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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賣裝備 作者:禾早 ( 連載中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巫亓的曲折心思

    說雙雕被兩人意外的馴服了,秦箏尤可,韓鐵衣卻是了。他知道這游戲里要找一只適合的寵物有多麼的難,極樂谷的玩家還能馴服些與眾不同的毒蟲來當寵物,別的門派的玩家可沒有這份能力。

    目前游戲中最多人擁有的寵物便是狐狸、兔子和烏龜這些小型寵,不過這些看上去比較可愛的寵物只適合女玩家們養著觀賞玩耍,除了浪費銀子給它們買吃的之外,便無任何作用。當然也有些喜歡耍酷的玩家弄了白馬、青牛、猛虎、獵豹來炫耀,但這樣干的人終究不多,因為寵物體形太大帶著不便,而且養牛馬這種食草的還好些,若是養了食肉的大型寵物,光買肉給它們吃,就能窮死!

    當然,金雕也是要吃肉的,但那點錢對韓鐵衣來說算得了什麼呀?別說吃肉了,就算它們要喝金吃銀,他也能供得起。關鍵就是這雙雕實在太酷了!玩《江湖》這麼些日子,卻沒見人養過這麼帥氣的寵物,而且還是BOSS!且不說它們是不是擁有普通雕所沒有的技能,光是生命值的厚度,也高出一大截。用不著的時候,還可以放飛在附近自由行動,反正飛得高,不怕被一些心懷叵測玩家給偷偷宰了。

    “神雕俠侶,嘿嘿……大雕,嘿嘿……”

    秦箏可沒听懂韓鐵衣過去扶她時嘴里嘀咕的都是些什麼,她不知道會玩《江湖》這款游戲的玩家多半都是為了體驗書中所提地“快意江湖”到底是個什麼滋味的武俠迷,而武俠迷當然看過許多經典武俠小說。韓鐵衣也不例外,此時他想起金庸小說里郭靖與黃蓉所養的那一對雕兒,再想起楊過的神雕,喜得心里癢癢卻又抓撓不著,簡直快要手舞足蹈起來了。

    不過興奮歸興奮,韓鐵衣冷靜下來的時候便發現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怎麼回去。秦箏已渾身脫力,沒人扶著根本走不動,更別說施展什麼輕松趕路了,至于那雙大雕嘛。也受了不輕的傷,不休養個一兩天怕是飛不動,可是這里離最近的城填都還很遠,難免會遇到一些無恥的玩家眼紅這雙大雕而動手惡意P。到時候自己要照顧三個傷號,怎麼忙得過來?

    “糟糕。”此時秦箏忽然想起了什麼,“我來地時候租了馬兒的,就栓在先前練級的那個林子附近,方才走的時候忘了……”

    都這麼長時間了她才想起來!韓鐵衣好笑道︰“早不知被誰順走了,你準備好銀子賠錢就是了。”

    說著,他攙著秦箏帶著雙雕又走了一段路,雖不知一會繞上大道後該怎麼辦。但能行一段就先行一段吧。

    正在為難地時候,只見遠處有兩只信鴿飛了過來,分別給他倆送了一封千里傳書。

    兩人一喜同時看了。見果然是巫上線了,正在滿世界尋他們。

    “鷹窩崖,速來。”

    韓鐵衣趕緊回了書,扶好秦箏在路旁坐等不多久只見上山的小路上一個藍色的身影飛速奔來,及到近前一瞧。正是身著藍色長衫,頭發隨意束起的巫。嗯,這游戲里為了營造出更濃重的古代氛圍。不論男女,每個人都是長發,就連曾經被秦箏剃光了頭的韓鐵衣,三十六個時辰過去後也已長出了長發。

    巫奔到了兩人的面前,看到那對金雕,再听韓鐵衣訴說了馴服的經過,口中稱羨贊嘆不已,直夸這雙雕真是神駿靈性地好寵物。見他這樣喜歡,秦箏都有些想將自己那只金雕轉送與他了,但寵物認主是要自願的,而听韓鐵衣方才說起,金雕這種桀驁不馴的BOSS級寵物是不可能再轉認他主地,她便只好作罷。

    “你們怎麼在一塊練

    來現在關系還不錯。”巫興奮稍減的時候便轉過一句,線條剛毅的臉上滿是爽朗的笑。

    韓鐵衣本來沒有多想,听他這麼一問,心里突然犯起了點狐疑,也不言語,抬起臉就向著巫冷笑,雖然面巾蒙著他的臉,但逼視著人地清亮眼眸卻看得巫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看……看我干嘛?又不是沒見過。”巫打著哈哈道︰“今天累死了,出去了大半天,看來長久不出門運動,身體是有點疲軟啊!”

    秦箏還未答言,正在一旁消化巫的話,就听見韓鐵衣笑道︰“老巫,看你眼含春水,面泛桃花,老實招來,剛才睡覺是不是做春夢了?”

    “靠你個流氓,我才沒做春——”話剛出口,巫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頭,再一回想,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套出了話,不打自招,不覺摸摸腦袋笑了兩聲道︰“走走走,回城喝兩杯去。”

    “你那點小伎倆我還瞧不出來麼?”韓鐵衣輕哼了一聲道︰“只是奇怪你怎麼就能肯定我會遇上她?”

    秦箏在旁听見他們的對答,才曉得巫原來是有心讓他倆遇見地,但她還是不明白出門和睡覺同下線有什麼關系。

    “到這附近練級的玩家都是組隊的吧?”巫從不做虧心事,這次的事雖另有目的,但被揭穿後卻也爽快地認了,磊落之至。

    “嗯。”韓鐵衣揚了揚眉,他也知道目前全服的玩家平均實力不過150左右,學到上品武功的人也少,而這附近練級點的怪物實力都是一二百萬的,想練級,當然要組隊,就算能一個人單練,要是有信得過的隊友的話,大多數人還是願意組隊的,因為並不是每個玩家都有秦箏那樣變態的武功,組隊練比單練要快得多。

    “你再看看她。”巫笑吟吟地望著秦箏。

    她?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看過!韓鐵衣鄙夷地望了巫一眼,卻仍是依照他的話向秦箏望去,只見她現下釵橫鬢亂,啊,不對不對,這個詞也太香艷了,和她現在的狼狽搭不上。呸呸呸,韓鐵衣對自己亂用詞語表示了一下鄙視,目光又從秦箏的頭上滑了下來,見她身上那襲華美素淨的清音袍也扯破啦,上面沾著血漬污跡,不禁嘆道︰“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秦箏瞧見了他眼中那一閃即逝的一抹促狹神色,不覺有些沒好聲氣。巫大哥也真是的,干嘛這麼費心要讓他們和解呢?反正他們又不再喊打喊殺,彼此老死不相往來也沒什麼關系吧!

    “可惜了一件好袍——”話說到一半,韓鐵衣突然頓時住了,轉臉去看巫。

    “呵呵,你想到了啊?”巫哈哈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何況游戲里見財起意,仗著己方人多就惡意P的玩家多了去了。”

    “搞那麼高深。”韓鐵衣輕哼一聲道︰“要是我還是沒遇到,你也白費心了。”

    “我計算過啊,我約你到鷹窩崖練級,路上一定要穿過那片樹林子,這樣十成中就有三成機率遇見她了,就算沒遇到,若是听見有人P以你的性子是一定要去看上一看的,這樣又多了三成機率,最後就算你沒听見有人P,那里這麼多玩家,總有幾個瞧見了吧,自然會在練級的時候談論起,又有三成機率會落入你的耳中!”巫說著,卻嘆口氣笑道︰“最後那一成機率……我如此用心良苦,你們都遇不到,那注定沒機會和解,我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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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可憐的跑腿小廝

    “巫八,你干嘛這麼費心?我們吵架P關你什麼事?”韓鐵衣沒想到居然都被巫亓算計去了,哼哼,看來老實人也不完全老實啊!簡直比他還要滑頭。

    秦箏在旁听了這一連串復雜的過程,一個頭都差點變成兩個大,搞了半天,原來她今天遇到的這些事都在巫大哥的預料中啊!可憐的巫大哥,想找機會讓他們和解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怎麼就偏偏想出這麼個大費周折的法子來?七轉八繞的自己都差點沒听懂,而且幸好韓鐵衣最終還是遇上了自己,要不然她死在那一群玩家手下又要找誰去訴苦?!想到這里,秦箏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但是挖空心思卻只想出這麼個爛主意的巫亓就更可憐啦!于是她望向巫亓的眼神里除了自憐之外,還有一份對他的深深憐憫。

    可是巫亓對秦箏的目光沒有什麼反應,仍是且說且笑道︰“你們一個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是我認的妹妹,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啊,要是你們和好了,以後一起練級一起喝酒,那多痛快?游戲要人多一起玩才有意思!”他說著突然想起周盈,她要是還在玩這個游戲,再多一個人一起練級玩樂就更好了!不過,他只是感嘆了那麼一下便又回神向韓鐵衣笑道︰“對了,我是巫亓不是什麼巫八,你昏頭了吧。”

    “誰管你巫七巫八啊?我只是說你很八公啊!”

    韓鐵衣雖然有些郁悶,不過看來復雜的辦法也有復雜的好處,要是巫亓圖省事直接將他們拉到一塊喝酒調解,中間夾了他這個“第三者”,也許兩人礙于面子又要像上回那樣吵得不可開交了。別提和解了,沒再次結怨就不錯了。再說若是巫亓不多事,這一對金雕BOSS也許現在還翱翔在藍天上呢。自己上哪找這麼好的寵物去?這麼一想,他又心平氣和了。

    倒是巫亓。後來又听秦箏訴說了與韓鐵衣這次相遇和相遇前的經過,不覺驚出一聲冷汗,連連稱說自己魯莽了,還破口大罵那個極品奸人囂張狂人,發誓見他一次滅他一次!正好。這想法與韓鐵衣不謀而合,于是兩人又將頭湊在一塊,開始研究滿清十大酷刑。

    這三人一路斗嘴笑鬧,很快就下了山,途中雖然也遇到了不少玩家,尾隨在他們屁股後面對著雙雕指指點點嚷嚷問問地人也不少,還有一些真想上來混水摸魚戳上雙雕幾劍,他們的心思很奇怪,自己得不到的。便不想別人得到,于是都被巫亓和韓鐵衣三下五除二地送回城里去面避了,這里頭有大多數人都是被他們秒殺的。又準又狠,倒也威懾住了一票自己沒本事。只想著給別人添亂地垃圾玩家。

    “你們殺了這麼多人。一會怎麼進城?”秦箏心里有些擔心,還沒有忘記守城大刀兵的威猛。可比她以前的世界里,那些拿著軍餉卻只會欺負百姓的窩囊兵士強得遠了。

    “沒事沒事,正當防衛。”

    韓鐵衣隨口答了一句,又轉頭與巫亓聊天去了,滿嘴里說的都是近日里要上映地什麼大片,又是什麼游戲公司將會有的新舉措,听得秦箏茫茫然不知所措,眼見五陵城終于近在眼前,她才吁出了一口氣——實在是走不動了啦,太累了!該死的韓鐵衣,雖然手上還扶著自己,但只顧著說話,腳下飛快,根本就忘了她現在是個病號嘛!

    三人順利進了城,韓鐵衣幾乎是架著秦箏在走,正要送她去客棧,卻突然听她叫道︰“停下!”

    “干嘛?”韓鐵衣不解,她不會是想讓自己抬著她逛街吧?想到這里,他頓時面如土色,幸好隔著面巾別人瞧不見,不然一世英名毀之一旦。

    “我……我要回家,我在這城里有宅子的!”秦箏謹慎慣了的,原本還待不說,但想起他與巫亓的關系,再加上今日這連番經歷後,兩人大抵算是和解了,便是告訴他也無妨,這才道︰“要不你先忙你的事,讓巫大哥送我回去吧。”

    “他?”韓鐵衣瞄了巫亓一眼,再看看渾身虛弱無力幾乎大半邊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的秦箏,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想起一句話,軟玉溫香抱滿懷!啊呸呸呸,韓鐵衣又再次唾棄了一下自己,雖然心思瞬息間就轉了回來,但他原本巴不得早點甩掉地重擔這會竟不想轉交給巫亓了,只道︰“既然你有宅子那太好了,這對雕現在也飛不了,帶傷跟在我屁股後面又不方便,不如先寄養在你那里。這樣的話還是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認認路。

    “鐵衣,還是我帶她回去吧,倒是要你跑一趟。”巫亓在一旁看到他們兩人已完全和解,不覺又是開懷。

    “做什麼?”韓鐵衣不解。

    “去幫她買些家具,再不濟也買張床和床上鋪墊的東西,我想她那宅子現在還空著呢!這樣回去,叫她怎麼睡?”巫亓笑呵呵道︰“她還送了我一座宅子,也空著呢,你也順道幫我配點家具回來吧。”

    “我不是跑腿地!”韓鐵衣悶哼了一聲。巫亓什麼都好,就是一遇到買東西的事兒就叫他去跑腿,這個習慣可不太好!看來自己現在成為了一名奸商,與他地使喚脫不了關系。

    “如果我沒記錯地話,家具店好像就在你那鋪子的附近,你跟店主肯定更熟一些,所以價錢方面自然……”

    “你不用說了,我去。”韓鐵衣很郁悶地將秦箏交給了巫亓,然後轉身飛奔離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啦,而且巫亓這個家伙連詞都懶得換,經常說那家藥店好像就在你那鋪子地附近,或是那家裁縫店好像就在你那鋪子的附近,說白了吧,就是他懶得干這種買東西的瑣碎事情。其實韓鐵衣自己也不喜歡做這種事的,但自己兄弟,能代勞就代勞了吧,而且巫亓也沒說錯,他是真的和那些店主們都比較熟……

    “喂,不用買別的,只買張床就好啦!”秦箏還想著自己的宅子自己布置呢,她可不相信韓鐵衣買回來的家具會符合她的喜好。

    “算了,都跑遠了听不見。”巫亓一笑便帶著秦箏與雙雕向城內的住宅區走去,邊走還邊道︰“我懶得給他發千里傳書,讓他買去,不喜歡咱們再換好了。”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秦箏無奈地吁出一口氣。這時大街上不知哪家酒樓里飄出了一陣酒菜香氣,她一下就感覺肚子餓了起來,才想起自己已有一天沒吃什麼東西啦,再轉頭看看雖然重傷卻還昂首走在她身旁的雙雕,便向巫亓笑道︰“巫大哥,我們順道再買點酒菜回去吧,既然要入住新居,自然要暖一暖房的,也不用太講究,只叫上幾個相熟的朋友一塊來吃喝熱鬧一下就好。”

    “好!好極了!”巫亓是個很隨和的人,一听見酒字就已歡喜不盡了,哪里還管別的事,于是便扶著秦箏在邊上的台階上坐下,又將雙雕趕至她身旁,這才笑道︰“你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嗯。”秦箏點點頭,又叮囑道︰“別忘了也替雕兒帶些吃的。”

    巫亓道一聲好,人卻已跑得遠了,再一轉彎,便消失在了秦箏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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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秦箏獨個坐在人來車往的大街上,倚在一只金雕的身上等巫亓,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不覺有些新奇,覺得這樣閑閑地觀看街景和行人也是一種不錯的人生享受,如果不是她現在渾身脫力難受的話,還真能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那邊有人在吵架,這里有人在談笑,仔細一瞧,還有個粉紅色的球從她眼前骨碌碌地滾了過去。秦箏正納悶,街上怎有如此巨大且顏色古怪的球,還沒回過神來,那球又滾了回來,往另一個方向去了。秦箏在听到那依稀熟悉的,“帥哥,你看我長得美不美?”、“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呀!”的呼喊聲,嗅見濃烈得幾乎刺鼻的香粉味兒時,才想起此球,啊,不對,是此人是五陵城中特有的追人NPC,解語花。

    她正盯著解語花的背影發呆,不知這NPC怎能日日都如此精神飽滿,鍥而不舍地追在別人身後,受盡別人的嘲笑與譏諷卻不氣餒,便突然听見遠遠有一陣對話聲傳來。

    “今天打BOSS不太順利,不如去前面酒樓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大家商量一下這個BOSS該怎麼打?”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秦箏在記憶里飛速地搜索,終于想起來說話的人是上回在青江城的客棧里找見過她的君子堂會員月舞狂輪!她心內一凜,不知書生夜白是不是也在附近,所以沒敢轉頭去看,雖然臉上遮了面巾,她卻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人認出來。

    “有什麼好商量的,我看只要碼人!往BOSS身上碼人不就得了。壓都壓死它了。”

    “愛一往而深,你不要總是這麼沒腦子好不好?”月舞狂輪的聲音里有隱隱的怒氣。

    “我怎麼沒腦子了?我哪里說錯了?碼人殺BOSS不是最快最安全的方法嗎?都不知道你們干什麼還要大費周折。”

    “是啊,你安全了。別人可不安全,你不知道這游戲死一次要掉10%地經驗?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另一個陌生地聲音插進來譏笑了一句。

    “那些人加入君子堂就應該做好賣命的準備,平時行會也沒少發福利給他們,怎麼就不能養兵千日,用兵……”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喝斥給打斷了,那聲音怒道︰“你少說一句!這樣在大街上吵吵嚷嚷很好听嗎?大家越級殺這個BOS是為了給我打裝備和秘籍。能將損失降到最底當然更好,至于行會福利,這個本來就是應該地,我們一個會的,平時組織大家一起練級,打打小BOSS給大家發發裝備和秘籍還要邀功嗎?你也不小了吧,玩個游戲還要我教你?你自己去想想清楚今天誰對誰錯!”

    書生夜白!這是書生夜白的聲音!他果然也在!秦箏輕輕地吁出一口氣,暗自希望自己現在的模樣不要太引人注目,但。她身邊站著這兩只神駿無匹的金雕BOSS,似乎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果然,秦箏還在暗自忐忑。就听見月舞狂輪突然咦了一聲道︰“這城里怎麼會有兩只大雕!”

    拜托,這城里什麼沒有啊!人狗豬羊牛驢雞……多出兩只大雕有什麼好奇怪地?!秦箏听見這話便在腹中暗罵月舞狂輪。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因為瞧見兩只大雕而驚奇還是想替被訓斥的愛一往而深解圍。分散一下眾人的注意力和書生夜白的怒氣,偏偏。好巧不巧的將火引到了秦箏的身上。

    “還真是兩只大雕!”

    “看上很酷啊!”

    君子堂的幾個骨干會員忘了方才的爭執,此時地心思也全放在了這兩只雕身上,愛一往而深大踏步走上去向秦箏道︰“喂,這兩只雕是你的嗎?哪里捉的?”

    這里是城內,要是殺了人基本躲不過官兵地追捕,所以倒沒人見雕起意,想要惡意P,但看見秦箏身旁這兩只大雕,覺得好奇羨慕而過來指指點點詢問不休的大有人在,秦箏原本還隨意敷衍幾句,可是現在問她問題地是君子堂地人,她答好還是不答好?答的話,就怕聲音被書生夜白認了出來,不答地話,他們又會不會起疑?秦箏現下很是兩難。

    “喂,問你話呢,你沒听見嗎?游戲里難道也有聾子?”愛一往而深果然是個愣頭青,說的話極容易惹起別人的火氣,他想要不惹事都很難呢!書生夜白和月舞狂輪在旁苦笑著,忍不住又將頭兒搖了兩下。

    秦箏性子淡然不代表她就是個沒火性的,只是很多時候她不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和看法,覺得沒必要為一些事生氣而已,當真惹惱了她,她絕對二話不說,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再講。不過現在她被愛一往而深給惹惱了,卻渾身脫力,無法以武力來教訓這個家伙,只得暗自郁悶。她身旁的兩只大雕比較靈性,也感覺到了主人心里的怒意,清鳴一聲,全身的翎毛立刻扎了起來,偏偏也是無力攻擊的,只能擺個樣子嚇嚇人罷了。

    但金雕BOSS畢竟是BOSS,雙雕的翅膀那麼一扇就掀起了滿地的塵灰,愛一往而深只覺一股勁風襲面而來,又被那兩聲近在耳旁的響亮鳴叫嚇了一跳,驚得向後倒退了數步,才回過神來剛要開罵卻被書生夜白給止住了。

    書生夜白的記性和眼力都比較好,他瞧見面前這個女玩家無論從身段還是動作上來說都很像他的仇人七月,而且越看越像,于是心里犯了疑,冷眼看她低著頭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們,卻還摸出紙筆來寫千里傳書,便附耳向月舞狂輪道︰“萬人輪,你看她像不像那個七月?”

    月舞狂輪的注意力還在那兩只大雕身上,一時沒反應過來,書生夜白這麼一說,他才去打量秦箏,半晌,疑惑道︰“是有些像,可是這兩只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鷹窩崖上的吧?那里的怪都有200萬左右的實力,她的實力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

    書生夜白做事一向要有十足的把握,當初追殺秦箏的時候可是對她進行過詳細的調查,甚至還花錢找NPC查過她的綜合實力值,月舞狂輪可不相信一個大半個月前實力還是40來萬給人墊底的新手玩家在短期內實力值能有這麼大的飛躍,這里可是“真實的江湖”,不是神話世界!

    “你怎麼知道巫亓沒有帶她練級?”書生夜白將雙手背在身後輕哼了一聲,想起前次的事情,心中暗惱。巫亓,他憑什麼插手管自己的事?

    “這個——”月舞狂輪道︰“是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個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們行會里都沒幾個實力值達到200萬的會員啊。巫亓得帶她殺什麼怪才能這麼快……”

    月舞狂輪實在高估了秦箏的實力值,其實她目前的實力值也才100多萬,而且他自然不曉得秦箏實力值才40多萬的時候便被巫亓帶著殺300萬經驗值的怪物來練級,加上最近她還屠了墨輕寒這個大BOSS,經驗給的可不是一般的多。不過也只有秦箏這種本身會絕世武功的玩家才能被人這麼帶著練級了,換個反應差點,不知閃避的,早在練級過程中被怪物秒殺不知幾回了,還練級?送死賠實力差不多!所以這游戲里大部分高手帶人練級,挑的怪物與被帶之人的實力差距一般不超過50萬。

    這兩人在這里研究面前這個女孩是不是他們在全行會通緝追殺的七月,秦箏坐在那邊乘著他們還不確定她的身份,沒人阻止她的當兒放飛了信鴿,心里一邊暗暗叫苦,一邊向巫亓離去的方向張望,心里期盼這個救星快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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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薈萃一城

    生夜白看見秦箏放飛了信鴿,突然耐不住要去證實一份,不然萬一她有什麼幫手在附近,豈不是就白白錯過了報仇的機會?于是他臉上帶著溫和且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道︰“七月,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好冷啊!秦箏輕輕縮了縮肩膀,似乎覺得有一陣凜冽的寒風吹了過來。現在自己說不說話都一樣了,他一旦開始懷疑恐怕就不會輕易放過,企圖蒙混過關的可能性很小哪!那不如干脆閉口不語,瞧瞧他面上那蠢蠢欲動卻又有些顧忌的神情,也是挺可樂的。

    “不要再掩飾了,我知道是你。”書生夜白見她抬起頭來便笑道︰“你放心,這城里殺人會被通緝,我可沒有這麼傻。”

    秦箏揚了揚眉,倚靠在金雕身上還是沒有說話。

    書生夜白也太可笑了,當她是傻子呀?城里殺人的確是會被通輯的,但是P不會被通輯呀,只要不殺死對手,打傷或是打昏,再帶去城外殺掉,官兵們可不會管呢!她此時也覺得自己運氣背了點,學了易容術,還沒來得及做出人皮面具,易不了容。搏了雕,卻又累得自己渾身脫力。明明快到家門口了,卻還遇見書生夜白。若是真要用一個字來形容她現在的處境,那就是,霉!

    “走吧,我們找家茶樓敘敘舊。”書生夜白一使眼色,他身旁的兩個手下便要上去架起秦箏將她帶走。

    他方才看見秦箏那雙清明澄澈地眼楮時就已確定了她的身份。見她此時仍是不搭理自己,便怕她在拖延時間等待救援。何況大街上畢竟人多,只這麼一小會的工夫,就圍了一些喜歡看熱鬧的玩家,不時向著這邊指指點點,若是不早點帶著她離去,只怕明天《江湖》中就有君子堂當街欺負弱小女子的坊間傳言。上一次狹路相逢在野外,欺負她也沒人瞧見,就算有人多嘴,畢竟口說無憑。此時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又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書生夜白便難免有些顧忌。

    “書生夜白,怎麼又是你?你們君子堂做事不要太過份!”此時突然有個人扛著把闊身刀擠進了圍觀的人群,此時正將刀指著書生夜白的鼻子大聲嚷道。

    書生夜白見來人正是上回與愛一往而深打架的若天無雲,不禁恨他恨得牙癢。若不是他,自己恐怕也不會與那七月在廣場一戰,更不會當眾吃癟大失臉面。不過話說回來,那七月方才發千里傳書找的幫手如果是他地話,倒也不足為慮。

    “原來是你!一起去喝杯茶吧。”書生夜白心里恨歸恨。臉上卻帶著笑,伸出手就要去握若天無雲的手腕,想將他也一塊強行帶走。

    秦箏發了千里傳書後一直在等巫回來。哪想到若天無雲會擠進來瞧熱鬧,此時甚是哭笑不得,早知道會連累他,不如先前就爽快點承認自己的身份跟書生夜白去喝杯斷腸茶,此時她勉力站起身來,輕拂了兩下衣袍,向若天無雲笑了笑道︰“幫我找兩個NPC做個你說的游泳池去。這里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若天無雲是出來買花草種子的,準備在他挖的游泳池附近種點花草,正巧看到大街上有熱鬧瞧便擠進去看了看,正自贊嘆那雙金雕,並自然地掃了一眼金雕的主人,沒想到卻是秦箏,更沒想到她居然被君子堂的人給圍住了。現在他既然遇上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正要大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便听見有個沉穩渾厚地聲音道︰“我在邊上搭把手幫幫忙怎麼樣?”

    書生夜白看到說話之人是巫時,簡直覺得要崩潰。他就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每次堪堪可以整到七月時就有人出來插手。第一次,出來個韓鐵衣。第二次又是巫,這次更好了,若天無雲與巫一起來了,不知道一會那個韓鐵衣會不會又蹦出來。

    “嘿嘿,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可以不插

    呢?”

    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書生夜白幾乎全身僵化,很木然地抬頭去瞧,卻見一個黑衣人此時正以十分悠閑地姿勢斜倚在巫的身旁,一只胳膊還吊兒郎當地掛在他的肩膀上,雖然臉部被面巾蒙著看不見,但那雙帶著懶洋洋神情卻時而精亮的眸子書生夜白是絕對不會錯認的,果然是想到曹操,曹操就來!

    “呵呵,原來你們都在啊。”書生夜白輕輕扯了扯臉皮,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小白白,你又在欺負人啊!”韓鐵衣的聲音也是懶洋洋地,他是收到巫的千里傳書後趕過來的,怎麼說這書生夜白也是害他死了一回的人,有機會翻盤,當然不能錯過。

    听見這一聲小白白,書生夜白猛地打了個寒顫,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廝,又陰又奸又狠,實在太讓人郁悶了。

    他還記得那一次,在他堆了差不多整個行會的人上去後,終于把韓鐵衣像BOSS一樣耗死了,說起來君子堂算是贏了,其實卻很丟臉,放倒一個玩家像推 BOSS一樣,不丟臉才奇怪,最讓人抓狂的是,那家伙身上根本沒帶多少藥,殺到後來把君子堂的會員當成藥罐子了,殺一個,撿起他們掉落的藥來補充自己地損耗,再殺,再撿,那一場P,單方面的屠殺,搞得君子堂地會員現在還對他心有余悸。這不,月舞狂輪剛瞧見韓鐵衣出現,立刻面現駭色,向後連退了幾大步。

    “哎,小輪子,你也在啊,真是好巧。”韓鐵衣熟絡地和月舞狂輪打著招呼,語氣還是懶洋洋地。

    他目前為止還沒有去找書生夜白報仇是因為成天忙著自己店里的事情還要做門派任務和練級,實在沒空與他們玩貓捉老鼠地游戲,但這不表示他對君子堂不了解,事實上,君子堂里的幾個元老他都能叫出名字來,每一次與他們狹路相逢,當然都會送上大大的見面禮一份——免費回城。

    月舞狂輪按說也是條漢子,在韓鐵衣那懶洋洋的目光注視下卻有些瑟縮。上次也是這樣啦,他就這樣略帶輕蔑地笑著瞧你,那神氣驕傲得緊,又仿佛隨時都可能拍著你的肩膀對你嘻笑怒罵,但實際上他才懶得跟你多廢話,下一刻,也許你的咽喉上便會抵上一把鋒利的劍,而他那雙近在眼前的懶洋洋的眸子也會變得如劍刃般鋒利。

    “書生夜白,我們干脆把恩怨一次了結好吧?免得你三天兩頭找七月麻煩,你不嫌煩,我都覺得很膩味啊。”巫抱著臂,昂頭打量臉色已發白的書生夜白。

    “會長!”

    “我們來了!”

    “是不是有人鬧事?”

    ……

    這時君子堂的會員不知接到了誰的千里傳書,所處位置離五陵城近的都一個個趕回了城,陸續從人群里鑽了出來,立到了書生夜白的身後。書生夜白見己方到場的人多了點,心底便有了些底氣,臉上才稍稍有了點血色和笑意,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就听見巫冷笑道︰“怎麼,又想以多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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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豪華陣容

    些人,听見有吃有喝果然來得快!巫望著醉酒青牛暗好笑。先前秦箏說叫幾個相熟的朋友來吃喝熱鬧暖暖房,他便發千里傳書將這些家伙全拖了來,恰恰這條路是通往城內住宅區的必經之路,倒被他們趕個正巧。

    書生夜白一見這麼些人,卻連眼珠子都差點突了出來,難道他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不對吧,他只不過是想找七月這個小丫頭麻煩,怎麼會引出這麼多高手來替她出頭呢?今日這個陣容實在太豪華了,小小的五陵城內一時間聚集了七大高手,都是實力排行榜前十的人物,除了書生夜白他自己掛在了前十的尾巴上之外,另六個高手都是與他敵對的!

    這這這,果然是恃強凌弱!就算君子堂的人全到了,這場P也絕對沒有懸念,能想象虎入羊群的感覺嗎?實力值相差太大了,也許有些人連這六大高手的防御都不能破,更別提殺死他們了。書生夜白開始想給自己找條退路,卻又礙于眾目睽睽,現在要是夾著尾巴逃跑了,以後他還混不混?在大庭廣眾之下以多欺少或恃強凌弱雖說有些顧忌卻也無關緊要,這是實力的體現,有些玩家一邊罵還一邊羨慕呢,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灰溜溜的逃跑,就要被人徹底鄙視了。

    “打啊!快打!”

    “醉酒青牛,你是我的偶像!”

    “靠。

    你們到底打不打啊,老子都站累了,好戲還沒開場。”

    “書生夜白你這小子可真背,哈哈哈哈……”

    “會長,我馬上招集昔日會員,隨時听你們調派!”

    “神女必勝!神女必勝!”

    ……

    這邊還沒打起來,那邊圍觀地玩家就已經先亂了。這麼多重量級的人物出場,任何一個單獨站出去都是能引來一群崇拜者的,知道他們身份的玩家自然不少,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圍觀的人愈多,簡直都要摩肩接踵,渾汗成雨了,群情也更是激動起來。不過人多也有人多的壞處,九影蹤主修竊術的玩家此時簡直如魚得水,偷得不亦樂乎,不多時便听見有人在那里驚呼了——

    “哎呀,我的銀票呢?”

    “媽拉個巴子,我的武器怎麼不見了?”

    “我的裝備也被偷啦!”

    “這里有九影蹤地人!大家注意點啊!靠。真缺德,這種時候居然混水摸魚!”

    ……

    秦箏根本不知道情況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她只知道在緊急關頭巫終于趕來了。然後上回門派戰後見過的高手便一個個出現。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現在的情況明顯有些失控,已經不是巫等人放幾句話喝退書生夜白然後大家就可以一塊去喝酒吃肉慶祝慶祝這樣輕便了,看眾玩家那興奮的神情和現場狂熱的氣氛,這場P似乎不得不打……

    “這些家伙,比我還唯恐天下不亂啊!”韓鐵衣四下里環顧了一圈,輕聲感慨了一句。

    醉酒青牛等人去走上前與秦箏、若天無雲他們站在一處。硬生生的將書生夜白和君子堂的人擠到了他們的對面,真有點準備干架的架勢。

    “書生夜白,還是那句話,痛快點,你想怎麼著就直說吧,我們將恩怨一次了結!”巫開始戴上手套,看他那樣子,像是準備用毒。這還真是很難得,因為不是十分必要地情況下。他一向只用劍來殺人。

    書生夜白听見二十一弦對附近昔日行會的會員叮囑了幾句,讓他們退開不要插手。這是他們兩大會長的私事。不希望將整個行會牽扯進來,甚至還讓他們去找些人

    持一下現場地秩序。免得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夜白便恨得牙癢癢的,心里暗罵二十一弦虛偽和慣于收買人心,但知道昔日行會不會插手,心里又安定了許多,再听見巫這樣說,便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不禁咬咬牙也豪氣一回道︰“你想怎麼打就劃下道來,我接著就是!”這就是所謂的成則王候敗者寇了吧!

    “好!爽快!”巫哈哈一笑道︰“城外,東三里,不見不散,你可以帶上你所有人的,我們就這幾個,怎麼樣?”

    “好!”書生夜白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來的,他又轉頭向月夜舞輪道︰“發行會公告,召集所有在線的會員。”

    不過這邊正主兒們劃下了道剛準備出城去P,:反客為主先打了起來。原因無它,不過是因為誰罵了我一句,推了我一下或是踩了我一腳,平時這些小事最多相互罵罵嘴仗,還上升不到P的高度,但此時眾人的情緒都很興奮激動,又有不少人東西被偷了很是憤怒,于是一個個就如同炮仗一樣,一點就著,從喝罵抱怨到了動手推搡,再到最後不顧地點的胡亂P,簡直亂成一團,倒害得巫等人也擠不出人群了。

    情緒失控啊!再這樣下去會造成場面也失控的!韓鐵衣的臉色先變了變,一會打起來,即便是混戰,他們也是不怕的,但那個總被人追殺的倒霉鬼七月和雙雕怎麼辦?他們現在都無力自保呢!

    “你下線!”韓鐵衣擠到秦箏的面前就丟下這三個字。

    下線?秦箏疑惑地望望韓鐵衣,正要開問,便見他又去查看雙雕地傷勢,覺得它們現在狀況好了些,于是從懷里摸出一把丹藥喂給它們,然後將它們趕上了天,叮囑它們傷好後再回來尋主。

    雙雕昂首清鳴一聲,如箭般直飛上天去了。韓鐵衣也不管此時身邊的人群是如何騷動,只轉過身來望向秦箏站立地地方,見她仍未下線,不禁奇道︰“怎麼還不走?你現在連把劍都提不動,站在這里難道想連累人嗎?”

    這幾次接觸下來,他對秦箏地印象一直很好,可就是因為這樣,現在見她竟如同那些不分情況場合就死講義氣,往往反倒害死他人的蠢女子一般死不下線,不覺有些失望,所以話語里帶地火氣也多了幾分。

    秦箏倒沒有在意韓鐵衣的話好不好听,她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自己在這里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要拖累別人的,這樣死賴著不走的舉動當然不叫義氣,而叫傻氣,真要講義氣,她現在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待到P完,要是大伙都死了,那她是準備一抹脖子隨著一起去或是瘋狂替他們報仇都可隨意,未必要現在矗在這里充樹樁子,但此時的問題不是她不想依照韓鐵衣的話去做,而是她根本不知如何去做,不覺苦笑笑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怎麼下線?”

    韓鐵衣本來說完話就決定不管她的死活,轉身邁步離開,誰知突然听到秦箏問出這麼個常識性就連小白也絕對會知道的問題,不覺腳下微微一個趔趄郁悶道︰“不要玩了好不好,現在時間緊迫,一會P到這里你進了戰斗狀態,再想下線也不能了。”

    看韓鐵衣的表現就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傻,秦箏不覺嘆口氣道︰“沒有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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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二十七章 關于下線的問題

  “還玩?你不知道怎麼下線那你吃飯睡覺都在……”韓鐵衣倏然轉身,正對上秦箏那雙清亮澄明的眼,不覺余下的話便哽在了喉嚨里,他輕舔舔嘴唇,覺得嗓子有些干澀,沙聲道:“不許騙我,你是不是真沒有下過線?”

  “沒有。”秦箏搖搖頭,聲音也有些艱澀起來,“每天你們說要下線便化作一道白光走了,我想問過好多次了,可總覺得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口我便不能活得像現在這樣悠閑安甯……”她也說不下去了,有許多事情別人都懂,且視為理所應當,獨獨她一人如此茫然無措。

  她只是一縷來自逝去年代的魂魄,溶不進這個虛構出來的世界,大家當成是假的東西,她以為是真的,大家可以不在乎的東西,她卻必須視若珍寶,但當了那麼多年殺手,又怎麼可能沒有敏銳的直覺呢?她心里隱隱約約總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是淡然慣了,又覺得現在活得比以前悠閑自在,所以她一直沒有問,沒有說,只是聽著、看著、記著、想著。許多事情,不一定要追究出原因來,有些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幸福。

  韓鐵衣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兩人都蒙著面,眼神卻膠著在了一起,他堅定地想要從中探究出什麼來,她卻只是不迎不拒,恬淡無欲。

  身周的喊殺聲漸響,玩家們開始PK的時候還有目標,人群一擠一亂,難免誤傷到他人,被誤傷的人自然不肯息事甯人,提著兵刃又四下里找尋弄傷自己的人,一來二去,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幾乎所有的玩家都被牽扯進了戰團,相互砍殺起來。

  巫亓等人不知何時也與書生夜白他們交上了手,韓鐵衣與秦箏卻繼續對望著,仿佛可以一直站下去,地老天荒。這時有聲音在不遠處喊七月七月,仿佛隔了一世那般蒙朧,秦箏恍惚間卻以為是血雨樓的主人當年頂著大太陽站在園中喚她。…小七小七,到這里來,我們下一盤棋……

  及至兩人之間突然閃出一道白光,一個剛上線的玩家身影逐漸顯現,一千年的時光才如同被旋渦吸引牽扯一般。嘩啦啦地瞬間流逝而過。秦箏眨眨眼,辨出眼前與她對望地人是韓鐵衣,再抬頭看看那澄靜無云的藍天,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在以前的那個世界,不是站在被大太陽暴曬的血雨樓的後花園。一切。仿佛只是一個短暫迷離的夢境片斷。

  “咦,搞什麼,才下線吃了個飯怎麼這里這麼亂。”剛上線地那個玩家奇怪地四下里望望。也沒空理會韓鐵衣與秦箏,徑自走開。

  “我相信你沒有騙我。”韓鐵衣回過神來,仍是沙啞著嗓子,眼神里有苦澀的笑。他方才望了秦箏半日,只覺得她望向自己的眼神由坦然漸變成迷離和恍惚,卻真的沒有閃躲與不安,不過現在沒空追究她不下線怎麼存活,又為何不能下線等等莫名離奇的事情了。凡事既然存在,必定有一個原因,它不會逃開,只會靜靜地待人追尋,現在地關鍵。是混亂的PK已經開始,得想法子保護好她才行。

  “七月七月!”

  那聲音又響起。真的有人在叫她呢!秦箏倏然回頭,卻看到若天無云正在與君子堂的一個會員惡斗,邊打還邊喚她,此時見她有了反應,不覺喜道:“你干嘛呢這麼出神,開始打了,你小心點,站到我身後來。”

  “不用了,她站在我身邊就可以。”韓鐵衣也瞧見了若天無云,向他拋出一個淡淡的笑,隨即上前兩步,十分霸道地握住了秦箏地手,並將她攘入了自己的臂彎中,低頭輕聲在她耳邊呢喃道:“其實你可以再放松些找個舒服的姿勢,我不介意你靠在我身上。”

  秦箏不知怎麼只覺一道火線從耳邊直燒至臉上,再蔓延至全身。這個家伙,他他他,他怎麼敢?!她太過震驚,以至于無法准確地去形容和表達自己地感受了,一時間竟忘了反抗。

  “你要是想煽我兩巴掌請等PK完。”韓鐵衣抬起頭來,雙眼恰恰掃過秦箏裸露在外的頸部肌膚,見那里燒得一片熾熱緋紅,不覺仰面哈哈大笑,笑聲未落,人已帶著她縱身入混戰之中,左手摟著秦箏,右手一把長劍使得猶如行云流水,招招式式攻擊的目標都是那個書生夜白。

  被他摟在懷里的秦箏又羞又窘真的很想伸掌立刻就摑他兩下,但無奈渾身脫力,舉個手都困難萬分,更別想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而且她現在掌下的力道也可以預計得出來,哪里是痛扁他,分明是要去輕撫他的臉,沒得又讓他占了便宜,于是她咬牙,深呼吸,再咬牙,終于決定暫且放過這個家伙,將這兩巴掌記在帳上,改日收回,還要附帶利息。只是總有些心魂不定,看見書生夜白被刺得四處亂跳狼狽萬分,也沒有感覺到大歡喜。

  混戰中看見這一幕地人不多,每個人都忙著PK厮殺,哪有空在意旁人在干什麼,但若天無云與神女輝煌看到了,雖不知他們心里如何,面上卻同時現出一抹悵然若失的神色,幾次險險失手,將要被人傷到。

  “注意官兵!”

  這時巫亓突然大吼了一聲,眾人才想起這個PK的地點有些不對,是在城里哎!個個抬頭去看,才注意到有官兵從四面八方聚了過來,雖然不能用黑壓壓一片來形容,人數卻也不下百數通緝玩家的官兵實力沒有守城的大刀兵那麼強悍,絕不能一刀秒殺一個,他們是能活捉便活捉,活捉不了才當場就地正法,當然也有可能追捕不慎被玩家逃走,這是系統為了增加游戲地真實性故意放的水。但在眼下這種情形來說,逃是逃不了地,被捉去蹲大牢肯定沒人樂意,那麼唯一抵抗官兵的方法便只有拒捕,殺!

  場面越來越亂,真的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城內這一片地域里不斷有白光閃現,慘叫連連,還有更多的NPC和玩家被卷入戰團,當然也有離開的,但那人必須恰恰身處戰團的邊緣地帶才有可能行若無事地走出去。不過大多數的玩家已經殺紅了眼,只覺暢快淋漓,根本不想退出,他們從來沒有PK得這麼過癮,不用計較生死,不用在意恩怨,只全身心地溶入游戲里,愜意地拼殺,將現實中遇到的委屈、郁忿、苦悶等等負面情緒發泄一空。

  秦箏被韓鐵衣帶著倏進疾退,只要倚在他的臂彎里,自己的身子就根本不用使一點力,倒算得上是整個混戰中最悠閑的人了。初時的羞惱尷尬一過,她也有閑心四處張望了,好巧不巧,正看見一團粉紅色的圓球在人群中滾來滾去,定睛一看,卻是解語花,不知她怎麼也被卷入了PK,此時正向著韓鐵衣撲過來,嘴里大叫,“ 帥哥,帥哥你瞧我美不美。”

  饒是韓鐵衣也被她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閃避,嘴里還喃喃地抱怨著游戲設計人員的變態想法。秦箏還沒來得及開懷大笑,卻突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那就是以韓鐵衣的身手,想要躲避解語花的恐怖擁抱都十分的難,差點驚出他一頭汗來,直到解語花又盯上了若天無云,飛奔了過去,韓鐵衣才得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 本帖最後由 wolfzz5539 於 2009-3-19 12:3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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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法突圍

  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拖慢了韓鐵衣的速度!秦箏死死地盯著解語花,見她那肥碩的身形在擁擠的人群里竟然穿梭自如,輕逸得仿佛她身周根本就沒有人一般!而且每個被她調戲的男玩家不論武功高低,都是險險能“避過”她的追趕和擁抱!秦箏瞧得嘴角綻出一抹淡淡的笑,看來這個成天被人鄙視斥罵的NPC可真是不簡單哪!

  韓鐵衣躲過了解語花的恐怖擁抱後又在人群里找尋書生夜白,這個家伙其滑如泥鰍,剛得了一點喘息的機會就不知道溜去哪了。但現在的場面可不是你想找誰就找誰的,殺起了性的玩家根本不顧一切地追砍著自己身邊的人,韓鐵衣和秦箏很快就被幾個玩家給圍住了。

  只見韓鐵衣將眼往四下里一掃,手中長劍幻出數點銀芒,一招群體攻擊流星趕月又向身周刺去,隨著一連串的“啊”聲四起,幾道白光倏然閃現,吃藥,再出招,數次過後他終于殺開一個缺口護著秦箏出來。這才感覺懷里的人兒似乎太過安靜了,于是低頭去看,卻見秦箏盯著解語花眼中帶笑,不覺甚是疑惑。

  解語花的異常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解的卻是秦箏此時為何還有閑心去注意別的事情而不擔心自身安危,難道真是很放心他,知道他會將她護得周全?

  韓鐵衣眉頭微擰,想起先前秦箏說她從來沒有下過線,心里又有些惴惴,這到底是個什麼緣故?他現在心里有多種構想,甚至幻想過醫療事故,因為現今的科技很發達,動手術或養傷的時候可以讓病患進游戲玩耍,從而降低他們的不安和痛苦,但回想一下她的話又覺得不像。韓鐵衣有些抓狂了。他這個局外人都能為了這件事如此不安,秦箏那個局內人怎能若無其事?

  他不知道進游戲後的這段日子已經算是秦箏這一生中情緒波動最強烈的時期了,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不在意,只是覺得擔心無用。…就如同此時她身不由己,即便是再憂慮不安,難道處境能好上幾分?周圍玩家的刀劍就不會砍她?

  至于不能下線這回事,她是隱隱覺得不安。也猜測過也許“游戲”和“下線”是兩種不同地世界,如同天界與地府,但她畢竟是個古人,很多東西超出她的認識,自然也不可能有一個完整的構想。就比如她可以明白借尸還魂是怎麼回事,卻實在不懂穿越的意思。她知道自己“死”了,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卻不知道這個奇怪的世界其實是虛構出來的,而在這個虛構地世界之外。還有一個對她來說更加奇怪的真實世界。這也許就是無知者無所畏吧,所以韓鐵衣從秦箏不能下線這件事里感受到的震憾反而遠超她自身的不安。

  “韓鐵衣,快去救人!”秦箏的聲音喚回了PK中走神地韓鐵衣。他疑惑地低頭去看懷里的秦箏,然後順著她目光瞧見了被幾名玩家逼得捉襟見肘,渾身帶傷的若天無云。

  “救人呀!”秦箏難得的激動起來,指甲都差點掐進韓鐵衣的肉里。

  “知道了知道了,沒力氣擰我也不要用指甲掐我啊,很痛地。”韓鐵衣嘴角擒笑地輕輕抱怨了一句,這女人,恐怕她自己陷入那般境地也不見得會如此緊張呼救吧。嗯,甚至有可能咬牙硬挺。明顯就是個對別人好過對自己的笨蛋!

  “那你還閑站著!”

  “不是聽你說話嗎?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站得更久。”韓鐵衣有心打趣她。

  “……”秦箏啞然無語。這個家伙嘴真壞啊,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緣故還是她一開始對韓鐵衣的怨念太深,以至于和解後對他還是客氣不起來。但欠他地恩情秦箏卻牢牢記在了心里,她一直覺得報恩這件事是用來做而不是用來說的。

  韓鐵衣的輕功很帥。簡直趕得上九影蹤了,只見他帶著秦箏幾個起落就奔至了若天無云的身旁,長劍猶如一條靈蛇,竟能從不同的詭異角度分刺那數名圍著若天無云的倒黴玩家。因為是從背後偷襲,連兵器相交聲都沒有,這幾個家伙就化作一道白光走了,地上只留下幾件裝備和幾枚滴溜溜打著轉的藥丸。

  秦箏和若天無云看得很是羨慕,尤其是秦箏,心里對力量的渴求更強烈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欠了別人太多地救命之恩,換作是從前,她就算當十輩子殺手也還不過來。嗯,要強起來,一定要強起來!

  若天無云雖然對韓鐵衣的身手極歎服,但看見秦箏被他摟在懷里,也不知為何,心情有些黯然,剛調整好情緒要向他道謝,卻見他又帶著秦箏跑到另一邊去與巫亓合戰了。

  “鐵衣,這樣下去我們情況不妙啊。”

  巫亓專挑君子堂的人殺,已經基本清了個乾淨,只是不知書生夜白跑到哪里去了,正用目光在四下搜尋,但看眼下的情形,場面只會越來越亂,現在他們處于整個人群的內圈,外圍地官兵和玩家如潮水一般,多得根本就不是幾個人能殺淨的,何況這樣殺下去,他們得背負多少地PK值?豈不是得蹲一輩子大牢或是永生不能進城?

  “上房。”韓鐵衣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再抬頭一看,不覺有些郁悶,原來房頂上早都擠滿了玩家,有些屋子的瓦都被踩爛了。

  “小韓,老巫,有沒辦法出去啊,人太多了,藥不夠啊。”醉酒青牛帶著二十一弦也擠了過來,這兩人背對著背,倒是不怕人從背後偷襲,但他們雖然不容易受傷,吃的回血丹有限,可出招殺人總要用內力吧?回春丹根本不夠。等藥吃完後,他們就只能用普通攻擊,恐怕到時情況更加危急。

  “是啊。”二十一弦感歎道:“這些玩家都殺瘋了,我先前叫來維持秩序的會員都被殺回城了,聽他們說現在回城點人滿為患,也殺了起來,有些玩家死後直接就跑幾步路,出了安全區在那邊接著殺。”

  “嘿嘿,七月,聽見沒有,你真是很偉大啊!”韓鐵衣竟一點不擔心,聽著大家在那里分析情況,他反倒看著懷里的秦箏大笑。

  秦箏真是汗顏了,她哪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騷亂,再說這也不是她願意的,事情的發展不受她控制嘛,要怪就怪那個書生夜白吧。估計這一仗打完之後,等那些玩家頭腦清醒過來開始心痛自己掉的經驗和裝備時,君子堂的名聲便要徹底臭了。

  眾人先前早都瞧見秦箏被韓鐵衣護住的情形了,但他們知道秦箏現在的確需要人保護,也沒怎麼覺得奇怪,此時韓鐵衣開口這麼一說話,他們才突然想起這小子平時的性格不是這樣的,雖說除了奸商點之外不做壞事,卻也從沒見他做過好事。今天的情形如此亂,他居然還從頭至尾自願地護著秦箏,這里頭有貓膩!大大地貓膩啊!想到這里,這幾人望向他們的目光一下子都變得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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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PK都不專心

  “看我做什麼,不許看!”

  見這一群無良之人竟然齊刷刷的以曖昧的眼光注視她,秦箏即使明知道自己與韓鐵衣之間不存在任何曖昧關系,這樣依偎在他的臂彎中只是脫力之下為免死在混戰中的權且之計,但她的臉還是再次滾燙了起來,幸好遮著面巾瞧不見臉上的緋色,不然更是羞人。

  她一向不介意別人的目光與想法,主要是這次這個姿勢真的是太尷尬了,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她以前的世界里,與人這樣相擁著在大街上露面就夠格被人喝罵淫亂啦,雖說來到這里之後也看慣了大街上男女的摟摟抱抱,從最初的驚異變為淡然,但輪到自己的時候還是難免不能適應的。由此可見生存環境真的能夠影響一個人的思想,秦箏這樣豁達的人,也有一天會露出小女兒的嬌態。

  聽見秦箏的喝斥,這群家伙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她實在尷尬,便抬眼瞧瞧韓鐵衣,見他的眼眸中亦帶著懶洋洋的笑意,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們的玩笑,只好歎一口氣,隨他們去了。既然不能阻止,只好自己先落落大方起來,待他們笑到沒趣時,便也就停止了。

  巫亓終究是個厚道人,雖覺得秦箏這樣怕羞與她往日的言行舉止不太相符,但生怕她太過難堪,不覺笑著替她解圍道:“你們別故意取笑她,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

  “有辦法我早出去了,正主兒都死了,我干嘛繼續待著。”醉酒青牛嘿嘿一笑。

  “書生夜白死了?”秦箏忙問。

  醉酒青牛揚了揚手中的一柄寶劍得意道:“是啊,方才這小子要溜,結果被我逮住了,幾個巴掌拍下去,直接將他煽回城了。這厮也太小氣,就掉了一把劍。”

  “聽說他的劍不錯。便宜你了。”韓鐵衣瞥了那劍幾眼,突然開了口。

  “,再好有什麼用,我從來不用武器,我覺得帶著累贅!”說到這里,醉酒青牛突然醒悟過來,一拍腦袋道:“小韓你別套我。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奸商嗎?想要就出個價,咱們親兄弟明算帳。”

  “那當然,感情好也不能用錢來買,雖然我們很熟,我還是不會讓你占便宜的。”韓鐵衣眼中笑意更濃。道:“這樣吧,我出一千兩銀子。”

  “靠,你說話習慣倒著說?改天找個機會K死你!”醉酒青牛哼了一聲,一掌拍飛一個使暗器偷襲他的家伙,再一抖身子。被內力擋住的一把金錢鏢全都落在了地上,他一揚頭道:“不賣,還不夠藥錢!”

  韓鐵衣知道醉酒青牛殺過無數BOSS。見過無數極品裝備,可不是個好糊弄的糊塗蛋,于是笑道:“報屬性。”

  “易水劍,耐久100,攻擊39-65,效果:附帶群體攻擊招式高山流水……”醉酒青酒念到這里,覺得很是意外,沒想到書生夜白的劍上居然還帶了群體攻擊招式。不覺笑道:“也虧了他,裝備上帶武功招式地特別少,不知他屠了哪個BOSS弄來的,可惜沒有再附帶別的效果,也只能堪堪稱之為極品吧。”

  醉酒青牛分辨裝備好壞的方式特簡單。他認為附帶一樣效果的是小極品,附帶兩樣效果的是極品。附帶三樣效果便是中極品……以此類推。當然,若是附帶的效果是武功招式,這裝備地身份又要漲一漲,再根據招式的威力再進一步詳細分級。

  “老牛,看來我高估你的眼光了,不就是一招高山流水麼?倒唬得你一愣一愣的。”韓鐵衣的語氣十分不屑。

  “靠,你這奸商,別以為貶低我就能低價收購!快出價,不然我送弦子了。”醉酒青牛將長劍帶出鞘中,只見劍上青芒隱現,他再一抖手,劍勢由上直下,一招高山流水使了出去,秒殺一片正在攻擊巫亓地玩家,他見狀得意地笑了兩聲,將易水劍在韓鐵衣面前晃了晃道:“看見沒有?威力其大無匹,秒殺!”

  “得了,你也別忽悠我,一把鐵劍到了你這實力排行第一的玩家手里都能秒殺人,干脆點,一萬兩賣不賣?”韓鐵衣一抬劍,將一個正准備拿錘子砸秦箏的家伙逼退數步。

  醉酒青牛眼珠子碌碌轉了兩下,盯著韓鐵衣手中的長劍瞧了半天,其實很想知道他手里的劍是什麼屬性,不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比這把易水劍好,他買去,定是倒賣,要地價高了他沒得賺肯定不行,弦子又不是用劍的,不如就賣給他換兩個藥錢吧,心里這麼想著,醉酒青牛口里便道:“好,賣你!”說著,將手中的易水劍還劍入鞘,拋給了韓鐵衣。

  韓鐵衣飛快地將自己用地劍插回腰間的劍鞘才騰出手來接易水劍,然後劍鞘斜向後一戳,又將那使錘子的家伙頂了個趔趄,這才將易水劍塞入秦箏的手中道:“垃圾貨色先將就著用。”

  秦箏手中多了一把劍,卻沒反應過來他干嘛要把劍送給自己,便怔了一怔。

  “這樣好劍還說是垃圾貨色!群體攻擊招式不能自創的你知不知道?我不賣了,還我!”醉酒青牛飛身去搶回那劍,正好使錘子的玩家又沖上來,阻住了他的去路,醉酒青牛嫌他礙事,順腳就踢飛了。

  “這個鐵衣說的沒錯,這把劍隨便用用還好,要說值錢也不見得。”醉酒青牛踢飛地那個玩家正好飛到一直在邊上悶頭PK的巫亓眼前,被他一劍捅死,極為悲慘地化作一道白光去了,巫亓笑著接道:“武器上帶的招式不能升級,威力大是大了,後期沒有秘籍上學來的強。”

  “靠,你們兩個是一伙的,我不跟你們廢話,殺得累了,我要出去。”醉酒青牛向韓鐵衣嚷道:“記得一會給我錢。”

  “我真是服了你們!”這時一直被冷落在旁地二十一弦苦笑著開了口,“你們能不能專心一點,這是在PK哎,我怎麼感覺你們像是捧著清茶坐在茶館里嗑瓜子兒聊天?”

  “這戰打得沒意思啊,比上回在極樂谷中殺的差遠了。”醉酒青牛抱怨道:“你看看那邊那個,還穿著新手穿地麻布裝。五陵城畢竟離各個新手村都很近,玩家等級高不到哪去,我都不好意思再殺下去了,這不明擺著恃強凌弱嗎?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你還有名聲?我看你是怕坐牢才對,極樂谷那次是行會戰,殺人沒有PK值的,這次可不一樣。”韓鐵衣說到這里正好看見巫亓又刺死一名玩家,不覺笑道:“老巫,你悠著點,不然萬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他們在那里殺殺人,聊聊天,秦箏在旁卻一直密切注意著周圍混戰的情形和若天無云的安危,此時不是推讓還劍的時候,她也就順手將韓鐵衣給她的易水劍系在了自己的腰間,可是抬起頭來卻發現戰況突然起了變化,不覺叫道:“不好。”

  “怎麼?”

  巫亓等人連忙發問,但不用秦箏解惑他們也瞧出不對勁來。原來,遠處又來了一大群官兵,這次的人數真的是只能用黑壓壓來形容了,一眼望出去,除了城內的建築之外,看到的便是人。


[ 本帖最後由 wolfzz5539 於 2009-3-19 12: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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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另類的下毒方式

  官府當然需要維護每個城鎮的治安,游戲里的官府除了平時刷新少量NPC追捕殺人要犯之外,在必要的時候也會刷新大量的NPC來鎮壓暴亂。

  嗯,就是暴亂啦!五陵城中這次大型PK在官府的眼里自然是十足的暴亂行為,而且漸漸有蔓延的趨勢,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很難說局面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要是持續時間過長,甚至有可能導致服務器崩潰。系統偵測到這種危險後就會自行作出判斷,及時刷新大量NPC來維持治安,以確保服務器的安全,所以巫亓等人就看到了數量眾多,簡直可以張袂成帷的官兵。

  看到這麼多數量的NPC,不用想都知道這次逃不掉啦,因為玩家殺一個少一個,但NPC卻是殺一個刷一雙。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還沒決定是束手就擒被抓去做牢好,還是負隅頑抗被殺死後再繼續找機會逃出城好,不論哪種法子對他們來說都很糟糕。

  “我怎麼沒想到系統還有這招,早知道少殺一點。”巫亓仰天長歎一聲,頗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壯感,再想起方才二十一弦說複活點那邊也殺了起來,這就意味著那邊的暴亂也會遭到NPC的殘酷鎮壓,看來就算以死來換取自由也不可得了,他懊惱地再歎一聲,“這下真的要把牢底坐穿了。”

  再歎氣也沒有用,這時候NPC們已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開始大肆清場,在一部分玩家們抵抗失敗化作白光死亡後,大部分人的頭腦開始逐漸清醒,當然不會再做無謂的掙紮,只乖乖束手,被官兵們用木枷鎖走。有一些聰明的趁官兵還沒沖到他們面前,開始瘋狂地撿取地上玩家死亡後掉落的裝備。大發“戰爭財”,而神女輝煌、聆聽和若天無云三人也停止了打斗,迅速擠開人群向著巫亓這邊聚攏過來。

  “你們說我現在踩著這些NPC的頭,就當是在施展水上漂的輕功逃走還來得及麼?”醉酒青牛雖然殺得很克制了,但手上也積了二十余條人命,坐牢得坐上二十來天,下線時間不計算在內。還要被罰二萬多兩銀子,怎麼算都不合算。

  “你想踩在刀尖上的話就試試……”韓鐵衣正說話,卻聽見天上有雕鳴聲傳來,抬頭一看,卻是自己與秦箏今天收地那兩只金雕在他們頭頂不遠處盤旋。不禁笑道:“這兩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叫它們去好好養傷,剛歇了一會,現在倒跑來這里看戲。”

  韓鐵衣說的沒錯,若不是這雙雕太過神駿吸引了人的目光才使秦箏被認了出來,事情也不會鬧到這一步。但秦箏看到雙雕卻眼睛一亮,轉頭向巫亓道:“巫大哥,你身上還有毒藥嗎?”

  “有啊。做什麼?”

  巫亓不解,但立刻便將身上剩下的毒藥都取了出來,韓鐵衣卻低頭望著秦箏,眼里帶著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秦箏接過毒藥又問若天無云等人討要了他們各自隨身攜帶的水囊,將那些毒粉毒水全都傾了進去拿水稀釋溶解。眾人看她這樣忙碌都十分不解,醉酒青牛眼見官兵已快要殺到自己身邊了,不禁打趣秦箏道:“七月你想干嘛?畏罪服毒嗎?”

  若天無云聽見這話倒先笑了,他方才雖然心中郁郁。但天性爽朗,本就不是個悶葫蘆,自己別扭了一會也就好了,這時想到原來實力低也有低地好處,起碼坐牢時間比這些高手少得多。心里不覺又是一陣暢快。

  秦箏笑著瞧了他們一眼,卻不理會。讓韓鐵衣將雙雕召了下來,又問巫亓討了解毒藥先給雕兒服下,再將水囊置于它們的爪下,輕拍拍雕背,指點了方向道一聲去吧,雙雕立時又飛上了天空。

  水囊沒有塞嚴,被雙雕攜入空中後囊口傾斜向下,將里面的毒水盡數倒了出來,隨著雕兒向前飛行,竟在空中帶出一條細細的水線,被風一吹又四散開來,全都如雨般紛紛墜了下來,落在下面那些官兵們和玩家們的頭臉上。這些毒藥都是巫亓秘制地,藥性十分猛烈霸道,中了毒的NPC和玩家臉色立刻發黑變青,拉朽摧枯般一個個倒了下去,倒看得醉酒青牛等人目瞪口呆,就連巫亓這個極樂谷第一高手都歎服不已,原來毒還可以這麼下。不過韓鐵衣卻在一旁皺眉,他在心里計算著秦箏這麼個下毒法,手上會沾多少人命,得坐多久的牢……

  秦箏袖中的水晶甲蟲嗅見毒藥的味兒喜得連忙鑽出來准備饕餮大吃,秦箏卻怕它吃得忘乎所以丟失不見,又將它趕回了袖中,只忙著將解毒藥分給大家。

  雙雕在天上飛,一群人跟著在下面走,毒雨已經開辟出了一條道路,待水囊里地毒水傾盡,雕兒自會飛下來換取。不過秦箏雖然想法巧妙,無奈雙雕體力還是沒有完全恢複,這一起一落的間隙時間長了些,剛開出的道路沒走多遠就再次被NPC和玩家堵了個嚴實,眼見離城門處還有一段距離,秦箏手里地毒水囊卻只剩兩個,眾人不覺有些失望,看來還是沖不出去哪。

  眾人正七嘴八舌的感歎著,韓鐵衣突然覺得自己懷里一松,一直倚在他臂彎中的秦箏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大奇道:“人呢?戰斗狀態不是不能下線嗎?”話一出口,再想起秦箏曾說她從來沒下過線,不覺怔在當地,眼珠子轉了兩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若天無云因為知道秦箏有過揍了城里NPC一拳然後被系統直接傳送進大牢的“前科”,于是看看前邊倒下的幾個NPC,有點無奈道:“好像有城里的NPC中毒了……”言下之意便是秦箏被傳送至大牢啦,只有這麼一個可能能夠解釋她消失的原因。

  官兵們的追捕玩家是可以抵抗地,所以殺官兵不會被傳送至大牢,可是城內別的NPC就不同了,為了防止無聊的玩家亂殺NPC,只要是非任務性的毆打和傷害城內的NPC就會被瞬移進大牢里。

  眾人在恍然大悟地同時不覺大歎秦箏倒黴,不過秦箏倒了黴,他們的處境似乎也不太好,沒有了雙雕地毒水囊開道,刷新出的NPC立刻圍了過來,將剩下的玩家統統抓捕了起來,眾人對望一眼,都覺得沒有逃脫的可能,不如省點力氣也省點藥,于是很有默契地收回兵刃高舉雙手,大叫:“我投降,繳械不殺……”

  官兵見無人反抗,立刻拿大枷上來鎖上了余下的玩家,然後除了幾隊押送玩家去監獄的官兵之外,其余的NPC又如同退潮一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瞬間消失不見。

  “這游戲真是……抓個人也不必要這麼真實吧……搞這麼繁瑣……”被鎖上的醉酒青牛看了看頸下的木枷,輕聲抱怨的同時不覺又有些新奇。啊,游戲里的大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他終日只喜歡屠殺BOSS,很少PK,真還沒有去過。

  “你還是先想想要蹲多久大牢吧。”韓鐵衣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挺不情願地挪著步子。真狼狽啊!雖然他喜歡體驗游戲里各種不同的樂趣,但體驗到監獄里頭,會不會太過?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要坐穿牢底,總算還活著。

  最是愁眉苦臉的人是巫亓,他殺的人最多,自然蹲監獄的時間就最久,以他那疏豪爽邁的性子,讓他無所事事地坐牢,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痛快呢!不過他現下最關心的倒還不是蹲監獄無不無聊,而是坐牢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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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監獄里的黑勢力

      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人又重逢在戲的大牢中,與出場,引起眾多玩家的驚聲歡呼不同,此時他們的現身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騷動。3這也難怪,因為監獄里實在像是菜市場,放眼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哪里還分辨得出誰是誰?估計從游戲運營到現在,這里還沒有待過這麼多的人呢!數十間牢房俱都人滿為患,有個站立之處已經可以謝天謝地了,哪里還有精力去管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末流新手還是排行榜上的高人!

    倒是韓鐵衣眼尖,剛被獄卒鎖進了牢房就隔著鐵柵欄看見秦箏果然也在,正待在隔壁那間牢房里,背抵著牆,淡淡然地望著她面前為了爭站立的地盤差點打將起來的玩家。

    八個人里秦箏被單獨地分到了一間,另七人中巫、韓鐵衣和若天無云在一起,醉酒青牛、二十一弦、聆聽和神女輝煌又在另一間,韓鐵衣懶洋洋地與秦箏打了個招呼,回過臉來,好巧不巧,隔著人群的間隙,在角落里他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臉孔——

    一個當然是面如冠玉、喜著一身白色絲綢長衫,表面上溫和無比,背地里陰險狡詐的書生夜白。另一個卻是樣貌忠厚老實,為人卻無恥齷齪,人見人憎,花見花謝的囂張狂人!

    “哎呀呀,相約不如巧遇!”韓鐵衣正擔心坐牢的日子會很無聊呢,一見到他們,頓時樂了。一邊笑吟吟地挽起衣袖,一邊回頭沖著秦箏拋了個眼神,秦箏正好也看見了他們,再瞧韓鐵衣那架勢,眼里也忍不住帶出了笑意。

    游戲里的監獄沒啥大講究,男女都擠在一間里,囂張狂人本來正蹲在牆角流著口水盯著身邊的女玩家大看特看,雖然他沒膽子動手動腳,但這樣肆無忌憚地猥瑣眼神更讓人抓狂,看得那個女玩家心里一陣陣的直犯惡心。又沒地方躲,真想拿腳狠狠地踹他的臉,唯一顧忌的就是別到時打起來沒揍痛這個可惡的家伙,反倒又讓他占了便宜。

    不過這女玩家還在猶豫要不要拿腳下使勁的踹他,韓鐵衣卻忍不住了,向巫和若天無云打了聲招呼。兩人一聽聞囂張狂人的惡劣事跡。立刻開始摩拳擦掌。三人分開人群,硬擠到了囂張狂人的身旁。二話不說,照准他那張欠扁的臉。伸出腳就狠踹。

    監獄里的痛覺感受是被系統強制開啟到100%:|:卻沒限制不能打架,所以拳腳打到人身上不掉血值,疼痛感卻是有的。囂張狂人莫名其妙揍了打。忙抱住自己的腦袋,一開始還在那里嚷嚷著,“干嘛,你們想干嘛!快來人呀,謀殺啦!”,被打到後來就變成一個勁的慘叫呻吟,偶爾夾雜著,“嗚嗚……不要打我呀,求求你們……”的討饒聲。

    秦箏是第二次蹲大牢了,雖然這次的環境比上回還差,但她也已經習慣了,再說她向來耐心很好,也不覺得時間難耐,此時隔著牢房看見這一幕,頓時覺得心情舒暢,認為這次地大牢也沒白蹲。

    韓鐵衣本來打算教訓囂張狂人一頓了事,後來想到那天在樹上看到地這家伙的無恥言行,一時按納不住,又多打了一陣,巫更狠,下手都是結結實實地,專照准他身上最容易疼痛的地方打,若天無云也打得興起,將囂張狂人當成了人肉沙包,直揍得他鼻青臉腫,口歪眼斜,連罵都罵不出來了。

    周圍別地玩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多半是單身被抓進來的,就算有同伴也不知被分散去哪個牢房了,所以只站在旁邊指指點點著瞧熱鬧,覺得總算在無聊地牢獄生涯中找著了一點樂子,並無一人上前替囂張狂人打抱不平,有幾個認得他並受過他荼毒的玩家還在

    手稱好,于是別的玩家又多了一項樂趣,那就是打聽

    倒是書生夜白很是機靈,看到巫等人地時候他的臉色就白了一下,再看到他們狠揍囂張狂人,雖不解為啥他們的第一個目標不是自己,卻也慶幸地松了一口氣,拿眼往四下里一溜,見這間牢房里君子堂的會員都是些瘦弱身材的蘆柴棒,估摸著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巫等人,于是趕緊化作一道白光下線避難去了。

    打完了人,三人也開始無所事事,在這樣人擠人的大牢里哪能玩得出什麼花樣來?能擠到靠牆的地方倚著打個盹就不錯了。也有獄卒隔一段時間來例行巡一次房,不少玩家想要賄賂,但此時牢內人太多,獄卒們根本不搭理任何玩家,整個大牢里兜一圈,見無人越獄或是暴動就離開了。

    “書生夜白溜了啊,真可惜。”若天無云揍完囂張狂人後轉頭就找不見書生夜白了,不甘心,又在整個牢房里轉了一圈,還是沒找見,才相信他果真下線去了,不禁郁悶道:“真是沒膽啊!虧他還有那麼多君子堂的小弟在這里,我們要不要上去教訓教訓他們?”

    “好!”巫正愁沒事可干,很豪氣地應了一聲,瞅准一個目標就准備上前。可是他剛走了一步,卻發現衣袍被身邊的韓鐵衣給扯住了,奇道:“你拉我衣服干嘛?”

    韓鐵衣此時懶洋洋地斜倚在牆上,眼里帶著壞壞的笑容,見巫問他,便道:“我們是文明人對不對,口頭教訓嚇唬一下他們就得了,不要動手動腳啊。”

    巫與若天無云聽見這話俱都一怔,但兩人又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于是臉上都浮起了邪惡的笑容,挑了一個離他們最近的君子堂會員就走了過去。

    “喂,小子,你們老大呢?”若天無云一臉的痞氣,倒也像那麼回事。

    “對啊,把他叫出來就不揍你!”巫嘿嘿地笑。

    “ 他他他……他剛才還在這……”這個倒黴的君子堂會員聞言連忙轉頭去找書生夜白,卻見他早已消失不見,再聯想起方才囂張狂人被揍的那一幕,臉色頓時煞白,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不過他也不笨,立刻便知道書生夜白丟下他們自己下線避難去了,于是一邊壓抑著心里的怒氣,一邊趁巫他們不注意,也化作一道白光閃了。

    三人見計成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又去找另外的君子堂會員算帳了,只見牢內不時有白光閃現,君子堂的會員們都下線避難去了,倒使得原本挨肩疊背的牢房寬松了一些。

    說起來君子堂這些人也夠笨,要是聯手起來打群架還可以與巫他們一搏,但是他們想起監獄里打架是100%的;:跑,當然跑的時候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怨恨都發泄到書生夜白的身上去了,心里想著兄弟們為了他拼命,不但殺了人還被送進了監獄,結果遇到一點小事,他居然自己先跑了,這樣的老大太不夠義氣了!

    有些人下了線越想越是生氣,氣不忿,又怕上線被打,無所事事之下便跑去論壇發貼泄憤,甚至有幾個揚言要退出君子堂,可想而知,韓鐵衣他們存心的離間在幾天後會使君子堂內部出現怎樣的分化和矛盾。書生夜白此時吃了個悶虧還不曉得呢,要是他能未卜先知,恐怕方才就是拿大棒子打他,他也不肯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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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贖罪要花很多錢

      較于巫 等人的野蠻暴力,醉酒青牛他們就比較溫柔 弦看上了君子堂的副會長月舞狂輪,發現自己與他正巧同在一個牢房,便將他抓到了自己的面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開始替他洗腦,以期趁他無處可避,無處可逃的時候將他招俫進昔日行會。

    至于醉酒青牛麼,當然是去替聆聽和神女輝煌洗腦,這兩人的實力排名很靠前,不是醉酒青牛這個第一高手,還真是鎮不住呢!

    二十一弦邊口若懸河邊想象著昔日行會擁有了如此多人才後將會有怎樣的美好前景,臉上的笑容愈發顯得溫柔,遠遠望去,竟像是蒙著一層虔和的光暈一般。不過他也有些遺憾,很可惜的,秦箏和巫他們不與他同在一個牢房,不然可以洗腦的候選對象又多了幾個。而月舞狂輪在旁緊盯著他不斷開合的嘴唇,心想,唐僧也不過是這般模樣吧?!

    《江湖》里的牢獄之災是能夠花錢免的,價格十分的高,所以一般被抓的時候殺人不多的話,玩家們也願意蹲幾天大牢,但殺的人多了,像巫這樣的,難免會將牢底坐穿,換句話說,坐牢時間太久,與別的玩家之間的實力差距被拉大了,這個游戲ID也基本廢了,所以還是有些PK狂熱者願意花錢贖罪的。

    不過想花錢贖罪也不是這麼容易的,系統會根據玩家所殺的人數設定一個必須受到坐牢懲罰的時間,按殺一個人蹲十二個時辰的大牢來 算,殺十個人得蹲十天大牢,若是想花錢贖罪,就必須先蹲滿三天大牢後才能按天數來贖罪,一天5000兩銀子           ~  )兩銀子,算起來絕對是一大筆支出。所以對一些手頭不寬裕的玩家來 說,他們甯願坐牢,或是選擇在官兵追捕自己的時候反抗至死。掉落的10%的經驗,練一練也就回來了,總比坐牢舒坦些。

    此時巫 就十分糾結地坐在角落里,撿了根稻草杆在地上寫寫畫 畫,韓鐵衣擠過來坐下,瞅了兩眼地面道:“你干什麼呢?”

    “算帳。”

    “嗯?”

    “我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估算算,五十個,得蹲五十天大牢。被罰五萬兩銀子。”巫 一邊算一邊道:“如果我想贖罪,得先蹲十五天大牢,剩下三十五天,需要花十七萬五千兩銀子,加上被罰的五萬,一共是二十二萬五千兩……”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巫 算著算著就納悶了,自己沒事做什麼殺這麼多人哪?本來是盯著君子堂的人殺地。結果殺著殺著就忘了,只要有人攻擊自己,他就反攻擊,雖然正當防衛是不算PK值的,但他的招式威力太大,難免波及或誤傷旁人,算下來就不得了啦。

    “你們殺了多少?”見韓鐵衣不動聲色。若天無云瞠目結舌,巫 不覺問了這麼一句。

    “大概十幾個吧。”韓鐵衣眉頭都不皺,不過說完後他突然想起最後雙雕下的那場毒雨,心里暗道一聲不好,覺得自己PK的實際人數還得往上翻上幾番。

    若天無云卻很不好意思地比出了五個手指頭。巫 見了眼睛一亮,喜道:“五十個?”哎呀呀,終于有人陪他蹲大牢了,不然真能悶死人呀!

    “不是。”若天無云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五個。”

    “……”巫 無語,半晌羨慕無比道:“你待個一天半就可以出去了。”

    “其實我倒想多殺點,可惜實力不夠。”若天無云決定出獄後瘋狂練級,雖然追不上巫 ,但也要比大部分玩家強些才對。

    巫 聞言拍了拍若天無云的肩膀以示安慰。雖然現在更需要被安慰的人是他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覺得有些不對勁,語氣略有些 鐵衣道:“鐵衣。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韓鐵衣將手伸進儲物腰帶摸出一大把銀票。看得周圍的玩家眼冒綠光,不過監獄里不能搶劫偷竊。

    他也不怕錢財露白,只將那些銀票點了點,向巫 道:“八萬兩銀子。”

    死亡或被人打昏後搜身會使玩家損失一定數量的銀子,這個數額是根據玩家身上攜帶銀子地總額來按比例來計算的,所以一般人身上能摸出一萬兩銀子的,就已經算是大富翁了,平時買買藥,吃吃飯,住個客棧花費不了多少,韓鐵衣帶這麼多錢在身上,當然看得周圍的玩家咂嘴不已,心想這又是個現實幣玩家,反正他們的錢來得容易,不怕意外損失,卻沒人知道韓鐵衣不但不給游戲里送錢,還要賺點回來過過癮呢!

    “不夠。”巫的神情頓時黯然下來,他身上只帶了三萬兩銀子,即使韓鐵衣借錢給他也不夠贖身。不過他的錢一般賺了來就直接買藥喝酒花精光,身上能摸出幾萬兩已經是手頭很寬裕的時候了,而且這次需要的金額過大,他也沒指望韓鐵衣真帶了這麼多,問了問,果然不夠,想到要蹲一個多月地大牢,心里不禁有些郁悶。

    “我這里有。”秦箏在他們的隔壁牢房,此時也坐在角落里,幾人之間只隔了一道鐵柵欄,她當然聽見了這三人方才的對話,不禁微微一笑。

    “七月,救星哪!”巫 一激動站了起來,就差眼淚花花了。

    秦箏見他如此反應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這次大家會有牢獄之災都是為了她,她花錢替巫贖罪也是應該的,就算這樣,他還是得在這里待滿十五天。秦箏坐過牢,知道滋味不好受呢!好在她身上還有買宅子後剩下的四百萬兩銀子,不然巫得坐更久的牢。

    不過韓鐵衣聽到秦箏說帶夠了錢,不禁眉頭一挑,訝然道:“你不會把賣牌子的錢全揣在身上了吧?”

    “差不多……”秦箏此時也覺出不對來了,她對錢財地事情一向不太在意,可是就算這里的銀子沒以前那個世界里的值錢,四百萬兩也不是小數目,應該存在錢莊的。

    “你狠!”韓鐵衣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過後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後,大聲道:“好無聊,我們來賭錢怎麼樣?”

    “怎麼賭?”

    巫 和若天無云還沒反應,邊上個別玩家先按捺不住了,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看他們臉上那興奮的神情,似乎都忘了自己正在坐牢。

    “隨便,猜拳、拿碎銀子下五子棋,或者干脆把碎銀子握在手里猜單雙吧!”韓鐵衣笑吟吟地,心里卻在盤算這群賭鬼身上能挖出多少錢來。

    “我來我來!”有一個性急的玩家忍不住先道:“我們來玩一只小蜜蜂!輸一次給贏家一兩銀子!”

    嗵,似乎有什麼物體倒地發出了一聲悶響。愛賭的玩家們都很興奮,正在彼此找人對賭,根本沒有在意,巫 與若天無云卻以很同情的目光望向倒在一旁只差兩腿抽搐的韓鐵衣,覺得他甚是可憐。

    韓鐵衣此時當真郁悶之極!輸一次一兩銀子……這得賭到啥時候去才能讓他們輸得脫褲子?!


[ 本帖最後由 wolfzz5539 於 2009-3-19 12: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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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牢獄生涯

      一只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飛呀……啊啊……”

    “單!”

    “雙啊!我猜雙!”

    “靠,我連成五個子了,不許賴,快給錢!”

    先是巫他們待的這個牢房有人賭錢,過了會全監獄都開始鬧騰,賭錢時能夠發出的各種嚷嚷聲都有,簡直可以吵死人。秦箏一邊好笑地看著兩個大男人在那里嘬嘴,一邊被噪音吵得頭痛皺眉,禁不住瞪了韓鐵衣這個始作俑者一眼,他卻沒瞧見,正拉著若天無云在地上畫楚河漢界,可憐的巫,因為內力高深,被分配去用劍在碎銀子上頭刻棋子,看樣子這三人准備下象棋。

    秦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定下心來,開始雙腿盤坐凝神練功。這是她前幾天剛發現的,這世界上的功夫除了使用之外還可以修練,也漲熟練度的,只是速度沒有使用起來練得快,反正此時閑著無事,就隨便練練內功心法吧。

    不過她剛練了一會,就聽見邊上有人大叫,“太陽啊,居然才給一點經驗!”她睜開眼,瞧見邊上有個玩家正脫了鞋子拍蟑螂和老鼠,拍著拍著就靠到她身邊來了,還不時地抽著鼻子呼吸她身上的氣息,顯然意圖不軌。

    秦箏冷笑著望他,此人卻還不自知,當他靠得越發近了,正想擠擠挨挨來揩油,就被秦箏一拳打青了眼眶。他剛慘叫一聲,另一只眼又是一痛,這下徹底變熊貓了,還沒來得及喝罵,就聽見秦箏笑道:“哎呀抱歉,我正在打蒼蠅,沒想到你正好靠上來。”

    這人是夠倒黴的,秦箏剛剛恢複了體力,擺脫了脫力的狀態,他就自己撞上來尋打了。

    旁邊有人聞言撲哧一笑。活這麼大,真是從沒見過有人打蒼蠅用的是拳頭,傻子也知道她要揍的目標就是那無恥之徒。秦箏自己也懶得掩飾,眼里透出的神氣就分明在說,打的就是你,怎樣?

    游戲里雖然有防性騷擾的設定,不過打打擦邊球,小幅度的碰碰女玩家地胳膊或是小手卻沒什麼關系,那人只想著牢獄生涯十分無聊。想吃點豆腐打發時間也是好的,哪會知道秦箏這麼厲害,吃了個悶虧只好乖乖退了回去。與秦箏同一牢房的女玩家看見這一幕,都悄悄地往她這邊聚攏了過來。這世上猥瑣的人並不太多,可是提前給自己找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待著,預防萬一也是好的。

    韓鐵衣聽見慘叫聲抬起頭來的時候,正趕上看到秦箏出的另一拳,見她的速度、力道都很迅捷凌厲,再聯想起她搏雕地經過。更是覺得秦箏在現實里一定學過武功,只是,她為什麼要說自己沒下過線呢?韓鐵衣心里覺得十分好奇,若不是此時人多眼雜,監獄里又不能發送千里傳書的話,他真想現在就找她問個清楚。

    說起來其實秦箏和韓鐵衣殺的人也不比巫少,因為最後那大面積的一片毒雨淋下來。誤傷了不少玩家,雙雕是他們的寵物,PK值自然計算在他們身上,所以當若天無云等人統統出了監獄,這三人還在里面蹲著呢!當然。比他們更慘的人不是沒有,比如那個書生夜白和囂張狂人,他們殺的人雖然不多,蹲不了幾天大牢,但生怕上線被打,硬是死撐著不上線,偶爾上來打探個動靜,看到巫他們還在,立刻連停頓都不敢又化作一道白光下了。

    三人在牢里的日子挺難熬。好在人少了,想要賄賂獄卒可就容易多了,何況秦箏是一回生二回熟,獄卒知道她出手大方。到最後簡直是自己貼上來。屁顫顫給他們換單間的牢房,換乾淨清香地稻草堆。就連巫想喝酒吃肉他們都能弄了最好的來。可以說坐牢的這段時間,他們除了感覺時間過得慢些,日子無聊些,練功枯燥了些外,也沒啥大的不舒服。當然,銀子肯定是花得嘩啦啦如淌水似的。

    不過這十幾天相處下來,巫

    發現一件事,他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好像從來沒見線。以前閉關半個月的時候兩人也成日待在一起,但那時他滿心里裝的都是沖實力地想法,根本沒有留意過秦箏下沒下線,此時閑下來無所事事,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巫是個直腸子的人,既然心里有了疑惑肯定不會藏著掖著,那天上線後慣例直奔獄卒給他准備的美酒而去,端起壇子灌了幾口過了下癮便看到秦箏在隔壁的單間里打坐練功,于是笑道:“七月,怎麼從沒見你下過線?游戲里雖然也能吃飯睡覺,待久了也不好啊,總得下線活動活動才好。”

    秦箏本來沒有瞞他的心,但監獄里還有別地玩家在,不是個可以放心說話的地方,見他問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聽對面那間牢房里,正四仰八叉躺在干草堆上的韓鐵衣笑道:“老巫,七月一向比你下得晚上得早。”

    “啊,是這樣嗎?”巫拍拍頭笑道:“玩游戲累了,睡覺特別沉,有時還要看看球賽,上得就晚了。”

    秦箏見韓鐵衣替他解圍,倒也沒有感覺突然,他本來就是個機靈的家伙,可以猜到自己的心思也不奇怪,只是他這樣一說,秦箏心中就更加雪亮了,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下過線這件事不能隨便到處亂說。

    三人好不容易熬了十幾天,待到可以刑滿釋放的那天,秦箏拿了七十萬兩銀票“啪”一聲就拍在了獄卒的手里,大聲說句不用找啦,人就迫不及待地往牢門外頭鑽。除了上回買宅子之外,她從來沒感覺過用錢原來可以讓人的心情如此愉悅。

    這個大牢,下回打死她也不再來了,真的是太無聊了呢!她“死”前雖然也習慣了寂寞,但是閑地時候白天可以找片隱密的地方練練劍,晚上也能躺在屋頂上吹風看月亮聽蟲子叫,有時還可以同血雨樓主下下棋。哪像現在,除了干坐在牢里打坐練功,就是與韓鐵衣大眼瞪小眼,雖然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問他,在牢里卻又偏偏無法開口。

    何況秦箏不是話多的人,巫也不擅于聊天,他就喜歡喝酒。韓鐵衣心情不好地時候也很少說話,只是懶洋洋地躺在草堆里,據他說,他那種姿勢是在練功,秦箏卻感覺他更像是在睡覺。不過他有時心情好會比較活躍,但隔著牢門喊話聊天誰也不會覺得舒服,所以大家都覺得沒趣,更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里。

    出了監獄巫借口要大肆慶祝一下,又將醉酒青牛那一群人叫到自己的新宅子里胡亂熱鬧了一番,最後大家都喝得酪酊爛醉,在那宅子里橫七豎八倒成了一片。唯有秦箏比較清醒,沒有多喝,酒過微醺時便走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散散心,韓鐵衣見她出去,便也尋機離席,跟在了她地身後溜了出去。

    後院水池中的假山頂上,秦箏坐在那里靜靜地盯著被夜風吹得波光粼粼的水面,借著空中那輪清月的皎潔光亮,還能看到幾尾紅色的鯉魚在池中游曳。突然池邊另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秦箏連頭都沒有抬就知道是誰了,只是淺淺一笑道:“你來啦?”

    “嗯。”韓鐵衣應了一聲,在池邊的山石上坐下,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情緒竟有些微的緊張,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到底,這個外表看上去清麗甜美,內里實則淡然的女子,身上有著怎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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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玩笑開大了

      人沉默了良久,同一件事壓在他們的心中好多天了,如何開口才好。秦箏是沒有習慣向人吐露心事,哪怕她到這個世上之後已經漸漸放下了她的某些職業習慣,但一個人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韓鐵衣卻是覺得事情太過離奇詭異,想要探究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最終還是韓鐵衣見此時四周沒人先開了口,他自認說了句廢話,“你不能下線?”

    秦箏卻是怔了怔,然後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麼下線。”

    不會吧,難道她當真有這麼小白,因為不會下線所以從來不下線?不會可以問,而且不論是營養艙還是虛擬頭盔,都是可以從外部中斷游戲的,或是她沒有家人和朋友?要不怎麼見她那麼久不下線也不著急?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她用的應該是可以自動給人體補充養份的營養艙吧,不然早都餓死她啦!韓鐵衣在心里胡亂猜測著,卻隨口告訴了秦箏下線的法子道:“你試試,很簡單的。”

    秦箏試了,不過她還是在游戲中,沒有遁入黑暗,也沒有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只坐在那里,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樣?”韓鐵衣揚起頭,黑暗中只看到秦箏的袍角和靴底,覺得這個視線角度實在不太好,兩人隔得太遠說話也不便,干脆一縱身,跳到假山上,在秦箏身邊坐了下來。

    “有個聲音告訴我檢測不到游戲登陸器。”秦箏轉過頭,正好瞧見韓鐵衣蒙著面巾的側臉,疑惑道:“游戲登陸器是什麼?”

    “ 啊!就是你用來連接和登陸游戲的頭盔或是營養艙唄。”韓鐵衣詫異地望了她一眼,雖覺她的問題太白,卻也不太明白系統這樣提示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說起來系統還真是能惡搞,檢測不到游戲登陸器,那她用什麼上游戲的?難道是傳說中的意念?看來太智能的系統也不見得好,居然學會和人開玩笑了。游戲運營商還好意思稱系統絕對不會出錯,統統都是在吹牛。

    秦箏不懂,于是不說話,只靜靜地盯著韓鐵衣,一雙眸子在月光下顯得分外清亮,韓鐵衣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縮小的臉。

    “怎麼不說話?”她的反應真奇怪,怎麼如此平靜。

    “不知道說什麼。”秦箏實話實說,她聽不懂他地話,又從何問起?

    “ 你下不了線那怎麼辦?”韓鐵衣將整件事在心里細細地過了一遍。雖然覺得一個人不知道怎麼下線所以在游戲里生活了很久,而且到了她知道怎麼下線了,卻發現自己還是下不了線這個假設太扯淡,卻不得不安慰她一下,“不過也別太擔心,恐怕是你的游戲登陸器壞了,所以你的人物卡在游戲里了。我想你應該是單住的吧,這樣好不好,你有沒有什麼親戚或是朋友。告訴我他們的電話號碼,我下線去聯系一下,讓他們去你的住處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箏又盯了他半晌,終于開口道:“我知道我現在想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很奇怪,但我不得不說……”她頓了頓接著道:“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太久,對這里不像你們這麼了解,所以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要吧。別玩我……”韓鐵衣壓低聲音誇張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是火星人或是那美克星人?”

    “我是大宋人!”古今文化差異太大了,韓鐵衣的幽默秦箏可欣賞不來。不過即然都開了口,那就借機將心里地壓了很久的疑惑問出口吧。韓鐵衣這個人有時雖然很可惡,卻不卑鄙,應該是不會出賣她的。

    再說。出賣她又有什麼好處?在這里她可沒幾個仇人,又不是被高價通緝的殺手,身份簡直一文不名。秦箏想著,便問道

    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啊?!”她這個問題不難,或者說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得韓鐵衣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問錯了。這里是什麼地方?當然是游戲里。

    “我本來以為是地府,可是這是卻沒有一點傳說中地府該有的陰森,沒看見閻羅,也沒有小鬼、牛頭馬面和孟婆。”疑問一旦出了口。再沒有了顧及,余下的話就更容易說出來,“但是這里也不是天界或西方極樂,因為我這種人是去不了那些地方的。”秦箏低下頭。自嘲地笑。

    “啊?!”韓鐵衣有點呆若木雞了。盯著秦箏那修長的眼睫毛,只會發出單音節了。

    “你若是不想說也罷。反正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少擔了心事,倒更快活。”秦箏說著聲音漸低,抬頭望望空中那輪明月道:“這月亮,卻在哪里都能看的到。”

    “ 七月,這玩笑開大了……”韓鐵衣不知道自己原先為什麼會相信她,但是信任也要有個底線不是?太過離奇地話,他就算想相信也不能了,“你是不是穿越小說看多了做夢呢?本來你要說你是穿越來的我也信,可你好歹編得靠譜點,穿到現實里不行嗎?你怎麼就能穿到游戲里?借尸還魂也要有個身體對不對?你霸占著一堆虛擬數據干什麼?”

    穿越?虛擬數據?好奇怪的詞兒!不過借尸還魂的意思她懂,難道韓鐵衣的意思是自己借尸還魂?可是陽間哪里有這麼奇怪呢?這里的人說話、行事、吃穿用度,很多都與大宋截然不同,她根本就沒往這方面考慮過。

    韓鐵衣望著秦箏沉思的表情,不知怎麼覺得這事兒有些荒唐。游戲里一個女玩家,還是以前和他有仇地,人家告訴他自己從來沒下過線,他信了,還惦記了十幾天,一遇到機會就屁顫顫跑過來幫她分析情況找原因,結果發現她的話越來越離譜,比小說還不可信。可是不知為何,現在他望著她,卻又覺得她沒有說謊,每字每句,雖然荒誕,卻都是真的!這到底自己改了性子變得太容易相信人了,還是她的演技實在太好,簡直可以當選影後?

    “韓鐵衣。”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的沉默時分,神女輝煌突然走了過來,看到坐在假山頂上地秦箏與韓鐵衣,忍不住就叫了一聲。

    “干嘛?”

    韓鐵衣覺得背脊上涼颼颼的,有一點寒意在慢慢往上爬,不過,他倒不是害怕秦箏,而是覺得整件事太詭異,正思索呢,聽見神女輝煌這一聲喊,有點不耐煩。

    “你下來,我有點事找你。”神女輝煌輕咬著下唇。

    “有事?那好吧。”韓鐵衣將身向下一躍,穩穩當當地立在神女輝煌的身邊笑道:“說吧。”

    “我們能不能去那邊說?”神女輝煌向假山上瞟了幾眼。

    “ 搞這麼神秘干什麼啊?這里不能說嗎?那邊好黑,我怕你把我騙過去打悶棍搶劫。”韓鐵衣一邊開玩笑一邊走,心里卻在犯嘀咕,這女人又怎麼了?前段時間剛交易過,找他還能有什麼別的事?居然搞這麼機密,要是怕人聽見,她干嘛不發千里傳書?絕對更安全!不過看在她是自己店鋪老貨源的份上,就配合她一下吧。


[ 本帖最後由 wolfzz5539 於 2009-3-19 12: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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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對答

      箏對神女輝煌把韓鐵衣叫去做什麼沒有太大的興趣,考韓鐵衣先前說的話了,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單靠理解就能明白的,智慧有的時候也無用武之地。

    這時天空中突然掠過兩道黑影,在巫家宅子的後園上方繞了兩圈,然後猛沖下來,叼起了池中的游魚。秦箏定睛一瞧,卻是兩只雕兒,這十幾天不知它們是如何生存養傷的,現在看上去已像沒受傷前一樣矯捷,于是她有些黯淡的心情頓時變得好起來,笑罵道:“小心被巫大哥看到你們偷魚吃,宰了你們。”

    天下除死無大事,其實,她以前連死都不在乎……

    “宰誰?”

    韓鐵衣又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反正他一直是蒙著臉的,別人也瞧不出他的神情,只見他瞧清雙雕後興奮地哈了一聲,便跑上去揪過一只雕來拍拍打打。雕兒卻很傲然地斜睨著他,似乎是在忍受他這種幼稚的親昵行為。

    秦箏抬眼向他身後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神女輝煌,雖覺奇怪,也不多問,見韓鐵衣再揉搓下去就要將雕翎都搓落一地了,連忙制止他道:“你不要亂搓啦,要不這只就歸你,那只是我的。”

    韓鐵衣聞言停止了“虐”雕行為,仔細打量了一下兩只雕,見自己在虐的這只似乎是秦箏那天騎的那只,心里很喜歡它的傲氣與烈性,便點點頭答應了這樣的分配方式,又笑道:“起個什麼名兒好呢?”

    “是哦,我這只也不知道叫什麼好。”秦箏的左手擱在膝上托著下巴,自上而下地望著雙雕,她是個殺手哎,起名字這樣文雅的事情她可做不來。

    韓鐵衣卻突然賊笑了笑。道:“要不我干脆替兩只雕兒一起取名怎麼樣?”

    “好啊。”秦箏的性子很淡然,寵物命名權被人奪取了也無所謂。

    “喏,我這只就叫小龍女,你那只叫楊過好了。”

    “小龍女和楊過與雕兒有什麼關系?”秦箏不解。

    “ 不是吧,這麼經典的武俠小說你都沒有看過?太落伍……”韓鐵衣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他被神女輝煌叫走前正在與秦箏討論地事情,于是後面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半晌方道:“我說七月。你真的是大宋人?”問完,他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痛!靠!沒做夢啊,自己跟著她一塊抽啥瘋?

    秦箏眼看著韓鐵衣抽了他自己一巴掌,心里也知道他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話,雖不明白自己的話為何讓他如此匪夷所思,但已經說出了口,她卻不會改的,便點頭應道:“是啊。”

    “那你是北宋還是南宋的人啊?”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爽性問個清楚,也好確定一下自己是否要相信。

    “什麼北宋南宋?”秦箏茫然。

    韓鐵衣逗弄雕兒的時候抬頭瞥了她一眼,微微皺起了眉。到底是她地思緒很慎密還是真是什麼宋朝人?南北宋是史學家為了方便區分那一時期的說法。她地回答與她所說的身份相符,如果是一個現代人,可能就會吃虧在慣性思維上,恐怕這頭一個問題上就要露馬腳。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我是問你那時的皇帝是誰啊?”一個問題探不出真偽就多問幾個好了。

    秦箏眨巴了兩下眼道:“慶元皇帝。”

    這個輪到韓鐵衣頭痛了,慶元是年號吧?宋朝這麼多皇帝,那麼多年號。他哪里都記得住?于是嘴里輕聲含糊的嘟嚷著,“曆史學得真好啊!”

    “你說什麼?”秦箏耳尖,還是依稀聽見兩個字。

    “沒什麼。”韓鐵衣笑道:“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那時大宋的都城在哪吧!”

    “臨安。”秦箏回答的干脆,連停頓都沒有。

    “哦,南宋!”韓鐵衣點了點頭,“七八百年啊!你就這麼穿過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時話里的語氣是驚歎、質疑還是譏諷了,不過他的內心里似乎還是相信秦箏多一些。

    “七八百

    秦箏不懂他指的是什麼,難道是說自己死後世上已經年?

    “岳飛長得帥不帥?”韓鐵衣才不給秦箏反應的機會,連忙接著問。

    “沒見過。”

    “二十四橋到底是一座還是二十四座?”

    “我怎麼知道?”

    ……

    韓鐵衣問了一連串有地沒的問題,秦箏耐性很好的一一回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樣好的月色下,有人陪著說說話也是不錯的事情。

    “最後一個問題!”韓鐵衣突然嚴肅了起來,他問了這麼多問題也實在辨不出秦箏到底有沒有撒謊。不如干脆直接跳到最關鍵的問題上去吧。

    “你說。”

    “你是怎麼到這里來的?”

    韓鐵衣的話問完後。秦箏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回答了他這麼多問題只是為了搞清楚自己目前所處地環境。可是她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些問題與她不能像他們一樣下線有什麼關系。但韓鐵衣這最後一個問題竟使她有種謎底即將揭曉的些微緊張感,不覺怔了怔,想清了答與不答的關礙這才道:“我殺了一個人,劍刺進他身體的時候,天空中劈頭打了一道雷下來,然後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聽了秦箏的話,此時浮現在韓鐵衣腦海中的是很沒有美感的場景,里面的秦箏被雷劈成了人形焦炭,手里卻還高舉著長劍,假裝自己是避雷針……咳咳,跑題了,這個純屬想象,純屬想象!韓鐵衣差點被自己的笑憋死,忍了好半天才道:“原來你是被雷劈了以後穿越地啊!”

    看到韓鐵衣的反應就知道這家伙腦子里轉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念頭,秦箏臉上的笑容突然轉為甜美,膩聲道:“很好笑?我被雷劈你就這麼開心?”

    “咳咳……”韓鐵衣又咳了兩聲連忙辯解道:“沒有沒有……只是覺得很意外……”拜托,不要這樣笑,每次她這樣笑都搞得他毛骨聳然。

    “穿越到底是什麼意思?”秦箏此時也顧不上生無謂地氣,思忖了一會問道:“是不是就是借尸還魂地意思?”

    “差不多。”韓鐵衣仔細想了想方才點頭道:“當然也有些不同的個別情況,但總地來說就是一個人莫名其妙到了另一個年代,有可能是過去,也有可能是未來。”

    他說完見秦箏正平靜地望著若有所思,不覺被她的情緒感染,心情也淡定下來,又解釋道:“就比如一個慶元年間的人,突然出現在了慶曆年間,這種情況就叫穿越。當然要詳細分的話,穿越還能分為魂穿和身穿,像你這種穿到網絡游戲里的……咳咳,很難想象。不過我的話你只能當作參考,不能完全相信,因為穿越目前為止還只存在于小說與電影里,是人想象出來的,並不是真有其事。”

    “就像借尸還魂這種事多半只是道聽途說而沒有人目見一樣?”秦箏很能舉一反三。

    “對。”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韓鐵衣很贊賞地對她笑了笑,心里卻在嘀咕,她若不是穿越來的,此刻就是在扮豬吃老虎了。

    “那我可不可以問幾個問題?”秦箏借著月光凝望著韓鐵衣。

    “說。”韓鐵衣點點頭。

    “我穿越到了哪個年代?現在的皇帝又是誰?還有,網絡游戲又是什麼東西?”秦箏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中透出的神情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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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原來是穿越來的

      時明月清風,天空地淨,最適合情侶們依偎一起互訴秦箏與韓鐵衣這兩個煞風景的家伙帶著楊過和小龍女,卻湊在一起,滿嘴里說的都是些帝王將相、電腦網游,說的人口若懸河,聽的人迷茫無措,倒浪費了大好的良辰美景夜。

    韓鐵衣直說得口干舌燥,一摸腰間慣常帶的皮水囊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被秦箏拿去下毒了,剛從監獄出來還沒來得及買,只好費勁地清了清嗓子問一聲,“你聽懂了嗎?”

    秦箏茫茫然地搖搖頭,她此時心里驚駭無比,根本沒有空去聽韓鐵衣說的什麼現代高科技啦、先進的文明啦什麼的。她只以為自己被雷劈了之後到了一個人們死後應去的世界,還幻想過也許有一天能在這里遇見她早已逝去的親人,哪里想到今夜韓鐵衣一席話說下來,卻告訴她一個令她無法相信的事實——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數百年後!而且還是虛構出來的世界!她現在沒有肉體,只有魂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湮滅無跡。

    怪不得在這里待了這麼久,吃了那麼多東西喝了那麼多的水都沒有想過要去解手,身體成月不洗也不會髒,敢情她根本就沒有肉體啊!害她以前還以為到了地府或是天界,像小鬼與神仙一樣,不需要排汙的呢!

    太多太多不解的事一時間都有了頭緒,就如同從紛亂的麻線中理出了一個線頭,秦箏震憾歸震憾,驚詫歸驚詫,漸漸的,覺得其實這樣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莫名的有了點悲哀的感覺。因為她來到了這個世界,無論生存還是死亡,都無法再看見家人一眼,無法報那滅門大仇了!

    韓鐵衣頗有些意外秦箏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嚷,也沒有震驚到尋死覓活的程度,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整個人安靜地幾乎要溶進四周地景物中,存在得無聲無息。她不像是假裝的。也沒必要假裝!韓鐵衣此時選擇徹底相信秦箏,這下。連他都有些佩服她那良好的心理素質了,若是讓他與她易地而處,恐怕他也無法表現得如此冷靜。但,這樣也好,本來激動、沖動等等情緒就對事情有損無補,而且他一向喜歡安靜聰敏的女子,覺得秦箏這樣很好。

    “你再說點現實里的事情吧。”

    秦箏突然開了口,語調平靜而淡然,不是對這個世界好奇,只想要有一點動靜讓她感覺自己還存在而已。

    韓鐵衣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一抹憂傷。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想了想才微微一笑,從腰帶里摸出一只竹笛,又覺得面巾蒙在臉上很礙事,干脆就一把扯掉了,將笛子橫到唇邊就吹了起來。

    清月、淨空、淒笛,聽得人心里越發戚戚,秦箏坐在那里只顧盯著池中的游魚呆望。聽到笛聲後過了半晌才皺皺眉道:“你吹得好難聽,走調。”

    “怎麼可能?!我雖然不是抱琴軒的,好歹現實里也學過一點。”韓鐵衣停止吹笛辯解道:“我看這是古今審美觀地差異在作樂!”

    “別胡說啦!”秦箏也發了很久的呆,稍稍緩過了一口氣,心情從零下二十一度稍稍回升至零上一度。不論如何,日子總要過下去地不是嗎?哪怕她現在只是一縷殘魂,也不能長久地沉溺于哀傷中,哀傷無益。她轉過臉向韓鐵衣笑道:“我們出來很久了,只怕……”

    話說到這里,秦箏正好借著清朗的月光瞧清了韓鐵衣的臉。這下是真的有如雷擊,整個身子只顫得一顫,屁屁下一滑,重心不穩就向著下方的水池跌落了下去——

    嗵一聲。水池里濺起了一串水花。秦箏的屁股砸到了池底血值一下子就去了小半,待到她站立起來。渾身都已被浸得透濕,正滴滴溚溚的往下掉水,右手里還捏著一條不停擺尾的鯉魚。

    “不是這麼誇張吧……”韓鐵衣在池中的假山上向下望,他知道自己長得不丑,可是見了他的臉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來地,秦箏還是第一個。她不像是花癡的人呀,怎麼反應這麼大?

    “你,你……”這時一溜兒夜風吹過來,秦箏冷得有些打哆嗦,不覺就結巴了起來。

    “我什麼?”韓鐵衣好笑地望著秦箏身上那襲寬大的青袍被水沾濕後全貼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纖美的曲線。嗯,其實她穿普通的袍子別有一份清爽的味道。

    “韓鐵衣,你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秦箏隨手將手中地鯉魚丟給雙雕,再一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韓鐵衣,心里的震驚還是沒有完全平息下來。

    “你說什麼呢?”穿越這個詞兒她用的還蠻順溜的,韓鐵衣開始還覺得好笑,但見秦箏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臉上的神色才漸漸正經起來。

    “你為什麼和我殺的那個人長得一樣……”這也太巧了吧!

    “哪個?!”韓鐵衣有點驚嚇,“你穿越前殺的那個?”

    “是。”秦箏真是哭笑不得了。

    韓鐵衣的模樣與若天無云的陽光,巫地疏爽,二十一弦的溫雅,醉酒青牛的明朗,聆聽的孤冷都不同,那是一種猶如出鞘長劍般地鋒芒畢露,皓如明月,燦若星子。可僅僅是樣貌出眾地話,秦箏看到他連眉頭都懶得動一下呢!更不用說會大反常態了!關鍵是像他這樣擱在人群中絕對第一眼就被人認出來且過目難忘的人,秦箏相信自己不會淡忘和錯認地,他就是那個人!那個她執行最後一次刺殺任務時的目標!只是,兩人的相貌雖然相同,眼眸中的神色卻不一樣,這也是為什麼長久以來,秦箏從沒覺得韓鐵衣似曾相識的原因。

    “今天過得真是太刺激了,我看我的心髒遲早有一天會受不了……”韓鐵衣苦笑道:“你覺得被你殺的那個人會是我的祖先呢還是前世啊?”

    秦箏跟著苦笑笑,這個答案她又如何會知曉?看來只有天知、地知了!可是一次相別與相遇隔了數百年,哪怕是她這樣心性淡然的人也禁不住驚異了,誰又能說這一切不是冥冥中的安排呢?

    “你隨時可以來報仇。”秦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嗯?”韓鐵衣回過神來才聽清秦箏說的是什麼,斥道:“胡說什麼?別把我和那個人混為一談!我是我,他是他,什麼因果輪回,恩怨相報,我是不信的。

    你和那個叫微涼的女玩家不是也長得一樣麼?可你們分明是兩個人!”

    秦箏默然。

    “ 再說你以為這里是游戲你就可以隨便死啊?我們玩家才可以隨便死!”韓鐵衣接著道:“至于你,誰知道死了之後是能夠複活呢還是那僂殘魂又飛回了你的大宋,說不定沒這樣好運了,穿到古代背景的網游里,哼!也許穿去異時空,遇到一群魔法師、龍騎士什麼的,連對方的話都聽不懂,看你還怎麼適應!當然還有更壞的結果,那就是死了之後魂飛魄散,世上再也沒有你這麼個人啦!所以,你還是好好保住自己那條小命吧……”

    聽到這里,秦箏淡然一笑道:“那樣也不錯啊。”

    “什麼不錯?”韓鐵衣原本還待往下說,聽她這麼一說倒怔了,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秦箏已經轉身沿著小路往大門處行去了,只余下一聲猶在耳旁的輕聲歎息。

    韓鐵衣立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滋味,也不知是憐惜、嗟歎、欽佩還是別的什麼複雜感受。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個經常露出甜美笑容的女孩身上有一種抹也抹不去的淡淡憂傷。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將她攬入懷中,替她遮擋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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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月下對酌

      箏走到屋里見巫等人都酪酊,那神女輝煌雙頰通紅腫,尤其醉得厲害,手里卻還拿著把壺仍在自斟自飲。秦箏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管旁人,見巫還拉著醉酒青牛喝酒,曉得他正在開懷之時,更不打攪他們,自走出門去了。

    正是夜深時分,秦箏出了巫的門見巷間空蕩蕩的並無一人,有穿堂風吹得濕衣服緊貼在她身上,更加冷了,她緊了緊衣袍,見清冷的月光鋪灑在青石板路上,兩旁的宅子里又有花枝從牆上橫斜出來,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遠遠,有人在打梆子,篤篤篤,是三更時分了,可惜卻少了小販悠悠的叫賣甜粥聲。

    即便秦箏生性豁達,初初知曉自己生活在一個虛擬的世界里,只是一僂殘魂時,也不是那麼容易釋懷的,此刻又見眼前這深巷一片孤寂冷清,全無白日的人氣,一時間也不知要去哪才好,再伸手撫了撫道旁的牆,手感如此真實,怎麼會是假的呢?

    “你認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有聲音從秦箏的身後傳來,她止住腳步,腦中頓時一片清明。的確,真假又如何?換作一天前,自己不是一樣將這里當成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麼?不論她現在是一個真實的人或是一縷殘魂,只要她覺得自己活著,這就夠了。

    “其實我一直認為我生活的世界是真的呢,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像你一樣發現它是假的,但又有什麼辦法?還是要活下去的,因為我知道我是真的。”

    秦箏心念又是一動,唇邊有淡淡清淺的笑,也不回頭,只是道:“間壁便是我家。進來吃杯茶吧。”說到“我家”兩字的時候,她心里又有另一番感慨,但茫然地感覺消失了,她已決心不論日後如何結果,只想要過好眼前的每一天。

    “吃茶?那多沒意思,不如喝酒吧!”

    跟在秦箏後面的韓鐵衣手里托著一小壇從巫家里順出來的酒,笑吟吟地等著她推門,自己才好跟著進去。

    “家徒四壁。”秦箏進門後望望空無一物的屋子。本來那天韓鐵衣幫她去買家具了,誰知道他剛幫巫挑了幾件就被叫去PK君子堂啦。結果直到現在,秦箏的宅子里還是空蕩蕩的,她想了想道:“去後院的涼亭吧,起碼還有個坐地地方。”

    “好。不過你最好先把濕衣裳換了,游戲里也會感冒……嗯,傷風的。”為了照顧秦箏這個古人地言語習慣,韓鐵衣不得不用詞文雅些。

    好在秦箏的儲物腰帶里還有些准備賣給NPC的垃圾女裝,隨手取一件出來,進屋換了,便與韓鐵衣到了後院。

    韓鐵衣見涼亭旁栽著幾株梅樹。上面結了小小的青梅,于是摘了一些,又從儲物腰帶里取出兩個酒盅,笑道:“下酒物都有了,甚好。”

    秦箏雖不喜食酸物,見他采了樹葉子當碟子,頗有些扮家家酒的味道,再想起小時候自己常同小伙伴玩這游戲。不覺又是莞爾。

    時已秋末,兩人也不在乎,就那樣坐在四面透風的涼亭里借著月光說閑話飲酒。秦箏是初來乍到,韓鐵衣便撿些她應該明白的常識講與她聽,說著說著,卻見她已累得伏在石桌上睡去。心里知道她是這一晚被折騰得心力交瘁,此時好容易精神松懈下來,又飲了酒,才會如此嗜睡。

    韓鐵衣望著她那長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心里感歎這游戲真的很真實。他與這同鬼魂沒啥差別的宋朝女子相對了一夜,卻只覺得她是活人,不覺得駭怕,反而還對她有很深地好感和淡淡的憐惜。他是真的覺得很可惜。她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把。卻只能被拘泥在游戲里,無法去見識一下現代的世界……

    第二天小鳥在枝頭歡叫的時候秦箏才醒來。她覺得自己四肢麻木酸痛,還沒來得及活動,剛睜眼就打了個噴嚏,卻聽到對面有嗯嗯唔唔的聲音傳來。她倏然抬頭,見被她吵醒的韓鐵衣在石桌的另一頭揉眼睛,看見她看他,便道了聲早,自顧自站起來扭動了幾下僵硬地脖子。

    “我……昨晚

    睡著了?”秦箏看到桌上兩只翻倒的酒盅,還有喝空在覺得有些不可思義。她居然會在與人說話的時候睡著,而且還是當著一個男人的面,一個酷似她宿敵的男人的面!天哪!她作殺手時的小心警惕去哪了?還是,這個男人真的讓她安心?

    “是啊。”韓鐵衣剛伸了個懶腰,突然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連忙聲明道:“我可沒在酒里下藥,是你自己睡著的,別怪我。”

    暈!這人!秦箏原本只是詫異自己怎麼會如此大意地睡著,聽見他這樣說,一張略有些蒼白的臉刹時漲得通紅,因她臉上的面巾昨晚喝酒時嫌麻煩早取了下來,此時的窘態全落入了韓鐵衣地眼里,他不但不體貼地岔開話題,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驚得不知在哪宿了一夜地雙雕也飛了過來,立在旁邊側頭望他們。

    “你真欠扁!”秦箏從牙縫里擠出這四個字後便不理他了,只是給巫發了千里傳書,讓他自己先去練級,她卻要去做點別的事了。

    “你上哪去?”見秦箏發完傳書轉身要走,韓鐵衣不禁問道。

    “買點家具去,這空蕩蕩地屋子怎好住人?”既然說了要過好每一天,當然要善待自己,她才不想再餐風飲露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這句話是韓鐵衣憋了半天,直到快要瞧不見秦箏身影的時候才追上前去,從嘴里擠出來的。他實在是很不喜歡當跑腿的小厮,也不喜歡陪女人逛街,可是秦箏這個表面堅強,卻總讓他感覺柔弱,需要人來照顧呵護的女子又讓他的心里柔軟一片,甘心陪她了。

    誰知秦箏卻並不領情,回過頭道:“陪我?不用了,你和巫大哥去練級吧,害你們坐了這十幾天的牢都沒有練級,別被人追上啦!”

    “我陪你好講價呀。”

    這時正是太陽初升,秦箏眯起眼,瞧見韓鐵衣渾身像是被細細的金光籠著一般,只淡淡一笑,便搶去了朝陽的光芒,不覺自己也笑了,道:“真的不用陪我,我也該學著做點事情了。”有些話她隱著沒有說,她想的其實是這麼多年自己除了殺人之外什麼事情也不會做,此時也該學點做點別的事情,才不枉活了一場。

    “那好吧,你要是想練級了,傳書給我們。”韓鐵衣點頭,又瞧見雙雕在旁侍立,便笑道:“雕兒我也替你帶走,讓它在附近殺殺小怪練練級吧。”

    秦箏應了聲好便與韓鐵衣道別,她心里已經盤算出一堆要做的事情呢,慌忙走了幾步才想起了些什麼,又忙向韓鐵衣道:“夜里和巫大哥來我這里吃飯吧。”

    “你學廚藝?”韓鐵衣怔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學這麼雞肋的生活職業。但一想到秦箏的處境與他們不同,隨即又釋然了,答應了晚上和巫一同再來。是呢,他和別的玩家是玩游戲,她卻是在游戲里生活,只要能夠快活,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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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不可貌相

      箏一大清早就出門了。雖然昨晚趴在石桌上睡得渾服,但精神卻十分爽利。

    她滿大街亂逛,先是去家具店挑選了自家需用的一色竹制家具,雖然店里的小伙計一個勁地向她推薦幾套紅木和紫檀家具,她卻看都不看一眼。付了錢,收好貨物走出門,卻聽那小伙計在她背後輕聲嘀咕了一句,“真窮。”

    窮?秦箏微微一笑卻不發火。她那一千萬兩銀子雖然已花了大半,還剩下三百多萬兩銀票若是兌換成銀子,也夠填平了這個家具店!不過這堂繡制家具真是不貴,統統算下來才五百兩銀子,價錢比上萬兩的家具差得多了,但她喜歡。

    這世界真的很奇妙,在宋朝時,買上一堂家具,總要尋人送上門,還搬得累死人,可是在這里,她只需將買下的東西收入儲物腰帶就可以帶著走,而且放入儲物腰帶的東西都不再有自身的重量,只要空間格子夠,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買下的宅子里有現成的廚房,秦箏于是又買了些鍋碗瓢盆和柴米油鹽,路過市場的時候順帶還買了些菜。有了自己的宅子,以後想練廚藝就不用再借用客棧的廚房了。若天無云曾告訴她,這里還可以租買NPC當廚子丫環小厮,當然,這些NPC性子也有好壞之分,租買回家聽不聽話,就要看造化了。秦箏向來習慣了獨住,一切事情也喜歡自己動手,所以根本沒打算租買幾個人回去給自己找麻煩,但這游戲里有很多玩家就是沖著這種便利來的,可以嘗試一下在古代當富家翁,指使著一群 NP為他一人奔忙的感覺。

    秦箏一路隨走隨買,銀子花得像流水一般。她卻不太在乎,直走進一條小巷,繞了半天,有些迷路的樣子,她再仔細辨了辨位置,見到一家店鋪的匾額上歪歪斜斜地寫著“雜貨鋪”三個字,便想起這里是她第一次和若天無云進五陵城,報名加入門派時。為了做極樂谷的入門任務,被指點來買毒藥地地方。

    據若天無云說。這個鋪子里什麼東西都賣,是個名副其實的雜貨鋪,只是老板不太合作,需要暴力對待。此時她回想起自己上回真的揪起那雜貨鋪老板的衣領來威脅他才買到了毒藥,不禁有些唏噓,差點,坐牢!前兩天坐牢時和若天無云閑談起這個雜貨鋪,他也覺得險極,他那時不知道城里的NPC是不能打的,這才讓他好運地找出了個隱藏的特殊店鋪。換作後來,給他錢請他揍NPC,他也不敢。

    現在既然順腳走到這里,秦箏想起自己做人皮面具需要的材料還不知道哪里有賣,干脆便進這家鋪子瞧瞧有沒有吧。若是有,趁著有閑暇做點人皮面具備用,比用蒙面巾好多了,因為自然而不引人注目。

    走進門。見那雜貨鋪老板正趴在櫃台上睡覺,呼嚕打得震天響,口水還亮晶晶地滴在了櫃台上,秦箏微皺了皺眉,上前用手敲了敲櫃台,喊道:“掌櫃,醒醒。”

    “呼呼呼”雜貨鋪老板不理她,睡得正香。

    又敲三下櫃台,秦箏道:“這里有沒有易容用地工具?”

    “呼呼呼”呼嚕聲愈加歡快。

    秦箏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難怪這家店在如此偏僻的小巷子里。門可羅雀,有這樣糟糕地老板,那真是鬼才會上門呢!想到這里,她記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覺好笑。可不是麼!“鬼”才會上門!

    “掌櫃,走水啦!”秦箏不客氣了。用力拍著櫃台,發出一陣巨響。

    “啊,哪里哪里!”那老板一跳三丈高,直竄了起來左右張望,待看清了狀態,卻沒見到有失火的情形,不覺向著秦箏怒目道:“哪里來的野人,居然敢騙我!”

    “這里賣不賣易容用的工具?”秦箏不理他,徑直道明來意。

    那老板哼一聲坐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就翻著白眼拿著根雞毛撣子四處亂

    當眼前沒秦箏這麼個人,嘴里偏還嘟嘟叨叨道:“最怎麼這麼多。”

    秦箏歎口氣,這老板,真是欠揍的典型,難道忘了上回自己還揪著他的衣領“野蠻”過一回嗎?怪不得第一次若天無云都被惹火了想揍他,她一邊想著一邊從腰間取下那柄韓鐵衣送的易水劍,拍在了櫃台上,故作蠻橫道:“你說不說!”

    “沒有沒有,你快走。”雜貨鋪老板身子抖了一下,瞄了兩眼那劍,哼哼道。

    “真的沒有嗎?”秦箏一邊憋著笑,一邊繼續“惡狠狠”道,乘那老板盯著易水劍地當兒,將劍身微微從劍鞘里抽了一段出來,劍意立刻逼人而來。

    “我我我……我店里真……真的沒有哇……”雜貨鋪老板的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與之前的傲慢無理對比,簡直判若兩人。

    “別蒙我,老實說!”秦箏把易水劍完全抽出了劍鞘,拔了根頭發一吹,觸刃而斷。她雖然不習慣裝凶惡,但誰讓這家伙只吃硬不吃軟呢!

    “你你……去找……解語……解語花……”雜貨鋪老板好不容易抬起一只手,直指鋪外,這時,秦箏依稀也聽見了那尖利高昂的大笑聲,“帥哥,你看我美不美呀……”

    “我買易容的東西,你叫我找她?!”秦箏心里有一個念頭浮起,卻又不太敢相信,“你是說她是個易容高手?現在的樣子是易容出來地?”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她干嘛要把自己易容得這麼丑呢?又為何要做出那麼引人測目的舉動來?真是,很不可思議!

    “拿,拿遠點……”雜貨鋪老板很想推開秦箏拿劍的手,又怕她給自己一劍,結結巴巴道:“我……什麼也沒說,是你自己說……說的……”

    “真是夠膽小……”秦箏話說到一半搖搖頭,將一小錠碎銀拍在桌上,收起劍走了出去。她此時想起了群P混戰中解語花那神出鬼沒的輕功,對她深感好奇起來,決定聽這雜貨鋪老板的話,找她去買易容工具。

    剛走出雜貨鋪,就見到解語花手里提著裙擺,追著一個男玩家噠噠噠地奔了過來,“帥哥,帥哥你別跑!”

    “請留步。”秦箏嘴里說著,手中那把套著劍鞘的易水劍卻伸了出去,攔住解語花的去路。她知道解語花不會聽她的話乖乖停步地,只好動動手啦。

    本以為這樣一攔,解語花必定要停下怒沖沖地瞪視她或是干脆將她的劍奪去,再不然,她想要避過這劍時,自己也可以繼續出招,試探一下她的深淺,誰知事情卻不如秦箏所想,她只覺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解語花是怎麼閃過自己的阻攔,就見她邊大聲喊叫著邊追著那個男玩家遠遠地去了。

    她真是深藏不露地高手?看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秦箏有些啞然,站在原地想了想,一頓腳,連忙向著解語花跑過地方向緊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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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抓住她的小辮子了

      愧是五陵城的移動NPC,)=五條大街,穿了十條小巷,若不是聽從巫的建議,先前在路過藥店補充身上藥品的時候買了不少體力藥丸,此時才可以繼續跟著她跑的話,早就不知道被她甩到哪個旮旯里去了。

    雖然追著NPC跑是城里常見人做的事情之一,還可以權當練習輕功,但秦箏這樣跟著解語花跑心里還是很郁悶的。首先就是解語花這個NPC太有名了,幾乎沒有玩家不知道她,個個都對她恐唯避之不及,現在卻看到有人追著她跑,自然要好奇地站在那里指指點點了。其次就是這個大肉球跑就跑吧,還偏要咋咋呼呼一路大呼小叫過去,引得無數人側目,明白點的人心里奇怪秦箏接了什麼任務要找解語花,不明白的,還以為秦箏追的是解語花在追的那個男玩家。

    立刻就有好事的玩家在那里呼朋喚友興奮地喊:“快來看啊!有人和解語花搶男人啦!”一句話,氣得秦箏差點吐血,若不是緊追著解語花沒空理會,真想沖上去,掄起劍柄就砸掉他們的牙,看看吐出來的是不是狗屎!

    正郁悶著呢,解語花追男人追到一半突然一個急刹車,折轉身子又對著擦身而過的另一個男玩家喊道:“帥哥,我們聊聊天吧!”

    秦箏收勢可沒她這麼迅速,碰一聲撞上一個人從巷子里轉出來的路人,她也來不及看清自己撞到的是男是女,只一邊道歉一邊又追著解語花而去。那路人也怪倒黴的,被撞得彎腰直吸冷氣,待聽見系統提示:玩家七月惡意攻擊你!才連忙大叫,“你等等!”

    此時秦箏早已跑得遠了。哪里還聽得見,但被撞之人揚起的臉卻讓路邊看見這一幕的一名玩家大吃一驚,結結巴巴道:“你們怎麼長得一樣啊!”

    “要你管?!”被撞地微涼沖他一皺鼻,哼一聲就去追秦箏了,心想這許久沒見,自己現在應該能逮住這個盜號賊來報仇了吧?一定要去買可以捆人24個時辰的繩子來扯著她滿大街游行示眾!

    “哎,這不是七月姐姐嗎,你去哪里?”這時秦箏剛追著解語花過去。從前面巷子里又轉出個人來,見到微涼。陰郁的臉上立刻綻出甜甜的笑容,伸手就拉住了她。

    微涼原本想甩開這個莫名其妙上來拉扯她的女玩家,可是聽到她喊自己七月,不禁怔住了,于是停下腳步詫異道:“你認得我?”

    她的號被盜的時候她還是個剛玩《江湖》這款游戲的新手呢,在游戲里根本沒認識幾個人,更想不起眼前這個美貌地女玩家姓甚名誰,所以這麼問了一句,原意是想問半月蓮是不是認識原來的自己,誰知半月蓮卻會錯了意。怔了怔道:“我當然認識你呀。七月姐姐,你怎麼了?問地問題真是奇怪。”

    “奇怪,有什麼奇怪的?”微涼看了看她,突然道:“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我是半月蓮呀。”半月蓮也懵了,不過她的心思本來就有夠靈巧,察言觀色之下覺得微涼的神色不像在假裝,立刻就知道這里面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誤會了,于是接著道:“我們是在極樂谷認識的。還有,你不記得我,總該記得若天吧。

    ”後半句話,終究泛上點酸。

    “哦,原來你認得的是她!”微涼冷笑了笑。

    “她?”半月蓮反應再快也只想到了也許這人不是七月,只是與七月長得很像,此時聽見微涼這樣說,便松開了拉住她的手,微笑了笑道:“對不起啊,原來是我認錯人了。不過你們實在是長得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其實你也沒認錯,因為我本來就叫七月!”微涼話一出口,只見半月蓮已是檀口微張。一臉驚異。

    微涼很滿意半月蓮臉上的表情。她原先正想追上去找秦箏算帳,後

    月蓮這麼一打岔。已是追不及了,爽性站定了,上半月蓮,見她身上地裝備和自己的也差不多,想來實力應該也相若,不覺笑了,道:“你認識的那個七月是個盜號賊,她偷了我的號!所以我們長得一樣。”

    “啊!”半月蓮驚呼一聲,小退了半步,有些不信道:“現在哪里還有盜號的事情?”說著,如同別的玩家一樣,一下子想到面前這個女玩家也許是現實里被盜,于是又道:“是不是虛擬頭盔或是營養艙被盜啦?”

    “不是!就是號被盜了!”微涼找到了一個可以大倒苦水的人,立刻將自己的倒黴經曆一五一十地訴說了出來。

    半月蓮開始地時候還很驚訝,越聽,情緒便越平靜下來,臉上甚至還浮出了淡淡的笑容。這麼說,自己認識的那個七月如果是盜號賊的話,她的真實容貌應該也不是這樣清麗的吧?這個游戲建人物是不能改變容貌的,她大概是為了讓自己好看些才去盜號的,要不,她為什麼放著那麼多高手的號不盜,只盜七月這個又窮,實力又弱的垃圾號呢?

    對!一定是這樣!沒准她在現實里是個丑八怪呢!想到若天無云平時和秦箏地親密,她心里就醋意泛濫,此時乍然得知秦箏是個盜號賊,她那一向讓自己妒恨的清麗容貌有可能是假的,半月蓮就喜不自勝,覺得自己抓住了秦箏的小辮子,只要找個機會在若天無云地面前這麼輕輕一抖,就一定能將若天無云抖到自己地懷里來。

    半月蓮越想越喜,雖然很多人說女人的容貌不重要,人品才重要,但她卻認為容貌極度重要,如果一個人長得讓人不想多看第二眼,那她還有什麼機會讓人了解她地人品?這一點,她很早就有所體會了。

    “喂,你聽見了沒有啊!”微涼正和半月蓮說話呢,見她臉上突然露出了點令人毛骨聳然的陰笑,頓時打了個寒顫,連忙推她道:“你記得幫我約她。我的號被人盜了,就算拿不回來,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偏偏盜我的號!不然我很不甘心,這種感覺你應該理解吧?”

    “ 嗯,我明白的。”半月蓮只是笑,這樣更好啦,可以拉著若天無云悄悄去偷聽,讓秦箏自己說出來,總比自己說要好呀,不然只怕若天無云不但不信還要說自己挑拔呢!再說,就算她不肯說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那里一對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件事她是肯定要幫忙的!不過——

    半月蓮心念一轉,倏然伸出手去拍了微涼一掌,待聽到系統提示:你惡意攻擊玩家微涼。這才放了心,臉上的笑容愈濃。

    “你做什麼?!”微涼愣了。

    “ 沒什麼啊,我怕是七月姐姐假裝不認識我,演這麼一出來和我開玩笑呢,攻擊你一下,辨認一下真假呀。”半月蓮笑得很開心,對自己的聰明深感得意,現在證實了就不怕啦!要不這個微涼要真是七月假扮的,她往若天無云面前這麼一告狀,結果卻變成是她在誣陷,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麼!

    “哼!那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微涼也不是傻子,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很讓人討厭,要不是那該死的七月屏蔽了非好友的千里傳書,自己還需要她傳話的話,早都想扭頭走啦。

    “幫,當然幫!”半月蓮笑道:“時間?地點?”

    微涼略想一想,便輕聲告訴了她,又叮囑了一回,這才加了她好友,與她道別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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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神秘的解語花

      提微涼與半月蓮,且說秦箏追著那NPC解語花跑了許上她,正不知是繼續追下去好,還是就此作罷好。這時,兩人轉入了一條僻靜的無人暗巷,前面疾跑的解語花突然煞住了腳步,也不回過頭來,只站定道:“你干嘛總是跟著我?”

    秦箏正喘息,還未回答,就見解語花扭著身子轉過臉來,還用手輕撫了撫頭上插的那碗口般大的花,笑容皺成一團嬌滴滴道:“難道你是看中奴家了?哎呀呀,奴家可沒那種特殊的嗜好!”

    嘔——秦箏本來就被她身上的脂粉香熏得胸口直犯惡心,聽見她的話更是差點就要吐出來,連忙擺手道:“我只是想找你買點東西。”

    “買什麼?是不是想買我用的解語花牌香粉?告訴你,那東西我不賣,我要留著自己擦,可不會讓人搶了我的風頭!”

    解語花收斂了笑容,五官舒展了開來,可還是那樣丑!包子臉,豆子眼,大蒜鼻,香腸嘴,雞窩頭上插了一堆五顏六色的花,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要多俗氣有多俗氣。秦箏打量了她半天,仍是不敢相信這容貌有可能是易容出來的,哪有女人把自己作賤成這樣子啊!就連她這個往日不在乎容顏,不調弄脂粉的殺手都覺得太過了。

    “不說話那我走了。”解語花“嬌柔”地哼一聲,將她那拖曳到地上,極有可能會絆死人的粉色長裙的裙角一提,轉身又要跑。

    “我買易容工具。”秦箏連忙道。

    “易容?”解語花又哼了一聲轉過臉來道:“你覺得我像會易容術的人嗎?”

    “不太像。”秦箏老實地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解語花對秦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拿兩個鼻孔對准她望天道:“就算你妒忌我長得美,也不該誣蔑我是易過容的啊,你這人,真是可惡!”

    暈。秦箏又想吐了。這話是怎麼說地?她長成這副尊容如果還是易容後的傑作,那秦箏簡直不敢想她沒易過容時會丑得怎樣驚天動地啦!于是她連連擺手道:“我不是這樣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是故意把自己易容成很丑的樣子,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解語花的眼睛里有詫異的神情閃現,隨即又黯淡下來,板起臉恨道:“你居然敢說我丑!你這是赤裸裸的妒忌!你才丑呢!丑得簡直毀天滅地!”

    秦箏覺得她不笑的時候讓人瞧著更順眼些,再說自己見識過她那超絕的輕功,雜貨鋪老板也說她賣易容工具。便不肯輕信她地否認,也不介意她惡毒的咒罵。只是笑道:“我知道你是真人不露相,就別再掩飾啦。”

    “這話怎麼說?”解語花眯起了豆子眼。

    “你地輕功很好,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好。”

    巫和醉酒青牛都算這里的頂尖高手啦,輕功都沒有她這樣卓絕。話又說回來,其實秦箏心里明白,今天自己追著她跑的這一路,解語花有意容讓,不然自己早被她甩到爪哇國去了。

    “我天天在城里跑,換成是你,這樣跑上幾月數年。輕功也會很好的。”解語花面無表情地說著話,身上散發出的氣質突然變得與原先截然不同,還是丑,但不再輕佻自戀外加臭美,而是讓人覺得有些沉穩起來,多了點雍容的味道。

    早在意料中了,秦箏並不意外,也不搭話。只是定定的盯著解語花的臉死命地瞧。

    “你看什麼?”解語花被她盯得有些不安起來,不由自主地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人皮面具做得挺精巧啊。”秦箏笑道。

    “別用話套我,我是不會上當地。”解語花有些惱了。

    秦箏聞言笑得更歡暢了,摸出一張萬兩銀票遞過去道:“我要買易容的工具,這些錢能買多少,就賣我多少吧。”

    “我說過我不會易容術……”解語花話說到一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上當啦!她對秦箏說個大大的漏洞,足以透露出自己在竭力掩蓋著一些秘密的事實。

    “我只是要買易容工具而已,又不是要找你學易容術。你干嘛這麼緊張?再說,誰規定賣易容工具的人一定要會易容術了?”秦箏甜甜地笑著,“還是爽快點賣我吧,我就不糾纏你了。”

    “狡猾的人。

    ”解語花恨恨道:“我最討厭狡猾的人。”

    秦箏將銀票塞進她手里道:“做生意談不上愛憎。”

    解語花無法。最終還是將做人皮面具需用的材料和易容用地工具賣了一些給秦箏。但這也變相地透露出了她會易容術的事實,所以她將東西賣給秦箏時叮囑道:“不要對別人說我的事。”

    “我知道。”秦箏忙著將那些材料和工具往儲物腰帶里塞。嗯。若天無云送的這個大容量腰帶就是好,簡直太方便了。

    “說了對你沒有好處。”解語花不放心,再次叮囑道。

    “我知道。”秦箏臉上笑吟吟的,目的達成,准備離開,“我走啦,下回材料用完了,我再來找你。”

    “ 哼。”解語花從鼻子里重重地出氣,嘴唇上擦的厚厚的胭脂都快被她咬掉了。她定定地望著秦箏瀟灑地揮揮手轉身離去,突然想要叫住她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將話又咽了回去,大幅度扭著屁股和腰,甩著手里顏色嬌滴滴的粉帕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對著前方一個男玩家喊:“帥哥,你是不是來找我地?”

    秦箏聽著身後那噠噠噠的腳步聲遠去,大大地籲出了一口氣,心里猜想著解語花這樣的NPC,|酒長談了一夜,她對這個世界地了解已經更加透徹了,她知道這里地 NP與玩家不同,連身世和思想都是虛構模擬出來的,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他們如同真人一樣真實,只要他們認為自己是真地,那便是真的了。誰能夠說,韓鐵衣口中的“虛擬數據”,不是另一種生命形態呢?

    正想著,秦箏已經從那條暗巷里走了出來,她被解語花帶得早就迷失了方向,左右望望,見到了熟悉的醉月樓就在斜對面的不遠處,這才笑笑,擇定一條路走回家去。

    待秦箏走到家門口,抬頭望望天色,發現已近未時,便又發了一封千里傳書給若天無云,請他晚上也一同來吃飯。現在大家都住得很近呢,串個門兒極是方便。反正她今天准備了一大堆的菜,想要試試能不能再自創出幾個可吃的菜肴,既可以練習廚藝,又能夠解決大伙的吃飯問題,一舉兩得呢!唔,還有自己養的水晶甲蟲,餓了它好幾天了,雖然不會死,但身體癟了一圈,連解毒液都不吐了,看來晚上也應該好好的犒勞一下它。

    秦箏一邊盤算一邊寫字條,直到放飛了信鴿,看著它繞著自己飛了一圈後消失在遠方的天空中,心里有了些暖暖的感觸,又定定站立了一會,這才吱呀一聲推開了門,走進了自己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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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搖唇鼓舌

      了很多的家具和鍋碗瓢盆,光是整理擺放都費了秦箏間,待她打掃收拾好宅子,太陽便已開始偏西了。她心里記著晚上請了巫等人吃飯,趕緊就鑽入了廚下。

    游戲畢竟是游戲,雖然力求逼真,氣氛也營造的很好,可是有些地方還是能體現出游戲特有的便捷性來。就比如做飯這件事,在以前需用大半天才能整治出來的一桌待客菜肴,現在只需用一個時辰就搞定了,秦箏甚至還稍稍研究了一下新菜品,做出幾個新菜來,烹飪熟練度又有了不少增漲。

    待巫和韓鐵衣練級歸來,已是城內上燈時分,游戲里照明用的也是各色油燈或是蠟燭,很有古代的氣氛。當然,也有那現代燈具的替代品,就是所謂的“夜明珠”。秦箏逛街的時候瞧著有趣,便買了一些回來,每個屋子里放上數顆鴿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倒也乾淨柔亮,不像油燈和蠟燭,火燒火燎的。不過夜明珠的價格也是很驚人的,五千兩銀子一顆,普通玩家真是買不起,秦箏買的多,店鋪老板給她打了九折,統共也花去了二十萬。

    此時韓鐵衣正翹著腿坐在廳上,手里跟玩玻璃彈珠似的玩著那些夜明珠兒,巫卻嗅著飯菜香氣在邊上繞圈打轉,急道:“若天還沒有來,我們先喝兩杯?”

    韓鐵衣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卻是秦箏知道巫心焦,先擺上一個杯兩個碗,斟滿一百兩銀子一壇的梨花白,就請他們兩個過來先喝酒。

    因為這里不算是公共場合,又都是好友熟人,韓鐵衣不怕自己那張臉會引起什麼交通問題。很爽快地揭掉面巾,跟巫拿大碗碰起來。

    就在這時,秦箏聽見外頭有人叫門,是若天無云的聲音:“七月,開門。”

    她連忙出去打開宅門,抬眼一看,外邊站的卻是兩人,若天無云和半月蓮。秦箏怔了怔。卻見若天無云苦著臉笑了,道:“路上遇見了。所以一起來。”

    看到若天無云那滿臉別扭的表情和半月蓮的小鳥依人,秦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相約不如“巧遇”,半月蓮若是在路上守著,或是跟蹤若天無云來個突然遇見,若天無云卻也不好意思就將她甩開。

    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坐坐也無妨,秦箏笑著將兩人往廳上讓。半月蓮見到韓鐵衣時眼睛就先亮了一亮,待聽見他和巫地名字,知道這是排行榜上赫赫的人物。臉上的笑容更是如同打翻了蜜罐子般甜,對著韓鐵衣和巫,只管“鐵衣哥哥”、“哥哥”的叫,聽得眾人全身泛出雞皮疙瘩,她卻如同沒覺察一樣。

    巫是個好性子的人,別人對他好,他就拉不下臉來惡聲惡氣的說話,所以半月蓮叫他。他不過笑一笑應一聲也罷了。韓鐵衣卻不同了,他討厭的人,再示好,他不理會還是不理會。半月蓮極有眼色,連叫兩聲鐵衣哥哥,韓鐵衣卻連瞅都不瞅她一眼,只管拉著若天無云喝酒,于是她便很識趣地坐在一旁,不再作聲,只低著頭斯斯文文夾桌上的菜吃。頗有點落寞委屈地模樣。

    巫在旁瞧著過意不去,偶爾與她搭幾句話,原是不想讓她覺得太過尷尬的意思,誰知她就順著話兒爬上來。說自己好奇。很想知道排行榜前十地高手都是怎麼練級的,纏著巫讓他明日帶她去見識一下。巫這才明白。自己給自己找了大麻煩,被人變相地要求帶去練級啦!不覺臉上的神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怎麼練級?嘿嘿,這個可是秘密。”韓鐵衣見巫被纏的不好脫身,不覺冷笑一聲,擲下酒碗替他解圍,向著半月蓮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其實不殺怪不做任務,能有這麼高的實力值靠的全是拍系統馬屁,哥哥姐姐多叫兩聲,它被叫得過意不去了,經驗自然就大把大把的送出來,可不比別人殺怪做任務來得快?”

    半月蓮聽了這話,一張臉先是漲得通紅,過後鐵青得難看,偏偏秦箏去廚下加菜,若天無云正與巫喝得開心,沒人理會她,于是一張臉刷一下又白了起來。心里暗恨,心想這幾個男的定是都叫秦箏的那張清純臉蛋給迷住了,如果他們知道她是個盜號賊,現實里有可能是個丑八怪,還會理她才怪呢!想到這里,她的心緒略平靜一些,剛抬起頭來,卻見秦箏端了菜上來,看向她這邊地時候怔了怔,眼里神色有些怪異。半月蓮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瞧,才發現自己面前擺的一盤香茹扒豆腐被她拿筷子攪了個稀爛……

    “七月姐姐你別忙了,快來一起吃吧。”半月蓮窘了一會就恢複了正常,親親熱熱站起身來將秦箏拖到她身邊坐下。

    秦箏看了看她臉上的甜美笑容,心里歎了口氣,她很早就知道笑容是最好的武器,也經常使用來著,但她的用法與半月蓮卻明顯不同。她是拿笑容來降低目標的警惕性,以期用最小的風險來完成刺殺任務,而半月蓮,卻明顯是將笑容當成了搭訕與降低別人對她厭惡度地工具。

    “七月姐姐,你吃塊雞吧。”半月蓮說著,夾了塊蔥香雞給秦箏,倒好像她才是此間的主人。

    “你有事?”秦箏深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半月蓮與她生分很久了,雖然“七月姐姐”這四個字她是時常掛在嘴邊的,可是叫出來的味兒不一樣,通常是老陳醋的酸臭味,像今天這樣又糯又甜又膩的調調兒很久沒有過了。

    “呵呵。”半月蓮見自己的小心思這麼快就被人瞧破,不覺低頭尷尬地笑了笑,心里恨恨地想,既然你自己要問,便別怪我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想畢,抬起頭又笑,將耳邊的散碎頭發略掠了一掠,側頭道:“我受人之托,帶個信兒給姐姐。”

    只這一聲,暫不提秦箏正隨意夾了筷菜肴吃著,等她的下文,且說席上另三人都停止了觥籌交錯,室內一時靜寂無聲。半月蓮見他們如此關心秦箏地事情,心里更是又妒又恨,忍了忍,帶笑道:“托我帶信的人叫微涼,她約姐姐今晚亥時在城西那片小樹林里相見——”

    說到這里,半月蓮故意賣了個關子,見若天無云和巫臉上俱是饒有興味等他說下去的神色,獨獨秦箏和韓鐵衣對望一眼,表情有些出乎她意料的高深莫測,于是也不及裝模作樣啦,急急將一個重磅炸彈扔了出來道:“她說想找姐姐問問清楚,你為什麼要盜她這個既沒實力,又沒裝備地垃圾號。”

    半月蓮原以為秦箏會駭然失色地,說完話就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坐在那里等待秦箏慌張地辯解,她還有許多揭穿反駁她的後招呢!誰知秦箏聽完後,只是唇角向上微揚,淡淡然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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