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天豪】智冠天下之風流軍師(全書完)

正文 第181章 陸遜拜師 伶牙俐齒
一路上羅靈風與陸遜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一家大酒樓。

    這酒樓應該就是陸家的產業,陸遜只是和掌櫃打了一個招呼,就有一個店小二將他們領至兩樓的一間包廂內。

    羅靈風知道典韋、樊成、拓跋無雙都是大老粗,不喜歡他們這種文人聊天,便對他們微笑的說:「你們幾位在外邊喝,我們聊天,你們會嫌煩的。」

    三人點頭稱是。

    羅靈風與陸遜兩人相繼就坐。

    陸遜率先出言問道:「小子久仰先生大名,想先生弱冠出仕於劉使君,救徐州、斬呂布、平雍涼、入成都,扶保劉使君得今日之實力,不知先生有何教遜?」

    羅靈風微徽一笑道:「伯言不必如此客氣,未知伯言志向如何?」

    陸遜楞了一下,沒想到羅靈風問得如此開門見山,只好說:「遜目前不過是周督都帳下末將,但求得一郡守,守土一方,予願足以。」

    「伯言,你我邂逅相逢,當坦誠相待,恐怕伯言此話言不由衷吧。」羅靈風說完,目中一道精光射向陸遜,陸遜只覺得自己的心事似乎全部都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看穿了,羅靈風接著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者乎?」

    陸遜陡然身子一顫道:「人言先生生具慧眼,今日一見果然名虛傳,先生如此坦誠,遜安敢再有半點虛妄之詞。」說著站起身來對羅靈風深施一禮道,「小子無狀,請先生見諒,未知當今大勢,先生有何看法?」

    羅靈風打開手中折扇,微笑的對陸遜道:「吾知伯言真才士,子何不試言之?」

    「那遜不才就獻醜了。」說著,陸遜站起身形,星目中閃耀著容智的光芒,侃侃而道:

    「自董卓以來,豪傑並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計。袁紹陳兵於青冀,袁術暨號於豫揚,公孫瓚虎據幽燕,李傕等鷹揚雍涼,呂布呼嘯在山東,張繡屯兵於南陽,劉焉父子穩坐於巴蜀,劉景升跨江定襄陽,然逐被我主,劉使君,及曹操一一殲滅,只剩下一個劉表,也不過苟延殘喘而已,不日荊州也定被三家瓜分,昔曹操不過閹患之後,劉使君乃一賣屢之人,而我主也僅為袁術帳下末將,能有今日豈非天意?」

    羅靈風心中暗笑「好小子,考起我來了。」微笑道:「雖乃天意,更出於人為啊,原因很簡單,我主,曹公,孫將軍都是不世的英雄。」

    陸遜微微一愕:「想曹操與劉使君勢同水火,先生仍然認為他是英雄啊?」

    羅靈風嚴肅的對陸遜解釋道:「伯言,人貴自知,更要知人,尤其是你的敵人,不肯承認敵人的能力的,只是自大的人,是沒有腦子的人。而且我們評價一個人應該從客觀出發,而不應該帶自己的感情色彩,這樣才能更清楚的明白一個人的實力。曹公雖與我軍誓不兩立,然並不影響他是一個英雄這樣一個事實,同樣,孫將軍我也一樣認為他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陸遜眼睛一亮,連忙施禮道:「遜受教了。」接著狡黠的看了羅靈風一眼,接著說,「先生剛才說我主,劉使君,曹操為英雄,那據遜所知,袁本初四世三公,公孫瓚白馬無敵……似乎他們每個人也不差啊。」

    羅靈風當然知道陸遜仍然在考他,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聰明儒雅的弱冠少年充滿了溺愛,他輕搖折扁仰天大笑道:「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段,外寬內忌,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不過疥癬之疾;袁術不過一塚中枯骨;劉表,劉璋乃守戶之犬;公孫瓚剛愎自用之徒;呂布見利忘義之輩。這些人何足為英雄?至於其他人不過碌碌小人爾。」說罷,心想,反正因為自己的出現曹操跟劉備沒有『青梅煮酒論英雄』,對不起你了曹操,我就借你的名言改改用了。

    「先生評價果然與眾不同,遜茅塞頓開。」陸遜敬佩的看著羅靈風,他當然也清楚這些人的情況,但自然遠沒有羅靈風分析的透徹了。

    陸遜低頭沉吟了一下,接著問道:「適才先生說我主,劉使君與曹操皆為英雄,不知先生又如何看他們呢?」

    羅靈風含笑看著這個小問題寶寶,輕輕說道:「我主劉使君,弘毅寬厚,仁義播於天下,待人以誠,用人不疑,屬下諸公皆可盡其才,然心地頗善,為人多有不忍,機權干略不及曹公;那曹公治軍得體,機謀出眾,有匡扶縱橫滯才,三者當中以其明略最優,然為人疑心頗重,仁心不彰;孫將軍用兵得法,勇冠三軍,決機兩陣,無可爭風。」接著搖搖頭道,「只是他英雄性情,易輕信別人,輕而無備,需提防小人危害。」

    陸遜仔細的聽著,然後閉上眼睛思付了片刻,點頭道:「高明,果然高明,荊州瓜分後,遜猜得不錯,孫、劉、曹自此將進入鼎足之勢。」

    羅靈風欣賞的看著這個年輕人,點點頭道:「然。」

    陸遜接著說:「依遜之見,先生此來目的很明確,與孫家共分荊州,遜仔細研究過地圖,最好的兩全方案也恐怕就是以長江為界,江東取南郡一線以南,而劉使君則佔領襄樊,呼應宛郡,震懾汝南,我料先生此行必能成功。」

    羅靈風讚賞的笑道:「伯言真智士也。」

    陸遜得到羅靈風的稱讚,臉微微一紅,心懷大開,雖然三國陸遜確實是繼周瑜之後孫家的第二個,軍事,政治不世奇才,但此時二十五歲的陸遜年紀尚幼,名氣經驗都不足,而羅靈風已名傳九州大地,號稱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此時的陸遜得羅靈風一讚,當真是榮於華袞。

    陸遜激動的接著說道:「然而荊州瓜分已畢,則三方進入鼎足之勢,其時三方實力相近,依遜看,恐數十年間三家雖有爭鬥,未必能有大的收穫。」

    聽了這話,羅靈風對陸遜就更欣賞了,的確,從三國歷史上,鼎足之勢一直持續了近五十年,直至公元二六三年鄧艾滅蜀。雖然現在勢力的範圍發生了變化,但是鼎足的形勢並沒有太大改變,要知道羅靈風是兩千年後看了歷史書才知道的這些,而這個年輕人弱冠之年竟然就能自己分析出來,不由得讓羅靈風也佩服不已,不過,羅靈風更知道,陸遜還是漏了一個關鍵的地方——為什麼關羽會失荊州?為什麼劉備會敗走夷陵?為什麼最終蜀國、吳國先後被滅?原因很簡單,是因為「人」。

    羅靈風合起折扇,輕輕的問:「伯言此言雖然不錯,不過羅某倒有個問題,當年袁招虎據青、幽、並、冀,實力遠過曹公,為何反被其所敗?」

    陸遜借口道:「袁招多謀寡段,不聽忠言,眾謀士抵相不合,顏良、文丑等諸將匹夫之勇,而曹操盡眾人之智力,自然能勝之。」

    陸遜說完,見羅靈風微笑的看著他不語,猛省道:「先生說的是『人』?」

    羅靈風開言道:「是啊,我剛才就說過,事在人為。」

    陸遜展顏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遜今日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羅靈風連聲不敢:「伯言不必如此客氣,如羅某所料不差,伯言他日必可出將入相,建立不世功勳。」

    陸遜更加振奮了,不過他還是穩定下來情緒,畢竟還不想就此結束話題,又忍不住問道:「那麼在三方勢力中,有什麼能讓先生看得上眼的高士麼?」

    羅靈風心想,這小子還真能套我話啊,但不知道為何,他不忍心拒絕他,遂回答道:「我劉家兵強將廣,除我以外,尚有臥龍、鳳雛二位軍師,恐才智不在公謹之下,伯言要注意哦。」

    說著羅靈風沖陸遜眨了眨眼晴,似乎在說,你要的消息我告訴你了,你滿意了吧?搞得陸遜更是俊臉通紅。

    羅靈風看著陸遜的窘狀,不禁偷偷一樂,接著敘道:「要說曹公,自己本是智謀之士,又有不可多得的統兵之能,單從能力上而言,可稱得上非常之人,超世之傑也。而手下荀文若為謀主,其人是不可多得的政治家,戰略家,曹氏諸賢皆出自此人所舉,郭嘉號稱鬼才,賈詡策策陰狠,還有一未出山的司馬仲達,此人能忍人所不能忍,統御全能,實是大患,其餘荀攸、程昱、劉曄為智謀之士,夏侯兄弟、徐晃、張郃、于禁、樂進乃統兵全才,許褚、及顏良、文丑皆萬人敵,實在不可小覷。」

    羅靈風看了全神貫注的陸遜一眼,喝了口茶接著道:「若說東吳,首推伯符,公謹。伯符善於將兵,統御無雙,乃不可多得的良將,而公謹除陸戰外,更精通水兵,可稱得上『水軍之神』,伯言若習學統兵之法當求於此二人,則可獲益良多。而遍觀江東之士,從戰略眼光來看,魯子敬當為翹楚,伯言可多與之討論,則可明天下大勢,至於其他將領,我比較看好呂蒙,蔣欽,此二人雖此時只是粗鄙之人,不日定可虛心大成,尤其是呂子明,必成一代名將,哦,還有丁奉此人,或也可用,當然,江東之眾將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相信我,把握住你的機遇,努力奮鬥,你的生命定然會放射出耀眼的華光,你如今如此年輕,虛心求教與諸君,將來前途未可量也。」

    最後,羅靈風誠摯的看著陸遜,幽幽的道:「兵無常法,戰無常道,我能跟你說的也僅此而已了。」

    此時陸遜突然淚流滿面跪下道:「遜自幼喪父,從未有人如此披肝瀝膽的教我,遜知先生捨命救知己,乃大義之人,但更未想先生如此坦蕩,先生的智慧,胸襟,器宇讓遜著實敬佩不已,如蒙先生不棄,遜請以師待先生。」

    羅靈風看著這個比自己只小幾歲的年輕人,心裡也有說不出的喜愛,連忙扶起道:「這,靈風如何敢當?再說你已歸附於吳侯,豈不惹他人猜疑?」

    陸遜眨著眼睛。竟然露出一絲頑皮道:「想師傅用鮮血救了吳侯之命,尚不怕人猜疑,我不過拜個師父嘛,有何擔心?除非先生看不上我這個不中用的徒弟啊。」

    羅靈風嘴上雖然拒絕,心裡其實早樂開花了,要知道陸遜也是三國時候他的偶像之一,想不到今天竟然要拜他為師,真是爽啊,感謝偉大的神,把我送到這裡,天上也出現了聲音:「現在開始感謝我了啊?剛來的時候誰在罵我啊?」

    羅靈風點頭道:「好吧。我就收下你這個弟子了,嘿,做師傅總要送弟子些薄禮嘛,對了,伯言,你不是有親戚要結婚麼?」

    陸遜躊躇了一下,說道:「是家姐與孫二將軍。」

    羅靈風眉頭一皺,問道:「伯言可是有何擔心?」

    陸遜咬了咬牙,實話實說道:「師傅有所不知,二將軍曾經找過我數次,只是……」

    「只是你擔心孫家的兄弟之情?」羅靈風直截了當的說。

    陸遜歎了口氣道:「是,學生感覺不妥,卻不知如何自處,想要離開此是非之地,卻無合適借口,唉」

    羅靈風:「山越不安寧啊。」

    陸遜高興的跳了起來:「我明白了,師傅果有姜望之智,得師如此,遜夫復何求?」

    看看日已偏西,不得已,陸遜依依不捨的告別了他的師傅羅靈風,計劃自己的事情去了。

    羅靈風也回到了周瑜的都督府。

    一夜無事,次日一早,周瑜就帶著羅靈風前往建業議事廳。

    依照漢朝慣例,眾文武大臣,應先至議事廳旁邊的偏房,等候上司的到來。

    羅靈風和周瑜等人來到偏房,張昭、顧雍等一班文武二十餘人,早已經峨冠博帶,整衣端坐。

    周瑜為羅靈風一一引見,一些不認識的人。

    不久,就有侍衛傳話,眾人依次步入議事廳,依照規矩羅靈風身為外人,未得傳照不得進入議事大廳,只好繼續等候。

    只是片刻,就來一侍衛請羅靈風入堂。

    議事廳中宏偉莊嚴,羅靈風立於殿前對坐在最上端的孫策躬身施禮道:「秦侯帳下軍師羅麟,見過吳侯大人。」

    孫策此刻滿臉威嚴,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那種豪爽之氣,羅靈風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他的對手吳侯而不是和他一起共過患難的孫策。

    他們玩的是天下這個遊戲,而不是書中的江湖。在江湖中因為幾句義氣相投的話就可以兩肋插刀,萬死不辭;為了滴水之恩,可報之以湧泉;至於救命之恩就更別說了。而天下卻是大大的不同,在天下中講的是利益,救命之恩與雄心壯志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見孫策開門見山的說:「前日,策已經派子敬前往長安提起結盟一事,不知秦侯意下如何?」

    羅靈風徽笑道:「吳侯之意,吾主已經明瞭,對於看法嗎!……的確有一些!」

    孫策道:「願聞其詳!」

    羅靈風坦然道:「吳侯討伐荊州,充其量也是為了替父報仇而已,現黃租以死,劉表也將為荊州四大家族的蔡家所殺,仇人以死,恩怨以了……」

    羅靈風話未盡,殿上一人抗聲質問道:「正所謂父仇不共戴天,我縱然身受千刀萬割,也要為父復仇。」

    羅靈風觀之,乃孫家二子孫權是也,開口對道:「仇人以死,找誰去報?」

    孫權傲然道:「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羅靈風笑道:「自古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敢問二公子,汝軍是以孝治天下,仁治天下還是學泰始皇的暴治天下?」

    孫權無語,不知如何作答,突然雙眼一亮,好似想到辯答之法。

    不過羅靈風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趁勝追擊道:「古人有雲,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成大事者應當具有廣闊無邊的胸懷,父仇為私,汝目光短淺,計較私仇,既無海納百川的胸懷,又無長遠之見識,難成大事。」

    孫權立刻就嚇出了一身冷汗,忙把話吞下腹中,不再言語。

    一旁的周瑜雙眼冷光一閃,先是疑惑的望了望羅靈風,又冷冷的掃了過孫權一眼,後目光又在張昭、張紘處晃過,心中若有所思。

    張紘見先敗一陣,立刻出言挑道:「久聞劉皇叔仁義無雙,在沒有任何理由之下,應該不會擅自出兵,攻打同宗的領土吧?「

    羅靈風微笑著答道:「不假。」江東眾臣面上一喜,不過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只因羅靈風接著道:「劉表之長子琦,曾經在我軍生死關頭之際,救我軍於水火之中,前日不久,他來到長安,希望我軍助他保家業,不讓荊州敗在劉琮與蔡瑁的手上。」

    張昭突然出聲道:「可笑劉皇叔仁義無雙,居然利用劉琦來奪取荊州,難道不怕被天下有智之人恥笑嗎?」

    羅靈風也不惱怒,閉眼故問道:「麟腦子不好使,忘記了我們是否見過面,還請告之。」

    張昭面露憤然之色,要知道張昭乃江東大儒,在江東這文人雅士之地,地位甚是崇高,不認識他的人寒寥可數,羅靈風的這明知故問絕對是對他威望的一種挑釁,這叫張昭如何能夠沉的住這一口氣。

    他壓著心中的怒火,強迫自己保持著君子風範,道:「昭乃江東微末之士,自然不敢與汝這種名揚天下的人相比。」

    羅靈風在轉眼間就從張昭的話中找到了漏洞,恍然道:「原來你還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是江東微末之士,目光短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不怪你,正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已經認識了自己的錯誤,就應該再次閉門苦讀聖賢之書,日後定能成為真的一代大儒。」

    張紘斥道:「豎子,安敢教訓一代大儒,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羅靈風自思張昭、張紘皆為孫策手下頭號謀士,若不先難倒他們,如何能盡快說得孫策同意,當下傲然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而改之。此話乃何人所言?」

    張紘不屑道:「此話出自《論語·述而》,乃孔聖人之言。」

    羅靈風高聲笑道:「上至聖人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下至文人七件寶,琴棋書畫詩酒茶,你們兩人有哪一位可以在這六藝,七寶中,敢斷言勝過在下三樣。」

    這一篇言語,說得張昭、張紘並無一言回答。

    羅靈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文滔武略,無所不精,此事,早已名震大漢,誰敢妄言,可以在這方面可以勝他。

    羅靈風見兩人不答,便道:「你們不說話,就是默認,才華其能以年齡大小論乎?再則吾主行事至今,可有一絲不妥之處?子布先生為何如此污蔑吾主。」

    羅靈風先硬後軟,張昭無法找出劉備的不適之處,無話可說。

    孫策卻沒張昭、張紘那麼多心思,首席已敗,便豪爽地說:「明人不說暗話,荊州劉表華而不實,只知監守,他日定然會為曹賊所取,我軍此刻就想奪取荊州一地,凝聚實力,待日後與漢賊曹操一決生死。」

    羅靈風心中一樂,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孫策雖然面上嚴肅,但說話依舊是豪爽異常,不由讚道:「吳侯此話,甚是真誠,麟也不再說假話,荊州,地跨長江南北,從南陽盆地直到今衡湘一帶,其是從中原到南粵的泱泱大州,地域最廣,實乃大漢第一洲也。

    曹賊、吳侯以及我軍,都欲將荊州得之而後快,誰也不願意放棄這塊土地,要想和平解決只有一法,那就是劃江而治。吳侯汝得長江以南的大片土地,將長江以北的小部分土地,讓給劉,不知吳侯以為如何?」

    這話早已經過魯肅之口,傳到了孫策的耳中。

    孫策淡淡笑道:「這樣分配還算是合理,不過襄陽郡,可否讓於我軍?」

    羅靈風堅定的搖了搖頭,堅決的說:「絕對不行,長江天險只有兩家共有才算公平,你軍可得零陵、桂陽、武陵、長沙、江夏郡、南郡六郡,而我軍只得襄樊一地,本已是大虧,豈能再將襄陽讓出?如是如此,你我兩軍同盟,毫無任何意義。」

    孫策也肯定的說:「如果我軍堅持呢?你也知道荊州真正富饒的地方就只有襄樊一地,零陵、桂陽、武陵、長沙、江夏五郡在軍事上絕對沒有襄樊的意義重大,上庸、房陵一線,更是讓汝軍落入不敗之地。」

    羅靈風雙手一探,笑道:「那就再簡單不過了,到時候孫家入侵荊州時,遇到的軍隊就是我軍。」

    程普怒喝道:「你以為我江東軍真的比不上你們雍州軍嗎?」

    羅靈風依舊笑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不過我的確想知道在陸地上是江東矮馬快,還是我涼州鐵騎強,在下告辭。」

    說著,羅靈風大踏步的走出議事廳。

    一路上,雖然有很多士兵,不過孫策沒有下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阻攔羅靈風。

    羅靈風一口氣行至周府,便在府中前院等候周瑜前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周瑜飄然的走進了府中,見到前院的羅靈風,故做吃驚道:「靈風怎麼還在這裡,我以為你早就走了呢!」

    羅靈風白了他一眼道:「跟我你還裝什麼,快帶我去見吳侯吧。」

    兩人對望了一眼,相視一笑。

    周瑜搖頭無奈的說:「就知道瞞不了你,那我們就走吧!伯符就在府中後院相候。」

    羅靈風狠狠的給了周瑜一拳,問道:「為什麼剛剛在大殿你不說話?」

    周瑜捂著胸口,瀟灑一笑,道:「我才不願意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先別說我的口才未必及得上你,就算說贏你又能怎麼樣?孫、劉兩家共擁長江天險早已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我又何必再費這個唇舌?如果不是孫二將軍想殺殺你的銳氣,同盟一事,早就已經定下來了,對了,你是否察覺到了什麼?」

TOP

正文 第182章 國太挑婿 至交別離
羅靈風看著周瑜,微微一笑,輕輕道:「公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謂,「事事事通非事事」,此乃孫家家事,我們插不上手的。」

    周瑜怔怔的看著羅靈風良久,輕輕道:「和聰明人相處的確不同,靈風與我看事度物總能心心相印,恐伯牙、子期也未必如此吧,可惜相聚的時間如此之短,不僅讓人渭然長歎。」說著,長歎一聲,仰首看著碧藍天空上白雲藹藹,突然展顏對靈風接著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瑜何必奢求太多?」

    羅靈風看著周瑜真情流露,不由心中感動,輕輕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論將來是敵是友,你我知己之情必當浩然長存。」四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吳侯府,羅靈風和周瑜就在孫家的老管家帶領下來到了孫府後院。

    孫府後院環境清幽,四周有兩個大型水搪,水搪旁邊都是一棵棵翠竹,眼下正是翠竹繁茂的時候,百竹爭風,別有一番趣味。

    周瑜解釋道:「這個後院都是按照老夫人的意願佈置的,她老人家非常的喜歡翠竹。」

    羅靈風點頭讚道:「翠竹好啊!四時長茂,不畏暑寒,只要種植得當,就可四季永綠。」

    「靈風真是全才,就連這個你也清楚。」周瑜開口稱讚道。

    羅靈風微微一笑。

    兩人穿過竹林就見孫策早已經在院內的庭院中擺好酒菜,等候多時了。

    羅靈風上前拜道:「羅麟見過……」

    孫策擺了擺手厭煩道:「好了,好了,這裡只有我們三人就勿須多禮了,還是伯符聽起來順耳些。」

    羅靈風皺了皺眉頭,道:「可是……這是談公事……」

    孫策再次道:「什麼公事不公事的,策不會那麼糊塗的,孫劉兩家:劉家得襄樊,孫家得荊州其餘六郡,這是在下與公謹討論了很長時間共同得出來的最好結論,只是他們堅持要多撈一些好處,結果好處沒有撈成,自己卻是惹了一身臊,須知孫劉結盟一事,已經是事在必行,曹操的大軍可不會等我們,只有用最快的速度瓜分了荊州才是上策,而他們卻為了什麼文人的風骨,非要在這件事情上,與靈風一較高下,推延孫劉結盟時間,萬一曹操乘機來攻,奪取了荊州部分土地,那這個罪又有誰來負責?」

    羅靈風聽後,不由暗讚:「好一個孫策,好一個江東小霸王,出色的戰略遠見,拿得起,放得下,不計較得失的果斷作風,難怪可以果斷的用一個不祥的傳國玉璽和袁術換兵,在短時間內一統江東,如果不是因為孫策喜好打獵,被刺客暗殺,孫家或許就不會那麼窩囊,哪家強,就向哪邊倒。」

    想到這裡,也就不再和孫策客氣,坐在客席上與孫策對飲起來。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眾人好像又回到了前不久在船上的那段開心的時光。

    酒過三巡後。

    一群人簇擁著一位年過五旬的婦人向涼亭走來,一慣調皮的孫尚香在那婦人身旁左蹦右跳,忙的不亦樂乎。

    孫策等人見後急忙離席迎了上去。

    周瑜知道這位婦人就是孫策的母親吳國太,惟恐羅靈風冒犯了她老人家,輕聲提醒道:「靈風,這位是伯符的母親,呆會兒客氣一些。」

    羅靈風在看見孫尚香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位面色惹祥的婦人就是吳國太了,不過對於周瑜的提醒,他還是比較感激的,衝著他一笑,也跟著迎了上去。

    「孩兒(周瑜、羅麟)見過母親大人(老夫人)。」三人齊聲拜道。

    吳國太笑道:「起來說話,起來說話……你們都是伯符的朋友,就別在拘禮了。」

    眾人起身。

    吳國太左瞧右瞧,喜聲讚道:「你二人各個氣宇軒昂,英氣勃勃,真乃年少英才,這位公子應該就是被伯符常掛在嘴邊的羅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謝老夫人!」羅靈風點頭稱謝,欣然接受吳國太的讚美,絲毫沒有任何做作。

    吳國太見了,心中更是喜歡,老人家年齡大了喜歡的就是誠實不做作的人,而羅靈風卻是因為尊重老人家,如果不是在必要的情況下,他不願意欺騙老人家這種思想,正好合上了吳國太的胃口。

    吳國太望了孫尚香一眼,對著羅靈風笑問道:「羅先生,你看這院中的輩竹,會產生什麼感覺?」

    羅靈風等吳國太說完,忙施禮道:「老夫人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介書生而已,豈敢受您老人家一句『先生』.這不是折晚輩的壽嗎?我與伯符、公謹義氣相投,老夫人若是不棄,叫我靈風即可。」

    古人重禮節,長輩說話,晚輩無權插嘴。

    吳國太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見這片翠竹,靈風有何感想?」

    羅靈風微笑的看著四周的竹林,觀察許久,如實的說出了心中的感受,他道:「翠竹青翠挺拔,亭亭玉立,清秀素潔,虛懷若谷,有一種『高風亮節』和『謙虛自愛』的感覺,它生命力不如松,卻依然可經風耐寒、四季長綠,顯示出不屈不撓的頑強精神。」

    「好、好、好。」吳國太鼓掌連說了三個好字,歡喜道:「當今世上,恐怕少有靈風這樣,可以將竹看得如此透徹。」

    「誰說沒有?我就是一個。」孫尚香不甘被冷落,跳出來咯咯的笑道。

    吳國太望著孫尚香問道:「丫頭,你這個時候來搗什麼亂子,當年我問你輩竹有什麼用處,你是怎麼回答的?你說『翠竹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做成木劍供我當兵器用。』」

    羅靈風、孫策、周瑜三人哄然大笑。

    孫尚香羞紅了臉,跺腳不依道:「娘親壞,娘親壞……欺負人家,香兒不幹了!」

    吳國太面對孫尚香的撒嬌,毫無任何辦法,不到片刻就投降道:「好、好、好,你說說看,你的看法是什麼?」

    孫尚香纖手搭在嘴上,輕咳了一下,便搖頭晃腦的將羅靈風剛剛說的觀點,一字不漏的重新說了一遍。

    說完後還得意洋洋的邀功道:「怎麼樣娘親,香兒說得不錯吧?」

    吳國太笑道:「你這個鬼靈精,抄襲別人的還好意思說出口。」

    孫尚香噘著嘴,忿忿不平的說:「娘親以前不是說過嗎?只要理解了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我理解了這句話,這句話自然就是我的了。」

    吳國太呆了半響,發出一陣大笑:「好、好、好,娘說不過你,是你的,是你的。」

    突然,吳國太長歎道:「這竹雖好,但是卻無一樣東西,可以襯托出這竹中的意境,可惜!可惜呀!」

    羅靈風心中一動,接口道:「老夫人話中所指的是詩否?」

    「卻是如此,我曾經找過子布的公子題詩,可那張休並未領悟竹中的意境,做出幾首詩,雖說是佳句,但並不合老身的意思!咳!」吳國太又長歎一口,惋惜道,「此事一直都是老身多年的心病。」

    孫尚香這時又跳出來道:「娘親你這事情不用愁了,靈風哥……」孫尚香說到這裡突然臉上一紅,低聲道:「羅先生的詩做得比那張休強多了,他一定能幫娘親完成心願的。」

    孫尚香這話說得堅定無比,話中充滿了對羅靈風的信任。

    吳國太再次調笑道:「丫頭,你怎麼這麼相信靈風?」

    「這個……那個……因為……」孫尚香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蠻勁一發,將頭一撇,強橫道:「反正我就是相信他,娘親不信算了。」

    吳國太衝著孫尚香大有意味的一笑,便對羅靈風道:「靈風是否真的願幫老身完成心願嗎?」

    羅靈風不忍心拂老人家的面子,點頭道:「晚生願意一試!」

    吳國太滿懷期望的望著羅靈風。

    羅靈風腦中閃過千萬首古詩詞,突然出現了一首詩,情不自禁的吟道:「有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幾經狂風驟雨,寧折不易彎。依舊四季翠綠,不與群芳爭艷,揚首望青天,默默無聞處,蕭瑟多昂然。勇破身,樂捐軀,毫無怨。樓台庭柱,牧笛洞蕭入垂簾。造福何論早晚?成材勿計後,鱗爪遍人間。生來不為已,只求把身獻。」

    「好!太好了。這『生來不為已,只求把身獻。』足足說明了這翠竹的『高風亮節』。」吳國太高聲讚道。

    羅靈風面上一紅,害羞道:「老夫人過獎了。」

    吳國太笑道:「我早已在院中立了一塊石碑,打算將合意的詩刻上去,可惜!不能由靈風親手相刻,一大憾事也。」

    周瑜這時出聲笑道:「老夫人切勿遺憾,靈風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足以刻字於碑上。」

    吳國太大喜。

    由於孫府重地,外人絕對不能配劍進入府中內部,軒轅夏禹劍已經卸至孫府中。

    孫策便譴人去取。

    不久,劍至,羅靈風拔劍,對空亂畫,眾人不明所以。

    孫策眼力極好,看出了羅靈風的想法,解釋道:「靈風從未用兵器寫過字,他恐毀了這石碑,先練練手法。」

    吳國太再次讚道:「此子才華橫溢,心思細膩,難怪如此招人喜歡。」

    孫策對羅靈風道:「用劍和用筆一樣,當年我父親迫策練字,怎麼練都寫得唧唧歪歪,無法見人,後思得一法,將手中之筆,當成槍使,不久就練出一手好字。」

    羅靈風大悟,行至石碑前,屏氣凝神,將手中之劍當成了筆,長劍揮舞,「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一句詩躍於碑上,但見筆力雄健,飄逸無比,一句寫罷,跟著又寫其他幾句,越寫越快,但見石屑紛紛而下,須臾間,一詩寫罷。

    羅靈風收劍回轉。

    孫策讚道:「好渾厚的書法,靈風恐怕今後可成為雕刻奇才了哦。」

    吳國太滿意的看了石碑,道:「靈風,將你的姓名刻上,留做紀念。」

    羅靈風再次在石碑上刻上了自己姓名。

    吳國太望著羅靈風,就是一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吳國太觀察了許久,微微的點了點頭,心道:「除家世外,其餘一切的確是有資格做我孫家的女婿,可是家中妻妾太多了不好,不過他的人品、才智、氣度,確也稱得上曠世之才,伯符、公謹所言不虛。」

    一老一少,就這樣聊了起來,孫策、周瑜、孫尚香一時間大眼瞪小眼,吃驚的相互對望著,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莊嚴的吳國太會在羅靈風的妙語連珠下,會笑得如此的開懷。

    吳國太望著四周的翠竹捂著嘴笑問道:「靈風,你覺得香兒如何?」

    吳國太話一出口,孫尚香就羞紅了臉,低頭瞟著羅靈風,一臉的期待。孫策、周瑜也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羅靈風一楞,回答道:「孫姑娘,大膽豪放,敢作敢當,武藝高強,算得上是女中豪傑。」

    吳國太大喜,道:「我將香兒,許配於你如何?」

    「娘,羞死人了!」孫尚香看了羅靈風一眼,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羅靈風一震,終於明白了吳國太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考他,考他有沒有資格擔任孫家的女婿,他思索片刻,婉言道:「此事在下做不了主,還須經過雙親同意,在下不敢妄自做主。」

    吳國太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道:「婚姻大事,經過父母之命,這也是理所當然,老身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靈風你什麼時候回長安?」

    羅靈風想了會兒,答道:「明日立刻動身!老夫人有什麼事情嗎?」

    吳國太遺憾的說:「那太可惜了,老身年紀大了,整個吳侯府冷冷清清的,感覺悶得慌,幾個子女除了香兒外,沒有一個能空出時間來陪陪我,難得與靈風那麼投緣,本想讓靈風多多陪我聊聊天,既然靈風又急著回長安,我就不勉強了。」

    羅靈風歉聲道:「麟出來好一陣子了,再不回去家人會擔心的。」

    吳國太點了點頭,笑道:「這個時候,能顧家的人不多了,好了,我久站不得,不妨礙你們商量事情了,我去走走。」

    吳國太在婢女的攙扶下走出了羅靈風等人的視線。

    孫策有些愧疚的望了吳國太一眼,想起了孫堅戰死那時,吳國太是怎樣辛苦支撐這個家的,淚水不由沾濕了眼眶。

    孫策果然是性情中人,太容易受到感情的束縛。

    羅靈風見此,安慰道:「任何事情,有得必有一失,萬事不能強求,凡是只求無愧於心即可。」

    孫策也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羅靈風的意思,笑道:「今天什麼事情也別管,明日靈風就要回長安了,我們什麼事情也別想,好好的喝酒聚一聚,下次見面也許就在戰場上了。」

    羅靈風、周瑜二人均被孫策的豪氣所感染,紛紛開懷暢飲起來。

    三人都不願意散會,一直聊到次日清晨方散。

    建業城十里外。

    孫策依依不捨的將羅靈風送到建業城十里外的一處山坡上,身後跟著周瑜和陸遜。

    孫策緊握羅靈風的手,感慨道:「若不是有靈風在,策早已歸於九泉之下,此情此義永世不忘,不過若是他日在戰場上相遇,有機會策會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長槍,刺入靈風的胸口,解決一個心腹大患。」

    羅靈風點了點頭,知道孫策既然說出口,就一定會做到,他這霸王的氣概的確有著一股令人臣服的魅力。

    羅靈風坦言笑道:「我怕日後伯符還未近身就被典大哥給喀嚓了。」

    孫策會心的聳了聳肩膀。

    周瑜望著羅靈風只是說了兩個字:「保重!」

    羅靈風一笑:「你也一樣,幫我照顧好伯言。」

    「當然」周瑜有樣學樣的給了羅靈風一拳,道:「真有你的,伯言的才華瑜早就發現了,就是有些心高氣傲,本打算讓他好好歷練歷練,沒想到他的一身傲氣,就這樣被你說得一點不剩,相信不久,他就會是我東吳的一代名將。」

    「師傅,保重啊!您的教誨遜永生不忘!」陸遜雙眼通紅,不捨的望著羅靈風。

    羅靈風望著這位與他非常有緣的徒弟,囑咐道:「以後在軍事上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直接向伯符、公謹請教,他們當為你解答一切的。」

    「徒兒記住了,師傅可不可以,晚些再走……」

    「不行,今日必須走,如果我沒有猜錯,曹操已經開始將苗頭指向宛郡,不出十天,曹操一定會南下,師傅必須回去。」

    看著依依不捨得孫策、周瑜,羅靈風心裡也有說不出的難受,此時,周瑜輕輕道:「離別在即,靈風詩賦無雙,何不一展丰姿,讓今日之別,永載史冊?」

    羅靈風此時早已哽咽,哪兒還能再翻出什麼唐詩宋詞。猛然抬頭道:「伯符劍藝冠絕群雄,公謹琴技天下無雙,麟願以歌相和,我們三人在離別之前何不盡情歡愉一翻?」

    陸遜、樊成以及其他東吳人士都不由叫好,雖然他們不知道這三人之間的友情如何,但有幸看到三大才士共同表演實是人生大幸。

    琴聲響起,似與天地萬物氣息凝結,劍光霍霍,大開大闔,頗有王者風采,而此時羅靈風歌聲已起:

    「風雷動,變化瞬息間。英雄淚,如何說從頭。前塵灰,飛湮沒。歎回首,月明中。」

    「往事如煙似夢,轉眼歲月匆匆。誰為誰等候,誰為誰蹉跎,到此刻依然模糊在其中。」

    「人間悲歡,緣分不同。君擁有君的來時去時路,吾若同行,命運如何?」

    「聚散離合,誰能預測。別追問今夕可有舊時夢,煙雨中,心迷濛。」

    周瑜俊目中早已掛滿了淚水,而陸遜竟然聽得癡了。

TOP

正文 第183章 尚香追夫 李鷹歸心
曲阿縣外。

    一個俏麗的身影立在縣口,此女正是江東小公主孫尚香。

    此時她眉頭倒聳,一臉的悲憤之色,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不但如此口中還喃喃自語個不停:「死羅靈風,臭羅靈風,本姑娘有什麼不好的,你能娶到本姑娘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這混蛋,非但不領情,居然膽敢敷衍娘親,將本姑娘丟在江東,本姑娘絕對不會放過你,看你如何能夠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噼裡啪啦的「問候語」一陣陣的由她的口中傳出。

    一旁路過的人看了,不由一陣歎息,人人都心道:「一個如此漂亮的姑娘,竟然成了傻子,可惜啊!可惜啊!」

    突然,孫尚香雙眼一亮,一臉的悲憤頓時全消,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瞪著遠處緩緩而來的一夥人。

    直到看清楚真是羅靈風一夥人的時候,高興的大喊一聲:「噢耶」,就跨上戰馬飛快的向迎面而來的羅靈風趕去。

    羅靈風一行人正有說有笑的向曲阿縣趕去,正聊間,典韋突然指著前方道:「兄弟,你看,那不是孫家的那個小丫頭嗎?」

    羅靈風舉目望去,但見孫尚香飛馬向他們這裡飛奔而來,心中一震,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他與孫尚香交往不深,關係只是限制於朋友之間,根本就談不上什麼相愛,更何況是結婚了。

    只是在吳侯府的後院,羅靈風不願意拂吳國太她老人家的顏面,將當時那愉悅的氣氛給破壞掉,才以父母之命,婉言推掉了吳國太的好意。

    現在孫尚香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心裡不免有些尷尬。

    羅靈風看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孫尚香,知道躲是躲不了,當下也拿定了主意,去問問她到底想幹什麼。

    一騎快速向孫尚香迎去。

    羅靈風客氣的打招呼道:「孫姑娘,真巧啊!」

    孫尚香沒有好氣的答道:「什麼巧不巧的,本姑娘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的!有什麼事嗎?」羅靈風驚異道,心裡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孫尚香傲然道:「當然是找你的,周大哥悄悄對伯符大哥說你對我娘親所說的那些話都是沒有用的廢話,你真正的意圖是敷衍我娘親,恰好當時,我正在一旁,被我聽見了,不管周大哥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跟定你了。」說著就擺出一副如來佛看孫悟空的樣子。

    羅靈風的肺都快氣炸了,以他的智慧,豈能猜不出這是周瑜搞的鬼,心中將周瑜全身上下都問候了一遍。

    在不遠處,正和孫策聊天的周瑜,突然感到渾牙發冷,孫策一看不對,忙問:「公謹,你怎麼了,不冷啊,抖什麼啊?」

    旁邊孫家老管家看到了,馬上跑了過來,摸了下周瑜的額頭,糊里糊塗驚道:「周公子,都是老奴看管不嚴,公子一定是被門口那個大黃給咬了,恩恩,一定是瘋狗病,這病沒治啊,想當年我小兒子就是這麼死的,症狀跟你一樣,就是抖啊抖,可憐周公子如此年輕啊,都是老奴的錯。」說罷老淚縱橫,竟然嗚咽起來。

    孫策、周瑜不由的哭笑不得,好容易把老頭安慰走了,周瑜才詭異的一笑,悄悄說:「還用問,靈風一定遇上那小租宗了。」

    孫策微笑著說:「公謹,你也忒損了,這次靈風一定被你害苦的。」

    周瑜撇了他一眼,哼道:「難道這不是你希望的麼?」

    兩個事情的始作傭者,對望一眼,狡猾的大笑起來。

    他們兩個高興了,在曲阿的羅靈風可就慘了。

    他不由睜大了眼睛,心中湧出了孫悟空落入了如來佛手心的感覺,無奈道:「孫姑娘,你別開玩笑了,一個大姑娘家跟著我,這不合禮法,會招來閒話的。」

    孫尚香不由白了羅靈風一眼:「什麼閒話不閒話的,我一個姑娘家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介意什麼,再說了……娘親……已經將我許配給了你,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君,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後面一句話,幾乎是用喉嚨發出來了。

    「不是還沒有訂下來嗎?我父親大人還沒有同意!」羅靈風不由嘟嚷道。

    奈何孫尚香耳朵靈敏,聽了羅靈風的話不由氣道:「你說什麼?現在幾乎整個江東都知道我們的事情,你如果耍賴,叫我有什麼臉見人,如果你敢不要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羅靈風看到孫尚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也甩不了這個尾巴,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和孫尚香再耗下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走一步,算一步,連忙舉手告饒,道:「好了,好了,我帶你走就是了。」

    孫尚香洋洋得意的道:「算你識相!」心中暗道:「周大哥這招真行,他果然留下我了,哈哈。」

    就這樣,羅靈風的隊伍中又多了個人,羅靈風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是多麼正確,後世史學家認為,就是因為羅靈風這一決定,讓大漢的一統,整整減少了十年,主要的因素就是——孫尚香。

    由於前往南郡的商船要晚邊才有,一行人不得已就走進了曲阿縣歇腳。

    孫尚香心性好動,在客棧呆不住,就吵著要去逛街,羅靈風被吵得一個頭二個大,無奈之下,就答應了下來。

    羅靈風、孫尚香、在典韋、樊成、拓跋無雙的保護下,走上了大街。羅靈風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道路兩旁賣的東西。

    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獐頭鼠目的青年騎著一匹馬飛快的在大街上馳騁,向他們衝了過來,驚得路人紛紛躲閃,逃避。

    那人不但在鬧市上沒有減慢速度,反而還囂張的大聲叫喝:「滾開、滾開!他娘的,老子一鞭打死你。」說著手中的馬鞭毫不留情的對著一旁閃避不及時的人抽了過去。

    羅靈風大怒,喝道:「大哥,給他點顏色看看。」

    樊成搶先道:「對付小嘍囉而已嘛,那裡用得到典大哥,交給我了。」

    話一說完,樊成就飛身上前,長槍對著馬腿掃了過去,樊成武藝高強,力量雖然不是他的強項,但是脆弱的馬腿如何能夠禁得起這全力一擊,就聽兩聲清脆的骨斷聲響起,馬匹失去了支撐點,向前倒了下去,而馬上的青年卻由於馬速過快,再加上慣性的原因,這個人向前摔了出去。

    樊成並沒有放過他,雙腿一瞪,身體憑空而起,飛起一腳,正中青年胸口,將他踢飛出五丈之外,那人掙扎了幾下就暈了過去。

    四周驚魂未定的百姓,紛紛高興的為樊成喝彩。

    孫尚香疑惑的望著那青年,突然覺得他很是眼熟,不由得上前一看,「咦,這不是二哥身邊的親信賈華嗎?」

    羅靈風聞言,上前問道:「他真的是孫權的親信?」

    孫尚香再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定道:「錯不了,我在府中見過他好多次了。」

    羅靈風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事有蹊蹺,剛剛賈華的神色的確是很著急,絕對不是為了出風頭而在大街上馳騁,一定有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羅靈風立刻就取消了逛街,讓樊成抱著賈華回客棧。

    客棧裡,由於才出去了一會兒,並沒有逛了多少時間,孫尚香賭氣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羅靈風知道孫尚香的脾氣,知道只要她氣一消,就可以將所有的不愉快通通忘掉,對她也並沒有太多在意。

    羅靈風走進了樊成的房間,對樊成道:「浩墳,搜索一下他身上是否有東西。」

    樊成搜索了一遍,搖了搖頭,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羅靈風皺了皺眉頭,道:「將他脫光了再搜。」

    樊成應了一聲,依言將賈華脫得乾乾淨淨,照樣沒有任何發現,再次搖了搖頭。

    「給他穿上吧!別讓他發現!」羅靈風放棄的說了一句,便向屋外走去。

    剛一踏出門檻,就聽樊成叫道:「公子,等等,有發現!」

    羅靈風回頭一看,只見樊成抖著賈華的內衣,見內衣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蠅頭小字,羅靈風大喜,立刻明白了賈華的衣服就是一封信。

    他嚴肅的對著拓跋無雙道:「無雙,你叫兩兄弟守在門口,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你親自去我們上次去過的那家酒館,依照同樣的方法,手勢,從駐孫影衛一零八號的手中取回我要的資料。」

    拓跋無雙應聲道:「無雙立刻去辦。」

    羅靈風接過衣服瞄了眼,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信頭的署名正是「丞相大人」。

    羅靈風吸了口涼氣繼續看了下去,只見:

    「丞相大人,羅麟已經和孫策達成了協議,劉家得襄樊,孫家得荊南。孫策已經佈置好了作戰計劃,只要劉表一死,待荊州人心惶惶之時,就出兵攻打荊州,孫策為人輕而無備,為人又重武輕文,家中許多謀士對其多有不滿,我已經策劃好了一切,萬事已然辦妥。待孫策出兵荊州時,事情必能解決,爾後在下領軍北上,助丞相大人擊跨劉備援軍,你我兩人結為泰晉之好,共同攻打大耳賊。」

    羅靈風看完信後,雙眼噴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氣,心中冷笑道:「好一個孫仲謀,就連自己的大哥都能夠痛下殺手,果然夠狠,夠辣。」於是吩咐樊成道:「你等且先休息,讓我想想。」大約一個時辰後,羅靈風突然換樊成入內,吩咐道:「浩紋,你先給賈華穿上衣服,別讓他看出端倪,現在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責他欺負百姓,給他幾鞭子,然後將他放了。」

    樊成忙道:「知道了,公子。」

    羅靈風帶上典韋樊成火速趕往曲阿縣南面的酒館。

    路上正遇到授命去拿資料的拓跋無雙,羅靈風接過資料草草一觀,立刻明白了實情,原來,李強原名李鷹,家住嘉興縣城。

    一日,趕集時,遇到了東吳三老將黃蓋的兒子黃琅。這個黃琅好色成性,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仗著家勢雄厚,欺男霸女,無惡不做,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黃蓋一心訓練士兵,常常數月都不回家,黃琅所做的一切,他毫不知情。

    黃琅見李鷹夫人貌美,想將其擄走,李鷹大怒之下,失手殺了黃琅,兩人無奈,才收拾家財前往北方避難。

    羅靈風將資料交還給拓跋無雙,命其撕毀,此刻,他知道他又有了一位得力的屬下。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酒館,核對好暗號後,再次進入了三樓的房中。

    羅靈風拿過紙和筆,寫道:「孔明兄安好:結盟一事,已經辦妥。不久後,大戰將至,請孔明、士元及諸兄多多擔待。在下雅興十足,打算前往江夏、長沙等地一遊,請孔明兄密調子龍,文遠率五百上上精兵,前往白帝城駐守。——末弟羅麟」

    大筆一揮而就,羅靈風將信交給了駐孫影衛一零八號,嚴肅的說:「將這封信用最快的速度交給諸葛軍師,不得有誤。」

    「是」駐孫影衛一零八號冷冰冰的回答道。

    羅靈風一回到客棧,就招來李強夫婦,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和一封書信,笑道:「我現在要前往江夏等地處理正事,你們夫婦沒有武藝,去了恐不方便,你們先用這信交於羅府的下人,他們會給你們安排好一切。」

    李強問道:「公子,你就不怕我們拿著錢逃跑嗎?」

    羅靈風笑道:「一百兩看清楚一個人,值得。」

    李強跪地拜道:「從今以後,李鷹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鷹在長安靜候公子召喚。」

TOP

正文 第184章 義陽魏延 孫家出兵
羅靈風立在前往江夏的船上,舉目望著四周滾滾流動的江水,心中一片安詳。

    「羅大哥,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想什麼呢?」孫尚香突然出現在羅靈風的身後,見立於船上一動不動的羅靈風,不由出言詢問道。

    羅靈風平靜的說:「這裡風大,孫姑娘還是進艙去吧?」

    孫尚香一聽,不由氣憤的跺腳道:「什麼孫姑娘,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孫姑娘,要叫我香兒。」

    羅靈風微笑的說:「香兒就香兒吧!你回艙去吧!萬一著諒了就不好了。」

    孫尚香心中一甜,咯咯笑道:「我自幼就練武了,這點小風小浪可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們這是去哪啊!好像這不是去南郡的船吧?」

    羅靈風接口道:「我們去江夏。」

    「去江夏?」孫尚香面露疑色,好奇問道:「不是去南郡再轉道前往長安嗎?」

    羅靈風打趣道:「怎麼了,一回長安我就要領兵出征了,現在陪你去江夏玩玩不好嗎?」

    「哼,只有傻瓜才信你的話,不過只要你帶著我,去哪都無所謂。」孫尚香笑咯咯的做了一個鬼臉。

    其實羅靈風去江夏並沒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本來他是打算快速回到長安,準備領兵備戰,可是他在無意中得到孫權寫給曹操的信以後,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曹孫兩家聯盟,對於劉備軍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而羅靈風也不能將這消息告訴別人,他知道孫策不會相信他的話。孫權與孫策是一母生,一父共養的親生兄弟,而他卻是一個外人,一個與孫策是敵對之人,就算是周瑜來說也沒有用,周瑜就算與孫策再親,也是一個外人,不能和孫權這位家人相提並論。

    現在他的任務就是利用還未開戰的這段時間內,收攬荊州的人才,爭強劉備軍日後勝利的籌碼。

    他深知要想早日結束戰亂,就必須有足夠的人才,只要人才充足,就有希望早日打破三家鼎立的局勢,而現在的局勢發展成這樣,人才幾乎已經快要被曹、孫、劉三家給挖光了,放眼荊州現在惟有魏延、蔣琬、費褘三人是人才。

    蔣琬,字公績,零陵湘鄉人。三國後期蔣琬成為蜀漢的執政者,主政十二年,政通人和,經濟復興,百姓安居樂業,蜀中呈現了一派「邊境無虞,邦家和一」的大好氣象。平心而論,蔣琬是三國時代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德兼備的政治家,為蜀漢事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費褘,字文偉,三國時期江夏人。有著傑出的外交、治國、治軍才能。建興四年,諸葛亮派他以昭信校尉的身份出使東吳,費褘和孫權的交鋒,就很有諸葛亮當年的風度。

    他還擁有優秀的判斷力,在裁決文件時,只需稍微過目即可通曉內容,並找出其中的漏洞,決策事務時的速度比別人快上數倍,一旦過目就不會忘記。

    魏延,字文長,義陽人。至於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羅靈風自己也不好說,三國迷們對他的評價何止千萬,史書中對他的描寫也是事事而非。不過他的本事的確是有地,尤其是善守,漢中在他的坐鎮下,幾乎可以用穩如泰山來形容。

    這三人都是難得的人才,其中魏延為將才,善養士卒,勇猛過人。蔣琬、費褘也是出色的政治人才,雖不能給予大用,但鎮守一方平安,也是綽綽有餘。

    羅靈風惟恐孫家在攻打荊南時,將他們通通收於帳下,此刻正打算前往荊州的江夏郡、長沙郡和零陵郡勸說費褘、魏延、蔣琬,讓他們加入劉備軍。

    江夏郡夏口港。

    羅靈風一行人經過幾日的漂流,終於再次踏上了平穩的土地,一行人趕到了江夏。

    進得城去,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比之建業別有一番風光。

    羅靈風不禁感慨道:「荊州一地,果然城城繁華,怪不得能惹得天下諸侯眼紅。」

    羅靈風一行人,先在客棧住下,由於羅靈風要探聽消息,就叫上了孫尚香,領著典韋、樊成兩大保鏢,前往江夏集市遊逛。

    孫尚香這時有如一隻歡快的小鳥,這裡轉轉,那裡逛逛,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春天的氣息。

    羅靈風的心情也被孫尚香給帶了起來,眾人在江夏城中逛了一個多時辰。

    突然間聞到一股香氣,乃是焦糖、醬油混著熟肉的氣味,羅靈風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又逛了一個時辰的街,早已腿重,肚饑。

    羅靈風討好道:「好香兒,我們都逛了一個多時辰了,該買的都買了,不如找間客棧休息一下,如何?」

    孫尚香也許自己也累了,也許是羅靈風的那一聲「好香兒」起到了作用,總它,羅靈風話一出口,孫尚香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羅靈風循著香氣尋去,轉了一個彎,只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一行人上了二樓,店小二過來招呼,羅靈風要了兩壺好酒,隨便點了幾種好菜。

    片刻,酒菜皆上。

    眾人吃的起勁,忽聽得西北角上有兩位青衣書生在相互交談。

    只聽得左邊一人說道:「向兄只是去了一趟襄陽,今日為何如此傷感?」

    右邊那人長歎了一口,答道:「在下也是有感而發啊。」

    羅靈風心中一動,暗道:「莫非劉表已經死了?」

    左邊一人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右邊那人答:「劉荊州已經被人害死了。」

    左邊人拍桌怒道:「何人如此大膽?劉荊州鎮守荊州二十餘載,對境內百姓關愛異常,這等好人,為何有人忍心加害。」

    右邊那人也是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道:「是蔡瑁害死的,襄樊一地,早已經傳開了,有人說劉荊州本想將州牧地位傳給長子劉琦,結果,惹惱了蔡瑁,蔡瑁為了讓自己的外甥劉琮當上州牧,就將劉荊州給毒殺,更可氣的是,大公子劉琦前去拜祭,卻被蔡瑁擋在了襄陽城外,不放他入內。」

    左邊人詢問道:「最後大公子怎麼樣了?」

    右邊那人又歎了口氣,道:「大公子無奈,含淚而去。」

    聽完後,羅靈風尋思道:「劉表以死。用不了多久,定會人心惶惶,孫策也即將出兵荊州,曹操也快得到了賈華的信箋,從而出兵宛郡,自己也要加緊時間才行。」

    休息了片刻,羅靈風退了客房,一行人火速向鄳縣趕去。

    不久,就到了費褘的家,費褘是一個長相平庸的文士,其一聽羅靈風說明了來意,馬上同意了羅靈風的請求。

    費褘雖有些才華,但並不是很出名,羅靈風也是為了長沙魏延而順路拜訪一下,並不是很在意費褘能否答應出仕。

    不過,羅靈風和劉備的名聲是擺在那裡的,親自上門相請,哪裡還有不從之理,二話不說,立刻收拾行李,準備北上。

    江夏郡夏口港。

    羅靈風對費褘道:「麟還需前住長沙郡和零陵郡湘鄉縣去請魏延與蔣琬,文偉兄可持舉薦信去長安尋招賢館,自有人安排一切。」

    費褘聞言疑惑問道:「靈風兄說的蔣琬,可是零陵湘鄉蔣公琰否?」

    羅靈風點頭道:「然!」

    費褘笑道:「那靈風兄可要白跑一趟了,公琰兄乃褘至交好友,其雖是零陵湘鄉人,可現已經搬至麥城居住,不在湘鄉縣。」

    羅靈風想了一會兒,問道:「不知文偉兄能否勸說蔣先生加入我軍?」

    費褘點頭堅定的說:「公琰與我交情莫逆,只要有舉薦信在,定能將其勸服!」

    羅靈風即刻寫出一封舉薦信,交於費褘,眾人寒蟬幾句,就快馬向長沙郡飛馳而去。

    長沙郡位於江夏以南,眾人經赤壁、巴陵,不日便到了長沙郡。

    羅靈風叫住一行人,問道:「這位兄台,請問你知道魏延府邸在何處?」

    或許是因為魏延太出名了,第一次詢問,就問到了住址。

    一行人根據得到的消息來到城東的一間較為簡陋的房屋外,屋門大開,一行人一走近遍聽見「呼呼呼」的練武聲。

    羅靈風等人直接進入前院,就見一位面如重棗,目若朗星的壯士在院中揮舞著大刀。

    羅靈風心知此人正是魏延,笑道:「誰願上去玩玩?」

    樊成挺槍衝入魏延的刀影中,大喝一聲:「吃我一槍!」

    魏延雙眼露出興奮之色,自從黃忠走後,就無一人武藝可以與其相比,久違的熱血再次沸騰。

    兩人大戰五十回合,不分勝負,兩人齊聲大喝,來往招式更為精妙,又過三十回合,樊成攻多守少,勝負立見。

    其實魏延並不在樊成之下,只是魏延是馬上將軍,在馬下自然比不上善於步戰的樊成。

    羅靈風知魏延有些氣傲,大聲道:「好一場龍虎對決,義陽魏延果然勇猛過人,兩位武藝相若,不如做以和論。」

    樊成迫開魏延退後了幾步。

    魏延警惕的望了眾人一眼,問道:「你們是何人?」

    羅靈風上前輕聲道:「在下盧江羅麟,聽黃忠老將軍說你勇猛過人,特親自前來請將軍加入我軍,以將軍之才,定能得到重用,只要回到長安,麟立刻就撥給將軍五百區部。」

    魏延望了羅靈風一眼,見其眼中全是真誠,當下也不猶豫道:「我在韓玄這裡呆了五年,就當了五年的校尉,我自認為一身本領不弱與他人,也不願當一輩子的校尉,我願意加入使君帳下。」

    魏延的加入完全在羅靈風的意料之中,雖然在歷史中對他褒獎不一,但有兩點是所有的史書都肯定的:第一、就是魏延的大志。一個身懷大志之人,絕對不會對一個無法發揮他的能力,無法滿足他的志向的人,報以百分之百的忠心。

    第二、就是魏延是個聰明人。一個聰明人會為自己的以後打算,會分析當前的情況,他知道在韓玄這裡只能混口飯吃,要想實現他的大志,就必須另投明主,而羅靈風所開的條件足足可以讓他少努力一至兩年。

    因此,羅靈風可以料定魏延會加入劉備軍。

    **************

    此刻,在建業議事廳中一場令人毛孔悚然的陰謀,即將開始,建業議事廳上空一片昏暗。

    建業議事廳裡。

    江東眾臣分文武位於大殿之中。

    首席謀士張昭上前提議道:「啟稟吳侯,荊州劉表已死,眼下荊州人心惶惶,是我軍出兵的最佳時機,請吳侯定奪。」

    孫策聞之大喜,道:「子布所言正合策意。」

    張昭一直以來都對他連連發動戰爭都非常的反感,現在張昭的提議,足以證明了此戰的勝算空前的大。

    殿中眾人,無論文武都紛紛附和,同意開戰。

    孫策擺了擺手.制止住了眾人的附和,道:「既然大家都戰意高漲,策也不願當懦夫,傳令下去,明日全軍準備待命,後日出征。」

    他掃視了一眼殿中眾臣,再次詢問道:「出兵在即,今日我軍必須制定出一套合理的作戰方案,諸位有何想法?」

    謀士陸績上前道:「績聞山越又有異動,若在我軍出兵時發動叛亂,那時我軍的士氣便會受到很大的打擊,為保江東北方平定,績提議應派一能人親自坐鎮會稽,以防山越再次發動暴亂。」

    孫策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陸績說的不錯,山越異族十分勇猛且善於山地作戰,曾經屢屢襲擊漢人居住的聚落,的確是江東的一大患,又道:「公紀(陸績字)既然有此提議,就由公紀前去鎮守。」

    孫策此話正合陸績心意,他道:「吳侯放心,績定當不讓山越異族,在江東境內放肆。」

    孫策欣然一笑,望著周瑜問道:「公謹對此次出征荊州,有何看法?」

    周瑜從袖中取出一張荊州地圖掛於殿中,手指江夏、南郡這條流域道:「回吳侯,昨夜瑜想了一夜,覺得我軍應該分兵兩路進攻荊州,一路攻打江夏,一路直衝南郡,徹底的切斷長江南部與長江北部的連接。」

    「妙、妙、妙」孫策的叔父孫靜高聲讚道:「公謹所言甚好,只要江夏一落,我軍就可以其為糧食補給站,將攻打荊州的糧草皆以大船運至江夏,再派能人鎮守,減短了糧食、兵源的補給線,增加了勝算。」

    穩重的魯肅收起了袖中與周瑜一模一樣的作戰計劃,接著孫靜的話,道:「只要南郡一克,零陵郡、桂陽郡、武陵郡、長沙郡,就只有被宰割的份,江東水軍也可以在二天之內,連續光顧這四郡,想攻哪城,就攻哪城,佔領荊州南部指日可待。」

    孫權左右環顧一眼,親熱的說:「大哥,權現年已二十六,至今未上過戰場,想當年大哥以弱冠之年,就領三千士兵一統江東,權佩服萬分,時刻以兄為榜樣,苦讀兵法韜略,自認為可以成為一員領軍之將,今願領一軍,攻佔江夏郡,揚我孫家威名。」

    周瑜疑惑的望著孫權,直覺告訴他如果讓孫權攻打江夏那一定會壞事的,不加猶豫的反對道:「不行。」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瑜的身上,各個人神情古怪的望著周瑜,紛紛都露出不解的神色,都暗自奇怪一向雅量、坤士的周瑜為什麼會在這件小事上失態。

    周瑜也知道自己失態了,馬上解釋道:「江夏的守將是一個無能之輩,就算孫二將軍奪下來也沒有任何值得誇耀的,依我之見,不如讓吳侯與孫二將軍一同攻取南郡,南郡乃精南的門戶,有重兵五萬,且是大將劉磐鎮守,非常的難攻,不如以此攻克南郡為孫二將軍的第一戰,這樣才有意義。」

    孫權低著頭,雙眼利芒一閃而過,抬頭略帶些哀求的語氣道:「大哥,權只想一人領一軍,來證明自己的所學,並不是來誇耀自己的本領。請大哥成全。」

    張昭這時勸道:「吳侯,二將軍既然有心,那麼就讓他試試,別讓他活在孫老將軍和吳侯的庇佑之下,讓他好好發揮自己的才華。」

    孫策見孫權這哀求的表情,心中一痛,想道:「子布說的不錯,二弟氣盛,想證明自己的才華並沒有錯,公謹可能是擔心二弟經驗不足,拿不下江夏這戰略要衝,頂多我讓幾位厲害的將領輔佐他就行了。」

    想到這裡,孫策笑道:「二弟既然有心,為兄就成全你了。」

    周瑜見孫策話已出口,知道已經無法更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低頭想著對策。

TOP

正文 第185章 眾謀爭風 曹操定計
江東大都督府裡。

    周瑜在後花園中獨自喝著悶酒,腦中一片混亂。

    這時,周瑜的夫人走入了後院,看著周瑜這副模樣,淚水不由自主的滾了下來。

    她本名月華,乃益州人氏。本是益州大戶,自幼才藝過人,貌美無雙,善于飛舞擊錘。由於她才、藝、貌極佳,被當時西蜀一地稱之為『三絕仙子』。

    後由於五大富豪之一的秦家家主秦貴,見其貌美,想收其為小妾,可那時秦貴以年過五旬,更兼一位正妻和九房小妾。

    才藝過人的月華,豈能下嫁與秦貴,便與其父輾轉來到江東避難,後因父親病重,無奈委身於青樓,以才藝養家。

    後又在吳侯孫策娶親時,被邀至府中表演,那是她第一次與周瑜見面,也是從那時開始,月老的紅線悄悄的將他們連在了一起。

    月華拭乾淚水,上前心疼的說:「夫君,你這是怎麼了?酒喝多了傷身體的,別喝了!」

    周瑜長歎了一口,溫柔的望著這除刁秀兒外,第一位打動自己的女子,道:「夫人說不喝,就不喝了,別人說喝酒可以忘記一些煩惱的事情,可是我越喝煩惱的事情越是跟著來,腦中是越來越亂。」

    月華柔情的為周瑜整了整已經歪向一旁的服飾,道:「有煩惱的事情可以說出來啊!這樣可以舒服一些,別憋在心裡,我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周瑜兩眼盯著月華,沉思了片刻,突然道:「只有如此了!」

    **********

    選在許昌的丞相府中,文武各立於大堂兩旁。

    年過五旬的曹操依舊是神采飛揚,霸氣逼人。曹操坐於大堂之上,左右巡視一番,拿起桌上的一封書信開口道:「今日有消息道,劉表已死,荊州不日必大亂,不知諸公有何看法?」

    荀攸上前道:「回丞相,孫劉結盟已經無法改變,現天下大勢已經躍然與紙上。曹、孫、劉三家鼎立以成定局,眼下無論是那一家,只要可以奪下荊州,不但能加強實力,還可以奪取荊州數十年積累下來的錢糧。對於我軍來說,奪取荊州更是百利而無一害,只需佔據裹樊一地,那我軍可以由上庸、房陵一地,直插劉備軍最薄弱的漢中,撕開劉備軍號稱鐵桶的防線,而且只要佔據南郡,就可打開孫家的防線,屆時零陵郡、桂陽郡、武陵郡、長沙郡、江夏郡、柴郡都會赤裸裸的暴露在我軍的眼皮底下,到時,只要設立一個完整的戰略方案,我軍想打哪就打哪,因此以在下愚見,應該即日出兵,討伐荊州。」

    曹操點頭道:「公達之言正和我意,諸公以為如何?」

    劉曄接著道:「劉表死後,荊州政權必然在蔡氏手中,我料蔡氏必立劉表幼子——劉琮。然劉表長子現居上庸,久與劉備往來,劉備必以清君側,扶長子之名義,分別從上庸,南陽出兵,若如此,恐荊州非我所有也,明公宜防之。」

    審配接口道:「行軍之路,有兩條:一走由北向南,直接帶兵深入荊州腹地,就必須由宛郡直接攻入荊州,只不過宛郡的守將正是號稱『萬人敵』的關羽,以及當年助呂布,守袞州、濮陽的陳宮;二是由徐州至淮南,從汝南一線由東至西,直插襄樊,南郡一線,可這樣我軍的戰線過長,糧草的輸送就成為一個難題。」

    毛玠續道:「出兵已是勢在必行,但還請丞相注意,當年,我軍與烏恆作戰時,糧草、錢財幾乎損失殆盡,雖經過了數年時間的恢復,但存下的糧草也不是很多,我軍必須作出合理的計劃,方可出兵。」

    曹操一時有點不知所措,眼光掃過諸位謀士,發現平常最早發言的郭嘉,今日一反常態的低著頭,似乎在苦苦的思索什麼,不由問道:「奉孝,你怎麼看?」

    郭嘉仍然在沉默,似乎沒聽到曹操的詢問,良久忽然抬頭道:「依嘉愚見,應該放棄荊州,全力攻南陽。」

    眾人嘩然,曹操也不禁一楞,問道:「奉孝試言之。」

    郭嘉抖了一下衣袖,雙眼發出容智的光芒,朗聲道:「我軍之大患為劉備一人爾,其人雄才弘略,久得民心,以羅麟、諸葛亮、龐統為股肱;徐庶、田豐、沮授、陳宮、法正等為謀主;關、張、馬、黃、趙號為五虎;張遼、高順為名將;太史慈、甘寧、周泰等並為爪牙,其謀不可測也。從地理上看,函谷關、潼關、武關、青泥隘口、以及荊益蜀道,皆可稱為『一夫當關、萬夫末開』,其領土幾乎是牢不可破。而唯一的弱點就是由南陽一地,通往漢中的上庸、房陵一線。如果嘉沒有猜錯,孫劉結盟,必以長江為界劃分荊州,劉備只要獲得襄、樊一地,則可將襄陽、宛郡、上庸連成犄角,南陽再不是孤城,劉備再無後頓之憂。且劉備出兵襄、樊遠比我軍方便,再有孫策兩方呼應,恐我奪荊州難度極大,很有可能最終我們一無所獲,竊為明公所不取也。」

    荀彧點頭道:「奉孝之言有理,一直以來,劉備據南陽,威脅洛陽,許都震動。故南陽的戰略地位要遠比荊州更為重要,舉傾國之兵以攻南陽,則劉備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全力與我軍抵抗,雖急不可下,但荊州必非其所得;還有就是放棄南陽,劉備全力攻襄樊。若如此,則我軍拿下南陽後,將軍據山河之固,外接英雄,內修農戰,然後揀其精銳,分為奇兵,乘虛迭入,分擾關中、漢中、襄樊,劉備救北則攻南,救南則擊北,使敵疲於奔命,民不安業,我未勞而彼以困,不需數年,可坐克也。」

    郭嘉也點頭道:「文若之言甚是,望主公從之。」

    此時,袁紹投降謀士許攸、郭圖、逢紀抗聲道:「主公不可,若劉備固守南陽,則荊州必為孫策所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等豈不成了鷸蚌了?」

    程昱也搖頭道:「不錯,孫策心懷大志,周瑜善於用兵,若讓江東實力平白增大,則久後必為我心腹大患,且近聞孫劉已準備結盟,若如此,則我軍危矣!」

    郭嘉站起身來,灼灼的目光看著眾人,最後對曹操說:「仲德之言雖善,我卻認為還不全面,那孫策雖有智力,然輕而無備,輕信他人,必死於小人之手,不足慮也,且孫家獨取荊州,豈知劉備不依約討要荊北?諸公熟思,孫家豈肯割己肥人?要不得荊州,其盟必壞,望丞相納文若之言,則大事可定也。」

    辛毗等諸謀士又齊聲反對。

    曹操皺著眉,他當然知道荀彧、郭嘉的提議是最為穩妥、正大的,但荊州肥沃的土地又的確是如此誘人,便宜了孫策或者劉備,曹操真的是心有不甘。

    曹操咬了咬牙,問道:「宛城狀況如何?」

    掌管情報的滿寵馬上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資料,便如數家珍的將情報一一說出:「宛郡城高五丈,下闊二丈五,上闊一丈二尺五寸,高下闊狹,城中共有士兵四萬,糧草不計其數,城中百姓家家也有餘糧,足足夠城中之人吃上一年,城中守將關羽號稱萬人敵,關平、周倉、陳到、廖化等實力不弱,城中以陳宮為謀主,此人沉穩多智,實是勁敵,因此在下也認為宛郡不可取。」

    「滿先生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要父親給孩兒一支精兵,孩兒定當親斬關羽的頭顱給父親大人下酒。」爽朗的童聲由堂下傳來。

    曹操一看,不由哈哈大笑:「彰兒初生牛犢不畏虎,勇氣可嘉,但你決非關羽對手。」

    粗猛壯厲的曹彰傲然道:「彰兒從小苦練射箭御馬,現年以十八,自問一身武藝不在軍中各位叔叔之下,何懼關羽那年近五旬的匹夫。」

    曹操笑道:「若以汝為先鋒,汝當如何?」

    曹彰對答道:「逢山開道,遇水架橋,披堅執銳,遇到危難時挺身而起,不猶豫回顧,身先士卒;而且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再次由曹操口中傳出。

    笑後,曹操面色一整,嚴肅道:「念你年幼,恕你無理之罪,關羽之勇就連你仲康叔父都要懼他三分,退下。」

    曹彰被曹操訓斥,心中略有不甘,無奈的退下。

    此時,下人來報,孫權使者到,呈上書來,曹操看罷大喜,命人將書給眾謀士觀看。

    看畢,曹操問:「諸位以為如何?」

    忽然一人哈哈大笑道:「大事濟矣!」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文官倒數第二位的青年文士身上。

    曹操也尋聲望去,見說話之人正是剛剛加入曹營不久的司馬懿。

    不由問道:「仲達有何良策?」

    司馬懿行禮道:「劉備乃世之豪傑,手下謀士,猛將眾多,若只起中原之兵,極難取勝,須內外夾攻,令劉備軍首尾不能相顧,雖有羅麟、諸葛亮、龐統等神機妙算,不能施展矣。必起五路大軍,可成大事矣。」

    曹操微微皺眉道:「何為五路?」

    司馬懿答道:「可修書一封,差使往遼東鮮卑國,見國王軻比能,賂以金帛,令起大軍進攻西涼,一路也;再修書遣使疊官誥賞賜,直入南蠻,見蠻王祝雄,令起蠻兵攻打益州、永昌,以擊西川之南,此二路也;再遣使節入羌,遊說羌王姜昆,領軍攻打秦川、天水一線,直逼雍州長安,此三路也;然後主公親領大軍攻打宛城,此四路也;還可命一員大將,領一大軍,由汝南過淮河,經光州、平奉、義陽、棗陽、新野,直逼襄樊一地,此五路也。此五路大軍並進,羅麟便有呂望之才,安能當此乎?」

    司馬懿接著道:「此外,丞相當修書於孫權,若其能成功攻取荊州,則請其發兵攻永安,答應事成後,表其為益州牧。若其攻下永安直搗巴蜀,則劉備勢必大亂,我軍取關中、占雍、涼、漢中為上策,劉備立可滅也。若孫權兵敗,則我襄樊士兵順勢奪南郡,斷其歸路,則江東、荊州並歸於丞相也,望丞相熟思之。」

    殿中眾人紛紛望著司馬懿,各個都露出吃驚的神色。

    司馬懿一向韜光養晦,在曹操軍中,並沒有很大的作為,曹操收留他也是看中了他司馬家的名聲,就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位置就在文官的倒數第二位。

    不過他的這一篇大論,真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將當前的局勢分析得淋漓盡致,就連荀彧,郭嘉也不得不對司馬懿刮目相看。

    曹操這時才發現司馬懿的才華,仔細注視其一下後,頓感不喜,善於觀人的他,對於司馬懿這種奇特的相貌,自然不會太過於恭維,狼顧鷹視,一臉煞氣就是對司馬懿最好的評價,這種模樣給人的感覺,往往都不會有好的印象。

    不過曹操對司馬懿恭敬的回答,還是滿意的,大笑道:「仲達所言甚是,是操眼花了,如此大才居然放之不用,乃操之罪也,現命仲達為主薄。」

    司馬懿不動聲色的上前拜道:「謝丞相賞識,懿一定竭盡所能為丞相辦事。」

    曹操微微皺了皺眉,怪異的望著司馬懿,腦中不知道想些什麼。

    荀攸想了一會兒,反對道:「此計不可行也。」

    曹操疑道:「為何?」

    荀攸閉目沉思許久,出言道:「此計太險,第一路、昔年遼東鮮卑三族集起十萬精兵,攻打涼州,被羅麟用計幾乎全數坑殺,逃回去者不過十幾餘騎,從此鮮卑族稱羅麟為『惡魔使者』,要想他們出兵恐帕很難;第二路、數年前,羅麟領軍南下深入南蠻腹地,大勝而回,南蠻諸族紛紛投降,以羅麟之智,決不可能留下南蠻這顆毒瘤;第三路、據探子來報,在前兩年,羅麟曾親自前往羌族,具體情況不知,不過依攸愚見與羌族結盟不失為良策;第四路、沒有意見;第五路、萬一劉備軍譴一大將,出武關,由郟下過鵲尾坡佔領新野、棗陽,掐斷後路,那時這一路大軍將會全軍覆滅。」

    司馬懿反駁道:「鮮卑族稱羅麟為『惡魔使者』,可見對其有著深仇,只要勸說得當,則必可成事,南蠻貪心無度,只要多給些金銀即可,羌族與漢族,歷代血仇,從武帝開始就不斷攻打羌族,無論是大將李息,還是太守馬援都給羌族帶來了血的教訓,只要這三路一反,劉備從哪裡變出大軍來佔領新野和棗陽?」

    一時間,議事廳一片沉寂,謀士們都仔細的權衡著這個大戰略的利弊,而荀彧、郭嘉更是緊皺雙眉,雙目緊閉,不停的計算。

    曹操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他望了望一直沒有說話的賈詡一眼,問道:「文和以為如何?」

    賈詡頓了一下,用他那向來自保的口吻答道:「或可一試!」

    曹操靜靜的思考了片刻,笑道:「今日會議到此為止,傳令下去,全軍做好出征準備,具體的行動容操再三思一二。」

    當夜,丞相府書房中,郭嘉跨門而入,曹操忙問道:「奉孝有何教我?」

    郭嘉看著曹操,歎了口氣道:「雖然嘉仍然認為全力攻宛才是正策,不過明公或許已決定採納仲達之策了吧?」

    曹操深深的看著這個自己最喜歡的謀士,郭嘉看人永遠是入木三分,顯然他猜對了曹操心中的想法,和郭嘉一起征戰多年,曹操從來不需要告訴郭嘉自己的考慮,因為在這之前,郭嘉早已明白了曹操的考慮,並為之設定了最佳的戰術。

    「那麼奉孝對於仲達之策有何疑慮麼?」曹操輕輕的問。

    「仲達之策雖善,為保萬全,嘉建議主公調上將駐守弘農,洛陽,以防劉備破釜沉舟。」

    曹操點頭稱善,既然郭嘉同意了,他馬上命人請另一個人來後堂議事。

    丞相府書房中,曹操、郭嘉在等一個人,一個在他的軍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人,那人就是——荀彧。

    在曹操的軍中荀彧永遠是第一把手,無論是郭嘉還是賈詡都無法代替荀彧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荀彧對於曹操的重要,就等於現在的羅靈風對劉備的重要一樣。如果劉備沒有羅靈風那他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新野太守,如果曹操沒有荀彧那曹操絕對不能夠當上他的丞相,也許早就消失在了歷史中,不說曹操的謀士名臣,如荀攸、程昱、郭嘉、鍾繇、劉曄等都是荀彧推薦,就在整體戰略方面,也可以說都是荀彧來協助曹操規劃的。

    徐州復仇戰中,如果不是荀彧處變不驚,指揮若定,極其準確的洞察了形勢,與文武雙全的程昱合力保全了鄴城,范,東阿三城,那曹操即將會落得無家可歸,領軍流落街頭的地步。

    濮陽之戰,若不是荀彧提議暫緩攻打濮陽,曹操就會由於無糧被呂布所敗,又豈能收得無任何大志,只想保族人平安的許褚,以至後來將呂布趕出袞州?

    數年後,若不是荀彧在最恰當的時候提議曹操迎接獻帝,完成了曹操日後能夠成為群雄之首的最重要的環節,曹操豈能搶在李傕,郭汜的追兵前,救下獻帝。

    袁紹雄居北方,曹操不敢與其交戰,還是荀彧提出了「四勝四敗之論」來說服了曹操,堅定了他與袁紹決一死戰的決心,雖然後面還有郭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論」,但荀彧的「四勝四敗之論」是郭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論」是總和,其中的精妙之處,遠勝於郭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論」。

    官渡之戰前期,曹操實力遠遜於袁紹,兩軍交戰,敗多勝少,最後,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軍中不但無糧,有些士兵就連鞋子都沒有,赤著腳上陣殺敵,曹操無奈,心力憔悴下,便想退兵認輸,眾人勸說無用,還是荀彧的一封書信,短短幾字之語,勸住了曹操的極其錯誤的想法,才有了日後官渡之戰的勝利。

    沒有荀彧,就沒有現在威風八面的曹操。曹操能夠在中原這四戰之地發展起來,與荀彧的決策,勸說有著莫大的關係,只要是大事,曹操都會找荀彧商量,就算是荀彧不在身旁,他也會修書一封,火速送至許昌詢問荀彧的意見。

    忽地「篤篤篤」傳來了三聲輕微的敲門聲。

    曹操回過神來開口道:「是文若吧?進來說話。」

    荀彧輕步走到曹操面前,看了一眼郭嘉,問道「丞相已有決定否?」

    曹操問荀彧:「文若怎麼看?」

    荀彧接口道:「或仍以為全力攻南陽為上策,仲達之策甚險,未必能成。」

    曹操皺了下眉道:「我已同奉孝商量過了,操實在不想荊襄之地落入孫權這種不仁不義的小人之手。」

    荀彧或許早已料到這個結果,畢竟司馬懿的計策誘惑力太大了。

    荀彧點點頭,指著地圖道:「既如此,洛陽一線不可不防,丞相需令曹仁將軍駐守弘農,文和才智之士可佐之,令山陽滿伯寧鎮守洛陽,伯寧沉穩老練,明於形勢,堪當此任。如此一來,就算是仲達的計策失敗,我們至少不會動搖根本;如若僥倖成功,也可將心腹大患連根拔起。」

    曹操撫掌大笑道:「奉孝之機,文若之智,雖陳平、張良何可比也!那麼我們就商量一下具體的安排吧。」

    滿天繁星靜靜的陪著他們度過又一個不眠之夜。

TOP

正文 第186章 眾謀爭風 劉備定計
長安府衙,龐統於下午未時(2點)準時跨門而入,只見他懷裡捧著個大酒葫蘆,一臉的迷醉,伸了個懶腰後,向府內諸人作揖道:「諸公早上好,嗯,早上的空氣真好,舒服,真是舒服。」然後除了自幼相識的諸葛亮、徐庶外,其他文臣、謀士全部倒地。

    龐統現在就是典型的劉備軍中的萬家寶,仗著自己智慧過人的頭腦,無聊的時候,就開始施詐術、設陷阱拿眾人開心。除了諸葛亮、徐庶還勉強能自保外,就算聰明如田豐先生也偶爾也要吃不少虧,更別說其他人了,所以,大家一看他進來,連忙跟他打了個招呼,心想:「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馬上去偏房去了。

    徐庶笑道:「只要士元一來,必然一片安靜,所有人全跑了,士元啊,這樣可不好,人品問題哦?」

    龐統瞅了瞅徐庶,歎了口氣:「元直啊,你這孩子年級還小,不懂事,我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怪你了。」

    徐庶不由的看了看諸葛亮,苦笑著說:「還真是個活寶,真拿他沒辦法。」

    諸葛亮正色對徐庶說:「元直有所不知,這正是士元的高明之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徐庶不由一楞,忙問道:「此話怎講?」

    龐統眼射精光,詼諧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睡蟲也。」說著與孔明相視一笑,接著道,「你教教這個不開竅的小子。」

    孔明微笑著看著徐庶,娓娓道來:「所謂兵者,詭道者也。而我軍才智之士雖不少,知兵之人卻寥寥無幾,深明兵法的也只有靈風、士元、元直、元浩(田豐字)、則注(沮授)、及公台(陳宮字)、孝直如數幾人。其中,元浩、則注、公台是戰略高手,然過與光明正大,雖深明兵法,不識詭計;而孝直雖奇計百出,卻失於宏觀;能完全靈活的利用各種謀略、手段於勝利的人,只有我們四個。當然,我們幾個人裡恐怕在「詭計」方面,則以這死鳥為首。」說著指了一下龐統,心中暗自得意,「讓你罵我睡蟲。」

    只見龐統正閉著眼睛聽得搖頭晃腦,頗有孺子可教的感覺。尤其聽到諸葛亮專門誇他的時候,更是臉露微笑,「嗯,不對,小子敢罵我死鳥,我這麼風流倜儻。」龐統狠狠瞪了諸葛亮一眼,卻沒有打斷他。

    諸葛亮接著說:「所以,你看士元平日不甚過來,過來必有軍國大事,而這些討論無需那麼多人共同討論。一者,容易搞亂我們的思路;二者,對於一些機密之事,如秘密調兵,影衛秘信,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唉,當時我也在想怎麼能找個好的借口,能有個專門的地方供我們四人討論,然而此例不好開,否則有結黨之嫌,也不利於和其他同僚相處,唉!」

    諸葛亮欣賞的看著龐統,歎了口氣,「說起詭計,恐怕士元真的是宗師級的人物了,居然想出這麼個辦法,讓人家主動避開於他,給我們獨立的工作空間,當真難得了。現在你、我唱紅臉,仍要維護同僚的關係,而士元則犧牲自己唱白臉了。」

    諸葛亮看著龐統滿面春風,一臉的得意,突然加重語氣道:「當然了,所謂善人做善事,惡人做惡事,我們也算各盡其才了。」

    龐統正在諸葛亮的馬屁微風下盡情的在空中翱翔,突然被諸葛亮最後一句話,就如馬屁一下拍到了馬鼻子上,一股惡臭熏得頭昏眼花,直接摔了下來,不由小眼睛又翻了起來,正待反駁,徐庶卻開口了。

    徐庶敬佩的著著這兩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年輕人,喟然而歎:「司馬德操言:『臥龍、鳳雛,得一而安天下』,所言不虛也。」說著,又對龐統深深一揖,「士元深謀遠慮,庶不及也,在下錯怪你了。」

    龐統本已鐵青的臉,立即紅潤起來,喝了口酒後,正色問諸葛亮道:「阿亮啊,靈風是不是又去哪兒泡妞了,怎麼還不回來?」

    聽著這聲「阿亮」諸葛亮不由得一陣胃痙攣,當然,他也知道這是龐統在報復他,誰讓自己給龐統吃了甜棗後又狠狠的打了一棒子呢。不過跟龐統鬥嘴是真吃虧,那傢伙能說人所不能說,這等厚臉皮功夫,實是登峰造極。

    諸葛亮捂著肚子,苦臉笑道:「鬼知道,這個傢伙就給我來了封信。」

    龐統嗲聲道:「亮仔,你就給我說說嘛。」

    諸葛亮差點背過氣去,連忙躬身給龐統施禮道:「士元,我錯了,你饒了我吧,亮仔?你這也太噁心了吧?」

    徐庶也忍著腰疼,解勸著:「士元,回頭讓孔明請客,正事要緊,你還是讓孔明說完。」於是,後世史書上流傳了一句很經典的話:「寧踢老天爺,不惹龐士元。」

    諸葛亮忍著一陣一陣的噁心,很努力的才把聲音從嗓子裡發出來:「靈風信上說什麼『在下雅興十足,打算前往江夏,長沙等地一遊,請孔明兄密調子龍、高順、文遠、率五百上上精兵,前往白帝城駐守』,搞得亮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跟主公解釋了。」

    龐統閉著眼睛,哼聲道:「不知道怎麼解釋就不解釋了。」

    徐庶和諸葛亮兩雙眼睛同時炯炯的看著龐統,作為臣子調兵不向君主稟報,從小受忠恕之道的他倆一下子還接受不了。

    徐庶沉思良久,開言說:「不錯,此事絕密,我倒是贊成士元,詭道!那我們這次就徹底玩一次,不過具體執行就靠孔明了。」

    諸葛亮閉著雙眼,平靜的點了點頭。

    正在三人加緊討論之際,一個劉府的家將跑了進來,躬身道:「主公急招三位軍師議事。」

    徐庶皺眉道:「這麼急,你可知發生了什麼事?」

    那家將連忙道:「好像是劉琦公子來訪。」

    諸葛亮、龐統、徐庶不約而同把結果說了出來:「劉表!」

    議事廳內,劉琦臉色蒼白,無精打采,兩頰消瘦異常,以無原來的白面書生的模樣,見劉備至,立刻放聲大哭道:「父親大人已經被蔡瑁狗賊所害,請叔父為之報仇。」

    諸葛亮上前安慰說:「大公子放心,劉荊州與我主乃同宗兄弟,豈有不扶住大公子報仇之理,然而公子有所不知,要想為劉荊州報仇,就只有由上庸、房陵這一線走,否則,一旦曹操出兵南陽,則進退之間不由我軍了。」

    劉琦涕聲道:「只要能為父親大人報仇,別說是路過上庸,就算是將上庸雙手奉上,我也心甘情願。」

    劉備歎道:「賢侄放心,不過數日,備就譴兵為宗兄報仇。」

    劉琦拜謝告退。

    劉備問道:「劉荊州身故,荊州戰禍必起。諸公有何看法?」

    田豐緩緩道:「前不久,探子來報,說曹操軍中糧草調動頻繁,許昌附近更是集結了大軍四十萬,曹操南下之心,不言而喻,整體而言,曹操可能的行動是派一路軍經汝南,南下直搗南郡、襄陽一線,與我軍爭奪荊州。而另遣一路大軍攻打南陽宛城,從地勢而言,南陽必為主戰場。諸公不可不防。」

    鄭度起身道:「元浩所言甚是,現宛郡只有精兵四萬,雖然二將軍神勇,公台多智,但也無法與曹操的四十萬大軍抗衡,依度之見,應立刻命百姓收割田中稻穗,以防糧食落入曹操之手,在另譴精兵大將入南陽與二將軍一同鎮守宛郡。」

    田豐贊同道:「鄭從事的話非常有道理,望主公從之。」

    劉備點了點頭,同意了兩人的提議。

    這時,法正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軍情,忙道:「啟稟主公,不久前『影衛』曾提起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劉備好奇道:「何事引起了『影衛』的注意?」

    法正回答道:「曹操大軍經常運成片的木頭進軍營,具體情況不明,我懷疑曹操在製造『發石機』,當年的袁曹大戰,曹操就憑著這以大木為床,下安四輪,上建雙陛,陛間橫括,中立獨桿,首如拮埔狀,其桿高下長短大,以城為準的發石怪物,才能和袁招僵持,由於這發石怪物聲音極響被袁軍稱為『霹靂車』。」

    諸葛亮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亮也聽說過這類的攻城器械,據說乃劉曄所造,可發三十斤的巨石,若數百輛奇發,宛城危矣。」

    突然,堂下一人道:「我有一法可勝此『霹霉車』。」

    眾人尋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工部尚書陳群。

    陳群內政在劉備軍中是屬一屬二的,但在軍事上就差了許多,眾人見陳群答話,紛紛露出不解之色。

    劉備也疑惑道:「長文有何妙計?」

    陳群正色道:「工部侍郎馬均善於製造此類物品,聽說他在年前製成一台極其厲害的發石車,具體情況還需請他親自前來說明。」

    劉備立刻下令召見馬均。

    片刻,馬均至。

    劉備忙問道:「不久將會與曹操開戰,曹軍中有一利器,名為『霹靂車』,厲害無比,聽聞馬侍郎有威力更強大的利器可以對付『霹靂車』,不知可有其事?」

    馬均自得道:「卻有此事,均得羅軍師指點,造出一輛射程近一百五十步,可投一百二十餘斤的巨石的『轟天雷』,其威力遠勝於曹操的一百步,可投三十斤巨石的『霹靂車』。」

    劉備大喜道:「這『轟天雷』用最快的速度建造,一日可得十幾輛?」

    馬均苦著臉道:「回主公,這『轟天雷』威力大,射程選,準確度高,不過事事有利有弊,其製造繁雜,一日可造二至三輛。」

    劉備歎了口氣道:「可大戰就在眼前,以無時間建造。」

    馬均笑道:「主公勿憂i羅軍師在數月前就命在下開始建造『轟天雷』,現在已有兩百輛。」

    劉備喜笑顏開,大賞馬均,對羅靈風也暗讚不已。

    此時,龐統突然睜開醉眼,高聲道:「若我是曹操,則棄荊州,攻南陽。」

    此言一出,如平地驚雷,眾謀士立即沉思起來,而諸葛亮、徐庶臉色大變。

    劉備不解的問道:「士元此話怎講?」

    龐統看了一眼徐庶,徐庶立即會意。接口道:「南陽重地,軍事價值極高,若曹操傾國攻打,則我若不全力抵擋,勢難完保,我軍只有兩個方案,一是棄,二是保。」

    「哦,何為棄,何為保?」

    徐庶朗聲道:「所謂棄,則是放棄南陽,全力攻打荊州,南陽只是拖延一定的時間而巳,最終在較小損失下棄之,而我軍卻因此攻取襄樊一線,裹樊雖然土地遠廣於南陽,但是主公可想,曹操據南陽後,則西可犯我漢中,南可頻擾宛郡,北則攻打關中,我軍必疲於奔命,所以,棄不得。所謂保,則傾國之力於曹操相拼,曹操軍力雖眾,依庶之愚見我們保下南陽仍有八成把握,然而襄樊一線勢必易手。」

    法正道:「若果如元直所言,豈不是我與曹操拚命,平白便宜了孫策?曹操奸詐之徒,豈肯做此吃虧之事?」

    諸葛亮緊皺雙眉,凝聲道:「事情並不光這麼簡單,一旦孫策拿下荊州之後,必不肯依照盟約還我襄、樊一線,則同盟之事立破。孫策為防我軍爭奪,甚至還有可能會聯合曹操進攻於我,則益州也有危險了。」

    田豐、鄭度齊聲道:「元直、孔明之言不差,我等需盡量商討出應對自策。」

    議事廳立即熱鬧起來,謀士們都在各自出著自己的計謀。

    諸葛亮沉思了良久,對眾人說:「諸位不必著急,若亮所料不差,曹操依元浩之說出兵的可能性更大,放棄荊州,就算荀彧、郭嘉他們能想得出,曹操也未必肯聽。」

    劉備立即兩眼放光,問道:「諸葛軍師怎麼能知道呢?」

    龐統詭異的一笑:「還是我那句話,荊州的肉好香,我都流口水,何況那曹操?他要有我一半聰明就好了。」

    諸葛亮狠狠的瞪著龐統,心道:「死龐統,原來你丫的也早想到了,還說出來嚇唬大家。」

    而此時龐統卻在想另外一個事情,他輕輕嘟嚷道:「估計靈風那小子也想到了吧,難道他想用五百兵就想攻下十萬大軍的襄陽?」

    徐庶急忙踩了他一腳,龐統抬起頭,看諸葛亮、徐庶惡狠狠的眼神,連忙識相的耷拉著腦袋退在一邊。

    這時,突然馬良直衝大殿,不理會眾人怪異的眼神,忙道:「西羌族第三勇士有緊急軍情求見。」

    劉備令馬良與馬均站至一旁,便譴答爾瑪入內。

    答爾瑪急忙將曹操派遣使者前去羌地遊說西羌出兵攻打秦川、天水一事完完全全的說了一遍。

    劉備讓答爾瑪去偏店休息,並令馬良做陪,後道:「諸位認為此事應當任何處理?」

    徐庶知道事態嚴重,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依庶之愚見,曹操並不只是遊說西羌一族,南蠻、鮮卑也一定在內,這樣,我軍首尾不能相顧,有滅國之險,果然狠辣!」

    諸葛亮卻覺得一身輕鬆,微笑道:「無妨,曹操此計雖辣,卻必不能成功,請主公立刻傳書羌王和建寧太守,讓他們假裝答應,我軍將計就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法正道:「果然妙計。」眾人齊聲附和。

    龐統喝了口酒,嘿嘿冷笑道:「也不知道哪兒個糊塗蛋、二虎蛋,出這麼個半調子計策,唉!曹操的謀士真是老鼠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啊!」

    龐統這個妙喻,立時把帳內眾人逗得前仰後合,連劉備也不禁樂彎了腰,議事廳哪兒還有什麼嚴肅的氣氛,不過剛才「棄荊攻宛」的陰霾也被一掃而光。

    劉備立刻讓答爾瑪回去覆命,再修書一封,以飛鴿傳送給沮授,讓其處理。

    田豐皺眉道:「馬老將軍與幾位小將軍雖武藝高強,但謀略不足,若真有鮮卑大軍來攻,恐怕涼州一地岌岌可危,主公需遣智謀之士率眾前去,方保無虞。」

    龐統狡黠的一笑:「沒那麼麻煩,」說著一指陳登,「給這小子幾個小旗,讓他去。」

    眾人一時不知龐統什麼意思,當然這小子說話從來都雲山霧罩,除了諸葛亮以外,就算徐庶,雖然幼年相交也偶爾被他繞得五迷三道。

    陳登卻已站起身來,昂首道:「誠如龐軍師所言,登願往,此去無需帶一兵一卒,只需幾面軍旗而已。」

    諸葛亮讚賞的看著陳登道:「元龍果是真才士,此去定然馬到成功。」說著對眾人解釋道:「鮮卑一族,與我大漢數次大戰。最後都以不傷元氣而後撤,一次大戰下來,傷亡人數頂多不過五千,而靈風在涼州一戰,將十萬鮮卑大軍全數殲滅,鮮卑上下震動,將靈風視為專門掌管殺人的『惡魔使者』,只要掛上靈風的軍旗,在涼州一線,左出右入,右出左入,為疑兵之計,鮮卑人畏懼靈風,就算是願意出兵,也必定會小心翼翼,見到疑兵之計時,必不敢進,涼州一地,可保萬全。」

    劉備點頭歎道:「靈風處理異族問題果然厲害,或加恩或施威,若無其當日之勞神,豈有我此時之從容?」

    聽了劉備的話,諸葛亮等諸人皆稱是,而龐饒則啐了一口,搖頭道:「不過有些鬼門道。」

    諸葛亮看著地圖,仔細的計算了下,開言道:「此次宛城一戰,仍是至關重要,非上將之才不能守之。嗯,元直穩重多智,堪當此任,亮舉薦元直率『天罡軍團』和『地龍軍團』前往宛城鎮守。」

    田豐點頭附和道:「十萬大軍,再加上元直、二將軍、孟起、令明等將鎮守,定可保證宛城不失。」

    徐庶慨然道:「庶願往,必保南陽一郡平安。」

    諸葛亮接著分折:「至於襄、樊一路,非智勇之將不可勝任。」說罷,對著劉備用羽扇微微指了指已經逐漸進入夢香的龐統。

    劉備立即會意:「智勇之將,非士元不可,士元軍師不可推辭。」

    龐統睡眼惺忪的躬身道:「不才遵令。」然後惡狠狠的看了諸葛亮,心想:「你這小子又害我勞心,有了!」

    龐統隨即道:「此去統至少要帶一人前去。」

    劉備問:「何人?」

    龐統道:「非三將軍莫數。」

    劉備急令人招張飛前來,還沒等劉備說話,龐統就插言道:「三將軍,諸葛軍師保你領兵出征,你還不快謝謝他?」

    張飛一聽有仗打,大喜,連忙跑過去,一雙大手抓著諸葛亮的肩膀,一邊搖,一邊說:「軍師,你對老張真好,俺老張一直就知道諸葛軍師才是最有智謀,最大的好人,他們那些傢伙還給你起外號,說你是什麼磕睡蟲,這不胡扯嘛。你明明叫——睡龍嘛!」

    諸葛亮都快被張飛搖散架了,而耳朵更是被震得幾乎失聰。他倒是沒聽清楚張飛糊里糊塗說了什麼,但旁邊的人都已經笑翻了過去,尤其龐統這個陰謀的實施者,嘴都列到後腦勺去了。

    諸葛亮穩住張飛,才道:「三將軍有所不知,此次出兵你是跟著士元是,你還不去好好表表功?」

    話音未了,龐統邁步就跑,張飛後面就攆啊,嘴裡大喊著:「龐軍師,偉大的鳳凰雛子,別跑嘛,老張來給你請安了。」

    龐統也喊著:「你別過來啊。」然後就是陣陣的慘叫。

    諸葛亮完美的復仇計劃完成,看了看被折磨的披頭散髮的龐統,微笑了下,正色接著道:「至於孫策,我們也不能完全放心,因此,永安一線仍需派大將防守,依亮之見,可請詛授軍師親自前往,同時調黃忠老將軍協助,再加上永安原本的張任等守將,應可放心。」

    鄭度、法正同聲道:「孔明之言不差,則注中正賢德,定可勝任。」

    看諸葛亮分派完畢,劉備問道:「諸位還有何補充?」

    龐統睜開一對黃色小眼睛,幽幽道:「圍魏救趙,實為上策啊。」

    徐庶立即道:「士元莫非意在洛陽?」

    諸葛亮展顏道:「嗯,的確不錯,我想曹操必有防備,需派能士前往。」

    龐統喝了口酒,開始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諸葛亮好久,才說:「某人把我們一個一個支出外面辛苦,就有一個傢伙留在家裡享福,嗯,一定圖謀不軌,主公不得不防。」說著對劉備一躬,眼睛撇了一下諸葛亮。

    劉備馬上明白,對諸葛亮說:「諸葛軍師率眾攻雍洲如何?」

    諸葛亮肅然道:「亮必全力以赴。」心道:「還是著了這小子的道。」

    方略基本就這樣定了下來,劉備看著諸葛亮,龐統這一對歡喜冤家,心裡充滿了溫馨,忽然又有些想念好久不見的羅靈風了。

TOP

正文 第187章 削弱實力 眾軍歸心
卻說,孫策分兵兩路,一路以孫策為首,程普為先鋒,領精兵四萬攻打擁有五萬守軍的南郡;一路以孫權為首,韓當、黃蓋為先鋒,領軍三萬攻打擁有一萬守軍的江夏。

    也不知道是江夏的守將無能還是孫權的厲害,孫權大軍順江而下,一至夏口港,就打了鎮守夏口港的士兵一個措手不及,戰鬥只過了一個多時辰就結束了,孫權大軍順利的佔領了夏口港,直逼江夏而去。

    江夏城外的孫權大營。

    隨著孫權出征的呂蒙對著滿面陰沉的孫權稟報道:「啟稟主公,孫策已經接近南郡準備攻打江陵港,根據宋謙傳來的消息,周瑜為了攻下江陵港出了上、中、下三計。」

    「哪三計!」陰毒的聲音由孫權的口中傳出。

    呂蒙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忙道:「上計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等天起大霧之時,用五千士兵吸引劉磐的注意力,再由孫策領大軍過丐陽、華容直接攻打南郡,此計乃兩全之策,如果南郡一破,江陵港自然就不戰而降,即使南郡不破,那劉磐也會領軍回南郡,屆時江陵港也會不戰而降;中計為火攻之計,利用北風將荊州的船隻焚燒光,讓荊州水軍無用武之地;下計就是強攻。」

    孫權一聽『周瑜』眼中的殺機就一閃而過,如果不是周瑜已經懷疑到了他身上,他還不至於如此的草率,他問道:「子明,宋謙有沒有說孫策準備用何計?」

    呂蒙回答道:「孫策用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孫權聽後,悠然道:「對我來說,這世上的人是敵則非友,是友則非敵。既然周瑜一心向的是孫策,就別怪我無情,你絕對想不到你一手帶出來的將才,是我刻意派他去你那裡的臥底,現在你居然讓我的人來監視我,這未免太自大了吧?」

    冷酷的笑聲從孫權的口中傳出,他行至呂蒙面前,友善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只要你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呂蒙急忙點頭稱謝。

    突然,孫權詢問道:「孫家三老,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支持我?」

    呂蒙想了許久,道:「一定會!」

    孫權奇怪的問道:「為什麼?孫家三老對孫策一向就是忠心耿耿,我怕……」

    孫權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智慧過人的呂蒙也已經猜到了孫權的意思,微笑道:「這個主公一定是看錯了,孫家三老自始自終只是效忠於二人,並不會發生主公想的那件事情。」

    孫權不名所以,問道:「那兩人?」

    呂蒙自信的答道:「一個是已故的孫老將軍,一個就是——孫家。」

    孫權明白了過來,大喜道:「有子明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呂蒙拜謝,道:「如果不是主公提拔,在下只是一個只知道好勇鬥狠的軍營混混而已,現在主公的苦心栽培,豈敢不效以死力。」

    孫權欣慰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支退了呂蒙,獨自一人在想著心事。

    良久,孫權披上大衣,帶著十位親信,出南邊寨門,向北馳去。

    在孫權大營北方十里外的一片樹林外,孫權等十餘人,不久便到了此地。

    孫權謂左右侍從道:「你們幾人在這裡候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左右侍從領命守在樹林四周。

    孫權步入樹林,突然間,兩條黑影由樹上落下。

    孫權好似認識他們,一點也沒有半點恐慌,反而熱情的上前打招呼道:「子覆、公績,事情辦的如何?」

    兩人拜道:「凌操、凌統見過主公,主公放心,江夏已經在我父子二人的控制中。」

    孫權大笑道:「你們父子兩人做的很好,不罔我對你們的苦心栽培,明日我會領大軍前去攻打江夏郡,公績武藝更勝乃父,就在城前叫陣,我會讓韓當、黃蓋兩位老將軍,出來與你交戰,你武藝勝於此二人,明日你就將他們打成重傷,能不殺最好不殺,至於子覆你就領軍潛伏在這片樹林中,等攻城戰鼓一響。你就立刻掩兵衝殺我軍大營。」

    凌操、凌統詫異的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解,不過兩人還是知趣的說:「是,我等遵命。」

    孫權想了一會兒,一條毒計躍於腦海,忙問道:「江夏郡守的大印在哪裡?」

    「在我這!」凌操應了一聲,就從懷中取出一塊大印遞給孫權。

    孫權將大印在衣襟上蓋了一個印,就還給了凌操道:「千萬給忘了你們應該辦的事情。」

    凌操、凌統齊聲允諾。

    *********

    油江河畔,一座較為雄偉的水寨屹立在此地,這就是孫策大軍的臨時水寨。

    寨中,孫策和周瑜正在巡視軍營。

    此刻的孫策滿面笑容,時不時和士兵們親熱的打著招呼,有著一股獨特的親和力,讓人不知不覺就會產生一種親切感,不過一旁的周瑜卻是一副苦瓜臉,好像天下人都欠他錢一般,以往的儒雅風範通通都消失不見了。

    周瑜的變化自然瞞不了與其一起長大的孫策。

    這不,孫策又開始關心起他來了,只聽孫策道:「公謹,你我相交有近三十年了吧?」

    周瑜隨口應了一聲:「是啊!」

    孫策望了周瑜一眼,道:「既然都是三十年的朋友了,為什麼還將事情藏在心裡呢?不可以拿出來分享一下嗎?」

    周瑜心中微微一歎,知道就算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孫策也不可能相信,微微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煩躁,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對了,我軍的軍糧不多了,仲謀將糧食送來了沒有?」

    孫策欣慰的笑道:「仲謀不愧為父親大人的兒子,第一次出征就在短時間內就打下了夏口港,用不了多久,我看就連江夏也要攻打下來了,至於糧食公謹放心,軍中糧草還可以支持十日,仲謀是我兄弟,一定會在有效的時問內,將糧草送到的。」

    正聊間,突然一位老將程普來到孫策和周瑜的身旁,急切道:「二將軍在江夏戰敗,派了一位使者前來求援。」

    孫策頓時臉色大變,忙道:「使者在哪?使者在哪……」

    程普見此時的孫策有如一頭受傷的猛虎一般,不敢有任何猶豫,開口道:「我讓他在大帳等候。」

    孫策二話不說,急忙向大帳跑去。

    大帳裡,跪著一個孫兵小校,其呈上一封信,孫策展目一看,是第二路大軍統帥孫權寫給自己的求救信,只見信中道:「弟前日攻打江夏與之交戰,奈何城中有一員青年大將,名為凌統,連續將韓當、黃蓋兩位老將軍打成重傷,弟一時不察,大怒之下,就下令攻城,結果被兩面夾擊,大敗,退回夏口港,由於凌統厲害,我軍士氣低落,請大哥讓程普,程將軍助弟破敵。」

    孫策將信交給了周瑜急忙道:「程老將軍。麻煩你立刻領一萬精兵前往江夏助二弟破敵!」

    「不可!」周瑜急忙制止道,「伯符,我軍四萬攻南郡五萬,本來就有些吃緊,如果再調離程老將軍和一萬精兵,那我軍要想攻克南郡就更加困難了。」

    孫策眉頭一皺,反問道:「公謹,你這是怎麼了?江夏的重要性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拿下了南郡,江夏還在敵方的手上,這有什麼用?對方隨時隨地都可以攔截我軍糧草,到那時,除了全軍覆滅,就只有放棄南郡這兩條路,以你的智慧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

    周瑜呆了片刻,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走回大帳。

    這時候的周瑜可是鬱悶透頂,雖然種種跡來都可以察覺出孫權有一絲絲的謀反預兆,可是他卻毫無辦法,他根本就沒有證據,有的只是一些猜測,這些猜測證明不了孫權會謀反一事,即使是說出來也無濟於事。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用來監視孫權的呂蒙,可是他不知道真正被監視的是他自己,呂蒙一開始就已經被孫權拉攏了過去。

    **************

    此時此刻,羅靈風正在荊山訓練著高順的五百『陷陣營』以及六百名武陵蠻族最精銳的戰士。

    這日清晨,大地上的萬物剛剛被初升的朝陽灑上一抹金黃。

    在荊山角下,一陣軍鼓雷動:「咚咚咚咚……」,霧那間沉悶而莊嚴的軍鼓聲迅速在整個荊山上空迴盪起來,一時間,迅速的打破了荊山的寧靜。

    鼓聲剛起,千名將士聽見鼓聲,飛似的從鋪上爬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披甲、持戈,奔向規定的集合點而來。

    只是片刻,五百『陷陣營』與五百武陵蠻族已經集結完畢,一千名士兵敬畏的望著早已經在戰鼓前等候他們到來的羅靈風。

    高順上肅嚴肅道:「陷陣營五百人準時集結完畢。」

    片刻,沙摩柯也嚴肅的說:「五百武陵蠻族勇士應該集結完畢。」

    羅靈風拄著寶劍,冷冷的望著這精心挑出的千名士兵,大聲道:「你們今天的集合速度比昨天快了一盞茶時間,這一點我非常的滿意,為此每人賞大錢十個,不過有賞就有罰,武陵蠻族的勇士速度雖快,但列隊不齊,每人責打十軍仗,沙摩柯治軍不嚴重打二十軍杖。」

    這時,蠻族中有一位士兵實在忍不住的猛地出聲道:「你這是練兵還是整人,您要練兵,不教我們戰場搏殺的功夫,一天到晚就讓我們跑來跑去,我們是人,不是任你隨意使喚來使喚去,想打就打的動物。」

    羅靈風聞言,面色一寒森然道:「你有意見嗎?有,可以滾出去,我這裡不需要懦夫,沒有意見就給我閉嘴,半個月前,我說過,你們在這裡沒有發言的權利,只有服從、堅決服從和絕對服從,你是第一個,我希望也是最後一個,來人,給我拿下,重打三十軍仗。」

    遼東十八騎現在已經成了專門的仗責手,幾位拓跋兄弟將五大三粗的那位蠻兵按倒在地,剝掉盔甲,粗大的刑杖「叭叭……」的重重擊在那人身上。

    一下、兩下、三下……

    士兵們是沒有想到,面前這名丰神俊朗的男子,居然如此狠辣,就連以治軍嚴謹的高順也為之汗顏。

    羅靈風掃視了眾人一眼,大聲道:「我再重複一遍,這裡不是軍營,沒有軍規,我的命令就是一切,同樣的這裡也沒有大門,只要承認自己是懦夫者,隨時可以走出去,但是只要留下之人,就必須服從、堅決服從和絕對的服從,明白沒有!」

    「明白了」眾士兵齊聲大吼道。

    三十仗過後,那人的後背已經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這殘酷的一幕直看得士兵們毛孔驚然。

    羅靈風見那人一聲不吭,心下佩服,行至他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終於哼了一聲:「阿蠻!」

    羅靈風別過臉冷笑道:「阿蠻,你有兩個選擇:一、滾出去;二、再受十軍仗,繼續訓練!」

    阿蠻從牙逢裡蹦出兩個字:「打吧!」

    「好,果然是一條漢子,不過在打之前我先做個自我檢討,你們的主訓練官是我,訓練失察的責任最主要是在我的身上,半個月,就連簡單的列隊都無法將你們訓練好,是我的無能,理應先罰。羅麟身為最高統帥,治軍不利,依照軍法,重打五十軍仗。」羅靈風面無表情的大聲道。

    此言一出,全軍嘩然。各個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羅靈風,有吃驚的、有不相信的、有怪異地,反正是什麼表情都有。

    高順慌忙上前勸道:「軍師不可,五十軍仗可真會要人命的!就算是壯漢也不太吃得消五十軍仗!」

    羅靈風望了一眼高順,淡淡的說:「軍令如山,你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說著,羅靈風就趴在了地上,隨手指了兩人,令他們行刑。

    典韋一把奪過軍仗道:「我來!」

    羅靈風怒聲喝道:「大哥,退下。這裡沒有你的事。」

    典韋憨厚的搖頭道:「我不退,我不退,五十軍仗會打死人的。」

    羅靈風無奈道:「典子滿,你給我回去,如果再在此地胡鬧,你我兄弟情義,恩斷義絕。」

    此話,有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擊在典韋的頭上,典韋悲憤的大喝一聲,如瘋如狂一般,向遠方跑去。

    羅靈風雙眼微紅,對遼東十八騎,道:「你們也是一樣!」接著就示意那兩位士兵行刑。

    或許是兩位士兵,有所顧及,打了兩棍,羅靈風並不是很痛,心知是他們放水了。

    為正軍紀,羅靈風當下喝道:「軍仗的規則你們忘記了嗎?仗仗十分力,如不遵者,以藐視軍法處置,藐視軍法者,斬立決!」

    羅靈風話音一下,「啪」一聲巨響,一股鑽心的痛,頓時,傳遍了全身,羅靈風強制逼迫自己不叫出來,咬牙道:「繼續!」

    「叭叭…「」十丈已下,羅靈風的後背模糊一片,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阿蠻突然撲在羅靈風的背後,涕聲道:「別打了,別打了,是阿蠻錯了,阿蠻不應該違背軍法,是阿蠻的錯,阿蠻肉厚,要打就打阿蠻吧。」

    羅靈風虛弱的說:「你的十軍仗逃不了,我這五十軍仗也逃不了,快把他拖下去。」

    高順道:「是我們沒有能力訓練好士兵,要打應該打我。」

    沙摩柯也道:「是沙摩的錯,沒有本事將士兵訓練成高將軍那樣,一切都是我的錯,應該打我。」

    羅靈風沒有力氣再與之辯解,蒼白的臉上強行露出一絲笑意,道:「軍令如山,違抗軍令者,斬!繼續打。」

    「叭叭……」清脆的杖聲再次響起,又是十丈,羅靈風已經暈厥了過去,持仗之人,不忍的將軍仗棄之於地,泣聲道:「我打不手,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打了。」

    荊山角下一偏寂靜。

    高順上前抱起羅靈風,對著四周的士兵喊道:「你們知道什麼啊?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你們經過一天嚴酷的訓練,第二天就可以生龍活虎嗎?你們把你們當成是神了嗎?我告訴你們,你們餐餐所吃的食物,都是軍師他親自批選出來的最好的藥膳,你們每天晚上睡前所用的熱水都是軍師他親自督促燒的,你們當中有因為訓練受傷的人,第二天起來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了起來,你們知道這是誰包的嗎?我告訴你們,是軍師大人親自包的,我問他為什麼要自己來,不讓下人來,你們知道他怎麼說的嗎?我告訴你們,軍師他說,戰士們接受這嚴酷的訓練,已經夠苦的了,怎麼能讓他們再在生活方面,再受委屈,其他人來做這件事情,我不放心,藥膳和藥水,外人控制不好火候,會降低藥效,在醫術方面,在這世上可以比得上我的,只有寥寥數幾,沒有我親自治療好的快,你們只是訓練而已,咬咬牙就過去了,而軍師幾乎是一人卻照顧你們近千人,你們想想看,是你們累,還是軍師苦?古語有云:治軍者,必嚴。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們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總的來說,軍師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你們好?你們應該怎麼做,自己看著辦,沙摩,這裡交給你了。」

    話一說完,就抱起羅靈風跨上寶馬,向永安馳去。

    沙摩柯望了自己這一隊的士兵,泣聲喝道:「是男人的,自己出來,挨上十軍仗,繼續訓練。」

    五百名武陵蠻兵都自行大踏了一步。

    就連阿蠻也咬牙道:「我違背軍領的軍仗已經挨了,還有十杖,快打,打完了繼續訓練。」

    *************

    永安太守府中。

    羅靈風睜開了雙眼,歪頭一看,就見典韋雙眼通紅的坐在床前,見羅靈風醒來,典韋高聲興奮道:「兄弟,你終於醒來了,真是急死俺了。」

    羅靈風歉聲道:「大……大哥,對不起!」

    典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顫聲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兄弟你打俺罵俺都可以,就是別再說和俺斷絕兄弟關係了,在這個世上兄弟就是俺最最親的人。」

    羅靈風點點頭,淚水早已經瀰漫了整個眼眶。

    過了幾個時辰,高順大步走了進來,見羅靈風醒了過來,高興的說:「太好了,那些士兵一個勁的詢問軍師的傷勢,我都快被煩死了。」

    羅靈風咧嘴問道:「士兵們練的怎麼樣了?」

    高順答道:「經過了這件事情,士兵們各個賣命,成績可用神速二字形容。訓練一事,軍師就不用擔心了。」

    羅靈風欣慰的笑道:「這就好,這就好!」

    高順突然問道:「軍師,士兵們雖然士氣高漲,但一天要跑近五十餘里,還要練習劈砍,我怕士兵門吃不消。」

    「還可以吧,這是他們的極限。只有不斷的挑戰極限,才是最快、最好的練兵方法。如果是以前,可以鬆一鬆,不過現在松不得,就快發生大戰了。我軍的情況良好,只要守住南陽一地,我軍就算勝利,不過這只是小勝,我想要大勝,而這千名士兵正是大勝的重要因素,過不了幾個月,這千名士兵一定會是這場戰鬥勝負的關鍵。」羅靈風說這話時,嘴角露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

    高順雖然不是很懂什麼挑戰極限,不過這些士兵的進步,他是看在眼裡的,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些接受訓練的士兵,都有著很大的提高,就連他自己也有不小的進步。

    羅靈風對高順道:「那裡的訓練就交給你了,你好好抓緊,回去吧,給他們報個信。」

    高順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TOP

正文 第188章 練兵備戰
五十軍杖可不是好玩的,此次責打是棍棍到肉,不像以前那樣做弊,只是挨了十幾杖,羅靈風就已經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不過,無論在何時何地羅靈風都會帶一些華佗親自提煉的藥品備用。

    雖然羅靈風傷得比較重,但在良藥的功效下,十日後,羅靈風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已經勉強可以下地,緩緩的走動了。

    由於此次練兵事關重大,羅靈風雖然放心高順的練兵本領,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他也不敢有半點馬虎,時時問起練兵的狀況。

    這不,身體剛剛恢復了一點,就讓典韋等人扶著他去看眾位士兵的進度。

    此時,已經是正午十分,荊山腳下,千名士兵都在練習著沙場刀法,沙場刀法共有三式,就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劈、砍、刺三式。

    明晃晃的戰刀一招一式的使出,眾士兵都認認真真的做著每一個動作。

    羅靈風見了眾人的訓練,對身旁的高順和沙摩柯滿意的笑道:「高將軍,沙摩將軍,士兵們進步得很快嘛!眾將士的體能、力量都有很大的提高,都已經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是啊!」高順接口道:「現在全軍一心,各個面對這一連串的練習,沒有一句怨言,反而樂此不疲,尤其是上次那個違抗軍令的阿蠻,訓練起來根本就是不要命了,每次都練到沒有力氣走路了才停下來,全軍中就屬他的進步最快。」

    羅靈風含笑的點了點頭,面色一整道:「傳令全軍,緊急集合。」

    「是」高順應了一聲,向軍鼓跑去。

    「咚咚咚咚……」的緊急聚合的軍鼓徹響整個山腳。

    正在練習中的將士,飛一般的收刀回鞘,眨眼間,士兵們就整整齊齊的列成兩個小隊。

    羅靈風在典韋的攙扶下,走到了眾士兵的面前,笑道:「你們是一個出色的軍人,軍人的形象已經出現在你們的身上,這讓我很欣慰。不過,你們現在只是軍人,還不能稱得上是勇士。真正的勇士是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勇者無懼是勇士的初步定義,你可以打不過敵人,但絕對不能畏懼敵人,一個勇者面對比自己強的對手,他會毫不猶豫的去面對,即使是對方有千萬軍馬,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就算是初級勇者。你們自認為可以做到這一點的請邁出一步。」

    話剛說完,千名士兵都毫不猶豫的向前一步,畢竟他們都是男人,有男人的尊嚴,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是懦夫而不是勇者。

    羅靈風見了,詭異的一笑,道:「很好,你們都算是初級勇者。」說到這裡,羅靈風停住了準備說的話,仔細觀察起來,果然千名戰士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驕傲、自信的神情!

    「但是」羅靈風話鋒一轉,語氣一變,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初級勇者是勇士中最沒有用的,真正的勇士最看不起的就是初級勇者,因為初級勇者是勇士中最弱的,最沒有用的。」戰士們紛紛低下了頭,先前的喜悅通通都消失了。

    羅靈風冷冷的說:「你們願不願意被別人看不起?」

    「不願意!」全軍齊聲吶喊。

    羅靈風再冷聲問道:「那你們有誰可以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成為真正地勇士?」

    隊中一人大聲道:「勇士需要實力!」

    羅靈風尋聲望去,正是前日被打的阿蠻,當下鼓掌讚道:「阿蠻兄弟說的不錯,不畏懼生死的人,我們可以稱為初級勇者,同時也可以稱為蠻夫,一個真正的勇士不但要有將生死至之度外的勇氣,還需要強大的實力,這也是你們最缺少的,我身旁的這位就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你們隨便挑五十人出來,讓你們見識一下勇士的實力。」

    阿蠻怒喝道:「大人太小看我等了,我阿蠻第一個願意領教這位壯士高招。」

    羅靈風輕聲對典韋道:「大哥,速戰速決,下手別太重。」

    典韋應了一聲,走下場去。

    眾人都讓開了一個圈。

    阿蠻大喝一聲,對著典韋猛衝過去,典韋單手直上,抓住阿蠻的手臂,用力一甩,阿蠻登時被甩飛出了三丈。

    眾士兵吃驚的望著典韋暗自掂量著差距。

    羅靈風在一旁,見眾人有些畏縮,明白了是被典韋給鎮住了,他微笑著激道:「五十人打一個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這不是勇者的所為,此乃懦夫行為。」

    「我來!」一陣呼喝,五十人蜂湧而出,典韋藝高人膽大,面隊五十倍與己的對手,非但沒有露出驚相,反而一臉的輕鬆。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典韋太厲害了,粗曠的身軀並設有給他造成不便,反而令他變得特別靈活,手臂的每一個關節似乎都能任意的轉動。

    他巧妙的在人群中穿來插去,碩大的拳頭,讓五十名士兵吃夠了苦頭,雖然典韋下手極有分寸,但是中他一拳的人,在短時間內很難再爬得起來,偶爾幾個身體特別壯的,也會遭到一頓暴打。

    一句話,實力的差距!

    只是片刻,五十餘人各個都棒著身體被打的部分,在地上抽搐,而典韋卻只是挨了幾下不輕不重的拳頭而已。

    羅靈風冷笑道:「你們看清楚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勇士,你們想不想成為他那樣,可以成為一個一挑五十,甚至一百的勇士?」

    「想」眾人齊聲高呼。

    「好,既然如此,你們就必須經過更嚴格的訓練,這位勇士能有今日的成就和他的苦練是分不開的,只要你們努力,就有希望像他一樣勇猛,你們經得起考驗嗎?」

    典韋的力量令他們羨慕不已,一聽有機會可以像典韋一樣勇猛,哪裡有禁不起之理,齊聲大叫:「禁得起!禁得起!」

    羅靈風見士氣已經在他的激發下,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喜聲道:「從今天起,典壯士就和你們一起訓練,你們要好好的跟他學習。」

    眾將士大喜,道:「遵命!」

    高順來到羅靈風身旁,輕聲讚道:「軍師這一手用的妙,這一群士兵日後一定會為了『勇士』這個虛名,而更加瘋狂的訓練。」

    羅靈風自得的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物,道:「這是我這幾日編寫的訓練方法,你看看有什麼不明白的?」

    高順接過方案,看了一遍,皺了皺眉頭道:「軍師這方案裡的跑步我明白,是為了鍛煉體能,在水中練習劈砍,是為了練習力量,可是這個抱著腦袋蛤蟆跳,這個是訓練什麼?」

    「噗嗤」羅靈風見高順說的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白了他一眼,道:「這不是什麼『抱著腦袋蛤蟆跳』,它稱為『蛙跳』,它不但可以用來訓練體能,最主要的還是雙腿的爆發力,和整個軀體的平衡性和協調性。」

    高順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雙眼一亮,高興的說:「我明白了,原來蛤蟆跳這麼有用。」

    羅靈風拍了拍高順的肩膀,道:「你慢慢研究吧,我上山去看看子龍他們。」

    荊山風光迤儷歷史悠久,山中松柏茂密,溪澗潺潺,芙蓉溪環繞其間,奇峰巨壁雄峙南天,危崖參聳疊嶂,異洞神奇莫測,幽谷清泉逶迤綿長。

    在這無邊的荊山上武陵蠻族的百名勇士在山中飛騰著,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攀巖、暗殺之術。

    一旁的趙雲道:「依照您的吩咐,我和文遠輪流看著這些士兵,沒有一點鬆懈,他們的攀巖技術提升得很快。」

    羅靈風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叫他們集合。」

    片刻,百名士兵集合完畢。

    羅靈風讓典韋將剛剛打造出來的飛爪和少林刺全部拿出來,每人分了一套。

    眾人不明所以,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事物。

    飛爪的爪身由好鋼鍛制,長約半尺,類似鷹爪形,後部為半圓形,半圓形後中部為一鐵環,軟索既穿結於此環之中,半圓形前端,有五股二至三截連接爪頭彎同而出,半圓形秘無勾無刺,為扁平狀,以備手握,軟索長約三丈,前端穿結於環內,後端有套,套在腕上,繩索的材料,以熟絲和頭絲混合編結為好,是攀爬的利器。

    少林刺又名峨眉刺,其長約30公分,系中間粗,兩頭細的錐形體,中間有一圈環套在雙手中指上,手腕一抖可在手中轉動,運動方法以穿、刺、扔、挑為主,主要用於黑夜格鬥和水中格鬥的暗器,亦用於水中刺殺和刺穿船底。

    這些都是羅靈風命名匠刻意為他們打造的,他將用途一一告之眾人,並將訓練之法及注意事項也一一點明。

    一切事情完畢後,羅靈風鬆了口氣,望著北方,輕聲道:「我的計策應該可以成功吧!」

TOP

正文 第189章 出兵魯山 大戰曹彰
魯山城是漢末的一座軍事城堡,依山傍水,便於構築防禦工事,補給和交通聯格。此時此刻,卻即將成為曹操南下的第一戰。

    正所謂開門紅,第一戰的勝利是激勵士氣的根本,顧而早在聞曹操南下時,關羽就召集了宛郡內的所有文臣武將商議政事。

    宛郡議事廳中,關羽、陳宮坐於正堂,關平、周倉立與左右,一干眾將依次而坐。

    關羽詢問道:「曹賊今發四十萬大軍南下,不知諸位有和看法?」

    作為宛郡的謀主,陳宮當仁不讓的起聲道:「長安已經派遣徐軍師與馬將軍、龐將軍領大軍八萬前來宛郡支援。現曹操南下第一戰應該放在易守難攻的魯山城,這樣一來,一可拖延援軍的時間,二來也可以給宛郡多一些準備的時間。」

    關羽暗思片刻,覺得陳宮說的不錯,依照現在的情況也只有自己前去抵擋一陣子了,關羽雖傲,但也不無腦,四十萬大軍並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想到這裡,關羽嚴肅的說道:「要想抵擋曹操的四十萬大軍,除關某之外,軍中別無他人,這魯山由關某親自領兵鎮守,至於宛郡就交於公台了。」

    這時,一位士兵來報:「屋外有一人,說是奉羅軍師之命,前來幫肋將軍守城。」

    關羽一聽是羅靈風介紹的人,忙道:「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片刻,一員滿面鬍鬚的大漢步入大殿,取出信件,拜道:「在下義陽人,姓魏名延,字文長,這是羅軍師的書信。」

    關羽拆信一觀,見信中寫道:「魏延多智,不失沉穩,勇猛過人,有大將之風,可大用。落筆,羅§麟。」

    關羽見了「§」字符號,對魏延笑道:「軍師說你有大將之風,可大用。現關某打算領二萬精兵前去抵擋曹操四十萬大軍,不知你可願隨關某同往。」

    魏延高興道:「願隨將軍討賊!」

    「好,現命你領精兵五千,火速趕往魯山,協助叔至,做好一切戰前準備。」關羽立刻就重用起魏延。

    魏延欣然領命。

    關羽囑咐了一些事情,數日後,便兵發魯山。

    此刻曹操對魯山這第一戰也非常的重視。

    四十萬大軍一至襄城,曹操就立刻叫上心腹郭嘉商議戰鬥事宜。

    郭嘉步入曹操的住所,見曹操正對著地圖苦思,便問道:「丞相心中所想的可是如何拿下易守難攻的魯山否?」

    曹操回過身來,望著郭嘉笑道:「操的心思又被奉孝猜中了,魯山之戰,是我軍南下的第一戰,無論如何必須要勝,不然對軍中士氣的影響很大,故此,操並不急於行軍。」

    郭嘉笑道:「丞相之意,嘉已瞭解,不過,嘉對丞相的做法並不贊同。」

    「奉孝此言何解?且誤小看了天下豪傑,關羽武藝超群,統兵本領實為一流,在虎牢關時,溫酒斬華雄,令各路諸侯皆為之震驚。」曹操想起了當年虎牢關時的戰況,不由心生感慨。

    郭嘉依舊笑了笑道:「嘉從來不高估對手,也決不低估敵人。關羽雖為一代名將,但是為人過傲,不足為慮也!魯山一戰可定!」

    曹操喜道:「奉孝既出此言,定有妙計,快快教我。」

    郭嘉雙眼閃爍著容智的光芒,道:「我軍出兵四十萬,兵力懸殊,關羽乃一代名將,分得清輕重緩急,必然不敢出擊,但如果我們先譴一支先鋒大軍,揚言生擒關羽,斬殺張飛,活捉劉備。關羽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曹操何等精明,話一至此,立刻就明白過來,仰天大笑道:「有奉孝妙計,魯山已在操的掌握之中,哈哈哈哈……」

    曹操突然發現郭嘉的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憂愁,不解問道:「我軍形式一片大好,奉孝何事憂慮?」

    郭嘉皺了皺眉頭,道:「根據可靠消息,南蠻、西羌族和鮮卑族,此三族雖然同意出兵,但只是將兵陳列在劉備軍領地邊緣,並沒有出兵的跡象。」

    曹操想了一會兒,道:「可能是他們想等待時機也不一定,反正他們只需要為我們吸引住劉備軍的注意力就行。」

    郭嘉點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讓我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羅麟,根據探馬的消息,諸葛亮領一軍出函谷關直逼弘農,徐庶也領軍前來增援宛郡,龐統領軍進入天水一線,防禦西羌族,唯一不知曉的就是羅麟的下落,依照常理,羅麟的領兵能力要在諸葛亮與徐庶之上,就算是算才智也不落於此二人,為何與我軍交戰的不是羅麟而是諸葛亮與徐庶,以羅麟的才智應該不可能看不出,唯一可以與劉備抗衡的只有我軍,他的消失絕對不可能是一件好事,真正厲害的對手,往往就是隱藏在暗處的。」

    曹操這時,也憂心道:「奉孝說的不錯,我軍自從迎天子以後,只有他羅麟才讓操吃過虧,對於他我們不得不防。」

    屋中頓時一片寧靜,兩人紛紛想著對策。

    「哎呀」曹操突然大叫了一聲,忙道:「只顧著和奉孝聊天,忘記了操已經召集了眾人議事。奉孝快隨我去議事廳。」

    議事廳裡。

    曹操見眾將齊聚,便出聲詢問道:「關羽已經領大軍駐入魯山,魯山依山傍水,非常便於防守,魯山不易攻下也。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廳下郭嘉望了曹操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曹操的心思又一次被他猜中,當下微笑不語。

    劉曄自信滿滿的說:「丞相放心,此次我軍造了六百架『霹靂車』,只要對著魯山城一套亂轟,再讓青州兵從旁協助,不出幾日,魯山自然落陷。」

    「不可」荀攸立刻反對道:「子揚身在淮南,不知魯山地形,魯山城依山傍水可以說是一個山城。城門以下呈一個斜坡,非常不利於『霹靂車』的使用,並且只要城中出一隊騎兵,他們便可順坡而下很容易就可以衝至『霹靂車』的附近,在近距離下,『霹靂車』如同廢物。」

    劉曄點頭道:「嗯,不錯,公達所言有理,我疏忽了。」

    程昱提議道:「昱覺得我軍應該攻打安樂,安樂縣只有一千士兵,且由廖化鎮守。廖化此人,並無大才,要想拿下安樂非常的容易,只要安樂一失,我軍即可渡育水,直接攻打南陽,而我軍也可分一路大軍南下,攻打新野、棗陽和樊城。」

    審配也同意了程昱的意見,道:「仲德所言甚好,只要安樂一破,魯山就如危卵,關羽不會如此不智,繼續死守魯山。」

    荀攸反對道:「軍隊講究的是士氣,攸覺得第一戰應該要破關羽,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激勵我軍士氣,從而打消對方的戰意。」

    曹操制止住了眾將士,道:「好了,操有一計可破關羽,奈何軍中無可施行之大將,要是子孝在就好了。」

    曹操的一陣感慨立刻就引起了眾武將的不滿。

    夏侯淵上前道:「丞相太小看我等了,在下願領一軍,破敵!」

    曹操揮揮手,示意夏侯淵退下,開口道:「妙才乃我軍聞名遐邇的大將,不適合用此計策。」

    「父親大人,我願領軍出征。」曹彰再次請命。

    曹操頓了一下,面露難色,道:「子文年幼,恐無力當此重任。」

    郭嘉突然開口道:「三公子自小善於射箭御馬,臂力過人,能徒手與猛獸搏鬥,不畏避險阻,可擔此重任。」

    曹彰見郭嘉幫他說話,大喜,忙趁熱打鐵道:「父親大人,就連郭嘉先生都幫我說話了,你就答應了吧!我保證能完成任務。」

    曹操見曹彰一臉的堅定,笑道:「好,我就依你,只要子文能出色的完成這任務,以後有適合你的任務,我絕對讓你去完成。」

    曹彰滿臉自信地說:「謝父親大人。」

    卻說曹彰領先鋒大軍二萬,火速向魯山進發,一路上,曹彰命士兵以「生擒關羽、斬殺張飛、活捉劉備」為口號,每走幾步,就齊聲大喊,前鋒大軍做到之處,皆會傳來陣陣示威的口號。

    關羽得知曹彰口號,氣得紅臉發紫,一掌拍在木椅上,頓時將木椅的扶手拍得粉碎,怒聲道:「黃口小兒,膽敢如此猖狂,關某成名之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居然妄言要斬殺三弟,活捉大哥,氣死我也。」

    「報」一位斥候,跑進大廳道:「曹軍先鋒大將曹彰在二里外紮營。」

    「來得正是時候。」關羽怒極生喜,大笑道,「黃口小兒,來的正好,今日關某就用你的血來祭我的寶刀。」

    「來人,點齊一萬士兵,隨關某出戰。」

    距離魯山城一里外,陳兵於野,於曹彰對陣。

    曹彰年輕氣勝,舉槍大喝:「呔,在下等候已久,關羽匹夫速來交戰。」

    關羽氣急,當個世上除無雙呂布外,無人敢在其面前猖狂,現見曹彰無禮,殺機立現,剛打算使馬交戰。

    魏延笑道:「關將軍勿動,你上場就算勝了,也會被人說成以大欺小,就讓在下替將軍教訓此人。」

    魏延毫不猶豫,兩腿一閃,提刀而出,黃膘馬直向戰場掃去。

    曹彰記得五虎將之首的關羽,被父親講得駭人聽聞,故而仔細先打量一番,不料來者並非紅臉也無美髯,正不知來人是誰,大喝道:「何許人也,通下名來!」

    「義陽魏延便是。」

    「原來是一個無名之輩」曹彰暗想,別說是無名之輩,即使是關羽來我也不怕,既然可待關羽,必定也有些功夫,先來試他一試,「姓魏的聽著,莫說是你這無名之輩,便是關羽親至,亦非曹彰對手,只管放馬過來!」

    魏延見他這樣恃勇傲人,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心中大怒,小匹夫,居然這等欺人,量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有多大的能耐,竟敢誇張大口,藐視天下英雄,別人怕你,我卻不曾怕你!

    魏延將銅長刀四門一開,使力向曹彰蓋頂而下,「小國賊休要狂言,吃某一刀!」

    刀起處風聲嚯嚯,畢竟也是名將,雖是無聲之輩,功底確實不淺,曹彰見這般架勢,明白此人亦不是劣將,但他天生神力,此乃他平生第一戰,正所謂初生牛犢不畏虎,關羽都不在眼裡,更何況是魏延。當下抖擻起精神與其大戰起來。

    百回合後。

    魏延無論武藝和經驗都在曹彰之上,再加上大意輕敵,並未使出全力,待發覺時,已經太晚,要是常人不願以大欺小或許會放一放水。

    可魏延不同,這是他入劉備軍的第一戰,一定要打出自己的威風,打出自己的實力,只有如此,他才能名揚天下,才能夠成為統轄一方的大將,顧而,下手時,絕不留情。

    只見魏延猛喝一聲,故漏一個破綻,曹彰經驗善淺,不知是計,見此情景,還暗自高興,便起長槍朝魏延的前腦刺去,「魏延,學藝不精,去罷!」

    關羽大軍無不為魏延嚇出一身汗來,惟有關羽含笑拂鬚,顯然對魏延的表現非常滿意。

    場上魏延早已料定曹彰定要舉槍刺來,疾忙圈轉馬頭,曹彰刺了個空,立刻知道魏延的用意,忙收回長槍轉身去招架。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魏延用的並不是一般的刀法,其神速非凡,眨時間銅長刀已經當頂蓋下。

    曹彰想穩穩當當的回身招架,不料眼梢上看到一柄銅長刀一閃,來不及看清,無法招架,慌忙將身體向左邊一偏,讓過了第一刀,能夠逃過第一刀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了,正因為你是特等名將,能倖免於難,稍慢一點,定是屍首分離,魏延一刀劈空,金刀在曹彰身子的右面不到一尺之遙頓住,刀口一側,對準了他的腰間,似旋風般的橫掃了過去,「小賊去罷!」此刀非但手法奧妙,令人捉摸不透,而且速度快得驚人,一舉一動全在稍瞬之間。

    曹彰來不及招架,也無法看清,惟有閉目待死,心中對自己的輕敵悔恨異常。

    這時,曹彰大軍中飛出一矢勁箭,直奔飛魏延腦門。

    魏延自己也沒意料到事情竟會突變,為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他不得不回刀擱擋,曹彰也因此僥倖逃脫。

    關羽見敵方士氣低落.立刻掩兵衝殺。

    曹彰軍大敗,被追至營寨外,亂箭射回。

    誰也沒有注意那射魏延的箭枝上刻著夏侯二字。

TOP

正文 第190章 輕敵敗陣 魏延出計
卻說,關羽大破曹彰勝利而回,歡喜之下,大力獎賞魏延。

    半夜,關羽突然召集各個將領,前去議事。

    片刻間,眾人齊聚。

    關羽對左右將領笑道:「今觀曹彰大寨,落坡而建,正犯了兵家之大忌,虧得曹操是一代豪傑,居然生了如此無能自大的兒子,今日本想一舉攻破曹彰的大營,但由於兵力不足,恐無法生擒曹彰,故關某打算領軍夜襲曹彰大營。」

    魏延覺得有些草率,忙勸道:「關將軍不可,今日曹彰大寨建的的確很差,不過延覺得曹操乃一世豪傑,帳下能人極多,不可能如此不智,讓一個不懂得領軍佈陣的人領兵,延覺得可能有詐。」

    關羽瞇眼笑道:「曹彰乃一自大無能之人,其一路上,狂犬亂喝,敗壞我大哥名望,關某決不饒他。」

    魏延再次勸道:「兵法云:憑高視下,勢如劈竹。而我軍騎兵早已名傳天下,曹彰再不智也不可能將營寨紮在此地。」

    關羽傲然道:「曹彰不過是曹操家紈褲子弟,安懂領兵安營之法,今夜關某自領大軍一萬五千精兵前去,必生擒曹彰,文長可在城中鎮守。」

    魏延苦勸不止。

    關羽不聽,當夜毅然領大軍前去夜襲。

    ***********

    卻說,曹彰敗陣而回,心下氣惱,同時也明白了天下豪傑不只在曹家的道理。

    夏侯淵乃曹彰啟蒙恩師,弓馬技術都由他親自傳送,他見帳中無人,便以長輩的口吻凝聲道:「子文,你可知剛才有多麼凶險。早就對你說切勿小看天下豪傑,你就是不聽,現在吃虧了。」

    曹彰受教,恭聲道:「夏侯叔父指責的是,彰得今日之教誨,日後定當銘記於心。」

    夏侯淵點了點頭,道:「丞相命淵聽三公子軍令行事,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以現在這營寨,只要關羽來襲,我軍危矣。」

    曹彰從懷中取出錦囊拿給夏侯淵,夏侯淵看罷大喜道:「丞相真天人也,今番必擒關羽,以雪子文今日之恥。」

    曹彰聚眾將於帳下,道:「關羽乃一代名將,頗曉兵法,今日敗陣,主要是讓其觀各營虛實,父親大人命彰以破寨誘敵,將關羽生擒或是除去,今夜,眾將士務必賣力,打出我軍威嚴。」

    眾將拜服。

    曹彰令夏侯淵、張郃、于禁、李典四員大將設拒鹿角、挖壕溝,伏絆馬鎖,以待關羽大軍。

    卻說,關羽不納魏延良言,自領大軍前去襲劫曹營。

    大軍行至坡前,關羽見曹營燈火依稀,營中景象幾乎全入眼底,發現營中並無異常,笑道:「文長謹慎太過,曹彰豎子,只是一有勇無謀的莽夫爾,豈知兵法,眾將士隨我擒之。」

    兩萬輕騎順坡而下,關羽赤兔飛快,借下坡之力,更是有如天馬一般,踏雲而起,頃刻之間,就衝入了曹彰大營外。

    「眾軍士,隨我衝進城去!」關羽厲喝一聲,猛催跨下戰馬,越過柵欄,衝入曹彰大營。

    萬名訓練有數的輕騎也轄士衝入敵營中。

    然而,甫一進到城內,關羽立即發現情況不對,偌大的軍寨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更看不出一點點有人居住的痕跡,曹彰的士兵呢?

    「不好」關羽明白已經中計,此時已不及多想,大喝一聲:「撤!」

    可是事與願違,輕騎的速度本來就快,再加上俯衝下來的力量,就算關羽軍的這些馬術高手,也無法控制住,還未開戰,後方已亂。

    關羽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整理好隊行。

    一支響箭沖天而起,轉瞬之間,密集的箭雨,帶著淒厲的呼嘯聲從四面八方向關羽騎軍射了過來。

    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容他再去多想,擺在關羽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或戰、或退。

    關羽迅速的冷靜下來,略一思索後,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巧妙的陷阱,再戰下去,自己生死是小,全軍的安危卻大於一切。

    關羽將牙一咬,急揮手中寶刀,格飛射來的長箭.大喝一聲:「撤……」撤還沒有說出口,關羽立刻改口道:「眾軍士.休得慌亂.隨關某奮力死戰.向前突圍。」

    原來.就在關羽準備向後撤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有一次聽議政廳兵法討論時,曾討論過中計遇伏的戰例,當時大多數謀士,將領都認為應該迅速撤退.保留最大實力,只有龐統笑著說:「「野豬反噬,入木三分。」而諸葛亮、徐庶則是微笑不語,自己無法理解,於是請教未在場的羅靈風,羅靈風回答:「兵法虛虛實實,『反其道而行之』乃交戰制敵的重要計略之一。當遇到伏兵,最嚴密的防線應該是後方,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果然,當關羽向前衝鋒時,在營外伏擊的夏侯淵、于禁、李典見事情不妙紛紛衝出,向關羽軍的後方殺來。

    本來在放火生勢,迫關羽後退,打算與夏侯淵、于禁、李典他們前後合擊的曹彰也果斷的放棄了他應該做的任務,領軍前衝,打算阻擋關羽的前進。

    曹彰直向關羽衝去,此刻他明白惟有重創關羽,才能留下這支軍隊,可經過今日是戰敗,也明白自己決非關羽的對手,唯一可以重創他的方法就只有——偷襲。

    曹彰隱藏在軍中,長槍突然猛向關羽的手臂刺去。

    豈料關羽武藝超絕,覺得一股殺氣向自己右臂刺來,高手的感覺是最準確的,關羽想都沒想,奮起三刀還擊回去。

    關羽力大,將曹彰逼退,待曹彰想再次追擊時,卻見關羽已經衝到了前方,他的寶馬根本就無力與赤兔相比。

    在關羽軍的死戰下,順利的衝出了曹彰營地。

    曹彰、夏侯淵、于禁等人望著營寨口的伏絆馬鎖,火種、和蓋著木版撐著支架,尚未使用的壕溝,相視苦笑。

    卻說,在魯山的魏延早在關羽離開時,就召集餘下的萬名守軍,燒滾油,運大石,以防曹操大軍來襲,並加派了百名斥候在附近探察消息。

    此刻,魏延正在城牆上分配守城任務,突然一位士兵遙指東方道:「將軍你看,東方起火,可見關將軍已經襲營成功。」

    就在這時,一名騎兵由遠飛奔而來,那騎兵還沒有入城就齊聲大喊:「將軍,將軍,東方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士兵向我們這裡趕來,天黑分辨不出人數,但最少絕不低於三萬……」

    這邊話音未落,南、西、北三門也傳來了幾乎同樣的訊號。

    魏延已知關羽已經中計生死不明,自己這邊也有十多萬的曹兵已經向魯山城趕來,急出帳命人請陳到前來議事。

    陳到一聽魏延的描述,立即慌了,魯山城中只有萬餘士兵,若曹操四城門齊攻,均合兵力,如果除去運救傷員、搬石、燒油等人,每城門連兩千五戰士都不到,如何能夠抵禦曹操大軍。

    陳到的職位雖然比魏延要高,但計謀方面,就遠不如他了。

    魏延見陳到的表情,就知道他並沒有什麼退敵之策,當下提議道:「陳將軍,敵強我弱不如放棄魯山城,保留實力,然後再圖他法。」

    陳到皺眉道:「可關將軍命我們鎮守此城,若棄城而去,怎麼對得起關將軍?」

    魏延見陳到迂腐,忙道:「此城已經不可守,關將軍也是生死未卜,若是再死守此城,只會落得全軍覆滅的地步,若是我們將消息傳回南陽,不但可以將功贖罪,還能再次與曹賊戰鬥,以血今日之恥。」

    陳到點了點頭,顯然是被說服了,馬上問道:「現在四面都被曹軍圍住,我軍應該如何突圍?」

    魏延想了片刻,突然高聲道:「有了。」

    陳到忙問道:「何計?」

    魏延狡猾的說:「據斥候來報,東、南、西、北四門都有三至五萬的曹兵。而南、西、北三地,地勢較為難走,短時問內,無法趕到此地,而東門只是一條斜坡,不要片刻,他們就會趕到此地,以我之見,不如先譴一大軍埋伏於東門不遠處的草叢中,再用五百士兵在城下挖壕溝,做出一副連夜修築防禦工事的樣子。

    此刻的曹軍必然不會放過此天賜良機,領軍直衝城門而入,而延就命士兵準備好火種,燒他個片甲不留,然後,陳將軍見到火勢,立即帶兵殺出,你我趁亂前後夾擊,一同趁亂殺出,直奔安樂城而去。」

    陳到讚道:「果然是好計,可是城中並沒有易燃物品,這可如何是好?」

    魏延大笑,說道:「這可太容易了,城中軍糧、馬草無數,我們不可能全部帶走,用它們為火種,最好不過了。」

    陳到笑道:「就這麼辦,我們立即行事。」

TOP

正文 第191章 火計突圍
卻說,曹操用郭嘉的計策,令曹彰破關羽,自己則領大軍繞過陽翟繞魯山,分兵四路,分別由麴義、顏良、徐晃,夏侯惇率領,攻打魯山東、南、西、北四城城門。

    麴義、高覽原為袁紹大將,高覽由於受人排擠,不得重用,便投降了曹操。麴義也因袁熙引烏桓異族,心存不滿,投降了曹操。二人在曹營中雖得重用,但這獨自領兵作戰卻是頭一回,兩人在出發前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出色的打勝這場戰役,用來報答曹操的知遇之恩。

    他們有此想法,行軍速度自然不甘居於人後,大軍浩浩蕩蕩的直奔魯山城而去。

    此刻,一個探馬突然來報道:「稟報將軍,魯山城此刻城門大開,有五、六百人正在挖設壕溝。」

    高覽大喜,有些不敢相信這天大的餡餅會掉在自己的頭上,出聲問道:「確有此事?」

    探馬堅定的說:「確有此事!」

    麴義知道這個消息不假,曹操的軍隊軍紀嚴明,尤其是探馬和斥候更是嚴厲,說錯一字,就可能會人頭落地。因此,探馬和斥候回報的消息幾乎都是正確的。

    當下疑惑的說:「懷遠(高覽)你說此事真假如何?」

    高覽想了片刻,道:「真的居多。根據消息,魯山城中只有三員將領,一為關羽、二為陳到、三是魏延。關羽巳經中計離城;陳到領兵還行,謀略卻是一塌糊塗;魏延更是無名之輩。依我猜測,這連夜鞏固城防應該是為了阻擋我軍日後的攻城,畢竟,關羽已經不在,城中無人可以破奉孝先生的計策,他們也不知道我軍會突然出現在魯山城下。」

    麴義想了片刻道:「我心中還有一絲疑慮,為什麼他們突然在我們來攻打他們的時候鞏固城防?」

    高覽笑道:「我覺得這是一個巧合,三公子的大軍就在附近,也間接說明了主公不日即到,魯山城此舉定是為了防止我軍強攻,打算鞏固城防增加勝算。」

    「可是丞相已有計策,說是要將城中的士兵全部生擒……」

    麴義話未說完,就被高覽打斷道:「麴將軍此言差亦,兵法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又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望將軍三思。」

    麴義點了點頭,同意了高覽的說法。利馬對傳令員說道:「傳令下去,全軍不可大聲喧嘩,馬蹄皆用布給包裹起來,全速前進。」

    此刻斥候已經將曹軍全速前進的消息報知了魏延。

    魏延聞訊一笑,立刻根據計劃,讓五名士兵前去放哨。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麴義、高覽兩人的士兵已經在魯山城城東不遠處,正遇五名哨兵,哨兵問道「來者何人?是關將軍否?」

    麴義本想一箭射去,見哨兵如此一問,麴義幸喜,收回弓箭粗聲道:「正是關某。」

    就在麴義想靠近觀察時,五位哨兵突然掉頭就跑,口中大呼:「曹軍來了,曹軍來了,快快入城。」

    魏延為了不讓來將生疑,並沒有將計謀告訴在挖設壕溝的士兵們。他們一聽曹軍來後,各個都起了本能的反應,向城中爭先恐後的跑去,手中的用具也丟棄得乾乾淨淨。

    麴義看了這有些混亂的場面,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本來他打算潛在附近,先看看情況,看是否是陷阱,可現在如此一來,眼下就只有:追,衝入城中或者不追,讓對方入城再關上城門這兩個選擇。

    不過,追與不追只是在一念之間,城中的人並不會給他很多時間,在略徽思索後,就下令全軍衝入城中。

    大軍一入城中,便聽警鐘「噹噹噹」直響個不停。

    「不好拉!曹軍殺進來啊!快快起床應戰啊……」連綿不絕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寬敞的街道之上看不到半個人影,也不見任何可以燃燒的物品。

    麴義見城中無伏兵,又無易燃物品,便認為一定是城守馬虎,犯下了如此大錯,當下大笑道:「有如此糊塗城守,魯山城豈能不落陷,眾軍士,隨我殺入府衙佔領魯山城。」

    全軍士氣大振,向府衙直衝而去。

    突然,意變發生,府衙升起熊熊烈火,城東街的所有房屋相繼燃起大火,並沒有任何易燃物品的街面上,也燒了起來。

    原來,地上早已經灑上了一層火油,明亮的月光可以讓麴義看得清楚街邊有沒有易燃物品,但看不清地上用黑布蓋住的火油,同樣的也看不清四周民房裡易燃的糧草。

    四處火焰轟天而起;金鼓齊嗚,曹軍大亂。

    佈置這一切的魏延見曹軍大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過他知道地上的火油根本就支持不了幾盞茶的時間,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亂敵而已。

    見時機成熟魏延揮刀下令道:「全軍向東方突圍。」

    魏延趁亂,領兵衝入了曹軍兵群中,曹軍本就混亂不堪,魏延此刻的做法就有如痛打落水狗一般,使曹軍更加混亂。

    麴義、高覽雖然急喝全軍鎮靜,可在這個時候,如何能夠靜得下來,只是片刻,巍延就領軍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時,陳到的伏兵也直接攻打麴義、高覽大軍的後路,兩軍在戰場上撞見,當下合兵一處一起殺出重圍。

    路上正遇敗回的關羽大軍,巍延說清原由。

    關羽聽後,黯然的感慨道:「悔不聽文長之言,不然豈有今日之敗?」

    魏延勸道:「關將軍勿憂,勝敗乃兵家常事,我看不如先退回安樂,再從長計議。」

    關羽點頭稱善,命全軍退回失樂縣。

    *********

    不數日,曹操一行人駐入了魯山城中,由於府衙已經被魏延燒燬,曹操只好將議事大廳設在一家較大的富豪宅中。

    曹操坐於主位上,詢問兩次戰鬥的詳細過程。曹彰、麴義等將領不敢隱瞞,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高覽上前領罪道:「丞相,此次中計全是在下一人之錯,麴將軍是聽了在下建議才領兵冒進的。」

    「這事情怎能怪在你的頭上,身為主將不能分辨真偽,亦難辭其咎,請丞相責罰。」麴義也是重義之人,不願讓高覽獨領罪過,便出言將罪名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曹操忙上前扶起麴義、高覽,誠懇的說:「兩位將軍乃我軍中大將,操安忍心罰之,不過軍令如山,操不得不罰。」說著臉色一變,大發雷霆道:「在下原本打算利用四面圍堵之計,將城中士兵全部擒獲。可是你們檀自行事,雖然拿下了魯山城,卻中了對方的計策,雖然我軍損失不大,但是你們卻破壞了我與奉孝商議的生擒關羽,利用關羽詐開宛城的計劃,該當何罪?」

    曹操越說越怒,高聲道:「來人,將二人拿下,每人重責軍棍二十。」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什麼曹操會讓他們在關羽領敗兵退入城中的時候,才進行攻城。儘管麴義、高覽旗開得勝,但一沒能全殲敵人,使陳到、魏延仍有萬餘殘兵可在前方對峙;二沒有生擒關羽,使其可以穩定軍心,依舊與他們對抗;三又令他們撤出了他們的包圍圈,使得曹操與郭嘉的計策化為烏有。

    真可謂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

    在執法士兵的行動下,二將被按倒當堂仗責,只聽見「撲」「撲」的聲響。

    聽刑官報數到二十,曹操將手一擺,道:「攙起來。」

    他看著二將,高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歡快之意:「兩位將軍雖是中計,但只是用了半個時辰,在傷亡極小的情況下,就為我軍拿下了魯山城,二位將軍功不可沒,功勞薄上有兩位一筆,待回師之後重重有賞!」,

    麴義、高覽詫異的望著曹操,眼中充滿了不解。

    曹操笑道:「當賞則賞,當罰則罰。你們兩人也並未犯太大的過錯。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違抗軍令之罪,也已經罰了,此番中計也非你們的過錯,如果我是你們,我在不清楚情況下,也會把握時機,奪取魯山。錯就錯在,操並沒有將計策告之兩位將軍,兩位將軍之罪,操之過也。」

    麴義、高覽二人聽得是熱血沸騰,感動得無以復加,跪地泣聲道:「丞相厚意,麴義(高覽)願以死報答丞相大恩。」

    曹操大笑。

    營門小校忽然來報:「主公,探馬來報,關羽領軍已經駐入安樂。」

TOP

正文 第192章 徐庶破計
曹操得知關羽已經駐入安樂城,又驚又喜,環頓眾人,放聲大笑:「關羽雖智勇雙全,但戰略目光卻是短淺,他死期已到,真是上蒼佑我!」

    諸位將領不明所以,紛紛露出疑惑的目光。

    審配知道曹操的意思,笑道:「安樂城與南陽一地相隔了一條育水,我方軍只要順勢南下不過兩日就可抵達安樂城。而敵軍卻是要渡過育水才能支援安樂,最快也要兩日才可。只要我方領大軍包圍安樂城,再譴弓箭手守在育水口岸,以弓箭手拒之,安樂城矮牆薄,我軍四門齊攻,關羽縱然有萬人之勇,也無回天之力,四十萬大軍若是還不能奪取關羽的性命的話,那我們還是回家種地去吧?」

    眼下形勢大好,就連向來穩重的劉曄也開起了玩笑。

    眾人皆為大笑。

    曹彰急忙上前應聲道:「父親大人,請讓孩兒領兵,前去攻打安樂。」

    夏侯淵、夏侯惇也齊聲向曹操討命,道:「還請丞相將此重任交於在下,在下一定不負使命,將關羽的人頭奉上。」

    其餘將士見三人搶先也不甘示弱的齊聲請命。

    曹操見了眾人,頓時感到有些頭暈,實在不知應當譴誰去才好,莫非人才多也是一種錯。

    他笑了一笑,將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最信賴的謀士之一郭嘉,豈料郭嘉好似並沒有將他們的話聽在耳中,一直在低頭思索著某些事情。

    曹操好奇問道:「眼下形勢大好,奉孝為何愁眉不展?」

    郭嘉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反問道:「丞相可知三足鼎立所謂何意?」

    曹操雖然不解,不過此話出自郭嘉之口,卻不得不深思熟慮一下,他知道郭嘉雖然行為不怎麼端正,但也不會信口開河,郭嘉這麼問,自然有他的道理。

    眾謀士也低頭沉思起來。

    荀攸想了片刻,回答道:「當今世上.曹孫劉三家呈三足鼎立之勢。我軍實力最強,劉備次之,孫家較落後點,但三家各有特色,倘若真正對拼起來,勝負難料矣。」

    程昱也說出的自己的想法,由於不敢肯定,說的並不大聲,只聽他道:「三足鼎立乃三家相互牽制,誰強則必定會引起兩家合攻,若一兩家拼得你死我活,定會有一家乘虛而入,造成一家獨大的局面。」

    程昱話一說完,曹操雙眼一亮,忙對郭嘉拜道:「幸得奉孝提點,不然操即將犯下迷天大錯也!」

    郭嘉忙道:「丞相無須如此,出謀劃策乃臣下的本份。」

    曹軍眾謀士也逐一明白過來,心中對郭嘉的才智都讚歎不已。

    曹軍的眾將士卻沒有什麼戰略遠見,對郭嘉、荀攸、程昱等人的話,並不是很瞭解,見眾人不再說話,又爭了起來。

    曹操笑道:「關羽殺不得,剛剛的計策取消。」

    「為何?」眾將士齊聲道。

    劉曄微笑的說:「劉備為人我等並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劉、關、張三人的義氣,若是關羽被我軍所殺,那劉備必然會傾全土之兵,為弟報仇,與我軍一決生死,劉備軍的實力很難估計,兩軍撕殺起來無論誰勝誰敗,都會讓孫家有機可乘,不管是孫權還是孫策,他們都是胸懷大志之人,必然會乘機而入在瞬間就可以成為第一諸侯。」

    眾人了悟,夏侯淵道:「那我們可以像在魯山一樣生擒關羽就可以了啊!」

    程昱搖了搖頭道:「魯山只有一條平坦的路可通向四方,其餘皆為山路、水路,遍於埋伏,只要用計就可將關羽生擒。但安樂卻是四通八達,四周皆為一望無際的平原,計謀根本無法使用,關羽的騎兵在平原上非常便利,只要他將近兩萬兵力集合在一起,衝我軍最薄弱之地,以其武勇,在不殺他的情況下,他突圍的可能性很大,再則我軍的目標是南陽和荊州,不宜拖延時間。」

    議事廳一時間無語。

    郭嘉突然道:「我有一計,或許可破南陽。」

    「何計?」曹操問道。

    郭嘉來到地圖旁,指圖道:「可讓一員大將依照原來計劃,領兵二十萬,南下攻打新野。不過我們令其打著丞相的大旗,以虛張聲勢之計將二十萬大軍擺成四十萬大軍,還做出一副全力攻打安樂的樣子,陳宮雖有謀略,但出計遲緩,守城可以,其餘略差。只要陳宮聞四十萬大軍打算圍安樂,必分兵救之,屆時宛郡必然空虛,丞相親率大軍二十萬,乘虛攻之,宛郡可破。縱然宛郡城高,我軍也可先破郟下和安眾,屆時上可對宛郡實施包圍之勢,下可連接攻荊大軍,以便相互支助。」

    曹操大喜,立刻命軍中第一大將夏侯惇領兵二十萬依照郭嘉的計策行事。

    郭嘉千算萬算,獨獨算漏了一個人,那人就是徐庶,徐元直。徐庶之才不在諸葛亮等人之下,只是徐庶一直都在劉備身旁助他處理政務,便掩蓋了他出色的軍事才華。

    此時此刻,徐庶早已經在龐德、馬岱及百名護衛的保護下,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宛郡。

    宛郡議事廳。

    陳宮慌慌張張的從議事廳外跑入,見徐庶正在研究地圖,慌忙道:「元直,不好了,曹操已經在前日攻下了魯山縣,現在更是領大軍四十萬向安樂縣趕去,我們快去領兵接應吧!不然關將軍危矣。」

    徐庶冷靜的讓陳宮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陳宮急忙將事情說了一遍。

    徐庶聽完後低頭思索良久,笑道:「公台勿憂,此乃曹操之計也。如果庶沒有猜錯,曹操真正的意圖是在宛郡,他定是打算乘我軍救援關將軍時,對宛郡發起猛烈的進攻,就算拿不下宛郡也要將安眾與郟下兩縣拿下,關將軍神勇無雙,統軍有道,我們只要修書一封,用飛鴿前往安樂,讓關將軍燒燬一切帶不上的軍糧,火速趕往雀尾坡,再收集船隻由安眾駛往雀尾坡接回關將軍,並讓魏將軍和陳將軍各領萬名士兵鎮守安眾與郟下兩縣,與宛郡結為犄角,就可保宛郡無憂,現下孟起將軍的大軍已經離宛郡還有三日的路程,只要我們在這三日不犯錯誤,就無需懼怕曹操的大軍了。」

    徐庶的猜測基本和事實相差不遠,並已將郭嘉的計策破解,當然這並不是說徐庶就比郭嘉高明許多,只因徐庶剛到宛郡不久,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待問題,自然看得更清楚一些,而且郭嘉也不知道在宛城又多了這麼個奇才,以有心對無心,勝負自然不同。

    陳宮擦了下頭上的冷汗,對徐庶躬身一禮道:「元直公果然高明,在下差點就中了曹操之計,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安樂城與南陽一地相隔了一條育水,若曹軍順勢南下,不過兩日則可抵達安樂,而我軍卻是要渡過育水才能對安樂做有效支援,若曹操大軍包圍安樂,遣弓箭手伏於育水口岸,則我救安樂困難極大,而安樂城矮牆薄,若曹操全力進攻,恐即使關將軍有英布之勇,亦難以抵敵。如此好的形勢,曹操又為何不先取安樂呢?」

    徐庶又笑了笑,道:「公台且想,此刻正處於鼎足之時,而鼎足用靈風當年的話就是:『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今日的朋友,也許會是明日的敵人,今日的敵人,很可能就是明日的朋友,當然這促使成為朋友或敵人的關鍵就是——利益。曹操是個聰明人,絕對不可能在這鼎足之勢時,做得太絕,不然百害而無一利,不過要是到了兩家對決的時候,那才是真正惡戰的開始。」

    陳宮點了點頭,也明白了徐庶的話中所指的正是——孫家。

    陳宮在這時突然想起了羅靈風,不由好奇問道:「靈風去哪了?現在正是戰鬥最緊要的關頭,襄樊一地,對我軍關係重大,為何不見他的身影。」

    徐庶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個問題你別問我,在前些日子,我、孔明、士元三人一起討論過靈風的去處,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葫蘆裡賣著什麼藥,腦中在想些什麼。不過,我們都肯定了一點,那就是靈風攤牌之日,便是整個戰局最大的變化之時,你、我的任務就是拖住曹操大軍,使我軍順利拿下襄陽為上。」

    陳宮點了點頭,立刻去辦正事了。

    天下又有誰知道羅靈風現在的想法是什麼呢?有誰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留在荊州是為了遊玩嗎?還是另有所圖?每個人心裡都有許多疑團,都想問個清楚,猜上一絲皮毛,但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問誰,該如何去猜。

    天下不僅僅只有諸葛亮、龐統、徐庶等人在猜羅靈風的蹤跡。

    荀彧、郭嘉、荀攸、周瑜……這些人何嘗也不是在為了羅靈風的去處而苦苦煩憂。因為羅靈風失蹤這件事實在太神秘,他們也動了好奇之心,不過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們都知道潛伏在暗處的智者比明處的危險百倍。

TOP

正文 第193章 宛郡攻防戰
卻說徐庶識破了郭嘉的計策後,關羽順利的回到了南陽宛郡。

    曹操得到了這個消息也不由感慨道:「想不到劉備竟然偷偷把徐庶放到了南陽,那徐庶果然智謀之士,可惜不為我所用,宛郡難破也。」

    郭嘉也是一臉的無奈,他知道徐庶的智謀不亞於自己,而且多智沉穩,選比陳宮更難對付,一般的計謀根本起不了效果,短時間內,自己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計策,歎了口氣道:「還是分兵攻打襄樊吧!南陽恐怕在短時間內攻不下來的。」

    荀攸肅然道:「奉孝之言甚是,明公,眼下還是分兵攻襄樊為上,至於宛郡就用『霹靂車』來轟炸吧。」

    曹操皺了皺眉,但很快就露出了的微笑,朗聲道:「不錯,眼下的局勢對我軍還算是有利,諸公且勿灰心,襄樊一地,乃荊州最富饒的沃土,大約有守軍十餘萬,。就讓元讓領兵十五萬攻打襄樊,諸位覺得如何?」

    眾人稱善。

    郭嘉提議:「襄陽蔡瑁、張允等雖碌碌之徒,然蒯良實乃智謀之士,曾以伏擊一策大敗孫文台,主公不可不防。」

    劉曄接口道:「奉孝之言甚善,元讓雖明兵法,但為人性急,易輕敵冒進,丞相當譴智謀之士輔之,方為萬全之策。」,

    曹操點頭道:「二位言之有理。」說著便以目視荀攸。

    荀攸會其意,上前道:「攸不才,願隨夏侯將軍前住襄樊。」

    曹操大喜道:「有公達前往,吾何憂哉。」

    當即下令夏侯惇領兵十五萬,以荀攸為軍師,于禁、樂進、李典為副將,出兵襄樊。

    ********

    曹操雖然知道兵法中的攻城是下策,但在必要的時候,攻城也是沒辦法的選擇。

    清晨的陽光透射過雲層,照耀在荒涼的大地之上,照射著宛郡內外無數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陣陣奪目的寒光,風雷震動,旌旗四起,戰鼓轟鳴,單單只從旁處觀察戰前的場面,就已經令人莫名興奮,神經自然而然的出現緊縮現象。

    經過宛郡軍民數年的精心構築,無論是城牆高度和厚度,還是在曹操大軍強大的氣勢面前,仍體現出的從容不迫,都顯示出當前的宛郡已不遜於大漢任何一座堅城,宛郡就如同一隻身形龐大的蠻荒巨獸,靜悄悄的爬在那裡,雖然身處防禦的角色,但獠牙卻依然帶著致命的兇猛。

    雖是面對如此堅固的宛郡,曹操對戰爭還是充滿了必勝的信心,這也是曹操的優點,無論多艱難的戰他都打過,袁曹大戰中他被袁紹強大的軍事曾經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可是他最後依舊取得了勝利。從那時起,他就學會了一點,無論遇到多少艱難險阻,他都會用必勝的信心來看待問題。

    宛郡是曹操的大軍南下後遇到的最堅固的城市,為了這一戰,他特意從泰山調運了大量的木材,製作了六千架雲梯,三千架折疊雲梯,一千輛箭樓,六百架霹靂車,近百輛巨角沖車,並且派出了麾下最精銳的二十五萬大軍,這等精心的準備,這等龐大的陣勢,在大漢數百年的戰爭史中,都是少見的。

    這也足夠征明瞭曹操的決心。

    曹操在陣前將自己的目光放眼望去,十萬精兵,各個訓練有素,戰意高昂,他們只等待著自己一個命令,就將撲向對面的城市,用身體去撕開宛城的防線,佔領這荊州的門戶,曹操此刻面帶微笑,顯然非常滿意士兵門的狀態,久經沙場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更加相信這些由各大將領精心訓練出來戰鬥力極強的士兵。

    「咚、咚、咚……」震耳欲聾的鼓聲驚天而起。

    空氣中瀰漫著霹靂車、巨角沖車、雲梯等大型攻城器械被拖動時的「轟轟」聲,還有士兵走動時甲片互撞的「沙沙」聲。

    十萬名曹軍士兵,衝出了自己的陣營,在曹操的親自指揮下,緩緩的推進著隊伍的前進速度,在沒有進入弓箭的射程之前,這樣的速度既能保持自己的隊形,又可以給宛郡的士兵造成心理壓力。

    萬名士兵,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大地上,雪亮的戰刀閃著奪目的光芒,沉重而堅定的步伐,行雲流水般的節奏,無時無刻都散發了奪命的氣息,雲梯,箭樓,巨角沖車,一輛輛都宛如野獸。

    徐庶靜靜的看著城下的曹操大軍,發現無論是前進的節奏,還是嚴肅的軍容,都顯示出了這支軍隊的強悍實力。

    徐庶冷靜的分析著每一個細節,他知道在攻城戰中每一個細節都可以給對方帶來巨大的傷亡,曹操軍的傷亡是他最喜歡見到的,曹操大軍多死一人,那宛城就少一分危險。

    「徐軍師,曹軍已經進入了『轟天雷』的射程,是否可以發射?讓這些無知的曹軍見識見識。」剛剛巡視完城防的龐德手提著大刀來到城牆上,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曹兵,對著徐庶說道。

    徐庶回首望了龐德一眼,笑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曹操乃世之豪傑,定然知道這個道理。『轟天雷』笨重,體型巨大,曹操大軍的情報網極為廣闊,沒有理由不知道我軍有『轟天雷』一事,不過,『轟天雷』的性能、攻擊距離、威力等就只有我軍的中流砥柱清楚,曹操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知曉。以我之見曹操此次攻擊乃試探攻擊,想試試『轟天雷』的射程和威力。」

    「軍師所言極是,曹操軍行軍緩慢,雖有無邊戰意,卻無攻城時的緊張氣氛。」馬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城牆上,他認真的說道。

    徐庶詫異的望了馬超一眼,說道:「盂起說的不錯,不管曹操的想法到底如何,我們的『轟天雷』就是為了對付曹操的『霹靂車』,在『霹靂車』沒有出現之前,『轟天雷』的射程絕對不能讓曹操知曉。」

    眾人相繼點頭。

    徐庶見曹軍以入弓箭手射程,即刻停止了談話,鎮定的發佈著命令:「弓箭手上前,準備射擊。」一聲令下,宛城彷彿一隻準備迎擊對手,全身倒刺豎起的刺蝟,千萬支弓箭,瞄準了曹操的大軍。

    「咚、咚、咚……」又一陣鼓聲響起,此鼓與前先的略哼不同,要說前先戰鼓是震耳欲聾,此時便是震天動地。

    曹操軍也在這陣鼓聲中,變成了一個個不要命的野獸,前頭一軍敢死隊冒著箭雨,什麼兵器也不拿,就是拎著沙袋、木板,有的更是用自己的身體去填宛郡城下的護城河。

    此刻,城上馬超、龐德也不由為之震驚。

    馬超、龐德由於身在涼州和羌族,一生中雖身經百戰,但異族並無大漢這般城牆,其參於過的守城之戰卻是寥寥可數,現見如此瘋狂的軍隊,叫他們怎能不為之震驚。

    徐庶感慨道:「曹操帳下的敢死隊果然名不虛傳。」

    「什麼是敢死隊?」馬超聽徐庶一說,忙接口問出心中疑慮。

    徐庶望著一批批衝入護城河的士兵,道:「敢死隊是曹操軍中最恐怖的兵種,他們各個都是死囚和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曹操將他們聚集起來,給上好吃好住,並加以嚴格的訓練,攻城戰時,就讓他們扛著沙袋等物品,冒死填充護城河。」

    馬超又問:「這擺明就是送死,為什麼他們還願意幹?」

    徐庶搖了搖頭,道:「死囚本來就是要死的,亡命之徒也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他們本就不怕死,而只要在一場攻城戰後存活下來的人,將會受到很好的待遇,體壯者送入虎豹騎、次之便送入青州兵,餘下沒有被挑選中的也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獎賞,至於陣亡的人,其家屬就會受曹操奉養三十年。不過前提是必須在護城河中找到死者的屍體。」

    馬超倒吸了口涼氣,冷聲道:「曹操好厲害,怪不得這些士兵一受到箭傷就毫不猶豫的跳下了護城河。」

    護域河在敢死隊的衝鋒下,護域河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空口號,敢死隊們用屍體和沙袋、木板堆積出了數座浮橋,保證了曹操軍可以順利向城下挺進。

    護城河一通,曹操大軍也加快了進攻的腳步,其軍以步兵開路,吸引城防的弓箭和阻擊,緊隨其後的是大量的雲梯,箭樓,巨角沖車組成的三角衝擊陣型。

    城上的弓箭手們也熟練的射出了手中的箭枝,遮天蔽日的漫天箭雨從赤城之上傾斜而下,鮮血隨著一個個身體的倒下而激發四射。

    與此同時,曹操部隊隱藏在後方的霹靂車也不甘示弱,被運上了城牆,近百枚巨石向著宛郡呼嘯而來,岩石碰撞,石屑四濺,宛郡城牆瞬間添加了大大小小的各式傷跡。

    城上的士兵們看到投石,紛紛尋找著掩體躲藏自己,一時之間,猛烈的弓箭減弱了不少。而曹操的大軍,更是趁著這個空當,拚命的向前挺進。

    此刻的徐庶早已經進入了城閣中躲避,作為北城城守的馬超,親自上前,不顧天空中呼嘯而來的巨石,利箭,向著士兵們高聲喊道:「天罡軍團的將士們,你們都是西涼的勇者,難道面對這些石頭,你們畏懼了嗎?有不怕死的,立刻站出來,拉動手中的利箭,隨我天威神將軍一同迎敵,讓曹賊見識一下我軍的厲害!」

    馬超面對著巨石紛飛、箭羽漫天有如死亡地獄一般的戰場,依舊毫無畏懼,高大的身影如一道無敵的鐵壁一般屹立在宛郡的城牆上,眾天罡軍團的戰士,見主帥有如天神一般,紛紛為自己怕死的行為感到可恥。

    眾人各個離開了剛剛躲避巨石的城垛,懷著必死的決心再次拉動起弓等,剛剛暫停了一刻的滿天箭雨,又一次在曹操攻城士兵的頭上出現。

    此刻,城下的曹軍已經越集越多,凶狠的曹操大軍,一次又一次的架設著雲梯,打算衝上城牆。

    馬超見城下的數不勝數的曹兵,便下一道準確的命令:「沸油,三菱釘、巨石依次拋下。」

    沸油、三菱釘、巨石逐一拋到了城下,城下士兵先被沸油燙得『哇哇』直跳,後又被無多無少的三菱釘刺穿了腳心,失去了行動能力,隨即無數巨石當頭落下,士兵們無力閃躲,血花立時崩濺,慘叫聲連片。

    曹操大軍的攻勢立刻減緩。

    馬超見了心中對羅麟這個妹夫更是佩服無比。

    原來,馬超正是根據羅靈風所編寫的《守城要訣》來下達命令的。三菱釘本是諸葛亮對付曹軍騎兵時用的特珠用具,可羅靈風用它來進行防守,其效果不會低於對付騎兵,尤其是這種沸油、三菱釘、巨石連環拋下法,更是可以讓城下的士兵,在一定時間內失去戰鬥力,成為城上士兵的箭靶。

    遠處一直注視著戰況的曹操,手指城牆上那巨大的身影,問道:「那人是誰,竟然將俊義(張郃)、公明(徐晃)這兩位大將穩穩的抵擋在城下,半日之內,居然無一人登上城牆,就連昔日面對比宛郡更為堅固的鄴城也不至於如此。」

    「據探子探聽來的消息,宛郡中共有關羽、馬超、龐德三員大將。關羽綠甲龍刀、龐德是黑甲魔刀,唯有馬超一位是銀甲神槍,此人必定是西涼馬孟起無疑!」在曹操身旁的郭嘉微笑著說道。

    曹操握拳歎息道:「獅盔獸帶,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劉大耳帳下能人為何如此之多?大耳賊不死,吾寢食難安也!」

    過了許久,曹操又換上了副興高采烈的表情,笑道「如此密集的霹靂車,宛郡都無反應,看來轟天雷並不能克制霹靂車,探馬探聽到的消息定是徐庶懼怕我軍的霹靂車刻意放出的,今日暫且收兵,休息數日再戰。」

TOP

正文 第194章 賈詡毒計
新野之戰暫時以守方獲得了優勢,不過這個優勢並不是很大,同一時間內在進攻雍州一線的諸葛亮,也遇上了曹仁大軍的瘋狂抵抗。

    且說諸葛亮領『天雷軍團』、『天虎軍團』、以及黃敘的三千『神箭營』火速出函谷關直逼洛陽的門戶弘農而去。

    由於『天雷軍團』、『天虎軍團』的軍團長已經被羅靈風叫去執行秘密任務,因此這兩軍的軍團長暫時由徐盛、黃忠暫代。

    一出函谷關諸葛亮就擺了鎮守弘農一線的曹仁、賈詡一道,利用『指東打東,聲東擊東』的計策以訊雷之勢拿下了廬氏縣。

    不過賈詡也不是等閒之輩,禮尚往來,立刻就根據自己熟悉路線設計了一條方案對付諸葛亮。

    弘農議事大廳。

    曹洪怒氣沖沖的拍著面前的案幾,大叫:「好狡猾的諸葛村夫,在短短的數日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我軍的一個小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子廉勿惱,諸葛村夫確實詭計多端,是我們大意了,幸虧廬氏縣離弘農甚遠,還不至於威脅到弘農,以後小心一些就是了。」曹仁知道曹洪性烈,對他的反應並沒有多大的反感,反而在一旁耐心勸說。

    其實他的心中也是一心的不忿,不過他為人冷靜嚴謹,辦事密不透風,並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曹洪望了曹仁一眼,點了點頭。

    曹仁看著一旁正在觀看地圖的賈詡,突然想起臨行前,曹操對他說的話,不由問道:「賈先生,主公在臨行前曾經對仁說『凡是需要三思而後行,大小事物多多與先生商議。』現諸葛亮六萬大軍已經直逼弘農而來,我軍只有四萬還不到的戰士,弘娛也不算是堅城,情況危急,請先生賜計。」

    賈詡搖頭,歎道:「諸葛亮出計之穩,天下少有,自從其領軍出了函谷關後,一切動向,皆是天衣無縫,很難從中找出破綻,以詡之見,還是等斥候的消息再說,不然貿然進兵,得不償失也!」

    說斥候,斥候到。

    正在這時,一名斥候來報:「稟報曹將軍,諸葛亮在弘農以南十里處紮寨,並無任何異常舉動。」

    賈詡思索良久,道:「從片面上看,此乃諸葛亮的『掩人耳目』之計,其表面上是一副攻打弘農的模樣,其意在曹陽。要知曹陽乃我軍之後,只要曹陽一落,我軍士氣必然大降。」

    曹洪急道:「好個諸葛村夫,居然將主意打到了曹陽,子孝讓我領一軍去鎮守曹陽。」

    「不可!」賈詡斷然拒絕道:「子廉將軍此去必中諸葛亮之計也。」

    「為何?先生不是說諸葛亮意在曹陽嗎?」曹仁滿腦子的疑惑,不解的問道。

    賈詡神秘一笑:「這是從片面上看,廬氏一役吾已知諸葛智在吾先,所以在下能看穿的,他也一定能看穿,如果這次我猜的不錯,諸葛亮真正的意圖是想誘我大軍奇襲他的營寨。」

    曹仁現在是一腦子的迷糊,問道:「那我軍應該如何去做?」

    賈詡再次露出詭異的笑容,道:「既然諸葛亮願意請我們去其寨中一逛,我們怎能不去,就隨他意吧,今夜我們就前去截營。」

    曹仁更是迷糊,對於賈詡的話,他是一句也沒有聽懂。

    賈詡輕聲在曹仁耳邊說了幾句。

    曹仁聞言,不由一陣毛骨悚然,猶豫不決的說:「這個計策實在是太……」最後一個毒字,曹仁說不出口。

    不過賈詡豈能不知其意,望著曹仁堅定的說:「只要計策一成功,就可將他們救回,再說劉備一向仁義治軍安民,絕對不會屠殺俘虜。」

    曹仁想了良久,便微微點了點頭。

    當夜,曹仁親自領大軍前去截營,曹軍三千人躲過諸葛亮軍隊的前方視線,繞至諸葛亮大軍的西方。

    趁著夜色,三千曹軍蜂擁而上。

    正如所預期的那樣,三千曹軍一入諸葛亮大營就被諸葛亮大軍團團圍困。

    於此同時,一員身穿金甲的大將,領著三千曹軍衝入了諸葛亮大營的北門。

    一入北寨,就聞一聲爽然的大笑:「曹仁鼠輩,你這區區小計還想吸引我軍的注意力,諸葛軍師早已經料到了,聞你武藝高強,吃我黃忠一刀。」

    黃忠寶刀一閃而過,曹仁立刻就被分為兩斷。

    敵人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軍中的諸葛亮也大感意外,全軍因而士氣大振,將士們紛紛要求乘勝追擊,一舉拿下弘農,但身為全軍統帥的諸葛亮給駐紮營地的眾將下達了指令,「不許檀自出戰!違令者,斬。」同時還哼一句.「另嚴令各門加強防護!」

    因為,他也不相信,如果憑借的是這樣一支軍隊,曹操還能當上第一霸主之位,換言之,這裡面一定另有玄機。

    正在思索間,突然軍寨中一片混亂,後方糧草重地傳來一片喊殺聲,緊接著火光沖天,喊聲震地,四周都出現了成片的喊殺聲。

    諸葛大軍雖有諸葛亮的命令,但先前斬殺了曹軍主將曹仁,心中都不由放鬆了警惕,突然遭此四面衝殺,軍隊大亂,士兵四處亂竄。

    諸葛亮臉色頓時慘白,立刻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中計了,同時也想明白了賈詡的計策,心中對賈詡的姜辣感到吃驚,以六千士兵的性命為誘餌,這毒計恐怕世上只有賈詡用得出來吧?

    諸葛亮當機立斷,立刻聚攏士兵,並放出響箭,招回了正潛伏在附近山上徐盛。

    原來諸葛亮是打算用計中計,誘惑賈詡前來夜襲,並反其道而行,讓徐盛領軍前去攻打曹陽,不過他為人向來謹慎,再者,與羅靈風、龐統、徐庶等共論天下大勢的時候,分別討論過各個謀士的特點,賈詡的毒辣被謄為天下第一,於是他也就留了一手,讓徐盛潛伏在附近的山上。

    如果事情順利,就讓徐盛迅速的前往曹陽,反之,便是即刻領兵相救。

    可是賈詡他雖然看不透諸葛亮的計策,但是他知道只要破了諸葛亮的大營,就算是曹陽失守也不會有很大關係,於是他就全心全意的對付諸葛亮的大營。

    只是他知道諸葛亮一定會料到他前去截營,要想打勝仗就必須用奇計,於是他就用六千士兵為餌,再讓一位身材,容貌都和曹仁略帶相似的死士穿上曹仁的金甲,並讓其前去送死,真曹仁卻以輕騎繞至諸葛亮大寨的後方燒其糧草,等其全軍本能的前去救援,再由曹洪領軍分四路四處種火以亂諸葛大軍。

    兩計比之,就呈現出了兩人的計謀,諸葛亮的計策是全,就算是中計,他也有實力反擊,而賈詡就是毒,以六千士兵為誘餌,十足的體現了他的毒辣。

    當徐盛領著輕騎趕到的時候,諸葛亮的營中已經漸漸的佔據了優勢,畢竟諸葛大軍人數眾多,又有黃忠這類猛將的誓死衝殺,自然不會讓曹軍啃上好果子。

    兩軍會合,諸葛大軍士氣大震,曹仁見了知道再不走,自己的小命就要留下了,當下立刻收兵回城。

    ***********

    凜冽的北風中,一艘艘大船的錦帆脹得鼓鼓,急速向對岸衝去,不久,船槳擊水之聲,為敵人巡哨之人所察。

    鑼聲四起,滿營驚覺,但為時已晚,船借風速,行速甚疾,錦帆軍以快而聞名,不多時,轉眼間已經衝上岸來,按事先安排,於岸上各個營帳上放起火來,此刻北風呼嘯,火借風勢,鋪天蓋地向南蔓延。

    錦帆軍一起吶喊,又有鼓聲震天,黑暗中曹操軍不知敵人多少,無不心膽俱裂,爭相逃竄,而錦帆軍刻意身穿曹軍黑甲,兩軍衣甲皆黑,乍一看,難辨敵我,奪路而逃時,曹軍將士多自相殘殺,死於同袍者手中的不知凡幾,而棄械投降者更多。

    甘寧領軍萬餘悄悄的來至郟縣外,郟縣乃一小縣,城牆既不高,防守又不嚴,甘寧親領千餘士兵以疊羅漢之法,爬上了城牆。

    片刻,城牆就聚集百人,甘寧見時機以到,大喝一聲,短時間內就控制了城門,萬餘士兵蜂擁而入,郟縣大亂。

    至天明時分,郟縣與郟港兩地紛紛掛上了甘寧旗號,此戰殲敵三千,降五千,許多人死於火中,或是被自己人所殺,或四處逃散。

    ***********

    次日清晨,諸葛大營軍帳中。

    諸葛亮輕搖著羽扇問道:「傷亡、損失如何?」

    負責清理戰場的徐盛答道:「傷亡人數近三千,糧草損失過半,值得慶幸的是那些攻城器械有重兵把守,又有『神箭營』的利箭並沒有造成損失,只是那六千俘虜被救走了。」

    諸葛亮自嘲道:「早就聽說過賈詡的毒,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毒到這個地步,看來亮還是小瞧了天下的能人異士,諸位將士的功勞亮決不遺漏,至於這次疏忽全因亮輕敵所致,亮一人承擔。」

    「軍師……」

    諸葛亮擺擺手道:「不必多言,我們也並沒有輸,本來亮想一戰而定弘農,可惜賈詡看破了亮的計策,不過他可以破我一路,但絕對破不了我第二路,亮早已令甘寧將軍利用曹仁的夜襲,順江而下,奇取了郟縣,不久便有喜訊傳來。」說著有輕輕的歎息道:「有賈文和在,攻取弘農,洛陽誠難矣。哎,不知士元襄陽那裡情況如何?還有靈風那小子,究竟想做什麼?」

TOP

正文 第195章 臥龍之謀
卻說.曹仁大勝而回.心中一直壓抑的心情頓時舒坦起來。此次夜襲雖然勝的比較險,但是不到一萬五千的軍馬在諸葛亮的六萬餘大軍中.殺了幾個來回,此大大的激勵了軍中的士氣,經此一戰.曹仁對賈詡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

    可惜還沒有等他高興多久就傳來了郟縣與郟港落陷的消息,只是瞬間曹仁的心情又沉重起來,急忙請來了賈詡商議對策。

    賈詡平靜的說:「現在郟縣也已經被佔據,情況對我軍非常的不利。」

    曹仁並非蠢人,知道函谷關、盧氏縣、郟縣這三處要塞已經將弘農的北、南、西三面圍了起來.隨時隨地都會有弘農被三面夾擊之險。

    「不知先生有何計策?」

    賈詡低頭沉思良久.緩緩道:「昨夜諸葛大軍的糧草已經被我們燒了近一半.大軍的補給絕對跟不上來,如果詡沒有料錯.這幾日諸葛亮一定會千萬百計的誘我軍出城與之交戰,而丞相的意圖非常的明顯,我軍真正的突破口是在襄樊,只要我軍可以穩守弘農一線,就算我們贏。弘農雖不算是堅城.但也並非諸葛亮說攻克就可以攻克的,當前我軍應當聯合曹陽、澠池、永寧三處縣城.互為犄角,死守弘農。」

    曹仁聞言一笑,自信的說:「堅守可是仁的強項,現又有先生在,諸葛亮就算插翅也過不了弘農。」接著便下令道:「傳我軍令,從現在開始.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出戰.違令者.斬!」

    此時,和賈詡的思路一樣.諸葛亮也未有很大的舉動.他的任務就是在雍州拖住曹仁的大軍,威懾并州,令曹操不能安心攻打宛郡和襄樊,當然,若能攻打下來弘農.對整個劉備軍而言.其意義不言而喻,然而經過上一仗.諸葛亮也深知,想騙過賈詡,攻破弘農,威震洛陽,需要的不僅僅是奇謀異策.或許還需要特珠的際遇。

    當然諸葛亮也沒有閒著,在弘農城外多出了一道奇特的風景.一群群劉備軍的士兵坐在城邊的小土丘上,放開嗓子,高聲大罵.從曹仁的卑微出身開始罵起,一直到曹操.極盡醜惡的能事.什麼小矮子啊,什麼只會鑽入女人裙下的小丑啊!依靠太監發家的小太監啊等等,諸多醜事應有盡有。

    曹軍將士聞之,怒不可遏.紛紛請戰.要求痛擊這群不知死活的雜碎,身為軍師的賈詡,力排眾議.說道:「我軍佔據地利.諸葛亮無計可施.於是想激怒我們,邀我軍出城作戰.我們又豈能如他所願?似眼前這等小丑,只需調來百名射手.足矣!」

    百餘名曹軍神射手受命前來,他們箭術超群,為軍中最優者,各個有百步穿楊之能,不想今日又有機會大展神威。

    數百名曹軍屹立在城上,隔著百十米的城下間距,面對著依然口出穢語的「箭靶」.百餘人力挽強弓.箭如飛蝗。

    叫罵士兵.一時不察,爭相逃命,狼狽之極。

    諸葛亮聞之,便譴神箭營與其對射。神箭營士兵各個善於遠射.雖不是百步穿楊.卻也是一箭封口.箭箭奪命。

    三千善於遠射的弓箭手比百名利用城高而射遠的弓箭手、勝負自然不言而喻,黃忠、黃敘又為箭中至強.箭無虛發.曹軍城上的士兵無不高舉盾牌抵擋.曹軍士氣大跌。

    諸葛軍將士歡呼雀躍,黃忠、黃敘兩位神箭手被士兵們興奮的抬起來游營,從此,「黃門雙箭」的名聲如日中天。

    此後,諸葛亮欣然上表劉備,分別賜予二人「黃門雙箭」的稱號。

    諸葛軍營寨中,黃忠不滿的提議道:「軍師,你就下令攻城吧,那群烏龜一個勁的往殼裡縮.無論我們怎麼罵.就是躲著不出來。」

    眾將士也紛紛附和。

    諸葛亮搖頭笑道:「攻城乃下策也。孫子云:『以三攻一,方有勝算』.我軍兵力目前不足十萬,且糧食不足,再則曹軍大將乃曹仁是也,若要強攻勝算不大.而且我們還要提防并州曹昂的數萬大軍.以及南方曹操攻宛的軍隊,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前來圍攻我軍。「

    黃忠雖不聰明.但也不蠢.馬上明白了諸葛亮的憂慮.低頭暗恩起來。

    諸葛亮見眾人都不說話.笑道:「弘農郡中有三人值得注意.曹仁穩重.曹洪勇猛.以及賈詡多智,這三人中曹洪有一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性烈,亮有一計、或許可以誘曹洪出城.即使不能誘其出城.也絕對會罷了他的兵權.令弘農少一鎮守之大將。」

    「何計?」徐盛問道。

    諸葛亮詭異的笑了笑道:「稍後便知。」

    說著諸葛亮就命人準備了一條紅裘衣,放於大盒之內.修書一封,在未時左右,遣人送至弘農。

    在城上巡視的曹仁接盒.見盒上寫著「曹洪將軍親啟」等字樣,當下也不好打開.拿著大盒便去尋曹洪。

    未時.曹洪一般都在軍營中練兵.這次也不例外,他在營中大寨練兵.賈詡也在一旁檢閱部隊。

    曹仁遇得曹洪,交過木盒。曹洪為表自己並無與諸葛亮勾結,便毫不猶豫的當眾開了木盒.定晴一看,見盒有一紅裘衣,及一封信箋。

    曹洪皺著眉頭拆書看之,信中道:「子廉既為曹軍大將,統領雄師過萬.不思披堅執銳、以決雌雄、乃甘窟守土巢、謹避刀箭、與婦人又何異哉!今遣人送女子裘衣至此,如不出戰,可再拜而受之,倘恥心未泯,猶有男子胸襟,早與批回.依期赴敵。」

    曹洪可無司馬懿的忍耐力、當即大怒、將木盒投擲於地,吼道:「我隨主公征戰數十餘載,萬馬軍中,決不退縮,安忍受諸葛村夫如此大辱!即請出戰,以決雌雄!」

    曹仁揀起地上絹布觀之、心中也是大怒,不過他比曹洪就要強上許多、忙出聲勸道:「子廉不可.諸葛村夫意喻明顯.我等不能隨其所願,待主公平劉之時,再血今日之恥。」

    曹洪忍無可忍、點頭稱是。

    賈詡此刻也看了諸葛亮寫的信箋.心中不由暗讚諸葛亮的厲害,若是曹仁收到著禮物.定然會強忍怒火.留至日後雪恥,他自己收到便是一笑而過,惟獨曹洪忍受不了.尤其是在這數萬大軍面前出醜,以曹洪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他同意得越爽快、也就越有問題,此時此刻弘農絕對不能失,弘農一失.洛陽就會保不住,洛陽一保不住.許昌將會更到威脅,南征的計劃.也會因此而告終,那時.無論是在士氣,還是聲望,或者是錢糧都會有著巨大的損失。

    賈詡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心中一歎:「諸葛亮你真是厲害.明明知道這是你的奸計.卻不得不撞上去,不過,有我在.你想要奪取弘農.無疑是癡心妄想。」

    想到這裡.賈詡冷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子廉將軍打算今夜自行前去截營吧!」

    曹洪心中所想,別賈詡一語點破,索性便承認道:「不錯,諸葛村夫欺我太甚,不報此仇,我心難安!這幾日,我觀諸葛村夫的軍寨,守備極弱,便想領本部軍馬,前去截營,望子孝成全。」

    「不可!」賈詡堅決的說:「我觀諸葛亮行軍穩重,無論紮營、還是掠地,都是穩字當先,決不可能犯此錯誤,前幾日,我軍可勝,是因為有六千士兵為誘餌,詡料定諸葛亮會心存疑慮,入帳思索在下的動向,從而疏忽了防守,我軍出其不意才能取勝,正所謂『吃一墊,長一智』,諸葛亮乃才智之士,中計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眼下就算是我軍以兩萬士兵為誘餌也不能成功,將軍此反應定在諸葛亮的意料之中,前去絕對有去無回,望將軍三思。」

    要是尋常曹洪或許還會聽,可是諸葛亮偏偏讓曹洪在數萬人面前丟臉,如果他還是縮在城中,就承認了自己是一個婦人,這口惡氣曹洪是怎麼樣也嚥不下去,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丟不起這個臉。

    因此,曹洪根本就不聽賈詡的,叫道:「被侮辱的人是我,不是你,如果是你,可能你比我更衝動,我曹洪雖算不上是個英雄,但也不會是一個婦道人家。」

    賈詡看了怒火中燒的曹洪一眼,無奈的拿出了殺手銅,其抽出腰間的寶劍,喝道:「曹公配劍『倚天』在此,大將曹洪不聽軍令意圖一意孤行.現奪其兵權,關押至府中,除非軍令相召,不得踏出府邸一步,違令者,斬立決!來人,將曹洪押回府邸。」

    倚天寶劍在陽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曹洪望了一眼倚天劍,瞪著賈詡,怒聲道:「你……」

    「子廉住口,見倚天,如見曹公,難道你想對曹公不敬?」曹仁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元奈的制止了怒火中的曹洪。

    曹洪不甘的掉頭離去,他就算是死,也不願當上對曹公的不敬之罪。

    曹仁也不知如何是好,問道:「先生,子廉雖然性烈,但絕對是一員大將,弘農有他相助會事半功倍,可是……」

    賈詡搖了搖頭,道:「別可是了,詡是不得以而為之,現在郟縣已經丟了,我們已經沒有賭本了,再輸下去曹公的計劃就要因為我們而打亂了,四十萬大軍將會大敗而回,我們再也不能出一點差錯,更何況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對手躲在暗處!」

    「誰?」

    賈詡的口中蹦出了兩個字:「羅……麟。」

TOP

正文 第196章 轟天雷揚威
此後,諸葛亮大軍強行攻打了幾次弘農,數次無功而返後,就再無一次像樣的進攻,他們在弘農西方高地設立柵寨,並以粗大木樁釘入地下,密密麻麻的形成一道防禦。

    戰也不是,退也不是,無聊的士卒們也在寨中打發著無聊的時間,後來也不知是誰想起了一些玩意兒,摔狡、搏擊等娛樂項目,士兵們紛紛加入,不知為何,諸葛亮也不怎麼阻止,反而還賞些錢財給那些優勝者。

    諸葛營中的這些事情,自然瞞不了一直在關注諸葛大營動向的曹仁等人。

    「諸葛大營的戒備如此鬆懈,而我軍由於連續打退諸葛亮的數次攻城,此刻士氣很是高漲,此乃天賜的良機,先生,你是怎麼看的!」曹仁問道。

    賈詡若有深意的說:「我聞到一股『誘敵』的味道。」

    事實上,諸葛大營和賈詡說的幾乎一樣。

    外鬆內緊,這四個字正是諸葛大寨的現狀,外部嬉鬧、內部卻是處處暗樁,布下嚴密的明卡與暗哨。

    賈詡不上當中計,諸葛亮也在等待機會,此路便陷入了僵持之中。

    **********

    再說宛郡這邊。

    經過了幾天的平靜之後,無論是曹操大軍還是宛郡守軍,兩方的士兵都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調養,各個戰意十足,信心百倍。

    曹操營寨大帳裡,曹操剛剛收到了曹仁和夏侯惇的來信,便邀眾謀士商討當前的形勢。

    曹操見麾下謀臣齊聚,突然面露擔憂之色,歎道:「剛剛收到了子孝和元讓的戰報,這兩地進展得並非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子孝那邊,盧氏與郟二縣已經被諸葛亮給佔領了,並對弘農採取了三面包圍之勢,弘農有落陷之險;至於南面元讓大軍,在攻新野時遇上了新野太守王威與蒯越的誓死反抗,十五萬大軍被拒在新野城外,數次攻城都宣告失利,你們可知王威、蒯越是何人?居然能將元讓、公達拒之於新野城下。」

    程昱上前答道:「王威,荊州牧劉表麾下將軍,乃忠義之士。武藝雖不及夏侯將軍,但十幾員大漢,也休想近他的身;蒯越,字異度,蒯良之弟,南郡延中廬人,西漢初名臣蒯通之後人,為人深中足智,魁傑而有雄姿,昔年大將軍何進聞其名,辟其為東曹椽,後歸劉表,為劉表定下安撫荊楚的戰略,佐其成業,被劉表譽為『囪犯之謀』,當時江夏賊張虎、陳生擁眾據守襄陽,蒯越與龐季單騎往說降之,於是江南悉平,劉表能統荊州蒯越功不可沒,若我軍能得荊州二蒯,如虎添翼矣。」

    曹操點了點頭,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這時,郭嘉朗聲道:「主公勿憂,眼下戰況對我軍非常有利。」

    曹操大奇,笑道:「奉孝又有何妙計教我?」

    郭嘉恭聲笑道:「主公,我軍真正的精銳全部南下,其他地方的士兵大多都是才訓練幾個月的新兵而已,與劉備軍的精兵相比,戰敗不足為奇,不過,諸葛亮一軍並不需要擔心,先不說文和智謀不在諸葛亮之下,只要主公修書教於并州大公子、冀州二公子,讓他領大軍屯與黃河口岸,諸葛亮必然不敢輕舉妄動,這一路可安然無憂,至於新野更不足為濾,荊州二蒯雖然有才,但遠不及公達,不出數日,新野必破。

    再則只要我軍拿下宛郡,打開荊州門戶,到時一切不利的因素都會變為有利因素。」

    「奉孝所言甚妙,宛郡並非鄴城,只要數百輛霹靂車齊發,宛郡不過數日就可攻克。」劉曄滿臉自信的說著。顯然他對他的霹靂車非常的有信心,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霹靂車對於千年後的羅靈風來說,就像是小孩子玩過家家而已。

    曹操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次宛郡之戰,對於曹操來講,可以說是一場許勝不許敗的決戰。如果曹操取勝,不但可以讓他獲得更多的發展空間,更能夠將自己的英名傳遍到整個大漢,但要是敗了,不單是整個全軍的精銳在自己的手中損傷殆盡,對他多年累積下來的威望,也有著致命的打擊。

    經過了再三的考慮,曹操下了一個明確的抉擇,就是聽從荀彧、郭嘉的策略將總戰場放到了宛郡,拋開曹仁和夏侯惇的戰況,全心全意的打好宛郡這一戰。

    曹操大軍終於又有了異動。

    公元二零七年。

    十餘萬曹軍列著整齊的隊型在宛郡城北,蓄勢待命。近六百輛霹靂車靜靜的擺放在戰場上,附近還有數萬刀盾兵在充當守護。

    宛郡城牆上,徐庶見了這個陣勢,立刻就明白了曹操這次是打算動真格的了,當下也不在猶豫.一塊塊近一百二十餘斤的巨石被搬上了城牆,宛郡的秘密武器『轟天雷』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隨著刀盾兵的帶頭,五百多輛霹靂車緩緩的隨軍而行。

    宛城城牆上,徐庶見已經進入了轟天雷射程中的霹靂車,清秀的面龐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

    馬超興奮的說:「太好了,太好了,軍師,霹靂車已經進入了射程中,是時候發射了。」

    徐庶搖了搖頭,道:「等到一百一十步間距時,再發射。」

    此話充分體現了徐庶沉穩的好處,他準確的分析了霹靂車與轟天雷的性能。霹靂車雖可射百步,但面對宛郡高大的城牆,還必須要再前進二十步才能發揮它真正的威力,而轟天雷卻是中國史上最厲害的投石車,雖然馬均並沒有造出宋朝的那個可以投擲二、三百斤巨石的轟天雷,但這可投一百斤的轟天雷,已經是漢朝之冠。

    在守城的時候,轟天雷更是摧毀對方攻城器械的利器,無論是在準確率,還是靈活性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在宛郡的城牆上近可射八十步,遠可射到兩百步左右,在這一段射程中,徐庶經過細算,要想最大限度威勢的投石車,一百一十步間距是最理想的距離。

    這時,霹靂車已經進入了離宛郡城牆一百一十步的距離。

    「發射……」

    就在徐庶下達命令的那一瞬間,百斤重的巨石,就像急風暴雨一樣扑打向曹軍的霹靂車群中。

    由於曹操才智過人,深知攻城要領,很自然的就將數百輛霹靂車集中在一起,打算合眾車之力,一起轟炸一塊城牆,意圖能在最短時間在宛郡的城牆上,打開一個缺口。

    本來曹操的決定一點也沒有錯,可是現在聚在一起的投石車幾乎散失了移動能力,正好成了巨石的目標。

    那一塊塊無情的巨石,向曹軍覆蓋而來,巨石落地發出響徹天際的轟鳴聲,已經完全掩蓋了士兵們的慘叫聲,地面上被砸起了百來個大坑,坑下更是血肉模糊,霹靂車的殘骸,以及被壓成肉餅的曹兵,一個坑中至少都有三名以上的屍體。

    就算是最為強悍,見慣了生死場面的青州士兵看著地面,眼睛裡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對死亡的恐懼,數百塊巨石同時落地,給曹軍的心裡壓力是勿用置疑的,無數的石塊均勻的散佈著,戰場隨處都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曹操張著大嘴,吃驚的看著戰場,面色一片慘白。

    曹操愛讀書,尤其是愛讀兵書和關於戰爭的書,他的書房中有數千卷關於此類型的書札,可沒有一本上面記載著比霹靂車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的的發石機,在他的意識中,他的霹靂車是大漢之冠,正是因為有了霹靂車,他才能在官渡之戰與袁紹持平;正是因為有了霹靂車,他才能在後來的數次攻城戰中,以最小的傷亡破了許多堅城。

    霹靂車要是不重要,他也不會刻意為了造這霹靂車而在許昌待了那麼長時間,可是現在轟天雷的出現,徹底的奪取了霹靂車第一的寶座。

    曹操畢竟不凡,只是吃驚了一會兒,就立刻冷靜下來,分析了一下情況,立刻下令讓顏良、文丑,張郃、高覽分別領著一軍以左右兩側迂迴前進,向宛郡發起猛攻,並讓霹靂車向四處分散,以求最大限度的救回霹靂車。

    曹操此法極為正確。

    遠在城牆上的徐庶也不得不拍手叫好。

    「好一個曹操,的確有些本事。」徐庶暗讚,他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少有的鄭重之色,嚴肅道:「馬將軍、關將軍、龐將軍,寥將軍聽令。」

    「軍師有何吩咐?」四人上前道。

    「曹軍以亂,此刻出兵定能獲勝,馬將軍你領本部騎兵由左路攻打張郃部隊,關將軍你由右路攻打顏良部隊,龐將軍領本部士兵帶上三菱釘直衝曹軍霹靂車,若曹軍騎兵來救,便灑上三菱釘,退回城中,廖將軍領五千弩手拒之。」

    「是」四人領命而去。

    宛郡城門大開,數萬精兵蜂擁而出,張郃、顏良兩隊,各個都是攻城步卒,戰鬥力怎濟馬超、關羽的騎兵,兩軍交戰不過片刻,就被騎兵衝散,露出敗績。

    曹操見大軍士氣已落,果斷的下令退兵,並讓張繡、夏侯淵掩護霹靂車後撤。

    曹軍敗而不亂,徐庶找不到弱點,佩服之下也只好鳴金收兵。

    徐庶軍大獲全勝。

TOP

正文 第197章 郭嘉智破轟天雷
卻說曹操敗於宛郡城下,一直聞名於天下的霹靂車緊剩到百輛,傷亡人數也達到了數千人,就連顏良、高覽也分別被關羽、馬超斬傷,如若不是因為有文丑、張郃的相救,此二人早已死於宛郡城下,此戰真可為之慘敗也。

    曹操營寨大帳裡。

    曹操正召集各個文臣商議應對之策。

    只見曹操面無表情的立於上首,誰也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突然出聲沉聲問道:「宛郡中的轟天雷厲害無比,諸位有何辦法應對?」

    曹操話音一落,帳中一片安靜,誰也沒有辦法破那射程可達近兩百步遠的轟天雷,帳中的氣氛一片尷尬,就連計策百出的鬼才郭嘉也是緊皺眉頭,無計可施,比之原來的眾謀相爭,可謂是天壤之別。

    曹操見帳中眾謀士的反應,心中一歎,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

    曹操此時的心裡可是鬱悶之極,連續和徐庶僵持了半個月,不但沒有撈到一點好處,就連霹靂車也損壞了一大半。

    轉眼間,三個時辰已經過去了,曹操連續思索了三個時辰,卻無任何破轟天雷的辦法,無奈之下,便想到了退兵。

    他是個明白人,宛郡雖然沒有鄴城那樣的雄偉,堅固,但也是天下少有的堅城之一,轟天雷最厲害的不是它的威力,而是它的威懾力,數百塊由天下飛下的超大型飛石對於攻城士兵們的士氣無疑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更何況只要有轟天雷在,霹靂車等攻城器械幾乎沒有任何發揮的餘地,要想只靠雲梯以人力強行攻取,那無疑就是癡人說夢。

    因此,在事實面前曹操很自然的想到了退兵。

    此刻正當深夜,跟曹操一樣難以入眠的大有人在,鬼才郭嘉就是其中之一。

    早上的戰鬥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讓他深刻的認識到了轟天雷的威力,他非常的明白,要想拿下宛郡,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銷毀轟天雷。

    不然時間一久,曹軍的糧食就會造成短缺,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羅麟,只有羅麟才提得起他的鬥志,而此時的羅麟就像一條巨毒無比的毒蛇,潛伏在暗處,待機發出致命一擊,他雖然不知道羅麟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只要攻下宛郡就能站穩腳跟,無論羅麟有什麼計策都起不到效果。

    郭嘉深深的吸了口氣,快步向曹操的營帳走去。

    帳中曹操依舊眉頭緊鎖,繼續想著對策,此刻忽聞郭嘉求見,曹操大喜過望,還不等士兵相傳,自己就幾個箭步邁了出去,口中大呼:「奉孝深夜來此,是否有妙計教我?」

    郭嘉面露愧色,低聲道:「郭嘉無能,暫時並未想到良策。」

    曹操面上遺憾之色一閃而過,緊接著爽朗一笑,很大度的說:「奉孝勿急,妙計決非一時半刻就可以想到的,不知奉孝深夜來訪,有什麼事情?」

    郭嘉望著曹操,突然跪地懇求道:「宛郡之戰,關係著我軍的前途,請丞相給嘉三日的時間,三日後,如果嘉無良策,再行商議退兵一事。」

    曹操扶起郭嘉,笑道:「操心中所思之事,又被奉孝給猜中了,好,就給奉孝三日時間,操也正好可以用快馬問問文若的意思。」

    郭嘉笑道:「謝丞相!」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郭嘉來說,卻是一眨眼的時間,在這三日裡,他幾乎都沒有合過眼。

    白天他便邀劉曄一起研究霹雷車,夜晚不是挑燈苦讀四處收集來的古藉,就是埋頭苦想對策。

    可是想要毀掉宛郡那高達五丈城牆上的轟天雷,哪有那麼容易。

    三日後,依舊沒有任何計策。

    這日深夜,已經是約定的最後一晚了,眼看天巳微亮,郭嘉也不由煩躁了起來,他將手上的書扎向旁邊一扔,歎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突然,一股嗆人的煙味直衝他的鼻子,郭嘉扭頭一看,原來剛剛丟的書札打翻了一盞油打。

    由於那時候的油燈昏暗,要想在深夜看書,就必須燃上兩到三盞油燈才能看得清楚竹箋上的小字,當然用一盞燈看書的也有,只不過要將書對著燈看,這樣又吃力,又危險,聰明的郭嘉自然不會幹這種傻事。

    因此,在沉思中的郭嘉並沒有注意到燈光暗了一些,待他發覺,那本書已經在燈油的相助下燃燒了起來。

    只是一點小事,在尋常人眼中並不奇怪,但此刻卻是引起了郭嘉的注意,突然郭嘉眼中利芒一閃,想到了其中的要點,高聲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興奮過後,郭嘉立刻披了件外衣,向曹軍的中心帥帳走去。

    不久,帥帳就傳出了曹操欣喜若狂的笑聲。

    「有奉孝在此,天不亡操也!」

    **********

    次日,曹軍中突然傳出曹操撤退的消息,不到片刻消息就傳到了宛郡,徐庶聞之,並不打算乘機出兵,也不去核實事情的真實性,只是笑了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加強警戒。」就不再言語。

    一日.兩日.三日,曹軍除了正以龜速收拾行李外,並無任何異動。

    一直到了第六日,曹軍終於有了行動。

    這夜,天空密佈著陰雲,連月亮也被烏雲掩蓋,大地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隊曹軍輕手輕腳的走向宛郡,此刻的宛郡正在夜色中安詳的睡著,猶如一隻睡熟的野獸,城牆上的數支火把,在夜色中閃了奪目的光芒。

    這時,曹營中出現了一件奇異的事情,三十餘人將體型比較龐大的霹靂車抬了起來,同樣輕手輕腳的走向宛郡。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一百步,由於眾士兵行動得十分小心,來往之間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就連一聲略大的呼吸聲也沒有。

    一個半時辰過後,宛城北城牆百米之地,已經依稀的散落著近百輛霹靂車。

    「發射……」

    在張郃的一聲令下,百輛霹靂車向宛城上投出無數個瓦罐,城牆上傳來一陣陣『砰、砰、砰、砰』的聲響。

    這時,北方的天際猛然遠遠的傳來一陣馬蹄奔走的聲音,聲音急促而清晰,顯然來人已經離宛郡不遠。

    守城士兵們馬上警覺過來,「有情況!有情況!敵襲!敵襲!……」他們一邊大聲呼喊著城下的士兵全部上城備戰,一邊讓人前去通知徐庶和在城閣休息的龐德。

    可是為時以晚,早已經待命的弓箭手,早在城上混亂之時,點起了火箭,向城上射了過去。

    火油遇火即燃,不到片刻城牆上就成了一片火海,弓箭手只是射了幾合就停止了射擊,城外頓時一片漆黑,什麼情況也看不見,只有那霹靂車依舊快速的向城上投擲裝滿了火油的瓦罐。

    火越燃越大,城牆上的轟天雷已經有大部分都著了火,守城的士兵一片混亂,在地上打滾的火人比比皆是。

    在城閣中休息的龐德得到了士兵的通報,連衣服都來不極穿,光著膀子命士兵滅火。

    當徐庶等人趕到的時候,龐德已經組織了一個臨時的滅火隊,各個士兵都極力的滅火,可是效果並不是很好。

    馬超急道:「軍師,讓我帶一隻部隊下去拆毀對方的霹靂車,這樣下去火撲不滅啊!」

    徐庶鎮靜的說:「不行,曹操有二十五萬大軍,萬一城門被曹軍控制,那時宛郡必失,記得靈風的『守城要訣』上寫到『守城之時,欲滅城上之火,最好的方法乃沙土撲之』,現在立刻命人準備沙土。」

    不久,一包包沙土就運上了城牆,成片的沙土向跳躍的火苗上灑去,不得不說,這沙土的效果驚人。

    整缸水的效果還比不上一包沙土,沙土一撲火勢頃刻就小了下來,不到盞工夫,城上的火就被沙土撲滅了。

    徐庶見火被撲滅,便鬆了口氣,立刻下令,道:「所有有火把的士兵,都將所有火把用力下北方投去。」

    眾將士並不太明白徐庶的意思,但還是在沒有任何猶豫下,將火把甩了出去。

    數百根火把在短時間內,將城下的情形照的一清二楚,徐庶左右一看,見城下頂多也就是萬餘人,立刻下令關羽領士兵出城追擊。

    兩萬騎兵一出城就佔據了主動,張郃命士兵將剩餘的火油砸在霹靂車上,放了一把火後,就領兵撤退,徐庶見夜色實在太黑,不敢讓關羽追擊,便鳴金示意關羽退兵。

    半個時辰後,一切都清點完畢。

    徐庶苦笑了一下,問道:「損失的情況怎麼樣?」

    剛剛清理完戰場的宛郡主簿答道:「轟天雷大部分都被燒壞,不可再用,惟有十六輛僥倖逃得此劫,數百名士兵破嚴重燒傷,其餘的都是輕微灼傷,並不礙事。」

    徐庶點了點頭.歎道:「好厲害的曹操.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抓住了轟天雷笨重,不適合上下搬動這一缺點,居然用霹靂車毀了我軍的轟天雷,看來這次是遇到對手了。」

    徐庶的眼中露出的卻是昂揚的鬥志。

    「傳令下去、加強防守,宛郡的存亡是我軍勝負的關鍵,絕對不能丟失。」

    命令一下達後,徐庶心道:「靈風、士元,我軍的勝負就交給你們了。」

TOP

正文 第198章 毒辣的孫權
徐庶的神情是鬱悶的,因為他被打敗了,反而言之,郭嘉的心情是愉快的,因為他的計策成功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計策並不是很高明,只不過是間接的奇襲,但是這其中的奧妙也許只有劉曄一人可以猜得到。

    要想順利的完成這個計策,有好幾個必要的潛在因素。第一、就是性能,如果不是非常瞭解霹靂車的性能,根本就想不出這個計策,尤其是眾人已經認為霹靂車落伍的時候,誰又會去想一個被打敗得一塌糊塗的失敗者可以反敗為勝,不過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要根據手中極少的消息和那日印象中飛石的射距,來猜測轟天雷的位置,以及一些弱點。

    第二、就是距離,如果沒有經過準確的算計比石頭略輕的油罐根本就無法扎中目標,尤其是那時的戰場上,第一次若是沒有擊中的話,那守城士兵就不會混亂,而他們也將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一些如:伏兵、虛張聲勢之計等等細節都需要逐一安排、策劃,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不過,曹操能夠採用此險計,也表現了他的不凡之處,沒有足夠的魄力豈敢施行此計,萬一計策失敗,轟天雷被保護了起來,那曹操就真的要退兵了。

    要是徐庶知道這一計策花了鬼才郭嘉多少心血,也許心裡會好過一些。

    曹操營寨的中心帥帳裡。

    執行任務的張郃、虛張聲勢的夏侯淵,以及潛伏在半路的徐晃紛紛至帥帳向曹操交令。

    曹操見眾將神情喜悅,立刻就明白了計策非常的成功,當下笑道:「情況如何?」

    夏侯淵答道:「非常的順利,只是出現了一絲小的差錯,敵軍非常的狡猾,並沒有領軍追擊,伏兵也沒有派上用場。」

    曹操笑道:「此戰得以勝利,全賴奉孝與諸位將軍,操回師後定重重有賞!」

    眾人忙道不敢。

    威力巨大的轟天雷一毀,曹操頓時信心百倍,不過他也沒有高興過了頭,當下笑道:「諸位將軍一宿未眠,定已累了,你們還是快快歇息去吧,不日,還仰仗諸位的武勇,為操拿下宛郡。」

    眾人知道曹操有要事和郭嘉高量,都識趣的告辭離去。

    待眾人走後,曹操問道:「對於現在的局勢,奉孝有何看法?」

    郭嘉先理了一理思緒,然後回答道:「我軍兵多將廣三面戰場已經取得了不凡的成績。弘農那一路,由於大公子,二公子的威懾,諸葛亮不敢輕舉妄動,我軍後方已然穩固,無須為之擔憂;夏侯將軍的那一路,已經在昨天傳來消息,新野已經被夏侯將軍強攻而下,雖然傷亡人數較大,但是也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而我們這一路也成功的毀了劉備大軍的防守利器,只要再加上一把勁,宛郡即將成為我軍的囊中之物。三路大軍,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情況對我軍來說還算是有利。

    劉備軍具體動向不明,雖然他們在宛郡和弘農兩位被我軍壓制,但是他們並沒有採取具體的措施,不知道是由於那三路異族大軍拖住了其軍中的兵力,還是另有所圖,畢竟羅麟至今還沒有下落。」

    曹操點了點頭,笑道:「莫非奉孝沒有得到羅麟在西涼的消息?」

    郭嘉望了曹操一眼笑道:「丞相勿要匡我,這消息絕對是假的,羅麟不是傻瓜,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在西涼。」

    曹操笑了笑,示意郭嘉說下去。

    「至於孫家的那一邊,最近這一個月以來,孫策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在幹什麼,孫權也好像在等待時機。」

    郭嘉所言幾乎全部正確,羅靈風的確不在西涼,而孫策和孫權也在等待時機。

    江夏北城城門。

    經過了整整近一個月的攻防戰.無論是孫策軍團還是江夏的凌操軍隊、各自的士兵都已經到了疲憊不堪無力為戰的境地,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以及被鮮血染紅的大地,都證明了這場戰爭的殘酷,遍地都是痛苦扭曲的身體,折斷的旗幟,斷裂的武器,燃燒的火焰.未乾的血跡,死亡的氣息直白而濃重。

    這一個月的間斷攻城.讓身經百戰的程普感受到自己的對手並非是庸俗之輩那麼簡單,在這一個月中.江夏守軍所展示出來的素質.似乎與自己所帶來的精銳軍隊沒有任何的差距,與之前數次與劉表軍交過手的他來說,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不過,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他所帶來的萬餘精兵幾乎全部都戰死於江夏城下,戰鬥之慘烈,可想而知。

    雖然江夏牢不可破,但是程普依然安排了明日全力攻城的方案,還親自來到孫權的帥帳,將這個情況鄭重的提出來。

    他也是無奈,江夏郡是一個戰略要衝,對於孫家來說有著至關重要的地理因素,若是江夏不破,孫家便無力南征。

    孫權仔細的聽完程普的報告,臉上呈現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對程普說道:「程公(在孫策軍中,程普資格最老,最年長,眾人皆呼其程公),江夏郡不同於以前那黃祖的毫無組織、紀律、裝備的雜兵,再則城中凌統武藝不在將軍之下,老將軍年勢已高,恐未必是其對手,若有閃失,豈不壞了老將軍一世英名,我看不如等子烈(陳武)、文圭(潘璋)二位將軍趕至,再另做打算。」

    孫權所說之話有兩層意思,好聽的可以說他是關心程普,難聽的就是指桑罵槐,嘲笑其年老,本領不及陳武、潘璋兩人。

    而程普顯然是從後者的意思來理解的,其年歲以大,脾氣自然是旺盛了一些,要他承認自己不如陳武、潘璋這些後輩,是萬萬不能的,對於孫權態度便有些不滿,怒色聚於面上,忍氣道:「普自隨破虜將軍(是指孫堅)以來,征戰數十年,什麼戰沒有打過,豈會被小小的江夏給難倒,普願立軍令狀,十日之內,定破江夏!「

    孫權見程普已經上鉤,心中一喜,但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露出了滿意笑容,豪邁的說道:「很好,程公不愧為我軍第一大將,只有這樣才像我們孫家首席將軍的作風,明日我必將親率三萬中軍為程公壓陣,助公破城。」

    孫權一面不動生色的激程普出戰,讓他親口立下軍令狀,意圖讓他手中效忠於孫策的士兵前去送死,並拖住程普令其無法察覺自己的小動作,另一方面又看似大度的宣佈自己支援程普明日的總攻,免去了日後落下的任何口實,又可以拉近自己與程普的關係,真可謂是一舉數得也。

    程普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見孫權如此幫他,先前的不快已經消失了不少,行禮退去。

    孫權看著程普離開了大帳,不由陰陰一笑,問道:「仲堅,孫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孫權話一閉,帥帳屏風之後就轉出一人,只見此人醜陋無比,臉上彷彿挨過千萬刀,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傷疤,佈滿了此人的面孔,令人望之生怯。

    陰沉的話語由此人口中傳出:「回主公,根據內線和長江兩岸經驗豐富的漁民所言,不過十日,江面上必然會起大霧,此霧正是孫策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中最重要的關鍵。」

    孫權淡淡的說:「此計的成功率有多大?」

    「十成!」那人毫不隱瞞的說:「劉磐多勇而少智,絕對不可能是周瑜的對手,南郡一戰可定。」

    孫權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那應該如何是好?孫策只要一奪得南郡,必然就會領兵前來攻打江夏,公績雖勇,卻絕對不是孫策的對手。」

    那人冷聲道:「眼下就看主公是杏真的下定決心了,周瑜己經在懷疑我們了,如果不盡快下手,主公的雄心壯志,只會化為塵土。」

    孫權雙眼殺機一閃而過,笑道:「仲堅既有計策.快快道來,無論是誰,只要阻擋在下霸業者,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好」那人笑道:「周瑜領軍打仗.的確非常出色,然本性純良.不屑於陰謀詐術,就算他有提防,而孫策輕而無備,必不肯聽,豈脫我手?嘿嘿。」陰陰的笑了笑後,接著問道:「不知在下讓主公準備的東西可在?」

    孫權想了一會兒.應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了那塊蓋有江夏太守大印的絹布遞給了那人.問道:「仲堅要此物有何用?」

    那人笑道:「儒在這印有太守大印的絹布上記載下周瑜的計策.以及行軍路線,並約好一起夾擊孫策的奇兵,在江上孫策縱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發揮實力,四面合圍.孫策、周瑜死無葬生之地,另外,我已經準備好了一系列周瑜通敵的證據,只要計劃一實施,儒保征周家上下雞犬不留。」

TOP

正文 第199章 孫策中計
此刻的孫策並不知道他的同胞兄弟正在千萬百計的置他於死地,反而興奮得難以入眠,孫策本性好動,並不喜歡拘泥於任何煩瑣的禮節,過了一個月枯燥,乏味的練兵時光,突然聽到「江上終於要起大霧」這個消息,怎能不高興?

    不過,世事多變,這日,周瑜收到了一份非常值得懷疑的情報。

    「劉磐秘密調兵前往華容道?消息準確嗎?」周瑜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家將周伍,周伍在周家干了二十年的家將,為人機靈,對周家忠心耿耿,周瑜經常派他出去幹一些收某情報的小任務。

    此次出征,雖然勝券在握,但是內憂外患的局勢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早在出征前,周瑜就派了周伍前往南郡收集情報,誰知此次竟然帶來了一個令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周伍搖了搖頭,道:「應該還算準確,劉磐的大軍凡乎都聚集在江陵港,江陵港的一切都被封鎖了起來。裡面的消息根本就探不清楚,不過,我在酒館聽到樵夫在發牢騷,說什麼有一支神秘的軍隊封鎖了華容道,不讓他們上山砍材,我好奇之下,就扮成樵夫去探探,結果還沒有進入華容道就被一夥士兵趕了出來。」

    「調兵華容道,這毫無道理……」周瑜沉吟道。

    「難道說現在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我們麻痺大意嗎?他們看出了我的計策?這是否也太高估劉磐了?」周瑜搖頭苦笑,劉磐的能力他非常的清楚,他只有鎮守一方的能力,並無其他出色的才華。

    突然間,周瑜肚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莫非有人透露了我的計策?這個想法一出現,周瑜的腦中立刻就出現了一張碧眼紫髯的面龐,難道自己的疑心真的會成為事實麼?

    周瑜越想就越覺得恐懼,權衡良久後,終於披上外衣,便去孫策的帥帳,勸說孫策放棄『明修棧道,暗渡陳蒼』之計。

    行至帥帳,不見孫策人影,便問護衛,護衛告之:「吳侯正在校場練武。」

    復而又來至校場,見孫策正跨著高頭大馬,在校場上來回衝刺,兩軍交陣,武藝並不重要,比的就是騎術、衝刺和爆發力。花俏的招式在戰場上有如雞肋,並無多少作用,瞬間斃敵,才是王道。

    孫策深知這一點,故而其霸王槍揮掃時,也就是幾招刺、掃、挑、攔、打幾式,招式非常的清爽,簡單,不過要是小著這幾招的話,那人一定會死得很慘。

    孫策練習了一會兒,就發現了一旁的周瑜,當下停馬笑道:「公謹,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情?」

    周瑜迎了上去,道:「剛剛得到可靠消息,劉磐在華容道屯了一支軍隊。」

    孫策皺著眉頭,問道:「屯軍華容道,這是什麼意思?」

    周瑜為難的笑了笑,道:「劉磐是個將才,也許他已經猜測出我軍的目地,屯兵於華容,打算趁我軍上岸時,給我軍來個迎頭痛擊,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先不說劉磐是否有能力看透我軍的計策,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知道我軍的行軍路線,而且,江夏郡雖有程老將軍的支援,仍然久攻不下,可見攻破江夏郡也並非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眼下我軍補給線實在太長,糧草運輸跟不上來,我們已經等了一個多月,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天下並非只有我孫策一人在奪,若再等下去,定會貽誤戰機。」

    孫策的話非常的堅決。

    周瑜心中一歎,他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不過他還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可是我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孫策打斷了周瑜的話:「公謹最近總是疑神疑鬼,以前多少風浪我們沒有闖過,多少危險不都是安然的度過,策也是懂兵法之人,公謹的妙計足以讓我軍用最小的代價,拿下南郡,現在萬事具備,只歉大霧,你突然來一個計劃取消,這對將士們的士氣,戰意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並非策不願聽公謹之言,公謹總不能讓策因為一句沒有任何證據的懷疑,就取消這次對我軍意義重大的戰鬥,你說對嗎?」

    周瑜雙眉緊皺、沉思良久.還是忍不住接著道:「伯符.是否想過另外一個可能.如果我軍出了內奸.把我軍行軍路線透露給劉磐,則我們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啊。」

    聽了周瑜的話.孫策終於露出了一絲猶豫,「全軍覆沒」這個代價確實是值得商榷的理由,過了片刻.孫策展顏道:「公謹之言固然有一定道理,但策思考良久.仍覺得我軍計策被洩漏的可能性絕無可能。知道此策略的南郡這邊只有你、我及幾個心腹之人,而江夏乃是仲謀。」提起孫權.孫策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仲謀才能如何,不用我說.我相信他絕不會走漏消息給不安全的人的。」

    「萬一是孫權本人呢?」這句話在周瑜胸間憋了良久,周瑜感覺自己幾乎要爆炸了,當然,他沒有說,也實在不能說。

    周瑜搖著頭,愴然的一步一步,緩緩遠去。

    孫策深深的看著這個生死之交,感情比親兄弟還深的知己,孫策不明白是什麼竟然讓雄才英發的周瑜如此躊躇,他更不明白周瑜能有什麼話竟然不可以跟自己說。

    過了六日。

    此時天氣愈加轉涼,深秋季節即將來臨的一刻,氣候也跟著愈發瘋狂肆虐。

    正如經驗豐富的漁夫所料,霧氣漸漸濃重,天氣愈冷,為了預防敵人可能發動的襲擊,江陵港加強了各處的佈防,在第一道溝壕之後,又開挖了四道溝壕,於最後一壕中佈滿了無數弓箭手,用以削弱對方的進攻,這一系列的舉動,讓孫策更加肯定了劉磐沒有識破他的計策,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裡多此一舉了。

    另一番,孫策的軍隊也已整裝待發,數百艘大小不同的船隻集中停泊在油江的避風港內。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大戰的前奏。

    這一夜大霧彌天,長江的洪流之上,霧氣更盛,十步之內,都很難看清人蹤,孫策軍帥帳中,徹夜秉燭,已是半晚時分,孫策,周瑜和各營的統領、大將皆精神抖擻,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大戰。

    此刻,孫策正在做出征前的發言。

    孫策面容平靜,對著三萬多士兵,身上散發出驚天的戰意,及必勝的決心,宛如一尊不敗的戰神,他溫和而不失堅決的聲音在眾人的耳中迴盪。

    「這一天,這一刻,我們已經等了一個月,不,應該說是十六年。十六年前,家父就是在征討荊州的路上中流矢而亡,現在我孫策將會領著諸位完成父親大人未盡的霸業,我軍的前途與命運,如今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而我們的命運,又將決定於這一場大戰的成功與失敗,只要拿下南郡,我軍就有實力與曹操、劉備抗衡;只要拿下南郡,我軍就有更多的領地,這些領地,將會是你們功績的最好證明。」透過孫策那明亮如星晨的眼哞,充滿了誘惑力的話語,頃刻間注入了將士們的心靈,換來了將領們的無邊戰意和求勝的決心與慾望。

    他望著四周的將士們說道:「你們是當今最傑出的勇士和男兒,你們有著一身的豪勇和滿腔的熱血,是江東的驕傲,你們所立的功勳,是你們妻兒在別人面前炫耀的資本,你們在戰場上的奮戰,將會換來屬於自己的一切!當拿下荊州之日,你們就是功臣,拜將封侯,指日可待。」

    四周的火焰突然騰騰燃燒起來,眾人無不熱血沸騰,豪情壯志填滿胸膛,諸將全部單膝跪下,齊聲道:「願誓死為吳侯效力!」

    「眾將士請起!」他環視著一個個剛毅的面孔,高聲道:「出發!」

    孫策軍用的正是原先周瑜的計策。他們先讓賀齊領五千士兵以虛張聲勢之法前往江陵港中叫罵,再由作戰英勇、突破能力較強的士兵乘戰船前往西面的亂石灘登陸,突擊南郡。

    六百艘船隻,滿載著江東的英勇將士,向亂石灘駛去,嘩啦的擊水聲,淹沒在呼嘯而過的寒風聲裡。

    好大的霧氣,重霧鎖江,四處一片茫茫.初登船時,甚至船頭的人也只能看到船尾戰友的模糊輪廓,根本就看不清楚十丈外的任何東西。

    不過,這也難不到經驗豐富的江東水軍,他們以十餘片輕舟在前方探路.每艘船在大霧中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由於事先已經有許多經驗豐富的士兵化裝為漁夫,探了亂石灘的路線,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全軍順利的到達了亂石灘。

    亂石灘地處險要,就連孫策大軍也花了半多個時辰,才固定好了船位,在良好的紀律下.眾士兵整齊的下船。

    忽然,前面白茫茫的岸邊,閃過幾絲火光,「砰!」只聽船頭一聲巨響,人們無不身體前傾,摔倒船內。

TOP

正文 第200章 干鈞一發
眾人定睛一看,正是一塊大約十來斤的大石頭。正在此時,一塊塊巨石鋪天蓋地的向孫策軍的船上扎來。

    飛石擊中船板的喀嚓聲;擊中士兵的慘叫聲;以及那打在江中的巨石,無不給江東軍的士氣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周瑜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雜亂的吶喊聲自河岸上方傳來,從方位看來,劉磐的大軍已經佔據了亂石灘的險要之地,發石機,弓箭手等一定等候他們多時了。孫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已然知道對方的手段,借助大霧的遮掩,利用地利,將他們全殲。

    「好狠毒的一招!劉磐!我小看你了。」

    孫策肚中思緒如電光石閃般,飛快的轉動。「是強行登陸亂石灘與劉磐殊死一戰,還是後撤?」

    想到這裡,孫策不禁劍眉緊縮,走死戰到底,還是保留實力,他日再來。這的確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周瑜心中的想法,自然就和孫策大不相同。此刻周瑜已經可以斷定是有人洩露了行軍路線和計策。不然以劉磐的本事,就算他可以猜出自己的計策,也絕對不可能冒險將發石車調離江陵港。

    唯一的解釋就是劉磐知道了他們的行軍路線。而知道行軍路線的人並不多。唯一可能幹這事情的人只有孫權。

    一想到孫權,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周瑜不由失聲叫出來。如果他是孫權一定會派一隊士兵前來斷他們的後路。念至此,周瑜馬上高聲道:「伯符,別再猶豫了,現在我軍只有向前衝一條路。在水中不比路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水上的要塞都已經被包圍了,我們沒有退路了。」

    孫策雙眼一亮,在這個危機的時刻。他決定義無返顧的相信周瑜。

    將士們的一雙雙眼睛裡,充滿著惶惑與期待。

    「江東的勇士們,聽我孫策號令!」孫策宏亮的聲音穿透了重重的大霧,傳入所有人的耳中。「你們跟在我的身後,我一定會把你們帶回江東去見你們的妻兒。全軍跟我衝!」

    「活著回家見妻兒」現在是江東將士們共同的期望。當然這期望的對象來至於孫策。話音落下。眾將士們看著昔日無敵的統帥。不由聲應諾。

    三萬大軍似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向南衝去。

    眾將士的士氣已經被激發了起來。他們各個為了自己的信念,捨身忘死的冒著巨石和箭羽,奮勇搏殺著。

    孫策一手持著搶來的木盾,一手擎著霸王槍,身先士卒。見人便挑,殺得劉磐軍心驚膽寒。

    孫策軍的戰士此刻也表現出了強大的攻擊力,人人奮不顧身,有若虎入羊群,轉眼間便衝破了一個大缺口。往丘頂的敵方主力攻去。

    不過孫策等人也不清楚自己沖的地方就走劉磐的所在地,只因為霧氣太大。眾人只是向北方胡衝亂撞而已。

    由於大霧的原因。孫策軍的將領們,都已經被劉磐的大軍衝散。

    不過,孫策、周瑜兩人在孫策親衛軍的保護下沒有失散,只是受了些傷而已。

    時過天明,轉眼見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的霧氣已經漸漸散開。

    孫策巡視了四週一眼,見自己身旁的五千親衛已經不滿五百。心中不由充滿了悲憤之情。霸王槍頓時充斥著淒涼和哀怨的殺意,槍到之處,立刻帶起血霧一片。四周的劉磐將士,彷彿置身於九幽地獄之中。

    丘頂上的劉磐望了孫策的英姿,吃驚道:「孫策果然神勇,不亞於當年霸王項羽也。」當下大喊一聲:「孫策非一人可敵。大家一起上,有斬殺孫策者,賞金十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劉磐軍中將士紛紛向孫策衝去。

    只是片刻,孫策所領的衝鋒隊就被團團圍住。

    孫策自己也不清楚殺了多少人,只是絕得四周自己的人越來越少,劉磐的士兵反而越來越多。

    突然斜刺裡衝出一對兇猛異常的騎兵,揮舞著大刀殺至孫策身旁,此人正是蔣欽。

    原來,蔣欽被劉磐軍殺散後,便領著本部士兵,有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劉磐軍中亂竄,見人就殺,逢人便砍。最後無意中衝入了劉磐陣邊的騎兵隊裡。

    本來劉磐打算等霧散後,再用騎兵的衝刺力,來結束戰鬥。沒想到被蔣欽一衝入了他們的四方陣中。沒有經過衝刺的騎兵,馬就走累贅,很快這一騎兵就被打散了,還被奪取了馬匹。

    蔣欽見劉磐軍已經發現了孫策,並將他重重圍住。便領著臨時騎兵衝了過來。他望了一眼孫策,大喝一聲:「所有士兵下馬,將馬匹留給吳侯的親衛。吳侯自行撒離,欽來殿後。」說著,便不理會孫策的叫喊,躍下了戰馬,領著本部數千人馬,與劉磐軍戰了起來。

    這時孫策身後的江東士兵也大喊道「將軍,你快走。將軍,你快走……」一大群江東戰士各個都毫不猶豫的加入了殿後的隊伍,打算以自己的生命,來抵擋劉磐的大軍。

    孫策的虎目不覺有些濕潤,望了一眼如瘋似狂的江東士兵,猛的一狠心,拉著周瑜一同跨上了一匹較好的戰馬,下令由東方撒退。

    周瑜粗喘了口氣,虛弱的說:「伯符,向西方跑,別管我,小心孫權……」

    周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孫策打斷道:「說什麼傻話,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說著孫策不再猶豫,下令全軍退往西方密林打算撤離。

    突然數以萬計的劉磐士兵由西方密林殺出,往他們衝殺過來。

    孫策的精兵,各個弓馬純熟。由於孫家軍各個善於水戰,而水戰的利器又是弓箭。因此將士們身上幾乎都有一張弓和十餘支箭。

    箭如飛蝗般往敵人射去。對方騎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換上另一批箭矢時,敵人已快殺入陣中。瞬那間前方儘是敵人。

    孫策大喊一聲:「殺!」再次提起霸王槍,帶頭衝殺過去。

    一時間密林附近,儘是喊殺之聲。

    孫策領著二百左右的親兵,知道只有衝出伏擊才有活路可走。拋開一切,連斬數十敵人。深深向敵人陣內衝去。

    孫策衝散了一股又一股的敵人,眼看就快出重圍,突然前方林木忽然劈啪作響,火頭竄起,劫斷了孫策軍西撤的道路。

    「向南轉至葫蘆口。過西過夷陵!」周瑜虛弱的語氣,再次響起。

    雖然孫策不太明白周瑜的意思,但還是依照吩咐,向南方衝去。

    這時一名敵將率著大隊人馬又出現在孫策面前,那人喝道:「孫策,汝已經油盡燈枯,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孫策再次環目一掃。只見身旁的親衛,已減至不足百人,心下愴然,銳利的目光掃了敵將一眼冷聲道:「只有戰死的孫策,沒有投降的孫策。江東的兒郎們,跟我沖。」

    孫策猛然大喝一聲。拼盡全力刺出一槍,槍尖上霸乞縱橫,也不知是因為孫策的槍快,還是霸氣震住了眾人。當長槍刺入敵將的胸口的時候。別說周圍的士兵,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通」的一聲,栽於馬下。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敵兵因主將慘遭厄運,又被孫策的武藝所震,登時亂成一團。孫策覺得機不可失,領兵策馬狂竄。

    孫策突圍的消息,傳到了劉磐耳中。

    劉磐感慨道:「如此密集的伏兵,都無法留住孫策,真不愧江東小霸王之稱。」感慨後,又對著牙旁的白衣男子問道:「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那白衣男子思索了片刻,道:「將軍,可令士兵向北方搜索。」說著就從懷中拿出一大疊宣紙,道:「這紙上全是孫策的畫像,只要將軍將這東西貼於各郡縣的主要路口,荊州百姓受已故的劉荊州厚恩,對孫策絕無好感。不出數日,知情人定會告之他們的行蹤。」

    劉磐高聲笑道:「先生妙計,磐立刻去辦。」

    那白衣男子內疚的望了西方一眼,心道:「對不起了,主公,周都督。蒙一家所有的人都在孫權的控制之下,如果不能將你們的人頭留下,他就不會放過我的家人。」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呂蒙捨忠全孝。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夷陵附近,長江江畔,幾匹贏弱的戰馬在江畔大口大口的吃著野草。

    孫策站在江邊,看著滾滾流動的江水。這幾天對他來說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從葫蘆口一直到夷陵,他們不知道遇到過多少軍隊的圍剿,從四萬多人馬到現在的十餘人,正如周瑜所預料的一樣——全軍覆沒。

    突然,孫策問道:「公謹,內奸是誰?」不用說,現在的孫策當然也知道有內奸作怪。

    面色蒼白的周瑜淒涼的說:「是……我想也沒必要說了。」

    孫策看著周瑜憔悴的面孔,猛然眼前一亮道:「我知道了!」

    自羅靈風到江東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他、周瑜、羅靈風可以說已經結成生死之交。而不知為什麼,從他們的話語裡始終有著一絲對自己的擔心,但又不肯說出來。直到現在,孫策一切都明白了。他知道了什麼是智者,怪不得羅靈風屢次勸誡自己不要輕信旁人,哪怕是最親的人。而自出兵會議開始,周瑜屢次與孫權的爭論、對自己的暗示。

    「孫策,你們跑不了了。」劉磐的聲音突然在遠處響起。四面八方湧現出近萬餘敵兵。

    孫策淒慘的大笑了起來,現在他終於理解了西楚霸王為什麼不願意回去見江東父老,他深深的對周瑜道:「公謹,這一陣子難為你了,想說又不能說的感覺的確倍受煎熬。我們都太累了,或許這江山、這天下根本就不該屬於我們。」

    說著,腦中出現了一幕小時候與孫權嬉鬧的畫面,一滴滴淚水漸漸的從他的眼角中流下。良久才歎然一聲悲嘯道:「天要亡我,非戰之罪也!」話音剛落,舉起腰間配劍向頸脖抹去。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