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夫妻夜話

就在凌空與凌真父子尚在二人一廂情願的做著白日夢的時候，在他們父子談話的房頂上，一片黑色如烏雲般飄起，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是夜，同樣的密談還發生在凌天父母房中。

    楚婷兒依偎在丈夫懷裡，嬌艷的臉上香汗淋漓，一隻白藕般的胳臂伸在被外，嬌喘吁吁。勉強提起精神，道：「嘯哥，你看今天天兒的表現怎樣？」

    凌嘯精赤著上身，展露出岩石般的肌肉，運動之後，愜意的倚在枕頭上，瞇著眼睛，正在魂遊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聽到妻子說的話，愣了愣，才怒道：「這個小畜生，今日實在是無法無天，太過分了，明日我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楚婷兒輕聲一笑，伸出食指，在丈夫鋼鐵般的胸脯上輕輕畫著圓圈，吐氣如蘭的道：「你呀，就是這麼一個草包性子，難道你今日就沒有發現天兒的談吐風儀就算是你這等幾十歲的人物也是萬萬無法做到的嗎？再說，今日之事，明眼人一看便是天兒無理取鬧，可這小傢伙，竟然把完全沒有理由的事情扯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就沒覺得這其中的不尋常？」

    凌嘯皺起眉頭，仔細一想，頓時覺得事情不對勁起來：「也是哦，他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今天怎地這麼能說？竟然將全家人和秦大先生都說的啞口無言，只能順著他說話，看來咱們這個兒子，還真是一個天才的人物啊。」

    楚婷兒臉上泛起驕傲的神色，「那是，我的兒子，又豈是尋常之輩可比？」

    凌嘯嘴角扯出一個怪異的笑意，一雙手在被子下面緩緩移動，突然掌握了楚婷兒胸前那一對俏挺的豐滿，微微一用力，頓時兩團白膩變了形狀，色迷迷地道：「你的兒子？沒有我，你自己生得出來嗎？嗯？」

    嬌吟一聲，楚婷兒渾身無力，眼波迷離，嬌喘吁吁的道：「壞蛋！人家在跟你說正經事，偏來使壞……哦…..」卻是凌嘯的手有一隻轉換了陣地，一路向下探索而行。楚婷兒渾身都顫抖起來。酡紅的臉龐深深埋進了丈夫懷中。

    凌嘯嘿嘿一笑：「難道我現在做的不是正經事嗎？」一個翻身…….

    良久，楚婷兒滿足的呼出一口長氣，纖纖玉手輕輕一撥額前汗濕的秀髮，臉上是一片嬌艷的紅，嘴角噙著幸福的笑容，小貓般伏在丈夫身上：「嘯哥，婷兒……婷兒真是幸福死了……」

    凌嘯一團爛泥般癱在哪裡，口中呼呼直喘粗氣：「你是幸福死了，我可是累死了，差點便脫了力……我的乖乖，你個小妖精……」

    「討厭！」楚婷兒又羞又氣又喜，輕輕打了他一下，眼中春意迷離，宛若要滴出水來。

    「呃……」凌嘯見到愛妻這無比誘人的表情，差點當場又要化身為狼。

    「你老實點！我跟你說會話。關於天兒的。」楚婷兒知道丈夫受不了自己的引誘，乾脆鑽進了被中，只露出一個嬌俏的小腦袋。

    「嗯，天兒今日的表現委實大出我意料之外。」凌嘯沉吟著道。

    「是啊，天兒今日的表現，實在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感到意外，還有些震驚，天兒實在太聰明了。」楚婷兒臉上微有憂色。

    「嗯？天兒聰明伶俐，這是好事啊，你在擔憂什麼？」凌嘯微感詫異。

    楚婷兒臉上露出沉思之色，「嘯哥，你不覺得，天兒今天的表現，有些太過於聰明了麼？孩子聰明，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高興，不過，太聰明了，卻容易走入歧途，況且，太聰明也代表了不好管教，你不覺得嗎？」

    凌嘯神經有些大條的道：「這有啥？越聰明越好！嘿嘿，我凌家祖祖輩輩下來，包括我與父親，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粗人，還從未出現一個謀士，現在，總算出現一個天才，婷兒，這可全是你的功勞啊。」說著，凌嘯一雙眼睛又色迷迷的瞇了起來，一雙鹹豬手也蠢蠢欲動了。

    楚婷兒無奈的看著丈夫，又好氣又好笑，半晌，方歎了一口氣，又愛又恨的向他頭上戳了一指頭：「你呀，……跟你說這個，簡直是對牛彈琴！」

    凌嘯嘿嘿一笑，壯碩的身體又撲了上來，楚婷兒一邊竭力的抵擋著鹹豬手的侵襲，一邊嬌喘吁吁的道：「等…..等等…..，我還沒說完……以天兒的聰明，父親現在給他找的這些先生太多，佔用的他的時間太多，我擔心他會膩煩…….唔…..壞蛋！」

    凌嘯一邊攻城掠地，嘴裡含含糊糊的道：「放心，明天我跟父親說去……嘿嘿嘿……唔….真滑…….」接下來自然一室皆春。

    凌天從自己的地下密室中無聲無息的鑽了出來，心中有些奇怪，每夜的這個時間，母親楚婷兒總會風雨無阻的前來查夜，怎地今天沒有來？

    對於父親與母親的恩愛，凌天深有體會，深受其苦。在他三歲之前，兩個人均是將他當作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做什麼事也不避諱，於是乎，每到夜晚，就成了對凌天的煎熬時刻，偏偏在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的身體裡，卻不能明言。

    每次見到母親母親就在自己身邊毫無顧忌的翻雲覆雨，做著愛做的事，凌天總是鬱悶到死！老天爺，我還是一個接連兩世二十多年的老處男啊！於是乎，那幾年凌天每天早晨醒來，相比較於父母的精神奕奕，凌天總是昏昏欲睡，精神差極。隨時在擔心自己會狂噴鼻血或者心臟爆裂而亡……

    這種情況持續到凌天四歲的生日的時候，當一家人問他有什麼要求的時候，凌天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與父親母親分開睡，而且自己選了一個與父母的房間相隔比較遠的房間，態度極為堅決。一家人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同意。一開始還派了幾名老嬤嬤和侍女同住，後來見凌天自從自己睡之後，精神反而愈加健旺起來，一家人在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放下心來。也在凌天的要求之下讓幾名老嬤嬤推出了這位古怪少爺的房間。

    廢話了，沒有了那一天晚上最少三次的性騷擾，凌天的精神自然好了。凌天在暗暗慶幸的同時，對自己父親那旺盛的精力也佩服不已，時常在沒人的時候掀起自己的小褲褲，偷偷的檢查一下小**，YY一下自己將來會不會也是如此神勇……每到這種時候，在凌天獨自居住的小屋中總會傳出一陣極為淫蕩的怪笑…….令外邊所有能夠聽到的丫鬟們一陣全身發冷……毛骨悚然……

    凌天的這個決定讓老媽楚婷兒很傷心，也很勞累，擔心之下，每天均會去查查房，這便導致了凌嘯有那麼一段時間慾求不滿，每次見到兒子總是橫眉立目的……

    凌天很安然，再怎麼說也比每天晚上都看現場直播強吧？另外凌天對自己的父親也有些鄙視：翻來覆去就那麼幾種姿勢，沒一點新意…..

    現在今天晚上一直到現在老媽沒來查房，凌天便估計老媽是來不了了，至於原因嗎，嘿嘿嘿，佛曰，不可說

第二十一章 與師長談

對於今天晚上夜探東跨院，凌天自我感覺還是收穫甚豐的。畢竟是第一次前去窺探，能聽到這樣的消息已經是非常值得滿足。甚至凌天對這次的巧合心中不無YY：莫非是穿越人士的運氣都這麼好？隨便去逛一圈就聽到了重要消息？

    關鍵凌天玄選擇的時機是很恰當的，第一，凌真今日無緣無故便被自己暴打一頓，心中肯定不忿！第二，凌空心疼兒子，必然會今天晚上陪著兒子，加以安慰。

    至於凌天選擇的時機，凌天心中清楚，像今晚凌空父子所談的內容都是極為犯忌之事，一旦洩露，父子二人必死無葬身之地！小心之下，當然是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談比較好！

    所以凌天選擇的時機不早不晚，就在凌空父子二人剛拉開談話的帷幕的時候，凌天已經悄無聲息的伏在了他們的房頂上。

    凌天心中尋思：今夜所得到的消息，足以證明凌空父子不懷好意，甚至是楚婷兒與凌嘯結為夫妻以後遲遲沒有孩子的消息竟然也是凌空搞的鬼！

    另外便是，凌天想到，凌空畢竟已在暗中佈置了十幾年之久，他們的黨羽遍佈於凌家各處產業！還有西北馬場，那個凌家的主要財力來源目前似乎也在凌空的掌握之中！一旦自己輕舉妄動，單單是這些力量，也足以讓整個凌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凌空父子心懷不軌，謀奪凌家產業，並對楚婷兒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此父子二人，非死不可！但現在卻不是凌天下手的好時機。唯有將凌空暗中佈置的爪牙連同他父子一網打盡，永絕後患，才是正確的做法。

    雖然凌天現在的實力要想讓凌空父子無聲無息的消失只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但那樣一來，所有凌空隱藏的勢力，曾經背叛的勢力勢必會永沉海底，再也不會浮上來！想要對付他們，就難了！再說，還要顧及到凌戰老爺子的反應，畢竟凌空是他的義子！貿然下手而又，，沒有罪證，恐怕老爺子會雷霆震怒……

    凌天心中冷笑一陣：就先當作肥豬養著吧。早晚，也是一刀之命！暫時既然不能殺，那就權且當做多了兩個玩物吧！

    第二天一早，凌天吃過飯後，便向書房行去。秦老夫子一襲青袍，站在書房門口，望著凌天緩緩走近的小小身影，眼中神色變得非常奇異。

    今天自然是只有凌天一個人，估計就算打死凌真，他也不敢再與凌天湊在一個書房上課了。

    對於凌真沒有來的這件事，凌天的反應很淡漠，似乎早在預料之中的樣子，一派的胸有成竹。秦大先生暗暗打量自己的這位學生，越發覺得估摸不透。小小的年紀，手段狠辣，聰明絕頂，口才一流，偏又桀驁不馴，有種我行我素的孤傲。這便是秦大先生在霎那間心中突然湧出來的對自己這位學生的感覺。

    看著正襟危坐，一臉自如的凌天，秦大先生突然覺得他已經完完全全做好了上課的準備。以往教學，秦大先生總是在授課之前便要先講上一番大道理，用以激勵學生，奮發上進。但在面對眼前這個孩子的時候，秦大先生從心底覺得，那一套廢話完全可以省略了……

    清了清嗓子，秦大先生背著手，板著臉，道：「今日第一課，老夫便先給你講一講禮法。自古以來，禮不可廢。禮義仁智信，禮為第一……」滔滔不絕的講了下去。

    凌天自然明白秦大先生為何上來便給自己講禮法，那是看自己昨天頑劣，而且無辜便毆打了堂兄弟凌真，老先生這是煞費苦心的把自己向正道上引啊。想到這裡，凌天本來異常不耐煩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老先生雖然不明白自己的真正用意，但這番用心卻是極好。足見秦大先生為人雖然呆板一些，過於方正了一點，不過，還真沒辱沒了教書育人這四個字。凌天心中一暖，便認認真真的聽了下去。

    至於老夫子一上來便滔滔不絕，講的口沫四濺還不住嘴，卻是速度太快了一點。凌天心下一轉，啞然失笑。這恐怕是故意在整自己，打擊自己的傲氣吧，如果不出所料，恐怕老夫子馬上就要提問了。

    果然，老夫子手中線裝書一合，板起了臉，冷冰冰的問道：「剛才為師所講，你可記得？」

    凌天心中發笑：果然不出所料，來了！臉上卻做出一副恭謹之色，道：「剛才先生所說，自古以來，禮不可廢，仁義禮智信，禮為第一……」小小的嘴巴滔滔不絕的背誦了下去，竟然將秦大先生適才所講一字不漏的複述了出來。

    秦大先生駭然大驚！指著凌天，嘴唇一個勁的哆嗦，竟然說不出話來，眼中一片震驚之色。隨即，眼中的神色便變做了狂喜！

    一個好的學生想要找一位好的老師固然很難，但是一位好的老師想要教一位好的學生，同樣是難上加難！這其中的難度不亞於伯樂發現一匹千里駒。秦大先生本來以為，凌家家大業大，自己來不過是應個景，再加上昨天又親眼所見那麼一出，對於這個紈褲子弟已經是失望之極，那料到今日一試，這個學生竟然是聰慧絕倫！記性之佳，更是過耳不忘。這讓秦大先生大大的驚喜起來。

    凌天見到秦大先生驚喜之色，心中一樂，不由在心中想道，看來這穿越還真的是好處大大滴，怪不得見到網絡小說之中說到穿越人士的時候，總會提到一樁過目不忘的本事，看來也不全是杜撰啊。起碼在自己身上，不就是千真萬確的存在麼？

    秦大先生甚是欣慰，手捋鬍須，瞇著眼睛笑道：「天兒，你有如此天資，再加上為師悉心教導五年，恐怕未來朝堂之上，必會有你一席之地。」說到這裡，突然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凌大將軍的兒子，凌老公爺的孫子，貴妃娘娘的侄兒，將來朝堂上如果沒有一席之地，那才是真正的怪了。不過心中欣悅，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改了稱呼，乾脆稱呼起「天兒」起來。

    凌天充滿童稚的一笑，道：「先生的苦心，天兒豈能不知，唯有用心向學，方對得起先生對天兒的一番教導，不辱先生一生的清名。」

    秦大先生一愣，饒有興味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且說說，你感到了為師什麼苦心？」心中暗暗稱奇。小小年紀，有如此口才如此天資，已是非同小可，若是能再思感敏銳，入木三分，恐怕秦大先生就要稱呼其為怪物了。心中雖是如此想，但秦大先生對凌天的回答還是充滿了希冀。

    凌天幼稚的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智慧的笑容：「天兒曾聽聞一般先生教學之時，先從認字開始，繼而四書五經，循序而進。但先生今日開講，卻是講的禮法。其中必有深意。」

    秦大先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驚：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的存在不成？「那你說說，為師有何深意？」

    凌天不慌不忙，道：「想必先生見我昨日頑劣，無辜毆打下人，必是平日不教之過也，是以先生今日從禮法開講，乃是存著從根本上教化天兒的想法……」

    秦大先生心臟幾乎停跳！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如同見到了妖怪！

    凌天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昨日見到先生，天兒已感覺先生為人方正，值得信賴，再則先生桃李滿天下，清譽亦滿天下，天兒不忍欺騙先生。還請先生為我保守此秘密。天兒也必不負先生的教導，替先生揚名於天下也。」

    凌天早已看出，這老夫子雖然迂腐，卻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之人。再說，凌天以後數年便要與這老夫子共同度過，有些事情，畢竟瞞不了多久，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來得好些。

    秦大先生激動的渾身顫抖，雙目含淚，「為師從教一生，從販夫走卒之子到天潢貴冑的後人，從未見有一人能及得天兒天資之萬一也，此生有此佳徒，老夫畢生無憾矣。」

    花白的眉毛皺了一皺，「那你昨日為何？……」

    凌天洒然一笑，「先生，天兒昨日不過敲山震虎，告訴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凌家真正的繼承人，始終只有天兒一個而已。免得有些事情發生出來，徒增大家的不愉快。」

    凌天這話已經說的非常明顯，秦大先生雖然略微有些迂腐，卻不是不明事理，聞弦聲而知雅意，自然知道凌天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不由看著這個小小孩童，目中滿是激賞之色。

    凌天呵呵一笑：「先生須知，凌天從今以後，不過是一個無所事事、不求上進的紈褲子弟而已；尚請先生體諒。」

    秦大先生又是一驚，道：「這是為何？」

    凌天眼中射出冷冷的神光，說道：「先生不會連凌家現時現今的情勢也看不出來吧？凌家外表雖然風光無比，卻是實則危機四伏，動輒便是家破人亡，萬劫不復！敢問老師，若是在此等時候，凌家突然出了一個天才，傳將出去，會是何等的局面？」

    秦大先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凌家的現狀他作為局外人，當然看的清清楚楚！不過凌家老少兩代皆是有勇無謀之輩，再加上對皇家忠心耿耿，是以各方面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若是貿然處置了凌家，恐怕會引起整個王國大規模的混亂，甚至會動搖國本。那是任何一個君主所不能夠承受的。再加上凌家的所有均在皇家掌控之下，所以看似累卵之危，實則巋然不動。

    但是凌天的出現，卻足以將這個平衡打破！凌天的聰明已經超越了其他各方勢力所能夠承受的底線！就連秦大先生現在，就已經無法預料一旦凌天接掌凌家大權，凌家會是什麼樣的局面？如此人物，如飛龍在天，又豈是屈居人下之徒？

    所以，一旦凌天的消息走漏，凌家將要面對的必然是滅頂之災！凌天作為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眼光看得如此深遠，並能夠提前預料，做好應對。這份智慧，簡直可驚可怖！

    想到這裡，秦大先生突然悚然發現：自己已經被眼前這個小傢伙牢牢地綁在了凌家這艘破舊的大船之上！再也脫不了干係！不由嘡目結舌，手指顫抖的指著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傢伙，哭笑不得：「唉！不知不覺之間，老夫竟然被你也算計了進去……你……你這……」

    凌天臉上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狡猾笑容：「先生可明白了？」

    秦大先生頹然坐下，欲哭無淚！

    凌天忽然站起身來，肅容一禮：「事關全家族上萬條姓名，學生不得不謹慎從事。若是有得罪先生之處，還望先生海涵。學生在此立誓，只要我凌家存在一天，必保先生一家平安一天！若有相違，天厭之！」

    秦大先生急忙將他扶住，歎道：「你這麼做，也是形勢所逼，為使又豈能怪你？罷了，為師已是年逾古稀，時日無多，為了我平生最得意的弟子，老夫便賭上一次又何如？」

    凌天嘻嘻一笑：「先生定能長命百歲的。」說話時，臉上笑容可掬，小臉蛋紅紅白白，可愛之極。

    秦大先生看的直了眼，終於忍不住大大的歎了一聲：「你究竟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還是一個活了千年的老狐狸？」

    凌天笑的煞是可愛，口中的小虎牙都露了出來：「先生猜猜看？」

第二十二章 鬧市街頭

凌天心情極為舒暢。

    先前與秦大先生一番談話，看似冒險之極，實則卻是無比高明的手段！先是用自己超乎尋常的記憶力，徹底打動老先生的愛才之心！然後利用老先生由此而生出的好奇之念，逐步抖出自己的秘密，在無聲無息之間便將那老夫子納入自己掌握之中。令他尚在雲裡霧裡的時候，便已脫身不得。一舉解決了自己以後幾年的後顧之憂。

    要知道秦大先生此刻真是自古華山一條路了。他固然可以洩露凌天的秘密，但是那樣一來，其一，他會失去一個天才弟子，徹底失去學派震驚天下的唯一希望；其二，他的家人的性命，會必然的為凌家陪葬，縱然凌家敗落到了極點，但要想對付他這種小家族，還是易如反掌之事；其三，出賣自己效力的主家，成為一個可恥的叛徒！老先生一生苦苦掙來的天下清名必然會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從此留下千古罵名！這對於重名聲勝過生命的秦大先生來說，是寧可死一萬次，也不會冒險去做的事。

    而秦大先生壓住這個秘密，所給他自己，甚至是家族，帶來的好處同樣也是無可估量的！靠上凌家這般龐然巨物，以後無論在王國內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輕鬆搞定！而以凌天的材質，等到他羽翼豐滿之時，總有一天必然會震驚天下！而那時候，秦大先生作為凌天的第一位老師，必然也會跟著名揚天下。這一點，才是老先生所終生追求的目標！如今有了實現的機會，縱然是粉身碎骨，秦大先生也會牢牢把握。

    凌天所給出的條件，對於秦大先生來說，不僅是無法拒絕，不能拒絕，而且是投其所好了。

    凌天想起了一句非常不雅的形容：姦夫淫婦，一拍即合。

    在與秦大先生暢談之後，凌天滿身的輕鬆，一臉的愜意，堂而皇之的帶著兩個家僕，施施然的走出了凌府的大門。

    在他身後，老先生面色青青白白的變換了幾次，狠狠地罵了一句一聲從未說過一次的粗口，一腳將凌天剛剛坐過的板凳踢出去老遠……，接著，卻又呆呆的站在那裡，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時喜時怒，宛若神經錯亂……

    一襲雪白的袍子，紅紅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的臉蛋，眨著圓溜溜的一對精明伶俐的大眼睛，凌天走在大街上，快樂的想要唱歌！直欲仰天大吼一聲：同志們那，一九四九年到了！中國人民解放了啊！……

    跟在身後的兩個家僕莫名其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感歎一聲：年輕，就是好哇……瞧咱家少爺，多高興！

    在心情十分舒暢，非常得意的時候－－總會有幾樁敗興的事情即將或者已經發生！這是凌天非常有體會的事情。

    前方人群突然一陣紛亂，幾聲驚呼傳了出來，有一位手裡掂著大半弔錢的仁兄滿面春風的從賭館裡走了出來，看樣子手氣不錯，盈利了。

    剛剛踱下賭館的台階，就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撞倒在地，大半串銅錢滴溜溜的散了一地。還未來得及張口叫罵，那撞倒他的小小身影已是飛快的爬了起來，頭也未回的向著城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背後傳來那位尚坐在地上呲牙的仁兄凶狠的叫罵：「，小兔崽子，老子抓到你扒了你的皮！」

    小小身影從凌天身邊一掠而過，凌天已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個約有七八歲的小男孩子，身材瘦小，衣衫襤耬，滿臉泥污，削薄的嘴唇緊緊抿著，頭也不回的向城門方向一路狂奔。

    凌天「咦」了一聲。

    凌天驚訝的是這個小傢伙的速度。這個男孩一看便沒有練過武功，但是在狂奔之中，小小的身體卻是協調之極，速度相比較一般大人來說還要快上幾分。看頭上冒出的熱氣，凌天知道這小男孩已經奔行了不少的時間，否則在此數九寒天之中怎會連棉襖也汗濕了？看來這小傢伙的毅力也非常不錯。凌天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他在跑什麼？看他那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像身後有餓狼在追趕一般……

    凌天思考之間，那小男孩已是連影子也看不見了。滿大街只餘那個被他撞到的傢伙尚在破口大罵，污言穢語，滔滔不絕。

    凌天耳中傳來十幾人急速奔跑的聲音，心下恍然，看來追那個小男孩的，就是這些人了。極目望向遠處，那小男孩奔過來的方向，人群紛紛向兩邊分開，如同波浪翻滾，顯然有不少人追了過來。凌天眉頭一皺，心念一閃，幾步走到那正在破口大罵的傢伙身邊，狠狠一腳踢在他小腹上：「混賬東西！叫囂什麼？」

    那傢伙突然挨了一腳，這一腳上面的勁道還不是普通的大，登時痛的整個身子蝦米一般蜷曲起來，臉上肌肉抽搐，眼中凶光閃閃：「小王八蛋！你是在找死！」

    凌天又是一腳踢了上去，「混賬東西，你敢罵你小爺我！」又是一腳……

    街上眾人可算是大開了一回眼界，竟然有一個身著華麗的貂裘大衣，看樣子年紀決計不會超過十歲的小孩子，當街毆打一個超過二十歲的大男人！紛紛都圍了過來。瞬間將整條街道堵得嚴嚴實實。

    兩個家僕見這個賭鬼竟然敢辱罵小少爺，頓時勃然大怒！上前重重一個大嘴巴，那賭鬼口中幾顆白點便噴了出來，「敢辱罵小少爺！你該死！」拳腳雨點般落下。

    那賭鬼回過神來，看到踢打自己的是一個衣著華麗，一看就是大富之家的小公子模樣的小孩子，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惹了禍。口中一個勁的求饒，雙手抱住腦袋，身子蜷曲成了一個球。

    圍觀眾人看向凌天的眼神頓時多了一抹驚懼之色：這究竟是哪家的小公子？怎地如此霸道？

    追趕那小男孩的幾個黑衣大漢奔到這裡，突然見到整條街道瞬間堵了起來，忍不住心頭火起，口中大喝：「閒雜人等速速給我讓開了，大爺們有正事要辦。」伸出手來，便將人群外圍的幾人往兩邊一撥，幾個人頓時跌跌撞撞的向外分了開去。

    凌天立起了眼：「什麼人竟然如此放肆？」

    兩名家僕身為凌府下人，早以養成了驕傲跋扈的習慣，排眾而出，雙手抱臂，鼻孔幾乎朝了天：「凌家大少爺正在辦事，誰敢打攪？」語氣之傲慢，縱然是官府辦差，恐怕也沒這般自大。

    幾名黑衣人一愣，凝目望去，頓時發現了不尋常。竟然是凌府的人！還有凌家的少爺也在裡面！幾個人面面相覷，躊躇起來。

    他們雖然不是官府中人，但整個王國有誰不知道凌府？以凌府的勢力，自然不是他們這等江湖上的小幫派勢力能夠惹得起的。頓時進退維谷。

第二十三章 蓄意搗亂

凌天目的已經達到，也不為己甚，隨手掏出一小錠銀子，扔在那無緣無故便被自己踢了幾腳的賭鬼身上，昂著小腦袋，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鼻孔中哼了一聲，淡淡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京城之中竟然如此霸道，眼中可還有王法嗎？」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盡皆絕倒。

    這小傢伙剛才自己還罔顧王法，無緣無故的便動了手。更將人家的牙齒也打落了下來，若不是這些人來的巧，此刻恐怕在他腳下已然出了人命案子，此刻竟然義正詞嚴的質問其他人眼中沒有王法！

    領頭的黑衣人一臉的焦急，卻是不敢怠慢，雖然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小不點一巴掌拍到一邊，卻是形勢比人強。拱手道：「啟稟凌公子，小人等乃是城中血花堂的手下，奉上命出城行事，不知道小公子在此，衝撞了公子雅興，小人向公子賠罪。」

    凌天口中淡淡的「哦」了一聲，裝作很有興趣的樣子問道：「去辦什麼事？跟本公子說說。」

    那黑衣人氣得差點發瘋，這小屁孩！無奈之下，面露難色：「請小公子見諒，此事忝為堂中機密，小人等實在不敢擅專。」

    凌天嘿嘿一笑，道：「你的意思便是不能跟我說了？」

    黑衣人頭上冷汗滴滴落下，為難的道：「不是不能，實在是小人身份低微，這個…….」

    凌天呵呵一笑，面色突然晴朗了起來，很是寬宏大量的道：「既然不方便說，那就算了。本少爺好奇心也不是很強。好了，你們去辦事吧，本少爺就不耽擱你們了。」

    黑衣人心中怒罵：你奶奶的，你這還叫做好奇心不是很強！你這還叫做不耽擱我們！被你這麼一攔，鬼知道那小雜種跑到了那裡！臉上卻是半點也不敢表露出來，口中唯唯諾諾的道：「多謝公子，小人們告辭了！」

    右手一揮，幾名黑衣人穿過人群，繼續向前追了下去。

    凌天不由一怔。被自己這麼一搗亂，只要稍微有點經驗便知道想要再抓住追蹤得人，恐怕已經是難上加難，可這幾名黑衣人依然沒有放棄！竟然繼續追了下去。可他們所追的那個人明明是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

    凌天手扶下巴，暗暗想道：「難道，其中還會有什麼蹊蹺不成？」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轉念一想，不由得暗罵自己白癡，眼下大雪漫天，那小傢伙不出城則已，一旦出了城，只是順著那清晰的腳印也足以找到他！

    凌天對那逃過去的小傢伙很感興趣，原因無他，只是一瞥之間看到了那小傢伙緊緊抿著的削薄嘴唇，充滿了倔強。還有便是小傢伙奔跑之中顯露出來的身體的協調性。那絕望的奔跑，更讓凌天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顛沛流離。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凌天打定了主意要追上去看看。轉頭對一直跟著自己的兩個家僕說道：「你們先回府吧，老爺問起，就說我一會兒就回去。」

    兩個家僕大驚，道：「少爺，小人萬萬不敢。不知少爺有什麼事，請少爺允許小人們跟著你吧。」

    凌天小臉一沉，道：「我讓你們回去便回去，怎麼，你們連少爺說的話也不聽了？」語音陰冷，充滿了威脅。

    兩人一陣躊躇，不聽，勢必會讓少爺生氣，少爺可是一個連凌真少爺都敢往死裡打得人；自己二人不聽他的，恐怕會更慘。但是若是兩人撇下少爺自行回去，萬一少爺出了什麼事，那自己兩人可就百死莫贖了！

    兩人對望一眼，均是下定了決心：「少爺，小人寧願接受少爺的懲罰，也是決計不敢拋下少爺回去。請少爺見諒。」

    凌天一陣無語。看看自己的五歲的小身體，也明白讓他們自行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無奈之下說道：「好吧，你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吧，事先說明白，如果你們跟不上我，那就自己到府門口找個地方等我回來。」

    兩人齊聲應是。

    …………

    時間不長，兩個家僕氣喘吁吁的吐著舌頭，雙手扶膝，滿臉通紅的停了下來。面面相覷，至於凌天，早已無影無蹤。兩人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一陣茫然。一個傢伙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頭頂騰騰冒著熱氣，一臉的不可思議：「我說老二，咱家這位少爺可真是個怪胎。」

    另一位同樣抹著汗，深有同感的道：「可不是嗎，沒見過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跑的比兔子還快…….沒辦法，少爺是向城門那邊走的，咱們過去等著吧。」

    凌天不疾不徐的在人群中穿行，猶如閒庭信步。他個子又小，往往在眾人尚不察覺的時候，便已經如游魚般一滑而過。

    前方，已經出現了那幾名黑衣大漢的身影，正堵在城門那裡等待出城，看來那小男孩果然還是出城去了。

    凌天心底有些失望，如此天氣，出城簡直就是找死！如此智商，凌天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小傢伙，是不是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付出？

    凌天搖了搖頭，既然做了，那就做下去吧。凌天的性格，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想到這裡，凌天向城門方向走了過去。

    看到凌天衣著華麗，神態傲慢，守城的士兵根本不敢阻攔，直接就將他放了出去。

    出得城來，眼前一片空闊的潔白。

    幾個小黑點正急速的朝著一個方向飛速移動過去。正是那幾名黑衣人。在那個方向，似乎遠遠的有炊煙升起，遠處似乎有個樹林子。

    凌天遠遠望了一眼，暗問自己：「若是我被人追殺，我會不會選擇那個方向？」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凌天仔細觀察城門口處嘈雜的腳印，卻發現無論向那個方向去的人數均差不多，並沒有特別明顯的小孩子腳印。

    凌天想了想，走出一小段路，然後以自己站的地方為軸心，飛快的在四周探查一遍。走到了這裡，出城來的腳印已經頗為分散，腳印也因此清晰了起來。凌天仔細看去，卻沒有發現有任何一個小一些的腳印。

    凌天心中呵呵一笑，這小傢伙！果然有趣。

第二十四章 測驗開始

很顯然的，那小傢伙必定是穿了一雙大人的鞋子，要不便是在小鞋子外面套上了一雙大鞋子。怪不得他敢這麼往城外跑！原來如此。凌天本來已經有些失望的心頓時再度活絡起來。

    凌天暗自問自己，如果我是他，我會向那面走？

    正面是官道，而追蹤得人明顯的勢力不小，那麼，官道是決計不能走的；這種情況這種天氣，走官道無疑是自投羅網。

    右面，便是那幾名黑衣人追過去的方向，炊煙裊裊，樹木林立，好像是一個潛逃者藏蹤匿跡的好地方。但事實卻大是不然。道理顯而易見：幾乎人人都會以為那是一個絕好的藏匿之所。都會想到。既然如此，那邊反而是一個最容易暴露的地方了。

    左面，同樣是一條小路，腳印比較稀少，而且一馬平川，在到極遠處的一個小村落之前，沒有任何藏身的地方，偌遠的一條路，兩側竟然沒有任何樹木灌木的存在。顯然，這對於一個急於逃命的人來說，似乎更加不會納入選擇之列。

    但以凌天的無數逃命經驗來說，這條路，才是相比較來說最安全的一條路！凌天心中一笑，如果你走了這條路，那麼，我會幫你一把。但是，如果你走的不是這條路，那麼，即使你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出手！因為，那證明你不值得我出手！

    凌天雪白色的小身影如同雪地上的一抹流光，向著左面閃電般飛逝了過去。

    破舊的小村莊，分散著寥寥幾十戶人家，偶爾從狹窄的街道上走過的人們，個個面有菜色，整個村子顯得冷冷清清、死氣沉沉。偶爾有幾條看家狗的狂吠聲響起。

    凌天孤獨的走在街道上，雙眼之中神光如電，搜索著任何一個可以藏得住蹤跡的地方。如果那個小傢伙逃到了這裡，那他就完全可以符合凌天對他的期望了。

    小村裡的人看著這個身穿雪白貂裘的小公子，人人眼中露出驚懼的神色，還帶點疑惑。不知道這樣一位明顯是大富之家的小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凌天行動似緩實快，轉眼間已經圍繞著小村子轉了一圈，對村中能夠藏的住人的地方也篩選了一遍。從中選出了三個在凌天的眼中看來絕好的藏匿之地。

    一場在一方尚不知情的測驗已經開始！而且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首先，那小男孩必須已經逃到了這裡，就符合了起碼的條件。其次，從對藏匿地點的選擇上，凌天也可以看出來，這個人的毅力與堅韌究竟如何。從城中一路狂奔逃到這裡，所需要的體力是巨大的，而能夠逃到這裡的，必然也在過程之中費勁了心思，經過了精密的思考；但是光憑這些還不夠！

    在凌天的標準之中，逃到這裡之後，必須要馬上藏匿起來！而且，任何人在耗費了這麼多的體力之後，都需要立刻補充營養。但是，此刻如果出現任何的乞食或者偷盜的現象，都會暴露自己。所以還需要進一步的忍耐！

    而凌天所選出的三個絕佳的藏匿地點，事實上是有高下之分的。處於村後的藏匿點，為最次的一個，雖然最為隱蔽，但是危險性也更大。一旦被人堵住，完全沒有絲毫再次逃脫的希望。

    處於村子左邊靠近村邊的一個，進可攻退可守，但也必須穿過小半個村子，才能夠到達那裡。

    而在凌天心中最為滿意的地點，則是順著路過來的村口一處早已塌陷的幾乎無法藏人的廢墟之中！如果那小傢伙藏在了這裡，那這小男孩的智慧就已經到達了一個相當可怕的境地！選擇這裡，一是要膽子大，因為敵人搜索而來，第一就會看到這裡。第二就是要心細，必須在第一眼找到最佳隱身的地方，並馬上進入。第三，還必須對人的心裡有過研究，才能夠做出藏身在這裡的選擇！

    正因為這裡太過於明顯，而且也沒有太過於隱蔽的藏身之所，所以追兵追到這裡時反而會直接忽略過去！直接就會衝入村中搜查。而當所有的地方搜查完畢之後，這個破敗的地方也不會引起有心人士的主意。更妙的是，這個地方不從村中經過，當然更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如果那小男孩的確逃到了這裡，但卻不是藏身在這三個地方，那麼，凌天會立即放棄他！只有在這三個地方的其中一個，才能夠在凌天的心中勉強及格。在凌天的心裡，要就要精兵，要高手，必須要有潛力！沒有潛力得人，凌天連正眼也不會看一眼！

    凌天決定從村後的那個地方開始。進去仔細探查一番之後，凌天轉身走出！沒有人。

    凌天的心中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那小男孩肯定已經逃到了這裡！只是不知道現在藏在哪裡了。

    帶著一點點欣喜，凌天來到了村西，這裡好像是一個廢棄的牲口棚。牆壁大多已傾倒，八面通風。

    仔細探查一下周圍，沒有在雪地上發現腳印。凌天沉思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裡面幾堆枯草，雜七雜八的胡亂堆放著，顯得這個破爛的空間很是擁擠。凌天大致的大量一下，便站在了廢墟的正中央，運起內息，仔細感受著周圍每一絲細微的動靜。

    良久，凌天嘴角上揚，漾出一個得意地笑。

    是的，在這個廢墟之中，還存在著一個若有若無的呼吸的聲音，顯然，便是那個被追趕的小男孩。

    凌天很滿意！雖然他並沒有選擇凌天心中那個最高分值的位置，但是，從他躲藏在這裡，而且能夠把外邊雪地上的痕跡仔細得消除來看，這小傢伙的心思已經是夠慎密，夠小心了。

    如果不是凌天這種內力達到先天之境的人物運功探查，相信一般人是決計發現不了他的蹤跡的。

    而就凌天所接觸的所有人來說，似乎還沒有一個人清楚地知道「內力」究竟是什麼東西……

    凌天滿意的笑了笑，緩步向前，停在了一個小小的稻草堆前面。輕聲說道：「出來吧，別躲了，你就在這裡面。」

第二十五章 小小乞丐

裡面毫無聲息！

    凌天皺了皺眉頭，沉聲又說了一遍。

    還是毫無反應。

    凌天有些不耐煩起來。既然我已經發現你了，不管我是不是抓你的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你已經暫時是走不了了！既然如此，還不痛痛快快的走出來，縮頭烏龜似的藏在裡面就安全了嗎？

    凌天向前一步，一腳踢出。

    嘩啦一聲，草堆連同上面的積雪飛出去老遠。下面，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那個凌天只見過一面的亡命奔逃的小乞丐！

    凌天皺了皺眉頭，如此大的動靜，這小乞丐竟然還是蜷縮在哪裡一動不動！凌天湊近了一看，不由得自嘲一笑，這小傢伙已經暈了過去！怪不得自己聽到的呼吸的聲音如此的微弱，原來他已經陷入昏迷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就這麼睡死過去…….

    伸出右手，撫在這小乞丐前額，嗯，燙得嚇人，竟然是發起了高燒！情況有點麻煩了。凌天想起了前世治療高燒的各個偏方，想了一遍，似乎沒一個能夠在這種條件下運用。

    凌天一拍腦袋，既然如此，也只能用極端的方法先讓你醒過來再說了。從身旁地上抓起一大捧雪，在手中緊緊一攥，攥成一個堅硬的雪塊，在小乞丐臉上擦了起來，冰冷的刺激之下，小乞丐不由自主的呻吟了起來。

    凌天手持著雪塊，動作越來越快的用雪塊在小乞丐臉上肌膚上摩擦，手心都感覺到雪塊越來越熱了起來！

    這是一種土到了極點地方法，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這種方法極為有用。凍傷的人這樣用積雪擦拭的時候，卻是治療凍傷的最佳方法。這個小乞丐雖然不是凍傷，但畢竟也是因為寒冷而導致了發熱。這樣做肯定會有效的。凌天有把握。

    果然，小乞丐喉中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到凌天的時候，明顯的大大愣了一下。在這種情況，這種地方，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竟會出現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粉妝玉琢般的小男孩！一時間恍如做夢。

    凌天見他醒了過來，長長舒出一口氣，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

    小乞丐愣了愣，問道：「是你救了我？」說完了這句話，才發現自己仍然在自己鑽進的草堆旁邊。眼神一下子又犀利起來，充滿了戒備：「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凌天輕輕一笑：「我從城中一路跟著你過來的，你可真能跑。」語氣淡淡的，充滿了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氣息！

    小乞丐更是恐慌，搖了搖尚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吃力的問道：「你一直跟著我？你有什麼企圖？」

    凌天哼了一聲，腳尖撥了一下地上的枯草：「如果我不跟著你，那麼此刻，你連凍加病，恐怕已經死了。」

    小乞丐默然不語。以他的聰明當然明白，若不是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恐怕自己已經死於非命。自己本想休息一會便繼續趕路，沒想到過於困乏，再加上飢餓所致，竟然昏了過去。

    凌天也不跟他囉嗦，直接問道：「追你的人，為什麼追你？你做了什麼？」

    一聽到凌天的問話，小乞丐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昏沉的頭腦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不共戴天之仇！」這句話，咬著牙齒說了出來。他本不想回答，但心中卻是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男孩能夠幫到自己。自己現在一無所有，還在被追殺之中，若是沒有人幫助自己，就算自己逃得過一天，兩天，但是，總有一天會被抓住處死。更不要提報仇雪恨的事情。眼前這個男孩子，或許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自己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凌天哦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三個潔白的饅頭，道：「我瞧你也餓了，你先把這個吃了，然後把你的事跟我說說。」

    小乞丐目光一亮，貪婪的望著凌天手中的饅頭，喉嚨中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幾乎是搶了過來，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在小乞丐斷斷續續的敘說中，凌天知道，眼前這個小乞丐名叫杜飛，是京城中一個叫杜遠的商人的兒子，家裡開著兩家當鋪，生活也還算是過得去。上個月有人到杜家的當鋪之中典當了一件珠寶，是一株萬鑽珠蘭，通體白玉打造，上面綴滿了各色的寶石，價值連城.

    憑杜家的財力本來吃不下這樁買賣。只是當主是京城之中一個破落的王公家的後人，家中值錢的東西早已典當一空。只剩下了這傳家之寶萬鑽珠蘭，而且，這家人也知道杜家吃不下這寶貝，提出只典當一萬兩銀子！以半年為期，屆時用一萬兩千兩銀子來贖回。

    由於在此之前，這家人的物品基本全是在杜家典當行出手，杜遠礙於情面，便也收了下來。哪知道在接手的時候卻被雪花堂的一個小頭目看見了。這小頭目回去一說，血花堂堂主白超然頓時起了貪婪之心，派人來到杜家，竟然要以五千兩的價格買斷那萬鑽珠蘭。杜遠當然不願意。實際上那沒落的王公後人也只是用萬鑽珠蘭作抵押借了杜遠的銀子暫用而已。兩家人都是心知肚明。再說，萬鑽珠蘭的真正價值豈止只值五千兩而已？恐怕便是五萬兩銀子也是絕對買不了的。

    杜遠當即拒絕！豈不料這一拒絕卻惹來了殺身滅門之禍！整個杜家上下百餘口人，一夜之間全部被殺！萬鑽珠蘭不知去向。杜飛當夜萬幸之下，仗著身子瘦弱，目標小，勉強逃的一條性命。但血花堂窮追不捨，務必要斬草除根。時至今日，杜飛已經是三天沒有吃過一口飯了！

    將近半個月以來，杜飛東躲西藏，吃盡了苦頭，數次死裡逃生。

    杜飛說完自己的遭遇，充滿希冀的目光盯在凌天臉上，從凌天的穿著可以看得出來，他絕不是一個平常人物，只要他回家說起萬鑽珠蘭引起他家族中的貪婪，他杜飛就完全能夠用萬鑽珠蘭做誘餌，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凌天笑了：「你想怎麼做？」

    杜飛心中一熱，挺胸道：「只要少爺能夠幫小人報了大仇，小人願把那萬鑽珠蘭獻給少爺！」

    凌天一陣冷笑：「我滅了血花堂，那萬鑽珠蘭本就是我的，還用的著你來獻嘛？作為一個男人，面對毀家滅族的仇人，你就這麼點志氣？」

第二十六章 惡毒誓言

杜飛雙眼一紅，悲憤的道：「我還能怎麼辦？我一無力量，二無勢力，妄自去報仇，豈不是自尋死路？這位少爺，如果你不想幫我報仇，那請你也不要侮辱我！」

    凌天高傲的一笑：「侮辱你？就你現在這喪家之犬的模樣，你也配我來侮辱你？」

    杜飛只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你……欺人太甚！」若不是顧忌到對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直欲上前揮拳便打。

    凌天站起身來，露出一副興味索然的樣子，淡淡的道：「請不要誤會，對於一個連父母之仇都要假手他人來報的人，我實在提不起侮辱他的興趣。這樣的人，連一條狗都不如！狗急了還能咬人一口！可是你，只會在一邊叫喚。哦不，你連叫喚都未必敢。」凌天搖了搖頭，隨手扔下一錠銀子「沒意思！拿著去逃你的命吧！你這樣的軟骨頭，別想著報仇了，找個地方好好的活著去吧。做個縮頭烏龜也是好的！哈哈哈……」

    一陣諷刺的大笑聲，凌天舉步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我本來能給你希望，能讓你強大，能讓你自己去報仇…….哈哈哈，沒想到，你卻只是想著利用我，嘿嘿嘿……」

    徹頭徹尾的侮辱！

    杜飛渾身簌簌顫抖，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地聽著凌天的譏刺，一時間只覺得無地自容。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鋼刀，狠狠地紮在了他的內心深處，只痛得渾身都痙攣了起來。

    突然，杜飛聽到了凌天最後邊走邊說的話：「……我能給你希望，我能讓你強大，我能讓你自己去報仇！……」杜飛觸電般跳了起來，看著凌天遠去的背影，瘋狂的追了上去－－連地上的那錠銀子也沒有拿，不，是根本沒有看上一眼。

    凌天邊走，口中一邊慢慢數數。在凌天心中，只給了杜飛自己數到十的機會！如果自己數到十，杜飛還沒有追上來，那麼，凌天就會頭也不回的離去！毫無留戀。

    「……五、六、七、……」背後瘋狂的奔跑聲響起，凌天嘴角蕩起了一絲笑容。

    杜飛飛奔過來，剛剛趕上凌天，甚至身子還在控制不住的飛奔之中，整個人已經『噗』的一聲跪了下來。「……少爺，請留步！」

    凌天悠然轉身，淡淡的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杜飛，臉上毫無表情！

    杜飛重重的把頭磕了下去：「少爺，我要報仇！我要變強！我要親手報父母的血仇，請少爺成全！」

    凌天昂然站立著，看到他磕的厚厚的雪地上一個深深的坑，逐漸在雪地上發出越來越響的「怦怦」磕頭的聲音，面色古井不波：「可以！我可以幫你！讓你真正的強大!親手殺掉自己的仇人！這些，我都可以做到！可是，這些，需要代價！你自己清楚，我不可能是同情你才幫你！你能夠為我付出什麼？你能給我什麼？只有你打動了我，你才有可能獲得我所說的一切。」

    緩緩踱了兩步，凌天繼續說道：「這些東西，不是你磕頭就能夠換來的！如果你不能打動我，就算你把腦袋磕碎了，我依然不會幫你！」

    杜飛茫然的站了起來，口中喃喃的道：「我能付出什麼？我能付出什麼？…….」

    凌天冷漠的道：「天氣很冷，我沒興趣跟你窮蘑菇。哦，對了，那萬鑽珠蘭什麼的，就不要說了，少爺我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你知道我是誰嗎？」

    杜飛抬起頭來，一臉的疑問。

    凌天淡淡的道：「我姓凌，叫凌天，知道凌家嗎？我就是凌家唯一的小少爺！」

    杜飛一陣震驚，目瞪口呆！對方竟然是目前王國首屈一指的最大的家族凌家的小少爺！以凌家的財力，不要說是一株萬鑽珠蘭，就是十株百株，也是完全不放在眼裡的！那麼，自己究竟可以付出什麼呢？

    凌天臉上現出不耐的神色，道：「好了，我要走了。你既然沒有想出來，以後就好自為之吧。」

    毫不留戀的舉步而行。

    杜飛大急，猛地撲倒在凌天身前，緊緊地抱住了他的雙腿：「少爺！…..少爺…..，我沒什麼可以給少爺的，我只有這一條命，還是卑賤的，只要少爺需要，小人隨時將這條賤命扔出去。」

    凌天笑了：「命？有意思，有點意思了，哈哈哈，可是只是命，還不夠！」

    杜飛愣住：除了這條命，自己還能付出什麼？什麼也不能了！

    凌天神色一冷，喝道：「站起來，聽我說！」

    杜飛身子一顫，眼中閃出狂喜的光芒，聽話的站了起來。

    凌天緊緊盯住他的眼睛：「你想到了給我一條命，也算是想到了一半，所以，我決定，我告訴你，我要的究竟是什麼。」

    杜飛神色一緊，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唯恐漏掉接下來凌天所說的每一個字。

    凌天一字一字的道：「我可以讓你達到一個世人必須仰望的高度，我可以讓你擁有的力量足以縱橫天下，無人能擋！我可以讓你掌握全天下每一個人的生殺大權！記住，是除了我之外的每一個人！你明白了嗎？」

    杜飛挺起了胸膛，眼中閃出炙熱的光芒：「我明白了！少爺，從現在開始，您將擁有小人的完整的生命、靈魂，小人能夠給少爺的，便是全部的忠誠！」

    凌天滿意的一笑：「忠誠！哈哈哈，我很欣慰你終於想到了，雖然是在我的提示之下。不過，我不僅僅要你的忠誠，我還要你絕對的服從！就算我要你去死！這個，可不是僅僅口上說說而已。」

    杜飛小小的身子轟然跪下，舉手向天：「蒼天在上！小人杜飛，以父母及歷代祖宗的名義起誓：從今以後，杜飛將獻給少爺凌天全部的忠誠與絕對的服從！若違此誓，歷代祖宗將永墮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杜飛以後的子女，男子世世代代為奴，女子世世代代為娼！」

    凌天為之悚然動容！

    這個世界，對於誓言之說是相當看重的，對於一個人死後靈魂會進入另一個世界等待輪迴的說法深入人心。以往，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縱然有人立誓，也只會拿自身來詛咒，從來沒有人膽敢用自己的祖宗與子女立誓！

    像杜飛這般用歷代祖宗與後世子女來立誓，這個誓言不僅嚴重到了極點，而且惡毒到了極點！這樣的誓言一旦立下，便決計無法反悔！杜飛已經徹底的堵死了自己所能夠擁有的任何一絲退路！

    杜飛很明白，若是真的如凌天所說，能夠讓自己擁有那般強大到變態的力量，那麼，對方必須確定自己絕對的忠誠！否則，費盡心思卻培養出一個強大到極點的叛徒，豈不是自掘墳墓？所以，杜飛毫不猶豫，毅然選擇了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如此立誓的、最為惡毒的誓言！

    沒有人能夠拿著自己的歷代祖先開玩笑，更沒有人拿著自己的歷代後人開玩笑，更何況，是如此惡毒的玩笑！

    凌天臉色仍然平平淡淡，看著杜飛說道：「你杜飛的名字，從現在起就消失了，你的新名字，叫凌劍！凌家的凌，長劍的劍！你明白嗎？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手中的一把劍！最為鋒利的一把劍！」

    杜飛，哦不，凌劍眼中發出閃閃的亮光：「是！少爺，從現在開始，我就叫凌劍！我就是少爺手中最為鋒利的一把劍！」

第二十七章 稱呼問題

在這一刻，凌劍已經隱隱約約的明白了凌天給自己安排的將會是一條什麼樣的道路。凌劍已經預感到了，在凌天給自己安排的這條道路上，必然會充滿了殺伐與血腥！黑暗與罪惡！

    凌劍！本就是一個充滿了殺伐的名字！

    凌天略為滿意的淡淡笑了笑，說道：「要想成為一把合格的劍，你還需要不斷的磨礪！我會做這一個鐵匠，在我磨劍的過程之中，凶險重重，你隨時都有可能劍毀人亡！這一點，你要做好準備。」

    對於凌天說的這句話，凌劍沒有絲毫的意外！完全是意料之中。一個普普通通的七八歲的孩子，想要成為一柄充滿了血腥與殺伐的利劍，所經歷的過程的艱辛，是完全可以預料的。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酷寒來！本應如此！

    對於凌天，凌劍從一開始便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這位少爺，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世家公子，在他面前，凌劍感覺自己根本隱藏不住絲毫的秘密！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永遠便是赤身**，所有的秘密一目瞭然，包括靈魂與內心深處！

    而事實上，凌天比他還要小上幾歲。凌劍只是心中略有疑惑，不知道凌天怎樣才能讓自己成為那種站在世界巔峰的強者。不過卻是不敢說出來。

    凌天看著凌劍稍微有些疑惑的臉龐，不置可否的一笑，淡淡道：「跟我走吧。」當先而行。走出幾步，突然一伸手將路邊正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的一塊拳頭大的青石抓在了手中，似笑非笑的看著凌劍，雙掌輕輕一搓，堅硬的青石頓時變作了麵粉般細微的粉末，從凌天手掌之中簌簌落下。

    拍拍手，凌天輕描淡寫的道：「有信心了嗎？」

    凌劍眼中一片震驚！繼而便是不可抑止的狂喜之色！整個身子也激動的顫抖起來。想起自己剛才還在心裡有所懷疑，不由羞愧的道：「小人該死！剛才竟然在心中懷疑少爺。請少爺責罰。」

    凌天不理他，自顧自的舉步而行，聲音悠悠傳來：「怪不得你！但我希望，這樣的懷疑，永遠都不會有下一次！」

    凌劍眼中一片炙熱：「是！少爺！」跟著少爺走去，突然之間，便覺得天地之間充滿了生機與希望！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從所未有的輕鬆與高興！

    前面，凌天突然停下，表情非常嚴肅。凌劍心中一跳，肅手恭立，不知道少爺要說什麼。

    只聽得凌天說道：「呃，凌劍，以後不要叫我少爺，我煩這兩個字。你以後就叫我公子就好了。」

    凌劍急忙應是，心中納悶，不知道少爺為什麼不讓自己叫他少爺？少爺與公子不是一樣的嗎？改變稱呼，也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而已。心中雖然疑惑，卻是只能埋在心裡，不敢問出口來。偷眼看看凌天的臉色，似乎很是古怪的樣子，甚至，還略微有些臉蛋紅紅的樣子……似乎頗為害羞……不由得更是大惑不解。

    凌劍哪裡知道，此刻的凌天突然想了起來：似乎自己的前世，一些高級的俱樂部之中，有著一些年輕人……對外稱為公關人員……專門陪著富婆富姐們的……呃….，似乎他們的共同的名字就叫……少爺…….

    我的天！才想起來！凌天突然想到，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似乎一直以來，家僕與外人對自己的稱呼便是：少爺…….包括一些別的府邸的大娘大媽們……

    嘔！

    正在好好行走的凌天突然乾嘔一聲，接著便是狂吐不止……直吐的翻江倒海……臉色蠟白……

    身後，凌劍一臉的納悶－－少爺怎麼了？

    凌天二人再度來到城門處時，已是下午。對著守門的官兵，凌天亮出了一塊玉珮，守門官兵頓時恭恭敬敬的將兩個小男孩迎接了進去。

    兩個家僕守在城門裡，望眼欲穿，早已伸的脖子都長了。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兩個人也越來越擔心。想到少爺失蹤自己二人將要受到的殘酷刑罰，兩名家僕目光發直，身體早已搖搖欲墜……

    終於，看到凌天慢悠悠的從城門處走了進來，腳步虛浮，臉色臘黃……

    兩個家僕如獲至寶的撲了上去，差一點便聲淚俱下：「嗚嗚嗚……少爺，您總算回來了啊少爺，啊？少爺您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是不是病了啊少爺？」

    凌天眼睛凶狠的看著兩個家僕，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少爺的叫著自己，恨不得一口便生吞了他們！勃然大怒道：「別叫我少爺！」

    兩人面面相覷，難道少爺這次出城竟然中了邪不成？眼中不約而同的湧現擔憂之色：「少爺，您……..」

    話還未說完，凌天暴怒的跳了起來：「別叫我少爺！不許叫我少爺！你們他媽的耳朵聾了嗎？再叫一聲少爺，我活活扒了你倆的皮！」凌天怒了！極度鬱悶與憤怒之下，三字經脫口而出！

    一時間，城門處鴉雀無聲！

    從城門守衛處出來的一隊十幾人準備護送凌家小少爺回府的一隊士兵也是紛紛面面相覷－－這位凌府的小少爺，小小年紀竟然對下人這麼凶！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大爆粗口……頓時人人為凌大將軍一家歎息起來：有子不肖哇……

    兩個家僕幾乎哭出聲來：「少……」

    凌天鬱悶到了極點！聽到他幾乎又將『少爺』這兩個字叫了出來，不由大吼一聲：「草！」聲如雷震！遠近皆聞……

    凌天黑著臉，帶著凌劍，宛若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言不發的鑽進了城門兵叫過來的青呢小轎。

    凌劍本不敢坐上去，但凌天手上一用力，輕而易舉的將他提了上去！結果用勁過大，凌劍的肩膀『卡嚓』一聲脆響，脫臼了……

第二十八章 城門傳言

在凌天坐上馬車離開城門之後，一隊黑色的布幔罩著的豪華馬車車隊緩緩進入城門。馬車外，鑲嵌著金黃色的菊花圖案。守城門的士兵們一看到這金黃色的菊花圖案，馬上便列隊肅立，舉槍致敬。連例行的盤問也沒有。那車隊速度絲毫不變的駛入城門，對於衛兵的反應似乎是司空見慣，沒有任何反應。

    城門衛兵隊長看著這隊馬車駛入京城，偷偷的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聲音中滿是驚恐：「我的老天爺，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位主子也進城來了？」

    旁邊，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衛兵好奇的問道：「隊長，這是什麼人？好像挺囂張的樣子…..」

    話還未說完，已經被隊長摀住了嘴巴：「小祖宗，你他媽的少說一句話會死啊？你要害死大家嘛？」

    一眾老兵目光凶狠的看著這個差點惹出天大禍事的傢伙，直欲上前生撕了他……半晌，看到馬車去遠，隊長才顫抖著聲音說道：「真懸啊……看來這位主子今天心情不錯……狗剩子，你他媽的胡亂說話，一會下崗之後，自己到刑罰處去領鞭子。以後，記住，不該問的別問！」眾位老兵深有同感的連連點頭……

    第一輛馬車內，轎簾一掀，鑽出一個小小的可愛的腦袋，卻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發如烏雲，膚似凝脂，柳眉彎彎，貝齒細細，一雙黑寶石的大眼睛精靈古怪，年齡雖小，但是任何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這絕對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坯子。長大了，必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尤物！

    此刻，那紅潤的小嘴中一邊嚼著零食，一邊問道：「爺爺，這就是京城呀，哇，好大，人好多哦，看那邊，好漂亮哇……」聲音嬌襦，清脆動人。一邊說，小腦袋一邊看不夠似的四下亂看，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

    馬車內，一個稍有些蒼老的聲音：「嗯，乖雪兒，這就是京城了，當年，爺爺在這京城之中足足待了二十年……」蒼老的聲音說到這裡，已經帶有濃濃的喟歎之意。似乎在緬懷著什麼。

    小女孩雪兒那會理解爺爺的思緒，小腦袋繼續伸在車窗外，興致盎然的東張西望。不時的大呼小叫：「哇，那邊那邊，有個好漂亮好漂亮的燈籠…..」

    「爺爺你快看快看，那個人肩頭上還蹲著一隻猴子那…….嘻嘻嘻…..喂－－小猴子……」

    「那個那個，賣糖葫蘆的，快給我拿一串……對對對，快啊……糟糕，哼！」

    車廂內，一個五六十歲的紫袍老人斜斜倚在坐墊之上，嘴角帶著笑容，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小孫女在那裡興奮地大呼小叫，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帝都、京城，我蕭風寒又回來了……

    馬車外，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小孩子的哭聲、嘈雜的說話聲……等等等等，不絕於耳。突然，老人似乎聽到了什麼，臉上神色微微一動，乾瘦的右手從另一邊車窗伸出，打了個微不可見的隱秘手勢。

    車隊突然停了下來，哦，也不是停了下來，而是前進的速度突然放慢了幾乎十倍以上，以至於在外人眼中看來，這隊馬車雖然在動，但卻是和不動一樣了……

    小女孩最高興，騰地跳下車，小短腿跑到賣糖葫蘆的小販旁邊，伸手便拿了一串，邊吃邊咯咯直笑，快活之極。

    小販一愣，見這小女孩可愛之極的樣子，一時竟忘了收錢。稍一愣神，旁邊伸出一隻大手，手心裡一錠銀子『啪』的扔進了他的手中。正要道謝，那人已是毫不理會的轉身而去。一時間恍如做夢。

    距離馬車不遠，幾個人正在一起談論著什麼，口沫橫飛。吸引馬車內老人的正是這幾個人的談話內容。

    馬車內，老人眼睛微微閉著，那幾個人的談話沒有絲毫遺漏、清晰地傳進耳朵來：

    「…….你知道嗎？剛才城門口出事了。」

    「哦？出了什麼事？」

    「嘿嘿，你知道凌府吧？是凌府的小少爺剛才在城門口鬧事呢。」

    「啊，你說的是凌天小少爺啊，我早聽說了，這位小少爺年紀雖小，可是紈褲的嚇人啊，聽說他家給他請來教書先生的第一天，他就當著教書先生把自己的堂哥差點打死，並且把教書先生也打了……」

    「嗯嗯，我也聽說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剛才在城門口，他的護衛也沒得罪他，就叫了他一聲少爺，他就不願意了，當場破口大罵，所說出的話真是不堪入耳啊……還把護衛打掉了兩個牙齒呢…….你說說，他家的護衛不叫他少爺叫什麼？這樣的小孩子，真是……」說話的人一陣搖頭。一臉的唏噓。

    「這算什麼，這還是打得他自己家的人呢，聽說上午在青龍大街，無緣無故的就動了手，把一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活活打的成了殘廢啊……那個人當時離他還好幾丈遠，根本沒惹到他，強橫霸道到了極點哇…….」

    「啊？這樣的孩子他家裡大人就不管管？」這是一個新加入的。

    「切！你知道什麼？這位小爺可是凌大將軍之子，凌老公爺唯一的孫子，誰敢管？至於他家裡人，平時慣著還來不及，管？做夢吧！憑凌家的勢力，別說打幾個人，就算無緣無故的殺上幾百人，那也沒什麼事！」

    「唉，這樣的孩子要是等到長大了，恐怕又是京城一害啊！」一人搖頭歎息。

    「還等他長大了？大哥，現在就是京城一害了好不？」

    「唉，我是說等他長大了不知有多少姑娘會遭殃啊，聽說這位小少爺，一歲的時候抓周，捉住了她姑姑也就是貴妃娘娘的香囊啊！聽說當時凌老公爺還是嚴令把所有香囊全部扔出府，就是怕他抓那個。結果，就是貴妃娘娘自己身上有那個，可這位小少爺一開始什麼都不住抓，非等到貴妃娘娘來了，一把揪住抓個香囊……嘖嘖嘖，長大了，肯定是個色中餓鬼！嘿嘿嘿……」

    「啊？還有這事？幸虧我沒女兒，要不若是讓他給禍害了，我告狀都沒處告去……」

    「去你媽的，就你那模樣兒，生個女兒有人要就不錯了，人家凌少爺是何等人物，會看上你女兒？」

    「…………」

    「………….」

    馬車中，紫袍老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聽到後來，已經是黑如鍋底。胸口強烈的起伏著，眼中射出刀鋒般的怒火，恨恨的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他媽的！凌戰，你個老混賬東西！這就是你給我定的孫女婿？！老子跟你沒完！」

第二十九章 三年計劃

小女孩早已爬上馬車，見爺爺發怒，嘻嘻一笑，小小身子一骨碌滾入爺爺懷中：「爺爺不生氣，雪兒給你吃糖葫蘆，咯咯咯…..」

    口中嚼著酸酸甜甜的糖葫蘆，老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伸手輕撫孫女的頭髮，心中卻是沉重之極：若是果然如此，豈不是我這把老骨頭誤了孫女的終身？終於又是長長一歎！暗下決心，覲見你們那個皇帝之後，馬上便趕上門去向那個老不死的混賬東西興師問罪！

    就在紫袍老者乘坐的金花標誌的馬車前面不遠之處，一輛有十數個軍士護送的馬車之中，凌天坐沒坐相的斜斜靠在馬車裡。在他對面，凌劍極為恭謹的端坐在那裡。手腳沒處放似得，顯得極為拘束。

    凌天瞟了他一眼，「凌劍。」

    凌劍急忙站起：「公子，小的在。請少爺吩咐。」此刻，見識了凌天的強大之後，凌天在凌劍的心裡，不僅是自己的主人、效忠的對象，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平生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能夠單憑一雙手將堅硬的青石塊化成粉末！凌劍邊說見過，連聽也沒有聽過！甚至在傳說中也沒有這樣的事情啊……

    凌天歎了口氣：「坐下，凌劍啊，我告訴你，以後在我身邊吧，別這麼拘謹，我不習慣。回復你的本性就好。」

    凌劍刷的站起：「是！少爺！」

    凌天呻吟一聲，挫敗的揚了揚手，「算了，隨便你吧。」

    凌劍坐了回去，身軀依舊挺得筆直。

    「凌劍，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九歲。」

    「哦，九歲了，稍微晚了點兒。以前練過武技麼。」

    「回公子，沒有。只是跟著護院武師學過一點強身之法。」

    「哦，怪不得。」怪不得什麼，凌天卻沒有說。不過凌劍心中明白。恐怕就是這一點點微末的根基，就是凌天莫名其妙的看上自己的理由吧。在這一刻，凌劍心中，驀然湧起對那個教授自己強身之術的武士的強烈感激！

    「凌劍，你剛才發熱，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暈嗎？」

    凌劍眼中一熱，自己逃亡將近一個月，嘗盡人情冷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的關心自己的身體！「謝少爺關心，已經不暈了。」

    「嗯，這說明你的身體素質還可以，我可以根據這個多增加一項對你的抗毒抗藥訓練。將來增加你的保命本錢。」

    凌天思考了一下，慢慢說道：「凌劍，現在，聽我說說對你的安排，我所能夠幫到你的事情，你好好聽著。」

    凌劍面色一陣激動，肅容道：「是！請公子吩咐。」

    「在你的仇家那邊，我可以做到，三年之內，我不會動血花堂！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嗎？」凌天慢慢的道。

    凌劍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是！凌劍明白！」他完全能明白凌天的深意，那便是，將血花堂整個的留給自己，讓自己有親手報仇的機會！以人子的身份，用仇人的鮮血，告慰父母親人的在天之靈！

    凌天滿意的笑了笑：「作為我凌天的第一把劍，三年之後，就是檢驗你這把劍的時候！而血花堂，就是你的第一塊試劍石！三年之內，我不會對血花堂有任何行動！更不會有任何打壓！但是，三年之後，我要血花堂完完全全在你手中消失！不管三年之後血花堂會怎樣強大！」

    凌劍靜靜的聽著，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神光。－似乎已經看到了血花堂所有人在自己劍下呻吟求饒的慘狀。眼底升起一絲興奮。

    凌天頓了頓，懶洋洋的續道：「三年之中，我會教你這個世界上最為頂尖的殺人劍法，從各個方面全面提升你的殺人技能，如果我這樣的訓練你，三年之後你依然滅不了血花堂的話，我會親手殺掉你！」說到最後一句，凌天突然聲色俱厲！

    凌劍渾身一震！眼中露出堅定的神色！一字一字道：「公子放心，若是經過公子如此苦心栽培，凌劍仍然不能滅掉血花堂。那麼，凌劍自己也再無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凌天『恩』了一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在訓練你的過程中，會有無數的凶險，你隨時會因為跟不上我的訓練節奏而送命！但是，一旦你通過了我的訓練，那麼，整個大陸，將任你縱橫！」

    凌劍渾身顫抖，兩眼血紅，浮現在眼底的，全是一往無回的決心！

    凌天淡然站了起來，悠然掀開車簾下車，邊走邊道：「我給你變強的機會，給你報仇的機會，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跟我來。」

    凌劍一震之下，舉目望去，一個碩大的金漆門匾赫然出現在眼簾之中：凌府！

    自己的一切希望，將從此開始！

    凌府眾人見到自家少爺竟然帶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回來，人人臉上現出詫異之色。

    凌天帶著凌劍走進大門，對前來迎接自己的侍女秋月隨口吩咐道：「秋月姊姊，這小娃子是我買回來的伴讀書僮，一會你帶著他，給他洗洗澡，換身衣服，吃點東西，梳理一下，送到我房裡來。」

    說完，凌天便自顧離開。

    秋月一愣，追在他身後說道：「少爺，夫人要你回來馬上到她房中去，說有事找你。」

    凌天豁然轉身，橫眉立目：「記住了！以後府中所有人，一律不許叫我少爺！叫我公子，都明白了嗎？」聲音之大，便如咆哮一般。

    秋月嚇了一大跳，胸口怦怦亂跳，急忙施禮道：「是，公子，奴婢記住了。」

    凌天哼了一聲，道：「秋月，你馬上通知全府中的下人們，以後誰要是敢叫我少爺，我拔了他的舌頭，還要砸斷他兩條腿！」

    秋月與正在大門口大護院們紛紛忍不住，渾身激靈靈一陣顫抖。在凌府中，這位小少爺的話可不是兒戲，連凌空少爺唯一的兒子他都敢往死裡整，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紛紛大聲應是。

    那邊，凌天早已沒了影子。

第三十章 指腹為婚

你今天一天，到哪裡去了？不好好唸書，亂跑什麼？」楚婷兒手持一柄雞毛撣子，氣勢洶洶。

    「呃……孩兒出去玩了會，接著就回來了。」凌天搔了搔頭皮，一臉的無辜。

    「哦？呵呵呵，一玩就是一天？你還接著就回來了？」楚婷兒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道。看著兒子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楚婷兒有些氣極想笑了。

    伸手在他滑嫩的小臉蛋上輕輕擰了一把。一擰之下，頓時就愛不釋手起來，一把將他扯進懷裡。「去好好打扮打扮，明天別出去了，你媳婦要來了。」

    「我媳婦？」縱然凌天擁有著兩世的記憶，也不由得大腦一下為之當機。哪來的媳婦？俺連續兩世都是純潔無比的童子雞啊。

    肯定的點了點頭，又在他臉上擰了一把：「是呀，你媳婦，呵呵呵……我的天兒長大了嘛，沒媳婦怎麼行。」

    「……….」凌天一陣無語。貌似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現在的身體才只有五歲而已，難道古代早婚早孕到了如此地步？

    在楚婷兒的解釋之下，凌天才逐漸明白，原來，在自己還在娘親肚子裡的時候，便有凌老太爺做主與目前王國第一大財閥蕭家家主的兒媳指腹為婚了，雙方約定，若是同樣是男，則結為兄弟，若是女，則結為姐妹，若是男女各一，則結為夫妻。

    凌天一陣鬱悶！封建主義害死人啊，什麼年代啊，五歲的小男孩竟然已經完成了終身大事了……

    凌天心中有些不爽，自己的未來老婆他還是想著自己去追求的，或許，前世留給凌天的最為美好的記憶，就是從沒有品嚐過的愛情滋味吧，在凌天的心中，愛情，還是充滿了神秘，充滿了憧憬與期待的。

    再說，凌天從內心深處，牴觸這種家族之間強強聯合的政治婚姻與利益婚姻。也討厭這種為了所謂的家族犧牲下一代的做法。

    誠然，在這個世界上，是強者為尊的，但是，這絕對不包括愛情，或許，強權能夠得到任何一個女人的身體，但卻得不到任何一個女人的真心與真愛！而凌天想要的，是一個愛人。並不是什麼名義上的妻子或者**的發洩工具。縱然她美如天仙。

    「母親，我不想要媳婦，你給我退親了吧。」凌天抱著楚婷兒的手臂搖晃，做出一副撒嬌的姿態。嘔！凌天心裡先嘔了一下，沒辦法，這位娘親對自己是軟硬不吃，唯一能夠對付得了的就是這一招，凌天不得不扮嫩。

    「不行！」楚婷兒虎起了臉。斬釘截鐵，毫無半分轉圜的餘地。「你爺爺給你定下的，還能差的了？肯定是個小美人兒。」

    凌天不情不願的皺起了眉頭：「再美也肯定不如母親漂亮。母親就是最美的。」狠狠的給母親拍個馬屁，這話，估計沒幾個女人不樂意聽，何況又是自己的兒子說的，其中飽含著兒子對自己的乳慕之情與無盡的依賴感覺。

    楚婷兒果然一聽大樂，臉上笑開了花，在凌天臉上狠狠一吻，「天兒真乖。」

    親熱了好一會，楚婷兒才道：「對了天兒，今天你出去之後，秦大先生很是不滿啊，臉色難看得很，你一會可要小心了，乖一點，要不你老師打你，我們可不管。」

    凌天心中暗笑，秦大先生之所以心情不好，肯定是跟自己有關，不過卻不是母親說的那樣的關係，而是那老夫子一向自負，卻在不知不覺之中被自己年僅五歲的學生擺了一道，心中不忿而已。

    「我去看看。」凌天轉身就要走。「對了母親，我今天從外邊帶回來一個小乞丐，讓他跟著我吧。」楚婷兒還未來得及回答，凌天已經沒了影子。

    楚婷兒哭笑不得的罵了一聲，這小傢伙，這算什麼請示嘛，根本就是來通知了一下而已。

    而凌天這樣也是做得意思楚婷兒倒也是明白的，那就是那小乞丐我要定了，你們別想給他安排做別的事。算了，隨他去吧。楚婷兒想到。喚來貼身丫鬟，吩咐了幾句。

    秦大先生一臉黑線的坐在書房之中，對早晨自己莫名其妙的吃了虧猶自覺得鬱悶不已，正悶悶不樂之間，卻看到凌天在門口賊頭賊腦的張望，不由罵道：「既然回來了還不進來，亂看什麼？」

    凌天嘿嘿一笑，來到秦大先生面前。

    秦大先生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對這個學生，秦大先生是又愛又恨，無論教什麼，講一遍就會了，而且接著就能夠提出自己的觀點，往往令秦大先生也能夠從中受到啟發；秦大先生可以斷定，凌天以後必然會繼承自己的衣缽，並且能夠發揚光大，名揚天下。

    但秦大先生無奈的是，這個學生，實在是……太聰明了……，而且明顯心智並沒有完全放在學業之上。之前那些哄騙小孩子的手段完全派不上用場。甚至剛跟他說一下勵志的話語，他接著就能夠說出一大篇來，而且滔滔不絕，字字珠璣。常常令秦大先生聽得津津有味：哦，原來話還可以這樣說的。直到最後才翩然醒悟，有時候簡直分不清楚，兩個人之間，到底誰是師傅，誰是徒兒？

    凌天偷眼看看秦大先生臉色，自然能夠看出先生心情不佳，不由得伸了伸舌頭，說道：「先生，學生有一件事，需要您老為學生解惑。」說話的時候，聲音和表情都甚是正經。

    秦大先生聽了心下為之一陣得意，刷地轉過了頭來：「呵呵呵呵，乖徒，有何疑惑，你儘管說來，為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哼哼，小鬼頭，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你不懂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凌天嗯了一聲，愁眉苦臉的道：「剛才母親告訴我，我的指腹為婚的媳婦要來了。」

    秦大先生愕然！半晌，才惱怒的道：「這就是你要向老夫請教的問題？」惱怒過後，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好笑，多大點小屁孩，竟然有了未婚妻了。

    凌天是模是樣的歎了口氣：「那裡，這點小事我自己處理就好，怎能煩勞師父大駕。」秦大先生微微點頭，甚是得意，卻聽得凌天續道：「何況先生你也根本就幫不上忙啊。」

    秦大先生頓時火冒三丈：「放屁！這說的是什麼話！」

第三十一章 蕭家實力

凌天嘻嘻一笑，突然正色說道：「我對師傅另有所求。」

    秦大先生見他突然正經了起來，也不敢怠慢，說道：「講。」

    凌天道：「我要知道先生所能夠知道的所有的蕭家的資料。」

    秦大先生一驚：「蕭家？你那指腹為婚的媳婦是蕭家的人？」心道這可是個新聞，怎地從來沒有聽說過？

    凌天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而且是蕭家目前唯一的一個小公主。聽說，小妮子叫做蕭雁雪，今年也是五歲。」

    秦大先生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你和人家同歲而已，你叫人家小妮子？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凌天嘿嘿一笑，問道：「先生對蕭家知道多少？」

    秦大先生傲然一笑：「關於蕭家，你來問我，才真正是問對了人了。蕭家的事情，我雖不能說事無鉅細全部都知道，卻也能知道十之七八。老夫與蕭家家主卻也是多年相交的好友。」

    凌天精神一振，邁開步子，走到秦大先生背後，極為乖巧的輕輕替他捶捶背，口中說道：「那就請先生說一說吧。」

    秦大先生極為愜意的揚了揚脖子，道：「嗯，看在你這番孝心的份上，為師就給你講講蕭家的事情。」

    凌天應了一聲，豎起了耳朵。

    「蕭家，在這個大陸上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這個家族絲毫不遜於所謂的世界六大家族中任何一家，但是蕭家卻能夠始終游離於皇權之外，並能夠在各個國家之間左右逢源，應對自如。另外，蕭家的財力，乃是舉世公認的天下第一。但是，蕭家的財力卻是眾所周知一分一毫積攢而來，以經商的正常手段，歷經幾代人的努力得來的。」

    凌天聽到這裡，不由的心中暗自嗤了一聲。純是騙人的鬼話！這是凌天心中的想法。能夠完全不涉及黑道就能夠把生意做到天下第一？這事凌天第一個不相信！縱然是地球上經濟迅速發展的二十一世紀，想要這麼清清白白的起家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在這個群雄並立，時局混亂的大陸之上？

    不過凌天什麼也沒有說，靜靜的聽著秦大先生講了下去。

    「……蕭家現任家主名叫蕭風寒，其人雄才大略，早些年曾遊歷大陸，與你爺爺凌戰乃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蓋因你爺爺曾多次救過他的性命，所以兩個人相交莫逆。所以，估計你的這樁指腹為婚便是這兄弟二人一力促成的。」

    「蕭家的主要產業，從三十年前開始，便逐漸轉民用為軍用，蕭家將一眾普通的經商行業全部轉手賣掉，從那時候起，專門做兵器盔甲的買賣，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蕭家真正確立了財力天下第一的地位！」

    「蕭家的財力，只從一點你就可以知道。目前，在這片大陸上的共是七個國家，其中本國。落星國、天祐國、鳳凰國，這四個國家軍隊的兵器盔甲，最少有一半是購自蕭家的！其他三個國家的軍隊裝備，也最少有三成！」

    凌天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這麼計算的話，長年累積下來，恐怕蕭家的財力會是四大王國的總和之多！財富到了如此地步，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無往而不利了！縱然是一個小國家，也已經到了能夠用財富擺平的地步！

    金錢不是萬能的！這句話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金錢到達了一個令世界上所有人一起感到恐怖的地步，那麼，金錢，就是萬能的！沒有任何事情是這樣的財富做不到的！無往而不利！

    想到了這裡，凌天心中又開始打起了小主意：看來，凌家之所以有今天，蕭家絕對功不可沒！有這麼一個強悍的盟友兼兒女親家，無怪乎凌家會在如此凶險的局面下仍然屹立不倒了。

    不過，蕭家也是夠大膽的，竟然悍然放棄一切生意，專門做兵器盔甲這一相當惹人疑忌的行當！要知道這樣的行業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塊饞涎欲滴的大肥肉。大陸上七個國家，無論哪一個國家擁有消化了蕭家的財力，都等於立時有了統一大陸的本錢！這樣的吸引力，無論對那個國家來說，都是不可抵抗的！

    但凌天隨即想到：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是為何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一個國家付諸於行動呢？

    雖說目前大陸上形式微妙，牽一髮足以動全身。只要有一方蠢蠢欲動，必然會遭到其他各個國家的合力壓制。但這並不是這些國家按兵不動的主要理由！一統天下，是每一個君王的夢想！要統一天下，當然會有風險。但是如果能夠在短時間裡完全消化掉蕭家，那麼，相對於得到的好處來說，這點風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那麼，就剩下了唯一的理由：蕭家，絕對還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強橫的武裝力量！以此護衛蕭家的安全。

    想到這裡，凌天不由疑惑的問道：「這樣的大肥肉，難道就沒有人想咬一口？」

    秦大先生讚許的撫了一下他的頭，道：「當然有，而且為數不少。要知道，在二十五年之前，這片大陸上共有十一個國家，但是，現在，只有七個而已。另外消失的四個國家，就是想要一口吞下這塊肥肉的人。」

    凌天再次冷氣回收：「毀滅四個國家？蕭家的勢力既然如此雄厚，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爭霸大陸？」

    秦大先生點點頭：「並不是他們不想爭霸大陸，而是蕭家現在已經成了各方勢力的重點目標！稍有異動，便是滅頂之災。便是當年的四個國家也並不是聯合一起行動，而是各自為戰的。蕭家的勢力只不過是擋住了他們第一波進攻而已，剩下的，就是其他各個國家群起而攻之。所以，從這一點來說，蕭家的勢力自保或者有餘，但說要爭霸天下，恐怕還是遠遠不足的。」

    「另外就是，聽說蕭家第一代家主蕭乘雲，是一位仙人轉世，善觀天象，有鬼神莫測之能，其人在臨了之前，以大神通曾經為蕭家卜過一卦，留下遺訓，蕭家經商為業可保基業世代不失，但若是野心膨脹，爭霸天下的話，則全族皆死無葬身之地！」

    凌天嗤的一聲，終於笑了起來，樂不可支：「仙人轉世？祖宗遺訓？莫大神通？太可笑了。先生，請問這話您信嗎？」

    秦大先生苦笑：「我信不信無關緊要，甚至大陸上所有人都不信也無關大局，關鍵是蕭家一直以此為祖訓，而且，百年來，蕭家一直安心做生意，甚至從無一人到任何國家為官。一直是安守本分，規規矩矩。所以，各個國家對於蕭家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饞涎欲滴，到暗暗提防。保持著這微妙的局勢。」

    對秦大先生的這番官面說法，凌天嗤之以鼻！斷然道：「我敢肯定，七個國家無一不對蕭家虎視眈眈，伺機而動！而蕭家，也一刻都從沒有放棄過爭霸天下的努力！只不過這些全在暗中進行罷了！至於蕭家的武裝力量，最低不會比任何一個國家的武裝力量弱上半分！一直未動的原因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各大勢力現在都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換句話說，就是缺少一個契機！」

    秦大先生駭然變色，「你，你從何如此推斷？」

    凌天微笑起來，稚嫩的臉上，甜甜的笑容，看在秦大先生眼裡，卻是寒意森森，冰涼入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第三十二章 我要退婚

凌天冷冷笑道：「秦大先生，我有一個猜測，不知道你信不信？」話聲中，充滿了決然的自信。

    秦大先生很想問上一句：什麼猜測？卻為凌天氣勢所攝，竟然說不出話來。小小的年紀，瘦小的身體，卻竟然在這一瞬間散發出來無盡的威霸之氣！凜凜然不怒而威。

    凌天自己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一刻的表現已經完全脫離了一個小孩子的範疇，低頭踱了兩步，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道：「我猜測，不！我肯定！第一，蕭家所有授給七大王國的兵器甲冑全部是次品，或者只是一般的東西，而真正的精品，一直便在蕭家秘密倉庫之中伺機而動！第二，蕭家一定還有一支一直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力量，隱藏在某一個地方，或者是以其他的面目出現在世人眼前。第三，一旦時局紛亂，各個國家之間發生戰爭，蕭家必然應時應勢而起！」

    還有最後一句話，凌天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一旦天下大亂，那麼最有可能取得最後的勝利的肯定是蕭家！不過，那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凌天的基礎上，你們才有可能獲取那甜美的勝利！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我凌天既然來到這裡，豈能由得你們如此如意？凌天咬著牙，冷笑著，心中暗暗想道。

    秦大先生完全被凌天震驚了！眼看著這個小小的孩子，雖然並不知道他為何就做出如此推測，但心中隱隱覺得，似乎這樣的推測卻也是並非全部就是空穴來風。

    看著凌天，秦大先生問道：「那現在，你知道了這些，你打算怎麼辦？」再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大先生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已經發生了變化。似乎已經是用帶著商量或者是尊敬的語氣，以請教的態度去問一個自己必須去仰望的存在一樣。

    凌天傲然一笑，道：「我要退婚！」

    「什麼？」秦大先生做夢也沒有想到，凌天在知道了蕭家恐怖的實力之後，竟然說出這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出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凌天皺著眉頭，細細的考慮一會，道：「退婚，只是為了自保。凌家目前內憂外患並存，搖搖欲墜，在十年之內恐怕經不起任何的折騰。再加上，過幾年，等我稍微長大一些，會對凌家進行一番徹底的清洗！將所有內憂家賊，包括各方勢力派過來的探子，一個不留的全部清除出去！清洗之後，便是重新打造凌家，在我再次將凌家打造成鐵板一塊之前，凌家絕對不能夠在經受任何一次輕微的動盪。」

    這是凌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如此坦白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打算！淡淡的話語聲之中，卻是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和殺戮！

    秦大先生只是在一邊聽著，已經是背脊發涼，渾身冷汗涔涔而下。直欲掩耳不聽。他完全可以想像的到，凌天口中所說的清洗，究竟是如何的血腥！以凌家現在的龐大勢力來看，究竟會死去多少人，才會完成凌天口中所謂的清洗！不過，必然不會是一個小數目那是肯定的。

    凌天卻也是沒有辦法，自這幾天以來，秦大先生現在已經與凌天切切實實的踏在了同一條船上，是凌天目前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第二，秦大先生目前的身份是凌天的教書先生，凌天以後的任何行動，都必須秦大先生與他加以配合才行，否則，只是家中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四座大山，也足以將凌天壓制的絲毫動彈不得，那樣一來，凌家可就真的是坐以待斃了；第三，有許多事情以凌天現在的年齡根本不適合出面辦理，而秦大先生卻是一個最為理想的人選。

    凌天不含絲毫情緒的一笑，繼續說道：「而凌家如果保持與蕭家的姻親關係，那麼，只要蕭家一有動作，那麼凌家必然會牽連在內。我不能把凌家的安危寄希望於蕭家十年之內不動！那樣是賭博，太過於冒險了。另外，就算凌家現在是鼎盛時期，也必須切斷與蕭家的這重關係。因為一旦動亂，那麼，凌家必然會成為蕭家的附庸一般的存在。而我凌天，決不允許自己的家族屈居於任何人之下。」

    「所以，」凌天淡淡一笑，「我要退婚。」

    秦大先生頭上冷汗滴滴落下，做夢也沒有想到凌天竟然會想的如此長遠！做夢也沒有想到所有人都視為絕佳盟友的天下第一大財閥蕭家在凌天的眼中竟然是一種避之唯恐不及的角色！做夢也沒有想到，凌天這個小孩子的野心竟然是如此之大！

    「不甘心屈居於任何人之下！」這句擲地有聲的話究竟代表著多大的野心！不能屈居於任何人之下，那麼，結果就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凌駕於任何人之上！而凌駕於任何人之上？他到底要做什麼？

    秦大先生看著凌天的眼中，已經是充滿了恐懼。

    凌天和悅的笑了笑，似乎是含有深意的道：「先生，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這一點，你應該明白的。」

    秦大先生心中暗道：廢話！你當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一個普通的小孩子豈會有你這般狡猾多智、想的面面俱到？

    轉念一想，秦大先生不由得更是駭然失色：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這句話似乎包含了許多的意思。更似乎是一種暗示？？凌天這個時候對自己說這句話，當然不是跟自己說他就是一個妖怪，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難道……這個小孩子就是上天專門派到人間的救世主？除了這個解釋，還能有什麼別的理由能夠解釋發生在這個五歲的小孩子身上的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情？

    秦大先生一雙眼睛瞪成了銅鈴！一動不動的看著凌天，眼中神色，震驚、不敢置信、尊敬、仰望……一時間，上百種情緒充溢了秦大先生的心田。幾乎讓這位老夫子不堪重負，就此暈厥了過去……

第三十三章 天命所歸

「難道你是上天派來的？」這句近似於呻吟一般的話，秦大先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問出口的，整個人感覺似乎就是在夢遊，似乎靈魂仍在半空之中飄飄蕩蕩……

    呃！

    凌天看著秦大先生臉上神色，不由心中一陣苦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自己不過是感到剛才的表現太過於搶眼了，無可奈何之下，才說出了這一句沒有經過大腦的話，只不過想以此證明自己是個天才而已。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天才還是存在的，以天才的幌子來做掩飾，或許讓自己容易讓人接受一點罷了。

    哪知道這句普普通通的話到了這位老先生耳中，自己竟然成了上天派來的人物。天命所歸啊。我暈！這老傢伙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這想像力也太過於－－豐富了吧？

    秦大先生終於回魂，急匆匆的上前一步，神色間似乎有些顛狂起來，一把揪住了凌天的衣領：「說啊，你是不是上天特意派來的啊？啊？！」

    凌天幾乎讓他卡的不能呼吸，勉強吸入一口空氣，哭笑不得的道：「呃……這個…….就算是吧。」

    奶奶的，就說自己是上天派來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吧？畢竟自己是從黃泉路上偷跑出來的。若是沒有點兒上天賦予的運道，恐怕自己此刻已經在原來那個世界歷經輪迴了。從這一點上來說，好像自己真的是天命所歸了……汗！

    秦大先生終於鬆開了手，眼中一片空空洞洞的，神色間卻滿是狂喜！可憐的老頭兒，完全被凌天打擊的懵了……

    「先生，醒醒……先生！」凌天連叫幾聲，秦大先生終於如夢初醒，悠悠醒來；一見到凌天的臉面，頓時忙不迭的站了起來，迅速的整了整衣衫，接著便是神色一正，五體投地的跪了下去…….

    凌天大汗！這老傢伙，純粹在折我的壽啊！急忙伸手，便要將他扶了起來。

    老夫子頓時急了眼：「禮不可廢！您是上天派來的使者，難道老夫就連向您施禮的資格也沒有麼？」

    凌天又是一陣毛骨悚然！這老頭，讀書讀了一輩子，估計是把腦袋徹底的讀糊塗了……我還沒開始忽悠他，他老人家就這樣子了；要是忽悠他兩句，那還不得當場便心肌梗塞而亡了啊？

    見老夫子熱淚盈眶，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死活不起來，凌天一陣無語。說不得，只好忽悠他兩句了。

    「咳，咳，咳」很是嚴肅的咳了兩聲，凌天正色說道：「先生，你這樣做就不對了；目前，我的身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要是堅持如此，那麼，這個消息必然會洩露出去，你可想過那樣做的後果了嗎？所有的勢力，整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將會與我為敵，皆欲殺我而後快；而凌家，也必然會因此冰消瓦解！這些，卻有可能是由你對我的尊敬而引起的！你想過嗎？」

    秦大先生悚然大驚！急急忙忙、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是我老糊塗了，請……公子原諒。」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只好勉勉強強的稱呼了聲公子。

    凌天頭痛道：「請先生恢復之前稱呼便可，這不是折殺小子嗎？」

    秦大先生一臉堅持的搖搖頭，道：「私下裡還是要尊卑有序的，否則老夫心中難安啊。」

    凌天鬱悶的道：「先生如此，凌天心中不安啊。再說，凌府之中，各方勢力無孔不入，萬一被人窺探了去，那麼所有的一切，必將付諸東流啊。所以，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可以這個樣子了。先生只要自己心中清楚，便足矣。何必非要流於表面？」

    秦大先生如夢初醒，連聲道：「對對對，是老夫糊塗了。呵呵呵，心中有神，則神自然在也。」

    凌天幾乎便要捧頭而走！無奈之下，轉換話題道：「適才我們也說了，這退親是要退的，可是要怎麼退？卻大大值得磋商了。」

    秦大先生稍稍恢復了些常態：「那你的打算是？」

    凌天笑了笑，終於把這老傢伙的精神給拉了回來。胸有成竹的道：「這件事，最後由對方主動提出退親，方為上策！」

    秦大先生納悶的道：「親事已經定下，蕭凌兩家聯姻乃是何等大事？對兩家均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蕭家怎麼會冒著兩家決裂的危險主動退親？」

    凌天嘿嘿一笑，道：「如果蕭家如我所料，有著絕大的野心的話；那麼當他們一旦發現，凌家的小公子，他未來的孫女婿，只不過是一個飛揚跋扈、蠻不講理的紈褲小孩子，沒有絲毫前途可言，只是一個廢物！而現在的凌家的處境，大家都看得清楚，已經是風口浪尖，風雨飄搖。再說，凌家老少兩代都對王國忠心耿耿，斷無背叛的可能！擁有這樣的一個盟友，根本就一點用處也沒有，甚至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還會不會堅持賠上他寶貝孫女的一生幸福？遇到這種情況，你猜，他們會怎麼辦？」

    秦大先生呃了一聲，道：「若是果真如此，若我是蕭家家主的話，也許退親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如何才能讓蕭家知道這些呢？」

    凌天神秘的笑了笑：「您老不是那蕭風寒的老朋友嗎？在作出決定之前，他能不來問問你這個作為凌府小公子的西席的老友？到時候，你只需如此……如此……，就可以了！嘿嘿嘿嘿！」一陣奸笑。

    秦大先生背脊上滲出一層冷汗！這小惡魔！秦老夫子已經開始為凌天將來的對手們祈禱起來：跟這個小惡魔作對，真是－－自尋死路啊。

    轉瞬之間，秦老夫子卻又有了新的疑問，「既然公子你打算退婚，那麼，哪一方先出口不是一樣的嗎？何必非要對方先說出口？」

    凌天哼哼道：「退親，關係到兩大家族的顏面，豈是說退就退的？蕭家想要退婚，不付出一點代價，豈能讓他如願？！」

    秦老夫子汗如雨下！太卑鄙了！太無恥了！這小東西，不愧是上天派來的！明明是自己想要退婚，卻非要設計對方先說出口！竟然還想在這件事情上大大的賺一筆！見過無恥的，卻絕對沒見過這麼無恥到家的！

    只聽凌天又在自言自語道：「退婚雖然不錯，最少能訛詐得到一座兵器作坊，可是，蕭家那丫頭長大了我要是再看上了可咋辦？唉！說不得，也只好再搶過來……」

    秦老夫子掩面落荒而逃……

第三十四章 凌劍位置

凌天哼著小調，一步三搖，很是逍遙如意的向自己居住的房間走去。

    終於把秦大先生徹徹底底的搞定！雖然說中間還是有一些陰差陽錯的地方，不過凌天還是很得意。

    剛剛轉過積雪覆蓋下的一重幽竹，已經能夠正眼看到自己的房門了。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打開，裡面垂著頭走出來一個人。卻是一個小孩子。

    凌天一看，這小傢伙身穿著厚厚的棉襖，臉上雖然還是呈現著不很正常的青白之色，但氣色已經是好了很多。臉頰依然瘦削，一雙細長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窩內，發出幽幽的寒光。似乎是黑暗中猝然閃現的鬼火，閃爍不停。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正是凌天帶回來的凌劍！看來，秋月不負重望，已經將凌劍帶了過來，從現在開始，凌劍只屬於凌天一個人！

    凌天之所以一眼便看上這傢伙，除了他身體特別協調，另外最看重他的一點便是他身上的這股陰寒的氣息。依據凌天前世的經驗，擁有這種氣息的人，只要好好的加以訓練，將會成為一個黑暗中的王者！一個頂尖的殺手！

    湊巧，凌天的記憶之中，便有一套訓練殺手的完美方式！作為前世的凌家，培養一些永遠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是一個大家族賴以生存保命的一種方法！也是對付敵人的一柄利劍！

    現在，凌天的想法，便是將凌劍訓練成那樣的殺手！不，僅僅那樣還不夠，凌天想要凌劍成為這個世界中的黑暗王者，殺手之王！而凌劍，不管是自身的氣質還是遭遇，都已經符合了凌天的條件！

    尤其凌劍無師自通的藏蹤匿跡之法，更是讓凌天欣賞。要知道，作為一個殺手，隱藏自己的蹤跡乃是最為基本的。殺手的特點，就是永遠隱藏在暗處，永遠不與敵人正面相搏！什麼武林規矩，單打獨鬥，對殺手來說，統統都是扯淡！一擊致命，不擇手段。才是一個殺手的行事原則！

    走進房內，只見房子正中央已經升起了一個大大的火盆，散發著青幽幽火焰的木炭沒有半點煙霧傳出，整個房間暖徐徐的。凌天剛要解下身上的大衣，凌劍已垂著手走上來，便要服侍他寬衣。

    凌天一怔，便不忙著脫衣服。拍拍凌劍的肩膀，道：「凌劍，你先坐下，有些事情，我想需要我跟你說一下。在我說的過程中，你只需要好好聽著。但是，我只說這一次。」

    凌劍挺起胸膛，應了聲：「是！」便像一根木頭樁子一般一屁股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雙眼閃著亮光，靜靜的凝視著凌天的眼睛。

    凌天苦笑一聲，道：「凌劍，你首先要弄清楚。我帶你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你要知道，我帶你回來，絕對不是帶回來一個替我寬衣打雜的小廝。凌劍，只要你通過了我的訓練考驗，那麼，你就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最為得力的助手！成為我可以托付自己性命的兄弟。你明白嗎？」

    凌劍身子一震，眼中射出濃濃的感激之色。嘴唇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雙眼之中，淚水熠熠閃亮。

    凌天抬起一隻手，制止了凌劍將要說出口的話，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的感受，這些，你都不必說，放在心中就好。當然，這些話，在你通過我的考驗之前，還是空話而已。但你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在這個家裡，你不需要服侍任何人！另外，永遠記住一句話，除了我之外，你不需要服從任何一個人的命令！記住，是任何一個人！除了對我的嫡親家人你要保持尊敬之外，出了這個家門，你可以蔑視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什麼王公大臣，什麼帝王皇子！就算在這個家裡，除了我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之外，你同樣可以蔑視一切！你明不明白？！」

    凌劍眼中已經淚光迷離！他雖然不知道凌天究竟要自己做些什麼，但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凌天會給他這樣高的待遇！不知不覺之中，凌劍的背脊挺得更加的筆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凌天，唯恐漏掉凌天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在這一瞬間，凌劍有一個想法：這樣的主人，就算自己有一天要為他而死，那也必定是含笑而去的！

    沒有人可以知道，十年之後震驚整個大陸，永遠站在世界巔峰、漠視天下所有人，只對凌天一個人效忠的天下第一冷血殺手，就在今天第一次建立了自己的自信！走出了自己震懾天下的第一步！從而擁有了自己的雛形！而這一切的締造者，就是因為凌天斬釘截鐵的這一番話！

    說完了這一段話，凌天站了起來，自己將大衣脫了下來，掛了起來，然後斜斜倚在床上，一個字也沒有說。

    在這個過程中，凌劍連看也沒有看。只是在一邊沉靜的坐著。用自己的雙手對自己身上酸痛之處輕輕揉著，化解自己的酸澀和疲累。偶爾起身活動一下身體，也是旁若無人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

    他知道，自己的考驗其實早就已經開始，早一分鐘恢復體力，就多了一些通過考驗的把握！現在，說什麼都是虛的，如果不能通過公子的考驗，那麼，一切，都將是空談！凌劍早已下定了決心，必須通過公子的考驗，讓自己成為公子可以信賴的人！隨時，以自己的生命來護衛公子的安全！

    只要有我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誰！哪怕是皇帝、哪怕是神！在我倒下之前，誰都不能傷害到公子一根頭髮！

    雖然沒有說出口來，但是，凌劍在自己的心中悄悄地立下了自己的又一個誓言！這個誓言雖然沒有上一個那樣的惡毒，卻是凌劍用自己的全心全靈，全部的生命與忠誠來立下的。這個誓言，將會伴隨凌劍一生，成為他一生的行為準則！

    夜，悄悄來臨，又悄悄離去。

    凌天睜開雙眼，清晨柔和的陽光從窗戶中滲透了進來。

    凌天嘴角牽起古怪的笑意：今天，如果估計沒錯的話，那蕭家家主蕭風寒應該會來吧！

第三十五章 蕭家家主

大清早，便有人來到凌府門前，遞上了拜帖。

    凌老公爺的結拜兄弟，天下第一大財閥蕭家家主蕭風寒，將在今日中午拜訪凌家老爺子凌戰。

    凌府上下都動員了起來。天下第一大財閥的家主來訪，不由得不重視。凌府的大廚們早已親自出馬，前去收購奇珍佳餚，準備中午大顯身手。

    凌老公爺的義子凌空更是上躥下跳，到處監督著，準備著，同時也吩咐好了自己的兒子凌真，一會見到蕭家家主，一定要給對方留一個好印象！這樣的人物，只要對你誇一句好，就將終身受用不盡！

    凌老公爺書房之中。凌戰拿著那張拜帖，正在毫無風度的破口大罵！心中也著實奇怪之極，這蕭老狐狸到我這裡來，什麼時候用過拜帖？哪次不是一頭就闖了進來？怎麼今天如此鄭重其事？

    這一張突如其來的拜帖，中間表達的意義實在是意味深長，讓凌戰不得不深思起來。莫非那傢伙發了瘋？凌老公爺心中暗暗尋思。

    不管怎麼說，終歸是對自己有意見，貌似意見還不小的樣子。這邊讓凌戰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起來，究竟是啥時候得罪了這傢伙？

    想半天沒點頭緒，凌戰也不想了，心中打定主意，等那蕭老狐狸上門，非得痛罵他一頓不可！有錢了不起麼？

    太陽一點點升空。天上，無風無雲，端的一個好天氣。暖融融的陽光似乎將這冬日刺骨的寒意也驅走了，竟然有幾分春暖花開的感覺……

    正午，就要到了。

    一輛馬車，黑布幔罩。在黑色的布幔上，一朵金黃色的盛開的菊花！在暖洋洋的陽光照耀下，不緊不慢的從大街的盡頭施施然而來，馬蹄聲清脆悅耳，得得敲在地面上，兩側牆壁，隱隱透出回聲。

    馬車前，四名黑衣人一身短裝打扮，腰懸長劍，目光冷凝，當先而行。馬車兩側，同樣各有兩名黑衣人緊緊貼著馬車，亦步亦趨。在馬車之後，則是八名黑衣人分作兩列，靜靜跟隨。

    就這麼一輛馬車緩緩行來，但是，正在凌府門口張望的護院們卻是驀然間感到了莫大的壓力！一時間似乎周圍的空氣也粘稠了起來，頓時呼吸不暢。一股凜凜威儀就這麼從那黑布幔馬車上清晰地散發出來。

    馬車漸漸停下，一名黑衣漢子走到馬車門口，單膝跪下，一手撐地；另一名黑衣漢子上前一步，伸手掀開轎簾。

    一隻穿著黑色布靴的腳緩緩踏出，踏在先前那黑衣人背上，接著，一個頭髮稍顯花白的老人從馬車內走出，面容清臞，身形瘦削，雙目精光閃閃，精神甚是矍鑠。接著一聲「咯咯」的清脆笑聲，一個淡綠色皮襖的小小女孩一躍而下，卻在半空就被老者接在了懷中。

    早有家丁趕去通報了凌戰老爺子，一大群人在凌老公爺的帶領下，滿面笑容，親自迎出門來。

    那老者自然是蕭家家主蕭風寒。見結拜兄長大步迎來，滿臉皆是久別重逢的歡喜，縱然心中有千般不快，也只好強行壓了下去。見到拜兄幾乎全白的頭髮和臉上的毫不掩飾的笑容，蕭風寒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繼而想到二人曾經結伴征戰天下、浴血沙場，同生共死的場面，心中更是思緒翻騰起來。不由得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有些過分起來。唉，罷了，那件事，以後再找時機也無妨，兄弟二人幾年沒有見面了，何必壞了興致。

    蕭風寒來到京城之後，便馬上派人收集凌家小少爺凌天的資料，調查結果，直將蕭風寒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越看越是火大，雖說是孩子還小，卻是打小看苗，若是如此下去，恐怕凌家就要在這小子手中敗壞精光！蕭風寒如何還敢賠上孫女的一生幸福？

    一時生氣之下，乾脆派人給凌家下了拜帖！專門的拜帖的意思，就好比國與國之間的國書，表示公事公辦的意思，以蕭風寒的身份下這拜帖，明擺著便是要凌家的家主凌戰親自接待。蕭風寒知道這樣做肯定會讓凌戰不滿，甚至暴跳如雷；可是，為了家族大計與孫女的一生幸福，蕭風寒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凌戰哈哈大笑，迎了上來，兜頭便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在這一刻，蕭風寒眼中也閃現出真摯的感情，同樣張臂迎了上去。兩個曾經生死相依的老戰友、好兄弟，終於在闊別五年之後再度相見！

    凌戰抱住蕭風寒，大力的拍著他的背，似乎高興得不得了。可是，在別人無法看見的地方，凌戰在蕭風寒的耳邊低聲道：「蕭風寒，你個狗日的！今日你要不把那拜帖的事情給老子解釋清楚，看老子不和你嫂子活活的扒了你的狐狸皮！」

    蕭風寒心中一聲苦笑！就知道這老傢伙受不了，果然麻煩還是來了。低聲道：「一會再說。」

    蕭家眾人在凌家老少熱情歡迎之下，雙方把臂進入凌府。凌老夫人帶著一眾內眷，在府門內列隊歡迎，卻是面冷如霜。

    蕭風寒上前一步，深深施禮道：「小弟何敢勞動嫂子大駕來親迎？惶恐至極啊。」

    凌老夫人眼皮子也不翻一下，肅容施禮道：「天下第一大財閥蕭家家主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老身且率領家中內眷恭迎蕭家主大駕。」

    呃！

    蕭風寒尷尬之極，他與這位老嫂子乃是素識，年輕時三人便是一起闖蕩天下，蕭風寒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對這位老嫂子敬畏有加。記得有一次蕭風寒受重傷，便是這位嫂子將他從萬馬軍中救了出來，七天七夜衣不解帶的照料，才將他已經踏入閻王殿的一隻腳拉了回來。蕭風寒心中，凌戰夫妻二人實是佔了相當重的份量！此刻，見老嫂子擺出這麼一副冷冰冰公事公辦的面孔，不由得老臉發熱，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失措起來。

    求救的看向身邊的凌戰，卻見凌戰嘴角噙著一絲壞笑，慢慢的將頭抬了起來，仰了起來……似乎天上有什麼好玩的物事。

    笑話，你自己派人下的拜帖，如今惹出事來，還想要老夫為你擦屁股？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蕭風寒暗自咬牙，老臉漲的通紅，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裝起傻來：「呃……老嫂子這是何故？莫非小弟做錯了什麼得罪了嫂子？呃，請老嫂子明言，小弟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凌老夫人冷冷道：「那可不敢當！蕭家財大氣粗，將拜帖下到了凌府來，凌府小家小戶，敢不盡全力高接遠迎？蕭家主那有什麼錯的地方？失禮的是老身和凌家才對！」

    蕭風寒勃然大怒，轉頭向著自己那些黑衣護衛，怒吼道：「是那個王八蛋來下的拜帖？給我站出來！」一邊怒吼，一邊眼睛急速眨動。

    眾黑衣護衛面面相覷，這事可奇了，您老不發話，誰敢拿著你的名字的拜帖到處發去？那不是貓舔虎鼻樑，找死嗎？

    楞了一下，一個黑衣護衛才回過神來，急忙上前一步，單膝跪下道：「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家主責罰！」

    蕭風寒一腳踢在他身上，登時將他踢個觔斗，罵道：「混賬東西！老夫來凌府還用得著拜帖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回去自己上刑律堂領一百鞭子！丟人顯眼的廢物！」那護衛連聲稱是，退了下去。

    蕭風寒一陣怒吼之後，又轉過身來，滿臉陪笑道：「大嫂你看，此事，小弟實在是不知情啊。」

    凌老夫人狠狠的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這其中的貓膩那是顯而易見之事，凌老夫人要是看不出來，那才叫怪了。

    一邊的凌嘯見差不多了，急忙上前一步解圍道：「母親，看來此事蕭叔叔確是不知情，是手下人不知道我們兩家交情，擅自做了主，一場誤會。」

    蕭風寒打蛇隨棍上，急忙點頭如雞琢米：「對對對，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而已，呵呵呵……」感激的看了凌嘯一眼，又狠狠的看了凌戰一眼。

    凌老夫人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呀……」

    蕭風寒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是啊是啊，一場誤會，嘿嘿嘿嘿。」聲音乾澀，好像被卡住了脖子的老母雞。

    凌老夫人頓時親熱起來：「即是誤會，那也就罷了。哎呦喂，這個花朵一般的小姑娘就是雪兒吧？嘖嘖嘖……看這小模樣兒，怎麼長的啊，這麼俊俏。來來，到奶奶這裡來，奶奶有好東西給你，嗯，真乖，嘖！」在小女孩臉蛋上親了一口。一把抱了起來，帶著一眾內眷，逕自揚長而去。

    蕭風寒送了口長氣，總算應付過去一關！只聽得遠遠的，凌老夫人的聲音道：「凌嘯啊，一會給你蕭叔叔拿塊手巾，擦擦眼睛，剛才我瞧他眨眼睛眨的挺累的……」

    蕭風寒大汗！

第三十六章 超級紈褲

轉過頭來，看著凌戰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怒道：「老東西，剛才你啞巴啦？」

    凌戰哼了一聲，陰森森道：「這事你怪我？」

    蕭風寒怒哼一聲，卻也啞口無言。本來便是自己一怒之下整出來的事情，好像確實也怪不得人家。

    一陣鬱悶之下，遊目四顧，卻好像覺得少了什麼，心念一轉才想了起來，頓時臉含薄怒，道：「你那寶貝孫子呢？」

    凌戰也是一陣奇怪，剛才還看見那小傢伙來著，怎麼一轉眼之間就不見了？帶著疑惑，看向凌嘯：「天兒哪去了？」

    旁邊的凌空凌真一陣幸災樂禍，如此重要的場面，那小紈褲竟然敢不到場！這不是找難受麼？

    就在凌戰父子張口結舌之時，一個青衣老人急匆匆的從內院走了出來：「哈哈哈，聽說蕭家主大駕來臨，老夫厚顏前來迎接，一別經年，蕭家主別來無恙？」

    蕭風寒一看，大出意料之外：「秦兄？你怎會在此？」急忙迎了過去。

    凌戰父子暗叫來的好，急忙趁這機會，將眾人帶進了府中宴客大廳。凌戰給身後一人使個眼色，那護衛急忙悄悄離開，前去尋找凌天。

    秦大先生與蕭風寒執手而言，甚是親熱。

    蕭風寒故意慢走一步，與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拉著秦大先生的手：「秦兄，蕭某有一事相詢，尚請移駕一步。」眾黑衣衛知道家主有事要問秦大先生，不動聲色的便隔開了眾人的目光，護衛在周圍。

    秦大先生心中當然知道他拉住自己幹什麼。不由的心裡對凌天的智慧更加的刮目相看起來。這小傢伙，竟然將蕭風寒所走的每一步，算計的絲毫不錯！如此心計，普天之下能有幾人？

    蕭風寒小聲道：「秦兄既為凌府西席，蕭某便直言了，不知以秦兄看來，那凌小公子，如何？」

    果然來了！秦大先生心中暗暗一笑，臉上神色卻是精彩之極，一陣搖頭，面上神色，又是慚愧，又是有些不可思議，黯然一歎，十分有些苦澀的道：「唉！蕭兄，不瞞你說，此事，實在是，一言難盡啊！以秦某的學識，真是愧為人師啊！」說罷搖頭長歎，一臉的唏噓之色！

    蕭風寒面色一冷，緩緩道：「如此說來，傳言果然不虛！哼！虧得老夫早來了幾年！萬一…….」不由得一陣後怕。

    秦大先生嘡目結舌。卻是凌天早已經把蕭風寒聽到這句話時的反應猜測了出來，此刻蕭風寒一開口，竟然是好像背誦凌天說過的話一般，最難得的是竟一字不錯！活像是鸚鵡學舌一般。秦大先生甚為隱秘的扯了扯嘴角，露出扯出一個怪異的角度；不由的心中升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覺，幾乎便要爆笑出口。

    秦大先生所說的話，似是而非，不同的人聽在耳中，便會有不同的理解！其實秦大先生說的倒也是實話，指自己學識不夠，枉為人師了。只不過，這句大實話聽到蕭風寒的耳朵裡，在他先入為主之下，卻必然會產生完全相反的理解。

    蕭風寒哼了一聲，拂袖向大廳走去。秦大先生控制不住的咳了幾聲，方才跟在他身後走去。

    大廳中已是甚是熱鬧，一眾內眷早已避嫌離開，只有凌老夫人手牽著那小女孩，親親熱熱的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

    蕭風寒黑著臉進來，遊目四顧，見那位凌家的少爺竟然直到此刻仍未前來，心中更是不喜，沉聲道：「雪兒，到爺爺這裡來。」

    小女孩蕭雁雪應了一聲，手足共用，從凌老夫人懷中爬了下來，蹦蹦跳跳的來到爺爺身邊，嘴裡還在嚼著什麼，一面伸出白玉般的手腕，獻寶似的道：「爺爺你看，是凌奶奶給雪兒的。」卻是一個純淨如水的碧玉鐲，毫無一絲雜質的鐲子裡面，一隻血紅的鳳凰栩栩如生，彷彿活物，隨著鐲子的轉動直欲振翅欲飛。

    蕭風寒一看便知，這只血紅的鳳凰絕不是鑲嵌進去的，乃是天地自然形成。此等寶物，萬金難得一見，凌老夫人竟然隨手便送給了自己的孫女！顯然是已經把自己的孫女當作了自己的孫媳婦了！蕭風寒想到這裡，不由心中一陣苦澀的笑。

    對這個鐲子，蕭風寒自然認得，這便是凌家的傳家之寶，「碧玉血鳳鐲」，貴重無比，乃是無價之寶，戴在手上，能使人平心靜氣，心境祥和，委實是一件絕無僅有的寶貝！不由的吃了一驚。心中暗暗想道：看來今日必須快刀斬亂麻，盡快將那事解決了才好。

    廳外，一名護衛的聲音傳來：「少爺，請快隨小人進去，老爺等已經等候多時了。」

    接著，一個孩童的清脆聲音暴怒的咆哮起來：「混賬！你這狗奴才找死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們，不要叫我少爺！滾你媽的蛋！那蕭老頭有什麼好見的？我還要回去餵鳥呢！」「噗！」一聲響動，接著便是一聲悶哼，想必是那護衛挨了那孩子一下。

    一瞬間，大廳中眾人臉色精彩之極！鴉雀無聲！

    凌戰老爺子、蕭風寒老爺子，均是一臉黑線，蓬勃的怒氣幾乎便要爆發出來。

    凌老夫人正將一杯茶送到嘴邊，突然手一鬆，茶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雙眼充滿著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了門口。

    秦大先生雙目圓瞪如鈴！雖然自己早知道這位少爺今日必會有驚人之舉，卻也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出人意料，如此的跋扈囂張！

    凌嘯勃然大怒，怒吼一聲，身子便飛一般奔了出去，接著便聽到外邊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噼裡啪啦，一個小孩子的哭叫聲便接著傳了過來。緊接著，凌嘯便回轉進來，手裡拎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小男孩！正是凌天。從凌天的臉上便可以看得出來，顯然他這頓揍挨得不輕。兩邊臉頰高高腫了起來。

    將手裡提著的兒子往地上一扔，猶自氣的呼呼喘氣！凌老爺子嘴巴張了幾張，終究覺得現在這個場合不是教訓孫子的最佳場合，一聲怒吼：「不肖孽畜！還不前來拜見過你蕭爺爺？」

    凌天一骨碌爬了起來，心中暗暗咒罵：這便宜老子下手還真狠！揉了揉腫脹不堪，早已不復清秀的臉，見到大廳中一個陌生的青衫老者，懷中攬著一個白玉雕成般的小女孩兒，正以一臉要吃人的表情看著自己。想必便是蕭家家主蕭風寒了。

    抹了抹強行擠出來的淚水，邁步便向蕭風寒那邊走了過去。就在眾人均認為他要大禮拜見蕭風寒的時候，凌天突然一聲驚呼，接著便雙目放光的加快腳步衝了上去：「哇！這小丫頭就是我媳婦吧？嘿嘿嘿，長得好水啊，來來，讓我親一下！哇哈哈哈……」眾人同時石化！掩面不認卒睹。實在看不得這小小孩子的邪惡樣子。

    蕭風寒只氣得渾身哆嗦了起來，恨不得將這個討厭的小傢伙一巴掌便拍死在面前！怒喝一聲：「滾開！」小女孩蕭雁雪嚇得驚叫一聲，一轉頭便撲進了爺爺的懷中，再也不敢露臉了。

    凌老爺子幾乎氣的暈了過去，咬牙切齒：「孽障！凌嘯！給老夫取家法來！老夫今日要清理門戶！」

    正怒氣勃發想要上前教訓兒子的凌嘯突然臉色一變，停住了腳步！原本氣的臉色煞白的凌老夫人身子激靈靈的一顫，尖聲道：「你敢！」邁著碎步奔了下來，一把緊緊地將凌天抱入懷中！「天兒還小！他這麼大年紀，懂得什麼？值得動家法？」

    凌老爺子連鬍子也顫抖了起來：「還小還小！你們以往也是這般說，看你們將孩子嬌慣成了什麼樣子！老夫就算拼著凌家絕了後，今日也要處置了這個小畜生！閃開！」

第三十七章 蕭家退親

「你敢！老東西！今日你敢動天兒一下子試試？除非你連老身一起家法處置了！」凌老夫人緊緊抱著孫子，死也不鬆手。「孩子頑皮，你們要打要罵都行，要動家法，除非先打死老身！」

    凌天暗暗吐了吐舌頭，這次玩大發了，爺爺竟然要處置了自己！看來今日這一關不好過呀。眼珠骨溜溜轉了一轉，一時間也是毫無辦法。

    蕭風寒面沉如水，黑如炭塊，緩緩站了起來：「大哥息怒！要教訓孩子，怎麼也得等到小弟離開了再說，小弟今天來此，實則對大哥有一不情之請，萬望大哥答應。」

    凌家一家人均是本能的感到了不妙，凌戰乾笑一聲：「賢弟請講，無論何事，為兄無不答應。」他已經隱隱猜到蕭風寒的不情之請是怎麼回事，怪不得今日到府中來竟然動用了家主拜帖！

    蕭風寒緩緩道：「我與大哥大嫂，相交歷三十年之久！大哥大嫂對小弟情深意重，更對小弟有數次救命之恩，小弟無日不敢忘懷！每次想起當年與大哥大嫂聯袂行走江湖，縱橫天下，總覺得能與大哥大嫂一生知心，此生已經絕無半點遺憾！下面，小弟所說之事，與你我兄弟之情絕無干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蕭風寒與大哥大嫂之情，唯天可表，絕無任何改變！」

    凌戰渾身顫抖起來，一時間老淚縱橫，道：「風寒，有事你就說便是，凌家現在還是你大哥當家！無論何事，只要你開口，哪怕就是要了大哥的這條命，大哥也絕對不會皺一皺眉頭！」

    蕭風寒緩緩跪下，對著凌戰磕了個頭，自行站了起來。眾人為他凝重的氣勢所攝，竟然不敢上前阻攔於他！只聽他低沉著聲音道：「五年之前，我們兩家指腹為婚，意欲好上加好，當事雙方約定，若是均是生男，則結為生死兄弟；若同為生女，則結為閨中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則結為夫妻！當時老夫主動要求，大哥一口答應！如今，重提舊事，小弟背棄當日盟約，自食其言，特地向大哥大嫂謝罪！」

    他說到這裡，眾人已經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凌戰仰天長歎，霎那間，竟然似乎老了許多，臉上皺紋似乎也更深了起來。顫巍巍的站在那裡，一瞬間，眾人均從那雄壯的身體上感到了濃濃的蒼涼之意！

    凌天心中更是內疚，心中暗道：「對不起！爺爺，孫兒讓你傷心了，不過，孫兒所做的一切，雖然爺爺並不能理解，卻也是為了我們凌家的未來！總有一天，爺爺你會明白孫兒的一片苦心的。」

    蕭風寒繼續道：「自從小弟今次來到京城，便聽得傳言，凌家小少爺頑劣成性，跋扈異常；小弟本以為是有人造謠生事，心中也覺得，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縱使頑劣，又能如何？但，今日老夫親眼所見，卻覺得，單只是頑劣、跋扈，尚不能形容這孩子！」

    凌家眾人人人面有慚色，抬不起頭來。被人當面說到頭上，卻不能夠有一句反駁，這般滋味，當真是前所未有！

    只有凌空凌真父子，表面上很是羞愧，實則內心之中為之狂喜，幾乎便要大聲歡呼起來。

    「因此，風寒認為，我蕭家的掌上明珠，全家奉為寶貝的小公主，與令孫的親事極為不適合！老夫不能用自己的孫女的一生幸福去賭凌天長大後的轉變！老夫以為，這樁婚事，最好就此作罷！請大哥答允。」蕭風寒挺直著身子，一字字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凌家眾人雖然早已猜到了蕭風寒的退親意圖，但此刻聽到他親口說了出來，還是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凌老夫人只覺眼前一黑，雙眼一閉，身子頓時搖搖欲墜！被他抱在懷中的凌天暗叫一聲不好，伸手附上奶奶後背，一股精純的先天之氣便傳了過去。半晌，凌老夫人方呻吟一聲，悠然醒轉，恢復了過來。

    眾人目光都在蕭風寒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凌老夫人身體異狀，此刻她身體已經恢復了，當然便更不以為意。倒是凌老夫人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從自己背脊上仍有一股暖洋洋的精純力量源源不斷的輸送過來，這股力量之中，充滿了勃勃生機！自己身體中年輕時受過的暗傷痕跡，在這股力量的療治之下，也頓時消失無蹤。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健壯，精神也是瞬間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不由得震驚的看了懷中的凌天一眼！見他小臉一片凝重，一隻小手尚在自己背上緊緊按著。

    輕輕拍了拍孫子的手，凌老夫人心中已是覺得自己的孫子不尋常了，至少決計不是平常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或許，今日之事他另有深意也未可知。不過，這門親事著實令人惋惜。唉！隨他去吧。知道了自己的孫子並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不成氣，凌老夫人心中已經是意外之喜，滿足之極。哼！你這蕭狐狸今日退掉這門親事，將來必定會因此而後悔莫及！凌老夫人心中暗想。

    凌天知道這樣一來奶奶必定會發現自己的一些秘密，再瞞也瞞不了，輕輕湊到凌老夫人耳朵邊，細聲說道：「奶奶放心，若是奶奶實在喜歡那小丫頭，等孫兒長大了再將她娶過來便是。」

    凌老夫人頓時心花怒放，此時已是確定今日之事必定是孫子故意一手策劃，雖然還是不知道原因，卻知道孫兒必定另有想法，絕不會讓自己失望。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誇道：「好好！好天兒，乖孫子，呵呵呵……呃！」心情極度高興之下，笑聲與誇獎竟然脫口而出。旋即覺得不對，急忙摀住了嘴。但為時已晚，大廳中人人均聽到了她這一句誇獎！這時，凌天也焦急起來，伸手在奶奶手上重重一捏。凌老夫人頓時覺得不好，急忙補救，聲色俱厲的哼了一聲，怒道：「真真是氣死老身！」

    蕭風寒剛聽到她那句誇獎，雙目一瞪，幾乎氣的抽了過去！

    如此孽障，換做自己早已亂棍打死！竟然還「好天兒！乖孫兒！」的誇獎起來！這豈不是當面打自己的耳光麼！待聽到凌老夫人後面緊跟上的那句，才心氣平順下來。心下暗道：原來是氣極反笑。

第三十八章 超級豪賭

秦大先生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整件事情，竟然完完全全按照凌天事先所策劃的運行著，竟無半點偏差！心中之震驚已經是無法言喻。

    蕭風寒提出退親，凌家眾人均是震驚一片，直到現在還未反應過來。半晌，凌老爺子頹然坐在座椅上，側著臉，心灰意冷的道：「罷了！罷了！如此孽障，怎能配得上雪兒，沒得耽誤了人家一生，退了，就退了吧。」

    蕭風寒心中過意不去，看著曾經同生共死的大哥大嫂如此難受的樣子，心中也頗為不好受，歉然的道：「大哥，大嫂，風寒今日食言而肥，實在沒有顏面再面對大哥大嫂，小弟，想就此告辭了。」

    凌戰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頹然道：「說什麼面對不面對，要說沒臉面對，也是我們凌家沒有臉面面對兄弟你。此事全是大哥家教不嚴，教孫無方，以至於出了如此醜事，跟賢弟哪有半點關係。不過，」

    凌老爺子突然挺直了身體，大聲道：「親事退了就退了，此時你不退，來日老夫教孫不成，也是要主動退親的！這門親事無論有無，均不能夠影響到你我兄弟之情！此事既然作罷，那就是過去了，但是賢弟你來到京師為兄家中，若是不住幾天跟為兄好好聚聚，那為兄從此便當沒有了你這位兄弟！」

    蕭風寒雙目一閃，道：「那是自然，既然來到大哥家裡，小弟是說不得是要叨擾幾天的！」心中也是一陣放鬆。三十年的兄弟之情，畢竟沒有因為這件不愉快的事而發生任何改變！

    向凌老夫人深深一揖，說道：「大嫂，小弟失禮之處，請大嫂隨便責罰，尚請大嫂體諒，小弟現在畢竟也是為人祖父，不得不為子孫後代仔細打算。」聲音甚是誠懇。

    凌老夫人輕輕一笑，輕鬆的說道：「小寒啊，親事沒了就沒了，你總不能連大哥大嫂都一起不要了，放心，大嫂的氣度還沒有那麼狹窄。小寒你依然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蕭風寒聽得這三十年前大嫂對自己的獨特稱呼，不由得雙目一紅，心中一陣激動：「大嫂如此大量，倒真是讓小弟無話可說了。」

    三十年前，三人聯袂遊蕩天下，凌老夫人便把蕭風寒叫做小寒，為此，叔嫂二人還曾經打了起來，蕭風寒死活不接受這個小不點名字，凌老夫人卻是執意不改口，久而久之，蕭風寒無可奈何之下，這個名字便成了凌老夫人對他的專用稱呼。

    只是隨著眾人的年紀漸大，凌老夫人的這個專稱也已經好多年沒有叫出口來。此時，在眾人都已年逾古稀之時，蕭風寒又從凌老夫人口中聽到了這個帶著年輕記憶的名字，一時間不由得神遊往昔，魂馳當年；心中百感交集，彷彿回到了當年那段熱血輕狂的崢嶸歲月，似乎大哥還是當年那樣的意氣風發，堅強健壯；大嫂也依然還是當年那白衣飄飄、黑髮垂肩的絕色少女。回想起以往三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不由得癡了。睜開眼來，看到大哥大嫂頭上的斑斑白髮，眼角的深深皺紋，不由的心中一陣酸痛，暗道：縱然我兄弟日日相聚，永不分離，畢竟韶華易逝，還能聚的幾天？

    半晌，蕭風寒喝道：「黑衣衛，去別院將行李取來，剩下的人也一起過來，這幾天，老夫要與大哥大嫂好好聚聚，一醉方休。」兩名黑衣衛恭敬應是，出門而去。

    凌老爺子哈哈大笑，剛才的不快與頹廢頓時一掃而空，說道：「這邊對了嘛，不做親家，我們還是好兄弟，兄弟，這個決定讓我看你忽然順眼了起來。」

    凌老爺子對蕭風寒的退親心中當然不能這麼容易便放下了，到現在還依然是耿耿於懷。不過，卻不是怪罪蕭風寒；在凌老爺子看來，站在蕭風寒的立場，這個決定無比正確，凌老爺子只是覺得自己的孫子太過於不爭氣，辜負了拜弟的一番好意。心中暗暗決定，等此事告一段落，定要將凌天好好調教！

    凌老夫人呵呵一笑，說道：「小寒，有一句話，大嫂可給你說在前頭！「

    蕭風寒心情大好，笑道：「大嫂有話儘管請講。」

    凌老夫人嘿嘿一笑，蕭風寒突然覺得有些渾身發冷，毛骨悚然。記得以前每次大嫂想出鬼主意要整治自己的時候，便會露出這種表情，委實是熟悉之極。

    只聽得凌老夫人笑道：「今日你把親事退了，大嫂也不會說你。但是，若是幾年之後你又反悔了，大嫂要你當眾給大嫂磕上三個響頭。如何？這個賭，你可敢打？」

    蕭風寒哈哈大笑，道：「大嫂你確定不是說笑麼？」看向蜷縮在奶奶懷裡的凌天，越看越是不舒服，斷然道：「此事絕無可能！」

    凌老夫人哼道：「你就這麼肯定？萬一發生了，你將如何？」

    蕭風寒冷哼一聲，道：「大嫂也不必逼我，若是若干年之後，這兩個小傢伙在如此情況之下還能夠走到一起，那麼，風寒便向大嫂磕頭認罪，公告天下我蕭風寒有眼無珠，錯將美玉當作了瓦礫，並將蕭家一半家產給雪兒的夫婿做嫁妝！如此，大嫂可滿意？」

    眾人相顧失色！這個賭注可說大極！蕭家財富已經不能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便是蕭家財產的一半，那也是遠遠超過一個國家的財富！但是眾人轉念一想，恐怕蕭風寒也只是說說而已，以今日這等情況看來，凌天與蕭雁雪長大後再走到一起的可能無限性接近於零！不論從哪一方面看，凌老夫人都是輸面居大。蕭風寒已是等於穩贏不輸的局面。

    凌老夫人呵呵一笑，說道：「小寒，你可記住了啊，當然，如果他們不能走到一起，就算老身輸了，我們凌家雖然不如你們蕭家有銀子，但若是老身輸了，便將凌家的一半家產送給雪兒做嫁妝！」

    眾人不禁大吃一驚！這老婦人不會氣糊塗了吧？為了爭這一口氣，竟然送出去目前王國最大的家族凌家的一半家產！

    在眾人看來，如果這個賭當真打下去，恐怕這凌家的一半家產便是絕對保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 陰險奶奶

蕭風寒也是大吃一驚！忙道：「大嫂，這個賭我可不敢打。」

    凌老夫人沉靜的一笑，說道：「小寒，大嫂乃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這個決定！若是天兒一直像現在這般不爭氣，那麼，我們凌家留給他的家產越多，便是害得他越厲害，只會讓他萬劫不復，倒不如把家產轉給你蕭家一半，也算大哥大嫂的一番心意！」她將最後的一番心意四個字加重了語氣。

    眾人均是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凌天心中暗暗一笑，原來自己的奶奶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啊！

    凌老夫人此舉，便等於明告訴了蕭風寒：我知道你們蕭家的一切打算，可是就算你蕭家起事，我們凌家也不會明著助你，雖然親事退了，可我還能夠借助賭注給你一半家產；也算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助你一臂之力！當然，這要你打賭贏了才可以。若是你輸了，那麼對不起，我孫兒就是你家的孫女婿！你們蕭家無論到了什麼地步，就算統一了天下，那天下也得有我孫兒的一半！

    蕭風寒自然明白凌老夫人的意思，這話已經是表示了凌家不會參與蕭家的大計，只能以這種隱晦的方式來對蕭家加以幫助。當然，凌老夫人本意是不是如此不得而知，但是蕭風寒卻是就這麼理解的。因為在蕭風寒看來，面前這個蠻橫紈褲的凌天那是無論如何也是配不上自己的孫女的，相信只要是個女人就會對這樣的孩子厭惡之極，更何況是自己冰雪聰明的孫女！

    凌天心中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以蕭家的勢力看來，其野心已經在不斷膨脹，而且，成事的可能性極大。凌老夫人這一場豪賭，看似風險大極，其實卻是萬無一失的保全家族之計！

    蕭家失敗了，凌家依然可以獨善其身，若是蕭家成事了，凌家更會是水漲船高；也就是說，無論蕭家成事不成事，凌家都可保數十年的富貴榮華，平安無事！從這裡說，卻是大大的佔了便宜！尤其是不動聲色的便在自家佔了大便宜的同時，還賣了個乖，將整個蕭家算計了進去。還讓蕭風寒欠下了凌家好大的一份人情！凌天佩服不已！好手段啊！原來，凌家最陰的人不是我凌天，而是我凌天的奶奶呀！

    果然，蕭風寒並沒有想到這一步，只是以為凌老夫人在親事不成之後變相的對自己以後起事做出援助，心中一熱，不由大為感激的道：「那好，小弟也不矯情，這場賭，我應下了！」說著，將孫女叫了過來，道：「如今親事既已不存在，那麼，這碧玉血鳳鐲乃是凌家傳家之寶，卻不能讓這丫頭拿走了。」

    凌老夫人哼了一聲，傲然道：「傳家之寶又怎樣？不過是一個鐲子罷了，老身送出手的東西，四十年來還沒有收回過。」心中暗笑，老身就是看上這丫頭了，就算是把孫子逼得上了吊，也得要他將來把這丫頭給老娘拐騙回來！那樣一來，凌家的傳家寶不是就又跟著回來了？傳家寶給孫媳婦有啥關係？

    蕭風寒豁然大笑，道：「既如此，小弟什麼也不說了。」

    凌戰一直聽著，對妻子說話之間就將家產送出去一半絲毫不以為意；在這個直爽的老頭眼裡，金銀不過身外之物，就算送給了蕭家，那也是在自己的兄弟手裡，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過對老婦人對待退親的態度上卻是大惑不解，自己的妻子對這門親事一向很看重，怎地今天卻對蕭家的退親如此的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的樣子？不由納悶的看了一眼妻子，眼中滿是疑惑：老太婆不會真的讓孫子氣糊塗了吧？不過卻沒發現什麼異樣，索性便不想了，大手一揮道：「小的們，好好整治一桌好酒好菜，今日老夫與我兄弟好好地喝一場！」

    凌老夫人看到凌戰的眼色，不由的心中也是一陣鬱悶：這傻老頭子傻也就罷了，可是自己一向自負智計無雙，竟然也被這小傢伙蒙在了鼓裡！若不是今日自己氣怒攻心之下情況危急，這小傢伙不得不救，自己恐怕還發現不了這小東西的秘密！

    心中又覺得奇怪，凌天給自己疏通經脈的那暖洋洋的氣勁自己不僅從未見過，而且從沒有聽說過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等奇妙功夫！不知道這小子是跟哪位高人學的？又是為了什麼從不表露出來？今日之事，究竟是什麼人策劃主導的？用意為何？天兒他從小未出過遠門，基本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長大的，又是什麼時候遇到那位神秘的高人並蒙以青睞的？按說這些事情不應該能夠瞞過自己，可事實自己確實一無所知！事先連一點風聲也沒有聽說過！這就奇了。

    凌老夫人雖然已經知道凌天不是表面顯露出的那般，卻也決計不會相信這一切全部是凌天自己一手策劃的，並將導演、演員全部集於一身！凌天就算再聰明，再是天才，在凌老夫人眼裡，他也不過是一個僅僅只有五歲的小孩子而已！

    所以，凌老夫人在凌天為自己救治之後，馬上就斷定了，凌天身後必定還有一位神秘莫測的高人！而且，這位高人對凌家應該絕無惡意！

    不能不說，老夫人的推測完全是合情合理，而且是順理成章。當然，如果凌天不是這種帶著記憶重生的怪胎的話，凌老夫人的猜測就不再是猜測，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了！可是現在，凌老夫人卻是完完全全的走進了誤區！

    見事情終於雨過天晴，凌嘯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一鬆，一眼看到凌天還在自己母親懷裡，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小畜生，給我滾了過來。」

    凌天還未來得及有反應，凌老夫人已經一瞪眼：「你要幹嘛？還真以為你翅膀硬了不成？以後沒有老身允許，你敢動天兒一根手指頭試試！老身打斷你的腿！」

    凌嘯無可奈何，氣的眼中直欲噴火，道：「娘，天兒如此頑劣，再不好好教訓，恐怕就會…….」

    還未說完，凌老夫人已經大怒打斷道：「恐怕什麼？怎樣教育孩子，難道老身還要你來教訓不成？滾一邊去！」說著一手牽著凌天小手，一手拉著蕭雁雪，施施然的從眾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走了過去，逕自回房去了。身影臨消失之前，回頭對凌戰喝道：「若敢喝醉，你就小心著。」這才真的走了。

    廳中各個大男人面面相覷，良久，蕭風寒才突然暴出一陣大笑，想不到三十多年了，自己兄長還是這般懼內，看來這輩子想要一振夫綱恐怕是難了。凌戰老臉漲的通紅，在結拜兄弟面前大感臉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