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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從容}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連載中)

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57 沙龍

  
    原意是指在有共同愛好的人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事,或談藝術或論時政或者就是天南海北地神侃一通的休閑方式。原文SALON本意就是指客廳,其它被廣義化,指的是一種聚會形式。

    等到徐錚大致解說了一下沙龍的含意,幾個少女都喜上眉梢。有了這個沙龍真好,一群女生可以聚在一起談自己喜歡的話題,玩自己喜歡的游戲,而且要把它定義為女生沙龍,一切男生全體止步。當然,男生要來參加也不是不行,但得經過主持人的挑選,比如,徐錚同學做為創始者就是首先被批准的一位。

    還沒到達校長室,幾個少女就為誰做主持人的事小小爭辯一番。沙龍一般都有位美麗的主持人,幾個少女的美麗都不是問題,阿爾茜直爽大方,蓮語高潔清雅,貝兒嬌憨可愛,哈蜜兒是個甜蜜的小丫頭,維維則有一種含羞草似的嬌羞,五人呆在一起,各自都擁有完全不同的五種美感,誰都具備當主持人的條件。

    對于這樣好玩的事物,五人當然都願意來主持,而且爭著要來。最後徐錚拍板定了第一任主持人——蓮語。

    阿爾茜微微有些不服,道:“我沒她漂亮?”不要懷疑,女生就是非常計較這個問題。

    汗……敢說她不漂亮,還不被她狂放風系魔法打個半死?于是徐錚實話實說:“你很漂亮的,主要是你性子急躁。沒有蓮語腹黑,不適合干這個。你看她,爭地時候都不像你,攢足了勁頭往前沖,一語不合,就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你看人家,別人就只站在那里,掛著個高深莫測的笑,格調就比你高出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眾女轉頭。果然見到蓮潔一身白衣,一臉聖潔的在那里笑得——非常的腹黑!

    當真是醫師部的高人哪!想不服都不行。阿爾茜挫敗的認命,玩心眼的事,自己確實連蓮語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接下來地事,讓人意想不到的輕松順利。做為一名校長,奧黛麗也希望自己手底的學生有個開心而快樂值得回憶的學生時代。自己在塞繆斯皇家學院就活活郁悶到畢業,這種苦頭當然不能叫自己的學生再去嘗一遍。女生沙龍的主意一提出來,奧黛麗立即贊成。從私心上來說,她也對這個女性的圈地很好奇,想看看是什麼樣子。

    于是,在校長的大力支持下,奧格瑪地女生沙龍正在積極的准備中。

    三日後,魔法部旁邊搭起了一座淺粉紅色的涼棚,沙龍的聚會地點就設立在這里。

    徐錚對粉紅這個顏色極其厭惡,說不出理由。明明是一種並不具有侵略性的顏色,但看到那種顏色時徐錚心里就是不爽。奇怪的是,五個少女全體一致的對這個顏色情有獨鍾。徐錚提出的用淺天藍色配白色地方案直接被五票反對拒絕。

    涼棚用帆布做頂,搭建成五角星形,從頭頂往上看,圖案就是一個五角星芒陣。中間用一根粗直的柱子立起來,周邊用風系法陣托起。從底下往上看的時候。就是一把五角形地大傘,只不過這把大傘除了中間唯一的那根支撐外,卻是沒有傘骨的。

    由于魔法陣的飄浮固定作用。大傘的裙邊都是浮動地,不過起伏的范圍不大,風吹來的時候會輕輕上揚,風過之後再次落下,像是微風吹仕女地裙邊,總有些不經意的含羞帶怯的風情,遠遠瞧去,很有一種別致的美麗。。

    魔法陣是徐錚布下的,整個涼棚則是阿爾茜動用三寸不爛之舌哄學院的木匠建成。讓徐錚驚詫的是,這麼碩大一個涼棚,三位老實憨厚的木匠師傅完成的時候居然沒有收阿爾茜一分錢,這魔女還有些門道。

    做為魔法學部的部長,阿爾茜還拉來許多小女魔法師學徒,在傘下升起許多的魔法光球,各系都有,絢麗的五彩的光球在傘下的空間里隨機的無規則的分布著,織出一種獨特的亞里斯魔法夢幻風格。

    傘下有許多小桌,零星擺放,眾星拱月般拱著中間呈圓形圍成一圈桌面相連的桌群。它們的周圍都擺放著小巧而舒適的椅子,由于都年輕少女,就沒有考慮躺椅什麼的,全是直背靠椅。哈蜜兒本來還別出心裁的想弄幾個吊床什麼的,但實在破壞整體的格調,被否決了。

    粉紅的涼棚邊緣被來參觀的女生合力之下,掛了上許多細碎的小玩物,從貝殼到裝著絢麗顏色液體的小瓶子,從小掛飾到發夾,五花八花,稀奇古怪,什麼都有。每一個都很具女兒家心思,錯落有致的掛在那里,仰頭上望的時候,真的很好看。

    女生們都把自己心愛的小飾物拿出來裝飾這個沙龍地點,徐錚當然也不能太寒酸,做為這個點子的提出者,當然要有所供獻才行。絞盡腦汁之下,這次沒動用到兩位矮人,徐錚找來洛氏鐵元素做底,用密銀勾勒魔法陣,做出五串風鈴掛在涼棚的五個角上。

    整串風鈴的造形為空心鐵管的參差布局結構,一圈七根洛素鐵元素管子,每一根上面都勾勒有密銀形成的古樸花紋造形的魔法陣,不僅美觀,而且還有一種神秘感。七根管子螺旋形階梯狀垂下圍成一個圓圈。圓圈的中心處垂著一枚打磨成五角星的風系魔核,既做為裝飾品,又做為管子上魔法陣的魔力源。

    別看這個風鈴體積雖小,徐錚實際卻是花了老大的工夫。為了符合女生的觀點,要把它做得精致好看,還要聲間清脆動聽,並不件容易的事。

    風鈴掛在五個角上,微風吹來的時候,管子和管子輕輕相撞。發出清脆悅耳地叮叮聲響。沙龍還沒有正式

    卻已經有不少人來看這五個風鈴,看它們在風中晃動子,再聽著輕盈美妙的聲音,這已經是件很享受的事。

    最特別的,風鈴上的魔法陣讓風鈴會無風自動,時不時的會自己動起來,發出聲音。每半小時,上面的主陣會自動激活。以風鈴的碰撞演奏古箏名曲《高山流水》地前半部分。這部分曲音,以細碎的小音,引出小溪潺潺流水之聲,無盡歡快的奔流之意。又有磨擦和滑音部份描繪出清風拂弄著松柏翠竹時嬌微擺擺的形象,給人以清新秀麗,歡快舒暢的感覺。

    五座魔法風鈴是點睛之作,一到《高山流水》響起之時,許多女生只要沒課。就會在那里駐足細聽。雖然是古曲,但音樂的不分時空性卻讓聽到的每個人都聽感覺到里面無盡的歡快和寫意,可以讓人心情舒爽,靈台清明。

    人人都只道風鈴是新地煉金傑作,一大幫人向徐錚討要風鈴。特別是厚顏無恥的男同學,為了討自己喜歡的女生歡心,更是圍追堵截,一心想要到一個。

    然後是征集人手。漂亮美觀涼棚立在那里。早成了學院里最熱門的話題。沙龍這個詞在學生嘴里耳熟能詳,一聽到要征人,全校女生爭先恐後的想要加入。徐錚在一邊瞧著頭皮發麻。那勢頭之凶猛。還好他沒有趕上超女海選的時代,不然他就會以超女海選的瘋狂勁來形容這個。

    最好笑的是,不知抱著什麼目地,明明說了男生止步,卻還是有著許多男生也來報名。不過全都讓一票女生將之攆走。只有徐錚一人可以以男性地身份自由進出。而且是做為這個女生沙龍里最尊貴的貴賓,不僅享受一切特權和優等待遇,更成為花海中唯一的一片綠葉。惹來全校男生憤怒而嫉妒地眼光。

    不過,憤怒歸憤怒,嫉妒歸嫉妒,男生們還是服氣的。人家有創意,有優秀的點子和聰明的大腦,整個沙龍一手策劃,又貢獻出精致美妙的風鈴,自己拿什麼和人家比?不服?那你就去想個比沙龍更好地點子出來,再創造比會演奏《高山流水》更動聽的曲子的風鈴,你就也可以堂而皇之自由出入。問題是你做得到嗎?

    女生都是饞嘴地生物,有這樣的好所在,當然要有吃有喝,這就是徐錚所說的還能賺點小錢的說法由來。

    貨源由修斯大叔為主的移動式售賣車拉來,提供給沙龍售賣。主打是各種甜點和飲品,法魯爾精心制做各種小點心,無論是錫安風格的,還是徐錚提出星際聯盟風格的,都統統被大量訂購。冰淇淋、各種果汁,甚至是心靈手巧的女生自己制做的小零食在這里也得到了展現的機會,經試吃以後被推上價目表。

    價格由女生們自己定,等價目表出來以後徐錚看了一下,價錢只比螢火蟲里貴上一點點,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吃小吃享受,女生們都接受貴出來的這一點點。

    總之,在經過緊張的籌備以後,奧格瑪的女生沙龍正式舉辦。女生們終于有了專屬于自己游戲的聚點。

    正式舉行的那一天,徐錚把露琪和她的一幫好姐妹也叫了來。另外叫上小公主瑪雅,也帶上這個讓人憐愛的小丫頭去參加第一次舉辦的沙龍。

    到達的時候,沙龍里已經很多人了,徐錚領著一群姑娘進來,嘰嘰喳喳的聲音立即就小了下來,大家都回頭滿懷趣味的看著這個女生堆里唯的一個男人。

    徐錚也很尷尬,縮在露琪背後往前走。

    阿爾茜笑嘻嘻的過來,道:“怎麼著?還不好意思?”

    徐錚干笑著點頭:“女人太多了。活像掉進一片女人構成的大海里,喘不過氣來。”

    蓮語白了一眼徐錚,道:“滿校的男生擠破頭,都想來參加,你倒好,還嫌女人多。”揚揚手里的一堆白紙,道:“看見沒?這里全是男生的報貼和抗議貼。全體在抗議這里成了男生的禁地,要求男女公平,男生也要參加。我都拒絕了,偏偏你還不識好。”又伸手往外一指:“那邊全是一群想來參加的男生。”

    徐錚伸頭往外一看,嚇。真地好多,全伸長了脖子往這邊張望。看到徐錚的眼光瞧過來,眾男生一至露出哀怨的眼光看著徐錚,心里那個恨啊,這麼多香噴噴的美女聚在一起,自己等只能遠觀,只有這人才能在花叢中游走。

    當一群男人用哀怨的眼光看著你時,那是很有殺傷力的。徐錚大寒,連忙目不斜視的往里走。

    看著縮在徐錚身後的小姑娘。怯怯的,正在用好奇而感興趣地眼光四處偷偷看,蓮語問道:“這小姑娘是誰?”

    徐錚將瑪雅從背後拉出來,笑道:“我妹妹瑪雅。”

    妹妹?那麼說,就是塞繆斯皇家那個只聽到過傳聞,卻從來不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小公主了。蓮語定眼看去,小姑娘渾身貴氣隱現,神情卻不驕縱。相反的還很膽怯。聽到徐錚介紹時,小公主紅著臉,咬著下唇向蓮語笑了笑。

    很可愛的小姑娘啊,蓮語呵呵的笑,拉住瑪雅的手,道:“我是蓮語,叫我蓮語姐姐或是姐姐都行,來。跟我來。”轉頭再去找徐錚帶來露琪等人,這幫自來的熟的大方女子,早已經找到了自己喜歡地娛樂。迅速滲透進人群里。

    被蓮語牽著手,瑪雅很不自在,拿眼去瞧徐錚。徐錚有心讓這個有些自閉的小姑娘能更好的溶入人堆里,便只微笑著安慰她,跟在兩人身後走。

    牽著瑪雅走到一棵小樹一樣的東西。瑪雅停下來,好奇的打量著上面掛滿了的小瓶子,每個小瓶子里還有一片薄薄的東西。忍不住問道

    姐,這是什麼?”

    沙啞的聲音讓蓮語一怔,有些明白這小公主為什麼不愛說話。心里微微一疼,彎下身來,柔聲道:“這個啊,是整個沙龍里除了風鈴外我最喜歡地部份。它是你哥哥的主意,叫做許願樹,把心里想要許下的願望寫在紙條上,放進瓶里,掛在樹上。有種力量叫做願念,這麼多人地願望集合在一起,就是一股強力的力量,說不定有天就會實現哦~”看著瑪雅,蓮語眼睛笑得彎彎的,悄聲道:“悄悄告訴你,紙張這個東西也是你哥哥發明的,現在整個帝都只有奧格瑪學院首先在使用。要不要給你找個紙條,寫下願望掛在上面?”

    “要!”瑪雅拼命點頭。“只能許一個嗎?我想幫父親還爺爺和布魯他們都許一個。”

    蓮語偏著頭,笑道:“最多三個吧,多了就不靈了。”

    貝兒笑呵呵的拿著紙和瓶子來,瑪雅興奮地往紙上寫願望。

    第一張,羅列了長長的名字,只恨不得能把認識的都寫上去,後面寫著祝健康平安。第二張,是祝承安越來越富強安定。皇家地出孩子,連願望都與常人不同。第三張卻可愛得讓人發笑,竟是祝這個沙龍一直辦下去,因為她很喜歡,非常喜歡。

    看過三個祝願,幾個女生越發喜歡這個小公主,也不計較她的身份帶的隔閡,拉著她就往桌邊跑。哈蜜兒更是熱情的拿來一堆吃的喝的往瑪雅手里塞。

    小桌旁,有的女生在玩游戲,有的女生則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喝飲品聊天,輕笑著小聲談論自己喜歡的話題。徐錚只側耳聽到說起某某男生是怎麼怎麼討喜歡,某某男生又是怎麼怎麼討人厭,更聽到許多女生在談及自己,立即目不斜視,非視勿視,非視勿聽,這些女生的八卦話題,不是他一個男人敢接觸的。

    由于時間不多,游戲的品種沒有准備那麼多,有亞里斯大陸女生們常見的小游戲,還有就是徐錚帶來的五子棋、彈子跳棋,緊趕慢趕制做出來的兩副撲克和填字游戲。

    這兩種棋類游戲都簡單而有趣,一群女生的腦袋湊在一起,聚精會神的盯著棋盤,時不時暴發出輕輕的笑聲。

    五子棋兩人對弈,大家棋力都不高,就是圖個開心,你追我堵之下,倒也玩得棋鼓相當。彈子跳棋最多可以六個人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一堆彈子堵到中間,你堵我的路,我堵你的路,暗中使子,死活不給人讓路的,下得暴笑不已。對于撲克,徐錚教的是最簡單的小貓釣魚玩法,多到可以讓人眼花撩亂的撲克玩法眾女生只會這一種,一樣的玩得滿臉貼滿了紙條,一個個滿臉白胡飄飄,很有一種發嚎的笑果。

    填字游戲真正的制做者應該是蓮語和阿爾茜,徐錚對亞里斯的文化還達不到這種程度,可以玩轉這種文字游戲。他只把這個概念提出來以後,兩個聰明的少女立即想到了辦法,制做出好幾種有趣的玩法,讓一群好靜但喜好動腦的女生玩得很開心。

    中間偏左的位置上有個四方形的小場地,幾個女生在那里玩扔沙包。沙包用布縫成袋子,里面裝著細沙,重量不重,很柔軟,有一定的份量便于投擲,被擊中時也不疼。玩法很簡單,四人一組,分作兩面,兩人中間當作目標,別兩人當作投手。投手只用拿沙包投目標就行,中間作為目標的,可以躲避,可以用手接沙包。投到了,投手方算得分,接到了,就算目標方得分。

    這個游戲簡單,運動量不大,有一定程度的對抗,幾個女生在那里玩得嘻笑尖叫。接到的時候,不免有些小小得意,呵呵直樂。躲避的時候最有樂趣,總是忍不住大笑,驚險的時候更會放聲尖叫,玩得開心得很。

    露琪立即就喜歡上這個小游戲,而且每次都是充當投手,專門用沙包砸人,砸到了就眉開眼笑,盡情發揮自己的惡趣味。

    而弓箭手維維,明顯對這種靈活性高的游戲非常在行,無論躲避或是接沙包,那眼力和准頭都讓一幫女生佩服。

    玩了一陣,有人突然叫道:“時間到,時間到,都停下來。來了,來了!”

    露琪這次是當作目標.正不明的所以的接住一個沙包,四下里茫然的張望.瑪雅也興奮得滿臉潮紅的從五子棋上抬起頭來,兩人都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

    卻見五座風鈴微微發出柔和的綠光,清脆悅耳的鈴聲就叮叮咚咚的響起來,有敲擊聲,有摩擦聲,有滑音,細細密密,竟然有著許多的音階,織成流水潺潺,風吹過林梢一般的動聽曲子。

    露琪捏著沙包,靜靜的站在場子里,歎道:“真是好聽啊!”

    一曲《高山流水》的前半段響罷,在那清脆的余音繚繞里,眾女生才如夢里醒來一般,笑呵呵的又開始手里的游戲。整個沙龍里,流淌著一股甯靜的詳和,溫馨的甜密。

    沙龍很成功,女生找到了游戲玩樂的好地方,徐錚格格不入的坐在一邊看著,看玩瘋了的露琪,漸漸開始學著溶入人群的瑪雅,忍不住淺淺的笑。

    回去的時候,瑪雅和徐錚一起騎在嚕嚕背上,高興得一直咯咯笑,要求徐錚常常帶她來。徐錚點頭答應,心里忍不住想,雅琦皇後在塞繆斯城堡的生活也怪無聊的,沙龍應該讓她學了去,時不時舉辦一次,露西娜阿姨也可以去參加,倒也是個不錯的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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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58 遠來是客

    過了幾日,徐錚的火系魔法終於有了突破,可以放出小大小的一個火彈。別看這枚不起眼的火彈,雖然體型和威力都小得令人髮指,但卻是徐錚努力了很久以後,唯一可以放出來的東西。

    得意非凡的在沙龍演示給哈蜜兒看,一群魔法師部的女生全體笑得打跌。沒有人會忘記在天才出醜的時候落井下石,打擊他一下平衡自己與天才之間的落差。於是乎,徐錚最後被哄笑得體無完膚,匆匆騎著嚕嚕閃人,再一次證明了這個純女生的沙龍確實不適合自己呆在那裡。

    這時候,阿佳西傳來戴恩口諭,要召見徐錚。

    徐錚來到塞繆斯城堡,戴恩正在羊皮捲上奮力疾寫,看到徐錚進來,便埋怨道:「早知道就不答應你紙張先滿足奧格瑪學院首先使用的事。這樣的話,我至少有紙張可用,真是受夠了這種厚重不方便的東西,還有那可怕的味道。」

    徐錚奇怪的道:「我聽布魯斯說,已經試製成功成品了啊。怎麼會沒有紙用?」

    戴恩寫完一張,皺著眉頭又扯了一張過來,道:「國庫緊張,第一批紙張一定要盡快面世,推廣出去,為承安創造收入。還有那麼多庫存的羊皮卷,不能浪費掉,只能先用這個。所以生產出來的紙張都屯積起來了,小部分作為樣品通過商隊往其它國家帶去展示。還別說,我還捨不得用呢。」

    徐錚笑道:「以後說出去。一代君王會為紙發愁,那是會被人笑的。」

    戴恩也笑:「笑就笑吧,承安地富強,人民的幸福才是重要的。其它的人愛笑就笑去,看誰能笑到最後。」

    徐錚跑到戴恩身邊,大剌剌的將屁股擠進王椅上,戴恩好笑的看著他,讓了個位置出來,好在王椅寬大得離譜。再坐一個也不是問題。

    「這麼喜歡坐這裡?我讓你坐得了。」戴恩笑道。

    徐錚翻翻白眼,道:「別,讓布魯斯去坐,我可沒興趣。誰叫你這大廳裡一張椅子都沒有。要不然誰愛來和你擠?」

    「你這個小滑頭。」戴恩笑罵道。

    徐錚拿著文書來翻看著,問道:「戴恩叔叔,找我來什麼事?」

    翻出張羊皮遞給徐錚,戴恩道:「你看看這個。」

    徐錚仔細看了一陣,喜聲道:「太好了。是求購紙張的!你打算怎麼賣?」

    戴恩伸五個手指。

    「五銀幣一張?」

    搖頭。

    「五十銀幣一張……」

    戴恩笑瞇了眼:「奇貨可具。托你的福,整個亞里斯大陸就只有承安才能生產這個,當然要狠賺一筆。」

    「您真黑……」

    「謝謝!」戴恩大笑起來。又道:「和羊皮卷比,那是便宜得離譜。不買的是傻子。再看看這個。」

    「水塔地製造方法轉讓?」

    「嗯。」

    戴恩道:「我和大臣商量的結果,認為水塔的製造方法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紙張因為體積原因,製造方法還可以隱藏起來。但水塔那麼大的個頭,卻是藏不住,而且帝都正在建第三座水塔。風聲傳遍整個亞里斯大陸,錫安已經成為矚目的焦點。一來要想完全保密水塔的製造方法不太可能,二來如果做得過火。更會引來其它強國的掠奪。承安並不是強國,這樣的後果是承擔不起地。想來起去,與其這樣,還不如用你所說的辦法,把它的制做辦法以利益換取的方式拿來交換。要麼換技術,要麼換資金,都比其它的結果要好。」

    徐錚點頭。這和他想的一樣。以自己現在瞭解,承安確實國力並不強大,水塔的製造方法首先在保密上就不容易做到,而且秘而不宣,當真引來強國掠奪,水塔就成了和氏壁,帶來的不是和平幸福,而是災禍。與其這樣,還不如拿來交換,不僅可以控制它地製造方法的流傳速度,還可以帶來利益。等水塔的製造辦法國國盡知地時候,承安已經大賺一筆後功成身退。這確實是上上策。

    想到這裡,徐錚點頭贊同戴恩的觀點。

    「所以,這裡就有個任務要請你幫忙。」戴恩接著道:「第一個來學習水塔製造的,是維吉爾的王子,霍克-維吉爾。他跟你一樣,也是位二王子,已經在昨天到達錫安。維吉爾是海外強國,地理環境和承安很接近,所以他們急需這個技術。」

    「要我去接待他?」徐錚一臉不解的道。「您知道地,我一身平民習氣,和皇孫貴族的差距太大,恐怕不太適合。我覺得換作布魯斯或是福倫都要合適一些。」

    戴恩道:「原本是。但他們都沒有你的天才腦袋。弗瑞斯特&#.

    :來。本不想你去和他們虛偽的,但想來想去,就只是你最合適。整個水塔,沒人能再比你這個設計者更清楚。」

    「我去。」徐錚笑道:「能為大家做點事,我很榮幸。不過,聽你口氣,那個什麼霍克王子好像不太招人喜歡。」

    戴恩歎道:「說到點子上了。維吉爾是個強國,他們擁有附近海面上最強的艦隊。承安的艦隊數量只及他們的一半,海面戰力更只有他們的三分之一。而這個霍克二王子,一向深得維吉爾帝君的寵愛,養成驕橫跋扈,目空一切的性子。你和他打交道,肯定要受不少委曲。我其實都在猶豫,究竟要不要你去,你不僅是塞繆斯家的寶,更是班得瑞家的寶,我不想你讓委屈,更不想你露西娜阿姨來見雅琦的時候翻白眼給我看。」

    徐錚笑道:「他性子爛,我讓著他就是。」

    戴恩詫道:「咦?」

    徐錚跳離王椅,笑道:「有什麼不能忍的?我身邊有著這麼多對我好的人,想想他們對我的好,我什麼都忍得過去。把他當作不懂事的小屁孩就完了。再說了,想到將要賺到的錢,我更要忍。和錢過不去,我吃撐了?一張紙賣他五十個銀幣,看在這個好處上,他衝我吐口水我都可以忍。就像您說的,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忍他一口氣,我數錢的時間就會笑!」

    戴恩大樂,笑道:「好,就交給你了。也不用一律委曲求全,我戴恩-塞繆斯家的人,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安啦~」徐錚笑應:「當我那麼不懂

    「知道你鬼主意多。」戴恩道:「他現在就住在塞繆斯城堡裡,就是水榭那邊,讓衛兵帶你去。」

    徐錚便跟著衛兵,去見霍克-維吉爾。

    聽了戴恩所說,徐錚對位難相與的二王子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事實的情況卻大出徐錚的意料,這位霍克王子要比想像中的惡劣多了。

    在衛兵高唱徐錚-班得瑞-塞繆斯王子駕到的聲音中,徐錚站到了霍克-維吉爾的面前。

    霍克-維吉爾,維吉爾帝國的二王子,身高有近一米九左右,高大健壯,相貌英俊,燦爛的金髮,一雙淺灰色的眼珠閃閃生輝,把不凡的相貌襯得更加出眾。

    王子的穿著很正式,金冠罩頂,頭髮整齊的梳理著用金冠固定住。身上裝著王子的禮服,很合體貼身,左胸上掛著幾枚標誌著戰功的勳章,右腰間佩著一柄鑲著許多寶石的配劍,腳下的皮鞋擦得油光可簽,整個相貌和穿著打扮無可挑剔。相對於徐錚一身簡便的布衣打扮和進門前才順手梳理了一下的頭髮,一個是天上的鳳凰,另一個則是地上的烏鴉。

    如果說霍克王子讓人的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他過淡的眉和他灰眼裡透露出來的冷漠無情及整張臉上強力壓制的倨傲神色。

    徐錚在打量霍克,霍克也在打量徐錚。

    半晌後,霍克道:「你就是徐錚王子?」眼光在徐錚騎過嚕嚕以後,被風吹和滿是皺紋且沒有任何飾品的衣衫上巡視,眼神裡並沒露出輕視的表情,但就是感覺得那種輕視的意味。

    徐錚微笑點頭,沒任何不悅的接受霍克懷疑的眼光,彎腰從容的行了個皇家禮,道:「霍克王子遠道而來,歡迎,歡迎!」

    霍克也站了起來,用一種骨子裡透著倨傲的謙虛口氣道:「久仰大名,大名鼎鼎的帝都之星,短短的時間就以天才之姿大放異彩,真是世人之福啊。可沒有哪個王子能像你一樣威名遠播,一身才華實在耀眼得很。真是聞名不如一見,今日見到,真是想像不到的……」

    「平凡?」徐錚微笑著接道:「我其實就是個一般人,什麼帝都之星都是傳說誇大。倒是霍克王子生得一副好相貌,英雄過人,很不平凡。」

    霍克一僵,竟沒從徐錚話裡聽出褒貶來。短短冷場之後,霍克指指身後的人,道:「這次是潛心來學藝來了,這些是我帶來的維吉爾最傑出的工匠。」霍克不無自豪的道:「他們代表了維吉爾最傑出一代人才。」

    傑出嗎?徐錚暗暗好笑,這麼傑出幹嘛來學水塔製造辦法?臉上從容的笑著,把目光向霍克所指的人看去。

    這時,徐錚便看到了與眾不同的人站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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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59 平凡的布衣王子(一)

    這人的個子相當高大,比約有一米九的霍克還高於一頭說,至少有二米一、二的樣子。

    光是個子高大並不是他特殊的原因,這人竟長著一張牛一樣的臉。除了頜骨沒有牛凸得那麼厲害,凸出的頜骨,兩個黑洞洞的前伸的鼻孔,滾圓而和善的眼睛,都有牛的特徵。就差沒有兩個鼻孔間穿一個環了。

    難道是傳說中獸人的一支,牛頭人?徐錚禁不住一看再看。

    疑似牛頭人的人長得非常強壯,兩塊胸肌高高的鼓起,強壯的手臂上的肌肉疙瘩讓徐錚止不住的聯想到耐嚼耐咬的牛肉乾。他體毛相當的濃厚,全身上下都覆蓋著深棕黃色的半寸來長的毛髮,手臂明顯比一般人類更長,古書上形容的手長過膝,徐錚在他身上第一次見到了。這人手掌上只有三個手指,姆指的位置上徐錚可以確認那是姆指,但後四指卻像是兩兩並在一起,形成了寬厚的兩根指頭。他的腳也同樣裸露在外,大腿和小腿除了非常誇張的強壯外,形狀倒是像人類那樣,沒有什麼差別。到了腳的部位,徐錚沒有看到人類的腳,本該是腳的位置,生長的是寬厚結實的蹄。等再看他兩隻小腿間垂下來的和牛一模一樣的尾巴,徐錚百分之百的確實了眼前這位肯定是位牛頭人。

    在圖書館裡看過不少關於亞里斯大陸上其它亞人類種族的介紹,徐錚能夠辨認他地種族。正是獸人中牛頭人的那一支。問題是,和人類一向關係交惡的獸人族怎麼會跟著一個人類出現在這裡?要知道,自己偷藏起兩個矮人都是偷偷摸摸的,這位卻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好像有點說不通。

    迷惑不解間,那位牛頭人查覺得徐錚在打量他,眼光便投了過來,咧嘴對徐錚友善的一笑。笑容說不出的憨厚誠實,咧開的大嘴裡。露出寬大潔白的牙床,投過來地眼光清明而純和,和霍克王子隱忍的倨傲天差地別,也和牛頭人強壯的外形相距很遠。按道理,有著這樣強壯的體格,眼神應該是凌厲而帶有攻擊性的,卻想不到是這樣的親和而純善良。但就這麼一眼之間,徐錚幾乎立即就喜歡上了他。

    無可否認。有著這樣眼光和笑容的人總是會讓人止不住的去親近地。徐錚又不是種族主意者,先看他形像,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應該把他看作一個人,待到他露出那種憨憨的笑容,徐錚已經不在乎他是不是人個類,便理所當然的回以善意親和的一笑。

    徐錚黑溜溜的瞳子裡露出來的親近笑意是真實而溫和的。那牛頭人似乎沒想到徐錚會有這麼友善的回應,反而怔住了,茫然地撓著頭皮。本能的向徐錚露出和先頭一模一樣的笑容。這個動作和徐錚自己茫然地時候非常像,徐錚忍不住咭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笑什麼!」霍克喝道。「這種場合該你笑的麼?」

    徐錚一怔,才發覺霍克喝止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牛頭人。那牛頭人被這麼一喝,表情更加茫然,有些畏縮的止住了笑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露出忐忑不安地表情來。看得徐錚心裡大是不忍。笑笑而已,用得著這麼當眾羞辱他麼?心裡對霍克更加不喜。

    霍克轉回頭來,對徐錚道:「失禮了。這是手下的一名奴隸,牛頭人一族的,沒學過什麼禮數。長得雖然醜,一身戰力倒得過得去,這次出門就帶了他做護衛。」轉頭喝道:「退後一點去,一身地臭味,唐突到了承安的王子,自己回去領罰!」

    牛頭人露出畏縮的神情,高大的身子止不住往後縮,退了人群的最後邊。

    「算啦,沒事的。」徐錚口中道,對著牛頭人露出歉意的眼神。

    霍克淡淡的道:「獸人奴隸就是這樣,智力低下,規矩總也教不會。要不是看他戰力還可以,早就已經扔掉了。得罪了,徐錚王子。」

    又見奴隸。徐錚微微生出一股怒氣,臉上卻沒顯現出來,很隨意的道:「他叫什麼名字?」

    「一個奴隸而已,要名字來沒用。我一般都喚他作牛頭。」霍克更加隨意的道。「難道徐錚王子這麼閒,給自己的每一個奴隸都會取一個名字?在我們那裡,擁有奴隸的多少是實力的表現,我手下奴隸以萬計數,每一個都取一個名字的話,不僅浪費時間,更還記不住。我不覺得記得一個奴隸的名字有什麼意義。」

    徐錚眼中怒意一閃,很快消失不見,笑道:「我一個奴隸也沒有。雖然承安貴族也以

    隸的多少而自豪,但我不是。我並不覺得奴隸的多個人的實力,我以為,一個人的實力應該表現在學識、能力、能為人民做什麼事等等方面上。霍克王子遠道而來,不就是要學水塔的建造方法麼?我們就不要在這裡說閒話了,辦正事吧。」

    霍克呼吸一窒,這次倒是明明白白的聽出徐錚的嘲諷之意。下意識手握劍柄,笑道:「二王子殿下請帶路。」

    徐錚微微一笑,領著霍克一行出來,便叫衛兵去傳塞繆斯城堡裡的專用角馬車。

    霍克舉手阻止,道:「不用了。角馬車太慢,而且過於顛簸,坐起來不太舒服。我們自己帶了坐騎來。」

    舉手示意了一下,隨行而來的隨從牽著霍克等人的坐騎過來。徐錚一看,原來是維吉爾帝國的特產坐騎科比獸。這種六足的類似大型節肢昆蟲的坐騎,速度快,行走平穩,除了耐力略差以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優良坐騎。科比獸在眾多的坐騎中一向享有良好的美名,在亞里斯大陸上是能排進前五的代步魔獸,也是維吉爾出口創匯的重要收入之一,難怪這位霍克王子會拿來炫耀。

    卻見霍克一行人,除了奴隸以外,一人一隻科比獸。特別是霍克自己騎的那隻,完全不像普通的科比獸那樣通體是褐色的斑駁雜色,他騎的那隻,竟是渾身透著一種乳白,除了腹部有對稱的幾塊褐斑,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任何雜色。

    這只科比獸明顯的地位更高,沒有韁繩的約束,隨著待從走出來時,步履平穩矯建,一起一落間平穩無聲,當真有行如風,站如松的意味。等到在徐錚面前站定,霍克王子翻身躍上去時,整只科比獸紋風不動,頭頂的兩隻巨大複眼閃閃生輝,一人一獸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的徐錚的時候,頗有點王者風臨的意味。

    霍克騎在科比獸上,淺笑著看著徐錚,道:「科比獸是維吉爾的特產坐騎。除了維吉爾的科比森林可以出產這種魔獸,亞里斯大陸的其它地方都不產這個。而我這只呢,是科比獸中的王者的後代,在維吉爾還有個美譽,叫做白玉科比獸,歷來只有皇家的人才資格坐騎它。不知道徐錚王子的坐騎是什麼?」

    徐錚笑笑不答,請衛兵叫了角馬車來,讓牛頭人等霍克帶來的奴隸都坐了上去,才眼神微微一凝,額頭的暗金獸紋立現,通過它向嚕嚕發出了召喚。

    獸紋出現,祭祀獸禮的威儀也沒有了壓制,自徐錚身上噴渤出來。

    華麗而神秘的獸紋出現在徐錚額頭,霍克大吃一驚,暗金紋百獸使!完全料想不到,這個一身布衣,看起來平凡無比的二王子竟然是這樣高階的一個馴獸師!

    心神大震間,還不及做出回應,身下的科比獸在徐錚額頭獸紋出現之際,祭祀獸禮的威儀去掉隱藏顯現出來之時,自己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動了起來,走向徐錚,原先不可一世的神情盡去,低下高貴的頭顱,兩隻前肢著地,向著徐錚行了一禮。霍克王子騎在它身上,無比避免的也隨著科比獸向徐錚行了一個拜伏的大禮。

    徐錚暗笑在心,揮了揮手,漫聲道:「免禮。」

    那只白玉科比獸才站直了身體,側身站著,居然不敢和徐錚平行而立。霍克騎著它,心裡又驚又怒,卻吃不透徐錚的身份,只覺得他雖然身著布衣,身上卻有一股無形的威壓,自己竟然發作不得,一張俊臉強力控制著表情,已經隱隱泛著鐵青的顏色。

    給了霍克這頓連自己都沒有料到的排頭吃,徐錚心裡大爽,由他不善待牛頭獸人的惡劣行徑帶來的怒氣都消下去一些,連表情都明朗了許多,笑道:「來了。」

    卻見半空裡一點黑色飛快閃現,迅速變大撲了下來,一隻虎形的魔獸的半空出裡扇著翅,巨大的伸展近五、六米的翅膀扇著風勢狂吹,帶著勁風四起,吹得一行人都睜不開眼,騎著的科比獸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也打著顫,止不住的往後退。

    待著風勢過去,只見一隻龐大的魔獸倚著徐錚蹲坐著,一隻爪子把徐錚半摟半抱的擁進懷裡,整顆大頭就放在徐錚頭頂,兩枚尖利的牙掛在徐錚胸脯上,臉上很人形化的露著一副帶笑的表情,笑嘻嘻的從上至下的看著徐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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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0 平凡的布衣王子(二)

    感覺自己身下的科比獸在控制不住的六足打顫,畏懼的縮。霍克不禁心生疑惑,科比獸已經算是中高階位的魔獸了,先是看著這小子行了一個大禮,現在又畏懼得直往後縮,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什麼樣的人,會讓科比獸王者的後代自動行禮,又是什麼樣的魔獸,能讓這只白玉科比獸也會感覺到畏懼?

    仔細去打量眼前和徐錚親熱的依偎在一起的魔獸。虎身、環眼,掛在嘴邊兩顆尖利的閃著寒光的鋒利牙齒,還有那一對寬大的翅膀,都和傳中說那種永遠也不可能被人類馴服的魔獸的形像重合在一起。霍克一陣心底發涼,失聲叫道:「風行魔獸翼翅虎?!」

    「正是。」徐錚笑瞇瞇的道:「風系翼翅慮,一點也不假。不過它可不是我的坐騎。我沒那個資格可以把它當作坐騎。它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能騎上它,是因為它關心我,愛護我,願意帶著我去藍天翱翔。是不是,嚕嚕?」一邊說著,一邊笑,還不忘伸手去揪嚕嚕唇邊的鬍鬚。

    嚕嚕吃痛,伸爪子去拍徐錚的手,徐錚飛快的縮回手,又去揪它另一邊的鬍鬚。這是一人一獸常玩的遊戲,嚕嚕的動作始終不如徐錚靈活,又不敢使大力拍傷了他,徐錚便十揪十中,得意得很。

    等多揪得幾次,嚕嚕被揪痛了,便委曲的看著徐錚。徐錚連忙陪笑。道:「好好好,我錯了,行不行?回頭烤肉大餐伺候著。」

    嚕嚕這才高興起來,趾高氣揚地昂著頭,露出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一人一獸詭異的相處模式看得來自維吉爾的一行人目瞪口呆。魔獸和人之間,還能像這樣的?

    霍克收回眼光,知道自己又輸了一陣,心裡越發惱怒,沉聲道:「徐錚王子。請帶路。」

    徐錚呵呵一笑,道:「嚕嚕,托我上去。」

    嚕嚕應了一聲,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眼光中,一爪捏住徐錚背後的衣衫,掄起一拋。維吉爾眾人就只見到徐錚的身體被斜拋而起,劃過一道弧線,掄到天上後又下降下來。穩穩的騎在嚕嚕背上。

    好大地膽子。維吉爾的人都控制不住的倒吸氣。

    可那位承安的二王子卻安然坐在這只風系翼翅虎背上,看那輕鬆的表情,剛才危險萬分的一番舉動,竟是平量打鬧慣了的遊戲。

    短短的動作間,一人一獸地親密配合就顯現了出來,首先是人對獸的完全信任,面對這樣一頭高殺傷力的魔獸,徐錚對待它的態度完全就是放任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其次是魔獸的機靈。在徐錚落在自己背上的那瞬間,這只叫做嚕嚕的魔獸竟然會略微伏低身子,以這個動作來緩衝落下時人體所受的衝擊。觀其整過過程。不得不說,這兩者真地是水乳交融,再沒有能比他們更親密的了。

    一套動作大為出采,維吉爾眾人都佩服的瞧著徐錚,霍克王子卻更加鬱悶了。徐錚轉頭看到那個牛頭人從角馬車裡伸出頭來。也佩服而崇拜地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喜歡這個看上去兇惡,實際上和善的大傢伙。便對他露齒一笑,揮了揮手。

    第二次料想不到這位高高在上的王子會對自己露出友善的動作,牛頭人小心的看了一下霍克地方向,見他一臉鐵青的不知道為什麼在發怒,沒有注意到自己,就悄悄的對著徐錚也揮了揮手,然後趕緊放下手。

    這個動作落在徐錚眼裡,不禁對他更加喜歡,隱隱已經生出結交之間。但看他在霍克手下很是沒有地位,怕自己冒然做出什麼會傷害到他,只能心裡忍著,轉頭對霍克道:「王子殿下,這就走麼?」

    霍克忍著怒氣,點點頭。

    徐錚也不介意,騎在嚕嚕背上,一人一獸間心意相通,也不見徐錚有任何指示,嚕嚕就跨著步子往外行去。

    這番動作,讓霍克更加大怒。徐錚騎著風行魔獸,竟然不飛行,而是陪著自己慢慢而行,擺明了有羞辱之意。他哪裡知道,徐錚卻是一番好心,剛才確實是有滅他威風之意,現在卻是知道科比獸不能飛行,所以才催著嚕嚕平地上慢慢行走。徐錚卻不知道,自己一番好意卻被人曲解,當作了示威。可見一件平常地事情,用著不同的心態去觀察,得出的結果則是不一樣的。

    霍克心裡心著悶氣,發猛的催著白玉科比獸往前,可身下的坐騎畏懼嚕嚕的存在,無論怎麼催,都半死不活的吊在嚕嚕身後半個位置,死也不願和嚕嚕並肩而行。霍克心裡越發憋著一股火發作不出來。他做為維吉爾的王子,一直是活得輕鬆得意,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卻料不到到達帝

    ,有心炫耀一下,卻處處在這個穿著平衣的像平民多二王子面前吃鱉,當真心裡憋曲之極。

    徐錚卻不知道他的心事,從塞繆斯城堡一路外行,前往下城區的第一座水塔,做著自己東道主該做的事,悠閒的向著霍克一行解說沿途的景色和錫安的特色。

    霍克一路所見,錫安的繁華和富足程度不及維吉爾的都城沙暹,臉上又露出倨傲的神色。特別是越臨近下城區,貧民越多,時不時有衣衫破落的小孩子在街頭奔跑時,這種倨傲的神色的更濃,方才連番打擊帶來的失利一掃而空,霍克出言又犀利起來。

    看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小孩從眼前奔過,霍克譏笑道:「一代帝都,怎麼小孩子連衣服都穿不起?」連番和徐錚暗中較勁受挫,霍克現在說話鋒芒畢露,口氣已經不再客氣。

    徐錚大怒,臉色也沉了下來。受徐錚心意影響,嚕嚕停下腳步,徐錚從嚕嚕背上滑了下來。

    一群小孩看到徐錚,歡天喜地的奔了過來,遠遠的就叫:「徐錚哥哥!帶我們玩球!好幾天沒見啦,想你得很!」

    面對可愛的孩子,徐錚臉上卻是掛不住怒意,隨著他們的奔近也笑起來,道:「今天徐錚哥哥沒空啊,改天好不好?」

    孩子奔到徐錚身前,幾個歲數小的已經直接撲進徐錚懷裡,道:「真的啊?麥卡哥哥說你會踢會拐彎的球,你又忙,好不容易看到你,還說讓你教我們的。怎麼今天也沒空,好失望啊。」

    看著這些貧窮小孩撲進徐錚懷裡,給徐錚本就不出眾的衣衫上又撲上一層灰塵,霍克皺起了眉頭。這哪還有皇家的樣子?一代王子,竟然和低下的平民如此近距離接觸,也不怕失了身份。霍克騎在科比獸上,下意識退了幾步,和徐錚拉開距離。

    徐錚樂呵呵的拍拍他們的頭,道:「當真沒空。看,這位是維吉爾的霍克王子,我要陪著他去參觀水塔。改天再來教你們。現在,給霍克王子問好。」

    小孩們看著霍克,第一眼就見到他皺著眉向下俯視,臉上帶著倨傲的表情,禁不住心生畏懼。再看到他一身華麗的打扮,無形之間更拉開遙遠的距離,當下止住笑聲,害怕起來,竟然不敢再笑。

    在一群小孩子的心中,徐錚一直就是那個溫和可親的徐錚哥哥,王子的身份一直就是一個附加的頭銜,在他身上感覺不出來成為王子和沒有成為王子的時候有什麼不同。此時看到真正的具有『王子』威儀的王子時,一群孩子都怯怯直往徐錚的方向退縮,小心翼翼的叫道:「王子陛下,給您請安。」

    問侯完畢,壓抑的氣氛實在讓一幫小孩懼怕,就匆匆的想要離開。徐錚伸手捉住一個,道:「跑什麼?過來我看看,這小臉花得,小野狗似的。」

    嘴裡笑著,用手掌捲著手袖就給這小孩擦臉。這番動作,又引來霍克的鄙視。

    那小孩睜著晶亮的眼睛,怔怔的瞧著徐錚,又去看看霍克,小聲道:「徐錚哥哥,他真是王子?」

    「是。維吉爾的二王子。維吉爾知道嗎?很遙遠的地方,海的那邊的一個大國家。」

    孩子搖著頭,又道:「可你也是塞繆斯的二王子,對吧?我聽莎麗姐姐說的。」

    「好像是。」徐錚手上不停,很快把那張小花臉擦了個乾淨。「這樣才對了,乾乾淨淨的才可愛。有什麼問題嗎?」

    那孩子遲疑著,伏到徐錚耳邊悄聲道:「我不喜歡他。」

    徐錚哧的一聲就笑了出來,正待說話。那孩子又道:「都是王子,可他一點也比不上你。」側頭悄悄打量兩位王子,在心中比較著,然後悄聲道:「他沒你好看,你有錫安城裡誰都沒有的黑眼睛和黑頭髮。媽媽說,你的眼睛是最美麗的黑寶石,特別說你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閃閃生光,最好看了。你愛笑的,他不愛,而且他的表情就像爸爸吃了昨天剩下的晚飯後臉上的表情。」又遲疑了一下,接著道:「其實更像爺爺拉不出大便的時候那種痛苦的表情,就差沒有坐在馬桶上發出那種呻吟了。他也拉不出來嗎?我每次都是很順利的。」

    聲音很小,但練過武技的霍克王子及其一幫隨從耳朵何其靈敏,一番童稚的誹謗偏偏鑽進耳裡,想不聽都不行。去和這樣的平民小孩計較才是真的失了身份,霍克吃了個啞巴虧,當下發作不得,臉上的表情立即真的變得就像便秘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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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1 平凡的布衣王子(三)

    便秘時的表情?

    誇他想得出來!小孩子的想像力真的很可怕。

    徐錚忍笑忍得辛苦,又怕霍克爛性子發作怪罪下來,趕緊道:「別胡說,小鬼頭,亂說什麼呢?那是皇家的威儀,和什麼拉得出來拉不出來的沒有關係。」

    小孩吐了吐舌頭,從徐錚懷裡掙出來,叫道:「我走啦。記得教我們踢球。我要學那種會拐彎的。」

    徐錚揪住他的衣領,從懷裡摸了幾個銀幣出來,一手遞給他,一邊道:「今天徐錚哥哥沒空,先拿著這個螢火蟲裡買吃的。改天再陪你玩。」

    看著徐錚手裡的銀幣,那孩子縮了縮頭,道:「我不能要。」

    「為什麼?」徐錚大詫:「這是徐錚哥哥給你的。放心拿著,媽媽不會責怪你。」

    「會的。」那孩子道:「爸爸和媽媽都說了,我們雖然窮,但是不能沒有骨氣。平時在螢火蟲裡已經白吃白喝很多次了,你給的錢更不能亂拿,當然,別人給的也不能拿。錢應該用勞動去換取,我去螢火蟲裡給你洗碗和盤子好麼?到時候你再給我錢,我雖然歲數小,但我在家裡很能幹,什麼都會做,你不用擔心我會摔壞東西。」

    徐錚心頭一振,整個身體晃蕩了一下,強烈的莫明的自豪直衝心頭,忍不住低聲喝道:「好!有骨氣!徐錚哥哥就等著你來幫我幹活。」

    站起身來,拍拍他的後背。放他離開,口中道:「去玩吧。乖乖地,別又弄得一臉花得跟什麼似的。」

    那孩子畏懼的看了霍克一眼,才趕緊跑了去追自己的夥伴。

    徐錚緩緩站起身來,方才霍克的嘲諷帶來的怒意盡去,聽罷那孩子一番童言稚語的話,只覺得說不出的揚眉吐氣。緩緩轉過身來,徐錚看著霍克,一字一頓的道:「霍克王子。這就是帝都,真正地帝都,也是貧窮還沒有富起來的帝都。我們沒有錢,但是我們有骨氣,我們可以用勞動和智慧去掙錢。看見這個孩子了嗎?聽見他所說的了嗎?我們窮,但是沒有失掉骨氣和意志!看著他,我就覺得驕傲和自豪!現在穿不起好衣裳,不代表以後就穿不上。有了他們。我就相信帝都的未來一定將會是富裕而強大的!」

    一番話,說得自信而又自豪。兩隻黑眼當真如那孩子所說,在日光下閃閃生輝,像華貴的黑寶石一般,散發著一股別樣的神采。眼前的布衣王子,沒有王子地貴氣,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卓越不群,但就是有一股無法言表的風采讓一身的布衣掩蓋不住。向外一直散發出來。

    霍克讓徐錚散發出來的神采一陣逼迫,呼吸一窒,一時之間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隨行而來的人員都怔怔的看著徐錚。眼裡異彩連暴。牛頭人更是止不住地大喝了一聲:「好!」

    好字出口,牛頭人自己就知道要糟。果然,霍克就站在自己身邊,連番失利下,怒氣找不到地方。自己這個明顯的倒戈行為就正好觸正了霉頭,一記耳光毫不遲疑的甩了過來,抽在臉上發出清脆地一聲響。

    牛頭人皮粗肉厚。一記耳朵抽過來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但它明顯的侮辱意味卻讓是牛頭人敢怒不敢言,本能的摀住臉,縮回角馬車裡,再也沒有了聲音。

    一記耳光,再次引起徐錚的怒意,沉聲道:「你打他做什麼?他吼一聲,也只代表自己的看法而已。」

    霍克針鋒相對地道:「奴隸也能發表自己的看法?」淡淡一笑,道:「奴隸沒有任何權利。我教訓自己的奴隸,似乎不關徐錚殿下地事罷?」

    徐錚一頓,反怒為笑,道:「是不關我的事。」有心想反諷一句,以你王子的身份,卻和一名奴隸計較,那才是真正的有失身份。想到這句出口,反擊了霍克是真,會傷害到那牛頭人也是真,當下閉嘴不說,也不去和霍克討這口舌之利,悶聲不響的繼續前行。

    心裡怒意難去,徐錚控制不住的冷淡了許多,雖然仍是不斷的介紹帝都風光和人文,卻是不再笑。

    霍克只道自己終於勝了一局,心情便愉快了許多,現在情況倒了過來,介紹的興趣缺缺,聽的反而提起興趣來了。

    一行人來到水塔邊,徐錚心情不好,不想再說費話,很直白的詢問霍克,水塔的建造技術轉讓費用交了沒,聽到交了後,更加沒有半句廢話,便用最專業的口吻,述說水塔的建造方法和各種參數。

    霍克的隨從掏出羊皮卷和筆,仔細的記錄。這時候才顯出霍克的才華來,原來這個二王子也確實不是草包,凡是關鍵

    徐錚想含糊過去,這位王子卻能犀利的提出關鍵問題陣以後,徐錚去掉輕視之心,開始全面詳細的解說。

    霍克開始還對一身布衣的徐錚半信半疑,一路解說聽下去,越聽越是心驚。這個不起眼的布衣王子當真名不虛傳,被稱作帝都之星不是僥倖得來的。一身的才華和學識,無論建造和煉金方面相關知識,都是毫不費勁的張口就來。特別是在計算和推論方面,許多方法和理論依據,霍克更是聞所未聞。

    換作別人,心裡只會佩服之極,像霍克手下帶來的人員就是如此,拿佩服和崇敬的眼光看著徐錚,對徐錚一肚子的學識驚為天人。可對於霍克來說,見到比自己更強的人,只會毫無意義毫不理智的激起爭強好勝之心。有一種人,就是容不得別人比自己更輝眼,眼前的霍克就是其中之一。

    不停的發著問,卻發現沒有一樣能難倒徐錚,霍克的眼光越發冷然,敵視的神情也越發凝重。

    徐錚瞧見了,卻只當沒瞧見。說實在的,戴恩說起的時候,徐錚已經打定了主意,看在利益的份上,強行忍耐不和他計較。但此後霍克的一番作為,已經真正挑起了徐錚的怒意。特別是他羞辱帝都的平民,更連番羞辱自己很有好感的牛頭人的時候,徐錚已經下意識的開始在心裡算計,要怎麼才能出口惡氣。

    所以當聽到霍克邀請自己參加戴恩為他舉辦的晚宴的時候,徐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霍克笑道:「徐錚王子還可以帶自己的朋友來,就算是也是平民也沒有關係。」

    「當真?」徐錚當真沒有聽出話裡的嘲諷,笑道:「我可以帶自己的平民朋友來?」

    「當真。」霍克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只要別帶太多的人就行。要是人人都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維吉爾皇家再有錢,也是養不起的。」

    徐錚毫不介意的笑:「不多,不多,就三五個而已。都聽說維吉爾富饒寬廣,皇家之人更是出手大方,肯定是要帶朋友來瞻仰一下的。如此就失禮了。」

    霍克接道:「你的朋友都通武技麼?維吉爾習武成風,如果你的朋友都通武技就好了。大家席上也可以較量一番,以添趣味。」

    「是嗎?」徐錚故作驚喜的道:「我那幾個朋友還真的懂得一點點武技。如此就太好了,大家比試一番,共勉互,學習一番。」

    霍克眼光在隨從身上一掃而過,胸有成竹的開懷而笑,道:「好,期待徐錚王子及朋友大駕光臨,一展承安的絕代風采。」

    徐錚連道:「不敢,不敢。」口氣是無比認真的虛偽,止不住跟著霍克也是放聲大笑。鴻門宴呢,不過我喜歡!安格爾這幾個人跟著自己學習天道之術裡的體技也有一些時候了,正好拉出來練練,殺殺這位討厭王子的風頭。要不要跟他們說一聲,特別是暴力少女露琪,要她小力一點,不要把客人打哭了?

    想到這裡,徐錚笑得更是暢懷,笑聲竟比霍克還大。

    霍克放聲笑著,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大笑聲中冷眼瞅著徐錚。卻見這位布衣王子笑得開心暢懷之極,一張臉笑成了一朵開敗了的花,說不出的低俗燦爛。

    笑聲中,霍克又道:「你我都是王子,而且都排在第二,這也算是種緣份。所以比鬥的時候可不能失了王子的身份,來點綵頭怎麼樣?」

    徐錚止住笑,道:「您說。」

    霍克眼神一凝,微笑道:「如果我贏了,我希望帝都的水塔製造方法可以無償的給我,退回維吉爾交納的轉讓費用。」

    徐錚也停下笑,無比認真的道:「這事我做不了主。不過呢,這種角馬車的改良方案卻也是我提出來的。霍克王子可以去試試,如果覺得滿意,角馬車的改良方案我就無償交出。我想,維吉爾的貴婦們不可能騎乘科比獸吧?對於遠行的商人和嬌貴的貴婦們,這種改良後的角馬車再適合不過了。不過若是我勝了,霍克王子想要給我什麼好處?」

    勝?可能嗎?霍克心中冷笑,卻大大方方的道:「勝負何用太計較?如若徐錚饒幸勝,凡是我帶你的,任你挑!」

    饒幸嗎?徐錚也是心中冷笑,到時候我讓你哭!

    「如此就好。」徐錚笑道。

    兩個王子對視一眼,都懷鬼胎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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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2 就是要讓你哭!(一)

    依徐錚之言,霍克當真去試乘了一回帝都的角馬車。一試還真的很奇妙。帝都的角馬車經徐錚改良以後還是不同,在地上行走的時候相當的流暢,那種散骨機一般的震動由帝都的角馬車表現出來卻是非常的輕微,顛簸的感覺和原來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大量製造這種馬車,確實是長途旅行和運輸的利器。

    霍克自己也暗中研究一下這種角馬車,研究了半天也得不出結果,當即就和徐錚拍板定下就以這個的改良方法做為比鬥的綵頭。

    第二日晚,霍克王子作東,果然在塞繆斯城堡外的空曠地上舉辦了一個號稱具有維吉爾風格的晚宴。

    維吉爾民風好武,其子民大多善於騎射體技之類的。這也決定了維吉爾的民風比較粗獷,國內的人民大多都是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性格。所以,霍克王子決定一展風彩,主菜以燒烤的形式制做,再配以維吉爾有名的烈酒熾翼,打算一展維吉爾的風彩。

    知道霍克和徐錚兩人不對盤,更知道霍克此舉有剎徐錚風頭之意,但聽到霍克用燒烤和烈酒想要展現維吉爾的風彩的時候,戴恩雖然臉上微笑著說好,卻控制不住的眼角的直抽,肚裡早已經笑爛了肚腸。用這兩樣去和徐錚比,活該你倒了八輩子的霉!

    眼高於頂就是不好啊,明顯的調查工作做得不足。帝都好酒之人隨便找個來問問,誰不知道帝都之星釀酒的本事?比燒烤手段?現在那兩隻成年翼虎早已經讓徐錚養叼了嘴。除了他烤制地東西,別人做的一律不吃,你說他的手藝已經達到什麼地步?

    肚子笑得腸子打結,戴恩卻對著霍克一頓猛贊,狂說什麼維吉爾民風彪悍,人人都是豪傑一類的廢話。雖然戴恩的說法很官方,外交辭令說了一大堆,明著是贊,實際不著邊際。霍克王子仍然聽得很暢懷。

    晚上八點,徐錚一行六人,連他自己在內,安格爾、露琪、大班和小班、約克站到霍克的面前。

    徐錚未語先笑,迎面上去,道:「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依次介紹一下。安格爾,盜賊。露琪,女戰士。大班和小班是孵生兄弟。弓箭手。約克,馴獸師。這幾位就是我帶來的主戰力,失禮,失禮。」

    「歡迎,歡迎!」霍克歡聲道,一邊暗中打量過去。叫做安格爾的盜賊非常年輕,頂多十九歲,皮膚白晰。兩腰間一邊別著一把匕首,笑起來地樣子有點滑頭,一點也沒有盜賊做為夜幕下的陰影的感覺。女戰士露琪身段玲瓏。略帶冷艷的美感,背上背著一面精緻華麗的盾牌,腰間別著一把長劍,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年輕美麗,但看不出什麼殺傷力。一對孵生兄弟站在那裡。一樣的高矮頭髮大眼睛。分不出誰是誰來。兩人因為面對許多貴族而顯得怯怯地,像是小孩不小心闖進了大人的國度,正在那裡強作鎮定的表情,很是讓聯想到迷路的兩隻小鹿。頂著個光頭的約克,應該是六人當真歲數最大的,身邊跟著一頭紅艷艷的蜥蜴,正露出一口白牙傻呵呵的笑,表情讓霍克無可控制地把他和牛頭人傻笑時的表情重合在一起。

    「就是這……他們幾位嗎?」霍克實在忍不住問道。

    徐錚含笑點頭。

    霍克大失所望的道:「一會布魯斯王子也要下場比鬥地吧?」

    徐錚笑道:「我不知道,也許吧。怎麼,這幾位看不進霍克王子的眼?其實無所謂啦,只是互相學習而已,輸贏都不重要。呵呵呵,不重要。」

    霍克再一次粗略的掃過一遍,看著那幾人,霍克自己都生不出什麼爭鬥的心。以自己所帶來的人地實力去和他們爭鬥,簡直有石頭碰雞蛋的感覺,實在不值得注意。霍克便客套了幾句,轉身走開去招呼其它的人去了。

    安格爾看著霍克地背影,竅笑道:「哦哦哦,我們被人輕視了。」

    大班和小班面面相覷,都道:「是嗎?」

    安格爾猛點頭,那樣的神情,不是輕視還能是什麼?

    露琪大怒,道:「敢輕視我?一會兒我踢爆他卵蛋!」

    徐錚猛地被口水嗆住,忙道:「露琪,矜持!」

    「有屁用。」露琪滿不在乎的道:「我再矜持也不見得能嫁出去。」

    是嗎?徐錚竅笑,貌似某個人妖對你非常感

    :]我們過去吧。」

    有吃的迅速轉移了露琪的注意力,興沖沖的跑過去。等跑到地頭,叉起一塊烤肉只聞了一聞,不禁失望的道:「比你烤的差多了。」

    約克正在興致勃勃的品嚐那種叫做熾翼的烈酒,聽得維吉爾的人介紹得口沫橫飛,連忙拿起來嘗了一口。

    霍克遠遠的瞧著,只見這幫人動作粗野,果然一身平民習氣。

    卻見那個叫做約克的年青人品了一口熾翼後就皺起眉,道:「不怎麼樣啊?比起玉冰煉和小麴酒差得多了。一股子水味,這都叫烈酒?」

    楞頭楞腦的青年很是直接,說話聲音也不小。別的塞繆斯貴族早品出來這酒遠不如原野裡的好酒,可一個個都不說,仍然微笑著該聊天的聊天,該吃東西的吃東西,不像約克一根直腸通到底,想什麼就說什麼。

    霍克大踏步行來,極其不悅的道:「你說什麼?你一個平民,喝過什麼好酒?熾翼是維吉爾採用特殊工藝,三制三搾出品的烈酒,口味純正,下肚的時候如同烈焰奔騰,所有才有熾天之翼的叫法。你懂什麼?」

    約克嘟嚨著:「真的不好喝嘛。呃……也不是不好喝,只是比起原野的酒來遠遠不如。我天天喝,難道還不知道?這酒下肚之時就是一股干辣,水味重,香味淡,回味悠揚的感覺差得多了。徐錚,我記得你好像說搾酒是比較落後的工藝,對吧?我們帝都早就用蒸的了,淘汰了搾酒那種落後的工藝。」

    徐錚在一旁摸著後腦幹笑,飛快的看了一眼霍克,然後垂頭悶笑。這可怨不得自己,霍克,你招惹上他,是自找苦吃。約克是個直性子,他認準的理就會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做下去,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毅然放棄和焰赤媚定下主僕契約。

    霍克冷下臉,不想再和這個平民計較,轉身就打算走來。哪裡約克在他身後仍然不屈不撓的道:「真的不如徐錚你釀的酒好喝。烈酒之中,你釀的玉冰燒和小麴酒最好,連老邦加和巴洛釀的都不你。」

    徐錚也會釀酒?霍克飛快轉回身體,一眨不眨的看著徐錚,道:「你會釀酒?」

    徐錚乾笑:「會一點點。」

    「你能釀出比熾翼更好的酒?」霍克不信的道。

    「不敢。不敢。」徐錚忙道。

    露琪從徐錚背後走上前來,冷眼看著霍克,又轉頭看向徐錚,道:「怕什麼?把你釀的酒給他嘗嘗,別跟縮頭縮腦的不像個男人。怎麼啦?還怕他不成?讓他嘗嘗你的酒,好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玉液瓊漿,省得他蹲在維吉爾的底部,不知道外面的天究竟有多大!」

    汗……徐錚一陣汗顏,這姑娘嘴上不留德,損人的工夫越來越見高漲,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摸摸後腦勺,道:「我沒帶著。」

    露琪轉頭去瞧約克,道:「交出來!」

    約克心疼的道:「別。露西娜阿姨就只給那一點點,我和焰赤媚分著喝,很少的……」

    露琪沖安格爾一瞪眼,道:「安格爾!」

    「到!」安格爾一陣風奔過來,滿嘴塞著食物,自約克身邊擦身而來,奔至露琪身邊時,表情猥瑣的吞掉嘴裡的食物,笑吟吟的舉著手裡的兩個小瓶子,笑道:「啦啦啦~讓我摸出

    霍克眼中精光一閃,凝在安格爾身上,他知道肯定是在安格爾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把兩隻瓶子摸到手裡的,但他如何動作,自己竟然一點也沒看到!這個盜賊身手突然這麼快?霍克微微有些吃驚。

    約克大為心疼,叫道:「還來!」伸手去搶瓶子。

    安格爾呵呵一笑,輕風一般自霍克身邊掠過。霍克手裡突然就多出兩隻瓶子,而且不知道被他用什麼手法拔開了塞子,一時之間只覺鼻端異香撲鼻,一股濃郁的讓人陶醉的芳香自手裡的瓶子飄了出來。

    酒香一出,塞繆斯的眾貴族習慣性的吸了吸鼻,交談聲略微一停,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只有霍克帶來的那個牛頭人再一次很不合時機的讚道:「什麼東西?好香!好像是酒香,什麼酒這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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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3 就是要讓你哭!(二)

    手中的瓶子奇香撲鼻,但霍克也不可能當真試喝一下。安格爾喜聲道:「果然還是有識貨之人。」

    說話間,一閃來到霍克面前,趁霍克一怔之際,又將兩個瓶子拿回手中,一陣風奔到牛頭人面前站定,安格爾這才看清牛頭人長相,愕然問道:「你怎麼長成這樣?」

    問話的問得奇怪,回答的也答得憨然:「牛頭人不長得這樣,還能長成什麼樣?」

    牛頭人呢!幾個人呼拉一下圍住那只建壯的牛頭,好奇的上下打量。

    「失禮了。」徐錚對霍克一笑,也走去牛頭人那邊。說實話,他對牛頭人的興趣要比對這位霍克王子有興趣多了.

    走到他身邊時,約克正好奇的摸牛頭人的尾巴,問道:「毛絨絨的,是真傢伙!有什麼特殊功用?是不是像牛一樣,也可以用來攆蚊子?」

    牛頭人被人捏住尾巴,收回來不是,不收回來也不是,困惑的撓著頭皮,神情大為尷尬。這幫人奇怪得很,人類不是一向都認為非人類種族的獸人族是低賤的種族,人人都避而不及的麼?別人看著他,總覺是他身上有什麼髒東西洗不乾淨一樣,為什麼這幫人反應卻這麼奇怪?

    徐錚走上去給牛頭人解了圍,把尾巴從約克手裡拯救出來,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摸人家的尾巴呢?說不定對於牛頭人這個種族來說,尾巴就相當於人類姑娘胸部一樣。是相當敏感隱私的部位,是不能隨便亂摸地。」

    口裡說著,忽然感覺那尾巴捏在手裡軟硬適中,毛絨絨的相當的舒服。於是一捏住就沒捨得放手,情不自禁的一捏再捏,詫道:「他***,還真的感覺不錯!」

    看著徐錚好奇的把牛頭人的尾巴在手裡捏來捏去,安格爾哧的一聲笑出聲來,用手肘捅了捅約克。小聲道:「看,還說你呢。他還不是捏人家姑娘地胸部捏得很來勁。」

    想到徐錚不倫不類的比喻,露琪忽的面紅過耳,白了徐錚一眼。

    牛頭人被捏得尷尬得非常徹底,嚅嚅著道:「王子殿下,可不可以放開我的尾巴?」

    「呃?哦……」徐錚這悻悻的放開手,眼光仍然在那尾巴上流連,似乎沒有捏過癮。

    安格爾將兩個酒瓶子放到牛頭人手裡。道:「你是識貨之人,嘗嘗。」

    牛頭人遲疑著接過瓶子,道:「我是牛頭人,沒關係吧?說著話,眼光定定的看著徐錚。

    徐錚一陣茫然:「牛頭人不能喝酒?」

    牛頭人道:「不是。」

    「那有什麼關係?」

    牛頭人狐疑的看著徐錚,難道這位塞維斯的二王子不知道獸人族和人族地地位差異?見這位王子呆頭呆腦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牛頭人感覺一陣放鬆。自踏入這個滿是人類的***以後的怪異存在感首次消失不見。當下咧嘴一笑,把瓶子舉到嘴邊。

    嘴太大,瓶子太小。一仰頭就去掉一瓶玉冰燒。酒剛一入喉,立即溢著滿嘴醇和的酒香,等酒液到達胃裡時,一股翻騰的火焰怒燃起來,這才盡顯這酒的威力。酒勁之下。全身都激起一股激昂的興奮。牛頭人忍不住大喝一聲:「好烈!」

    露琪追問道:「味道怎麼樣?」

    牛頭直言不諱地道:「太好了!沒喝過比這更好的!」

    露琪眼珠一眼,道:「比起熾翼來,如何?」

    牛頭人道:「熾翼怎麼能跟——」忽然看到霍克瞪眼看著自己。牛頭人忙道:「都差不多啦。熾翼也有自己的特色。它也很…………」

    很了半天沒很出來,牛頭人尷尬地看著露琪,露出討饒的表情。

    露琪是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看著牛頭人的樣子,不忍窮追猛打,抿嘴一笑了事。

    徐錚六個人對從來沒有見過的牛頭人著實感興趣,六人都圍在他身邊問長問短。牛頭人開始還不習慣和人類說話,等多談得一會兒,發現這六人非常古怪地一點也沒有排斥非人類種族的心態,反倒對自己喜歡得,不停的和自己說著話,等聊得一會,就感覺自在許多。

    又過得一會兒,宴會正式開席,來賓各自入坐。牛頭人想退回自己呆在傭人後面護衛地位置地,卻不料被徐錚拉住尾巴。

    「別拉我尾巴。」牛頭人本能的道。話一出口,忽然意識到以這樣的口氣對一位王子說話,太大逆不道,恍然間回過頭來又驚又懼的看著徐錚,一臉牛臉臉色都變了。

    卻不料徐錚不好意思的呵呵直笑,道:「對不起,見你轉身要走,我想拉住你。而這個部位下手很方便,直接就出手了。」忍不住又道:「我實在很想問,聽說牛頭人是

    力很強的種族,你們打架的時候,就沒有人抓你們的

    這是什麼問題?

    「……不知道。」牛頭人非常鬱悶的看著徐錚,自己進入人類社會這麼久,人人見了他都像躲瘟疫一樣避之不及,久而久之,連自己都潛移默化的認為自己是不潔的。對於一個不潔的生物,沒人會對你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感興趣。人類見得多了,也只有眼前這個稀奇古怪的二王子才會對自己的尾巴興趣濃趣,時不時都想抓一把。這東西在自己屁股後頭長了二十多年了,怎麼自己就從來沒有發覺尾巴很好玩?

    看著他憨憨的樣子,徐錚心裡的惡趣味越發翻騰不休,興奮的拉住牛頭人,道:「請坐到我身邊好嗎?」

    也不管人家是否反對,興沖沖的拉了牛頭人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塞迪被擠開,悻悻的坐到布魯斯旁邊。整個塞繆斯皇族的位置上就非常突兀的坐了一個龐大的牛頭。

    霍克遠道而來,位居客位,次一級。牛頭現在往徐錚身邊一坐,位置所表達的地位比霍然都還略高一等。霍克的眼光遠遠瞧過來,只道徐錚有意羞辱自己,卻在眾人面前發作不得,臉色越發不好看。

    牛頭人坐在徐錚身邊,縱然性子再粗獷,也無法忽略許多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怪異。屁股下像長了釘子,忐忑不安的坐不住,牛頭人道:「我還是站到後面去吧。」

    徐錚笑道:「坐哪裡還不都是一樣。」

    牛頭人道:「我是獸人,而且還是一名奴隸……」

    徐錚打斷道:「在我看來,沒有區別。獸人也是人,同在一片藍天下生活,和人類沒有什麼不同。至於奴隸——」徐錚淡淡的哼了一聲,道:「我不認為這個身份應該存在!至少在我眼裡,沒有奴隸與主人這類東西。」

    牛頭人一呆,怔怔的看著徐錚。

    人類的臉,在牛頭人眼裡差別都不大,但第一次的,牛頭人注意到眼前這個王子的長相與眾不同。具體哪裡不同,牛頭人表達不出來,只覺得他用淡淡的口氣說這話的時候,一張臉龐似乎在往外放射著淺淺的光芒,雖然不剌眼,但就是叫人無法逼視。

    忍不住問道:「你覺得人類和獸人都是一樣的嗎?」心裡升起小小的希望,眼裡也止不住放射出希望的光芒。或許這位王子真的是與眾不同的,就像仁慈的獸人大神巴魯-卡一樣,世間真的有心胸寬廣的人類,認為無論人類還是獸人,都是一律平等的。

    「當然不一樣。」徐錚道。

    牛頭人哦了一聲,眼裡的希望之光熄滅了下去。果然還是奢望啊,獸人……難道真的就是低賤而不應該存在的種族嗎?人類裡,就沒有一個人平等的對待獸人的嗎?

    升起了希望,等待的結果卻是更大的失望。牛頭人停止了在椅上不安的挪動身體,一雙眼裡已經平淡無波。

    徐錚垂頭給自己拿了一塊食物,想到牛頭人只有三指,或許不方便,給他也拿了一塊放進盤裡,嘴裡接著說道:「肯定不一樣的嘛,光長相就差別很大。你比我們強多了,我很想有根那樣的尾巴,可惜沒有。」

    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像他理解的那樣?牛頭人霍地抬起頭,一眨不眨眼的看著徐錚。

    徐錚奇怪的回看他,道:「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沾到東西了?」

    牛頭人小心翼翼的道:「我是問,你覺得人類和獸人是平等的嗎?我的意思指,沒有誰更高貴,誰更卑賤這個意思。」

    「當然。」徐錚瞪著他,道:「肯定都是平等的。人類是人,獸人也是人,只是長得不一樣而已。」

    真的有人類認為獸人並不是低賤的!牛頭人忽然激動起來,低聲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徐錚有些摸不著頭腦。

    牛頭人忽然難以控制的一把握住徐錚的手,激動的道:「看,我只有三根手指。長著尾巴,全身是毛,而且臉也不像人類,腳上還是蹄!」

    仔細端詳握住自己的手,徐錚道:「三根手指啊……估計不如五根手指靈活,但明顯更有勁力。尾巴嘛,我羨慕得很,巴不得自己也有一根。至於蹄,這個我不懂,應該是環境促進的進化方向吧。臉嘛,一張牛臉很好啊,很威武,很憨厚。哇哈哈!憨厚得我看到這張臉就忍不住想捉弄你!」

    怔怔的看著徐錚悶笑的樣子,牛頭人忽然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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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4 就是要讓你哭!(三)

    看著牛頭人突然激動起來的樣子,徐錚恍然大悟,道:獸人就是低賤的?」轉頭看向霍克,撇下了嘴,又道:「不會是他吧?別理他,井底之蛙而已。我告訴你,世界是很大的,有許多和人類長相不一樣,但是卻要高明得多的種族……」

    前世一百多年的生活,又是宇宙移民的大時代,什麼樣稀奇古怪的外星種族沒見過?當年的星際戰爭,人類何嘗又不是被奴役的一方?可見浩瀚無垠的宇宙當中,智慧生物並不是人類這一支。

    當下把自己的見聞作故事講給牛頭人聽,聽得牛頭人一驚一咋的,頻頻發問:「是真的嗎?可能嗎?有長成這樣的嗎?這還是人嗎?你沒騙我吧?一個桶形身體上長著八隻手,你確定那是人?」

    徐錚用極度鄙視的眼光看著他。很敢懷疑自己的存在性,小樣兒,就你這樣長相的,對於未來的人類來說,已經是最最最最容易接受的那一類型的。有人賤踏你們的種族,那是他們愚昧,別鳥他們。不就是長得像牛嘛,像牛很好啊,憨頭憨腦的,可愛到暴。

    一番話下來,牛頭人對徐錚已經是喜歡之極。這個二王子真的很與眾不同,不僅胸襟開闊,看待非人類種族的眼光很平等友善,而且似乎還有一肚子自己聽起像神話傳說一樣的知識,極其令人佩服。

    以不夠人類發達的智力想像徐錚所說地在天空中飛行的像城市那麼巨大的——魔獸,應該是魔獸吧。因為他說是人類駕駛的。為什麼是駕駛,不是駕馭?不懂……跳過。還有人在天空飛行,可以發出巨大威力的技能。那還是人嗎?應該是神吧。

    牛頭人狐疑的看著徐錚,這個人眼睛和頭髮這麼與眾不同,會不會也是位落到凡間的大神?傳說中,獸人之神巴魯-卡就是擁有像燃燒的火焰一樣頭髮和眼睛。

    牛頭人小心翼翼的用自認為很高明地方式問道:「你會不會用手掌發出那種打落城市那麼大的魔獸的光?」

    徐錚滿嘴果肉,含糊不清的道:「城市那麼大的太誇張,有這種能力的人沒幾個。我以前鼎盛的時候,十分之一那麼大的倒是能打下來。然後估計就得一躺半個月,連小指頭都動不了。」

    那麼也很誇張了……

    「你是神嗎?」牛頭人地處世方式,其一就是不懂就要問。

    撲!徐錚嘴裡的一個果核噴出老遠,受不了的道:「拜託!你看我全身上下,哪個地方像神經病?」

    不是啊……牛頭人有些小小的失望。忽然間感覺心裡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是找到了一位善待獸人的神,因為獸人實在生活得太苦了,或許應該有善良的神出來改變獸人的生活。而另一方面。他就覺得很高興,這個小個子的人類不是神,感覺和他之間就沒有距離,可以平等地歡快的在一起聊天,體驗以往在人類中沒有體驗到的快樂。

    「做個朋友吧!」牛頭人一句話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又本能地覺得不妥,彷彿高攀了似的。對方是個人類,而且更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子。

    「好啊!」徐錚大喜:「來。蓋個印,我第一個獸人朋友。」

    牛頭人心中一暖,問道:「什麼叫蓋印?」

    徐錚樂呵呵的道:「像這樣。」伸開手掌。在牛頭人掌心拍了一下,又讓他拍自己一下,然後握成拳,兩個拳頭在空中對撞一下,分離的那一瞬間。伸出小指勾住對方地小指,再翹起大姆指對碰一下,完成整個蓋印的動作。嘴裡笑道:「以前我和一個叫鐵虎的朋友常常這樣。這是我們發明地一個朋友之間小花招,有趣不?」

    整套動作很複雜,牛頭人又沒有小指,完成起來頗有難度。但等到兩隻拳頭對撞,再完成大姆指扣印的動作時,那種朋友之友貼心親密的小動作帶來的樂趣,還是止不住讓牛頭人呵呵的笑起來。

    忍不住再次伸出拳頭,徐錚會意的伸拳過來猛地對砸了一下,兩人都呵呵笑起來。

    牛頭人開心的道:「徐錚,朋友!」

    徐錚也大笑,然後鬱悶的癟著嘴問:「……朋友,你叫什麼?」

    牛頭人搖頭道:「我沒有人類名字。被人撿到的以前,我在族裡叫做郎。」

    郎?又是牛頭人。牛郎?牛郎?!

    徐錚再一次將果核噴得老遠。這名字真夠彪悍!

    忍不住捏捏的牛郎身上一身硬梆梆的、強壯的很嚇人的肌肉,徐錚狂笑不止,牛郎這名字,真的起得很好啊。

    兩人在席間說話,

    狂笑一陣,明顯的影響了霍克舉辦宴會的心情。看多,霍克終於起身而起,開始今晚宴會的重頭戲——比鬥。

    霍克起身,先是說一堆祝酒的廢話,然後又躬身向戴恩那邊說了一堆祝賀恭維的話,最後才說到正題:「維吉爾一向民風好武,此次前來,也有向承安學習武技的意圖。昨日和二王子談及,聽說承間民間也是武風盛行,平民實力都不錯。交談歡愉之下,就提到今日比鬥賭試一事,還望戴恩陛下批准,讓我國的好武技者和徐錚王子帶來的朋友下場比試一番。」

    皇家貴族席上之間的比鬥是常有的事,這倒並不奇怪,只是霍克提到賭鬥一說,由於並不知道其中的居體內容,戴恩不禁把眼光看向徐錚。

    徐錚回望過來,胸成成竹的微微對戴恩一笑。徐錚的足智多謀戴恩早已經見識過許多次了,對徐錚還是深具信心。當下便微微點頭,道:「准許。」

    霍克心中一喜,回到示意了一下,立即有三人走上前來。霍克又道:「這三位,我隨身帶來的隨從,一位精劍技,一位是武鬥家,另一位是箭術好手,咱們就定三場吧。不是徐錚殿下意下如何?」

    徐錚笑道:「你遠道是客,一切都依霍克王子的。」口裡說著,暗暗打量走到霍克身邊的三人。

    只見頭一位,約三十左右,體形削瘦,一張剛毅方正,右手有意無意的握在劍柄上,虎口和掌間全是老繭,往那裡一站時,穩如沉淵,像一柄未出鞘的劍一般,劍芒吞吐不定,氣勢看起來很是不凡。

    被稱作武鬥家的那位,歲數二十多,眼神靈活,看起來並不強壯,但行走運動間,肌肉在衣下時緊時松,松是雲淡風輕,緊繃時則鼓出強勁的線條,頗有點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感覺。再看他往那裡一站,自有一股氣場淡淡的散發出來,倒也是一個好手。

    箭術好手背著箭筒,身體修長,兩隻手掌都是老繭密佈。這人有四十餘歲,生得面貌平凡,唯有眼睛一開一合之際,眸中精光四射,顯示出不凡的本事來。徐錚特意留意了一下他手中的長弓,這把弓竟比一般的長弓還要長出近三分之一,通體透著一種古樸的臘黃,上面還有著時隱時現的魔法文字,並伴隨著一股淡淡的魔法氣息流動,看樣子多半不是一件凡品,而是一件魔法道具。

    三個人,哪一個都不弱,徐錚在心裡判定。

    慢慢站了起來,徐錚走到霍克身邊,和霍克並肩而立,露齒一笑,道:「霍克王子發招,我接著就是。露琪,約克,大小班,請過來。」

    四人依言越眾而出。

    眾貴族放眼瞧去,和霍克帶來的維吉爾出戰的一方比,徐錚點出來的這三人似乎完全不夠份量。

    為首一人是個妙齡少女,身段優美,長相英氣裡透著潑辣,倒是一個很美的少女。她手裡提著長劍,背後背著一面精緻的盾牌,身著彩裙,整張少女的臉龐透著一股不屈的倔強,倒是看不出戰技有多強。

    叫約克的青年是個光頭,別人的光頭都有著頭髮茬,這位卻是真正的清潔溜丟,亮晶晶的油光可簽,真是好一片不毛之地。青年倒是生得手長腳長,整個身體看上去矯健有力,好像還有幾份戰力。只是他面上的表情太過憨厚誠實,一看就是那種直腸直性,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個性。再配上一個實在很吸引眼球的大禿頭,整體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給的感覺的就大打折扣,實在叫人很擔心。

    然後是兩名弓箭手少年,這兩人一看就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平民,臉上的表情怯怯的,一副走到上流人的場合中那種慣見的畏手畏腳的膽怯。這兩人生得一般高矮,一樣的胖瘦,一樣的長相,一對孵生兄弟,分不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兩中之中,一人膽氣要壯些,另一個明顯更加膽小,正緊緊依偎著膽子更大的那個,半步也不多離。再看兩人所負之弓,質量倒是不錯,可惜感覺不到那種魔法氣息,只是普通長弓,在這武器的層面,又是大大不如。

    四個少年毛頭,對上三個身經百戰的好手,這一場,要怎麼打?

    戴恩有些茫然,一眾貴族瞧著,也是很茫然。

    只有徐錚一臉滿不在乎的立在場中,指著大小班道:「這兩個是兄弟倆,一向攜手出戰,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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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5 比鬥(一)

    可以,當然可以。如果不可以,才顯得自己帶人的人看著眼前四張無論怎麼看,都有著抹不去的青春與稚氣的臉,霍克自己都有些遲疑——自己確實想通過比斗來出一口惡氣,但有必要欺負小孩嗎?自己在隱藏實力,所以說得含糊,那三人去和這四個少年少女比斗,真的有欺負小孩的嫌疑。

    同樣的疑問,戴恩也有,微微側了一下身體,看似漫不經心的問布魯斯道︰“布魯,他們能行嗎?”

    布魯斯神秘的一笑,道︰“父親,你放心,徐錚做事,你難道還信不過麼?”口里說著話,下意識手握劍柄,躍躍欲試的道︰“有機會,我也想下場試試,會一會霍克這個劍師級別的劍士。”

    “你?”戴恩啞然失笑,道︰“你就算了。你那點劍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爺爺的半點皮毛都沒有學到。”

    “是嗎?”布魯斯一樂︰“說不定我拜了個比爺爺還要厲害的老師呢!”

    可能嗎?雷克斯-塞繆斯可是承安不多的幾個劍聖之一,平時也沒有听說布魯跟這些強人有什麼來往,還要哪里去找比他還更厲害的老師?

    狐疑的看著布魯斯,卻見布魯斯呵呵一笑,似乎剛才所說的話並不是假話。戴恩不覺得更加疑惑起來。

    同樣的疑問,牛郎也有。在徐錚走回坐位上後立即對徐錚道︰“朋友,那四個人類行不行啊?”見徐錚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牛郎撓了撓頭皮,道︰“我這不是看不起你地朋友。那幾個人類心地很好,我能感覺得出來。我是擔心他們打不過霍克主人帶來的隨從。”停了停,忍不住道︰“是朋友我不會哄你。他們在維吉爾名氣都不小,這三個,劍士叫做倫德,又叫做風劍倫德,實力能達到劍師級。武斗家叫西汀,武斗家你知道嗎?這職業很少的。但每一個都不能小看,他們全身的每一寸地方都可以發動攻擊,跟武器沒有差別。弓箭手叫做菲斯,大家都叫他潑水箭菲斯,射箭的速度就像潑水一樣,密密麻麻的沒法防御。你那四個朋友歲數都很小啊,而且看上去很柔弱的樣子,特別是那兩個弓箭手。能行嗎?別受傷才好。”

    徐錚呵呵一笑,道︰“謝謝你的關心。悄悄告訴你,他們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這次主要就是拉來練練手。”

    “你?”牛郎上下打量徐錚,實在看不出就徐錚身上那二兩肉能代表什麼樣地戰力。“朋友,牛頭人最大的美德就是誠實與忠誠,你不要吹噓啊。我不會因為你戰力不強就小瞧你的。戰斗不是游戲,一不小心就公受傷。”

    “呵呵。”徐錚又笑,越發喜歡這個善良忠厚的牛頭。便道︰“要不打個賭,他們輸了,我就你請你喝酒。他們要是贏了。你就請我喝酒。”

    “好。”牛郎道,忽地又尷尬的接著道︰“我沒錢……”

    徐錚大樂︰“那輸贏都我請你喝!”

    牛郎也笑起來,大巴掌猛拍徐錚的背,道︰“雖然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人類朋友,但我真的喜歡你。朋友。你真不錯!”

    “謝謝!”徐錚道︰“我也喜歡你,誠實而忠誠地牛頭人朋友。”

    兩人對撞一下拳頭,都笑。心里生出一種認識了很久的感覺。

    徐錚望向場中,道︰“開始了。”

    牛郎連忙往場中看去,第一場維爾吉是倫德出陣,塞繆斯則是那個叫做露琪的少女。

    霍克看著倫德走向場中,皺著眉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低聲向倫德為首的三人道︰“贏了就行了,下手不要太重,別傷人。都還是些孩子。”

    聲音不大,但修行過天道之術的徐錚耳朵極其靈敏,這句便落進耳里,忍不住咦了一聲。這個霍克,似乎心地還不太壞啊。

    這里念頭在心里剛剛浮起,露琪和倫德兩人都已經走進了場中。對著後輩,倫德神情有些倨傲,露琪臉上掠過一絲怒色,走到倫德身邊站定,習慣性學徐錚那樣一抱拳,作了一揖,道︰“請指教!”

    抱拳作揖的禮節本是出自古武,露琪等人跟徐錚學得久了,這個禮節在潛移默化之下,不知不覺的學了來。那種悠久的文化沉澱地禮節,有一種含蓄的美感,所包含的文化精髓就是忍耐與謙讓。露琪本身性格火暴,但與徐錚相處地時間久了,深深明白這個禮儀的含義,雖是男子禮儀,但彩裙飄飄的露琪做出來,仍具一種謙謙大度的美感。簡單的一個動作,立即給這個頭一次出現在塞繆斯城堡地小姑娘帶來許多印象分。

    雷克斯訝然的道︰“小姑娘不錯啊。我看她體型優美,屁股又生得大,好像能打能生。布魯,要不要考慮找來當老婆?”

    布魯斯一陣猛咯︰“爺爺!胡說什麼?吉米早相上她了!再說了,不要把你找老婆的標準往我身上套!什麼叫能打能生?我是在找一只戰技高強地母豬嗎?”

    吉米突地被酒嗆到,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喘息,一臉美麗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來,卻出奇的沒有反駁半句,唯有听到那句母豬的時候,才惱怒的瞪了布魯一眼。只不過,他那一眼瞪得實在太過風情萬種,布魯斯不僅沒有感覺到威脅,反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雷克斯有些失望︰“下手真慢!好女人都叫別人搶跑了。”

    吉米和布魯斯都大窘,閉嘴不敢再說話。卻見露琪與倫德兩人都到了場中,挺劍而立。

    倫德單手持劍,淡淡的道︰“你上吧。”

    露琪心中更惱,不怒反笑。笑盈盈的把盾自背後摘下來掛在左手背上,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語聲中,裙角一揚,已

    翩然剌出!

    風舞柳劍法起手式,就叫做風舞柳。

    露琪一劍剌出,動作說不出地妙曼動人,整個身軀就像隨風而動一般,劍動則人動,一劍輕飄飄的剌到倫德面前。

    雷克斯又是忍不住咦了一聲。道︰“有古怪,這一劍——很妙啊!“

    劍招出手,霍克也是神色微微一凝,這小姑娘出劍的手法竟然從來沒有見過,完全和亞里斯以斗氣馭劍的方法大相徑庭。一劍剌出之際,只覺得上面附著的斗氣相當的微弱,但劍勢飄忽,卻又精妙得很。

    倫德微微一曬。身體原地不地,劍上灌注了五分斗氣,唰的一劍仰著來劍斜削過去。一劍剌出,劍勢就已經展發,一劍跟著一劍連發而至,果然疾如勁風,不負風劍之名。

    露琪左手持盾,盾上只挨了幾劍。就已經感覺到斗氣逼人,確實不是自己這種斗氣級別可以抗衡的,便依徐錚所說。不去和人比斗氣,只一味游斗,見縫插針。

    當日徐錚訓練幾人之時,就給露琪說過,你不比布魯和吉米。沒有修習過優良的斗氣,而斗氣修習在有所成就,不可能是三兩天就可以達到地。那得長年的積累。所以,既然這樣,不如放棄自己的短處,利用女子輕巧靈活的優勢,采用游斗的戰法,尋找最佳時機,一劍突破。

    隨後的和布魯斯等人的試招過程中,露琪深深體會到這一點。這個姑娘本就聰慧靈活,又肯吃苦認真學習,在和卡洛在冒險生涯中又經歷過不少驚險,培養得膽大心細,雖然脾氣火暴,卻不是躁進之人。

    發現倫德的斗氣水平不是自己能力敵後,立即放即搶攻,只憑風舞柳劍法地精妙的徐錚所授的攀枝折花步,一味游斗。

    這下子,場中的景致就好看起來。倫德用劍,劍勢密集,就如同大風吹來,一輪劍勢過來就是一陣狂風般的襲擊。而露琪動作輕靈,他是狂風,自己就化成輕鴻一葉,又是翩然若蝶,總是一沾就走。風一吹來,仿佛不堪風吹一般旋了開去,一遇機會,立即閃身而進長劍如柳葉風絮一般遞來。

    兩人在場中打斗,倫德的劍揮成一片風影,時不時暴發出一道斗氣,顯得聲勢驚人。露琪卻如彩蝶一般,翩然若亦,避走的時候多,攻擊的時候少,但每一劍總是如天外飛仙一般,整個身體飄飄若飛,好看之極。

    隨著倫德一劍砍來,劍上斗氣凝聚,威力直逼臉龐。露琪知道就算是用盾也接不住,就完全放棄進攻地機會,彩裙旋成一團斑斕的彩雲,整個身體就像狂風下的一片輕葉,隨著倫德地劍勢隨風而舞,當真風舞柳一般,看似危險成分,實際每到關鍵時候,都有驚無險的避讓了過去。

    這樣的戰斗,是極其賞心悅目的。本來還擔心小姑娘迅速就要慘敗,卻不料她竟一路支持了下來。不僅如此,小姑娘身處狂風的中心,雖然看似情勢危急,卻每每避過,動作又是好看輕盈之極,眾貴族都忍不住為這個平民小姑娘喝采。

    一番纏斗下來,霍克皺眉看著場中,他也看出那名叫做露琪地小姑娘明顯的是居于下風,但這結過這麼久還不見敗象,心里隱隱生出不安,竟產生了一種對戰果的不確定性。

    幾分鐘過去,倫德仍是進攻上沒有進展,心情煩燥之下,大喝了一聲,頭發突地沖天而起,手里長劍一掄之際,兩道十字交叉地劍芒霍地直斬而出。這一下,心里惱怒,斗氣已經達到了八成。

    八成斗氣劈出的十字交叉斬,在空中劃過破空的聲響,聲勢駭人。在坐的賓客都露出忿然的神色,對付一個動作妙曼的小姑娘,至于麼?

    十字交叉斬是達到了劍師級別的準技能,威力相當的強大,大家都在擔心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要怎麼接下這一招時,卻見露琪突喝了一聲︰“中!”

    玲瓏的身體突然假,左手持盾護在頭臉前,竟然身體在十字交叉斬中中靈活的做了兩次變向運動,一劍揮向倫德腹間。

    練手之時,徐錚就以達到大劍師級別的吉米分析給露琪听過,這招做為判斷是否準劍級級別的十字交叉斬在施放的時候有個放出斗氣後的冷卻時間,這時舊的斗氣耗盡,新生斗氣來不及跟上,就是一個進攻的空隙。這個冷卻時間隨著級別的提高會越來越短,甚至被彌補,但對倫德這樣的只達到劍師級別的人來說,所留下的空隙卻足以給露琪學習了靈活翔動見長的風舞柳劍法足夠的攻擊時機。

    于是乎,露琪一劍劃開了倫德腹部的衣衫,自己也沒有避過十字交叉斬的威力,被斗氣側尾掃在盾面上,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落地踉蹌退近十步,才站住腳。

    倫德垂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腹部的衣衫破口,無法相信這竟是眼前這個斗氣水平低到可以忽略的小姑娘作到的。

    事實上,戰況的結果除了徐錚,準都沒有預料到。這就像小貓和獅子打架,突然小貓咬傷了獅子,一時間讓人很難接受。包括露琪自己,都怔怔的看著倫德衣衫的破口處瞧了半天,忽地抿嘴一笑,這才看向徐錚,露出一個得意與感激並存的笑容。

    倫德臉色灰敗,呆呆的站在場中,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雷克斯才緩緩站起身,強壓著勝利的喜悅,沉聲道︰“一戰,露琪勝。”

    露琪意滿得意的收劍收盾,又是抱拳一揖,笑道︰“二級見習女戰士,露琪,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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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6 比鬥(二)

露琪這話一出,所帶來的效果完全是舉座震驚!

一個二級的見習女戰士,居然打敗了一個准劍師級的劍士!

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這個少女當真做到了。

霍克怔怔的看著露琪,臉上露出無法接受的神色。倫德更是呆呆的站在場中,一下垂頭看著自己衣衫的破口外,臉色灰敗的良久無語。

沒有人更比他知道露琪話裡的真實性,最初一交手,他就知道了露琪還不具備一名真實戰士的實力,所以交手的時候的確有些托大。會輸,驕傲佔著很小的一部份原因,如果他一上手就發揮所有的戰力和這少女認真打,她將沒有發揮那古怪劍術的機會。但真實的最大的原因,卻是她手裡施展的那種古怪劍術,一但讓她有機會施展開來後,這少女當真就成了風中的一片樹葉,輕飄飄的不著力,讓自己生出有力沒地方使的感覺。

感覺不到強大的鬥氣存在,少女就只是憑借一套從來沒有見過的奇妙劍術突破並製造了機會。

這是什麼樣的劍術?完全和亞里斯大陸的劍術風格大相逕庭。自己雖然受天資所限,劍術的修行在三十歲時就停止前進了,但跟著霍克走南闖北的時間裡,連和劍聖實力的人都交過手,卻就是沒有見到過這種精妙神奇的劍術,沒想到在一個小姑娘手裡竟見到了,而且還吃了個虧。中劍的那一剎間,倫德記得很清楚。竟然和劍聖極別地人交手時有同樣的感覺——看到劍來,但就是避不開。

二級見習戰士的劍能讓自己產生這種感覺,詭異!

露琪笑吟吟的走回座位,路過徐錚時,微一停步,轉過身來面前徐錚,將盾背回背上,手握劍柄,曲膝行了一禮。輕聲道:「我沒別的廢話,就是想說——謝謝!」

徐錚一怔,道:「都是朋友,至於麼?」

露琪抬起臉,臉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顏,道:「是啊。都是朋友,我好像確實是說了廢話。不過,我還是要說聲謝謝。因為你。嗯,就是因為有了你,呵呵,我很開心。呵呵呵。吃東西!吃東西!我現在心情大好,要見什麼就吃什麼!」

兩人的對話傳進霍克耳邊,再看露琪對徐錚行的那個禮,正是學生對授業者行的上位之禮。霍克心中驚疑不定,難道這種劍術。竟是這位二王子所傳授地?想到帝都之星的名頭,霍克不禁對徐錚一看再看,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倫德也走回霍克身邊。低聲道:「對不起。」

霍克冷著一張臉,張了張嘴,最後只道:「休息吧。」

未出口的指責比出口了更叫人難受,倫德羞愧的坐回座位,望向那名少女那邊。只見她走回座位時。她幾個朋友都高興的站了起來,像迎接凱旋的英雄一樣,熱烈的回應著。然後她坐進位置裡。開始毫無形象的放懷大吃,哪還有半點能發出那種劍技地高手形象?居然讓這樣一個少女打敗了,倫德心裡升出荒謬的感覺。

霍克轉向西汀,道:「拿出實力來,不要托大。到達承安的帝都錫安以後,一路所見所聞都很怪異,我已經有種感覺,說不定這次就要蒙羞在這裡。我養你們,是希望你們幫我爭得榮譽,而不是給別人送榮譽,明白了嗎?這次不要再敗了!」

西汀沉著的點點頭,卻聽傳令官叫道:「二戰,維吉爾武鬥家西汀,承安馴獸師約克。」

西汀離開坐位走進場中,約克帶著焰赤也走進了場中。

兩人在場中站定,觀戰的人都把眼光瞧了過來。武鬥家與馴獸師,都是大陸上稀少的職業,他們的出手,一般手都瞧不到,所以大感興趣。特別是看到約克所帶的魔獸,近來在毛球調製出來地魔獸專用型生命之泉的調養下,火系氣息已經控制不住的外放,渾身火光隱現地顯得很是奇特,不禁更加期待起來。

約克見所有人都瞧著焰赤媚,忽地一拍光頭,呵呵笑道:「啊,忘了!徐錚那小子說了,這次不許用魔獸來戰鬥,要鍛煉馴獸師本身的生存能力。焰赤媚,乖兒子,去徐錚那裡,這次就看你爹我的掌上工夫。」

焰赤媚一聽,果真一甩尾,匍匐著迅速向徐錚移了過去,乖巧的趴在徐錚身邊。

眾皆愕然……

看這馴獸師,只憑吩咐就可以輕鬆的指揮手裡地魔獸,馴獸師的本事確實不小。但驅走了魔獸,做為一名驅獸師,連主戰力都沒有了,這還要怎麼打?

牛郎倒吸了一口涼氣,瞪著地上安然的甩著尾焰赤媚,再不安的看向徐錚,道:「你這位朋友找死是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沒有了魔獸,幾巴掌就拍飛了!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我都不敢和他對陣,你這位朋友是不是也太……」

徐錚笑道:「別說話,看打架!」

通過徐錚接觸到約克這幾個人,雖然他們的熱情讓自己有些難以招架,但無法控制的,他就是對他們很有好感,不僅不希望他們受傷,更是隱隱的希望他們能贏了更好。聽得徐錚這麼說,似乎並不擔心,牛郎只得閉嘴,視線轉回聲中,看約克一臉憨厚的笑著,自己卻控制不住的不禁對這個和自己表情很相像的人類大為擔心起來。

場中,西汀看到約克把自己的魔獸叫離場中的做法,氣得鼻子都歪了。若不是霍克做了一個認真對待的手勢,只怕立即就要發作。

看到霍克的動作,徐錚低聲笑道:「這個霍克王子確實不是傻瓜。」

牛郎茫然的道:「他當然不是。霍克主人其實很厲害的。不過,你為什麼這樣說?」

徐錚道:「人有異動,必有有因。做為馴獸師,既然敢驅退自己的魔獸單身迎戰,不是白癡就是有本事。一味只會把別人當白癡的,自己肯定不是弱智就是白癡。霍克王子可不是白癡,你看到霍克那個動作了嗎?說明他很警覺,不會無故輕視對手,一有異動,立即引起了注意。」

牛郎茫然的應了一聲,耳邊只聽傳令官叫道:「開始!」

西汀心存怒意,當即人動拳動,呼的一聲突破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拳打向約克的臉。

約克一呆,突地大聲叫道:「停!」

西汀一窒,中途變向,一拳擦著約克的臉掠過。轉頭怒瞪著約克,道:「你又要做什麼?」

約克摸摸光頭,尷尬的笑:「不是這樣開始的。你等等我。」

西汀讓他氣笑了,道:「好,我等你!」

觀站眾人一呆,也忍不住輕笑起來。這個憨頭憨腦的青年倒也當真有趣,居然還要別人等他的。不過那西汀竟也當真等了,兩人都搞笑,不由得對場中兩人生出幾分有趣和好感的心思。

約克這才好整以睱的吸氣,下腰蹲馬步,雙拳收至腰間,呼喝著對空打了幾拳,收拳站好,然後開始肩跨相擰的緩緩移動,步子走開了,最後才道:「好了!來打吧!」

徐錚挫敗的摀住臉,呻吟道:「這蠢貨,蠢得真是有滋有味的。八卦趟泥步難道不能邊打邊用麼?非得走開了再開打。人家不讓著你,早一巴掌拍飛了……」

場中,西汀冷眼看著開始遊走的約克,道:「好了沒?」

約克道:「打吧!」

相當搞笑的對話……又傳出一陣輕聲的哄笑。

西汀眼神一凝,搶身上前,一拳直轟。

拳到臉前,約克突地腳步一錯,西汀只覺眼前一花,約克人消失不見。

心中一驚,已經猜到約克要求先移動的步伐有著古怪,卻已經後悔都來不及了。感覺到腦後風聲響起,來不及多想,頭也不回曲肘飛撞。

啪的一聲交擊聲響,手肘擊上約克的手掌,西汀絲毫不動,約克卻止不住的倒退了好幾步。

初一交手,實力高下立分。

西汀收肘,並不轉身,一腿自向前踢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腿帶著身子轉動,迅猛的踢向約克。

這一腿閃弧踢,使得極其漂亮,當真是乾淨俐落,而且辯位準確,半個圓弧斜斜向上,身子還沒有完全轉過來之際,腳尖已經踢到了約克的頭部左側。

觀站之人大聲叫好,霍克臉上也現出得意的神色來。

約克也吃了一驚,倉促意舉掌齊眉,在西汀的強力攻擊下,在被逼迫的情況下做到以退為進,實力向上提升了些許。

腳尖踢到,擊中的卻是約克的等待中的手掌。

一開打就遇到危機,約克的反射神經被激得高度運作,下意識就抓住西汀的腳,掄起往外一扔。

西汀被扔向空中,人在空中半途轉向,大鳥一般飛了回來,足下閃電般的短促而快速的連踢。短暫的浮空裡,已經連續踢出六腳!

這一段連續踢擊,完成得流暢之極,眾人又是大聲喝采。

約克心裡大慌,忽聽徐錚叫道:「朝天一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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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7 比鬥(三)

    這句話是用純古漢語叫出來的,除了跟徐錚學習技能的人能夠听懂是什麼意思。徐錚在傳授技能的時候,時不時會暴出一句古漢語來,當時也沒有人能夠听懂,但隨著時間變長,大家就會把他嘴里冒出古怪音節的時候身體表達的動作聯系起來。

    所以,這個在旁人耳里听到只是五個毫無意義的音節的時候,約克則立即改變了動作。他身體往後一仰,毫無征兆的就倒了下去,同進右足快速上向撐出,正是那個名字和動作都很不雅的朝天一柱香。

    西汀六腳連踢,踢得正爽快,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人就不見了,一只大腳掌正在迅速放大出現在眼中。

    毫無懸念的,一腳撐中西汀的小腹,踹得西汀凌空倒翻了回去。

    這幾下,兔起鶻落,攻擊方動作俐落,防守方變招突然,又是這麼一個倒地的絕對大反擊,事實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一時間掌聲雷動,這兩人短兵相接的格斗,又要比露琪那一場讓人熱血多了。

    約克雙手撐地,身子在地上一個疾旋後跳了起來。短暫的交手,他已經知道西汀的實力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而且一個是資深的武斗家,一個是半路出家的馴獸師,兩者之間的徒手戰斗經驗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約克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與八卦游龍掌配合的八卦趟泥步展開,抱著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想法。也開始一味地游斗。

    如此一來,在暗含天道之術的八卦趟泥步下,約克的身形滑如游魚一般,兩人在場中短兵相接的機會越來越多,每次卻都是一沾就走,西汀拿約克完全無可耐合。每每的攻擊遞到約克身上時,對方給人感覺像是滑溜溜的一個球,遇力就被推跑,十分力道被減輕了八分。剩下的兩分就沒有了殺傷力。

    這也是徐錚高明的地方。對于約克這種本來戰技不強,又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人說,要他短時間發揮出八卦游龍掌地威力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本身定位于馴獸師,會一套掌法,雖然可以增加作戰能力,卻不是徐錚要強化約克的重點。對約克的強化,側重點不在掌法上,而是和掌法配套的趟泥步。只要能夠避開攻擊。做防守反擊的方式,其它的工作自有魔獸伙伴去完成。

    是以,約克在徐錚的要求下,掌法不見得高明,足下地趟泥步卻是練得熟練得很。

    場中兩人越轉越快,首尾相接的追逐在一起。西汀步步進攻,約克則是邊斗邊退,踩著八卦趟泥步繞場疾奔。

    西汀是憑著多年的戰斗經驗。總會在最短的時候用直接捕捉到敵人,發出攻擊。而約克則是借著一套劃過時空而來的步伐,倒也斗得和西汀旗鼓相當……至少在對于外人來說,只看到戰斗短兵相接很是激烈,看不到約克越來越明顯的敗象。

    看到約克手里的御字訣越用越純熟,徐錚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早已經看出來。約克離落敗就不遠了。

    果然,西汀久戰不下,心里惱怒。陡地大喝了一聲,身體突然化成一片虛影。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西汀的身體快如鬼魅一樣地沖向約克,拳腿破風的嘶叫大作,竟是四階武斗家才會的秘術,魅影攻擊!

    眼前地西汀突地化作魅影,約克首當其沖的拳腳大亂,只覺耳邊全是破空聲響,完全看不到敵人在哪里,只能本能的對著影子揮拳。只一拳揮出,身體已經在西汀如若魅影的迅速攻擊中連連中招。

    看不到西汀的人,只能看到一團不斷繞著約克打轉地虛影。擊中的聲音不斷傳來,約克徒然的揮著拳,像沙袋一樣被連續擊中,唇邊已經流出血來。

    雷克斯眼神一凝,低聲對布魯斯道︰“只怕要糟!”

    布魯斯也緊張起來。

    卻听徐錚又一次用古中文喝道︰“閉眼!八八六十四掌!”

    听到徐錚地叫聲,慌亂中的約克立即就鎮定下來。他對徐錚始終都信任無比,當下毫不猶豫的閉上眼,大喝了一聲,八卦游龍掌里起手散手八八六十掌連拍果斷的打了出來。

    八八六十掌,取的是六十四個不同的方位拍出,配合與之相輔的八卦趟泥步,正好在原地小範圍旋轉八圈,每圈八掌,共八八六十四掌,是一招接近于圓球的防御招式。

    眾人就只看到約克踩著澀奧不明的步子,往空中對空連續拍擊。神奇的是,掌影拍到空中以後,卻不會消失,而是有一個短暫的滯留時間。等到八八六十掌拍完,一個球形的防御掌影球顯現了出來,把西汀的虛影阻擋在外。

    虛影和掌影形成的球不斷沖鋒交擊,空中傳來密如暴豆一般的聲響。

    眾人瞧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沒有武器的打斗,一樣的可以這樣精彩!喝采

    高過一浪,維吉爾的西汀表現精彩之極,承安的平民頑強的防守著,嚴密得讓人佩服。

    約克在掌影球中是有苦自知,他只能閉著眼,八八六十四掌一次又一次的不斷的拍出,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得什麼時候。

    再使得兩次這招散手,動作已經慢了下來,西汀猛著一拳破防,正轟中約克的胸腹,約克大叫了一聲,被一拳打飛出去。

    約克肋骨巨痛無比,下意識睜開眼,只看到漫天的星斗亂轉,自己正在打旋往地上摔落。當下認命的繃緊身體,去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撞擊。

    看到約克遇險,焰赤媚怒吼了一聲,四足發力彈向空中,陡地沖上半空用背接住約克,一甩頭之際,一道烈焰噴向西汀。

    西汀冷笑了一下,虛影又現,飛快繞開火焰,攻擊焰赤媚。

    “停手!”

    “停手!”

    第一聲喝止的約克,第二聲卻是誰都沒人想到的霍克王子發出來的。

    西汀落回地面,看著約克,得意的笑了一下,走自己霍克身邊。霍克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說過,不要下重手麼?我想贏,但不想傷人。”

    西汀道︰“抱歉,沒收住手。”語氣卻是半點歉意都沒有。

    霍克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徐錚奔向約克,將約克從焰赤媚身上抱了下來,急聲道︰“約克,有事沒有?”

    約克苦笑道︰“對不起,輸啦。”

    “輸就輸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干嘛那麼要強?第一次散手打完就應該認輸。”徐錚又急又怒,伸手去摸約克的傷勢。

    約克咯了一聲,嘴角流出血絲來,道︰“我不想輸,更不想失你的面子。”

    “閉嘴!”徐錚大怒︰“面子和身體哪個重要?你是豬啊?面子和朋友,前面那個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一錢都不值!面子只是虛名,身體卻是實在貨,你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約克心中一暖,突地笑起來。一笑之下,牽動作口,又是一陣大咯,血絲又順著嘴角往下流。

    徐錚心中大痛,喝道︰“笑個鳥!再笑就要死人啦!”

    約克一听,越發想笑,咯得更加厲害。

    徐錚心中焦急,再也顧不得藏私,低喝了一聲,左手食指突地伸向空中。那根手指在空中突兀的亮了起來,像是指尖上頂著一頂粉紅色的小小寶石,散發著星雲狀的絢彩。等到那片絢彩不再流動,徐錚呀的低喝了一聲,運指在約克胸脯上連點了七下。每點一下,必有一道粉色的光影停留在約克胸脯上,七下連點,最後一下完成,粉紅的光影一齊消失,沒入約克的胸中。

    這樣的手法太過玄妙,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徐錚,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懂。粉紅的小小的星雲和七點連點的光影留下的風彩在眼底久久不去,如此玄妙的技能,給人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震驚!

    卻見約克受了這七指後,已經不再大咯,唇邊的血流也已經不再流淌,蒼白的臉上顯出微微的紅潤,情況竟是好了許多。

    太神奇了!

    包括見多識廣的雷克斯都怔怔的瞧著徐錚。這樣的技能是什麼?竟有這麼奧秒的作用?這少年身上竟然還藏著多少密秘?

    霍克更是一眨不眨眼看著徐錚。在這一刻,他確定得很,這幾人的古怪技能,必定都是他所教。帝都之星,當真是一個神奇的人。突然之間,他對最後一場比斗,完全沒有了信心。

    徐錚一門心思在約克身上,絲毫沒有顧及到別人在想什麼。用七星養神指控制住約克的傷勢,伸手一按約克的肋間,手下傳來棉軟的感覺,肋骨已經斷了兩根。

    徐錚又驚又怒,伸手再按,約克低聲呼了聲痛,手底下的感覺柔軟而有彈性,除了斷掉肋骨以外,只有些許震傷,倒是沒有大礙。

    確定約克的傷勢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重,徐錚心里的驚懼去掉,只剩下了怒意。

    徐錚這人前世朋友不多,所以對朋友極其珍惜。在病床上一躺百多年,朋友們又在戰爭中自顧無暇,所以和朋友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養成了徐錚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之一,那就是護短——特別的護短。只要是被他接受的人,徐錚可以無條件的為他做任何事,看不得他們受到一點作害。

    重生以後,受嚕嚕一家收養,再到卡洛一家和塞繆斯一家,無一對徐錚不是珍愛非常。是以養得徐錚這種護短的性子越發放大。約克受傷,正好觸中了徐錚的禁忌,這下才是真的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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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8 比鬥(四)


    徐錚把約克交給布魯斯匆匆叫來的牧師,平靜的走到大身邊,道︰“最後一場了,別客氣,給我用勁射!就算輸出也沒關系,敢打傷約克,加倍還給他!”

    大班有些懼怕,嚅嚅著道︰“那人拿著那種弓,打得過過嗎?”

    徐錚道︰“別怕,正常發揮就行了。你們兩個的箭術,我有信心。”

    大班道︰“可是……我們兩個只是箭術學徒。”

    徐錚安慰道︰“你見過我除了馴獸師的證明,其它還有任何技能簽定證明嗎?我照樣釀酒煉金,人的能力,不是一張簽定書就可以證明的。打起信心來!”

    小班道︰“就是,哥哥你怕什麼?我們學習箭術就是為了以後出去冒險,現在如果連這樣的挑戰都膽怯的話,以後沒法跟卡洛叔叔出去。”小班冷笑一聲,道︰“再說了,傷了約克,讓我很火大!”

    大班性格懦弱,沒有小班這麼獨立有主見,還想說什麼,小班一把拉住他,道︰“哥哥,別想這麼有的沒的,並肩子上,非要射他兩個窟窿我才甘心。”

    “好!”徐錚贊道︰“這話我愛听。就射他兩個窟窿眼兒!”

    走回自己的位置,剛坐下,不經意看到霍克的眼光看過來,眼神里帶點探研,還有一絲微微的歉意。

    歉意?徐錚動作頓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雖然霍克極力想裝得面無表情,但眼里掠過的那一絲不自在還是被徐錚捕捉到了。

    徐錚就是這種性格。你對他惡,只要不太過份,他都很容易忽略過去。但只要你對他有一點點好,哪怕是很輕微,他也能很敏感地感覺得到。正是這種性格里單向式的敏感,讓徐錚雖然為人處世生澀無比,卻在大多數時候無往不利。

    莫明的,對霍克的好感又多了幾分,現在心里的怒意直奔西汀而去。倒有些後悔說出讓小班狠狠的射兩個窟窿的話來了。傷人的是西汀,不是霍克的本意,也與菲斯無比,要是大小班兩人在他身上開上那麼一兩個窟窿,那可就太說不過去。

    正打算再過去交待大小班兩人一幾句,卻見兩人已經下達場中,傳令官地聲音響起︰“三戰,維吉爾菲斯。塞繆斯魯爾-班得瑞,吉爾-班得瑞。”

    徐錚嘆了口氣,希望那位看上去不凡的菲斯不要被兩個毛頭當真開出窟窿眼兒才好。三人都走進場中。

    菲斯緩緩將弓取到手里,道︰“我是三階魔弓手,這張弓是魔法弓,上面附帶冰系魔法,請小心。”聲音平穩溫和,連徐錚也對他生出好感來。對那個開窟窿眼兒的說法更加心生不安。

    大班臉色微微一白,小班卻搶過語頭道︰“我們兩個都是見習弓箭手。不過——也請你小心。”

    約克受傷,小班火氣上沖。說話也沖。

    大班看了小班一眼,和小班一起像露琪那樣雙手把拳一輯,古禮的謙虛大度風格讓菲斯對這兩個少年好感大生,已經決定要留手,讓他們知難而退。弓箭手之間的比斗凶險的程度要比近戰大得多。他不想傷了這兩個少年。

    非斯點頭回禮,開始向後退。這時弓箭手比斗的規定,雙方距離五十步。

    兩邊站定。菲斯有心讓著小輩,只搭弓虛對空中,朗聲道︰“請!”

    小班也不客套,張弓搭箭,一箭電射菲斯。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箭一離弦,菲斯就已經鎖定了箭矢的目地,待到箭射到身邊不到三步時,弓上地箭也不慌不忙的離弦而出,射落小班的箭矢。

    兩只箭在空中撞上,無聲無息的落到地上。眾人這才看清,菲斯的箭矢竟是攔腰射斷小班的箭,把它斷作兩截,落到身前。

    菲斯射落箭矢,第二次張弓凝箭不發,動作快得快清的人沒幾個。

    第一次交鋒,菲斯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從容,奇準地眼力,還有那一手票漂亮的以箭折箭的手法,以及最後地迅捷的上箭速度,都表現出一個身手過人的弓手的實力,立即引得采聲四起。

    霍克瞟了一眼徐錚,七星養神指帶來的震憾被菲斯優秀地表現去掉許多,忍不住嘴角帶笑的眼里又露出得意來。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菲斯的來歷連父皇都說不清楚,這次遠次,擔心自己地安全,才把這樣一個強大的弓箭手交給自己臨時充當護衛,自己想留他都留不住,回去了之後是要還人的。

    看到霍克的眼神,徐錚一臉的平靜,他也看出菲斯的不凡,不過,一戰下來,大小班只會更加不凡。因為,這兩個少年沒別的本事,但在箭術方面就是有著天賦和敏感,更有吃苦勤練的誠心學習的心意,只要他們能挺過初上陣的磨練,憑著自己所授的另一個時空的箭術,笑到最後的應該是他們。

    卻見場中小班一箭無功,毫無氣餒的再一次一箭射出。

    這一次,菲斯卻是輕輕咦了一聲。別人看不出什麼門道,他卻是看了出來,這一箭,箭矢在空中竟是急旋著的,帶著螺旋的氣流飛向自己。

    不敢托大,菲斯一箭射出,第二箭立即跟上,兩箭連發。

    可小班那只螺旋箭勢如破竹一般,突掉第一只箭,再突掉第二箭,速度減慢了,卻依然飛射而來。

    菲斯微微吃了一驚,身子後移一個後弓步,第三次搭箭,微微一凝之際,箭頭突然多出一層白霜,這才脫弦射了出去。

    大班見到箭頭有異,雖然自一上場一顆心就跳個不停,但察覺得危機。本能的就搭弓,射了一箭出去。

    箭到空中,小班射出來地箭遇到菲斯的箭,箭身上結出一層冰霜,啪的一聲碎裂開來。菲斯的箭其勢不停的繼續前射。

    在空中遇到大班的箭時,菲斯第二次發現了對方的箭有著古怪,這一箭竟然也是旋轉著,而且不是用箭尖來攻擊,它居然有疾旋的箭桿去推到自己的冰箭地箭身。用旋轉的力量將它推了開。

    這一箭,又是無功。

    第一次見到會旋轉的箭矢,兩個少年的射箭手法古怪之極,菲斯不由得認真起來,開始凝神以對。

    菲斯不再原地不動,而是飛快的移動起來,口中叫了一聲︰“我開始了!”

    大班和小班眼前突然就開始下起一場箭雨!

    好個潑水箭,果然是名不虛傳。張弓、搭箭、換箭、

    手法快得肉眼難辯,密密麻麻的箭矢射過來,彈指之出近二十箭之多。

    承安的貴族看著密集地箭雨,突然就明白了菲斯為什麼要在比斗上再在肩上多背四個箭筒。這樣的射速,只怕再多幾只都不夠射的。看著箭雨的目標,兩個平民少年,眾人都不由得擔心起來。

    眼里看到箭雨飛,大班反倒平靜了下來。叫道︰“小班!”

    “明白,哥哥!”

    兩兄弟突然就動了!

    兩人肩並肩站到一起,一起喝了一聲︰“炮擊!”

    竟是毫不遲疑的對著來箭對射!

    只听空中連續叮叮作響。兩兄弟一人十箭,把菲斯的箭絲毫不落的射了下來。

    一相的長相,一相地動作,無論節奏和表情,兩兄弟心有靈犀一般的分毫不差。連衣衫揚起後又落下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一輪對射,真正是精彩無比,眾人一默。然後是采聲雷動。

    一對孵生兄弟並肩作戰,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激動地了。

    菲斯自己都忍不住大聲喝采,喝道︰“漂亮!”

    一輪對射下來,大班心中大定,並肩站在小班身邊,止不住面帶微笑。

    學著徐錚常常在對射中習慣性的高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大班!”

    “明白!”

    兩兄弟一起往後仰,後弓步,整齊劃一的搭箭。

    “落日箭!”

    “落月箭!”

    兩箭一同射出!

    眾人就只听到兩兄弟中一人喊了一句誰也听不懂的話,然後兩人同時射出一箭。

    這兩箭奔到空中,情形大是不同,雖然都疾旋著,但帶出的氣流反射地光,一箭熾熱,一箭清冽,竟像附帶了魔法屬性一般,閃耀著不同的氣息。

    菲斯首當其中,立即感覺到這兩箭的與眾不同。原地一個側翻,快速左向邊,一邊避箭,一邊搭邊還射。

    落日箭與落月箭奇快無比,以菲斯地眼力和速度,竟然差點沒閃開。兩箭落到地上,落日箭炸開,一股氣浪噴出,席間的賓客都能感覺那股沖擊氣浪。落月箭則把地在都射凹了進去,顯出一個圓坑樣的蛛網狀裂紋。

    這兩箭,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安格爾和露琪興奮得狂拍桌面,安格爾叫道︰“干!真是不叫的狗咬人才狠!大班這家伙,一直不發威,一發威竟然這麼不得了。落月箭的威力竟然這麼大了!”

    “你才是狗!”露琪嗔道,又轉頭大叫︰“射他!”

    此時,菲斯早已經明白,這兩個少年竟是平生僅見的箭術大敵,不僅一手箭術古怪之極,而且兩兄弟還練有一種更古怪的合擊技能,自己一不小心就會飲恨當場。當下再不敢在原地停留,開始施展開箭術里的亂步,實行打點射擊。滿場就看到菲斯身影胡亂奔馳,一個點射一箭,絕不重復,也絕不停留,箭矢全始從四面八方射來。

    大班和小班對視一眼,兩兄弟心意相通,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亂步是高級弓箭手的一種技能,整個步子又碎又亂,講究的亂中有序。序,是指自己的控制節奏,亂,當然是敵人感覺到的漫無規律的換位。

    兩人不會亂步這種高明的步伐,只得原地靜守。如若是真正對敵,還有排箭這種大面積的箭術可用,但周圍全是賓客,無法用這種會射傷其它人的技能,兩兄弟就背對背,一人管一面,開始利用炮擊技能和菲斯對射。

    箭術比斗,一味防守是不可能的。誰也無法全面防守與亂步相結合的這種不斷換位射擊的攻擊。

    大班和小班只接下一波攻擊,就已經感覺了出來。

    他們再等,苦苦支撐以等待時機。

    突地,菲斯躍空,十余只附著冰系魔法的箭矢當頭射來。

    大小班一昂頭,齊聲叫道︰“排箭!”

    兩排箭雨十字交叉射了上去。

    菲斯大驚,半空中沒有借力變向的地方。危急之中怒吼了一聲,一時間之間也不知道射出來多少箭,密如潑水一樣向下怒射。

    可惜,終究有落網之魚,這麼多的箭矢,又是來得突然,菲斯讓一箭擦過大腿,帶走一抹血珠,另一箭卻是射中了小腿。

    菲斯自空中落中,又驚又怒,陡地暴發似的吼了一聲︰“冰箭暴!”竟將連番射擊後所有的箭全部一口氣用魔法力量射了出來。

    半空中,就見一整巨大的冰箭射向大小班。這一箭,竟然不全是用弓弦,完全是利用魔法力量推動,用弦瞄準,兩者結合射出,是真正的魔弓技。

    冰箭到達半空,突地炸開,化成密集的冰雨噴來。

    大班心中一慌,小班確是越到危急關頭越鎮定,喝道︰“連天弩!”

    一听小班的叫喚,大班就知道他要做什麼,當即也喝道︰“導向箭!”

    小班對空連射,搶先做反應的他已經化攻為守,只求射下漫天的冰雨;大班則化守為攻,全力射出一只導向箭暗藏在小班的箭雨當中。

    導向箭射向,大班再次轉攻為守,一摸背後箭筒已空,擔心小班安危,本能的搶了一步奔出,長弓在手里揮成幻影,大叫道︰“反弦弓!”竟然用眼力去捕捉冰箭,見箭就劈。

    射了兩輪連天弩,小班箭筒也空,並肩站到大班身上,也是用弓劈箭,但手法完全與大班相反,卻是徐錚所授的正弦弓。

    只見兩個少年在冰雨中夷然不懼,一正一反兩種不動的手法卻完美的組合到一起,將兩輪連天弩射漏下的冰雨全數擊落。

    那邊,菲斯痛呼了一聲,第三次中箭。只是射箭的人是大班,性格懦弱,又生存仁厚,這一箭取的只是他肩膀。

    現在,三人站在場,大班左張弓,小班右張弓,兩個少年神彩飛揚。菲斯卻是手捂著傷處,眼里露出難以置信的眼光。

    世間竟然有如此箭術,竟然有如此合擊之道,竟然有如些心意相通的兄弟兩個!

    自己卻是輸了……

    雷克斯興奮的起身而起,難掩興奮的道︰“三戰。徐錚兩勝!”

    徐錚轉眼看去,霍克臉色灰敗的垂著頭,再也沒了那種倨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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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69 牛郎

    不知道為什麼,當初看著霍克一臉的倨傲的嘲笑表情時無人一臉找抽的德性讓徐錚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想給這個目中無人的王子一點教訓。但現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一副斗敗了的公雞一樣的表情時,徐錚心里卻生出了不忍。

    早在比斗之前,徐錚因為他惡劣的態度心生怒氣的時候,純粹就是只是想滅他一下威風。少年心性里,爭強好勝的心態,徐錚還是有的。現在贏了,感覺也不過是如此,徐錚反而有一種對當初答應下比斗時的幼稚心態感到好笑的感覺。

    爭什麼爭?爭贏了後自己也沒有多長出一根毛來。回頭一想,感覺還怪無聊的。

    當時賭斗,徐錚一心一意要這位霍克王子‘好看’,現在卻發現,他這樣的表情,自己看來並不好看。別人的失意有什麼好看的?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這種耍脾氣斗狠的事情有果然不適合自己,明明勝利了,自己卻感覺不到什麼樂趣,反而對約克受傷一事心里放心不下。至于當初放初狠話,要從霍克那里取得好處,在這樣的心態下,徐錚也是不了了之,只有那個西汀,一定要想辦法惡整他一下心里才出舒服。敢打傷約克?那就要付出代價來!

    傷者得到妥當處理,約克與菲斯受傷都不重,經牧師處理了一下,兩人都在席間正常飲食。特別是約克,經徐錚心慌意亂之下奢侈的用七星養神指治療。現在地情況更是大好,笑呵呵的一邊吃東西一邊喂焰赤媚,除了捂住腰部還覺得很痛以外,別的竟然什麼事也沒有。

    比斗結束,承安貴族沾著徐錚的光也跟著小小的光榮了一把後,又開始接著繼續將晚宴進行下去,似乎這場比斗已經成了一個小小插曲。

    露琪與大小班兩兄弟,今晚的表現很是出采,人們有意無意的都會投以欣賞的眼光。露琪雖然是一個少女。臉皮卻是厚得出奇,在這種目光下滿不在乎的仍然大吃大喝。用她地話來說,叫做能夠這樣白吃白喝貴族的東西的時候不多,又不花自己的錢,干嘛不佔盡便宜?而大班與小班明顯的就生澀多了,眾多的眼光瞧過來,兩個臉皮子薄的少年坐立不安,臉孔止不住發紅。手里刀叉都不知道怎麼拿才好,倒是忘記了自己的表現有多優透。

    戴恩召來待從,輸贏雙方都有獎勵。露琪和大小班更是一人額外得到五百金幣,連敗了地約克都得到了三百金幣,因為他敗是敗了,但精彩的對搏和那種毫不服輸的倔強,同樣讓人佩服。

    看著金光燦爛的金幣,安格爾在一旁嫉妒得眼楮都綠了。直嚷徐錚偏心,不讓自己上場比試。他卻忘了自己最喜歡耍點小滑頭,戰力在幾人當中是最弱的。如果真讓了上場,保準內褲都輸得保不住。

    幾個年青人在底下打打鬧鬧,約克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到最後連布魯斯和吉米都沒有忍住,加入戰團來互相抨擊。爭先恐後的揭對方的短,宣揚對方地丑事,小聲的在席間鬧得開心得很。再到後。福倫、塞迪和瑪雅也被卷了進去,布魯斯三兄弟一派和班得瑞一家及徐錚這個臨時變節的組成一派互相對轟。瑪雅不說話,卻止不住一直笑,悄悄抓住露琪地手臂依著她。現在她對這個戰士姑娘可是崇拜得很。

    比嘴上毒辣,沒有人能毒過毒嘴露琪,偏偏她又可惡得很,連你幾歲時尿過床都記得住。一番舌戰下來,人人都避她不及,露琪就像個得勝的女王一樣,趾高氣昂的揮著刀叉對幾人一頓數落,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還嘴。瑪雅看著露琪不斷開合的嘴巴,臉上崇拜得五體投地的表情讓徐錚心驚膽寒地看著她,生怕她會忍不住沖動的去吻露琪的腳背,或是怕她在這個惡質少女地影響下,變成第二個毒嘴。

    戴恩看著其樂融融的一群年青人,忍不住道︰“年青真好啊!父親,有沒有感覺到布魯斯和瑪雅比以前快樂多了?”

    雷克斯笑︰“是啊。似乎徐錚來了之後就這樣了。讓他們多交一些朋友,也是好的。以前是我們疏忽了。我這個爺爺和你這個父親都當得不稱職。”

    “嗯。”戴恩應道︰“以前控制他們和平民交往,是我的錯,生怕他們被人污染。我現在才感覺徐錚說得對,人不應該用等級來劃分,而是應該品質來劃分。”

    雷克斯微笑著拍拍戴恩的手,道︰“路還長,一切都慢慢來吧。最重要的是

    很不錯,那就對了。”

    兩父子對視一笑,不約而同的轉頭去看底下的下一輩,眼里露出慈愛的光芒來。

    牛郎怔怔的看著這一群笑鬧不休的人,他們給他的感覺和以往所見的人類完全不同。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這一群人,王子不像王子,貴族不像貴族,平民不像平民,沒有個明顯的分界線,似乎地位的差異對他們來說,很模糊,模糊到都快不存在了。坐在椅上瞧過去,只覺得以徐錚為首,這群人都散發著一種光芒,暖暖的,給人的感覺很舒服,讓他忍不住心生向往,想要融入進去。

    徐錚扭頭,發現牛郎呆呆的怔怔的看著自己等人,一笑之下,便道︰“這里有個新朋友,叫做……牛郎。”這名字,徐錚念到就笑。

    牛郎想不到注意力這麼快就轉向自己,當下尷尬的撓著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努力的想藏起自己的尾巴和奴隸烙印,奴隸的身份,還是讓他忍不住自卑。

    布魯斯幾個轉臉過來,看到牛郎手臂上的奴隸烙印,微微一怔,還是向他微笑了一下,道︰“你好。”

    長年接受貴族思想的燻陶,他們不可能像徐錚幾個那樣接受得這麼自然。

    徐錚也不強求,朋友相交,是靠緣份。羅卜青菜,各有所愛,喜歡與不喜歡不能強求,特別是要一幫皇孫貴族短時間就接受原來觀念里認為是低等的存在的奴隸是不太現實的一件事。像這樣能夠微笑和善的相待,已經很有進步了。

    牛郎連忙回應道︰“你好。”

    這時,所有人忽然都不再說話,徐錚茫然的轉過頭,看到霍克端著酒,窘迫的站在一邊。

    徐錚嘆了口氣,微笑道︰“霍克王子,什麼事?”

    “大家好。”霍克躊躇著道。

    布魯斯微笑回應,幾個塞繆斯家的和吉米都上來見禮。

    露琪和小班看了霍克一眼,兩人不由自主的沉下臉,臉上表情無法控制的不好看。兩人都對約克比斗受傷一事耿耿于懷,當事人約克反倒笑吟吟的,白牙全露的看著霍克。這個粗神經的家伙一但事過境遷,很快就會忘記掉,要讓他不喜歡或是討厭什麼人,很難。

    見徐錚一直看著自己,什麼也不多問,霍克一咬牙,豁出去一般的道︰“我來兌現賭注來了。”

    徐錚再次心里嘆氣,昨天怎麼沒注意到這個二王子除了有傲慢自大這個毛病外,還有死認理這個臭脾氣?自己都想放他一馬了,他自己卻送上門來找抽。

    “不用了。”徐錚道︰“一時口頭逞能而已,我還真的沒想到想要向霍克王子討什麼東西。霍克王子不用介意。大家都當作是比武湊興好了。”

    霍克神色一冷,那種骨子里的倨傲又冒了出來︰“你在可憐我麼?是!我是比輸了。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你實力那麼強勁。但我們維吉爾的人說到做到,不用別人來可憐!你看上什麼,請直說,只要我霍克-維吉爾能拿得出來,就絕不皺一下眉!”

    徐錚一陣氣結,這人真不識好歹,倒像自己看上他什麼似的。

    忍不住也沉下臉,道︰“霍克王子,我鄭重的說明一下,我沒有看上你什麼。你看我像缺什麼嗎?你覺得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並不見得重要。以前我缺親情、友情、愛情,但現在我前兩者都有了。愛情麼,我想我會有足夠的時候去體驗。這些東西不是你能夠給的。至于你其它的東西,抱歉,我看不上眼!”

    听完這番話,露琪和小班忍不住揚眉吐氣,就差大叫一聲好。切!王子就了不起麼?咱們小錚也是!再說了,自己是平民,照料打得你落花流水。平民哪點比你差?

    霍克呼吸一窒,臉色變得很難看。原來自己擁有的一切在對方眼里竟是如此不堪,自己就沒有一樣東西對方看得上眼?

    咬了咬牙,霍克澀聲道︰“我就沒一樣你看得上眼的?選一樣吧,我不想欠你什麼。”

    這人脾氣雖臭,倒是有幾分傲骨。

    徐錚心中一動,道︰“那好,我向你討一個人。”

    “誰?”

    “他!”徐錚指著牛郎,“我就看上他了,請霍克王子將他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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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0 霍克王子

    突然之間,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霍克竟然與牛郎一起開口,兩人本能的都道︰“不行!”

    徐錚大詫,霍克說不,他還可以理解。為什麼牛郎也說不?難道他就喜歡在霍克手底下被當作奴隸折騰來折騰去的?

    意識到自己沒有說不的權利,霍克緊張的看著徐錚,道︰“徐錚王子,可以換一樣麼?”

    徐錚更加好奇,故意道︰“就是一個奴隸而已,難道霍克王子也舍不得?”

    霍克臉色大變,猛地咬了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牛郎渾身一震,脫口道︰“不!”

    霍克神色復雜的看了牛郎一眼,道︰“跟他去吧。也許跟著他比跟著我好。”

    說罷,留戀的看了牛郎一眼,轉身便要走。

    這才轉身,突地又轉回頭來,看著徐錚,無比認真的道︰“徐錚王子,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請講。”

    霍克低聲道︰“請——善待他。或許他是個奴隸,也不是人類。但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他是多麼的忠誠與可靠。”

    牛郎的眼楮頓時紅了,怔怔看著霍克。

    霍克從腰間摘下劍,放到牛郎手里,低聲道︰“以後有什麼困難,拿著劍來找我。保——重!”一扭頭,大踏步而去。

    牛郎拿著劍,一直呆呆的看著霍克。突地轉頭,眼圈通紅的看著徐錚,毅然道︰“徐錚王子。我不想跟著你。請讓我回去好嗎?”

    這麼快稱呼就從朋友降級為王子了嗎?這牛頭還真是超級實心眼,一點點心思變化都掩不住……徐錚悻悻地摸著後腦,道︰“跟著我不好?我很討人厭?”

    牛郎慌忙擺手道︰“不是的。你很好,人類之中我還沒見許像你那麼好。只是……”

    “只是什麼?”徐錚逗他︰“就算是我可以讓你擺脫奴隸的身份,你也不願意跟著我?”

    “不願意!”牛郎毫不遲疑的道︰“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雖然他常常欺負我,但我知道他的好。雖然我只是個奴隸,但有些話他會對我說卻不會對別人說。他在皇宮里過得並不快活,我希望陪著他。雖然牛頭人一向腦子笨,不見得真能幫他做什麼。可我想,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孤單寂寞要快活。”

    “還有。”牛郎臉上突然顯出一種傲氣,大聲道︰“我雖然不幸淪為奴隸,可牛頭人一但認主的話,一生就只能有一個!就算他再不好,我也是不換!”

    一番話擲地有聲。連布魯斯等幾個都忍不住上下打量牛郎,露出動容的神色來。

    “好!”徐錚脫口贊道︰“我佩服你!”

    “我……”牛郎還要說什麼。

    徐錚打斷他,笑道︰“逗你玩呢。我可沒搶人東西的興趣,回去吧,回去霍克身邊。只是不要忘了,我們是朋友,有空來找我玩。城堡里太悶,我是不住的。我住在螢火蟲里。就在錫安地下城區,你隨便找個人打听,應該都能打听得到。”

    牛郎大喜︰“當真?”

    徐錚點頭︰“當真!”

    “謝謝你。朋友!獸神巴魯-卡在上,他也會贊美你仁厚的品德!你是牛頭人永遠的朋友!”牛郎開心起來,拿著霍克的劍,興沖沖的跑了回去。

    看著牛郎在屁股後頭甩來甩去的尾巴,特別是尾巴尖上那一團栗狀的蓬松的毛。看上去油光水滑地順服得很,徐錚忍不住又微笑起來,心中難免升起一點點惋惜︰手感這樣舒服的尾巴就這樣溜走了。以後不是想摸就摸得到。

    牛郎跑過去,興奮的說著什麼,隔太遠,听不見。但徐錚卻看到霍克猛地抬起頭,臉上的晦暗盡去,掩飾不住的露出驚喜的神色,然後又轉臉看向自己這邊,明顯的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並遙遙舉杯,對著徐錚首次露出那個些討厭表情以外地表情。

    從牛郎的背影上收回目光,露琪扁了扁嘴,道︰“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牛頭人,卻叫霍克霸佔了去。哎,我蠻喜歡他地。”忍不又道︰“真是個木頭腦袋的牛頭,跟著他有什麼好?那個霍克一點都不如徐錚!真是傻到家了。”

    徐錚搖頭,道︰“他不傻。”

    小班道︰“這還叫不傻?”

    “我懂他。假如他真的跟了我,他也就不是你們喜歡的那個牛頭了。憨頭憨腦的牛頭最可愛,也只有憨頭憨腦地他才會做這種事。你們忽略了牛郎性格忠誠不仁的品質。有些人,就是那種死心眼的性子,但就是這種不知變通地死心眼,才顯得珍貴無比,對不對?”

    露琪一怔,思量著徐錚話里的意思,忽然出神起來。

    布魯斯也偏著頭沉思,許久後汗顏的看向徐錚,道︰“嗯,極其珍貴的品德。輕視其它非人類種族,只會根據人的等級看人,是我的膚淺。我不如你大度。受教了,謝謝!”

    好笑的看著布魯斯微紅的臉,徐錚笑道︰“大肚?我好大的肚?我可不大度,那個西汀打傷約克,我心里可不服,這筆債可是要討回來的。約克,你說是不是?”

    知道徐錚在善意的化解自己的尷尬,布魯斯笑罵道︰“你確實是個小氣鬼,西汀也不是故意的。那種情況下,誰也收不住手。只是他後來的做為確實有些太過了。”

    “我管他這麼多!敢打傷我朋友,那就是不行!”徐錚難得的露出葛朗台似的嘴臉。

    “對,揍他。”安格爾不懷好意的道︰“要不要我在他身上試驗新品種的毒藥?我前幾天才無意間在配藥的時候發明出一種,它沒別地用處。就是臭,特別的臭,臭得嚇死人!你那個傷藥的味道和它相比就要差得遠多了。要不,就來點這個?我保證他人見人厭,鬼見鬼憎。”

    “你真毒!”大班咋舌,不由自主的想起卡洛身上裹著徐錚那種傷藥時人獸走避的可怕場景。

    安格爾一聳肩︰“比不過露琪的嘴毒。”

    露琪大怒,一雙大眼瞪起,道︰“安格爾,還欠我三個金幣。還來!”

    一群人都大笑起來,只有約克正在喂焰

    听到笑聲才茫然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眾人,道︰“麼好笑?”

    徐錚自己也笑開來,無意一轉頭,看到牛郎正在把劍遞回給霍克。霍克卻搖了搖頭,看意思是要牛郎收好。徐錚心中一動。突然道︰“或許,那個霍克值得交個朋友。”

    眾人一怔,小班忍不住道︰“有什麼好交的?那種臭脾氣,我不喜歡!”

    徐錚搖搖頭,道︰“這人確實傲慢自大,那種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目中無人地德性很討厭。不過,難道你們就不覺得這人還是有許多好的地方嗎?”

    露琪撇嘴︰“不覺得!”

    吉米補了一句︰“我也不覺得。”

    兩人的陣線。出奇的統一。

    徐錚笑笑,道︰“去掉他那些討厭的毛病不看,這人無論與我針鋒相對的賭斗也好。還是事後硬著頭皮來還堵債也好,都擔得上光明磊落的形容。不過,這都不重要的,重要地是,他可以為了牛郎向我說那些話。又有牛郎忠心不二的陪伴,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是值得交的。”

    露琪再次撇嘴︰“我看不出來。”

    徐錚偏著頭。認真道︰“一個人,還會向別人發出關心,特別是像牛郎這種非我種族,而且還是奴隸的人,那麼他就是個不錯的人。而且,牛郎憨是憨,卻不會不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以牛頭人的品質,如果他真是那麼不堪,你們認為牛郎當真會死心塌地的陪伴他?別把牛郎當傻瓜。”

    露琪找不到話來申辯,便賭氣道︰“你去交你地,別扯上我們。他那種臭脾氣,有你的排頭慢慢吃!”

    徐錚呵呵一笑,知道她嘴快心軟,就算擔心自己會在霍克那里受氣,也會繞著彎子說,就算是好話,出口也不好听,便不去和她辯,也不再說這事,一群人就又笑鬧起來。

    其後的時間,直到晚宴結束以前,徐錚都暗中打量牛郎和霍克。一開始還沒查覺出什麼,慢慢地就看出來,牛郎站在霍克背後的動作很自然,這種自然,沒有長時間在一起相處,是陪養不出來的。霍克的身體,只有牛郎站在背後時才會放心的放松下來,其余時候則一律是緊繃地戒備狀態。他雖然不太給牛郎好臉看,但如果用心,就能看出來,這個王子暗地里對牛郎很照顧,比如說,隨手賞賜東西給護衛的時候,牛郎的位置總是排在最後,但他得到地東西卻總是最好的。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真的很有趣,一個木頭木腦的,看似什麼都感覺不到,實際上卻把對方的好一點一滴記在心里。另一個百般掩飾,生怕別人看出自己的善意。真是很別扭的兩個人。徐錚暗暗好笑,心里更加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會一會這個霍克,看樣子似乎是一個蠻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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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1 徐錚這個人

    過得幾日,霍克詳細的領著維吉爾的工匠系統的學習造方法。整個過程,不僅維吉爾的工匠,連他自己都是受益非淺。到了第八日,本已經打算動身回維吉爾,錫安出產的紙張引起了霍克的注意。

    一見到這東西,他就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劃時代的產品,毫不猶豫的就向戴恩帝君遞交了申請學習方法的外交文書,並努力使維吉爾成為第一個和承安合作生產紙張的國家。現在,由于相關事宜還未能完成,霍克只得在錫安多呆些時候,等待維吉爾的紙張技術學習費用到達和工匠們學習新技術。

    這一次來承安帝都,霍克的感觸很深。整個承安正在逐漸發生一場巨大的變革,雖然它現在正在起步,但不難預見,承安會一步一步的走向的富饒強大。

    作為維吉爾的二王子,霍克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是看著承安坐大,並在背後推它一把,得以共享雙方互利的好處,還是現在就動手,把它逐漸強大的勢頭現在就扼殺掉。

    不過無論如,承安的現狀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報告給父親才是真的。

    另一方面,霍克同時注意到一個問題,承安近來的變化,以及種種新生事物的產生,最後緣由的起點,似乎都指向同一個人,那就是有著帝都之星稱號的二王子,徐錚。

    一切的變化,都是從這個少年莫明其妙的橫空出現在帝都開始的。一切的變數,都來自于這個神奇的少年。

    是的,他給人地感覺真的很神奇,通曉很多稀奇古怪的不為人知的知識。回想起自己和他的比斗,霍克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地膚淺與不智。事後研究徐錚。霍克對他的看法,只能以深不可測來形容。

    這樣的人,應該是不計代價的去結交,而不是冒冒失失的得罪他。現在霍克很後悔自己說的廢話和那一場比斗,如果時光倒轉。他決不會做些蠢事,而是不遺余于的去結交他。

    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霍克知道,自己終究是得罪了那個閃耀的少年,他對自己地印象,必然不好。

    想到這里,霍克嘆了口氣,道︰“牛郎。你說我們再去結交那位塞繆斯二王子,還行不行得通?”

    這種復雜的事,當然不適合牛郎去思考,聞言只能茫然的看著霍克。若在以往,面對自己回答不出來的情況,霍克一惱之下。說不定就是一個巴掌過來。雖然自己皮粗肉厚感覺不到什麼不舒服的。但自從自己被徐錚要去,又還給霍克後。霍克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甚至可以用親近來形容。以前霍克惡臉惡相地,雖然對自己也很好,但就是不像這麼和善,這倒是奇怪了。牛郎撓了半天頭皮,還是沒想通。

    對于牛頭人來說,想不通的事就懶得去想。天塌下來,頂著就是,想它作甚?正這樣想著,忽听霍克又道︰“徐錚有些什麼愛好,喜歡什麼東西?這樣干坐著也不是道理,應該想辦法和他走近一些。”

    他是在問,還是自己在答?牛郎更茫然了。

    霍克轉臉過來,問道︰“你和他坐了許久,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啊?牛郎憨然撓著後腦勺,努力回憶︰“我也不太清楚哎……長相嘛,人類好像都長得差不多,不過怪了,我倒是把他地長相記得清清楚楚,人群里一定認得出來。真奇怪,人類的長相我就只記得你和他。其它的嘛,嗯,他很喜歡講話,會許多知識和技能,很愛笑,我在他旁邊,他不笑的時候可不多。他對朋友好得不得了,也不計較我是個獸人或是奴隸什麼的,還特別喜歡拉我地尾巴。呵呵,我不喜歡他揪我的尾巴,但我喜歡和他說話,喜歡看他的黑眼楮和笑容,他給人一種感覺,像……像……像什麼呢?明明當時記得很清楚地。”

    “啊,對了!”牛郎突然想到合適的形容︰“就像大草原上吹過來的微風,有一股好聞的清草的味道,吹得人暖暖的,很舒服,就想那麼閉著眼,讓那種風吹著,躺在草原上什麼都不休憩,全身卻都舒服了。”

    大草原上的微風?

    霍克露出奇怪的表情。這是什麼形容?去回想大草原上夾帶著清草氣息的微風給人帶來的感受,霍克暗忖,牛郎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指徐錚給人的感覺,是溫和的,不帶侵略性的,像回復之風一樣,給人的感覺是欣喜和鼓舞,光明而向上的?

    這可能嗎?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給人的感覺會如此正面?

    可牛郎的感覺應該不會錯,他看人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雖然他腦子笨又遲鈍,但他的心靈純潔得像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可以感受別人感覺不到的東西。

    霍克更迷惑了,這個徐錚,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一方面厲害無比,

    法匹敵的知識,又有稀奇古怪的技能,更有強力的戰四個見習職業打敗有正式階位的武者,一方面又是一個溫和舒適,像牛郎這樣純淨的人。兩方面完全矛盾,似乎不可能。

    “你確定?”霍克忍不住問。事實上他知道,牛郎對人的感覺,從來就沒有錯過。若不是這個對善與惡有著像感應魔法一樣靈驗的牛郎,自己十四歲那年也躲不過那次暗殺。那個像偽裝大師一樣的皇兄裝扮一個好兄長實在太成功,誰都沒有看出他背後的殺機,連父親都沒有看出來,牛郎卻本能的感覺出他的惡意,一直防備著他,最後身中十四劍,救了自己一命。

    “確定什麼?”

    “那種感覺。”

    “哦,你說徐錚啊?”牛郎開心的道︰“他是個好朋友!牛郎對他說過,他是牛郎永遠的朋友!我知道,他有一顆寬廣的心,有獸神巴魯-卡也會贊美的美德,還有知識女神格蕾絲-伊婭也會妒忌的智慧。說不定還有矮人地之神山德-鐵須一樣的技能。那些水塔和紙,真是神奇得很!我從來沒有見過像蘑菇一樣的水塔和紙張那麼薄,還能順利書寫的東西。能和他成為朋友,是牛頭人的榮耀。”

    霍克心里不服,忍不住笑道︰“他當真有這麼好?”

    牛郎認真地點頭。很直白的道︰“比你還好。”話一出口,才發現這句話很找抽,不禁偷看了霍克兩眼,發現他似乎在半沉思狀態,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才暗暗松了口氣。這可怪不得他,身邊就這麼兩個親近的人類,只有這兩個唯二的比較對像。要比,也只能拿他們兩個來比。然後牛郎很挫敗的發現,自己這個主人確實要比徐錚差得遠了……

    看霍克似乎還在沉思,牛頭人忍不住叫了霍克的小名——霍霍,全維吉爾就只有他一個人可以這麼叫,連維吉爾帝君都不行。

    “霍霍。”

    霍克抬起頭來。把全副注意力轉向牛頭。這個見鬼的稱呼,是牛頭幼年時被自己拾到時發音不清而遺留下來的。只有當這個忠誠地牛頭人開動自己可憐的腦子為自己思考什麼他認為對自己來說是正確的事的時候,他就會這麼叫。最見鬼的是,每當他這麼叫了後。雖然自己極其厭惡這個可怕的稱呼,但他後面說出來地話卻是該死的正確,簡直就跟預言一樣,百試百爽。

    “說!還有,敢再那麼叫我。我割了你舌頭!”霍克惡狠狠的道。

    牛郎下意識捂住牛嘴,兩只滾圓的牛眼瞪著霍克。他干嘛每次都這樣威脅自己?從小說到大,也沒見他哪次對自己地舌頭下過毒手。更窩囊的是。自己每次都會怕……

    悻悻的瞪著牛郎,霍克心里老大個不舒服,同樣也是二王子,這死牛頭不怕徐錚,偏偏只怕自己。心里有個疙瘩,嘴里便沒好氣的道︰“說!剛才想說什麼?”

    牛郎捂著嘴,含糊不清的道︰“呃……讓你一嚇,忘了……”

    霍克大怒︰“餓你幾頓就想得起來了!”

    “不要啊!”牛郎慘叫道︰“啊!我想起來了!霍霍,你別和他斗氣,徐錚天生就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成為敵人。”

    霍克突然就泄了氣︰“你說晚了。無論從戰略和謀略上來說,都應該和他成為朋友,但似乎……”苦笑了一下,道︰“已經得罪了。”

    “不會地。”牛郎道︰“他的心胸像大草原一樣寬廣,什麼都放得下,說不定早忘了。對,肯定已經忘了,這種事,我就記不住。”

    “你當然記不住。”霍克嘲笑道︰“你的腦子就只能吃住戰技和吃地。”

    牛郎訕訕的笑,沒法,牛頭人這個種族,天生就更適合戰斗,而不是想事情。不過,他還是努力為徐錚爭辯︰“徐錚是不一樣的,我就是知道!”

    霍克冷笑道︰“皇家之人,有心胸寬廣的嗎?權利與金錢我誘惑下,天使也會墮落成惡魔!我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有多少人想殺我而取代之,你應該最清楚。”

    牛郎找不到話來反駁,只是道︰“徐錚不會這樣做!”

    霍克嗤笑了一聲,辯都懶得辯。卻听門外衛兵高聲叫道︰“塞繆斯二王子徐錚殿下駕到!”

    牛郎突然就樂了起來。

    霍克一怔,猛然從椅上站起,快步出去迎接。

    只見一個修長身體的少年披著一頭黑發,正穿過門洞走出來,看到自己時,突地露齒一笑,那自然而然的笑容,突然就晃花了霍克的眼。

    大草原上吹來的風麼?

    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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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2 郊遊(一)

    前的少年,披著一頭齊肩的黑發,也不知是誰的手藝單獨梳了兩縷出來,用獸皮系住,垂在額頭兩側,倒有點像畫冊上的精靈,有一種出塵的味道。看著他走過來,霍克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眉色漆黑,像是用最黑的碳筆描成,上面再涂以最亮的清漆,像兩把長劍的樣子,斜飛沒入鬢間,實在很英武。眉下的眼楮,像不帶一絲雜質的兩個深潭,認真看時,好像會所人的全副注意力都吸引進去。這是他臉上最出采的部份,帶著狡黠,含著笑意,又有些古靈精怪,更有著無盡的智慧之光。

    原來,這少年竟是長得這般出眾的!雖然仍是一身簡單的布衣,卻掩蓋不住過人的光華。

    更不要說他臉上帶著的那種笑容,有點懶洋洋的,古靈精怪之中帶著無比的真誠,陽光灑在他臉上,整個笑容都在閃閃生輝,自有一股親和的魔力。

    “嗨!”徐錚遠遠的就揚手。霍克看到他手里拿著兩串用木枝穿著的水果,五花八門的品種還不少,自己至少認得四樣,上面澆著亮晶晶的糖汁,糖上還沾有許多細碎的白色的碎屑,這個倒是認不出來。

    “徐錚殿下早安!”霍克道。

    “早什麼安?早飯都吃過很久了。”徐錚皺眉,道︰“還有,別殿下來殿下去的,累不累?你不累,我累。拜托你不要時不時提醒我們兩個的身份好不好,當王子很累的,難說道你沒感覺出來?”

    完全與眾不同的反應……霍克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以傲慢輕視的態度對人習慣了,現在想換個態度相交,卻完全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見牛郎的注意力在自己手上,徐錚笑道︰“才試做出來地。錫安版冰糖葫蘆,嘗嘗。”

    不由分說,一人手里塞了一串。

    瞪著手里的東西,霍克倒是知道肯定無毒,但他可無法做到徐多這麼隨意。也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徐錚的面吃東西,倒發了半天的呆。

    牛郎用兩指捏著所謂的冰糖葫蘆,發現自己手大,這東西細小而精致,捏著它很是費勁。

    “什麼叫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啊,就是用水果切成塊,上面澆上熬制好地冰糖,用簽子串起來就可以吃了。吃的時候水果酸甜可口。外面的冰糖酥脆甜香,嚼的時候還有一股粘牙的綿勁,口齒生香,很是不錯。原制法是用山楂,可我找不到這種水果,只好用其它的水果代替。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冰糖葫蘆有很多種口味,只是做不出最原本的口味來,未免有點遺憾。嘿嘿,它制做出來了。就是螢火蟲里三大簽穿小吃的鎮店食品之一。”

    看牛郎還在瞪手里地冰糖葫蘆,徐錚催促︰“看什麼?試試啊,我試過了,很好吃。最熱的時候過了,天氣在逐漸轉涼。先試做出來,打算冬天的時候在小吃店里賣。呵呵,冬天吃這個。很過癮的。”

    霍克瞪著手里的東西,最終還是拉不下臉,便把手里的這串嘗給了牛郎。

    牛郎嘴大,一串塞進去,一閉嘴就去掉半串,連木枝也不小心咬斷了。小心翼翼地把斷掉的木頭拔出來,才嚼了幾下,臉上就已經動容,道︰“真好吃!你制做的?香、甜、酸、脆,好多種感覺。”

    徐錚笑道︰“我出的主意,麥卡找地水果,小初切的,安格爾削的木簽,法魯爾熬的糖汁,上面的碎雪一樣地東西是椰蓉,露西娜阿姨做的。好吃吧?”

    “好吃!”牛郎忙不迭點頭,一劃拉,又去掉半串,這次倒沒有咬斷木簽,一邊嚼著,又道︰“不夠甜,好像糖少了點兒。”

    “呵呵,愛吃糖的牛頭。”徐錚呵呵笑,道︰“這話你應該去向小初說,凡是沾糖地東西,他都說太甜。”

    再一次肯定徐錚對牛郎當真沒有半點偏見,和他相處,比自己和牛郎在一起都更自然。霍克心中大奇,道︰“徐錚……”

    “別殿下。”

    霍克尷尬的一笑,道︰“來找我什麼事?”

    徐錚笑眯眯的道︰“沒事,找你玩,行不行?”

    霍克大詫,很奇怪的理由……

    “又不一定非要有正事才能找你。人生就那麼短短百年,除了正事以外,還有許多有樂趣的事情可以作。”徐錚伸過頭,興致勃勃的道︰“比如說,郊游。”

    “郊游?”不由自主的在腦里浮起出一個景象︰一堆皇親國戚,趕著馬車,帶著野餐籃,前面衛兵開道,後面騎士相隨,頂著烈日去爬山。然後屁股底下坐著科比獸排出的糞便滋養的草,鼻端聞著那種‘神奇’的味道,說不定還要讓小石頭子扎著敏感的屁股,一群人正經八百的端著開會似的表情吃東西喝酒,時不時還要眺望遠方,一臉滿臉感概的發表贊嘆︰“啊!河山多麼壯麗!土地多麼肥沃!疆界多麼寬廣!我要為了它.聲八卦,像無數只小蜜蜂,織出背景音,最後形成低俗的合唱。

    徐錚王子居然還有這種惡趣味?霍克控制不住的露出奇怪的表情。怪人喜歡怪事,更喜歡做怪事,果然是這樣。

    “你不喜歡?”徐錚不解的問,郊游呢,感受陽光和大自然,多好的一件事。居然有人不喜歡,真是奇了怪了。

    “……喜歡。”霍克道。天知道他有多厭惡這種變相的社交方式。只是,徐錚喜歡,他又想和徐錚交上朋友,就只能喜歡了……

    “那就好!”徐錚大喜︰“我這就是來邀請你,參加我們今天的郊游。”

    “我們?”

    “對。”徐錚眉開眼笑的道︰“我把朋友全叫上了,一大幫子人!人多才熱鬧!為了今天的郊游,螢火蟲和原野酒館歇業一天。布魯斯都沾上了好處,戴恩叔叔放他一天的假,不必累死累活的去當他地大王子。當然,這也就意味著戴恩叔叔自己必須干更多的活。因為連雷克斯爺爺也跟著來了。可憐的戴恩叔叔,當國王確實是一件惡心到極點的事。累死累活的還沒啥好處,煩死人了,請我做我都不做!”

    更加奇怪地理

    霍克吃驚的看著徐錚,這人究竟還要說出些什麼怪話

    徐錚停了停。又道︰“承安最熱的時候正在逐漸過去,今天天氣出奇的比較涼快,大家在城里悶得久了,正好出去散散心。此時不去,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擇日不如撞日,要慢慢計劃拖到真正的涼快的時候梅雨季節也就到了,我听露西娜阿姨說,到時候雖然帝都雖然無雨。但天色總是陰沉的,完全不適合出去。所以,就是今天!”

    “老陛下也跟著來了?到底有多少人?”霍克張口結舌的問。徐錚是怪人做怪事倒也罷了,老陛下居然也跟著在里面摻和?!而且听那口氣,布魯斯也在,這位大王子不是號稱沉著穩重地嗎?也讓拖下水了……

    徐錚掰著手指頭數︰“班得瑞一家。大小成員外帶店員全體到齊;螢火蟲全體成員出動;三個五階釀造師;嚕嚕一家大小;塞繆斯一家除開戴恩叔叔;修斯大叔和蒂娜,還有他的角馬臨時車隊;安格爾和露琪,再加你們,哇哈哈!人多得很!男婦老少全有。本想連加西亞老師和弗瑞斯特老師都叫上的。但他們有課,不像我可以逃學,嘿嘿嘿!”徐錚得意的笑。

    霍克很是吃驚,一幫人里有平民有貴族,竟然能和諧的聚到一起?另外。這人逃學去郊游……自己長這麼大,還沒干過這種沒品的事。

    沉呤了一下,道︰“好。謝謝你地邀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需要準備什麼?”

    徐錚一怔,“出去玩還要準備什麼?帶上自己的身體,帶上游玩的心情,對了,還得帶上一張好吃的嘴,就行了。”

    這說法有趣,牛郎呵呵地在霍克背後笑,听起來和在維吉爾時那種沉悶的郊游完全不一樣。

    “不過……”徐錚上下打量霍克,竊笑︰“我們是去郊游,不是去慰問鄉民,你穿著這身禮服,頂著高貴的王子金冠,只怕是不合適。而且行走也不舒服。”

    “那我穿什麼?”自記事以來,除了這身正服,還真沒穿過別的東西。

    徐錚嘻嘻一笑︰“早替你想到了。”

    虛空里伸手一探,已經拿著一套衣服在手里。

    空間魔法!而且是感覺不到魔法波動的魔法!霍克止不住臉色大變,更加感覺徐錚神秘莫測。

    “你還是魔法師?!”牛郎又驚又喜地叫道。沒辦法,天生學不會魔法的牛頭人對魔法師永遠崇拜得五體投地。獸人的薩滿祭祀地技能都有一半是通靈而來的,不像魔法師,完全是自學自練。

    徐錚干笑︰“一半一半吧。”天知道,他現在連火球都發不出來,只能聚出一個姆指大小的火彈來玩。

    “來,換上。這是我從布魯斯那里搶來的,他的體型和你差不多,應該沒問題。”

    霍克壓抑著心里震驚,去換了平民衣裳出來。

    徐錚看了他一眼,就笑道︰“果然真正的王子就是王子,一身平民衣裳也掩不住畢露的鋒芒。霍克你真是生了副好相貌,穿著平民衣裳也是俊得很啊!”

    听不出是褒是貶,衣上的平民布衣讓霍克渾身不自在。但奇怪的是,穿著走了幾步後,又跟著徐錚走出自己的居處,竟感覺一身布衣輕薄柔軟,倒是相當的舒適。實話實說,確實要比穿著硬梆梆的王子正服要舒服得多了。

    出得門來,只見外面一溜停著十五輛角馬車,其中六輛樣子稀奇古怪的,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另九輛上面裝滿了人,男女老少平民貴族都有,全穿著布衣,看著自己。

    徐錚的專用坐騎,叫做嚕嚕的那只魔獸蹲伏在地上,半眯著眼享受陽光。在它旁邊,地上趴著一只火系熾焰蜥蜴,霍克認得,是光頭青年約克的魔獸伙半。在它的旁邊,又趴著一只雷系的雷豹,似乎還是幼年的樣子,倒已經能看出未來的爆發力量。這三種品種完全不同的魔獸呆在一起,居然和諧得很,都一副懶洋洋的享受陽光的愜意表情。不同種類的魔獸與魔獸之間還能這樣的?霍克很是吃驚。

    無意間一抬頭,霍克更加大吃一驚,天空中竟然還有兩只風系翼翅虎,正展著雙翼在天空滑翔,低空掠過時,背上傳來清脆歡快的笑聲,塞繆斯家的瑪雅公主和塞迪小王子,一人騎了一只,在上面開心得放聲歡笑。

    又見風系翼翅虎,而且是三只,震驚得霍克都有些麻木了,忍不住的懷疑,這種魔獸究竟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確實不可訓服,要不然,為啥偏偏錫安出現了這麼多只?

    是自己不知道,還是世界真奇妙,連魔獸也知道郊游了?

    又一轉頭,那日比斗的四個青年男女都在,看到自己,叫做露琪的少女和兩個孵生兄弟弓箭手立即調開了目光,光頭的青年卻是對自己憨厚的一笑,然後揮手高叫︰“喂,牛頭,到這里來,跟我一起坐。”

    心里好一陣郁悶,自從徐錚這一伙人出現以事,自己受歡迎和關注的程度,就始終不如一個牛頭人。

    臉上不爽,卻又發作不得,任徐錚把自己帶到一輛馬車前,爬上去時,才看到上面坐著布魯斯和三王子福倫。兩人都對自己禮貌的一笑,生疏而有禮,讓霍克難以自制的就拿徐錚熱情而沒有距離的笑容和他們相比。

    結論,牛郎半點也沒有說錯,徐錚就是是不同的。

    徐錚緊跟其後爬了上來,還在霍克背後推了一把,將霍克按到坐位上,才歡聲叫道︰“修斯大叔,請快快揚起你手里的鞭哎,出發~嚕嚕,帶著你的朋友,前面滴開路~大伙兒一外。目地︰吃喝玩樂!呀哈哈哈!陽光,青草,微風,還有大自然,俺們來了!”

    一通潑皮般的亂叫亂嚷,讓所有人都大笑起來,霍克忍了兩下沒忍住,也在嘴邊露出個笑容。

    好像和以前的郊游不一樣啊,應該——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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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3 郊遊(二)

    史上最牛叉的郊游隊伍往城外開去,皇家貴族和平民史徐錚召集到一起,沒有衛兵和騎士前呼後擁,卻有角馬車足足十五輛,像個小型車隊的規模。再由五只魔獸開道,其中三只更是拉風的風系翼翅虎,浩浩蕩蕩向錫安城外開去。

    守城的衛兵早得了通知,連盤查都沒有就放出城去。好在徐錚力求低調,出城的時候化整為零,十五輛角馬車分次出去,再叫三只翼翅虎飛高點,自行去城外等待,如若不然,有三只這麼顯赫的標志,全城都知道馬車上面是些什麼人,會引起不必要的哄動。

    出得城來,離城遠些了,這才化零為整,繼續向前開走。

    霍克曾問起目標在哪,徐錚的回答很無賴,居然說既然是出來郊游,當然是走到哪就算哪,享受的,就是這個出游的過程。

    起初霍克很受不了這個回答,因為做事的無目的性,完全違背霍克的人生理念。但隨著繼續往前走,霍克忽然意識到徐錚一臉嘻笑著說出來的話竟然很有道理。把這次的郊游和以前在維吉爾的郊游相比,就能立即感覺兩者的不同來。

    在維吉爾,郊游是有目的性的,總是要先選好一個地方,直奔目的而去。而跟著徐錚,整個過程是散漫的,走走停停,看山、看石、看花、看樹、看天、看雲、看天空、看陽光灑落,說不出的輕松愜意。

    走著走著,忽然就會停下來,徐錚一陣風跳下車沖出去,或是爬樹,或是摘花。有時候連青草都拔一大把,興奮的拿回車上來獻寶。他那群朋友當然不用說,連瑪雅和塞迪這時都會從翼翅虎背上跳下來,跟著徐錚一起去折騰。隊伍里他們兩個,再加螢火蟲店里的麥卡和小邦加。一共四個小孩,跟在徐錚屁股後頭,都樂瘋了。

    現在,徐錚正在用細繩仔細的把自己拔的一把青草系起來,懸在角馬車地橫梁上。看著徐錚的一雙手掌被草汁弄得綠油油的,布魯斯問道︰“這麼髒,采回來做什麼?塞繆斯城堡外多的是,也沒見你采過。”

    徐錚嗤鼻。道︰“那是不同的,野外地草有塞繆斯城堡外的那些草沒有的陽光的味道。不信你聞聞。我帶回去,晚上掛在床邊。”

    三個王子都將信將疑的伸鼻過去,也不知道是因為徐錚這樣說了後才生出的感覺,當真覺得聞起來有種溫暖的陽光味道。福倫當下就分了一半來自己留著。

    布魯斯笑道︰“你就是怪事多。”

    徐錚嘿嘿得意的一笑,又大叫大嚷地催修斯繼續前行。而修斯大叔對徐錚又是無比的縱容。和卡洛兩人肩並肩坐著喝酒,听到徐錚毫無章法的大喊大叫,和卡洛相視一笑,繼續驅著馬車前行。

    霍克背倚著坐椅。鼻端若有似無的有一陣沒一陣飄來徐錚所說的那種陽光的味道,忽然就感覺這次郊游,真地很與眾不同。

    並不是因為角馬車經過徐錚改良,坐起來絲毫不顛簸,讓人感覺很舒服;也不是因為手中杯子的葡萄酒泛著深紅玫瑰的色澤。幽香深遠,味道好得讓人嘆息;也不是因為車上小桌子上擺放的所謂地小吃的食物的味道特別好,好得讓人不顧形象的大吃。

    而是突然之間。霍克覺得陽光很好,所括細碎的光斑灑在地面織成地雜亂的畫案都很看;微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很有點徐錚所說的那種陽光地味道;小孩的尖叫大笑時不時會傳過來,周圍的角馬車上的交談低語也會傳過來,偶爾爆發一陣子輕笑。這些所有的東西組合到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一種會讓人快樂的元素。

    恍然間,霍克就明白了︰之所以不同,是因為心境的不同,身邊的人不同。

    人不同,他們和維吉爾的那些出游貴族所抱的目的從根本上就不同,維吉爾的郊游,是變相的社交,人人都想以郊游為手段,沾上點故,攀上點親,為自己的權利之路鋪石築路。這種人,是低俗的,乏味的,無聊的。

    心境不同,維吉爾的人是為了郊游而郊游,徐錚這幫子,就只是單純郊游,事實就是這麼簡單。

    但正是因為這個簡單,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乏味的社交突然變成了豐富有趣的經歷,讓霍克對徐錚的話有了深一層的了解︰目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過程,在整個過程中,去發掘快樂,然後,很容易的,你就快樂了!

    感悟到這一點,霍克不由自主的更加放松,居然也可以用有趣的心情去看三只翼翅虎飛飛行行,高興就飛就飛,高興用走的就用走的方式,自在隨意。去看大小班比試用箭射樹葉,看誰射下來的多,輸了的就洗對方一個月的內褲。他甚至覺洗內褲這種荒謬的賭斗好像也

    奇怪。再去看約克和牛郎,自說自話,兩人的話題及,卻竟然談得很投機。他注意到約克的光頭在陽光下出奇的晶亮,比魔法師手的水晶亮度還高,而牛郎的尾巴在屁股後頭一直甩,劃出許多歡快的圈。到最後,連露琪時不時暴出來的毒語听起來都像天籟一般。

    原來,心境不同了,所感覺到的一切就不同了。

    霍克正在感覺自己的年齡正在迅速變小,看到麥卡追在一只驚慌的松鼠後大笑不止的樣子,他居然也很想去試試。這種感覺對霍克來說很陌生,陌生得讓他有點恐慌,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又走了陣,離城更加遠了,角馬車速度雖然不快,倒也不慢,估摸一算,至少離開城市已經有二三十里。

    離錫安越遠,就越是遠離繁華,眼前的道路兩邊都是耕地,越往前走,越能看到承安的平民在地里耕作的景象。

    一行人在內,包括徐錚自己,恐怕都沒有看到過這種在地里耕種的場景,不由得慢下了馬車,都從車上望出去,看著農人在地里勞動。

    此時已近正午,陽光慢慢變得有些毒辣,地里辛勤勞動的農人仍然很多,男人們大多光著上身,露出一身被曬得黑黝黝的皮膚,女人們當然不能學那樣,只很有承安地方色彩在頸間系著一塊手織的布巾,用來吸汗並阻止汗水往下流。

    雷克斯、老邦加等人乘坐的馬車駛過來,停在徐錚四人的旁邊,雷克斯嘆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耕種的畫面了。托徐錚的福,再次看到,仍然覺得很震憾,勾起人很多回憶。”

    伸手一指平民們正在往土壤里埋下的種子,雷克斯道︰“他們種下的是承安播種最廣泛的糧食,叫做褐麥。它產量低,成熟的時間比較快,一年最多可以播種和收割四次。收割後,經過初處理去掉外面堅硬的外殼後的麥粒呈淺褐色,褐麥的名稱就是這樣來的。然後再經磨坊粗磨,制成粗麥粉,就可以制做平民常吃的粗面包。再經一次粗磨,兩次細篩細磨,還要經過一次窖藏,才能成為上等的細麥粉,做成精致的面包。”

    “把褐麥要曬成干麥,陽光充足的情況下,就得用掉近十天。這點還好,承安啥都缺,就是不太缺陽光。只不過頂著烈日去攤曬褐麥,那種烈日下和麥子一起曬得快要脫水變成人干的辛苦,並不是一種美妙的事。”

    “曬成干麥後,四個人合力,光是用耙犁去掉外面堅硬的殼,一百斤褐麥,大約就得花去一天的時間。接著是粗磨,如果運氣好,正好踫上有風,風車就可以省去很多力氣,但如果沒風,干麥又不能久置,發了芽就糟糕了,所以只能手工磨。如果你們近距離去看那些平民的手,就會發現整個手掌上遍布老繭,這都是長年累月磨出來的。”

    “最後是各種工序的反復,從收獲褐麥到制成麥粉,最少得一個月。我說的這些,還沒有包括耕種的辛勞。”

    露西娜和雅琦乘坐的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在旁邊,露西娜含笑的聲音傳來︰“歷法十八個月,每年二月開始,前四月種一季,夏季缺水,時間最長,所以六月種一季,秋播時間最短,要趕著做,因為只有三個月時間,最後一次從十五月開始,到來年二月之前,五個月種一季。”

    雷克斯大感佩服,道︰“班得瑞夫人真是一把好手!我光知道怎麼種,什麼時候種卻是不知道。”

    露西娜呵呵的笑︰“我本就是平民出身,小時候就在農莊里生活,以前和卡洛常常干這些活兒。後來嫁進城里,倒是沒機會再做。”

    向露西娜行個禮,雷克斯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你們有誰知道,你們常吃的那種面包里,包含著承安平民多少的汗水?”

    徐錚一陣汗顏,他確實不知道。布魯斯和福倫,以及霍克,都露出窘迫的表情來。誰會知道制做簡單的面包的麥粉,工序竟是這樣復雜,包含了這麼多的辛勞在里面?

    徐錚尷尬的道︰“雷克斯爺爺,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是帝君,嗯,前任帝君,難道也下地干過?”

    雷克斯展顏一笑,道︰“干過。”露出追憶的表情,道︰“我父親說過,不會種麥的帝君,永遠是一個不合格的帝君。所以,我曾爺爺種過,我爺爺種過,父親種過,我也會種,戴恩也曾種過。我們都學到了很多。”

    下地耕種的帝君?霍克訝然看著雷克斯,無法想像他種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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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4 郊遊(三)

    不會種麥的帝君,就是一個不合格的帝君的嗎?

    徐錚和布魯斯微微出神,都在想著這句話的內涵和延伸出去的意思。

    兩人都不在乎能不能坐上那張並不是那麼舒服的王椅,事實上,整個塞繆斯家族,包括徐錚這個半路收來的,每一個都對那個位置避之不及,但雷克斯的話,卻讓兩人不由自主的沉思起來。這句話,看來似乎是判斷一個帝君是否合格的標準,實際上,經更深層的意思,表達的是一種人生理念,一種對待生活的態度,一種做人的信條,一種為君的王道。

    這句話相當于在說︰事無巨細,都應該從最基本的做起。就算是為君為帝,也應該這樣,而且更應該這樣。

    兩人細品這句話,越品越覺得包含的內容意境深遠,頗有警醒的意味。卻听霍克道︰“為君者,應該一覽眾山小,凡事顧全大局,以一個統領者的角度出發,如若事事親臨,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操心,怎麼處理得完?事有輕重大小,並不可能面面俱到。一代帝君,掌管整個國家的糧食調配,如果還要親自管種糧,甚至親身種糧,是否有點因小失大,輕重不分?維吉爾與承安,做事的出發點和方法是不同的。”

    和老帝君理論,霍克的口氣就收斂了許多,雖然斂了倨傲,但話里的意思依然鋒芒畢露。拿維吉爾來和承安比較,維吉爾的國力當然更強,霍克自然有一種優越感。

    徐錚與布魯斯听著霍克的話,表面一听,仿佛也有道理,但仔細一品。又覺得似乎不太妥當,具體哪里不妥,又說不明白。

    卻見雷克斯微微一笑,道︰“是,事情確實有輕重緩急之分。做為一個帝君,也不可能事事親為。但治國與為君本身是不可割的兩面,明君才能治好國,一個了解人民生活的帝君才是明君。學會種麥,親自去種麥,做為一個國君,當然不可能天天去做。但做與不做,會做與不會做。這之間的差別是很大地。這里面的重點,是一個態度問題,顯現的是治國的核心思想。”

    轉頭看向霍克,雷克斯溫和的道︰“二王子,你可否對我說說,你曾爺爺在位地時候。維吉爾人口數量多少,擁兵多少;你爺爺在位的時候,人口多少,擁兵多少;到了你父親手里。這些數目又是多少?”

    霍克臉色微變,沉默不語。雷克斯全部言中,維吉爾幾代傳下來,國力確實一直在走下城路,人口一年不如一年。已不如幾代之前那般強盛。相伴的,與人口直接掛勾的徵兵數量也在相應的萎縮。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必帶重金來求發展國家的技術。

    雷克斯又轉回頭去。淡淡的道︰“承安雖弱,但一直在往上走,維爾吉強盛,卻一直在往下滑。你曾爺爺是個體恤人民的明君,你爺爺稍差,但也不忘野望之時還知道養民強國。而你父親,野心太大,付出卻又太少,維吉爾地發展趨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至于你,二王子,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由我來說?”

    霍克按捺住心里的不服,道︰“老陛下請講。”

    雷克斯呵呵一笑,道︰“你曾爺爺及前以前的那些維吉爾君王,都是讓人佩服之極的人物。但到了你們爺孫三代,嘿嘿嘿,我厚著臉皮說一句,你爺爺已經忘了本,你則只保留住了維吉爾血統里的優秀相貌,你父親最糟糕,好的沒留住,壞地全學全了!”

    霍克大怒,卻又不好發作,只得道︰“雷克斯陛下,我爺爺可不曾說過你塞維斯家半句壞話,怎麼你一說維吉爾,就沒有半句好話呢?”

    雷克斯忙道︰“失禮,失禮。二王子就當是玩笑話,听過就罷。”

    吃了雷克斯半玩笑半認真的一頓數落,對方又是爺爺輩的,霍克心里有怒氣,卻又發作不出來,只得強笑一下,就算帶過不提。

    雷克斯老狐狸一只,當然也是點到即止,再借題發揮下去,未免就顯得為老不尊。當下半個字也不再提,只和老邦加、巴洛,三個老人下了馬車,望著地里干活的農人。

    看著地里地人揮汗如雨的樣子,雷克斯忍不住道︰“真希望自己再年輕二十歲,想當年我埋種的勢頭,那可是犀利得比我的劍法都不差。”

    徐錚哧的一聲笑出來,道︰“雷克斯爺爺,好漢不提當年勇。”

    雷克斯眼一瞪,道︰“我當年地埋種的手法就有我劍法那麼強橫!”

    徐錚笑道︰“你劍法很好嗎?”

    回想徐錚古里古怪的精妙劍術,雷克斯一窒,忽地又笑起來︰“用來揍你這個臭小子還是綽綽有余。”

    徐錚︰“……”

    忽地眼珠一轉,開始飛快地脫自己身上的衣裳。

    布魯斯瞪著徐錚,口吃的道︰“你……你要……干啥?”

    徐錚一邊脫,一邊得意的道︰“干一件他干不了的事。”說話中,三二下把自己的上衣扒了個精光,露出一身微微有些黝黑,卻健康結實的肌肉來。“他不能年輕二十歲,我卻是年輕得很。我這就下地學埋種去!”

    露琪遠遠瞧見,頓時臉上飛紅,啐道︰“呸,暴露狂!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來露肉。”

    露西娜正在和皇後手持撲克,試玩徐錚所授的那種小貓釣魚的玩法,看見他這樣,也止不住臉上發燒,覺得好笑。“這孩子,真是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也不顧忌別人。啊!皇後,不是這樣玩的,牌只能從背面拿,不能從底下掏。”

    “哦,是嗎?”雅琦道,身子正襟危坐,就是不斜眼瞧一下徐錚那邊。

    那邊,徐錚已經脫光上衣,用力緊了一下腰帶,笑呵呵的向地里奔去。跑到中途,突地轉向回來,沖到露琪面前齜牙一笑,道︰“暴露狂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做遛鳥俠!”

    在露琪紅著臉,尖叫怒罵聲中,這才大笑著跑了。一邊跑,一邊嘴里叫道︰“走,都去試試。雖然不想為君,但可以體驗生活,大家一起來感受一下,自己種出來的褐麥,究竟是個什麼味道!”

    布魯斯心中一動,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那邊約克與牛郎已經極積響應,一個脫得上身和自己的光頭一樣清潔溜丟,另一個露出布滿整個上身的細密的牛毛,憨笑著跟著徐錚往前奔。

    大好兒郎,似乎就是要這樣子光著,在陽光下疾奔,才有點熱血的感覺。

    三人一動,其余的人像大班與小班,安格爾這類的,瞧著前面那三人,貌似很過癮,立即就以這三人馬首為瞻,也樂呵呵的跟著往地里跑。只是沒那個膽子學三人這般豪放,半著向前飛奔。

    徐錚沖進地里,氣勢之豪邁,倒把地里的農人嚇了一跳。

    正在埋種的農人是一個大叔,看到徐錚氣勢洶洶的奔來,搞不清他是來找事的還是問路的。下意識舉拳在胸,戒備的看著徐錚,道︰“你要做什麼?”

    徐錚沖到他身邊才止住勢子,看對方像防狼一樣的看著自己,也覺得大為尷尬。搞什麼嘛,自己可是真心想來幫忙的,不過就是沖得猛了點兒,笑得大聲了點,叫得也厲害了點兒,至于用這種眼光盯著自己麼?看他一手護胸的樣子,別人不知道,說不定還以為自己要對他的貞操下手,做點什麼不道德的事……

    徐錚摸著後腦,干笑︰“大叔,我來幫你忙,學埋種,可不可以?”

    狐疑的看著徐錚,眼前的少年笑得和善而陽光,雖然剛才大叫大嚷的看上去有點嚇人,但現在這樣笑著,倒是讓人大生好感。

    上下打量徐錚,大叔笑道︰“雖然你身著布衣,但一身光潔,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料想你肯定是好人家的孩子,為什麼要學這種辛苦勞累的事情?”

    徐錚認真的道︰“因為有個老頭子說,凡事應該從小做起,以小見大,體驗最基層的人民的生活,才會懂得做人的道理。我沒體驗過,所以我想跟大叔學習,可以麼?”

    訝然的瞧著徐錚,那大叔禁不住一再打量他,道︰“你這孩子還當真懂事。你是誰家的孩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徐錚呵呵一笑,道︰“帝都平民家里的野孩子,大叔叫我小錚子就是。”伸手去種子堆里抓了一把,道︰“是不是挖個小坑埋進去就行了?哦,好像還要澆水,澆多少?”

    大叔正待說話,又有幾個少年奔了過來,其中居然還有一個毛絨絨的長尾巴和角的非我族類。那大叔瞪著牛郎,眼都直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雖然也知道除了人族以外,還有著其它種族的在。但是以往只是听說過,真正的非人類種族卻從來沒有見過。冷不丁眼前冒出一個,而且還長得這麼……不好形容,一時間之間,那農人只會呆呆的瞪著牛郎看,連該干什麼也忘了。

    第二批人奔到大叔跟前,道明來意,居然也是來學習種地的,包括那個高大的長得像牛一樣的家伙也是。大叔被弄得一驚一咋的,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為啥突然之間,種地這種辛苦的活兒突然就成了搶人的熱門工作了呢?

    不過,農人的善良與質樸就在這個時候顯現了出來。雖然心中覺得疑惑,大叔還是拿起種子,熱情的開始傳授自己耕種多年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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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5 郊遊(四)

    大叔拿起一把種子,道:“現在是秋播的時候……”

    安格爾機靈的接嘴道:“秋播時間最短,只有三個月,所以得搶著播。”

    眾人都白了他一眼,安格爾得意的道:“我可不是聽露西娜說的,我也種過。我可不是那種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種人。嘿嘿嘿。”

    大叔笑笑,又道:“現在你們手里的褐色圓種子就是褐麥種,只需在土里掏上一個五分深的杏,把種子埋進去,再掩上土,用手把土壓實就行。不能壓得太實,只需用兩分力氣就好,不然不利于種子發芽。”

    徐錚几人跟著大叔身后,一步一隨的學他的樣子,去抓了一把種子來,又學他的樣子去刨坑。

    除了安格爾以外,這一群人沒有哪個種過。安格爾手法很是熟練,已經用著很快的速度在刨坑埋種。

    徐錚拿著一把種子,只見手里的種子大小不一,顏色也深淺不定,都是深深淺淺的褐色,沒有明顯的區別,不禁問道:“大叔,這些種子種下去,都能保証全部能順得發芽么?”

    大叔搖搖頭,道:“不能。所以一個坑里一般要埋上五到八顆種子,一是防止有死種,二是多利用空間,因為就算八顆種子全部順利發芽,八株褐麥長在一起,還是可以順利成長,不會顯得過于擁擠。”

    徐錚覺得奇怪,便問道:“雖然我不懂種庄稼,但是我還是知道種之前都有一個選種的過程的。這些種子都沒有經過選種?”

    大叔道:“選過的。一般我們都水選法,就是把種子泡進水里,等上一陣子,能成為麥種的,一般結實。份量比較沉,就會沉進水底。壞種,假種,側會浮在水里上,取水底的種子來種就行了。不過不能保証百分之百選種正確。一般來說,選出好種子地機率在七八成的樣子。沉在水底的種子也會有壞種和假種,雖然少,但還是有的。再有一個例外,就是死種,就是那種外面看起來一樣,但不會發芽的那種,用這種辦法選不出來。所以才會一坑多枚種子,就是防止這種情況。”

    徐錚看著手里地種子,還真看不出來,光是選種埋種就居然也是這么有學問的。當下學著大叔的動作,也去刨坑埋種。

    這種的種植工作,徐錚從來沒做過。一邊埋種一邊埋土的時候,心里有一種很是新奇的感覺。當手里的種子埋下去以后,似乎埋下的并不是僅僅只是一粒種子,似乎連著希望和對未來美好地期望也一起埋了下去。就等著種子成長發芽,讓它們和種子一起成長,結出丰碩的果實出來。

    頭上的烈日當空,承安的氣候又是干燥炎熱,埋種的工作做起來并不輕松。很快的就汗流夾背。轉頭去瞧牛郎等人,同樣也是一臉大汗,穿著衣服地。汗水都浸濕了衣衫;沒穿的,汗水則順著身體往下流,很快的,褲子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以前在星際聯盟,流傳著一首古老的詩:鋤禾日當午,汗滴和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當初讀到時候,并沒有太多地感覺,現在去親身體會,才真正的了解了每一顆糧食的來之不易。隱隱的,對雷克斯所說的不會種地地帝君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帝君的說法,又有了更深一層地了解。

    不懂人民辛勞的帝君,又怎么會是一個好帝君?懂得人民的辛勞,才會體恤人民,才會發自內心深處去人民謀好處。這不僅是為帝為君之道,同樣也是為人之道。

    明白這一點,徐錚心里升起更多的對雷克斯的敬佩之意。對于這個老人,徐錚看多了他油滑事故的一面,原以為他更像一個游戲人間的風塵老人。此時才真正的了解到,做為前代帝君,這位老從之所以會被人所欽佩,是有它真實而深厚的原因的。

    回想起自己前世的經歷,自己為星際聯盟付出了所有。所有的人都以偉大來贊頌自己,自己就真的很偉大嗎?或許是吧。但徐錚自己并不覺得,只是處在幕后分析永無止盡的數據,遠離了人類的生活,像是高塔上孤絕清淒的公主,這個比喻雖然有點不倫不類的,卻是自己前一生的真實寫照,絕不如雷克斯這般貼近人民,貼近生活,活得真實。

    想到這里,徐錚心里几乎升起了一種類似于感恩的情懷,越發珍惜這次寶貴的重生。

    手上的工作不停,汗水也不停的自額間滴落,徐錚順手用手背抹了一下額頭,頓時沾得一臉泥水,整張臉都糊花了。

    安格爾几個瞧見,止不住都大笑起來,徐錚那清俊的臉讓這么一抹,已經完全不成樣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咋咋呼呼的從幻之森魔獸森林里走出來時那個小野人的樣子。

    露西娜拈著一張扑克牌,遠遠瞧著徐錚的樣子,止不住一直笑:“真是頑得可以。皇后,你看他那樣子,像不像一只淘氣的小泥猴?”

    雅琦偏頭看了一眼,看著徐錚大花的一張臉,噗的笑了一聲,

    有失體統,忙用手背擋住嘴,飛紅了臉。摸了一張露西娜的牌上,突地有些出神,輕輕道:“二十一歲那年,父親要我嫁給還是大王子的戴恩。我當時根本就不認識他,本來是不愿意的。但有一天,我跟著父親出游,走到錫安東邊郊外時,父親指著地里的一個男人對我說,這就是戴恩王子。我從馬車里悄悄往外看,也是看到他頂著烈日,花著一張臉在地里干活的樣子。那張大花臉明明很丑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忽然就跳個不停,我突然就想,也許嫁給他是個不錯的主意。所以……我就嫁了。”

    露西娜輕輕的笑,道:“那你后悔了沒?”

    雅琦笑起來:“從來都沒有后悔過。雖然他總是很忙,但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一個我。而且。后來我才知道當時為什么會心動,因為認真的男人最有吸引力。認真體驗生活,肯去了解平民大眾的男人更有吸引力。”

    露琪在一旁接嘴道:“我還以為是他露出來的胸肌吸引了你。在我看來,光著膀子,露出結實地胸肌和腹肌的男人最有吸引力。比如。那個牛郎雖然毛太多,但一身的肌肉就是要比白仔雞似的安格爾更好看。對了,雅琦皇后,當時他露了沒?好不好看?”

    雅琦回想當時的情景,臉突地紅了,低聲道:“……還好。”

    “還好?那就是露出來了!咋樣?結不結實,腹肌有几塊?沒八塊地一律不過關!”露琪竊笑著問道。

    露西娜與雅琦大窘,露西娜低聲笑罵道:“露琪。矜持!在皇后面前,不許胡說。”

    “露西娜阿姨,你就別假了。前些日子,我看見你就盯著昆西叔叔的腹肌使勁看來著,我都不好意思看呢。光會在皇后面前裝淑女。”露琪撇著嘴道。

    “小丫頭,居然連我都敢戲弄。看我怎么整你。”露西娜紅著臉,伸手就去擰露琪的臉蛋兒。露琪尖聲笑著,扭身躲到雅琦身后,小聲笑道:“別擰我。昆西叔叔看過來啦。”

    露西娜一僵,當真沒擰得下去。

    昆西來到馬車邊,看著里面三個似笑非笑,一臉古怪的女人,奇怪的問道:“怎么啦?表情這么怪。”

    雅琦用手掩住嘴。只是笑。露琪卻故做正經的問道:“昆西叔叔,你過來做什么?”

    昆西道:“看徐錚干得那么來勁,我手癢得很。也想去試試。路過你們這里,聽到熱鬧得很,就過來看看。”

    露琪忙道:“沒事,沒事,你趕緊去吧。”

    昆西點點頭,看了渾身僵硬的露西娜一眼,轉身向徐錚那邊走去。

    露琪突道:“昆西叔叔,你不脫衣服的么?”

    “什么?”

    “呃……沒事。”

    昆西應了一聲,走遠了。露西娜松了一口氣,一把扭住露琪地臉,叫道:“小丫頭,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這話你都敢說。”

    露琪一邊呼痛,一邊大笑,道:“我這還不是幫你,讓你正大光明的看個夠本。露西娜阿姨,你也單身好多年了,把大小班帶到這么大,也很辛苦,我看不如就嫁給昆西叔叔得了。昆西叔叔是好男人呢。修斯大叔也不錯,要不你在他們兩人中間挑一個?”

    露西娜大嗔,不依不和露琪笑鬧起來。

    那邊,徐錚越種越覺得在陽光下盡情的流著汗水,是一種相當愜意的感受。陽光,飛灑汗水,盡情的燃燒青春,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熱血沸騰的事?

    胡亂地抹了一把汗水,徐錚也不在乎身上究竟搞得有多臟,仰頭沖怔怔看著自己的布魯斯與霍克歡聲叫道:“你們還打算看多久?下來試試吧,不要去在乎什么為人之道或是為君之道,就是這種揮灑汗水,埋下希望等待收獲的感覺,就會讓你沸騰起來!”

    用手拈起一顆種子,把它放到陽光和眼睛連線上,瞇著眼看它,徐錚笑道:“看到沒,你們就沒發現這顆褐色的不起眼地小東西,代表的就是明天的希望?”伸手將它埋進土里,掩上土,再往上踏几腳,踩實了,才又笑道:“現在我埋下它,等收獲的時候,我再來收割我的愿望!”

    陽光下,徐錚大笑,安格爾與大小班、牛郎、約克,甚至后面加入地昆西,都在用一種奇特的熱情搶平民大叔的活干,那個朴實地大叔反倒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地里,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一群人就這樣喧賓奪主的搶干著農活,偏偏卻又形成了一幅極其吸引人的畫面,讓人控制不住的就想參與其中。

    布魯斯怔怔的瞧著,忽然暴出一句粗口:“干!種地就種地,誰怕誰?大家都是現學,我不見得就比你們差!”

    沖動之中,布魯斯開始用力的挽起衣袖,一沖風朝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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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冉冉升起的帝都之星
76 郊遊(五)

    布魯斯搶先奔了下去,抓來一把褐麥來就開始學著大家不得不說,做為承安首位繼承王子,他在別的方面或許還不錯,但種起褐麥來,確實很不怎么樣。和安格爾比,他是大大的不如,和徐錚比都差了很多。

    到得后來,布魯斯自己都意識到自己的效率低下,大惱之下,也學徐錚那樣,干脆脫掉上衣,也赤膊上陣。

    雷克斯遠遠的瞧著,止不住微笑起來。老邦加笑道:“承安的大王子相當的不錯啊。”

    雷克斯也笑:“二王子更不錯,我還在擔心,怎么才能讓布魯放下他的身段,去體驗真實的平民生活。他就已經在徐錚的激將下做到了。可惜啊,這兩人都對王位無意,當真讓人頭痛得很。”

    老邦加一樂,道:“難道比一大堆兒孫來爭奪王位還更讓人頭痛?看准一個,強行拉上馬就是。只是,徐錚不可以。徐錚的性子不適合做這個,更不應該用王位去束縛他。他應該屬于更多人,值得好好的珍惜。”

    雷克斯微微一嘆,道:“人人都護著他,這少年確實有不凡之處。”

    霍克在一邊聽著,心里越發不服。在維吉爾的時候,他也是天之驕子。可到了承安以后,似乎人人都比他更強,特別是同樣身為二王子的徐錚。在承安看到的,聽到的,都與維吉爾有太多的不同,這不免又激起了霍克的好勝之心。

    不就是種麥么,雖然不齒以自己的身份下地種麥,但徐錚做得到,布魯斯做得到,自己也做得到!當下大踏步往地里行去,他就不信。這兩個王子做得到的,自己就做不到!

    霍克走過去,拿著褐麥種子就開始種。

    只要有心學習,播種褐麥并不難,不外乎挖坑埋種掩埋。再澆上水就行,實際的技朮含量并不像自己沒有動手以前想像的那么高。

    但很快地,霍克就發現沒那種容易。種上几坑褐麥還沒有什么,但一直種下去,整個過程卻是十分的辛苦。

    臨近秋天,承安的天氣顯然微有降溫,但依然很燥熱。現在已是中午,頭上的三輪太陽白花花的。烤得大地都升騰起肉眼明顯可見地熱浪。透過這層熱浪,看什么東西都像是隔著一層不真實的水霧,模糊的,并且不停的在動彈。

    土壤很干燥,整個土壤的結構,要不是結成結實的硬塊。要不就是散沙一般,走完全不同的兩個極端。對于松散的地方,工作起來還比較容易,但對于干硬地地方。就必須用手里的工具把土壤刨松后才能進行播種。這樣就加大了勞動的強度,很快的,霍克就全身汗透衣衫,控制不住的喘著粗氣,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滴落。

    它們順著額頭往下流。流過臉龐,流過頸間,再順著流進衣服里。把本就濕透地衣衫浸得更濕,粘乎乎的貼在皮膚上,緊緊的綁住肢體,像一層多余的皮膚,不僅讓人施展不開,而且還特別地難受。

    更可惡的是,這些汗水順著身體的動作,會控制不住的流進眼里,引起眼睛劇烈的剌痛,燒灼著眼睛,使得本就因為熱浪升騰地視線更加的模糊,看不清下一步的工作。

    再接著,霍克感覺到手里地工具表面越來越粗糙,划過他柔嫩的掌心,起初還只是微微的剌痛,到后來越來越難以忍受,顛著無人注意時,霍克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果不其然的起了水泡。每當工具的表面和水泡相摩擦的時候,那種不適的突兀和痛楚平白無故的被放大許多倍,想要刻意的去突略它,最后卻發現很難做到。

    緊跟著,是大量流汗帶來的疲勞和缺水。多干得一會兒,全身就有提不勁來的酸軟感覺,嗓子眼里更是渴得像冒煙一要,似乎來個火星什么的就可以輕易的點著。

    又種得几個坑,霍克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心里難免覺得憋曲,自己一個堂堂的維吉爾二王子,為什么要不智的來趟這潭渾水,沖動的就下地來做這種不體面的事?自己應該高坐殿堂運籌帷幄,而不是在這里和硬實的土塊奮戰,種平民才種的褐麥!

    再過得一陣,霍克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就想撒手不干。

    可當他抬起頭來,發現遇到這種難題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他看見布魯斯在皺眉,曲起手掌伸展了几下,又甩了甩手后接著又干。他還看到徐錚不停的用手在額間抹汗,把一張本就花的大花臉抹了個更花。而且他還看見兩人在衣角上撕下布條,裹住手掌上的水泡,繼續干。

    同樣的處境,讓霍克心里平衡了一些,知道自己遭受的難處,別人同樣也遇上了。

    不同的,那兩個人只是皺皺眉,就接著干,而不像自己這樣,在心里暗自抱怨,想著要放棄。剎那間,霍克恍覺自己似乎要低人一等一般,更激起心里的傲氣,暗自咬著牙,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別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霍克有著自己的傲骨。

    突地立直身體,三二兩除掉了衣服,露出一身白晰得有點夸張的肌膚,以一種暴發的勁頭開始猛干。

    他這樣的勢頭,不免讓几人有些吃

    徐錚楞楞的看著霍克,忍不住暗自佩服,還別說,這二王子一身的傲骨,永不服輸的性子倒真的讓人刮目相看。比起他這點兒,自己性子里就是少了爭強好勝的念頭,過于平和,沒有這種強烈的進取心。

    徐錚看著霍克,忍不住佩服的道:“霍克,你真行啊!”

    看著自己明顯落后的進度,布魯斯也對霍克贊道:“好樣的,確實不錯。”嘆口氣又道:“我好像在這方面確實沒有什么天賦,就我最差勁。”

    安格爾抹了一把汗水,看著自己遙遙領先的成績,有些驕傲,調笑布魯斯道:“你的手掌適合握住大權。也許不適合種麥子。”又看看霍克的成績,也贊:“厲害!比徐錚都強。”

    真實的肯定和贊譽,讓霍克心里升起難以抑制地自豪。這種以前的贊譽不同,首先,它沒有奉承與虛假。是對你的成績的全盤肯定。真實,不造做,真心的贊你而并不是想在你這里得到什么,這就給霍克帶來新奇地感受。同時,它更是來自年齡相近的同齡人,讓霍克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通過自己的雙手,而不是通過自己的頭銜獲得別人的尊重。這在維吉爾。同樣也是不曾得到過的。

    所以,突然之間霍克就覺得種褐麥似乎是一件有意思的事。陽光太毒,可以忽略;身體勞累,可以忽略;手心的水泡,可以忽略;就連嗓子干得難受地情況,似乎也好轉了許多。

    這么一來。霍克便以更大的熱情去播種褐麥,漸漸的在這個過程中體驗到了親身參與勞動時那種真正的樂趣。

    親自動手,永遠假借他人之手更有意義。在陽光下揮灑汗水,通過勞動換取成果。則更加的有意義!

    無形之中,霍克越干越快,越干越來勁。旁人一看他的勢頭,不免被帶動,連徐錚都興起了好勝之心。不想讓霍克拉下得太遠,也認真地種起來。新一輪的種麥比賽,就在這樣暗中較勁中迅速展開。

    田地里認真勞作的少年人與青年人。額頭汗水密布,形像狼狽不堪,但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就像被淡淡地光球籠罩,散發出青春的光彩來。

    于是乎,沉悶、勞累、漫長的種麥工作,就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被一群年青人以一種更加怪異的熱情勢頭所干完,農田地主人,那個朴實的大叔反而呆楞楞的有些莫明其妙,搞不懂這群突然鑽出來地人在發什么瘋。

    看穿著,倒是一身布衣,但沒下地之前,一個個都是干干淨淨的,外加上手掌細嫩,一看就不是干過農活的人。再看談吐氣質,更加顯得與眾不同,要不是優雅從容,就是一身貴氣,實在不太像普通平民。但就是這樣一群奇怪的年青人,居然把自己的活兒全搶著干完了!真是奇哉,怪哉!

    察覺到他們的不同,大叔有些拘束,不敢怠慢這群來歷不明的年青人,便匆匆提著桶,拿著水來慰勞大家。

    霍克站直身體,舒展了一下筋骨,回頭去看自己努力工作的成績,不禁很有自豪感,連帶的,看向徐錚和布魯斯的眼光都有些小有得意。

    徐錚接手水桶提過來,笑道:“別光得意,知道你厲害,服了你了,行了吧?來,喝點水解渴。”

    霍克轉過臉,看到徐錚手里的桶,再看桶邊上挂著的杯子,又看看桶里水面上浮著的一層不明事物,臉上露上敬謝不敏的為難神色。

    徐錚大笑:“喝吧,水確實不好。但時面的心意,你在別的地方是喝不到的。”

    心意?霍克有些不懂,但看徐錚喝得暢快,心里又不愿意輸人,只得強壓著惡心,喝了一些。

    那大叔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著手,道:“謝謝你們,請多喝一些吧,我們這里也沒有什么好的,只有請你喝水解渴,算是報答你們幫忙。呵呵,家里的人都去城里找工作去了,沒有你們,我一個人還不知道干到什么時候。”

    一邊說著話,一邊歉意的笑。那誠摯和朴實的笑容立即讓霍克明白了徐錚所說的心意是指什么。真實的誠心的感謝,讓霍克感覺到喝進嘴里的水就像春風化雨,滋潤了干涸的嘴和心。

    微紅著臉,霍克居然破天荒的對一個平民回了句:“謝謝。”口氣生澀無比,惹來徐錚一陣大笑。

    牛郎瞪著霍克,忽地道:“霍霍,你剛剛說了謝謝?”

    “霍霍?”徐錚一呆,突地放聲狂笑:“這名兒好,我喜歡!哇哈哈!”

    霍克惱羞成怒,怒道:“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共同勞作拉近了距離的結果,几個人反倒覺得霍克的樣子有些可愛,便笑得更加厲害,一個個前仰后合的,連一向討厭霍克的小班都忍不轉始調笑他。

    雷克斯看著霍克羞窘的樣子,微笑道:“這小子還不錯,比他父親和爺爺強多了。”

    老邦加點頭:“嗯,我也這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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