年二月的并州,是一個先抑後揚的月份。月初陣亡將士入陵,月中有功將士接受獎賞,而到了月末則是一場盛大的集體婚禮。在這場婚禮上,已知的有關平和呂綺玲、李鐵柱和賈瑩、田岳和丁蕊、賈穆和高悅等幾對將門之後的子女喜結良緣。這也是許多年前趙興在少年班亂點「鴛鴦譜」早就定下來的婚事,也過了己方家長的點頭同意,算是皆大歡喜。

既然號稱集體婚禮,一向喜歡搞出大場面來的趙興,自然不滿足於上面四對新人的婚禮。於是趙興手下各路將領紛紛動員家中已經給定好親的將士們,邀請大家一道參加二月二十二日在臥虎城舉辦的盛大集體婚禮。

到了成婚年齡的年輕將士們,聽說集體婚禮由鎮北將軍親自擔任司儀,而且還有許多新鮮好玩的節目,更有神秘大禮包奉送,自然是紛紛報名參加。許多出生於北方四郡的將士,尤其是幾個非漢族部落的將士們,尤其對於臥虎城的這場集體婚禮表示出極大的興趣來。各級將領將這個特殊的小情況上報給了趙興,得到趙興的大加讚賞和極力支持,於是本該在自己老家成婚的許多新人,也是興致沖沖地趕到了臥虎城,無論如何也要湊這個熱鬧。

經過最後的努力,前來臥虎城參加集體婚禮的將士,湊夠了九百九十九對,象徵著天長地久。這個數字今後也成了大家默認的規矩,只要是舉行集體婚禮,那就一定要湊夠九百九十九對新人,據說可以保證婚後夫妻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已經做好大放血準備的趙興,最終仍然被這近千對新人的數目嚇了一跳,暗自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都怪他把風聲早早地放了出去,說是所有參加集體婚禮的新人,都將得到鎮北將軍贈送的神秘大禮包。既然是鎮北將軍送得禮品,絕對不能隨便應付差事,如今整個并州的百姓都在等著趙興這個謎底揭曉呢。

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好幾天的趙興,終於想到了該給這近千對小夫妻們送什麼樣的大禮包了。他的禮單是這樣的:一張即將開張的「并州農兵商金行」貴賓卡;一封臥虎婦幼保健醫院優先入院就診介紹信;一張并州官辦畫像館的兌換券;一對純銀打造的新娘頭飾。

粗粗看下來,幾乎沒有幾個人明白這份大禮包有什麼用處,尤其是那張「并州農兵商金行」貴賓卡。金行是個神馬玩意?除了劉繼禮、秦宜祿、糜貞和幾位地方官員差不多搞懂了之外,全并州的老百姓沒有幾個知道。說白了,這個金行其實就是并州發展建設銀行……

集體婚禮如期在臥虎城內的中心廣場上舉行。身著一身新式軍服的九百九十九位新郎官,在廣場的一邊按順序列隊,排頭而立的自然是李鐵柱、關平、賈穆、田岳以及一些早年出身臥虎少年班的將領。這些將士們身上的軍服筆直挺括,採用了純白色,竟然是上下分體設計,褲縫和袖口等位置還用金線繡著令人炫目的花紋。

最為耀眼的就是他們肩膀左右兩邊抗著的一副黑底金邊銀星的軍銜標識,至於這些或是一道槓槓,或是兩道槓槓,兩顆、三顆的小星星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那就需要人們仔細閱讀一下并州新近頒布的《并州現役將士管理暫行規定》,那上面有專門的圖樣和解釋。

廣場的另外一頭,自然是站立著九百九十九位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新娘子。這些新娘子也統一穿著大紅的喜服,具有濃郁的古典特色,充分展示出東方女性婉約柔美含蓄的姿容。特別是她們頭上戴著的那一整套令人炫目的頭飾,不僅外形頗大,做工別緻,而且十分輕巧,戴在新娘子頭上既不累贅,隨著她們緩緩行走時,還會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隨著一百聲禮炮衝向雲霄,早已圍在廣場四周的樂師們,拚命地吹打起手中的樂器。新人們則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程序,井然有序地來到廣場中間領取趙興為大家準備的大禮包。等趙興和他的六位婦人滿頭大汗地將禮包送到新人們手中之後,集體婚禮進入高潮。趙興手下的將士們紛紛纏著趙興,讓趙興給自己未來的孩子賜一個生龍活虎地好名字。而新娘子們則是圍住趙興六位艷光四射的婦人,紛紛討教如何在婚後能夠盡快為丈夫生下一男半女。

此時的趙興,真恨不得將整個太行書院的師生們全部搬過來,起名字這事,這些成天咬文嚼字的師生才是內行。讓趙興一口氣取上千個名字,還不如讓他在沙場之上跟張飛大戰一千回合好過。

趙興的六位夫人儘管都有了子女,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這些大膽潑辣地新娘子問及與鎮北將軍芙蓉帳裡的好事,就算胡杏兒和糜貞這種大膽潑辣的女子,也是鬧了個大紅臉,紛紛尋找機會脫身。

一場熱熱鬧鬧的集體婚禮終於在落日時分結束,早已筋疲力盡的趙興和他的夫人們,趁著新人們在廣場上載歌載舞的時機,趕緊抽身返回了將軍府。

說實話,趙興這次的大場面仍然搞的很新穎也很成功,很有可能成為又一項引領并州風潮的舉動,但他自己是打死也不準備搞第二次了。下次要是實在繞不過去,怎麼也要將賈詡、田豐、關羽、徐晃等人一起帶著,最好連他們的家眷也帶著,主持集體婚禮這事,實在是累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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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零章 曲終人散志未消

時間到了陽春三月,鬧騰了差不多一個多月地臥虎城,終於復歸平靜。

從各方趕回并州參加重大活動的將領們,已經陸續返回各自部隊,準備開始新的征程;趕到臥虎城湊熱鬧的各郡縣商人,在接到關於「并州農兵商金行」即將開張的消息之後,也沒有了湊熱鬧的閒情雅致,紛紛前往各地搶佔先機和市場;閒暇了小半年的莊戶人家,吆喝著耕牛下了田間地頭,趕在時令季節進行耕種,憧憬著年底將家中的穀倉裝的滿滿登登。

熱熱鬧鬧的歡聚時光總是美好和短暫的,就如同人生,大起大落的時候總是少數,更多的時候則是平平淡淡與波瀾不驚。雖然曲已終、人已散,但并州各行各業的人們,心裡都裝著對幸福生活的渴望與期盼,並不曾像以往那般苦挨著度日。

隨著幾路軍長返回各自駐地,趙興的幾位智囊被換回了臥虎城,陣前殺敵的事情交給武將做,謀劃長遠的事情自然是文士來。

朝廷的各路聯軍這次撤軍之後,一段時間之內,肯定是無法再次糾集如此龐大的兵力圍攻并州,而并州卻一舉將原本常備的十萬正規兵力擴充至十八萬之多,自然是有用意和原因的。

鎮北將軍府的一間小型會議室內,趙興和賈詡、田豐、陳宮、郭嘉、秦誼祿、許汜、王楷等人討論著今後并州的發展策略和擴張方向。

趙興首先開口說道:「以并州目前的兵力,調集五至八萬兵力,可以順利拿下冀州或者涼州。但如今除了西涼董卓元氣傷的較重之外,其餘各方勢力,包括朝廷的三路大軍仍然保存著實力,一旦我們主動挑起戰端,則幾方勢力又會聯合在一起,使得我們首尾難顧。」

「國昌所言甚是,雖然此次并州大戰,我們的損失比起聯軍來要小一些,但人馬錢糧消耗巨大,已經很難應付太過巨大的征伐。如果強行出兵一方,則會傷了并州的元氣和根本,不利於長遠的發展。」陳宮接著趙興的話分析道。

「我的意見是暫時不動東邊和西邊兩方勢力,不妨將視線投向北邊。雖然北方多為苦寒之地,物產貧瘠,但如今鮮卑大敗,各個部落沒有了大頭領,亂成一盤散沙,正是徹底解決北方問題的大好時機。」郭嘉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并州如今的發展,鎮北軍團的強大,建立在各種新式技術不斷推廣應用的基礎之上。我們要始終保持領先地位,在一些關鍵技術和制度方面,超越其他各州五到十年。這樣下去,并州只會越來越富,將其他各州遠遠地落在身後。幽州雖然地處東北偏遠之地,但盛產煤石、鐵礦和銅礦,如果能夠插進一隻腳進去,對於并州而言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熟悉東北形勢的田豐開口說道。

「元皓先生言之有理。此次并州被圍,幽州牧從始至終未曾參與,暗中始一直與我們繼續貨物來往。前些時日田岳帶著士卒進入幽州代郡活動,與守衛馬城一帶的幽州郡兵打得火熱,劉岱肯定早已獲悉此事,卻裝作不耳不聞,分明是不願得罪於并州。如果我們私下將劉岱拉過來,則可以兵發漁陽,對傷了元氣的公孫瓚進行討伐,則幽州可入我們之手。」王楷接著田豐的話頭往下分析。

「既然劉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何不乘此良機,從馬城一帶突襲彈汗山,將步根度這個隱患早日趕回遼西地區!」許汜受了田豐啟發,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一直默不開口的賈詡此時說道:「各位的意見各有側重,仔細謀劃一番,當能成事。吾以為不妨分兵兩路或者三路,一路北上大漠,趁著天氣逐漸轉暖之際,將鮮卑人徹底從北方驅趕到西邊去;一路突襲彈汗山,將步根度趕回遼西地區,這一路大軍繼續打著追擊的旗號,一口氣追到漁陽郡的北邊,然後突然掉頭向南,順道剿滅公孫瓚。如果兵分三路,則從出兵的兩路中分出一路,向劉岱借道,直接撲向漁陽地區。」

「不知如今并州的戰略儲備能夠支持幾路大軍作戰?」趙興轉頭問秦誼祿。

「啟稟將軍,并州的儲備支撐兩路大軍半年的戰事比較寬裕,如果支持三路大軍半年的戰事,則有些緊張……」秦誼祿略微思索片刻,謹慎地回答趙興。

趙興聽完秦誼祿的報告之後,皺了皺眉頭,感覺辛辛苦苦積累多年的儲備,一場大戰便耗費了大半,如今到讓他有些畏手畏腳的。

「鎮北軍團走的是精兵強軍的路線,如果沒有充分可靠的後勤保障,將會直接影響到戰力發揮。如今并州經過一場大戰之後,也是傷痕纍纍,不宜再進行多路大戰。我的意思是,將攘外和安內的事情同時鋪開,北方的鮮卑餘部,必須要趁現在的有利時機進行清除;佔據彈汗山的步根度,姑且先讓他逍遙快活一段時間;至於幽州劉岱,一俟晉王正式受封,便要盡快拉攏過來,這樣可以盡快盤活并州的各類閒置資源。」

「如今大戰初平,正是民心思穩之際,確實不宜四處用兵。不如靜待其他各州相互攻伐起來之後,我們再順勢而為。當然,在并州北方用兵因為不涉及漢人,而且與南方各州相距甚遠,就算打翻了天,也不會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一向喜歡求穩的陳宮,繼續堅持自己先搞好內部發展,再興兵討伐其他州郡的意見。

趙興聽完陳宮的意見之後,表示贊成地點點頭,然後平心靜氣地說道:「公台先生之意,吾已明瞭。以如今并州之形勢,確實不宜狂飆突進,還是安心發展內政,繼續積蓄力量為上。在情況允許,花費代價較小的情況下,我們也可以適當進行一些擴展,比如向北一直打到北海,向東北拉攏劉岱,向西北蠶食北地郡,最終與馬騰接壤。」

經過眾人的仔細分析和討論,趙興最終定下了攘外安內同步進行的大方向,接著又商議了晉王受封等事項,對將要出兵的幾路兵馬進行部署和調動,直忙到了後半夜才算結束。

如今并州大勢已成,是採取疾風暴雨式的侵略擴張,還是採取穩打穩扎的逐步推進,皆由趙興最終做出決定。所幸趙興當皇帝的念頭不是那麼急切,最終選取了一條比較折中的道路,準備水到渠成地登上權力的巔峰。

PS:第八卷今晚總算完結了。下一卷《攘外安內》,將是一個短暫的緩衝和過度,有一些還未正式登台亮相的牛人,也會逐漸走上歷史的前台,將這原本已經混亂的局勢,攪得更加亂成一團。

最近工作實在太忙了,忙得南道想靜下心來好好琢磨一下全文的後半部分如何鋪開,都沒有時間。真怕哪天一不小心斷更了,連那微薄的五百塊全勤獎勵都雞飛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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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一章 有種你去滅趙興

有漢以來,除了漢高祖劉邦封過七個異姓王之外,一直到東漢末年,也就曹操挾天子自封了魏王。

劉邦當時跟項羽爭天下,為了籠絡人心,分別封了楚王韓信、趙王張敖、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等人。但是在劉邦和呂后手裡,這受封王位的七個異性,有六人最終或是造反身死、或是遠遁大漠、或是放逐邊遠、或是被貶成列侯,僅剩下長沙王吳芮因為地少力弱,忠於漢朝中央而得以倖免。自此,非劉姓不王。有句話說「萬里覓封侯」,將軍們最大的夢想也就是封個萬戶侯。

漢景帝時,劉邦在位分封的七個同姓王聯合起來造反,結果被一一剿滅,從此中央的地盤越來越大,受封為王的皇子皇孫們地盤越來越小。到了漢末,很多諸侯國,比如什麼樂安國、東平國、河間國、中山國等等,封地面積不過一郡之地,有的甚至還沒有一個郡。就算如此,在這個王國之內,劉姓王爺也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因為這些國內還設有相(相當太守),負責監視著王爺的一舉一動。

囉嗦了這麼許多,想要說的是,趙興準備擁立的晉王劉鎔,地盤實在有點過廣(一個并州外加北方無邊的大草原),人口實在有點過多(竟然有三百萬之眾),實力實在有點過強(擁有十八萬曾打退了六十五萬聯軍的精兵強將),權力實在有點過大(除了明面上還承認皇帝是漢朝的最高統治者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

鑒於上述的「四個有點過」,所以洛陽朝堂之上的三公九卿和文臣武將們幾乎吵翻了天,爭論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一個結果。

已經班師回朝的盧植托病不朝,整日躲在太尉府中不知道在琢磨什麼。盧植藏在府中,其實是不想表明自己的態度。他率領如此眾多的聯軍前去攻打趙興,最後卻是一個無果而終的局面。但他也十分清楚這個仗不能繼續打下去,否則滅了一個趙興,很有可能多出好幾個曹興、袁興、董興來。而且,就算打下去,未必就能真的滅了趙興。

雖然他沒有違抗皇帝的命令,十分乾脆利索地撤兵了,但不代表他默認了趙興的崛起和謀逆,所以他發自內心地不願意讓朝廷封三皇子劉鎔為晉王。趙興願意擁立晉王的做法,不過是「趙國昌之心,路人皆知」。只要有點政治眼光的人,誰都能看出來趙興不過是豎起來一塊擋箭牌,讓個小孩子劉鎔做傀儡,今後便於他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并州「作威作福」。

雖然心裡十二分的不願意劉鎔受封,他盧植不能親口說這話,不然朝中其他幾派勢力會立即聯合起來攻訐於他。既然你盧植不同意劉鎔受封,那就去把犯上作亂的趙興給滅了啊!

趙興的態度很堅決,表述也很明確。如果朝廷不封劉鎔為王,則并州擁立劉鎔為天子,直接跟大漢對著幹,從此走上獨立的道路。不管并州最終能不能獲勝,現在看來并州還真不怵朝廷的討伐,萬一北方數州響應了假天子的召喚,轉投并州,今後還指不定會出現什麼亂子。在這個靠實力混飯吃的歲月裡,老百姓只能認拳頭大的當老大,才不會管是哪個姓劉的皇子皇孫坐天下。

劉辨在朝堂之上,將趙興的態度和意思,明白無誤地告訴了朝中諸位大臣,他這麼做實際上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準備跟并州媾和。雖然這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但好歹名義上晉王劉鎔是自己親弟弟,皇兄分了一塊大地盤給好兄弟,充分體現了劉辨的慷慨與寬宏大度。

原本堅決反對封王的袁隗、王允、張溫、何進、何苗等人,最終在辯論之中敗下陣來。原因很簡單,實在受不了他們聒噪的皇帝,將一個燙手的山芋丟了出來——既然你們這麼忠君體國,堅決反對將本該是中央朝廷直接控制的并州分封出去,那你們就替朕去剪除盤踞在并州的惡賊趙興!當然了,中央軍是不能再去了,傷亡太大,需要休整。你們可以自己籌集兵馬,聯合各州勢力發動二次討趙大戰,不過只許勝不許敗,否則逼反了趙興,你們自己看著辦……

皇帝丟出來的這個燙手山芋,誰都沒有膽子去接。開什麼玩笑,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位大佬糾集了四十八萬大軍,後來北面的鮮卑和東面的黑山張燕都湊到并州來幫忙,也沒有把趙興給滅了,憑自己一張嘴就能搞定趙興?還是老實呆在洛陽,有種你去滅趙興,反正別拉著我墊背!

朝堂之上,漸漸沒有了反對的聲音,可新的問題又來了。讓劉鎔趕到洛陽來接受分封?還是算了!明知道趙興不會讓劉鎔出并州,大家又何必自討沒趣呢。既然劉鎔不來,那只有朝廷派人過去了。

分封晉王,皇帝需要正大光明地派出特使,手持朝廷專門製作的詔和印信之類物品前往并州,主持受封儀式。這樣做,既是對皇權的一種宣示,也可以安撫并州上下躁動不安的情緒。可大家如今畏懼趙興如虎,誰都不敢前去捋虎鬚,原本是個肥缺的宣旨特使便成了無人問津的苦差事。

皇帝高坐龍椅之上,左看看、右看看,發覺諸位大臣都是一副雙眼低垂,彎腰哈背,表情木然的神情,就知道這些老傢伙們的心思。正在皇帝為難的時候,王允站了出來,大聲說道:「臣願持天子詔,前往并州!」

劉辨聞言十分感動,趕緊說道:「王司徒忠君體國,勤勉忠貞,真乃大漢肱骨也!」

朝堂上剛才還鴉雀無聲的諸人,此刻立即跟著皇帝的誇獎,給王允灌起迷魂湯來,那表情、那語氣,彷彿是在表白:王允,你看哥們夠意思!放著那麼好的一個肥差都不跟你搶,你從并州回來的時候可要有所表示哦,聽人說你那女婿真是肥的流油呢。

王允在內心裡將這群蠹蟲們鄙視了一遍之後,謝過皇帝的嘉勉,有些孤獨地離開了朝堂。現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候朝廷將分封所需的物事準備好,將隨他出使并州的護衛安排好,然後就可以動身北上了。

一想到自己那位便宜女婿,王允內心真是五味雜陳。要說趙興對他還真不錯,就算王允在朝堂之上明著暗著給女婿使絆子,可這些年下來,王家府邸沒少接受并州的資助與好處。就連王家在并州老家的族人都受到了趙興的照拂,這些年也過的安穩自在,不曾受到多少委屈。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允又不是那種一心只想玩權弄術的奸臣,他和趙興對著幹,只不過是個人的政治抱負與理念不同而已,並不是說內心多麼的恨趙興。如果在并州崛起的是別的勢力,王允一樣會拼盡全力向朝廷建議早日剷除,這種奇怪的想法,便成為王允矛盾和糾結的原因。

此次北上,王允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在涉及巔峰權力的爭鬥中,從來都是無父子、無君臣、無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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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二章 王司徒奉旨北上

光熹二年三月初五,黃河兩岸的地區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春雨,對於緩解持續了個冬天的旱情,有著非常及時和重要的作用。

在略微帶著幾絲潮濕與清冷的這個早晨,司徒王允在五百羽林衛的護送下,踏上了北上并州的道路。王允是從金市與濯龍園之間的上西門出的洛陽城,除了幾位供事於司徒府的門吏前來送行之外,朝中的大佬竟然無一人前來送行。

北上的車隊在牛毛細雨的輕輕撫弄下,終於遠離了洛陽城,走在通往黃河南岸渡口城池平陰的官道之上,雖然人數頗具規模,但仍然顯得有些單調和寂寥。坐在車內的王允,也不在乎車窗外的雨絲會趁著捲簾被掀起之時,飄入原本就不太暖和的車廂之內。

王允仔細地觀察著南來北往的商旅和百姓臉上的表情,時間長了便發現一個現象,北上的人們臉上掛著一臉的憧憬和期待,從北而來的人們臉上則帶著戀戀不捨的表情。可以肯定的是,從南邊往北而去的商人和旅人,有不少是和他一樣要渡過黃河北上并州的;同樣可以肯定的是,從北邊路上過來的人們,只看他們帶著的大量貨物和包裹,就知道這些人也是離開并州不久。

僅僅從路人臉上的表情變化,王允便感受到了并州如今在大漢各州之中的巨大影響力。王允幼時便出生在并州,自然記得昔年的并州,不過是大漢北方一個邊患不斷、人煙稀少、土地貧瘠的窮州,何曾有過今日的地位和吸引力。并州的今天,應該歸功於當年那個在濯龍園御筆亭上吟詩弄月的少年,他只用了不過短短十年時間,便改變了并州的一切,想起來也真是了不得的一場功績。

一路無事,王允帶著五百護衛順利北渡黃河,來到了河內郡的軹縣,這裡距離箕關還不到一百里路程。一想到箕關距離黃河岸邊的距離不過百里,距離洛陽的距離更是不足兩百里,王允的心裡就覺得一陣陣可怕。假以時日,如果趙興率大軍從箕關而下,三、四日之間就能打到帝都洛陽,若是洛陽城的防守出了問題,則滿朝文武連帶皇帝,頃刻間都要做籠中的鳥和階下之囚。

帶著幾絲憂慮與煩悶的情緒,王允的隊伍繼續向北而行,又過了三、四天,終於來到了高高聳立在太行山和王屋山咽喉要道上的箕關之前。王允抬頭看著眼前這座曾經吞噬了無數聯軍士兵性命,至今仍然堅不可摧、威武雄壯的巨型關隘時,心中的不安和憂慮更加強烈。

儘管王允不是軍事方面的專家,但絲毫不會影響到他用敏銳的政治眼光來做出分析和判斷。箕關給河內郡甚至是司隸地區帶來的巨大威懾力,今後將始終存在,除非箕關的防守權再次交到朝廷的手中。

盧植將朝廷的中央軍重點佈置在黃河南岸,想借助黃河天險來封堵趙興未來可能南下的步伐。這麼做無可厚非,畢竟洛陽城有險可守,派重兵駐紮在四周,不僅能夠讓皇帝感到安心,也可以降低單獨在平原上與并州強軍作戰所面臨的危險。但這麼被動地防禦,已經完全出乎了善於攻堅、啃「硬骨頭」的盧中郎將平生的戰鬥風格。王允知道,掌管天下兵馬的太尉盧植這麼做,只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已經沒有把握可以防住趙興悍然發動的全力一擊……

內心帶著種種困惑的王允,在箕關之前碰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事情的經過時這樣的:這次隨著王允北上并州的五百御林軍,並非皇甫嵩軍團出來的御林軍,而是洛陽城內各豪門大閥向皇帝輸送的子弟,這些子弟在漢代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郎」,也就是未來皇帝選拔幹部的預備隊。

如果是皇甫嵩手下曾經維護過老皇帝、又攻打過藺縣的御林軍將士,沒有一個人會在箕關之前擺臭架子,因為他們嘗過鎮北軍團的苦頭,知道任何一處防守并州關隘的鎮北軍下屬部隊,都不是輕易能被幾句罵罵咧咧的大話可以嚇唬的。衝著高聳的關牆之上斥罵,結果只是被人無視,或者直接被關上呼嘯而下的床弩集射,穿成一串糖葫蘆……

這些在洛陽城內橫著走路走習慣了的「郎」官們,聽到關上的守將喊話說要將此事稟報主將徐晃之後決斷,在這之前,任何攜帶武器的人馬不可以進入箕關之內,當時就不幹了,開始「問候」起關上守將的家中婦孺來。

正巧關上守將輪到「黃巾賊」出身的程遠志當日,這位大字不識幾個的「土包子」,向來對於朝廷就沒有什麼敬畏之心,如今聽到象徵朝廷最高權力的御林軍將士在關下「問候」他母親和老婆,當即火冒三丈,立即指揮操控守城床弩的士卒,對剛才張嘴罵人的幾個「郎」官進行定點清除。

當粗如嬰孩手臂,長達兩丈的大型弩箭從幾個還在喋喋不休罵人的「郎」官身體穿過之後,關下包括王允在內的所有人都一時楞住了。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幾個人,眨眼之間便被人射了個腸穿肚爛、嗝屁朝陽,這個視覺衝擊實在有些大。

王允強忍著嘔吐的感覺,立即命令其餘護衛全部向後撤出半里,然後黑著臉一言不發地等待守關將領如何處理後事。

還好,時間過去並不久,就從箕關之內走出來一隊殺氣騰騰的士卒,人數約摸兩百人,跟隨在一文一武二員將領的身後,直奔王允等候的地方而來。

「哎呀,司徒大人遠來,吾等卻是怠慢了,罪過、罪過啊!」當先的那位文士遠遠地看到王允的馬車時,便自言自語起來。

「來、來者何人?還……還、還請報上名號來。」已經被嚇得像一群小兔子般的「郎」官們,再也沒有剛才的牛逼氣場,哆哆嗦嗦地提著手中刀槍,對不遠處的文士喊道。

「在下并州牧劉伯安特來迎接朝廷特使王司徒王大人!」文士面帶笑容,聲音平穩溫和地回答,與方才關上守將硬邦邦的語氣完全不同。

坐在車內正生氣的王允,聽說劉虞親自前來迎接自己,也是有些吃驚,便下了馬車,上前幾步與劉虞見禮。

王允吃驚也是有原因的,剛才吃了閉門羹的他,還以為并州只會派個不入流的角色前來迎接和陪同,沒想到將名義上的最高長官給派了出來。劉虞官至州牧,不管并州是不是他說了算,但在勳爵級別上,與王允的差別並不太大。他能在箕關下等候王允,已經算是并州最高的接待規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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