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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求魔〈全書完〉

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0章 滄神族

    蒼三奴面色蒼白,冷汗從額頭不斷的泌出,他怕了,徹徹底底的害怕了,蘇銘的強大他不是不知道,可在這之前,他擁有絶對的自信,他自信那所謂的本紀最強,在他蒼三奴的至寶面前,也要成為自己的傀儡。

    他根本就沒想過有出現絲毫意外,因為他的自信,來自於那殘片多次的無敵,這種無敵給了他難以形容的信心,暗晨也好,逆聖也罷,哪怕是那三荒大界,他都不放在眼裡。

    實際上也的確是如此,擁有了那殘片的他,已經是凌駕在了修士之上,若是換了蘇銘在沒有踏入陰死漩渦,進入桑相大界前,那麼面對這殘片,只有隕落一個下場,絶難逃過這一劫。

    甚至……即便是蘇銘陰死漩渦出來,即便他擁有了四大真界的意志,成為了這整個蝴蝶世界內,出來三荒,桑相外的最強意志,但……也沒有辦法如此容易的將那殘片收服!

    這裡面的重點,實際上若說起來,還是蘇銘以那玉盒內石片的氣息,展開歲月之術回到了過去,親眼看到了那黑衣青年吸收了一隻蝴蝶,甚至在看到了這震撼心神的一幕後,蘇銘戰勝了自己的恐懼,向着那過去歲月裡的黑衣青年,展開了他意志的最強一擊。

    這一擊,儘管蘇銘意志崩潰,但卻換來了一股新生的蛻變,那是戰勝了自己的恐懼後,一種心神的不同,看過了那可以毀滅一隻蝴蝶的強大存在後,面對那蝴蝶翅膀的殘片,蘇銘自然不會有前所未有的衝擊。

    所以,他的意志才可以堅定的與那殘片對抗,直至讓這殘片認同了他身上屬於桑相的氣息。這才將其收服。

    這一切說來簡單,可實際上對蘇銘而言,也是一次莫大的生死浩劫,此刻化去後,蘇銘雙眼驀然一縮,抬頭看著蒼三奴遠去的方向,邁步間一晃之下,直接踏入虛無內,瞬間追去。

    以蘇銘的修為。他想要追一個人,極為簡單,尤其是此地的真界已然被他的意志瀰漫,一個心念轉動,他的身影就赫然的出現在了星空中。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正是面色蒼白的蒼三奴。

    強烈的後悔瀰漫蒼三奴的內心,在蘇銘的身影出現的剎那,他猛的回頭,神色中露出了絶望,那是他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絶望,這絶望如汪洋大海瞬間將其淹沒。

    淹沒之後。便沒有了記憶,他的瞳孔內蘇銘的身影不斷地放大,直至取代了他腦海的一切後,他神色突然露出猙獰。不顧一切的要去選擇自爆。

    哪怕是死,也要瘋狂一把,這是他身為不可言的驕傲,可這驕傲。在絶對的實力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在蘇銘的身前。他沒有自爆的資格。

    蘇銘的手,按在了蒼三奴的天靈上,輕輕一拍,化作了的震動立刻粉碎了蒼三奴體內的一切修為,與此同時在這震動下,他的靈魂立刻渙散開來似要崩潰,就在這時,蘇銘的魂呼嘯間湧入,向着蒼三奴展開了……以意志搜魂!

    隨着蘇銘的搜魂,蒼三奴的身子決裂的顫抖,神情扭曲,那種痛苦是他這輩子最強烈之事,可卻無法反抗,從他決定要對蘇銘出手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似就已經被注定。

    而蘇銘這裡也沒有絲毫手軟,他一生殺伐,煞氣衝天,面對這種主動挑釁之人,向來手段都是極為狠辣。

    尤其是這蒼三奴的記憶裡還存在了蘇銘感興趣之事,如此一來,就更沒有道理放過此人。

    時間緩緩流逝,一炷香後,當蘇銘的右手抬起時,蒼三奴的身體一震之下,他的魂徹底的崩潰消散開來,他的身體也在這魂的散去下,出現了一道道裂縫,直至整個身軀崩潰化作了飛灰,消失在了蘇銘的手中。

    一如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歸墟不復再來。

    若時間能倒流,若這蒼三奴早知曉此事,那麼他絶對不會去選擇與蘇銘對立,事實也證明了炎裴的正確,也證明了……紫箬的正確。

    幾乎在蒼三奴死亡的瞬間,暗晨陣營內某處星空,正在為蘇銘尋找天邪子等人痕跡的炎裴晨皇,忽然間其身猛的一顫,他的面色瞬間大變,右手抬起在儲物袋上一拍,立刻在其手心內出現了一枚玉簡。

    這玉簡被他取出後就已經存在了裂縫,此刻只是看了一眼,頓時這玉簡就成為了碎末。

    炎裴沉默,許久之後長嘆一聲,這玉簡是蒼三奴的命簡,身為晨皇,他們三人彼此都有各自的命簡,以方便知曉彼此是否還在。

    “蒼三奴……已經隕落,能讓此人隕落……必定是蘇銘了,我已提醒了蒼三奴,可此人性格……”炎裴搖了搖頭,不再去思索此事,而是打起精神,更加全力的去完成蘇銘的囑託。

    蒼三奴的隕落,既然炎裴這裡可以感受到,那麼暗晨陣營的另外一位晨皇,唯一的女性,天狐族的紫箬,自然也能清楚察覺,此刻的紫箬正在天狐族的族壇內,盤膝坐在一處複雜的陣法中心,在她的面前有一糰粉色的霧氣在旋轉,絶美的容顏原本很是平靜,但突然的,她的雙眸驀然開闔,露出了一絲驚容。

    這驚容出現在她的臉上,使得其容顏越加的驚艷,足以讓所有人看去,都會怦然心動,不論男女。

    這種美,已經超脫了一切,甚至會讓人有種一旦看到了此女,就會出現一種要將其收藏起的衝動,彷彿這種美,若不擁有,則是褻瀆!

    她咬着下唇,輕輕的站起了身,一閃沙曼披在身上,看不到其肌膚,但卻可以看出其衣衫下的窈窕身姿,那種宛如楊柳般的嬌軀,足以讓一切目光瞬間凝聚過去,彷彿此女……集合了這天地間一切的美。

    她低下頭,玉手抬起時,在她的手心內出現了碎裂的玉簡,看著那玉簡成為了飛灰,紫箬輕嘆。

    “何必呢,即便有絶對的自信,但炎裴不可能在對方實力上說謊,即便是說謊,也只會去貶低而已,不會去誇大,可分明他的話語裡,既沒有貶低,也沒有誇大,以你我對他的瞭解,這必定是已經折服了他的心,讓他甘願為此人,回到過去的阿諛與奉承之中。”紫箬嘆息時,雙目剎那又出現了璀璨的異芒。

    “這才是最強的男子,看來我的計劃要加快一些,若能將其推到……”紫箬喃喃中俏臉微紅,但神色內的執着卻是更為堅定。

    蘇銘神色平靜,看著蒼三奴的身體成為了虛無,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的星空。

    “滄神族……一個在當年的古之三國內,喜歡遊走天地各個奇異之處的部落,這部落的族人每一個在成年後都會外出尋找各個遺蹟……

    至於這殘片,是不知多代前,一位滄神族的族人,不知在什麼地方獲得,帶回了族內……

    而這滄神族,最終被蒼三奴所滅,偶然間獲得了此物。”蘇銘回想在蒼三奴記憶裡看到的畫面,略一沉吟,邁步間身子一晃,消失在了虛無內。

    出現時,已然離開了這魂族界,穿梭一界界,每走過一界,他都會毫不遲疑的散開意志,瞬間將每一界那些剛剛誕生的微弱意志吸收,隨着走過,蘇銘自身的意志漸漸越來越強,但卻沒有引起三荒的注意。

    因為蘇銘不是奪舍,也不是佔據,而是一種吞噬,吞噬那些誕生的意志,融入自身,成就自我。

    但即便是擁有了蝴蝶翅膀殘片的他,也沒有絲毫察覺到,每當蘇銘走過一界,將此界的意志吞噬後,在這界內,都會有那三個黑袍人化身無數出現在每一個強者身前,以滅生殿的名義,告知他們,他們的界靈被蘇銘吞噬,他們的修為將無法在寸進,他們的生命也會枯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叫做蘇銘之人。

    若蘇銘不被封印,那麼他們必死無疑,必定有浩劫降臨,解決這事情的唯一方法,就是要聯合起來,去封印這邪惡的蘇銘。

    蘇銘走過一界界,這樣的謡傳也瀰漫了一界界,一股對蘇銘的仇恨,漸漸在眾多的修士心中滋生,他們相信滅生殿,他們更是相信個人神識一掃下,的的確確察覺到了所在之界彷彿乾枯了不少的樣子,於是更為確定起來。

    當一個兩個人去憎恨時,這股力量並不強大,若是百人千人,則不可小看,若是萬人十萬人,則氣勢已起,可如果……達到了百萬千萬甚至更多,那麼這個人……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邪惡,他哪怕是行善,也是惡!

    而此刻,在蘇銘走過的這一界界,這樣的種子,正在被鋪灑開來,正在慢慢的出現徵兆,可蘇銘……他無法察覺到那三個黑袍人的存在,在他的意志裡,根本就沒這三個人,實際上莫說是他,就算是三荒也都無法察覺,即便是桑相,除非是它重新掌握了完整的身軀,否則的話, 也是無法察覺。

    一切的重點,都是因在那三個黑袍人額頭,被人點在上面的鮮血,這鮮血,可以瞞天!

    這是瞞天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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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1章 來自蒼茫!!

    蘇銘速度之快,在這一界界的穿梭中,於一個較為偏遠的界,停頓下來,這裡是一片廢墟,四周的界之壁壘被封印住。

    而封印此界的,正是那位蒼三奴,當年他滅了滄神族後,將此界封印,成為了他的禁屬之地,外人不可踏入絲毫。

    而那封印之強,也唯有不可言才能破開,故而也就無人敢來嘗試,在加上蒼三奴之強,是晨皇之首,於是,即便是不可言,也絶不會來此地破開禁制。

    而此刻,隨着蒼三奴的死亡,這裡的禁制如無根之萍,開始了漸漸地崩潰,蘇銘看著前方的界之壁障,邁步間一晃,其旁禿毛鶴第一個飛出,叫囂中一頭撞在了那壁障上,直接穿透而過時,蘇銘也從這壁障內走出。

    在他的眼前,赫然是一片廢墟,無數的屍體漂浮在星空,可卻沒有腐爛,一片片星辰的殘骸,死亡的氣息瀰漫之下,使得這裡如成為了黃泉。

    蘇銘目光一掃,落在了此界中心,一座高大的宮殿上,這宮殿外一片殘破,但卻沒有坍塌,散發出古老的氣息,敞開的宮殿大門內一片漆黑,如一隻死亡的凶獸,在死前張開了大口。

    在蒼三奴的記憶裡,那殘片,他就是在這宮殿內獲得,蘇銘目光在那宮殿一掃,邁步間一晃,穿梭虛無,出現在了這宮殿外,一步踏在那裡,走入宮殿內。

    在他走入的一瞬,這宮殿四周的一盞盞油燈自行的點燃,使得這宮殿有了光芒。藉著此光芒,蘇銘看到了宮殿的正中,有一張座椅,在那座椅上盤膝坐著一具屍骸。看起來如一個老者,失去了生機,默默的端坐在那裡,其右手手掌向上。彷彿原本在那裡被他托着某個物品。

    蘇銘看著那老者的屍體,蒼三奴的記憶裡,當年他踏入這裡時,這老者就已經是死亡了,其右手托着的,正是那殘片。

    蘇銘目光在這老者身上一掃,看向了四周,在這四周存在了一些筆畫,可這些筆畫都很模糊。那是因歲月的流逝。再加上滄神族的滅族。使得這裡的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可這對蘇銘沒有影響,他走到那老者身邊,右手抬起按在了這老者的右手上。在他們相互碰觸的剎那,蘇銘展開了歲月之術。

    他依舊是站在這大殿內。可他的眼前所看到的,卻是無數畫面如倒捲般,在目中急速如歲月逆轉,那些壁畫越來越清晰,四周的塵埃也漸漸稀少,直至一切如新時,蘇銘看到了在這大殿內,出現了蒼三奴的身影。

    意氣風發的蒼三奴,帶著滔天的血腥與殺戮,在出現於這裡後,在這老者的屍體面前神色極為複雜,許久……才從這老者手中將那殘片取走。

    “阿公……當年你們將我驅逐部落時,可曾想過……我蒼奴會有今天!”蒼三奴神色露出猙獰,可沉默後卻是依舊嘆了口氣,只是將這殘片取走,轉身離去了。

    歲月依舊在逆轉,蘇銘看到了這大殿在蒼三奴沒有來臨前,時常有人打掃,整理,膜拜,整個滄神族一片興盛,可是那些壁畫儘管不再模糊,可雕刻的確都是尋常的膜拜典禮,沒有什麼對蘇銘有用之處。

    直至蘇銘看到了有很多人在雕刻,那些壁畫從清晰到模糊,直至空白後,出現了新的壁畫,這一幕幕周而複始,那些壁畫不斷地再被雕刻,不斷地再被換掉,可沒有一個對蘇銘有用,但蘇銘沒有着急,他依舊在運轉歲月之術,在默默的看去。

    四周的壁畫換了不知多多次,直至蘇銘面前的那屍骸慢慢出現了生機,直至這生機濃郁時,這屍骸在過去的歲月裡,回到了還沒有坐化時的樣子,直至他站在這大殿,神色露出痛苦,訓斥一個少年,那少年跪在那裡,低着頭,但神色內露出的不甘心與怨氣,蘇銘看的清楚,這少年,正是蒼三奴。

    直至蘇銘又看到了這大殿越加的完整,直至……那已經化作了屍骸之人,在活着時,默默地看著那殘片,右手抬起後,將這四周的壁畫抹去。

    這一刻,蘇銘雙目驀然一凝,他看到,這出現在他目中被抹去的壁畫,與他在歲月裡看到的那些,完全不同,隨着蘇銘的凝望,他看到了這些被抹去的壁畫,赫然是那活着的身影,親自雕刻!

    整個壁畫,被分成了四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一個青年在膜拜先祖後,離開了部落,其後族人為他送行,他踏上了屬於他成年的征途。

    第二部分,出現的是一座墓,一座古老的墓,這青年走入這墓中,在他的四周有無數樣子各異的生靈環繞,直至在這墓中的深處,出現了一座陣法,青年的身影,站在那陣法上,變的模糊,被傳送出去。

    第三部分,顯然是被傳送之後,這青年出現在了一個奇異的世界,這世界仿若蒼茫,在那蒼茫內,有一個巨大的缺口,不知通向何處,當這青年要走近時,忽然的在那缺口處,出現了一個老者。

    那老者滿身是血,腳下踏着一艘古老的舟船,如在缺口外遊歷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這個缺口,才第一次從外面踏入到了這裡。

    第四部分,青年給了這老者一些丹藥,給了他玉簡地圖,那老者向着青年抱拳一拜,抬手時從這缺口處撕下了一個碎片,給了他。

    畫面結束。

    蘇銘看到這裡,心神一震之下,繼續看時,歲月逆轉中的畫面已經被那乾屍生前之人,親手又抹去了。

    使得這四副畫面,永恆的消失在了歲月中,外人難以看到,看到的,是被抹去後,重新出現的另外四副壁畫。

    蘇銘睜開了眼,實際上他原本也沒有閉上眼,此刻睜開的是他的意志,他的右手從那乾屍的手上抬起,四周的一切恢復如常,依舊殘破,依舊滄桑,那些筆壁畫依舊是模糊。

    蘇銘沉默,這四副壁畫顯然說的就是這乾屍活着時,他的經歷,準確的說,是他獲得那殘片的過程,顯然此事他從未對外人說過,即便是這壁畫,也是在刻畫後,又親手抹去,不願讓外人知曉此事。

    蘇銘知道了,但知道了這件事情後,蘇銘如今看似平靜,但他的內心卻是掀起了滔天大浪,根本就沒有絲毫平靜,而是雙目閉合後,腦海中不斷地浮現那壁畫的一幕幕。

    “若這壁畫是真實的,那麼就可以確定,這殘片……不是屬於其他的蝴蝶,它就是我所在的桑相翅膀的一部分!!

    同樣也可以確定,在桑相的四片翅膀上,有那麼一片……出現了一個缺口,一個……通向蒼茫的缺口!

    而這個缺口,不在桑相大界,不在三荒大界,也不再暗晨與逆聖,應該是在……第四翅的世界!!

    若一切真的是這樣,那麼……當你此人所去的地方,就是第四翅,在那裡他看到的那個老者,他……他來自……”蘇銘想到這裡,猛的睜開雙眼,瞳孔收縮之下,他的腦海中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個讓他心神震動的念頭。

    “那老者,他……來自蒼茫!!”蘇銘呼吸急促起來,腦海不斷的浮現壁畫的畫面,最終定格在那老者踏入缺口時的一幕中。

    “他滿身鮮血,應該是受了重傷,以那舟船為法器,穿梭虛無來到這裡,這樣的強者,誰可以傷他,他又是來自……恩?”蘇銘身子一震,下意識的退後幾步,他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黑衣青年毀滅蝴蝶的一幕。

    蘇銘的面色急速變化起來。

    “有沒有可能,他是來自……另一隻蝴蝶的世界裡,在這蝴蝶被毀滅前,他逃離了出來!!舟船,舟船……在我的記憶裡,有一個人,他就是永遠一艘古老的舟船,他是……滅生老人!!”蘇銘再次退後幾步,面色不斷地變化,直至許久,他猛的抬頭看向那座椅上乾屍。

    “滅生老人,帶著一艘舟船,搜尋三荒的一切他所需要之物,但凡給他祭獻者,可擁有被寫入歌謡的資格,而那歌謡,是一首不朽,可以讓被寫入其內的生命,不朽。

    他在第三時代,出現在了三荒,這一點於時間上也符合壁畫的內容,那麼或許那個時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來到桑相這只蝴蝶的世界內!

    他是滅生老人,他來自暗晨……暗晨,這裡也的確是暗晨!!”蘇銘雙目再次收縮,一股寒氣從其心底瀰漫出來,散及全身。

    “那麼他……在其自己的世界被黑衣青年毀滅後,他逃離出來,進入到了這裡,他的目的是什麼!”

    “而他如今,又在何處,傳聞中在第三時代末期,滅生老人隕落,化作了滅生之種,而我曾經還溫養過半個滅生之種,如今這滅生之種已經完整,在……蘇軒衣那裡,在雷辰身上!

    蘇軒衣……他到底還知道些什麼!!”蘇銘閉上了眼,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即便是他具備了本紀最強的修為,可在他面前的迷霧,卻是隨着修為的強大,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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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2章 坐轎還是步行?

    “滅生老人……”蘇銘喃喃,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切的原點,居然是與那傳說中的人物聯繫在一起,尤其是那滅生之種蘇銘不陌生,他甚至溫養過許久,直至將那半個滅生之種讓其成長。

    還有雨萱,也同樣是如此,這一切的一切,到了此刻,又再次的與蘇銘冥冥中存在了關聯,尤其是……

    外人或許只道有關滅生老人之事只是一個傳說,但蘇銘清楚的記得,他的的確確是從滅生之種上,看到了一個老人,坐在古老的舟船上。

    甚至……就連禿毛鶴也都見過滅生老人,那個時候的禿毛鶴還試圖要換取永生。

    “這樣的強者,能在其界毀滅時於那黑衣青年手中逃走,能穿梭蒼茫而來,若說他死在歲月裡,我……決然不信!!

    那麼他既然沒死,他此刻在什麼地方,他的目的又是什麼,蘇軒衣如此執着滅生之種,那麼他必定是知曉很多。”蘇銘沉默許久,再次看了一眼這大殿,轉身間走了出去,腳步抬起一邁之下,身影消失在了這一界。

    在來到這暗晨陣營前,蘇銘本以為自己明白了三荒,明白了桑相,可直至此刻他才發現,有一些秘密,恐怕就連三荒都不知曉,就連桑相也不明白。

    比如那吞噬蝴蝶的黑衣青年,比如這從蒼茫中順着蝴蝶缺口進入而來的滅生老人,與這些相比,至於桑相蝴蝶的缺口是如何形成的, 反倒不是重點。

    知曉的越多,蘇銘看著整個桑相四翅所化的世界就越覺得深邃……是誰創造了蒼茫中的九隻蝴蝶,又是誰賦予了這九隻蝴蝶,可以創造世界。創造生命的能力。

    那黑衣青年又是誰,為何要吞噬蝴蝶……

    還有滅生老人,他九死一生逃到這裡,他的目的……又是如何。

    一切的疑問環繞在蘇銘的心神內,讓蘇銘在這沉默中,離開了這一界後,他雙眼精芒一閃,無論失態怎麼發展,無論所在的桑相是不是被毀滅。與三荒的奪舍會不會成功,還有那黑衣青年會不會來,亦或者那滅生老人有什麼目的,這些……蘇銘既然不知曉具體,那麼就算是再怎麼猜測也是沒用。

    而如今對蘇銘而言最有用的。就是讓自己越來越強大,哪怕是如今做到了本紀最強,也還不夠,必須要做到整個桑相四翅內,無數紀元來的最強者,甚至還需要更近一步,成為可以如那滅生老人般。能橫渡蒼茫般的存在。

    只有這樣,才可以去對抗一切浩劫,哪怕是在浩劫中無法抵抗,也依舊可以保留實力。為未來留下一絲崛起的可能。

    帶著這樣的決心,蘇銘抬頭時雙眼精芒閃動,邁步間向着暗晨更多的界,去展開了吞噬。他不但要吞噬暗晨的界,更要去吞噬逆聖的界。直至將這暗晨逆聖三百六十界全部吞噬後,蘇銘的意志將會達到又一次蛻變。

    就可以支撐他,去進行最後的升先!

    這樣的吞噬持續了近乎半個月的時間,蘇銘所過之處,任何一界,不管其內存在了什麼部落族群,其界中誕生的微弱意志,都會被蘇銘吞噬的乾乾淨淨,但他沒有去干擾任何一界的部落族人。

    這種吞噬,實際上對這些人沒有太多的影響,只不過是相當於吞噬吸收了他們部落多年來念力轉化的界中意志,甚至可以看成是各自部落祭拜的神靈。

    被吞噬後,唯一的壞處就是此界的部落,沒有了那種與整個世界融合在一起的感覺,但修為依舊,壽元依舊,甚至再過去一些歲月後,還會恢復如常。

    只不過距離浩劫還有幾百年,就算是蘇銘不去吞噬,最終這些微弱的意志也都將在浩劫下被抹去存在的意義。

    但,蘇銘還是沒有察覺到,在他所過的一界界內,滅生殿的三個黑袍人,他們的身影始終存在,凝聚着怨,凝聚着無數部落族人對蘇銘的恨,如種子一般,正在吸收這一切負面,在不斷地成長。

    蘇銘在吞噬界的意志,而禿毛鶴那裡這段日子活的極為滋潤,往往蘇銘在吞噬一界意志時,它則依靠化身之法,以各種方式去蒐集一切晶石,各種卑鄙齷齪用盡,但對它而言,這些都是小意思,要知道當年在黑墨星它為了晶石可是都幹過騙婚的招數,與這段日子比較,它禿毛鶴還算心軟了不少。

    直至半個月後,蘇銘將暗晨一百八十界的意志,吞噬了七成左右,還要繼續時,就連禿毛鶴也都意猶未盡時,這一天,蘇銘在走過一界後,忽然腳步停頓,右手抬起在儲物袋上一拍,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枚玉簡。

    這玉簡正是蘇銘凝聚了炎裴的一縷魂,形成的可傳音的玉石,看了這玉簡一眼,蘇銘意志隨目光掃過後,立刻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炎裴恭敬的聲音。

    “主上,已找到了您要求的那幾人的痕跡,只不過……主上您還是來一趟天狐族所在的界吧……”這句話似有些遲疑,還有一些不知該如何出口,彷彿對遇到的事情不知怎麼去解釋,擔心會招惹蘇銘怒氣般,很是緊張徬徨的樣子。

    蘇銘略一沉吟,收起玉簡,身子一晃之下,按照腦海中地圖所標示的天狐族所在之界,邁步而去。

    此界,是蘇銘還沒來得及吞噬意志的三成界之一,其內的天狐族是什麼部落蘇銘不知曉,但炎裴曾對他說起的第三位晨皇紫箬,就是屬於這天狐族。

    對於這在炎裴口中,整個暗晨陣營第一女子的紫箬,蘇銘沒有太多的概念,此刻前行時,沒有浪費絲毫時間,也就是半柱香左右,便已經連續穿梭多界,一腳踏入到了天狐族所在的天狐界中。

    剛一踏入此界,蘇銘立刻皺起眉頭,此界的星空不是漆黑,而是粉色,那粉粉的顏色讓人看去後,會不知覺的全身一暖,可這暖並非是身體真正的暖和,而是血液流轉的速度快了一些,隱隱會在體內出現一絲火熱。

    這種感覺讓蘇銘覺得很奇怪,但以他修為的強大,還有那磅礴的意志,倒也沒有思索太多,畢竟每一界都有各自的不同之處,這一點蘇銘還是知曉的。

    幾乎在蘇銘踏入這一界的瞬間,立刻在他的前方,有一道道長虹呼嘯而來,這些長虹放眼看去,全部都是極美的女子,這些女子一個個穿著並非暴露,反倒有種端莊之感,任何一個都是絶美。

    在她們的身上,找不出絲毫瑕疵,隨着她們的臨近,在蘇銘前方組成了兩條長長的隊伍,每一個女子都含笑間高舉紅色的燈籠,將這粉色的星空一下子映照的充滿了一股玫瑰般的感覺,很是炫妙的同時,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可偏偏,這曖昧極淡,若心存邪念之人,會感受極為強烈,但若是心靈純潔者,只會覺得美妙絶倫,蘇銘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他皺起眉頭,冷眼看著兩隊女子組成的長長道路,蔓延不知何處。

    這些長的美也好,丑也罷,都入不了蘇銘的眼,他的感覺不是特別強烈,因為他的一生,也從未在這方面有絲毫經驗……

    “天狐族,拜見蘇銘前輩。”一群女子的鶯聲雀語,在這一刻偏偏帶著端莊之意,齊齊向着蘇銘欠身一拜,聲音出口頗為動聽,軟綿綿可卻沒有放蕩,恭敬中又似蘊含了仿若錯覺的無意挑逗,即便是蘇銘,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聽在耳朵裡,也很是舒服,讓其皺起的眉頭不知覺的鬆緩下來。

    “前輩請,族長以及紫皇,還有裴皇也都在前方,正向着此地叩拜,迎駕前輩。”這兩隊女子最前方的兩個女子,其中一女輕聲開口時,美目在蘇銘身上掃過,露出的是一片純潔之意。

    蘇銘點了點頭,正要邁步時,那另外的女子連忙跪拜下來,輕聲傳出話語。

    “不知前輩是要坐轎,還是步行?”那女子聲音如鈴鐺般清脆,傳入蘇銘耳中時如有溫雨在心,不知不覺中便升起舒服之意,以至於讓蘇銘腳步一頓,看了過去。

    “何謂坐轎?”蘇銘淡淡開口。

    這句話說完之後,蘇銘立刻愣在那裡,卻見其前方的那兩隊女子,立刻有超過百人瞬間凝聚在一起,彼此一個個雙手搭在前方女子的肩膀上,在眨眼間就組成了蛇形,一圈圈環繞在一起,盤成了一個蛇陣!

    在那蛇陣的中心,則是由十多個女子有身體組成了柔軟的坐臥之處,組成了這麼一個極為香艷的……轎子。

    “請前輩上轎。”那之前與蘇銘說話的女子,欠身一拜,輕聲開口,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一如既往的端莊,如這樣的轎子是天經地義,若你多想了,那不是她們的錯,是你的錯……

    蘇銘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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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3章 禿毛之怒……

    若是換了千多年的蘇銘,那麼此刻必定是會臉紅,儘管對男女之事不太關注,但蘇銘也多少明悟一些雙修的道理……

    不過此刻的蘇銘,說他是老怪也很是恰當,縱然是覺得有些彆扭,但神色上卻不會露出絲毫變化,目光從那群嬌媚的女子組成的轎子上掃過後,蘇銘索性大袖一甩,身子一步邁去間,直接就坐在了這香艷的轎子上。

    尤其是在蘇銘的身下,那十多個女子以柔軟的身軀組成的坐臥之處,隨着蘇銘的盤膝一座,立刻感受到了身下的柔軟之意,也沒去在意自己坐在了哪一個女子的身軀的什麼部位,蘇銘雙目閉合,打坐吐納起來。

    蘇銘這一坐,立刻禿毛鶴那裡雙眼露出輕蔑,似很不情願的飛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神色中似帶著挑三揀四之意,左右看了看後,神色的不屑更濃。

    “一群皮肉而已,有什麼好顯擺的,哼哼,等鶴爺爺身上長了毛,一定比她們好看!”禿毛鶴嘀咕了幾句,爪子在旁邊一個女子身體上某個凸起的地方拍了下。

    “還真柔軟……不過真難看,全身都沒毛,難看難看……唉,什麼時候可以遇到一個美麗的能和我比翼雙飛的母鶴啊。”禿毛鶴在這感慨中,又下意識的捏了捏,輕蔑不屑的神情,不斷地在神色上顯露出來……

    禿毛鶴這裡的舉動,蘇銘沒去注意,隨着身下轎子一動,香氣撲面間,這兩隊絶美的女子就這樣抬着蘇銘,向着遠處前行。初始時蘇銘還有不太適應,但很快他就睜開了眼,神色平靜,坐在這轎子上,看著四周粉色的星空,不久之後,他索性不再打坐,而是斜靠在那裡,其身後立刻有一個女子乖巧的坐起身子。以背部支撐蘇銘的身體。

    這種待遇,這種享受,蘇銘從有記憶以來就從未遇到過,甚至隨着蘇銘的斜靠,立刻四周就有許多小手伸出。在蘇銘的身上輕輕按動,那種感覺……若非是蘇銘有足夠的意志,怕是也會一時茫然。

    就連禿毛鶴,也跟着蘇銘享受到了這種香艷的待遇,可是它身子比較小……於是在那些小手輕撫時,禿毛鶴的身影就被淹沒在了它之前輕蔑的皮肉之內……

    蘇銘這裡,沒有拒絶這樣的享受。他性格多變,一向隨心,沒有太多的覊絆之處,既然坐上了這轎子。就也沒打算道貌岸然。

    但也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畢竟……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舉動,才算是比較出格,就這樣的斜靠在那裡。任由這轎子速度越來越快,直至過去了約莫半個時辰後。在蘇銘的前方,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光圈。

    這光圈環形,散發粉色的光芒,隨着光芒的擴散,其內有一個穿著粉色紗裙的女子,這女子的出現,足以瞬間吸引一切目光,甚至在她出現的剎那,即便是蘇銘的四周環繞了大量的絶美女子,但卻在這一刻,齊齊黯淡。

    彷彿,與尋常女子比較,她們是皓月,但與這粉衣女子一比,她們則是螢火。

    這粉衣女子身子高挑,體型纖細,沒有那種太過驚人的凹凸有致,但卻顯露出一縷柔弱之意,讓人看了後,難免升起憐愛之意。

    紫色的晶片,點綴在這女子的眉心,巧笑嫣然間,一股說不出的風情不知覺的顯露,讓人看一眼,就終生難忘。

    這女子的美麗,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蘇銘這一生所見過的女子,無論是白靈,滄蘭,還是許慧,亦或者是雨萱,在容顏的美麗上都不及這女子,可以說,眼前這個麗人,是蘇銘生平所見,絶世之嬌!

    那種溫柔的笑意,那種彷彿帶著說不出嫵媚的雙眸,那種整個人散發出的端莊與隱隱的妖嬈,融合在一起後,形成的衝擊感,可以讓一切生命,在其面前黯淡。

    與她站在一起,即便是炎裴也是晨皇,可卻依舊難免淡了很多,讓人看去時,會不由的忽視掉,而炎裴似也知道這一點,故而並未靠近,可就算這樣,也還是免不了被忽略的下場。

    在這女子的四周,天狐族的族人,其內有八成都是女子,唯獨兩成是男子,一個個都是俊男美女,環繞八方,幾乎在看到蘇銘的一瞬,齊齊向着蘇銘那裡,跪地膜拜。

    “我等,拜見蘇前輩。”

    他們的聲音還在迴蕩,那粉衣女子嫣然一笑,邁步上前一些,雙眸落在轎子上的蘇銘身上,一掃時,欠身輕聲開口。

    “小女子紫箬,拜見蘇前輩。”

    身為晨皇,這是與蒼三奴完全不同的選擇與態度,在這話語柔軟的傳出時,炎裴那裡古怪的看了眼紫箬,內心一顫,以他對紫箬的瞭解,隱隱看出了一些什麼,可頓時他就被自己看出的事情,撼動了心神。

    “這……這紫箬……她……”炎裴倒吸口氣,立刻低頭,向着蘇銘那裡立刻拜了下去。

    蘇銘坐在那眾女組成的轎子上,依舊是斜靠在一旁,目光掃過炎裴與紫箬二人,儘管在這之前蘇銘沒見過紫箬,但此刻自然也能看出,此女……就是暗晨陣營的第三位晨皇。

    “說吧,讓蘇某來到此地,有何要告知。”蘇銘淡淡開口,依舊是靠在那裡,的確這樣的斜靠,身後與身下有嬌軀柔軟,很是舒服。

    蘇銘聲音平淡,可落在炎裴耳中,卻是讓他內心一震,立刻內心掃除了一切駁雜的思緒,神色一正上前幾步,向着蘇銘抱拳時,立刻開口。

    “主上,此事……”炎裴剛要開口,一旁的粉衣女子紫箬,輕聲的接過話語,美眸望着蘇銘,聲音輕柔,似帶著一絲忐忑之感。

    “蘇前輩莫要責怪,此事是我的錯,當年之事……的確是有幾個人在三荒的神源星海中因沒有打開通道,自身藉著通道之力來到了暗晨陣營。

    而且……是在我的天狐族所在的界。

    但我可以以天狐族的命運來起誓,我沒有見過這幾個人,他們在被傳送進入天狐族的一瞬,就被一股吸撤之力吸入到了……我天狐族界內的一處奇異的地方。”紫箬看著蘇銘,輕聲開口時低下頭,她所言沒有絲毫虛假,也不敢在此事上去隱瞞什麼,儘管不知曉蘇銘的神通有哪些,但炎裴所言的歲月逆轉,就足以摧毀一切謊言。

    蘇銘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但其身子卻不再是斜靠,而是坐了起來,望着紫箬,緩緩開口。

    “說下去。”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可卻讓紫箬心神一顫,可越是如此,她的內心就越是有種火熱,這火熱的感覺充斥她的全身,讓她有種在強者面前低頭的感覺,這感覺沒有憋屈,反倒有種難以形容的安全。

    來自蘇銘目光中的威壓,更是讓紫箬心跳加速,那種……要推到蘇銘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瞬間強烈到了極致。

    “是在滅生老人之墓,滅生老人是暗晨陣營各界的一個曾經的傳說,他隕落前,在一百八十界中的四個界,修建了其墓,而在天狐族的界中,就有這麼一個墓。

    那幾個從神源星海被傳送而來之人,他們……就是被吸入到了這滅生老人的墓中。”紫箬低着頭,向着蘇銘輕聲開口。

    “滅生老人之墓!”蘇銘緩緩的從那眾多女子組成的轎子上站起,他的雙眼露出一抹精芒,在沒有對那殘片瞭解之前,在沒有分析出滅生老人來自蒼茫之前,蘇銘聽到紫箬的這些話,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可如今……

    蘇銘雙眼內精芒一閃,消失無影,化作平靜後他身子向前一步邁去,走出了這眾女組成的香艷轎子,走到了紫箬的面前。

    隨着蘇銘的臨近,在紫箬感覺,一股足以將她壓制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下意識的就要退後,但卻忍住,抬起螓首,望着走來的蘇銘。

    她的雙眸很美,如星辰一樣,可這美麗的雙目蘇銘看到後,神色依舊是冷漠,直至走到了紫箬的身前,蘇銘淡淡開口。

    “滅生老人之墓,你帶路。”蘇銘這句話說出時,其身後那眾多女子組成的轎子內,傳出了禿毛鶴一聲尖叫,在這尖叫中,它掙扎的好不容易才從那些女子的手裡撲扇着翅膀飛來出來,飛出時它樣子很是狼狽,神色中的輕蔑不屑早就消失,化作的是一股恐懼之意。

    “該死的,該死的,你們不能摸那裡,你們……你們……”禿毛鶴狼狽的急速的飛出,立刻飛到蘇銘這裡,回頭看向那轎子分散開來,重新化作了眾多嬌笑的女子,禿毛鶴立刻哆嗦了一下。

    “這群皮肉,該死的皮肉,她們敢如此對待偉大的鶴爺爺,她們居然敢摸那裡……我……我……我……”禿毛鶴憤怒至極,就連沒毛的身軀此刻都因氣憤而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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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4章 滅生之墓

    似乎因憤怒到了不可承受的地步,禿毛鶴正要尖叫一聲,不顧一切的回頭衝向那群它覺得羞辱了自己的眾女時,蘇銘身前的紫箬,輕聲稱是,嬌軀一晃化作長虹在前指引。

    蘇銘神色平靜,邁步間跟隨紫箬,向着遠處星空走去,一旁的炎裴也頓時跟隨,一看這些人都走了,衝出了一半的禿毛鶴立刻停下身子,惡狠狠的瞪了那群女子一眼,在這些女子的嬌笑與眉目間的嫵媚中,禿毛鶴立刻泄了氣,連狠話也都說不出來,轉身用最快的速度,如逃遁般趕緊離開了這裡。

    天狐族界,粉色的星空有一種特殊的美麗,在這星空中前行約莫一炷香後,紫箬腳步停下,在其前方的星空,赫然顏色改變,不再是粉色而是成為了黑色,這黑色如漩渦,但卻沒有轉動,彷彿靜止一樣。

    其內的其內與四周的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黑色的靜止漩渦,雖說沒有旋轉,但卻依舊會給人一種可以吞噬一切的感覺。

    甚至就連目光落在那裡,也都似乎要被吸走,使得看去時,會有一種這黑色靜止漩渦出現扭曲的感覺,實際上,這漩渦沒有扭曲,扭曲的是眾人的目光。

    一股微弱的氣息瀰漫在這漩渦中,此氣息哪怕是紫箬與炎裴都無法察覺,唯獨蘇銘這裡,在目光落在那漩渦的剎那,立刻感受到了這氣息的存在。

    “果然如此……”蘇銘雙目微不可查的一縮,這氣息很特殊,那不屬於桑相,而是屬於……蒼茫!

    這氣息,來自蒼茫!

    “在這漩渦內,有蒼茫的氣息。這漩渦的作用是……”蘇銘仔細的看了看,皺起眉頭,看不出其作用是什麼,但可以肯定這絶不是什麼滅生老人之墓。

    “這樣的墓,有四座?”蘇銘看著那漩渦,向着一旁的紫箬開口。

    “的確是四座,不過有兩座不知為何,已經於其所在的界消失了,餘下的兩座一個在這裡。還有一個在虎牢族界內。”紫箬連忙說道。

    蘇銘略一沉吟,邁步間正要踏入這漩渦內一看究竟時,紫箬那裡銀牙一咬,立刻上前幾步。

    “蘇前輩留步,這滅生老人之墓存在於我天狐族界內。儘管滅生老人是傳說中的前輩,但其墓既在此地,我族難免要會去其內探尋,多年來對其內很是瞭解,若是前輩有什麼需要,晚輩可以代為指引。”紫箬說完此話,看向蘇銘。

    蘇銘略一沉吟。回頭看了眼紫箬,看到了紫箬雙眸中的某種異彩,點了點頭。

    “帶路。”蘇銘話語間身子一晃,走向漩渦。紫箬那裡立刻精神一振,俏臉露出笑容,飛去指引。

    至於禿毛鶴那裡,它眼珠轉了轉。正要跟隨時,一旁的炎裴立刻抬起手抓了它一把。惹得禿毛鶴勃然大怒,認為這是炎裴再羞辱它,正要怒火衝天時,炎裴那裡嘆了口氣。

    “罷了,你既不識好人心,願意跟隨,那麼炎某決不再阻擋。”

    “恩?你什麼意思?”禿毛鶴一愣,眨了眨眼,冷哼一聲問道。

    “你難道沒有看出,是那紫箬主動要求跟隨的麼?”炎裴望着禿毛鶴,大有深意的說道。

    “那又怎樣?跟隨就跟隨唄,怎麼只需她跟隨,不需我跟隨,我告訴你小炎子,這古墓裡沒準就藏着不少晶石!!”禿毛鶴冷笑,不屑的開口,正要轉身跟隨時,炎裴那裡再次長嘆一聲。

    這一聲嘆息,立刻讓禿毛鶴有些發毛,再次轉身狠狠地盯着炎裴。

    “該死的,你老鬼叫什麼,要說就說的直接點,你鶴爺爺沒空胡思亂想!”

    “紫箬是個美女,她主動要求跟隨,主子那裡也沒有拒絶,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炎裴暗嘆,仔細的解釋起來。

    “有激情?”禿毛鶴立刻接口,爪子抬起撓了撓頭。

    在禿毛鶴這開口的同時,蘇銘與紫箬,已然踏入到了那黑色的漩渦內,消失不見,臨踏入前,蘇銘回頭看了眼禿毛鶴,見它沒有跟來,也就不去理會,在這暗晨陣營,禿毛鶴的安全不會出現問題。

    況且以禿毛鶴的狡猾,涉及到其生命危險,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謀略,否則的話,此鶴也不可能在跟隨蘇銘前,一直生活的頗為不錯。

    尤其是那手氣勢一起,給人強大無法形容的神通,更是讓此鶴憑空的多了不少騙吃騙喝的本錢。

    禿毛鶴這裡暫且不說,踏入這黑色的靜止漩渦後,蘇銘雙目一閃,看向四周。

    “這滅生老人之墓,共有三層,按照我天狐部落多年來不少人的探查,這裡的三層結構仿若天地人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天,這裡是無邊無際的天空,各種天幕存在,讓人無法從中找到進入下一層的入口。

    第二層是地,那裡是一望無際的大地,不同的地貌連接在一起,形成了看不到盡頭的無邊地獄。

    至於最後一層,則是人,不過古往今來,我天狐部落也唯有一個人成功的踏入過那裡,留下了一枚存放在第二層的玉簡後,這位先祖音訊全無。”紫箬的聲音傳入蘇銘耳中,蘇銘看著四周,這裡是一片藍天。

    前後左右,甚至上下,都是天空的一部分,藍天無盡間有白雲裊裊,身處此地,彷彿站在了天空之中,甚至蘇銘神識一掃,以其神識之強,竟也無法在那下方看到這天空是否存在了大地。

    看不到!

    這種事情對蘇銘而言是不可能的,因他的神識之強來自於其意志,但卻偏偏出現此事,這只有一個可能,此地存在了某種蘇銘無法理解的禁制,正是因這禁制的緣故,使得這裡的天空,無限大。

    若去追尋其深淺,怕是如繞圈一樣,會出現不斷地循環而不自知。

    “既找不到進入第二層的入口,你族又是如何踏入的第二層。”蘇銘平靜開口。

    紫箬嫣然一笑,在蘇銘的身邊轉頭看著蘇銘,這一刻她的樣子,彷彿淡掃娥眉眼含春,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凝望,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挽了一下髮絲,紫箬一身粉色長裙,腰不盈一握,行程麼一張炫目的畫面,那畫面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紫箬明白自己的相貌是怎樣的美麗,也清楚的知道該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樣的方式表達,比如此刻天空有風,髮絲被吹,便立刻藉此風,將自己的美麗綻放在了蘇銘的目中。

    “哼哼,就算你是修為高深的老怪,本小姐就不信你能不動心。”紫箬巧笑看著蘇銘,可看著看著,卻看到了蘇銘皺起眉頭。

    “我在問你話。”蘇銘皺眉開口,眼前這女子的確美麗,但在蘇銘看來,似乎有些遲鈍的樣子。

    蘇銘的一句話,立刻將紫箬孔雀般開屏綻放的美麗瞬間崩潰,讓紫箬之前的所有舉動,還有那隱藏的勾引,都剎那間被粉碎的四分五裂。

    “……那是因為在這第一層,會存在一些奇異的風,這些風一旦形成了漩渦,就會無形的打開通往第二層的入口,可以將人吸入其內。

    不過也並非人人都可被吸入,有的可以順利進入第二層,有的則是被排斥在外,甚至死亡的也有一些。

    還有,在這第一層,存在了一中空靈,這種空靈無形,但卻可吸收氣血,在這裡存在的越久,就會越虛弱。

    還有,這裡的天幕不同,如今我們所在的晴天,可若是前行的話,不久便可以看到其他樣子的天空,如雷天,如陰天,如霧天,雪天,雨天……每一種不同的天幕,都存在了一種不同的靈,這些靈有強有弱,弱的不堪一擊,強的即便是不可言也會覺得難纏。

    但終歸來說,這第一層還不算危險,真正的危險的是第二層。”紫箬內心氣結,可卻不能表露出什麼,於是鬱悶之下,索性一口氣全部道出。

    在蘇銘於這滅生老人之墓第一層時,此時此刻,在這滅生老人墓的第三層,那所謂的人之地,一片蒼茫中,存在了一處陣法,這陣法內如今有三個身影正站在那裡,等待陣法的開啟。

    這三人,赫然是那三個蘇銘無法察覺的黑袍人!

    幾息之後,隨着陣法的光芒一閃,這三人的身影剎那消失,出現時,已經在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充滿了轟鳴之聲的世界,無數年來,這裡被強烈的轟鳴聲迴旋,彷彿此地是一個屬於音的世界。

    星空顫抖,波紋迴蕩,轟鳴充斥八方時,那三個黑衣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一艘巨大的舟船前。

    這舟船帶著古老的滄桑,仿若從遠古而來,它漂浮在星空內,它的後面……整個星空赫然存在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那缺口如被撕裂開,可以看到外面……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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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5章 一桑當滅,必出異相

    那蒼茫,是桑相之外,因這缺口的存在,使得這裡瀰漫了大量的外界氣息,這氣息與桑相世界的衝撞,就形成了這裡……常年不散的轟鳴。

    在這缺口內,巨大的舟船上,可以看到有一個身影,盤膝坐在船首,這身影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這長袍上綉着一隻長着龍頭的蟾蜍。

    這種圖騰,在三荒,在桑相,在暗晨逆聖從未出現過,這是不屬於這裡的圖騰!

    穿著此灰色長袍的,是一個老者,一個低着頭,只能看到一頭灰色的長髮,看不到面孔的老者,之所以說他是老者,這純粹是目光看去後的感覺,因此人身上散出的蒼老氣息,給人形成的一股直覺的感官。

    那三個黑袍人在看到灰衣老者後,立刻跪拜下來。

    “主公,那人吞噬了暗晨七成界後,進入到了第三標盤處,此刻在那裡的第一層,我等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但凡是他吞噬的界,都散開了傳聞。”三人當中的黑袍,低聲恭敬的開口。

    “還不夠……”許久,一個蒼老的聲音驀然間從那舟船上盤膝的灰色身影那裡,緩緩地傳出。

    這聲音帶著某種奇異的口音,說的雖說是三荒桑相眾生的話語,但卻似帶著不願更改過來的鄉音,讓人只要聽過一次,就會終生難忘。

    “是!我等立刻回去,繼續散播此事,逆聖那裡……我等會裝扮成此人的樣子,去吞噬逆聖陣營各界意志,甚至展開殺戮。”那黑袍人沉默片刻。頓時開口,話語間其神色露出蕭殺之意。

    說完後,他的身體立刻消散,其旁另外兩個黑袍人。也是神色帶著殺意,一同散去,當他們都消失後,這裡陷入了平靜。但這平靜是相對的,因為此地的轟鳴聲,是常年迴蕩,從未有絲毫停頓之時。

    在這相對的平靜中,巨大的舟船上那灰袍老者,緩緩地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擁有藍色的眼睛,容顏並非蒼老,而是近乎中年的臉。

    “一桑當滅。必出異相!這是桑相九蝶不可避免的命運……此蝶注定這一紀隕落。也就注定了……在這一紀。會出現一個此蝶所有紀元的最強者!

    一如當年的我……”灰袍人喃喃,神色露出追憶的痛苦,其右手抬起狠狠地握住拳。

    “身為這只桑相所有紀元最強。外力無法將其毀滅,唯有……屬於這桑相自身之力。才可以……將此人封印!

    封印吧,唯有當你被封印,我的計劃,才會完全的展開……這是第幾次了……”灰袍人喃喃時,忽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其右手抬起,向外驀然一揮。

    這一揮之下,頓時這一界的轟鳴之聲瞬間強烈無數倍,與此同時,他所在的這舟船,在這轟鳴中,漸漸模糊,直至消失無影。

    不是這舟船遠去,而是它隱藏了起來。

    ……

    轟的一聲,在那滅生老人之墓的第一層,蘇銘右手抬起一揮之下,狂風呼嘯,向着前方凝聚在一起的雷雨交錯,展開了碰撞,化作了轟鳴巨響,使得這天空波紋迴旋,震動不斷。

    這裡,是雷天。

    隨着蘇銘掀起的風與那雷雨碰撞,一個巨大的漩渦驀然出現,在這漩渦出現的剎那,蘇銘邁步間瞬息踏入,可在碰觸的一瞬,轟鳴在其,這漩渦直接崩潰開來。

    “這是第九次了!”蘇銘站在雷雨中,望着那散去的漩渦,回頭看了眼紫箬。

    紫箬的身體外有一層柔和的光幕,阻擋了雨水的淋灑,此刻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蘇銘,這樣的漩渦,本應該是踏入第二層的入口,但在他們走來的一路上,一共出現了八次,每一次都應該是入口才是,可卻偏偏在蘇銘碰觸的剎那,這入口就會崩潰。

    眼下,是第九次。

    “這個……”紫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既然有人不願讓蘇某順利一些,不願讓蘇某踏入第二層,那麼……”蘇銘看了一眼四周的天空,他早就察覺到,在這天空內,存在了一些虛無的靈,這些靈數量不少,它們隱藏在空中,正貪婪的盯着蘇銘與紫箬。

    “蘇某就以自己的方法,打開一個缺口好了。”蘇銘話語一出,立刻右手抬起向着天空驀然一抓,這一抓之下,天空轟鳴間,所有的雷雨瞬間倒捲,使得這天空中的雨水齊齊一震之下,一聲聲淒厲的尖叫驀然從天空中傳出。

    那是環繞在四周,對蘇銘虎視眈眈的所有靈,它們的身影,在蘇銘這一抓之下,這些靈一個個被逼的顯露出身影,如蘇銘的右手化作了一個漩渦,將這些靈剎那間齊齊的吸了過來。

    與此同時,蘇銘一聲冷哼,他的意志驀然撒開,其意志瞬間橫掃八方,瀰漫在了雨天,陰天,雪天等等一幕幕天空之中,猛的一凝之下,頓時整個天空轟鳴,一只只此地的靈,被蘇銘的意志驅趕之下,剎那直奔蘇銘這裡而來,它們不得不來,因蘇銘的意志如同死亡的鐮刀,若不來,則必死。

    隨着此天的靈不斷地凝聚,它們的數量漸漸驚人,慢慢的已經無法去計算時,蘇銘右手向着下方天空一按,這一按之下,立刻瀰漫在這四周無邊無際的靈,齊齊衝來,以它們的無形的身軀,化作了一個有形的漩渦。

    這漩渦如錐形,在出現的剎那,轟鳴之聲震耳欲聾,那漩渦越來越大,不斷地向着下方蔓延,似變成了一個陀螺。

    轟鳴迴旋,肉眼可見的,這天空的下方出現了扭曲,一道道裂縫剎那出現後又快速的癒合,但隨着轟鳴的越來越強烈,隨着此漩渦內不斷遊走的靈,在蘇銘的意志下顫抖不顧一切的運轉,慢慢癒合的速度明顯跟不上碎裂,咔咔之聲開始傳出,隨着裂縫越來越多,彷彿這一層天,就要被生生鑽開。

    這一幕對蘇銘而言不難,他只是驅動了這天空的所以靈,讓這些靈去轟開這一層天而已,可落在紫箬眼中,這一幕卻是讓她的呼吸明顯急促,讓她的美眸收縮之下,出現了一抹駭然。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蘇銘的真正修為,甚至她此刻都有些不清楚,如今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蘇銘的極限,畢竟從蘇銘的神色來看,他很是輕鬆,可……在紫箬看來,能驅動這一層天的所有靈,這種修為已經超出了她能想像的極限。

    要知道,這些靈儘管有弱有強,但那些強大的靈……它們是哪怕不可言遇到,也要皺眉的難纏,可如今,放眼看去,這裡的靈無邊無際,其內強大的更是數量不少,但卻……沒有一個敢對蘇銘的意志出現絲毫的違背,都在瘋狂的遵從去遊走,去驅動那漩渦陀螺越來越鋒利。

    這足以說明,蘇銘的強大,讓它們害怕,讓它們顫抖,可這……還不是蘇銘的極限,這對紫箬的衝擊極為強烈,讓她在這急促的呼吸中,看向蘇銘時內心渴望推到蘇銘的念頭達到了極致的程度。

    她放棄了去勾引的想法,因為之前的事情已經證明了這種方法沒有什麼效果,自己無論如何的顯露美麗,可在對方眼裡卻是蒼白的很,既然這樣,不如用其他的方法。

    紫箬忍着砰然的心動,雙目內露出一抹粉紅之色。

    “只有用逆魂大法了!好在我提前就做了準備,算算時間,部落內我的那些安排應該已經開始了。

    蘇銘,我一定要得到你!只有這一紀的最強者,才可以與我醖化出一個完美的生命。”紫箬握住小拳頭,在給自己打力的同時,神色越加的堅定起來。

    並不知曉紫箬腦海中這些念頭蘇銘,目光一掃看到了紫箬神情上的堅定,皺了下眉頭,他總覺得這女子只是生了一副好的皮囊,可能修煉到不可言境界之人,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有如此遲鈍者。

    但偏偏這紫箬反應總是慢了一些,而且時常發呆,如今又莫名的堅定,若是此人有殺機的話,蘇銘可以瞬間察覺,可無論他怎麼看,這女子都不像是有殺機的樣子。

    如此一來,蘇銘也就不在其理會,目光收回落在那漩渦的一瞬,忽然的,這漩渦轟的一聲,那些瀰漫的裂縫一下子多了不少,直至轟鳴聲強烈的傳出時,一個巨大的缺口,被這漩渦陀螺生生的鑽開。

    在這缺口出現的剎那,蘇銘大袖一甩,頓時漩渦驀然散開,其內無數的靈爭先恐後的四散開來,蘇銘腳步一邁,直奔那缺口而去。

    紫箬連忙跟上,二人化作兩道長虹,剎那消失在了那缺口中,踏入到了這滅生老人之墓的第二層,地之層。

    在踏入這裡的一瞬,蘇銘不看四周,而是右手驀然抬起,向着上方的缺口一抓,一股磅礴的吸力驟然傳出時,在這缺口外,那些四散的靈,一個個身軀驀然一頓,齊齊倒捲順着此缺口而來。

    “鑽開了這第二層,你等自由!”蘇銘聲音迴蕩間,右手抓着那些靈,向着大地驀然一按,這一按之下,立刻這些靈嘶吼間,無奈的直奔大地,再次形成了一個漩渦,轟轟的繼續鑽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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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6章 來了麼……

    滅生老人之墓,這第二層為大地,這裡的大地與多變的天空一樣,存在了不同的地貌,有高山,有平原,有深淵,有江河湖泊,更有汪洋大海,各種地貌存在於大地上,讓人看去如看到了所有世界。

    遠處的火山爆發,岩漿流淌之時,黑霧向着四周擴散,蘇銘降臨的地方,正是一處火山爆發之地。

    沒有去在意火山,蘇銘的右手隨着向大地一按,頓時那些靈呼嘯間直奔大地,化作了一個漩渦,急速的轉動之下,如錐子般碰觸地面時,讓這大地一震,一道道裂縫剎那出現。

    對蘇銘而言,他不需要去知道如何進入下一層,他會以他自己的方法,破開一切壁障,這天地間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而蘇銘,他有資格去這麼做。

    身為本紀最強,瞭解了太多的隱秘之後,蘇銘儘管對未來存在了迷茫,但卻沒有絲毫敬畏,反倒是有了盎然的戰意。

    此刻大地顫抖,裂縫一道道急速的蔓延而出,大地轟隆隆的巨響迴蕩,蘇銘站在火山上,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這火山的爆發就沒有再繼續,彷彿蘇銘的出現,使得這火山不敢爆發。

    甚至在這第二層大地生存的無數凶獸,在這一刻也都一個個顫抖中隱藏起來,不敢顯露絲毫氣息,蘇銘的降臨,帶給這些凶獸的威壓極為強烈,讓它們紛紛有種死亡的危機。

    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一聲驚天的轟鳴傳遍四周,大地震動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這缺口在形成的剎那,一股蒼茫的氣息從那缺口內散開,在感受到這蒼茫氣息的瞬間。蘇銘雙眼驀然一縮。

    這氣息,帶著一股強烈的不屬於桑相的意志,這意志散亂,若非是蘇銘曾經在歲月神通中看到。也會難以認出,這氣息……正是桑相外,那片無盡蒼茫的氣息。

    蘇銘望着那缺口,略一沉吟後大袖一甩,直接踏入,出現時,赫然在了這所謂的滅生老人之墓的第三層。

    幾乎是蘇銘踏入而去的同時,紫箬那裡銀牙一咬,也隨之邁入缺口內。

    這裡是滅生老人之墓的第三層。也是最後一層。更是那傳送陣法所在之地。四週一片蒼茫,看起來無邊無際,這蒼茫給蘇銘的感覺很熟悉。與他在歲月神通中看到的那片蒼茫,極為相似。

    但也有不同之處。這一片蒼茫內,存在了桑相的氣息,故而並非真正的蒼茫,顯然,這裡是一處交匯之地。

    這讓蘇銘想到了滄神族界內,那殘破的大殿內他在歲月逆轉中看到的壁畫,那位曾經的滄神族族人,也是踏入了滅生老人之墓,在第三層的傳送陣內,被傳送出去,親眼看到了虛無中存在的缺口,看到了從缺口外的蒼茫裡,來臨的滅生老人。

    “這麼說,這所謂的滅生老人之墓,應該是在滅生老人來臨之前就出現才對,可為何……在紫箬那裡所說,此墓又是滅生老人修建。

    而且是四座……”蘇銘皺了下眉頭,看向一旁跟隨而來的紫箬,此女一路跟隨,可卻沒有顯露出什麼出奇之處,即便是對這裡熟悉,但以蘇銘破開兩層的方法,實際上也不需要有人對這裡熟悉。

    紫箬此女,蘇銘覺得有些遲鈍,可實際上此女七竅玲瓏,如今看到蘇銘目光,立刻內心就明白了蘇銘所想,知道自己這一路也的確是沒有顯露出什麼,若是這樣下去,怕是蘇銘不會繼續讓自己跟隨。

    “想要推倒他,必須先要讓他知道我的能力。”紫箬沒等蘇銘開口,雙眸一閃之下玉手抬起,向前掐訣一指,這一指,立刻其身後出現了狐形需要,那是一條白色的狐,在出現的剎那,這白狐驀然抬頭,仰天發出了一聲嘶吼。

    隨着嘶吼,一道白色的絲線驀然間出現在了紫箬的前方,這絲線扭曲間蔓延,很快就化作了一個圓圈,與此同時,那白狐的嘶吼還在持續,其尾巴瞬間變成了兩條,隨後三條,四條,五條……

    當在這白狐的身後,其尾巴出現了九條之後,在紫箬的面前,那白絲也同樣出現了九條,彼此交錯蔓延,組成了一個陣法。

    緊接着,這陣法猛地一縮,成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絲球,與此同時有九道白芒光束從其內一閃而出,蔓延四周無盡虛無,半晌之後,隨着光芒的消失,這白色絲球剎那向外猛地膨脹開來,轉眼就足有數丈大小。

    蘇銘看著此陣法從出現直至如今擴大,若有所思,組成這陣法的白絲,彷彿是此地規則的一部分,這種無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將其規則抽出的神通,倒也有其玄妙之處。

    “這是我天狐族的天賦神通,前輩請看。”紫箬面色有些蒼白,顯然在此地施展這種神通,對她而言也並非簡單,隨着其話語傳出,紫箬玉手抬起,在身前的白色絲線組成的陣法上一指。

    這一指之下,那數丈大小的陣法立刻一顫,再次扭曲時,化作了一個似乎立體的圖畫,四周的邊緣是這圖畫的界限,其內正中,有一團白點,在四周,則是出現了一片似朦朧的霧氣。

    這不是陣法,這赫然是一個此地第三層的結構圖!

    這天狐族的神通,正是可以將任何一個地方,以這種方式顯露在眼前,而那紫箬玉手所指的,正是這結構圖中間的白點。

    幾乎在紫箬點去的瞬間,這數丈大小的結構圖立刻再次放大,不斷地放大之下,那正中的白點清晰的顯露,那裡……是一座陣法。

    “就是這裡。”蘇銘忽然開口。

    紫箬點了點頭,玉手抬起向着那被放大的正中陣法一指,頓時蘇銘就察覺到在其四周。出現了一抹傳送之力,此力幾乎剛一出現,就瞬間傳遍,轟的一聲。將蘇銘與紫箬的身影吞噬。

    當蘇銘的身影再次出現時,他的腳下赫然是一座古老滄桑的陣法,紫箬在其旁,面色更為蒼白。這一層,可以說完全是她在主導,先是展開其族神通,模擬出了此地的結構圖,隨後直接將蘇銘傳送到了這裡,這種在任何界都可以傳送的術法,即便是蘇銘也不多見。

    向着紫箬點了點頭,神色內露出一絲讚賞後,蘇銘低頭觀察起了腳下那古老的陣法。他不知道。他神色內露出的讚賞之意。被紫箬察覺後,立刻讓她精神振奮。

    那種感覺就如同是吃了什麼大補的丹藥,讓紫箬內心充溢了興奮。似乎能得到蘇銘的讚賞,這對她而言。已經是成功了第一步。

    “早晚,我一定要將你推到!!”紫箬握住了拳頭,暗自發誓,這樣的誓言她這一路已經發下了不少,內心越加的堅定。

    “這是一個遠距離的傳送陣法,存在的年限應最少幾萬年了。”紫箬見蘇銘盯着腳下陣法觀察,掃了一眼後,柔聲開口。

    “你懂陣法?”蘇銘抬頭看了紫箬一眼。

    “略懂一二。”紫箬儘管這麼說,但神色內的一抹自信,讓蘇銘看到後,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儘管有些遲鈍,但也有其可愛之處。

    “說說看。”蘇銘望着紫箬,對於陣法他自認並不精深,不如虎子,且眼下看這女子的自信,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陣法分為很多,傳送陣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類,但無論是什麼傳送陣,其作用都是傳送二字。”紫箬說起陣法時,臉上露出自信的神采,使得其美麗更添了幾分。

    “既然是傳送,除非是沒有特定的地點,否則的話,都是存在了另一個點,兩點連接在一起,便成為了傳送。

    其中分為單向與雙向,可以從陣法的結構看出,即便是再複雜的傳送陣,之所以複雜,實際上就是為了隱藏這裡面的傳送方向與是否雙向。

    你看這陣法,儘管古老,儘管複雜,可實際上從其迴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雙向傳送陣!再看這陣法內的結構,當年佈置這陣法者,欲蓋彌彰,以複雜與多餘來掩蓋真相,實際……其傳送的距離,大概是……嗯?”紫箬一邊看著陣法,一邊開口,忽然聲音一頓。

    “這是界面之陣!此傳送陣會把其內之人傳送到另外一界,這是……奇怪,這一界不屬於暗晨逆聖,也不屬於三荒……”紫箬越看越是皺眉,喃喃時,蘇銘在旁雙目一閃。

    “開啟陣法,傳送過去就知曉到底是什麼地方。”

    紫箬點了點頭,有蘇銘在身邊,即便是遇到什麼危險,紫箬也有信心對方可以化解,聞言立刻右手抬起,其身後出現九尾白狐,隨着其右手按在陣法,那九尾白狐化作九道白芒,瞬間融入這陣法內。

    陣法轟鳴,強烈的光芒剎那迴旋間,將蘇銘與紫箬的身影淹沒,片刻後,隨着光芒黯淡,當一切恢復如常時,陣法依舊,其內的蘇銘與紫箬,已經沒了蹤影。

    ……

    “來了麼……”第四界內,在那通往蒼茫的缺口處,隱藏起來的古舟上,傳出了一聲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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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7章 模擬陰死之路

    這一次傳送,似乎極為漫長,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久遠到不知渡過了多少歲月,讓人從心裡向外升起止不住的疲憊,但同時,又似乎過得很快,讓人覺得彷彿只是眼前一黑,當世界在雙眼內清晰時,一切都流逝。

    這種矛盾的感覺,此刻浮現在蘇銘的心神內,說不清,道不明,但的的確確是這樣的感覺,既漫長又轉瞬,讓人難免會有心神錯亂之感。

    就如同是尋常的修士在打坐或者是凡人於沉睡中一樣,在自我感覺,那只是一瞬,可實際上已是一夜或者更久。

    隨着蘇銘眼前的世界清晰起來,他雙眼內精芒一閃,展現在他面前的,不是蘇銘猜測的桑相第四界,而是一片半透明的模糊!

    這半透明的迷糊,彷彿是世界被遮上了一層沙曼,使得一切都變的朦朧,與此同時,蘇銘更是感受覺身體似有些無法活動,雙眼一閃間,蘇銘仔細的看向眼前這片朦朧的半透明,他看到在這朦朧外,存在了一個巨大的通道,這通道看起來似沒有盡頭,向着下方無盡的蔓延而去,通道的四周如存在了血肉一樣,看似薄膜,但卻似乎具備了生命,彷彿這是一條……活着的通道!

    而蘇銘自己所在的位置,則是在這通道內的上端,一個……三丈多大的……薄繭之內!!

    這是一個彷彿凝固在了通道壁上的繭,似乎形成的時間不久,故而是半透明的樣子。從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內的蘇銘,在裡面的蘇銘,看向外界時,則是之前的朦朧。

    目光掃過四周時。蘇銘看到了在不遠處通道的另一邊肉壁上,紫箬被凝固在一個丈許大小的繭內,此刻的紫箬雙目緊閉,陷入昏迷之中。

    “以那陣法傳送。居然是來到了這裡。”蘇銘眼中寒光一閃,這陣法的傳送儘管詭異,此地儘管很是讓人心驚,但對蘇銘而言,以他的修為,倒也沒有什麼不可去或者是不可能去的地方。

    這繭雖說將蘇銘的身軀凝固在那通道的肉壁上,但隨着蘇銘雙眼寒光乍現,身軀微微一晃,立刻陣陣咔咔之聲在蘇銘四周迴旋開來。隨着聲音的出現。立刻他四周的繭。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寸寸碎裂之下,驟然的崩潰四分五裂。

    蘇銘邁步間。走出了那碎裂的繭,站在這通道中。向着四周冷眼看去,這一眼之下,隨着蘇銘意識的散開,他的面色漸漸有了變化。

    之前在那繭內,四周看起來模糊,此刻蘇銘走出了繭,再看著四周時,已經極為清晰,他清楚的看到在這肉壁般的通道內,赫然存在了……足足數千個巨大的繭!

    這些繭小的也有十多丈,大的更是數百不等,環繞在這通道內的肉壁上,乍一看,彷彿是一個個疙瘩囊腫,給人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每一個繭內,都有一具身影,可隨着蘇銘目光若穿透般的一一看去,每一個繭內的身影,都是一具乾屍,全身血肉精華都被那通道的肉壁吸的乾乾淨淨,似乎這通道之所以能長存,就是因不斷地吸收這些曾經還活着之人的精華。

    而且……蘇銘在這些繭內的屍體上,總是有種奇異的感覺,這感覺具體是什麼,蘇銘一時說不出來,彷彿是隔着一層薄紙,可在沒有戳破前,怎麼也無法知曉紙張後面的世界。

    雙目冷芒一閃,蘇銘右手抬起向着紫箬所在的繭虛空一抓,這一抓之下,立刻咔咔之聲迴旋,一隻無形的大手驀然間幻化出來,一把抓組那繭,將其猛地一拽,直接從這通道肉壁內生生的拽了下來。

    輕輕一捏,咔的一聲,這繭頓時碎裂成灰,露出了其內的雙目閉合昏迷過去的紫箬,其面色蒼白,露出一種虛弱之意,似乎在那繭內的這些時間,整個人的精氣神被吸走了一些。

    蘇銘右手抬起在紫箬眉心一點,頓時紫箬身子一顫,美眸瞬間睜開時有剎那的茫然,但也就是一瞬,立刻就恢復如常,猛地看向四周,漸漸神色有些難看,顯然是察覺到了自身虛弱的原因。

    “這裡是……”紫箬遲疑了一下,目光從那一個個繭上掃過,一種此地極為詭異的感覺,在她心底浮現出來。

    “看看就知道了。”蘇銘看了眼四周,那種奇異的感覺越加的強烈,話語間身子一晃,順着此通道直奔下方而去,紫箬連忙跟在後面,二人一前一後,在這通道內急速向着下方呼嘯而去的一瞬,蘇銘心神驀然一震!

    這一幕,不知怎地,讓他想到了陰死漩渦!!

    在陰死漩渦內,他也是如現在這樣,不斷地向着下方疾馳,直至走到了極致後,從三荒走到了桑相!

    而此刻,這通道讓蘇銘驀然間,腦海中浮現了這樣的念頭,這念頭一起就無法遏制的在蘇銘心裡不斷地蔓延,與之前他內心早就存在的奇異的感覺,似乎融合在了一起,使得蘇銘在前行時身軀忽然一頓,不再下沉,而是面色急速變化,腦海中分析着一切可能。

    “陰漩渦儘管是漩渦,可實際上也是一個通道,只不過其結構是漩渦,而此地的結構是類似血肉通道。

    陰死漩渦內的四周存在了一界界,而這通道肉壁上,則是存在了一個個囊腫之繭……”蘇銘沉吟時,忽然身子一晃,出現在了磅礴的一處繭旁,右手抬起驀然穿透這繭,伸了進去一把碰到了其內的乾屍眉心。

    半晌之後,蘇銘右手手指緩緩收回時,在他的指尖上有一縷淡綠色的氣息飄散,但很快就消失無影,可從這淡綠色的氣息內,蘇銘卻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

    陰死氣息!

    來自陰死之地的氣息,儘管有些駁雜,但這駁雜的只是這乾屍來自蘇銘陌生族群,可實際上無論是哪一個陌生的族群,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陰死氣息!

    只要是在陰死漩渦之地內各個界內的族群生命,它們都具備同樣的……陰死氣息!當年的蠻族也好,其他族群也罷,都是如此。

    看著此刻沒有氣息散出的手指,蘇銘雙眼瞳孔微微收縮,身子一晃之下,出現在了另一個繭的磅礴,依舊是抬起右手瞬間穿透此繭,手指伸入其內直接按在了裡面已經死亡了多年,被吸收了全部血肉精氣神的屍體的眉心。

    抽回手指時,淡綠色的氣息散出,那淡淡的陰死氣息與之前的一模一樣,蘇銘的神色越加的陰沉起來,收縮的雙目內露出一抹殺機與寒芒。

    其旁的紫箬,目睹這一幕幕,儘管不知那淡綠色的氣息與蘇銘有什麼關聯,但以她的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了蘇銘神色內蘊含的殺機,那殺機之強,是紫箬這一路從未在蘇銘身上看過的強烈。

    彷彿這一刻的蘇銘,若有人敢觸其霉頭,必定要去承受不可想像的雷霆之怒。

    “陰死氣息!”蘇銘喃喃,身子一連晃動了七次,每一次都是落在一個繭的旁邊,手指伸入其內後再取出,一次次實驗,一次次看到的都是那蘊含了陰死氣息的淡綠色氣息,這一幕幕讓蘇銘完全的明白過來,為何自己會對此地有之前那種古怪的感覺。

    這整個血肉通道內的肉壁上,存在的繭……其內全部都是來自陰死漩渦中的生命,似乎……唯有來自陰死漩渦之地的生命,才可以被如今這個血肉通道去吸收,似乎這通道無法吸收其他修士,唯獨……陰死漩渦之修!

    放眼看去,之前蘇銘判斷的數千繭,都是小看了這條通道,這裡哪裡是數千,這裡分明是……近乎十萬之多!

    無邊無際,全部都是一個又一個繭,其內都是來自陰死漩渦之修,他們的生命,他們的血肉,他們的一切,都成為了這條血肉通道成長的一部分!

    蘇銘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紅芒,這紅芒代表了殺戮與怒意,此刻的他若還不明白這通道的作用,那麼他就妄自活了這麼多年。

    這顯然是被人刻意模仿陰死漩渦製造出來的一條陰死通道!

    這條通道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模仿陰死漩渦貫穿了桑相與三荒的能力,以這條通道為核心,將其貫穿了暗晨逆聖與那所謂的……第四界!

    除了這個作用,蘇銘想不到還有其他,而他極為確定,這條通道當年被人製作出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正因為陰死漩渦之修,他們所在之界的特殊,所以要構架這麼一條通道,也就需要陰死漩渦之修的血肉與魂,而且需要數量不少,才可以構架成功。

    而能具備資格有如此大手筆之人,除了……滅生老人,蘇銘想到了第二個!

    同樣的,在明悟這些後,再去看這些屍體與繭時,蘇銘身子一顫,他不想……不想在這些屍體內,找到師尊天邪子,找到一代蠻神烈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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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8章 迷離的眼

    “不對!”蘇銘雙目一閃,目光從這次繭上掃過後,內心突然升起了一絲遲疑,此地通道內的那些繭中修士,若說都是來自陰死漩渦之修,那麼……紫箬又作何解釋。

    此女在被傳送來時,也被束縛在了那繭內,看其樣子也是被吸收了一些生機的模樣。

    蘇銘側頭看了一眼紫箬,內心的疑問沒有說出,在看向紫箬時,此女面色蒼白,正望着四周,神色露出迷茫之意。

    以蘇銘的閲歷,一個人即便是再老謀深算,他也依舊能看出一些端倪之處,可在這紫箬身上,蘇銘沒有看到什麼陰謀所在,此女一路所表現出來的,雖說有些算計在內,可卻沒有太出格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蘇銘沒有從這紫箬身上察覺到危機,以蘇銘的修為以及其意志的強大程度,他可以做到從旁人身上察覺到危機,這類似於直覺,但在蘇銘這裡,卻是超越了直覺。

    蘇銘清楚的感受到,這紫箬雖說有些算計的樣子,可對自己沒有絲毫危機生命的歹意,正是因此,讓蘇銘皺起了眉頭,沉思片刻後,他將此事壓在心裡,身子一晃之下,直奔這通道深處而去,所過之處其意志散開,融入那每一個繭內,去尋找其內是否有熟悉的身影。

    尋找師尊,通過此地去那第四真界,看一眼蒼茫中的缺口,尋找滅生老人的痕跡,這是蘇銘如今要去做的事情,至於其他瑣碎之事,與這些事情比較,蘇銘不願花費太多心思。

    至於這紫箬的算計,在蘇銘看來更多的是為了其族,倒也沒有特別針對自己的地方。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端倪。

    此外若這紫箬真的有某些過分的算計,那麼以蘇銘的性格,也會內心冷漠的看著其表演,在其表演後,將其摧毀就是。

    在蘇銘身後的紫箬,此刻內心有些複雜,這複雜是因在被那繭束縛全身失去意識時,她隱隱的似做了一個夢。那是一個充滿了讓她心跳加速的夢。

    當這夢醒時,當她被蘇銘從那繭內拽出後,紫箬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的生機被吸走了一部分,且……這一部分裡。除了生機外,還有一些……屬於其天狐一族的天賦之力。

    甚至她能感覺到,在自己做那個夢時,她在天狐族佈置的那些手段,已經被其族人完美的執行了。

    “此地滅生老人之墓,被我天狐族祭拜觀察多年,此地的這通道……實際上早在多年前就被族人探尋出來。但此事一直是我族的最高隱秘,沒有外人知曉,即便是族內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

    這裡的肉壁通道,原本對其他氣息排斥。但這些年來,我族在這通道內進行了常年的佈置,甚至在這通道內埋葬了不少族人的屍體,以這樣的方法來融合這條通道。來使得這條通道……可部分被我天狐族掌控……終使得這裡的血肉通道可以吸收我族的天賦……甚至在這裡若釋放出來,會威力更強……”紫箬看著前方的蘇銘。銀牙一咬,她們天狐族的女子居多,可在繁衍後代上卻是較為困難。

    這條血肉通道,在被當年她們的天狐族先祖探尋後,想出了一個方法,藉此通道可以吸收生機的力量,讓其吸收她們天狐族的天賦,隨着大量的天狐族人被送入這裡融入這條通道內,於是在某種程度上,天狐族族人與這條血肉通道,存在了某種關聯。

    畢竟她們天狐族的天賦神通之一,是融合,以自身去融合一切,這一點類似蘇銘的奪舍,但卻比奪舍柔和不少,雖說效果並非完美,可若是以族群來施展,則可隨着時間的流逝,無形中融合為一體。

    這一點,就算是滅生老人也沒有預料到,畢竟他就算是修為再強大,也不可能去關注太多瑣事,還有那幾個黑衣人,也都始終沒有察覺到天狐族這些年的小動作。

    於是,這條通道在天狐族族人多年的融合下,如今在需要的情況時,可以於外界以祭獻的方式開啟此地的佈置,使得此地若有若無的釋放出一種催情的氣息。

    這氣息因通道的封閉,所以會越來越濃,當到了一定程度後,會使得天狐族男女在這裡,能於失去意識下,爆發出生命的激情,從而在那封閉中處於激情內數月甚至數年之久,在這樣的情況下,會使得其族在繁衍的困難上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

    而紫箬之所以會在此地與蘇銘察覺到那些陰死漩渦之修一樣被繭束縛吸收了生機,也正是這個原因,故而才出現的吸收。

    即便是蘇銘不去救助,吸收到了一定程度後,紫箬也會自己甦醒,此刻在天狐族的諸多星辰內,幾乎所有的天狐族族人,都分別在每一顆修真星上,環繞一個巨大的九尾白狐的雕像翩翩起舞。

    她們的舞姿帶著某種極具誘惑的旋律,環繞間陣陣嬌喘之聲迴蕩,那聲音充滿了一種世間極致的動聽之音,乍一聽是喘息,可仔細去聽時,在怦然心動中,會有一種彷彿這聲音成為了某種咒語的錯覺。

    整個天狐族,七百三十九顆星辰上,在這一刻全部都是如此,每一顆星辰上的天狐族族女,她們的舞動越來越快,漸漸地,隨着汗水的出現,也有陣陣香氣擴散開來,每一個族女的身上都有粉色光芒出現,使得那七百三十九顆星辰在星空中看去,慢慢變成了粉色,也同樣使得這天狐族界內的粉色星空越加的耀眼。

    一種催情的讓人可以失去意識去瘋狂的氣息,也隨之越來越濃了起來。

    彷彿,這整個天狐族界內,都洋溢着一種動情之意,此意瀰漫,影響了滅生老人之墓,影響了那陣法通道內的紫箬,使得紫箬的雙眼漸漸露出清醒與迷離之意。

    她的衣衫下。胴體上漸漸出現了一個個粉色的點,這些粉色的點密密麻麻一共七百三十九個,正對應那七百三十九顆星辰上被無數天狐族人舞動環繞的九尾雕像。

    這些雕像在不斷地吸收來自所有天狐族族人的氣息,以特殊的方式凝聚在紫箬身上,使得其皮膚慢慢不再是蒼白,而是隨着那七百三十九個粉點的擴撒,漸漸融合之下,使得其皮膚成為了粉色。

    與此同時,這條血肉通道內。也慢慢地滋生了越來越多的屬於天狐族的催情氣息,這氣息開始很淡,讓人無法察覺,一旦察覺時,則代表這氣息已經濃郁到了極致。

    蘇銘速度很快。前行時意志擴散,從那每一個繭內掃過後,向着通道深處呼嘯前行,一路所過沒有在那些繭內找到天邪子的身影,但漸漸地,在這疾馳中,蘇銘慢慢的有種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感覺。

    這感覺在出現的一瞬,蘇銘的面孔出現了一抹紅潤,雙眼內罕見的出現了一抹茫然,這茫然只是瞬間就立刻消失。蘇銘的目中重新出現了清明。

    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此刻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他並非第一次遇到,實際上在多年前,蘇銘還在蠻族大地時。他曾有一次讓他很難忘的經歷。

    那一次是面對姬夫人……

    他中了姬夫人的毒,那種毒素對如今的蘇銘而言。微不足道,可對當年的他來說,卻是強烈的可以讓其意志瞬間被慾望衝散。

    如今蘇銘的感覺,就彷彿是當年中了那邪毒一樣,腦海中浮現出了大量駁雜的畫面。

    蘇銘雙眼一閃,猛地回頭時,看到了紫箬,這一眼看去,蘇銘立刻在紫箬的身上看到了一樣的迷離,還有那顫抖的身體與香汗的出現。

    甚至紫箬顯露在外的肌膚,此刻已然成為了粉色,更是在她的神色內,蘇銘看到了驚恐。

    紫箬在驚恐,因為按照她的計劃,這裡的氣息對她的影響不會有多大,畢竟她是天狐族人,這裡收到影響最大的,應該是蘇銘。

    可如今,她卻發現自己竟有些控制不住這裡的氣息,甚至她自身也被這氣息侵蝕,神智漸漸出現了混亂。

    “怎麼會如此!”

    “難怪在她身上能感受到算計之意,但卻沒有察覺到危機……”蘇銘皺起眉頭,此地這詭異的氣息,與他在天狐族界感受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此地的濃郁程度,遠遠超出了外界,如今已經濃到了極致。

    蘇銘冷哼一聲,大袖一甩,立刻一股寒風憑空出現,向着四周橫掃間,蘇銘速度瞬間加快,直奔這通道深處,但就在其飛出的一瞬,此地那可以讓人失去意志的催情氣息,也在這一剎那更為濃郁,使得這通道瞬間被一片粉色的朦朧覆蓋。

    與此同時,這血肉通道壁上的那些繭中的生命,一個個忽然間震動,咔咔之聲下,那些乾屍瞬間被吸走了屍體上最後一縷血肉,從乾屍變成了碎末。

    ……

    “嗯?”第四界,蒼茫缺口之旁,虛無中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聲音裡帶著一絲詫異,彷彿在那虛無內有一個看不到的身影抬起了頭,目光落在了遠處。

    “終於被察覺到了麼……看來這三荒,倒也並沒有被完全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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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29章 殺局

    在這些乾屍變成碎末的一瞬,整個血肉通道內,瞬間那朦朧的霧氣大量的瀰漫出來,這霧氣內蘊含了一種可以催情的氣息,尋常人只是聞上一絲,就立刻會全身顫抖被體內爆發出的慾望焚燒靈魂而亡。

    這種程度的氣息,已經不再是催情,而是化作了一種但凡是生命體都可以被腐蝕的劇毒!

    即便是紫箬,也都沒有預料到會這樣,她的修為哪怕是不可言,但此刻也只能掙扎,其雙目內漸漸迷離的時候居多,清醒的時候減少,全身粉色彷彿如體內有一團可以將其焚燒的火,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 她作繭自縛之下,此刻在外界的天狐族內,她的族人還在不斷地舞動,綻放出更多的天賦,使得這血肉通道內的氣息越來越濃。

    直至四周的霧氣將紫箬的身影淹沒後,一聲蕩氣迴腸,足以勾起所有生命身體深處一切慾望的呻吟,在這一瞬……迴蕩整個血肉通道。

    那聲音帶著難以形容的銷魂,蘊含了讓人口乾舌燥的誘惑,還有那種說不出的渴望,似在尋找一同去爆發出生命激情的夥伴。

    在這樣的聲音從紫箬口中傳出時,她的腦海轟的一聲,整個人無法在抵抗這裡的朦朧霧氣,瞬間失去了神智,可在內心深處還存在了一絲掙扎的清醒,但她的雙目已經看不到了清醒,只能看到越加的迷離,她身體一片粉紅,衣衫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她自己撕裂。那被霧氣半遮半掩的嬌軀,在這一瞬形成的誘惑,可以引誘蒼穹一切生命。

    即便是不可言,也難以在這最原始的慾望之毒中。去保存清醒。

    紫箬的身體越來越粉,喘息的聲音迴蕩間,其身軀似本能的一晃之下,彷彿要去尋找蘇銘一樣。化作長虹疾馳,她不能不去尋找,儘管失去了意識,但她內心深處還存在的那一絲清醒化作的本能告訴自己,若無法找到蘇銘,若無法從這慾望的狀態下恢復,那麼今日……她紫箬將被體內的火焚燒,即便是沒有被焚燒,一旦這樣的慾望之毒中的時間長了且無法化解。那麼……

    她將徹徹底底成為一個沒有意識只知道慾望的傀儡。一旦要是以這個樣子離開了血肉通道。那麼對她而言將是人生最大的悲哀,甚至會成為整個暗晨的悲哀……

    她不願如此,哪怕是死。也不願如此,可是……她的神智已經喪失。心神內唯一的清醒在被磨滅前,她的眼中流下了淚水。

    只是這淚水剛一流出,就瞬間氣化,除了她自己……外人看不到。

    那是她微弱的記憶裡,最後一滴淚,隨着淚水的消失,紫箬整個人,完完全全的失去了一切意識,成為了一隻被慾望左右了身體,左右了靈魂的雌獸!

    她美妙的胴體在這朦朧的霧氣內穿梭,尋找一切可以讓她釋放體內慾望之毒的生命,此刻的她,無論是遇到任何人,都可以去不顧一切的……去綻放自己的美麗。

    或許這是悲哀的,但……這一切若非是她執意,也不會有如今這樣的結果。

    在紫箬於這朦朧的霧氣內遊走時,蘇銘在這通道下方,身子如閃電般急速前行,他的四周掀起了一層寒風,此風吹不散這已經充斥在血肉通道的朦朧霧氣,它的作用是不斷地吹在蘇銘的身上,使得蘇銘保持清醒。

    他的雙眼微微有些紅,但他的意識很清醒,沒有太多受到干擾的樣子,此地血肉通道的這種變化,蘇銘此刻早已猜到了紫箬是重點。

    但以蘇銘的睿智,他很快就判斷出來即便紫箬是不可言程度的強者,但也絶不可能製造出這種可以讓他蘇銘都被影響的生命慾望之毒。

    這裡面,必定是存在了一個暗中的推手,正是此人……將這裡的生命之毒放大,使得這裡的毒可以影響到他蘇銘。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在蘇銘的判斷中,除了那所謂的滅生老人,再就是……三荒!

    畢竟暗晨也好,逆聖也罷,都是屬於三荒,故而三荒就具備了無聲無息在他蘇銘沒有太多察覺下,佈置出這個局的資格。

    蘇銘眼中寒光一閃,他與三荒曾在樹下見過一面,此人能有奪舍桑相之力,要滅殺自己應不太會以這種方式才對。

    “這裡面莫非還有第三方!”蘇銘雙目一閃,他能感受到這裡的生命慾望之毒越來越強烈,且這裡距離血肉通道的盡頭,彷彿還有很遠很遠。

    隨着蘇銘目中寒光乍現,他冷哼一聲,身子在這前行是驀然一頓,右手抬起向着旁邊的血肉通道的肉壁驀然一抓。

    這一抓之下,四周轟鳴,整個血肉壁障都在顫抖,在蘇銘的身前,一隻巨大的手掌幻化出來,可在碰觸那血肉通道的一瞬,卻是被其內一股柔和之力對抗,在那轟鳴中蘇銘幻化的手掌消失。

    “三荒!”蘇銘雙眼精芒一閃,那股從血肉通道上散出的柔和之力,正是屬於三荒!

    幾乎就是蘇銘幻化的手掌消散的一瞬,一股更為濃郁的生命慾望之毒,剎那間從那血肉通道內釋放出來,這朦朧的霧氣帶著粉色,剎那遮蓋了蘇銘的目光後,蘇銘沉默,站在那裡並未退後,而是輕嘆一聲。

    “你就這麼想要將我抹去麼……即便是約定了百年,可依舊還是要在某個你認為的時機下,對我出手……

    此地上不連天,下不接地,不是虛無,不是星空,沒有入口,也難尋出口……想必都已經被你徹底封死,倒也是一個針對我的滅殺之地。”蘇銘嘆息中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大意了,自從來到這暗晨陣營後,他被那過去歲月裡吞噬了一隻蝴蝶的黑袍青年,被滅生老人還存在且來自蒼茫的種種事情,亂了一些心神,以至於在三荒這裡出現了大意。

    “你掌握暗晨逆聖,那麼應可知曉這條通道所連接的地方是何處,那麼你是否知道……滅生老人來自蒼茫之事!

    你是否知道,在那蒼茫內,還有一個穿著黑袍的青年,專噬桑相之碟!”蘇銘大袖一甩間,四周的朦朧瞬間潰散,與此同時,在那血肉通道的肉壁上,出現了一個神色柔和的青年,這青年穿著一身白衣,身體虛幻的出現在朦朧中,看向蘇銘。

    蘇銘也看到了這青年,雖說與樹下之人不大一樣,但這氣息,這意志,正是三荒。

    “你所說的黑袍青年是誰,我不知曉……也不想知曉,至於所謂的滅生老人,此人我觀察過,的確來自蒼茫,可卻翻不了天。

    對我而言,你……才是最有威脅的存在。”這青年開口時,雙眼一閃之下,立刻轟鳴之聲驚天動地,在這血肉通道內,無邊無際的生命慾望之毒,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剎那濃郁到了極致。

    “只要你是生命之一,就逃脫不了七情六慾,即便是沒有了七情六慾,也存在了生命繁衍的本能,你我意志,處於一個層次,但我……已沒有了載體,只剩下了意志,而你……因放不下肉身,故而存在了破綻。

    這破綻,就是你的生命之慾,以欲滅生,當你失去意識時,你就失去了意志,沒有了意志,你無法與我對抗,我只需一個念頭……你就可以死亡。”

    三荒的聲音迴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之意,傳入蘇銘耳中時,蘇銘望着那被朦朧遮蓋的三荒虛幻身影所在之處,他沉默的搖了搖頭。

    關於那黑袍青年,關於滅生老人,顯然三荒這里根本就毫不在意,這種不在意若是在外人看去,會認為是三荒有其自信,甚至是知曉了一些唯獨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所以才這麼有把握,所以才可以去忽視。

    但……蘇銘是與三荒一樣的存在,他在這一刻的感受,是三荒……的確不知曉那黑袍青年,亦或者是明白一些端倪,但卻自大了,更是小看了滅生老人。

    “你我實際……可以不是敵人。”蘇銘輕嘆,眼中露出一抹殺機,他身子向後退出幾步,右手抬起時向着身前驀然一揮。

    這一揮之下,蘇銘的意志爆發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轟轟轉動時,蘇銘冷哼一聲。

    “這個對蘇某的必殺之局,是否是存在了第三方,蘇某很是好奇,若真有第三方,蘇某倒要看看誰……如此惦記在下!”蘇銘冷笑,右手抬起掐訣,向着眉心驀然一指,這一指之下,立刻在蘇銘的眉心中那第三目化作的縫隙,剎那間開闔。

    隨着第三目的開闔,一抹幽芒在第三目中瞬間璀璨,那光芒轉眼刺目時,蘇銘的第三目完全打開,露出了其內的瞳孔。

    與此同時,蘇銘身前的漩渦轟鳴轉動,卷着四周的慾望之毒,向着遠處轟轟而去,蘇銘這裡眉心第三目一閃之下,整個世界在其眼中無限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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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0章 桃花劫

    隨着放大,蘇銘眼前的朦朧慾望之毒,直接無限的龐大起來,與此同時那轉動的漩渦也在這一刻,碰觸到了血肉通道的壁障上,在碰觸的一瞬,那之前出現的柔和之力再次傳來,使得蘇銘的這漩渦瞬間崩潰的同時,那壁障也向內一縮。

    在這一縮的瞬間,其上的三荒所化青年,其身體也渙散了一些,但很快就重新凝聚,可就在其渙散與凝聚的剎那,蘇銘的第三目已經將其身體無限的在目中千萬倍的放大開來。

    他看到了在那三荒幻化的身體內,存在了無數的光點,他看到了在其眉心正中的那個光點內,彷彿存在了一個世界。

    更是看到了在那個世界裡,存在了一片星空,這星空在蘇銘第三目內頃刻間被放大,直至蘇銘看到了在這星空中,存在了一個修真星,在這修真星上,存在了三座祭壇。

    這三座祭壇成品字形,每一個上面此刻都盤膝坐著一人,兩男一女,那女子穿著白衣,盤膝間雙手掐訣,與其對面祭壇上的中年男子,二人彷彿正在展開全部修為,去一同協助……那第三座祭壇上的一個老者。

    那老者穿著長袍,披頭散髮,嘴角帶著鮮血,右手死死的按在一片碎骨上,左手抓着一個粉色的小瓶,在那瓶子內,有一根被浸泡在粉色液體中的頭髮,老者口中喃喃,彷彿在說著某種咒語,其身體外一片扭曲。

    在這三人身上,不可言的氣息濃郁,這赫然是三個不可言的強者,這三人蘇銘有兩個沒有見過,但那女子……蘇銘在看去的一瞬。立刻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氣息,是蘇銘的指環至寶曾經的氣息,顯然這女子是那指環曾經的主人,如此一來,她的身份在蘇銘看去,已經呼之欲出。

    “逆聖的三位不可言!”蘇銘第三目內露出殺機,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這一次的殺局,存在了第三方。如今看到這一切後,蘇銘已經徹底明白。

    他更是從那老者右手按住的碎骨上感受到了一絲三荒的痕跡,還有就是那裝滿了粉色液體的小瓶內,那根頭髮……那是屬於他的頭髮!

    就在蘇銘以第三目看到這一切的剎那,那老者雙眼猛地睜開。神色內露出果斷,左手一捏小瓶,立刻小瓶碎裂,其內那根頭髮連同粉色的液體,瞬間落在了那碎骨上,剎那就被這碎骨吸收,就連那頭髮也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其上。彷彿成為了這骨紋的一部分。

    “詛咒麼……”蘇銘第三目驀然閉合,眼前的世界消失,重新出現在蘇銘目中的,還是那血肉通道內的朦朧。

    這裡的慾望之毒已經瀰漫了所有位置。遮蓋了蘇銘的目光,甚至蘇銘的身體上已經出現了粉色,他的神智儘管還是清醒,但他的心臟跳動已經加速。他的氣血運轉也已經比平日裡快了太多。

    甚至……蘇銘的雙眼內,已經出現了紅色。血絲的瀰漫,透漏出的是一股慾望的壓抑,但更多地,則是一種強烈的殺機,只是在這殺機內,蘊含了蘇銘的一絲憂慮。

    這個局,蘇銘一時之間想不到破開的方法,若任由時間流逝,蘇銘知曉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此刻他身子一晃退後時,右手抬起,立刻其身後出現了桑相的虛幻之影,那是他的意志凝聚,向前一直之下,集合了蘇銘意志的桑相虛影立刻飛出,轟鳴間直奔霧氣而去,穿梭後轟擊在了那血肉通道上。

    但……有三荒的意志存在,蘇銘的意志最終依舊還是被化解。

    蘇銘雙目越加紅了,他雙手抬起掐訣之下,道晨意志,仙宗意志,罡天意志還有冥皇意志瞬間再次降臨,與此同時他仰天一吼,右手伸出時,大蠻之魂呼嘯而出,凝聚之下,使得其右臂瞬間膨脹。

    左臂,身軀,四肢,剎那間,蘇銘就完成了蠻神變,以蠻神變之力,凝聚四大意志環繞,蘇銘身子一頓之下,整個人化作了一道長虹,轟的一聲直接飛出,穿梭霧氣直奔血肉通道的壁障而去。

    幾乎就是蘇銘臨近那一處壁障的剎那,在那壁障上,三荒幻化的青年瞬間出現,其右手抬起間,向着來臨的蘇銘神色凝重的一按。

    二人剎那碰觸到了一起,蘇銘的右手與三荒所化青年的右手在碰觸的剎那,整個血肉通道強烈的震動起來,一道道波紋向着四周呼嘯橫掃間,三荒所化的青年身影消散,但蘇銘這裡,在噴出一口鮮血後,身子驀然倒退。

    其蠻神變的身軀剎那就反震而來的大力強行的剝離,化作了正常的身軀是,他四周的四大意志也隨之潰散開來,再次凝聚時,蘇銘腳步一頓,擦去嘴角的鮮血,盯着四周霧氣倒捲下,露出的那血肉通道的壁障上,此刻再次凝聚出來,可卻模糊了一些三荒所化青年。

    “沒用的,在這裡……你的一切反抗都沒有用,你越是掙扎,中的慾望之毒發作的就越快。”三荒所化青年,看著蘇銘,淡淡開口。

    蘇銘冷眼看去,身子一晃退後,這裡血肉壁障無處不在三荒的意志,蘇銘難以去將其破開,此刻退後時他腦海念頭百轉。

    “三荒的降臨是浮萍,根源在那逆聖的不可言,他們聯合在一起,一方面封鎖了此地的路,改變了天狐族的天賦,一方面則是以詛咒之法對我進行詛咒!

    那碎骨屬於三荒,那頭髮屬於我,那粉色的液體則顯然是造成此地朦朧的慾望之毒,這不是要滅殺我,這是三荒要對我進行……吞噬!

    此事必定還有不少後手,以確保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都完美的進行……”蘇銘身子一晃,向後疾馳間,四周的粉色霧氣翻滾而來,瀰漫在蘇銘的四周。

    “要破這個局,重點不是三荒,而是那逆聖三人……這三人只要解決,此局就出現了破綻,三荒的吞噬就無法完美,他當初顧慮與我對抗影響了浩劫降臨,那麼這顧慮必定還會出現!

    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將那逆聖三人解決的契機!

    但此刻這裡的一切都被封印,我的意志也無法散出,也就不能對那逆聖三人起到作用……該怎麼辦,才可以間接的讓那三人無法持續去詛咒……”蘇銘身子繼續後退,看著那粉色霧氣的翻滾,感受着自己體內漸漸滋生了一股原始的慾望,這慾望一出現頓時就開始干擾蘇銘的意識。

    蘇銘在退,四周的霧氣越加濃郁,鋪天蓋地般向着蘇銘這裡不斷地來臨,甚至在蘇銘的四周霧氣已經將其身影淹沒。

    “還有另外一個方法,那就是以蝴蝶殘翅之力,從這裡強行的離去,這個方法可以成功,但……若是在這樣的狀態下離去,那麼就算是逃出了這血肉通道,也依舊無法避開三荒的吞噬……這殘片,應該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用處,方可起到其至關重要的作用!”

    蘇銘的意識漸漸出現了模糊,這是在蘇銘意志大成後從未出現過的,可如今,在三荒的意志干擾下,在那逆聖三人的算計中,使得蘇銘在意志大成後,第一次面對了如此困局。

    甚至他已經感受到,在這霧氣之後的三荒已經展開了大口,露出了獠牙,只等蘇銘意識散去的剎那,就會展開吞噬。

    “我意識一旦散去,就表示意志也隨之散去,到了那個時候,三荒對我吞噬就不同擔心我的反抗,也就不用擔心有什麼反噬的情況,從而不會影響他幾百年後浩劫降臨去尋找桑相的計劃,罷了,不管如何,若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以殘片來爭取一些時間……

    嗯?”蘇銘在這退後時,正要有所舉動,忽然雙目精芒一閃。

    “反噬……反噬……沒錯,正是反噬,我需要做的,就是讓那逆聖三人在對我的詛咒中反噬,一旦他們承受不住反噬,就等於是我間接的將他們三人重創,也就破開了這個局!

    而讓他們最大程度的反噬,不是無法詛咒我,而是……在他們詛咒我的同時,也要承受我的詛咒!”蘇銘雙眼一閃,他性格一旦有了決定,就輕易不會改變,此刻在那四周的霧氣翻滾吞噬而來的剎那,蘇銘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左手抬起一把抓着那些鮮血,一捏之下,這些鮮血立刻化作了血霧,環繞在蘇銘的前方。

    與此同時蘇銘右手一揮,頓時那指環至寶驀然飛出,此刻不是心痛法寶之時,此寶與那逆聖之一有關聯,隨着這關聯被蘇銘抹去,但蘇銘有歲月之法。

    其右手一指,立刻歲月之力剎那凝聚這指環上,將其瞬間逆轉流逝到了曾經……這指環還屬於非花的那個時間段。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對蘇銘而言只是一瞬,在這指環上散發出非花氣息的剎那,蘇銘左手向着指環驀然一按。

    “咒荒!!”以詛咒三荒之力,來詛咒這逆聖之一,再以其神與另外兩個逆聖的連接,來一同詛咒另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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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1章 三荒戰

    蘇銘的咒荒之術,起源於蠻族,感悟自當年小丑兒父親,那明明是凡人,可偏偏卻是編製出了不平凡的祝福,隨後,蘇銘在姬夫人的體內,又獲得了那枚代表了詛咒之術的指環,這一切的一切融合在一起,使得蘇銘對詛咒的理解已經登峰造極。

    尤其是他曾經的心變,也是借用草繩編製為偶之術來化解,來銘記,可以說詛咒的術法,伴隨了蘇銘的一生,直至他成為了靈先之後,將其一生對於詛咒的理解凝聚在一起,創造了……咒荒!

    這種可以詛咒三荒的奇異術法,當年的蘇銘在天靈老人面前只是略微施展了一下,還沒有將其完成,就讓天靈老人神色一變,甚至這術法都引動了沉睡的三荒,讓其本體彷彿出現了要提前甦醒的痕跡。

    要知道,無論是此刻在這血肉通道內的三荒所化青年,還是當初在那冥皇本星上的樹下之人,他們實際上都只是三荒的意識所化,是三荒,也不是三荒。

    說他們是,那是因為他們的的確確是三荒意識幻化,且這意識之強,比之甦醒的三荒也差不了太多。說他們不是,那是因為他們只是沉睡的三荒在還沒有甦醒時,預留的意識,這意識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滅絶一切對其有危機的存在。

    而蘇銘當年的咒荒,竟然讓三荒的本體出現甦醒的徵兆,雖說不可能會使得三荒沉睡的本體甦醒,只是一絲徵兆,但能做到這一點,也足以說明蘇銘這咒荒之術的強大程度。

    並且那個時候的蘇銘,只是剛剛成為靈先,可現在的他。已然成為了本紀最強,修為的提高,意志的提高,難以去詳細的形容,只能用天地之差來比喻。

    自然而然的,這個時候的蘇銘施展咒荒之術,其效果要比當年的他,強大了太多太多。

    隨着蘇銘話語的迴蕩,隨着他的右手抬起後。向着那指環驀然的一拍,這指環在蘇銘沒有成為靈先前,是他獲得的最強寶物,但如今……卻不得不以此物來破局,此事對蘇銘而言。激發的是一種絶不能去忍受的殺機!

    他的右手在這血肉通道的霧氣內,抬起時畫出了一道弧形,掀起了此地霧氣的翻滾,在那轟轟聲音的擴散時,他的右手閃電一般,與那指環碰觸到了一起。

    這指環猛地一顫,咔咔的輕微碎裂之聲瞬間傳出時。在這指環上直接的出現了大量的裂縫,這些裂縫急速的蔓延直至覆蓋了整個指環後……啪的一聲!

    指環,在蘇銘的面前,在他右手拍去的一瞬。驟然碎裂!

    這指環的碎裂,化作了數十份碎片,這些碎片此刻在這指環的碎裂時,向着四周擴散。遠遠看去,依舊是保持着圓形。但卻是一個不斷擴大的圓形。

    隨着指環的碎裂,一絲絲外人看不到,但在這血肉通道的三荒意志所化的青年卻是可以清晰察覺的游絲,從蘇銘的身上在這指環碎裂的瞬間,釋放開來。

    那三荒意志所化的青年儘管隱藏在霧氣內,但這眼前的霧氣對他而言,如若透明般,他清楚的看到了蘇銘扔出了一個指環,正遲疑間,蘇銘的右手已將這指環拍碎,隨後在他的身上,瞬間從全身的汗毛孔內,剎那間釋放出了三萬六千多道氣息游絲!

    這一幕,讓這三荒所化青年雙眼一縮,一股對他而言的危機剎那浮現,他對蘇銘是危機,同樣的,蘇銘對他也一樣是危機,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費盡心思藉此機會佈下殺局。

    “這是……”三荒所化青年身子一晃,正要有所舉動,可卻還是晚了一步,蘇銘身上剎那間釋放出了三萬六千道氣息游絲,這些游絲外人看不到,它們無形的衝出後,直接凝聚在了蘇銘的右手上,一絲絲憑空的彼此編製起來。

    形容這一幕,難免會緩慢,可實際上這一幕的發生只是在眨眼間,那三萬六千道氣息游絲就完成了編織,在蘇銘的右手前,化作了一個玩偶,那玩偶具備蛇身,但卻丈了五個頭顱,一個頭顱是吐着紅芯的蟒蛇,一個是額頭有王字的猛虎,一個充滿了貪婪之意是狼頭,一個是漆黑無比的龍頭,正中的一個,則是相貌扭曲的童子面孔。

    這按照蘇銘詛咒之術編織出來的玩偶,赫然是曾經與蘇銘間接交手的……五面獸神!這曾經在三荒中叱吒風雲,唯有三荒出手才可以將其封印碎滅的無上凶獸,此刻被蘇銘以玩偶之樣,將其顯露後,蘇銘的右手向着指環碎裂擴散時,形成的那個圓圈一指。

    這一指之下,那五面獸神的玩偶五個頭顱猛地一震,如復活一般齊齊抬起,仰天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咆哮,直奔前方的指環碎裂擴散形成的圓圈而去,瞬間衝入其內,身後帶起長長的由無數絲線組成的殘痕,彷彿這圓圈時一個無形的出口,而這五面獸神要從這出口衝出般。

    可就在這時,三荒所化的青年,他邁步間穿梭霧氣,瞬息出現在了蘇銘的身前,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與蘇銘出手,不像第一次是在樹下言辭凶煞,不像之前在那血肉壁障上只封八方,不與蘇銘直接對抗。

    可現在,他第一次,在出現於蘇銘的身前後,雙眼寒光一閃,一股無上威嚴驀然間從其身上爆發出來,這威壓一出,似乎讓這條通道震動,更是讓通道外的暗晨逆聖三百六十界全部一震,讓四大真界也都顫抖,哪怕是屬於蘇銘的真界,也都在這一刻,出現了被壓抑之感。

    這,就是三荒的力量,在這氣息爆發出來的瞬間,三荒所化青年在蘇銘的面前,其右手抬起,沒有去抓向蘇銘,而是一把向着蘇銘前方那五面獸神的玩偶抓去,看其樣子,這五面獸神根本就無法閃躲。若是被三荒所化青年稍微碰觸一下,這玩偶立刻就會崩潰開來。

    可同樣的,這三荒所化青年的神色極為凝重,顯然這玩偶內凝聚的蘇銘的詛咒之力,就算是他……也要雙目收縮。

    可他必須要將這玩偶毀滅在這裡,他已經看出了蘇銘的計劃,他不會允許蘇銘可以成功破開這個局,只要蘇銘的意志無法傳出此地,只要他始終被困在這裡。那麼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即可將蘇銘完全吞噬融合。

    就在這一瞬,蘇銘雙眼一閃,腳步抬起向前一步邁去時。左手抬起掐訣,驀然按向三荒所化青年,甚至在按去時,蘇銘的全身血肉剎那間居然枯萎了一圈,彷彿這一擊他將自己的生命血脈乃至靈魂都透支了一些,這才出現的他身體的枯萎,但這樣的代價。換來的卻是一擊讓三荒所化青年,雙目剎那收縮,竟不得不放棄右手抓向五面獸神的舉動,因為蘇銘的這一擊。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機!

    幾乎在蘇銘這一擊施展出來,按向三荒,且他自身枯萎了一圈的剎那,桑相大界內。屬於蘇銘的仙宗真界,此刻整體的坍塌開來。轟隆隆的巨響迴蕩間,整個真界都在瞬間枯萎收縮……

    這就是蘇銘付出的代價。

    三荒所化青年右手改變方向,手掌驀然一掃,與蘇銘來臨的一擊,快速的接近。

    “犧牲一界,換來這種程度的,讓我不能去忽視的一擊……蘇銘,我還是小看了你。”三荒所化青年聲音低沉迴蕩時,他的右手已經與蘇銘的左手,剎那碰觸到了一起。

    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在這一瞬急速的傳遍開來,蘇銘身子一顫,連續噴出七口鮮血,身子蹬蹬蹬止不住的倒退,每一步退出,都立刻有大量的粉色霧氣急速的鑽入他的身體內,使得蘇銘的皮膚出現了詭異的粉色。

    每一口鮮血的噴出,都會讓蘇銘的雙眼出現了一抹意識的混亂與掙扎,七口鮮血後,蘇銘猛地抬頭。

    那三荒所化青年,在碰觸到了蘇銘的那枯萎一界的一擊後,整個身軀瞬間潰散,但在潰散後又剎那重新凝聚,一連凝聚了七次,直至第八次時,在靠近了血肉通道的壁障後,在這四周的霧氣全部向着八方推動時,他才停下了身體,抬頭後,面色有些蒼白。

    蘇銘看到這裡,雙目微不可查的一縮,他們二人看起來勢均力敵,但實際上……這三荒還分出了一些意志在封印這血肉通道,否則的話,剛才二人的碰觸,必定可讓這血肉通道崩潰碎裂。

    “好一個蘇銘!”話語間,他身子向前一晃,以極快的速度直奔那正中此刻要衝入指環碎裂擴散之圈的五面獸神。

    “不過,在本荒面前,它翻不了天。”

    “你當年就是被此人封印,你我本不是敵人,也不會成為敵人,我以玩偶之身,凝你虛無怨念,以咒荒之術,給你重塑身軀的機會,若如此你還衝不出去,則你注定形神俱滅!

    若你拼盡一切,只要衝出,我承諾……當我不朽之時,你也不朽!”蘇銘知曉要在三荒面前施展咒荒衝出這血肉通道,引起逆聖三人反噬,其重點就是三荒。

    而且機會只有一次,所以……蘇銘選擇了以其詛咒之術,凝聚那他曾看到過的,五面獸神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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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2章 這一次,你敗了!

    因這五面獸神,當年不屈天地,不敬三荒,以睥睨天下之勢,成就其自身無上威能,橫掃蒼穹,稱之為一時無敵!

    那種無敵的自信,凝聚在曾經的五面獸神身上,使得它叱吒星空時,向三荒挑戰,這一戰……它敗了。

    可儘管敗了,儘管肉身崩潰四分五裂,儘管魂飛魄散被封印在了虛無之中,但……它的戰意,它的不甘心,卻是於天地間長存。

    故而,才有了那五面獸神教的出現, 才有了後人去對此獸膜拜,甚至渴望獲得其冤念殘魂的融合。

    可想而知,曾經的這五面獸神,在蒼穹內是何等的風采與張揚,蘇銘以其詛咒之術,將這存在於虛無中的五面獸神殘魂凝聚,以其意志為絲線組成其肉身,使得這五面獸神在其當年死亡後,可以說是第一次真正意義山,再次降臨世間。

    這一幕,若是被那些過去的紀元中的五面獸神教修士看到,必定會震撼心神,會立刻對蘇銘這裡無比的狂熱,因為他們凝聚的五面獸神之影,與蘇銘此刻以詛咒之術幻化出來的獸神,根本就無法去比較。

    一個是虛,一個是實,一個是只有自身之念來引導,一個則是……完完整整的曾經的五面獸神的意志。

    隨着蘇銘話語的迴蕩,那由無數絲線組成的五面獸神之偶,身軀驀然一震,仰天發出了一聲震動八方,讓這血肉通道顫抖,甚至讓通道外的暗晨逆聖星空也都震動的嘶吼。

    這嘶吼聲內蘊含了無盡的滄桑,更有一股對天,對地,對一切生命的執着。還有強烈難以去形容的不甘心與瘋狂。

    彷彿,它還眷戀着曾經的生命,彷彿,它對當年與三荒一戰敗亡之事,還存在了無數歲月內積累的怨氣與戰意。

    它,不甘心死亡,在這無數年來,在當年的魂飛魄散之後,它不止一次的發出無聲的迴蕩整個蒼穹的嘶吼。它的嘶吼中只有一句話。

    “若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給它一次機會,這句話蘇銘聽不到,任何人也都聽不到,可卻無數歲月裡,多個紀元內。始終迴蕩在蒼穹,而此刻……蘇銘給了它這個機會!

    隨着嘶吼之聲的迴旋,隨着整個蒼穹的顫抖,三荒的面色,第二次大變,第一次變化是因蘇銘,這第二次變化。則是……因為那五面獸神!

    在五面獸神嘶吼之聲傳遍八方的剎那,這獸神的五個頭顱,瞬間齊齊化作了猙獰與瘋狂,十個眼睛剎那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與此同時,在它的身體外,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這虛影正在迅速的凝實。彷彿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凝聚出曾經的五面獸神。那驚天動地的身軀。

    幾乎在這五面獸神嘶吼,身體外出現了虛幻之影,展開了強烈的難以形容的速度,直奔那指環破碎後此刻外散下形成的巨大碎末之圈而去的瞬間……

    一股危機,一股要吞噬蘇銘而佈下的這個殺局,就要被破開的感覺,在三荒的心神內強烈的浮現,這一刻的他,正在衝向五面獸神,要阻止此獸神的離去。

    而蘇銘,則是在另一個方向,一樣展開了最快的速度,要去阻礙三荒的出手,要讓那五面獸神完整的衝出這血肉通道。

    這一切描述起來緩慢,可實際上發生時,只是一瞬的時間,隨着三荒的臨近,隨着五面獸神此刻已經有小半個身軀進入到了那碎末組成的圓圈內,這圓圈中彷彿存在了另外一個界,五面獸神進入圓圈內的身軀,如同進入到了鏡子中。

    “你,不能離去!”三荒雙眼一閃,身軀剎那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在這光芒下,他的身體瞬間被強光淹沒,直接幻化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這手掌呼嘯間向着五面獸神,一把抓去。

    蘇銘眼中寒光畢露,他絶不能讓這三荒阻止五面獸神,這關乎到蘇銘此局的存亡,雖說此刻的他,倒也可以用那桑相翅膀殘片的力量,趁着三荒要阻止五面獸神的時刻逃離此地。

    這麼做,看似很正確,但……蘇銘不願!

    他不願就此逃離,不願利用了五面獸神,更不願的是……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憑什麼要逃離,他要在這裡,堂堂正正的去破開三荒的局,要逃避不能是蘇銘,應該是……三荒。

    故而取出桑相翅膀殘片的念頭在蘇銘腦海只是一浮現,就立刻被蘇銘瞬間揮散,冷哼中,他身軀驀然一晃之下,凝聚他的意志,凝聚他的魂,凝聚他蘇銘一切的修為,在這一剎那,化作了一把……驚天之劍!

    此劍,正是蘇銘在過去歲月的神通中,與那黑袍青年之間的出手時,爆發出的他生命最強一擊!

    這一擊,蘇銘給了三荒所化青年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放棄阻止五面獸神的離去,轉而與自己一戰。

    第二個選擇,是不放棄阻止五面獸神,但這樣的話,就要承受自己的這一擊!

    實際上,看似兩個選擇,但對三荒而言,這就是一個選擇,在蘇銘的身體外爆發出狂暴的氣息,形成了這最強一擊直奔三荒而去的瞬間,三荒所化青年,雙眼內露出了一絲掙扎,但這掙扎只是剎那就化作了堅定。

    他相信自己可以承受蘇銘這一擊,他相信那五面獸神,無法在這自己這一掌之下逃出這裡,基於這種自信,使得三荒所化青年,在那一瞬立刻做出了決斷。

    他咬牙之下,對於蘇銘臨近的這最強一擊毫不閃躲,任由蘇銘生命一切形成的那把虛幻之劍,剎那臨近,三荒所化青年看都不看一眼,其化作的那只巨大的手掌,直奔五面獸神而去。

    瞬間……

    三荒所化的手掌按在了半個身軀進入到那碎末圓圈中的五面獸神身上,轟鳴之聲在這一剎那驚天動地,迴蕩整個血肉通道內,在這轟鳴中還家在這三荒的低吼。

    “給我……碎!!”

    與此同時,蘇銘生命乃至意志以及靈魂所化作的最強一劍,幾乎同一時間,剎那臨近,一劍刺入到了三荒所化的手掌上,形成的轟鳴與之前的巨響重疊在一起後,爆發出了更強烈的音浪,震動的四周霧氣全部倒捲,震動的這條血肉通道顫抖中,四周出現了大量的裂縫。

    五面獸神發出了一聲淒厲至極的嘶吼,其身軀在這一剎那,猛的顫抖起來,來自三荒的手掌,蘊含了一股可以毀滅一切眾生的力量,那裡面蘊含的三荒意志,足以抹殺一切存在。

    甚至這一擊,不亞於桑相整個蝴蝶世界四翅重合時的浩劫之力,在那一剎那,五面獸神身體外虛幻而出不斷凝實的身軀,瞬間顫抖崩潰,四分五裂之下,來自三荒的毀滅之力衝擊在了五面獸神那由蘇銘詛咒之力組成的身軀上。

    再次一顫,五面獸神由蘇銘詛咒形成的身體,瞬間出現了崩潰的跡象,在這一瞬間,五面獸神不甘心的嘶吼,積壓了無數歲月,多個紀元的瘋狂,轟然爆發,這爆發的是它不甘心第二次依舊失敗的癲狂,是它生命中,甚至超越了之前第一次與三荒挑戰時的最強之意!

    這股生命中的最強之意,從五面獸神身上傳出的剎那,化作了一股它這一生的瘋狂,與三荒的毀滅之力,以它的身體為中心,猛烈的衝擊到了一起。

    轟鳴之聲在這一刻滔天無盡的迴旋間,五面獸神的身軀砰的一聲崩潰開來,其半個身體剎那消散,但……藉著半個身體的消散,藉著那股前所未有的瘋狂與不甘心,藉著無數歲月多個紀元內它積累的怨氣,在這一瞬,在其半個身軀崩潰的同時,它……強行的讓其另外半個身軀,生生的抵抗了三荒的這一擊!

    “三荒,該死的三荒,本神就算是拚勁一切,也絶不允許敗在你手中第二次!!”五面獸神的嘶吼迴旋,他的五個頭顱剎那間有四個齊齊自行爆開,化作了它生命中最強之力,去對抗三荒的毀滅。

    在這對抗的轟鳴中,只剩下了一個頭顱,小半個身軀的五面獸神,它驀然的從那碎末形成的圓圈內,剎那……衝出!!

    衝出的是圓圈,衝出的是這血肉通道,以去詛咒之身,徹徹底底的衝了出去,這一幕,讓三荒心神一震,他本以為可以必殺的一擊,出現了判斷上的錯誤,這樣的錯誤若是放在尋常倒也沒有什麼,可以再補一下就是,但……放在這裡,這個錯誤就瞬間形成了兩個結局!!

    第一個結局,是此局被破,已成定數!

    第二個結局,是蘇銘那最強的一擊,已經爆發出了讓三荒出現危機的瘋狂。

    “這一次,你……敗了。”這是此刻的三荒所化手掌在重新變成了人形後,轉身時,蘇銘的最強一擊刺入時,他耳邊迴蕩的,來自蘇銘淡淡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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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3章 反噬!

    暗晨陣營,天狐族所在之界,滅生老人的幕中第三層,那座存在於蒼茫霧氣的陣法內,此刻這陣法發出咔咔之聲,這聲音幾乎剛剛傳出,就立刻化作了滔天的轟鳴巨響,在這巨響下,這陣法瞬間出現了無數裂縫,這些裂縫剎那就向外驟然的崩潰爆開。

    如有一股難以去形容的力量從其內衝出般,在那陣法崩潰四分五裂向着八方捲去的剎那,一個只有童子頭顱,神色猙獰,嘴角溢出氣息,身邊還有四個沒有頭顱的頸脖,身軀只有小半的身影,驀然間衝出。

    在衝出的剎那,它仰天發出了一聲尖鋭的嘶吼,那嘶吼中蘊含了瘋狂,蘊含了狂喜,更蘊含了一種彷彿無數歲月多個紀元積累怨氣的全面釋放。

    四周的蒼茫霧氣,瞬間在這嘶吼中倒捲,這身影一衝而出,它身體彷彿是虛幻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物質可以阻擋,剎那間就穿透上方無盡的大地,出現在了第二層,再次一衝之下,穿透大地出現在了九天之上,一晃……直接從這滅生老人的幕中,瞬間飛出!!

    出現在了天狐族界內,出現在了目瞪口呆的炎裴晨皇目中,還有其旁正在喋喋不休的禿毛鶴,也在看到五面獸神殘破身影的剎那,整個身子猛的退後幾步,若是它身體上有毛,那麼此刻必定是毛髮瞬間豎起,顯然是被驚嚇到了。

    “你……你……”禿毛鶴張大了口,正要說些什麼時,那五面獸神的殘身再次仰天嘶吼,這是它第一次……在當年敗亡後,真正意義的於蒼穹內,發出了其闊別了無數歲月的大吼。

    在這吼聲下。五面獸神沒有忘記蘇銘以詛咒之術將其重新凝聚出來,幫他在某種意義上戰勝三荒的真正原因,隨着其吼聲,隨着一股難以去形容的意志與威壓在它身上濃郁至極的瞬間,這五面獸神的殘影一晃之下,張開大口,在禿毛鶴與炎裴還有四週一些天狐族人的怔愣中,直接撕開了這一界的虛無,瞬間遠去。

    “撕……撕開虛無……”炎裴雙目一縮。一旁的禿毛鶴也是立刻閉嘴,全部看向那此刻被撕開的虛無中,遠去的五面獸神的背影。

    五面獸神這裡,在衝入那被其撕開的虛無內,一路展開全速。瞬間幾乎百界穿梭,從暗晨陣營直接一界界撕開,按照其身體詛咒之力的指引,直奔逆聖陣營而去。

    其速度之快,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直接出現在了逆聖陣營,一晃之下。穿梭一界界,下一息時……他赫然在撕開了一界後,順着那虛無的裂縫,看到了在他即將踏入的那一界內。漂浮的三座龐大的祭壇。

    更是看到了那祭壇上,此刻盤膝打坐的三個人,其中的重點是那當中的祭壇上,盤膝的老者身前。一塊殘骨上,正在與骨頭急速融合的髮絲。還有那骨頭上此刻正流淌的……粉色液體。

    “就是這三人!”五面獸神此刻唯一剩下的童子頭顱,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一晃之下把那撕裂的界向外猛的再次一撕,立刻巨響驚天動地,傳入到了那逆聖三人所在的界,讓這三人在這一剎那,神色全部一變。

    第一個抬頭的,不是非花,也不是玄久,而是那中年男子蕭松,他在抬頭的剎那,立刻就看到了星空中,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一個猙獰的童子頭顱,從這裂縫內伸出,正獰笑的看著他。

    第二個抬頭的,是非花,在抬頭的瞬間,非花雙眼一縮,一股汗毛聳立的感覺瞬間浮現她全身,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在這似人非人的存在身上,她彷彿感受到了一抹熟悉,這熟悉的程度就如同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甚至在她看去時,她強烈的察覺到,似乎她與這似人非人的存在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絲線在連接!

    就在這時,那五面獸身驀然間從這裂縫內呼嘯而出。

    五面獸神的身軀,看似真實,但實際上組成其身軀的是蘇銘的詛咒,這些詛咒的絲線,來自於蘇銘的身體,故而這五面獸神並非真實,但也非虛幻,而是一種處於真與虛之間的存在,撕裂虛無,是其本能,也是蘇銘的詛咒之力在其作用。

    可實際上,它無法去直接滅殺生命,但卻可以用同樣的詛咒,去讓這逆聖三人反噬,故而此刻飛出後,其身瞬間一晃,直奔……非花而去!

    因為蘇銘這詛咒之術的根本,就是落在非花身上,那指環與非花之間的聯繫,就是蘇銘這詛咒之術綻放的一個點,如同因果般,先要存在了因,才可以結下一個果。

    那非花與指環的聯繫,就是這個因!

    此刻五面獸神獰笑,其身速度之快,使得非花根本就來不及有絲毫閃躲,立刻這五面獸神就瞬間臨近,其殘破的身軀,竟在這一剎那,在臨近的瞬間化作了一縷縷黑絲,在非花神色大變,駭然的一刻,穿透其衣衫,從其全身的汗毛孔包括七竅,急速的鑽入。

    這一幕被蕭松看在眼裡,立刻雙目收縮,內心咯噔一聲起來不妙之感。

    說來話長,但實際上就是一瞬,在非花身子顫抖,身體被那些黑絲全部鑽入後,隨着五面獸神身影的消失,非花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大量的黑氣,她身子顫抖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的顏色都是黑色。

    在這鮮血噴出的瞬間,與她冥冥中存在了聯繫的蕭松,身子同樣一震,立刻臉上浮現了大量的黑氣,剎那爆發之下,他同樣噴出了黑色的鮮血,氣息瞬間虛弱,神色駭然中發出了一聲驚呼。

    與此同時,玄久那裡身子一震,他的雙手剎那漆黑,連帶著其面孔也是如黑雲蓋頂,身子哆嗦中猛的睜開眼,一口鮮血噴出後,他發出了一聲不甘心的嘶吼。

    “怎麼會出現反噬,這不可能出現反噬,我已經請了庇護逆聖的最高意志降臨,這不可能……”在說出這句話後,玄久面色再便,他的全身瞬間出現了無數黑色的斑點,這些斑點越老越多,越來越大,甚至出現了潰爛,一股惡臭的味道直接瀰漫四周,甚至其身下的祭壇,在這惡臭氣息的擴散下,立刻出現了如腐蝕般的痕跡。

    僅僅是他身上有這樣的黑斑,非花與蕭松身上沒有,但二人的氣息卻是越來越虛弱,面色一片漆黑,詛咒之力在他二人身上瘋狂的滋生,吸收二人的生命與修為,化作了更強的詛咒,直接落在了那玄久老者身上,這才使得此老者,出現如此的樣子。

    這也就是他們三人修為不可言,若是換了修為弱一些的,早就已經化為血水,可即便他們是不可言,即便是蘇銘的詛咒之術在降臨這裡去反噬時,因三荒的干擾使得五面獸神虛弱,使得這詛咒威力減少了太多太多,可依舊不是這三個逆聖可以對抗的。

    非花立刻閉上眼,右手抬起取出大量丹藥吞下後,來不及去挪動身軀,就盤膝坐在那裡全力運轉修為,不是去試圖對抗體內的詛咒,而是去維持自己的生機,若不這麼做,怕是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在這裡被詛咒的隕落。

    蕭松那裡同樣如此,死亡的危機前所未有的降臨在他的心神,使得他毫不遲疑的,與非花幾乎是一同取出丹藥吞下,一同全力運轉修為維持生機。

    “老夫不甘心!!”唯獨玄久那裡,他神色猙獰間,不顧全身潰爛,正要繼續施展詛咒之術時,忽然他抬起的右手,在他的目光裡,直接化作了一片黑色的血水!!

    甚至他都沒有感覺到疼痛,更是在這一剎那,他面前的那骨頭,猛然間傳出了碎裂之聲,咔咔聲響下,那骨頭瞬間粉碎!!

    一同粉碎的,還有那些粉色的液體,它們剎那就化作了霧氣,很快的消散開來,唯獨那根頭髮,依舊完整,依舊存在,可卻給人一種,它是破損了骨頭,粉碎了液體後,獨尊在此地的感覺。

    幾乎在這骨頭碎裂的剎那,玄久的左臂,也無聲無息間,成為了黑色的血水,淒厲的慘笑從他口中傳出時,他的臉已經開始了潰爛,對於蘇銘而言,他最恨的就是這老者。

    他與這老者明明無冤無仇,可此人不知為何,偏偏要來對他計算,如此之人……蘇銘也沒有興趣去尋找原因,無論是什麼原因,只要選擇了在他的對立面,那麼,就要做好承諾其怒火死亡的準備。

    或許,真正的原因,蘇銘早已經知曉,從他在血肉通道內,藉著其第三目看到這三位逆聖時,看到那粉色液體的小瓶內出現的那根頭髮的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頭髮,是屬於他的,但卻不是成年之後,而是一個嬰兒的毛髮!

    這個準備,若蘇銘此刻在這裡,倒也會去問一句。

    “你做好了準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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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4章 或許是注定……

    在五面獸神將詛咒之術降臨在了逆聖非花身上,又通過非花波及了蕭松,凝聚二人體內滋生的詛咒,引動了玄久逆聖體內詛咒的反噬,使得那骨頭碎裂,粉色液體消散的前幾息時間……

    在那血肉通道內,蘇銘凝聚了其意志,修為,生命以及魂的最強一擊,在三荒所化青年轉頭的剎那,驟然落下。

    三荒無法閃躲,甚至都無法去還手,因為蘇銘這一擊佔據的先機與主動,是三荒在試圖阻止五面獸神時,就已經做好的準備。

    只是,他算錯了五面獸神的抵抗力,那麼在蘇銘這裡,他是否還會算錯……這個疑問,在蘇銘的神通臨近的瞬間,浮現在了三荒的心神中。

    轟鳴之聲,在這一剎那驚天動地的迴旋,蘇銘的這一擊,萬萬全全,徹徹底底的完整落在了三荒的身上。

    這最強的一擊,遠看氣勢磅礴,凝聚了蘇銘的一切,但若近距離去看,實際上……這一擊只是蘇銘右手抬起時的一指!

    小小的一指,凝聚的卻是讓三荒雙目收縮的恐怖之力,點在了三荒抓頭時的眉心!

    一指,直接點在三荒眉心,轟鳴之聲沒有迴旋,整個世界放在這一刻靜止,四周的霧氣不再翻滾,血肉通道不再迴蕩巨響,甚至外界的一切,也都如出現了寂靜,三荒大界,猛的一顫,暗晨逆聖,隨之震動。

    蘇銘的道晨真界,冥皇真界,枯萎的仙宗真界還有那罡天真界,都在這一剎那……出現了相對的靜止。

    這靜止,大界的生命感受不到,即便是五面獸神也都在穿梭一界界時沒有察覺,唯獨蘇銘與三荒,他們這可以說是處於同一個層次上的生命,才可以感受到這種靜止……

    還有兩個生命。也可以感受得到,一個是在桑相大界內的桑相意志,它清楚的察覺到了蘇銘與三荒之這一瞬間爆發出的對抗,這樣的對抗,讓桑相出現了緊張與期待。

    最後一個能察覺到的,則是……此刻在那第四界內,在那桑相第四翅的缺口旁。消失的古舟上盤膝打坐的……滅生老人。

    他的雙眼望着遠處,露出的是一片深邃,他完整的感受到了這世界的寂靜。

    “在我曾經的家鄉,有一句話……天若讓其亡,必先讓其狂……這句話很有道理,這只桑相即將走上我家鄉的道路。所以……此刻出現了瘋狂,一個是萬萬紀內奪舍桑相的絶世天驕,一個是桑相毀滅前最後一紀,注定應該會出現的本紀最強。

    我很期待,當他們兩個知道了真相後,在悔恨時是什麼樣子……一如當年的我麼……”滅生老人喃喃,許久輕嘆一聲。抬頭時目中露出了執着。

    “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我的家鄉,哪怕是犧牲了所有的桑相,對我而言……都是值得!”

    滅生老人的聲音迴蕩時,在那血肉通道內,蘇銘與三荒所化青年,二人四目對望。蘇銘的右手手指,點在三荒的眉心,二人一動不動,保持這樣的資質,彷彿恆久。

    “我敗了……”三荒雙唇沒有開闔,但卻有聲音在其四周帶著嘆息傳來。

    “我算錯了五面獸神,也算錯了你的這最強一擊……此刻那逆聖陣營內。也依舊沒有了助力,此地的局……已被你破開了。”

    蘇銘沒有說話,神色淡然中帶著一抹冷漠。

    “你我百年之約,已經可以取消了……”三荒的聲音多了滄桑。迴旋時,蘇銘淡淡開口。

    “即便是沒有取消,百年後我也會與你一戰。”

    “你不考慮你我之間合作的可能?”

    “那顆冥皇本星上,生長在大海中的古樹,存在的只是其殘魂,真正的它……早就已經枯萎,死在了不知多少紀元之前。

    或許是有那麼一天,你想起了當年對它的承諾,創造了這麼一顆樹,但你改變不了它本能中,對你承諾的執着與等待。

    如此之人,我豈能合作。”蘇銘淡淡開口。

    三荒沉默。

    依稀間,彷彿二人所在的血肉通道,好似化作了當年的那顆古樹,四周的霧氣則變成了那無邊的大海,一如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

    “我有兩個疑問。”許久,三荒的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說。”蘇銘平靜開口。

    “以你的意志,本不可能凝聚出這樣的一指……這一指的強不在於意志的多少,不在於生命的興衰,不在於修為的高低,也不在於靈魂的重量……

    這一指的重點,是一種決心,是一種置之於死地根本就沒有考慮還能生還的決心,而且在這一指上,我感受到了你曾經的恐懼與掙扎,這應該是你在某種必死,甚至被某種存在無形的威懾後,為了不甘心命運而爆發出的生命最強……

    而且,我還可以感覺到,這一式……你還沒有用完……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是面對誰,綻放出的這一式。”三荒的聲音滄桑迴旋,落入蘇銘耳中,讓蘇銘沉默。

    “一個你之前不相信的存在,他穿著黑色的長袍,有着黑色的長髮,右手帶著一串奇異的珠子……坐在一個巨大的羅盤上,我親眼看到此人……吞噬了一隻桑相。”蘇銘的回答,讓三荒沉默。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在我奪舍了桑相後,能感受到在其記憶裡,隱隱似有這麼一個身影,不過那身影,在桑相的感受中,是親切。

    所以……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此事你大可不必擔心。”三荒的聲音迴蕩,帶著一抹肯定,可這肯定在蘇銘看去,則是搖頭。

    他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分析的,他不信這個答案。

    “我的第二個疑問,你之前所說的滅生老人,他……我是知曉的,只是你的擔心,在他身上。又體現於何處?”三荒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是滄桑,隱隱還帶著一絲疲憊。

    “曾經被毀滅的一隻桑相,在被吞噬中逃出之人,闖入我們的世界,謀劃著我等不知曉的隱秘,你說……我在擔心什麼。”蘇銘冷漠說道。三荒太自信了,這種自信在蘇銘看去,將是毀滅的徵兆。

    “不需要擔心,他的到來是在這一紀,四百多年後,當桑相四翅重疊時。本紀毀滅,新的一紀出現時,他將被抹去。”三荒的聲音傳來,依舊是蘊含著讓蘇銘皺眉的自信。

    “如果……沒有下一紀呢。”蘇銘緩緩說道。

    “不可能!”三荒沒有絲毫遲疑,說出這句話時,其所化的青年,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

    “你我之間。四百多年後,浩劫之時,再見……現在,可以把你這神通未完的那一式,施展出來了。”三荒的聲音說到這裡,漸漸低弱,直至消散。

    “靈!”蘇銘雙目一閃,說出了這最後一個字。也是他的最強神通中,最後一個關鍵,那是他在當年於過去神通中,在面對那黑袍青年時,在意志碎裂的一刻,感受到的那個冥冥中存在的字!

    在這“靈”字出口的瞬間,蘇銘手指碰觸的三荒所化青年。其身體瞬間一震,但卻沒有消散,而是出現了一個重疊的虛影,這虛影剎那間就出現了十個。百個,直至千個萬個……虛影重疊之多,已經超出了修士肉眼能察覺計算的範圍,畢竟這樣的重疊,讓人根本就無法看清。

    唯獨蘇銘知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在這沒有崩潰的三荒所化青年的身體上,一共出現了十萬重疊之影。

    十萬身影,在相互重疊的一刻,頓時蘇銘手指碰觸的三荒眉心,咔咔聲中出現了裂縫,這裂縫瞬間擴散了三荒的全身,直至……砰的一聲,這身軀四分五裂,化作了飛灰消散開來,一同散去的,還有那十萬個重疊之影。

    這等於是十萬個三荒幻身,在這一剎那……全部毀滅!

    這對於沒有身體的三荒而言,是一次重創,這樣的重創,讓他根本就無力再在與蘇銘一戰,可……蘇銘也沒有把握去追殺,因為時機還不到,唯有在那浩劫起,四翅重疊的一瞬,才是……奪舍的唯一機會。

    一切結束了,在這三荒之身消失的剎那,四周的生命慾望之毒形成的霧氣也不再增加,而是漸漸出現了消散的跡象,也唯有在這時,蘇銘的神色內才露出了疲憊,他的雙眼內不再是凌厲,而是出現了意識的混亂,被他一直壓抑的慾望之毒,在這一刻,於他體內沸騰,好在此刻這四周沒有更多的慾望之毒出現,且在漸漸消散之時,蘇銘毫不遲疑的立刻盤膝坐下,體內修為運轉,意志收斂在體內去繼續壓制那慾望之毒。

    若無外界刺激,用不了多久,當這血肉通道內的慾望之毒所化霧氣消散時,蘇銘就可以恢復如常,不再受到絲毫影響,可……蘇銘忘記了紫箬……

    就在蘇銘盤膝坐下沒多久,突然的,一聲嬌喘從霧氣內傳出,一個全身赤裸的胴體,瞬間從霧氣內衝出,直接抱住了蘇銘。

    在她抱住蘇銘的剎那,蘇銘體內的慾望之毒,彷彿收到了吸引與刺激,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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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5章 道,無涯

    心變的次數,在蘇銘身上經歷了多少,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次次的心變,變的是蛻,在這一次次的洗禮中,讓蘇銘的明悟,漸漸近乎於一種玄妙的程度。

    蘇銘不知曉,這種程度的蛻變,在桑相世界的某一個極為繁華興旺的紀元中,已經有人推算出自身若到了巔峰,再邁出一步,就可達到一種更高的境界,可也僅僅是推算,而非自身達到或者是明悟。

    在那個繁華的紀元,有大能之輩推衍,將這種玄妙的程度,稱之為……道!

    實際上,在桑相世界的很多紀元,雖說並非特別的繁華興旺,但也有一些大能之輩,同樣推算出了類似的境界,但卻沒有那個繁華紀元推算的如此清楚,如此玄妙。

    即便是蘇銘所在的這個紀元,也一直流傳着在不可言之後,還有一個奇異的境界的傳言,這個境界的名字,叫做……道無涯!

    這個境界,是修為的境界,但重點也是心的境界。

    一如不可言,也是如此,不可言是一個境界,也是一個心的玄妙所在,更是一個生命層次的轉化,其具體的體現……實際上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只是修為的達到不可言,如暗晨三位晨皇,如逆聖三聖,他們就是在修為上達到不可言的一個典型。

    但只要是修為,就終有其極限,所以在表現上,逆聖也好,晨皇也罷。他們儘管在其他修士眼中已經是到了巔峰,可他們自己明白,他們的不可言,得到的只是其形。而非其神。

    這也就造成了他們的實力,在蘇銘面前不值一提,而實際上也是如此,他們雖說可以被稱之為不可言。但若是把不可言化作初、中、後以及大圓滿的話,他們六人……只是初期而已。

    也只能是初期,甚至可以說一輩子都是初期,除非……他們可以將心的玄妙,也達到不可言的程度,才可突破,三位晨皇中的蒼三奴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桑相翅膀的殘片,三位逆聖中的玄久之所以強大。那是因為他。是六人中唯一的一個。在心的修行上摸索了一些邊緣,所以,他雖說還是不可言初期。但卻明顯的強過其他人,原因就在這裡。

    第二部分。便是那些靈先,在這一紀元也好,在其他紀元也罷,升先成功之人,但凡是超越了三次者,都可以稱之為不可言,但他們不是修為達到,而是依靠生命缺陷的互補,進而使得生命層次的提升而達到。

    這一類不可言並不強大,與單純修為提升到的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所不如,除非是可以升先超越了六次後,才可以成為強大的橫掃修為不可言的強者。

    可六次升先者,鳳毛麟角,少之又少,這也正是靈先之名比如暗晨逆聖的原因所在。

    這些或是依靠修為,或是依靠生命層次的提高而達到了不可言,他們的生命壽元與紀同在,聽起來似乎無限,可實際上也只是一紀而已。

    這一境界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天靈老者。

    八次升先,使得他成為了不可言初期中的最強,橫掃暗晨逆聖,凌駕於蒼穹之巔。

    可終究,這些還是初期的不可言。

    而想要成為不可言中期,首先需要的……就是在浩劫中不滅。

    那些初期的不可言中,有具備大造化者,可以踏入桑相大界尋找另一個自我融合,便擁有了可存活多個紀元的資格。可更多的,卻是沒有這個資格,在浩劫降臨時只能仰天悲笑,灰飛煙滅。

    唯有具備了這個資格,才具備了去攀升達到中期不可言的資格。

    這是一個基礎,有了這個基礎後,還需要對心的境界存在很深的明悟,還需要的是修為上的踏入不可言,可以說這是不管心神還是修為,都要邁入不可言境界。甚至這裡面還涉及到了更深對生命層次的轉化,如此……才可以成為不可言中期的強大存在。

    這一個層次中的典型代表,就是那些沉睡的無數紀元中浩劫下不滅的老怪,他們之中有不多的一些,達到了這個境界。

    可……不可言的中期,已經是極限了,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極限已經到了巔峰,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去跨越,修為也好,生命層次也好,都到了這個極限的程度,實際上……也的確是沒有了更進一步。

    如五面獸神,就是這個境界內的近乎最強。

    甚至在絶大多數紀元,到了這一步,就絶對是最巔峰了……直至,在曾經一個紀元內,有一個叫做三荒的修士,他……奪舍了桑相,一舉成就了自身的最強,突破了這不知多少紀元來,一個似乎永恆的壁障。

    他,成功了,在成功的那一刻,他就超脫了中期不可言,成為了……後期不可言!

    於是,在他成功之後,很多中期不可言開始嘗試去奪舍,去吞噬,但卻一一失敗,漸漸他們開始從小開始,比如……奪舍真界的意志。

    但古往今來,沒有人成功的奪舍過任何一個真界的意識,唯獨……蘇銘!!

    唯獨蘇銘成功,唯獨他成功的在與蘇軒衣的爭奪下,奪舍了道晨真界的意志,在成功的那一刻,如同是在他的面前,打開了一扇通天之門。

    蘇銘也曾考慮過,為何他可以成功,此事看似沒有答案,可實際上蘇銘知道即便是他沒有成功,蘇軒衣那裡也必定成功。

    而他與蘇軒衣之間,存在了一個共通之處……他們,都是塑冥族人!

    在奪舍了道晨真界意志後,在融合了另一個他自己後,在奪舍了四大真界意志以及多次的升先成功之下,在蘇銘感悟了蠻神變,借一億蠻族魂使得其修為在蠻神變時真正踏入不可言……這一切之後,他,邁入到了這個古往今來,只有三荒這個修為踏入到的境界。

    後期不可言!

    所以,三荒才會說,蘇銘具備了奪舍他的資格,因為他們是一個境界。

    這個境界,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甚至蘇銘也一度的認為,他就算是全部升先,就算是生命層次完全轉變,就算是奪舍了更多的真界,也只是在這個境界內成為最強,這已經是修道的盡頭,除非是……將三荒成功奪舍。

    亦或者,三荒將桑相奪舍,總之,這裡面涉及到的,就是一種相互之間的吞噬,或許只有這樣,才可以達到一種大圓滿的不可言,一如曾經完整的桑相蝴蝶。

    直至,蘇銘在過去歲月的神通中,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袍的青年,直至蘇銘通過那蝴蝶的殘片以及廢墟中的壁畫,察覺到了滅生老人。

    那一刻的他才猛然間明悟,就算是大圓滿的不可言之後,依舊是還存在了一個更高的境界。

    這個境界,或許……就是人們傳說中的道無涯,就是在那繁華興旺的紀元內,被大能之輩推算出來的……道。

    這個境界,蘇銘望塵抹去,但在他不甘心,為了戰勝內心的敬畏而選擇向着黑袍青年出手的一刻,他明悟了那個境界中的一絲痕跡……

    靈。

    一個字,但這個字對於蘇銘而言,就如同時他心神內的一個種子,這個種子已經存在,此事,無論是三荒、桑相還是滅生老人,都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些,就是不可言完整的四個境界。

    而如今,蘇銘在那血肉通道內,在那盤膝打坐中,在這四周的粉色霧氣裡,他依舊是盤膝,只是在他的身上,多出了一具嫵媚至極,美麗不可方物,足以讓一切生命砰然心動的胴體。

    這嬌軀如蛇般,在蘇銘的身上扭曲嬌喘,似在求歡……那迷離的雙眸帶著驚心動魄的誘惑,可以融化一切意識在這柔膩之中。

    幾乎就是這嬌軀出現,跨坐在蘇銘身上,喘息之入耳,香風撲面的瞬間,蘇銘……儘管沒有睜開眼,但他體內的慾望之毒卻是剎那間全面爆發,彷彿無法壓制,他的意識瞬間陷入一種不受控制之中,似乎有一股慾望的力量操控了他的身體。

    但……蘇銘的修為,蘇銘的意志,蘇銘的修為以及他的心神,即便是在如此情況下,依舊是還存在了一絲清醒,這一絲清醒讓他雙眼驀然間開闔,露出了如野獸般的光芒時,在其內還隱藏了一絲精光。

    他看著面前跨坐在自己身上,嬌軀一絲不縷的紫箬,紫箬的美麗在這一刻的釋放,即便是蘇銘也都目中的清醒出現了掙扎。

    火熱的身體,誘人的嬌喘,嫵媚的粉色以及在蘇銘身上紫箬那不斷起伏無意識的索求動作,這一切的一切,若是能畫成畫面,必定是天地間最誘惑的捲軸。

    儘管隔着衣衫,但來自紫箬身上的那種難以形容的慾望,已經瞬間燃燒了蘇銘的身體,使得蘇銘身子隱隱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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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6章 幽冥

    “這是一場心變。”蘇銘閉上了眼,輕聲開口,那聲音有些沙啞,有一團無形的火灼傷了他的咽喉。

    他沒有動,任由紫箬跨坐在他的身上,無論這女子如何索求,蘇銘都一動不動,他可以抬起手憑着那僅存的清醒,將紫箬驅離自己的身體,但蘇銘沒有。

    他的衣衫完整,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刻,他整個人沒有去繼續打坐,而是內視自己的身體,內視自己的心。

    他能感受到,在這生命慾望之毒下,他的身體變的極為敏感,變的與以往完全不同,變的情緒更容易波動,變的不再冷靜。

    可越是這樣,蘇銘就越是去保持心的平靜,一如當年在第九峰上,蘇銘第一次心變時坐在孤崖,一坐就是近月。

    那時的他,是在尋找讓自己靜心之法,是在感悟屬於他的心變,如今的他,依舊是坐在那裡,依舊是在感悟。

    只不過當年擾亂蘇銘的是山中的風,是他自己心中的亂,而如今……干擾他的,是內心的慾望之毒,是身體上嬌喘的嬌軀紫箬。

    蘇銘腦海漸漸一片空白,不再去關注一切身體外的事情,沉浸在那心靈之內,看著自己的心神時而如怒浪大海,時而若火焰滔天,時而又平靜的如死水,在這種種變化中,去明悟他的心變,去蛻變他的心,去感悟一種……他說不出來,可卻能隱隱摸索的……道。

    道,需要外邪來煉,一如心變,需要外因來擾,若無法把持,則此生止步。若能度過,則心靈蛻變,直至達到一種不染塵埃的境界。

    以蘇銘此刻內心保持的那一絲清醒,他本可以將紫箬推開,但他沒有,既然外邪出現,既然困擾降臨,那麼以蘇銘的性格,索性……任由它來。任由它擾,在這干擾中煉化自己,在這深淵內看向天空,在這……慾望之火裡,去迎接新生。

    我在黑夜裡。看著光明,我不渴望光明的到來,我只願……成為那黑夜也都染不去的暗!

    我不喜歡光,一如曾經的我看不到天的白,看不到夜的黑,如蒼天在我眼前放下了簾,既如此。我不願活在陽光下,只願在那黑夜裡,成為這蒼穹中……陰暗的源。

    我所在的陽光下,光明要因我驅散。我所在的黑夜裡,夜空要因我而淡,因為我,才是這蒼穹中。這星空內,這一切蒼茫內。唯一的……暗!

    這就是我……蘇銘!

    我的一生,是一條奪舍的人生,我的一生,是一種外人不可臨摹的人生,我的一生……更是一種追尋黑暗的人生!!

    我可以殺人無數,我可以毀滅蒼生,我可以讓白天成為黑夜,讓黑暗降臨大地,但在我的心裡,永遠有一塊光明,留給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伴侶……

    蘇銘的心,在這默默的思緒迴旋中,如找到了蛻變的方向,使得那怒海的大浪出現了平和,使得那滔天的火焰出現了黯淡,使得那死水般的心,出現了一抹不覊的浩蕩。

    誰說只有光芒才浩蕩,誰說只有聖人才高尚,在黑暗中的我,一樣可以讓那月變成陽,一樣可以讓那光芒成為黑夜!

    蘇銘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直至他睜開了眼,不再是閉目不去看誘人的紫箬,因閉目就是一種逃避,只有軟弱不敢去面對者,才會因怕擾了心,才不敢去睜開眼。

    我要睜開眼,要去看一看,外人看不到的世界,有這個的決心,便要有在這心變中去面對的決斷,所以……我要睜開眼,去看一眼,那擾我的邪!

    蘇銘看著身前的紫箬,看著其凹凸有致的身軀在自己的身體上,一隻索求的嬌喘與起伏,但他的神色卻是冷漠,這冷漠一如黑夜的暗,若把這全身粉色的紫箬比喻成光芒,那麼這就是一場光明與黑暗的爭鋒。

    這場爭鋒裡,蘇銘身不動,心不動,一切不動。他只是看著眼前的所有,他的心慢慢的越來越平和,他體內的慾望之毒似乎找不到沸騰的血,只能在他的體內枯萎,直至失去了一切活力,直至徹徹底底的被同化在了蘇銘的身體中。

    他不在乎是否要與這紫箬發生一些如道侶之間的關係,但蘇銘在乎的是,他不允許自己被慾望之毒支配,他更不允許,這小小的狐狸成為主動。

    四周血肉通道內的霧氣漸漸散開,似乎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完全的消散,蘇銘依舊盤膝坐在那裡,平靜的看著身前的紫箬,神色淡然,沒有絲毫慾望的變化,他目中的紅色早就已經開始了消散,他的氣息已趨勢平穩,隨着心的蛻變,隨着蘇銘心緒的平和,他,已經超脫了某種自我的壁障。

    這一幕,被一道無形從虛無內來臨的目光,看的清清楚楚,這目光似乎與虛無融合,似乎無處不在,即便是在這血肉通道內,彷彿若這目光的主人想去看,那麼就沒有他看不到的真相。

    他看到了蘇銘的平靜,也看到了蘇銘的身體上出現了一抹即便是他也都覺得凌厲的氣息,這氣息只是一種感覺,來自於蘇銘內心對黑暗的執着。

    直至蘇銘抬起了頭,目光平靜的看向了上方的虛無,在這一剎那,之前那目光的主人,此刻在那第四界內靠近蒼茫的缺口處,本已經隱藏的古舟之上盤膝打坐的滅生老人。

    那目光,屬於他!

    在蘇銘看去的一瞬,滅生老人這裡第一次心神一震,因為在他看去,蘇銘的目光與他……彷彿隔着虛無,碰觸到了一起,如四目對望。

    在這四目無形碰觸的剎那,滅生老人身體一震,他所在的被隱藏起來的古舟,在他這身體的震動中似也被連帶著震動了一下,竟然從隱藏的狀態下化作了扭曲,最後重新的出現在了那蒼茫與蝴蝶翅膀的缺口處。

    “好一個蘇銘,好一個本紀最強,而且……恐怕也是桑相大界內,古往今來的……最強者!”滅生老人的身體在扭曲中顯露,喃喃開口。

    “心變之術,此術在天邪子身上已顯露了端倪,原本命運注定了天邪子才是這一紀的最強者,可因我的干擾,天邪子的心變失敗……但沒想到他的幾個弟子卻一一成功,直至這個蘇銘……

    這一次的心變,在他的身上我竟感受到了一股可怕……這氣息,該死的,這氣息……與那恐怖的玄葬,竟然有幾分相似之處!!”滅神老人雙目罕見的收縮,但目光卻沒有絲毫收回,一直盯着虛無,從那血肉通道內,盯着蘇銘。

    而蘇銘,也是沒有低頭,就這樣看著虛無。

    “不愧是……加入了我的血脈,被我改造引導的族群……幽冥!”滅生老人沉默許久,緩緩開口,在他開口後的同時,立刻在他的身前,始終迴蕩轟鳴聲的星空中,驀然間傳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在這巨響中似乎誕生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黑袍人,是與之前存在與這裡的那三個黑袍人,看起來在衣着與感覺上一模一樣的黑袍人。

    他出現在轟鳴巨響內,現身在虛無中,在出現的一瞬,抱拳向着滅生老人一拜。

    “這是你族的後輩,甚至若論輩分,還要稱呼你一聲老祖……他既然來了,你便去會會,我要此人……一滴血!”滅生老人淡淡開口。

    那黑袍人一語不發,只是向着滅生老人抱拳深深一拜,抬頭時,隱藏在黑袍內的面孔只能看到那因執着與狂熱,形成了近乎愚忠的雙眼之光。

    轉身又一聲轟鳴巨響下,這黑袍人消失不見。

    隨着黑袍人的消失,滅生老人這裡雙眼漸漸閉合,隨着他雙目閉合,他身體外的古舟,再次的消失於此地,沒有了蹤影。

    也正是這個時候,蘇銘的目光收回,低頭重新看向了紫箬,但他的瞳孔內卻沒有紫箬倒影的身影。

    “滅生老人麼……不知你,是處於不可言的哪一個境界……若你真的吸收了不止一隻蝴蝶死亡前的某種氣息與力量,那麼如今的你……是否相當於一隻完整的桑相?”蘇銘淡淡開口,聲音迴蕩。

    在蘇銘這經歷心變之時,在那逆聖陣營內,此刻有三個黑袍人,每一個都幻化諸多的分身,每一個分身在疾馳時,都漸漸變成了蘇銘的樣子,帶著殺戮與冷漠,衝入到了一界界內,展開了一場場屠殺。

    這樣的屠殺,因他們樣子是蘇銘,故而可凝聚出無法想像的怨氣,而這怨氣,將全部指向蘇銘,或許在某一天……就會形成一種恐怖的爆發。

    而這三個黑袍人的本體,他們的樣子與那幽冥在外表的衣袍上看起來一樣,相貌都被黑袍蓋住,看不到具體的樣子,但這三人卻也有些不同之處……

    其中一個,身子明顯是個魁梧大漢,有股霸氣逼人之感,另外一個,則是身子有些乾瘦,氣息近乎多變,最後一個……則是有種傲然之意,總也無法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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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7章 第四界!

    血肉通道的霧氣,漸漸地消散的十之八九,此刻看去時,在這條通道內的霧氣已經所剩不多,淡化的已可忽略不計。

    蘇銘體內的慾望之毒,已經徹徹底底的被同化成在了蘇銘的體內,再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他的雙眼內已經沒有了紅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清明,甚至這種清明之感,要比之前蘇銘沒有踏入這血肉通道內時還要強烈。

    唯獨紫箬那裡,依舊是身體粉紅,體內的慾望之毒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烈,甚至已經危及到了她的修為與生命,這種慾望之毒,之所以在她身上如此厲害,那是因反噬。

    這種反噬,哪怕她修為到了不可言,但依舊是無法散去,畢竟這是集合了天狐族整族之力,集合了逆聖三人的詛咒,在加上三荒的封鎖通道使得其內毒素積累強化了太多。

    蘇銘看著紫箬,右手抬起,在紫箬的眉心驀然一點,這一點之下,立刻紫箬身軀猛的顫抖起來,隨着其顫抖,在她的皮膚上出現了大量的粉色絲線,這些絲線如經脈般浮在皮膚下,向着其眉心剎那間遊走凝聚而去。

    看去時,紫箬的身體如被一張粉色的網覆蓋住,隨着時間的流逝,約莫幾個呼吸後,那些粉色的絲線全部都凝聚在了紫箬的眉心,蘇銘手指碰觸的位置,化作了一個粉色的點。

    蘇銘右手手指抬起,有一道粉色的線與他的手指連接,被生生的從紫箬眉心中抽出後。成為了霧氣,消散在了蘇銘的手指上。

    直至此刻,紫箬的身體才恢復如常,但面色卻是極為蒼白。有種瑟瑟發抖之感,雙眼想要掙開,但卻感受到了一股沉重之力,似乎連掙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子一軟,倒在了蘇銘身上。

    蘇銘站起身,右手在紫箬身上一揮,立刻一套蘇銘的男裝穿在了紫箬的身上後,他略一遲疑,左手抬起按在了紫箬的額頭上,一拍之下,一股柔和之力湧入紫箬身體,迅速滋養其全身。

    有這股來自蘇銘的柔和之力。可以讓紫箬在十多息後就恢復清醒。且修為也不會損耗太多。做完這些,蘇銘鬆開了扶住紫箬的手,轉身間。向着那血肉通道的深處,邁步而去。

    他速度之快。剎那間就是無影。

    紫箬的身體在這血肉通道內漂浮,身體外有一層柔和之芒散開,環繞其身,十多息後,她的睫毛一顫,慢慢的睜開了眼,在睜開眼的一瞬,她的目中露出了迷茫,但很快這迷茫就消散,化作了一股警惕,迅速起身立刻看向四周。

    四周空曠,除了血肉通道的壁障外,再沒有其他事物,看到這裡,紫箬也察覺到了,她的四周存在了一層柔和的光,且這光隨着她的甦醒,此刻也慢慢的黯淡,很快就消散了。

    與此同時,紫箬也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居然變成了男裝……她愣了一下,立刻臉上露出紅暈,她的記憶停留在自己被慾望之毒衝散了意識,模糊間隱隱記得自己的衣衫被撕裂,彷彿還抱住了一個人。

    沉默中,她在這裡沒有看到蘇銘,神色漸漸露出一抹複雜,低頭查看了一下身軀後,這複雜又成為了失落。

    她不知道在自己失去意識時發生了什麼,但根據甦醒後的一系列變化,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此刻輕嘆一聲,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血肉通道的深處,她能感覺到,蘇銘應該沒有離開,而是在那下方,向着其目標前行。

    輕嘆中,紫箬咬着下唇,沒有繼續追下去尋找蘇銘,而是轉身一晃,化作長虹直奔上方血肉通道的入口,她覺得有些無法面對蘇銘,唯有離去。

    紫箬的甦醒,蘇銘能察覺到,但他沒有絲毫回頭,心靜如水,在這血肉通道內化作長虹,直奔下方,如當年在陰死之地時一樣,在這不斷地疾馳中,蘇銘看到了這血肉通道的盡頭。

    那裡……赫然還是一座陣法。

    這陣法八角形存在,蘇銘瞬間降臨時,正踏在這陣法上,低頭看去後,右腳抬起輕微一踏,立刻這陣法震動起來,有無數強光瞬間出現環繞在蘇銘四周,將其身影淹沒後,隨着陣法的運轉開動,片刻後在轟鳴中,蘇銘的身影消失。

    當蘇銘的身影再次出現時,他的耳邊傳來無邊無盡的轟鳴之聲,這些聲音彷彿在這裡佈置傳遞了多少年,形成了無數的回音,使人第一次來到這裡後,會有種整個虛無都在嘶吼的錯覺。

    蘇銘雙眼精芒一閃,看向四周,他看到的是一片虛無星空,但這星空給蘇銘的感覺,卻是……極為陌生!

    在這虛無的星空中,明明看不到什麼撞擊,可那轟鳴聲的迴旋,卻是彷彿恆久都不會有絲毫減弱之感。

    這是一個,充滿了聲音的界,這樣的界蘇銘從未遇到過,如今是第一次,且在這個界內,蘇銘感受到了其磅礴,這赫然是一個完整的沒有任何分割的大界。

    蘇銘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在這陌生的界,在沒有足夠的修為時,要小心謹慎,可對如今的蘇銘而言,他不需要這樣,他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界瞭解,所以……他驀然的散開了自己的意志。

    他的意志之強,瞬間就如滾滾雷霆般,以此地為中心,向着四周橫掃開來,所過之處一切生命痕跡都要被蘇銘這強大的意志震懾。

    此時此刻,在這第四界內,一處漂浮的破碎大陸上,有一口棺木插在其上,這棺木之大,竟穿透了這大陸,在其下端露出小半截之多。

    遠遠看去,這棺木極為驚人,幾乎在蘇銘意志呼嘯而來的剎那,這棺木內驀然間傳出了一聲低吼。與此同時從其內有轟鳴迴蕩,最終砰的一聲,一隻巨大的手臂破開了棺木的蓋子,直接的伸了出來。那手臂漆黑,指甲通紅,不是五指而是六指!

    同一時間,在這第四界內。一片虛無之中有一具骸骨漂浮,這骸骨全身乾癟,彷彿不知死亡了多少年,可就在蘇銘的意志掃過的瞬間,這骸骨空洞深邃的雙眼內,驀然間出現了兩道幽光,隨着幽光的出現,這骸骨緩緩地竟坐了起來。

    “血……肉……”嘶啞難聽的聲音從他口中摩擦而出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從他身上驟然爆發。

    距離這裡極為遙遠的區域。存在了一顆星辰。這星辰充滿了青草。看起來如一片生機盎然的修真星,其上存在了一座座城池,有無數凡人修士在這裡繁衍很久很久。

    在這星辰上。有一座山,此山很是尋常。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在那山的半山腰上,有一片牛羊,還有一個穿著小褂的童子,拿着一根小棍,正靠在一塊大石上,看著藍天白雲,哼着快樂的小曲。

    可就在蘇銘意志掃過的瞬間,忽然這童子全身猛的一震,瞬間抬頭死死的盯着天空,在他看向天空的剎那……這修真星上出現了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所有的修士,所有的凡人,所有的生命,在這一瞬……竟全部都靜止一動不動,身軀更是出現扭曲要渙散的跡象。

    直至那童子許久之後雙目收縮的低下頭時,這修真星上的一切生命才恢復如常。

    “這是誰的意志,莫非是哪一位前紀強者在神木內甦醒?”

    距離這裡也有很遠距離的星空中,存在了一塊巨大的木頭,這木頭之大,彷彿堪比暗晨逆聖陣營的一個小界般。

    在這神木上,存在了無數密密麻麻的洞口,此刻隨着蘇銘意志的橫掃,立刻這神木內剎那間傳出了陣陣驚天的低吼。

    更是有一股反震之力從這神木本身上擴散,竟把蘇銘的意志生生的震開,使得蘇銘無法看到這神木內的結構。

    另一個方向,在此界的某一處,存在了一塊巨大的缺口,那缺口外可以看到一片無盡的蒼茫……

    隨着蘇銘的意志散開,數息後他雙眼瞬間一凝。

    “此界……沒有意志!”在這大界內,蘇銘沒有感受到絲毫意志的存在,這裡沒有桑相的意志,也沒有三荒的存在,彷彿這是一個它們兩大意志都失去的一片領地。

    甚至連那種微弱的因念而成的界之意識都沒有,這也能說明,在這裡的生命數量上不多,所以無法形成那種以族群的念而形成的意識。

    “這裡果然是……第四翅的世界!”蘇銘略一沉吟,沒有去在意四周的轟鳴聲不斷地迴旋,腦復浮現的那一個個強者,還有那以他的意志都不可探查的神木,最重要的是……蘇銘看到了那通向蒼茫的缺口!

    這是一個大界!

    蘇銘沉吟中,緩緩的抬起頭,神色從容,看向遠處虛無。

    “既然來了多時,何必還要繼續觀察蘇某。”

    隨着蘇銘話語的傳出,立刻在他目光所看的地方,星空虛無內驀然的傳來了一聲壓過了其他巨響的驚嘆轟鳴,在這轟鳴中,出現了一個黑袍人。

    此人,正是幽冥!!

    -------------

    今天中午遇到了一個朋友,是當年許立國的原形,回到家後我心裡有些感慨,寫完了求魔三章後,忍不住打開了文檔,寫下了一章許立國的外傳。

    此外傳,有3000字,不知不覺寫完,可能是久不寫仙逆,文字有些生疏了,大家如果喜歡可以去看一看,不好之處見諒,在威信裡,回覆許立國外傳1,可以看到一半,回覆許立國外傳2,能看到後一半。

    我以後會嘗試,經常在威信裡寫外傳,比如李慕婉,比如清水,比如求魔裡的二師兄,帝天,蘇軒衣……

    今天的威信關注耳根的讀者中獲得大獎,一台掌上遊戲PSP的讀者是睡到自然醒 (因有太多重名,所以以威信內回覆為準,我會在裡面聯繫獲獎者)

    還是老規矩,需具備以下幾點方可領取獎品,1,起點賬號初V,2,全本訂閲仙逆求魔,3,在書評區發帖以此番活動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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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8章 塑冥老祖

    一身黑袍,在那衣袍上綉着一些落葉的紋理,蓋住了身體,更是蓋住了雙腳,使人乍一看,看不到衣袍內的身影,看到的只是這麼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

    隱藏在衣袍內的面孔,蘇銘看不到,但他可以看到那面孔中明亮的雙眼以及那瞳孔內露出的一抹冷漠。

    一股滄桑的感覺,從這黑袍人身上濃濃的顯露出來,似乎他站在那裡,就代表了歲月的流逝,可偏偏在這感覺出現的同時,蘇銘又在這黑袍人身上,察覺到了一股歲月在其身上彷彿扭曲的錯覺!

    歲月在扭曲,揮發着滄桑,如站在那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面折射了數萬載天地變遷的古鏡。

    蘇銘望着黑袍人,那黑袍人也抬起頭,望着蘇銘,二人在這星空中,在這四周無始無終迴蕩的轟鳴裡,四目相望。

    “這套衣服,讓我想起了幾個人。”蘇銘臉上露出微笑,淡淡開口。

    幾乎就是蘇銘開口的剎那,黑袍人那裡雙眼驟然一閃,露出一抹凌厲之芒,其身猛的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落下的剎那,頓時在蘇銘的四周,驚天動地的轟鳴聲瞬息以強烈百倍的巨響,直接展開了轟鳴。

    那聲音如浪,超越了雷霆,彷彿一瞬間就成為了這整個星空最強的音符,迴旋而起的同時,立刻扭曲了虛無,將蘇銘如淹沒般,彷彿禁錮在了那音符的巨浪之內。

    與此同時,這黑袍人右手抬起,輕描淡寫般的向前按出一掌,這一掌看似柔和,可在送出的一瞬,頓時虛無咔咔之聲出現了九道巨大的裂縫。這九道裂縫如同九條裂龍,四周的轟鳴就是它們的嘶吼,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直奔被扭曲禁錮的蘇銘而去。

    轟的一聲滔天之音,但在這聲音迴蕩的剎那,立刻就被這四周的無盡轟鳴融合,形成了更強烈的巨響,在這八方迴蕩時,使得蘇銘的身體外出現了更大範圍的扭曲。似乎……只要是在這充滿了聲音的星空內,那麼……彷彿是從這聲響中誕生身影的黑袍人,就可以屹立於不敗之地。

    在那巨響下,九道裂龍碰觸到了蘇銘,如撕裂了星空一樣。直接將蘇銘四周的扭曲連帶著蘇銘的身體,剎那間被強行撕開。

    蘇銘隔着扭曲的虛無,看著那黑袍人,看著對方身上的滄桑與歲月,輕嘆一聲,他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一如當年的神源的第五海中。那四個到來之人,還有在那虛假的第五真界內,蘇銘沒有去選擇的……第五使。

    “你是……喜使!”在那扭曲中看起來被撕碎的蘇銘,緩緩的傳出了這句話後。立刻那黑袍人眼中精芒一閃,右手驀然抬起向着天空一指,隨後猛的落下,直接按在了下方的虛無中。與此同時,從他的口中第一次……說出了話語。

    “歲月之逆!”四個字說出口的同時。在這黑袍熱內的右手上,驀然間出現了一片金色的波紋,這波紋以他為中心向着四周瞬間橫掃,剎那就波及了蘇銘所在之地,頓時一股歲月之術降臨此地,改變歲月規則,向着遠古倒流。

    虛無變化,層層捲動,使得這裡的轟鳴越加的強烈,甚至被波及在內的蘇銘,也出現了彷彿在歲月中蛻化的徵兆。

    “喜怒哀怨四人,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你,是塑冥族之人。”蘇銘輕嘆,沒見他施展什麼神通,只是眉心第三目剎那開闔間,有精芒從其內一閃,這一閃之下,頓時蘇銘看似碎裂的身軀,如鏡子般瞬間支離破碎,但碎裂的……也的確是鏡子,是一面彷彿佈置在星空中的鏡子。

    與此同時,四周的扭曲也剎那間散去,甚至連帶著那八方的轟鳴聲,也在這一刻,彷彿出現了一瞬的真正寂靜,連帶著被那黑袍人波及的金色波紋範圍,也在蘇銘眉心第三目的閃耀下,如被黑暗吞噬,消散的乾乾淨淨。

    星空恢復,還是之前的星空,二人依舊對望,還是之前的二人,如數息前的出手,只是一場夢幻。

    “能具備如此歲月之術,能成為喜怒哀怨四大使者之一,這樣的人……既然是塑冥族,那麼除了當年對暗晨陣營愚忠的塑冥老祖,我想不到還有誰了。

    如今看來,老祖愚忠的也不是暗晨,而是……滅生老人。”蘇銘搖了搖頭,內心很是感慨,但同樣的也有一抹輕鬆。

    因為,在這一刻他完全明白,天邪子也好,烈山修也好,他們……還沒有隕落,一如當年的怒哀怨四大使者,如今喜使在,那麼其他三使,自然也在。

    “能看到塑冥族的後輩,老夫也很欣慰。”沙啞的聲音,從那黑袍人抬起的頭顱口中,緩緩傳出,迴蕩在四周,沒有刻意的去壓制四周的轟鳴,但卻自然而然的,讓這聲音在那巨響迴旋的星空,平穩的傳入蘇銘的耳中。

    這是一個……顯然在修為上超越了暗晨逆聖,甚至比之天靈老者還要強上一些,邁入到了中期的不可言!

    而且,蘇銘在對方身上沒有感受到桑相的氣息,此人……也沒有去融合桑相大界的另一個自己。

    這裡,是第四界,是一個與其對應的暗晨逆聖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裡……也沒有那麼多的人,也就沒有了能讓暗晨逆聖陣營修士找到的,他們另一個自己。

    因為這個界,存在了一個通向蒼茫的缺口,因為在這裡存在的……都是那些多個紀元中存活下來的強者,他們絶大多數都在沉睡,但卻有那麼極個別的強者,已經甦醒。

    或許,也只能是在這第四界甦醒。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種的原因,使得這裡的界,與暗晨逆聖的桑相第三翅……已經出現了不一樣,故而……也就漸漸真的不一樣了。

    黑袍人的話語傳出時,他抬起右手,將頭上的黑袍掀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瀰漫了皺紋,一頭白髮,凹陷下去的雙眼內露出奪目之芒,看向蘇銘。

    這張面孔,與蘇軒衣有那麼幾分相似,一股霸道之意,在這老者身上這一刻,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

    因為他是幽冥,他是塑冥老祖,是三荒第五真界的最強者!

    蘇銘是塑冥族,但若論血脈的精純,他比不過蘇軒衣,更比不過眼前這個在本紀第三時代,就已經是一方霸主的塑冥老祖。

    “這一戰,一定要繼續麼?”蘇銘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世間本沒有塑冥族,有的只是大冥部,直至恩公出現,以自身之血引導,逐漸讓大冥部漸漸轉化成為了塑冥族。

    此恩,老夫終一生都無法報答,也曾發下誓言,但凡是我塑冥族族人,世世代代,都要膜拜恩公,要成其奴,直至虛無碎滅。

    你是塑冥族人,你也要遵從這一點,如果不遵……你的血脈會反噬,因為這是歷代我們塑冥族的宿命!”塑冥老祖緩緩開口時,雙眼內露出凌厲之芒。

    “那是你的宿命,不是我的,你既執意要戰,蘇某敬你是塑冥老祖,我不以意志壓你,歲月神通,你我各自施展,看誰先成枯骨。”蘇銘沉默片刻,輕嘆一聲,緩緩開口。

    人不可忘本,對於塑冥老祖,他不同於蘇軒衣,蘇銘對此人很是敬佩,這種敬佩不關乎滅生老人,僅僅是對塑冥老祖,對此人在第五真界支撐塑冥族,使得塑冥族崛起,蘇銘更是忘記不掉,蘇軒衣的妻子,那個第五烘爐內的女子,向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在蘇銘出生時,他的名字……正是被這位老祖所起,這句話,蘇銘相信是真的。

    整個塑冥之祖,這樣的人……若能不戰,蘇銘不願戰,但若必須要戰,蘇銘在內心,要給對方應有的尊重,故而……他選擇了以塑冥天賦之一的歲月神通,來與這位老祖……一戰!

    “可以。”塑冥老祖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緩緩開口時,整個人盤膝坐在了虛無中,雙目驀然閉合,頓時一股歲月之力在其身上剎那間爆發開來,先是金色,但瞬間就變成了似乎可以成為這星空最明亮的光。

    蘇銘沉默中,隨之盤膝坐下後,雙眼閉上,漸漸的,他的身體出現了模糊,出現了暗色,彷彿要與整個星空的漆黑融合,但卻格格不入,因為……這星空的黑,根本就不配來染了蘇銘的暗。

    若真說染,那也是他蘇銘去染暗整個蒼穹。

    “開始了。”塑冥老祖雙眼睜開,說出了而這句話後,再次閉上雙目時,立刻濃濃的歲月之力在他身上化作了刺目的光芒,瞬間向着四周橫掃而去,這光芒如天空的白,剎那就將這片星空都映照在內,彷彿在這光芒內,沒有任何夜空的黑可以存在,歲月逆轉,在這一刻……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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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39章 秋風過

    這場歲月神通的對抗,比的是誰能在最後,在這歲月之中不化作骸骨,這一點塑冥老祖佔據了優勢,因其壽元之久,本身就可以逆轉數萬年之多。

    在這一點上蘇銘或許不佔據優勢,但蘇銘根本就沒有去施展絲毫歲月之術,他只是平靜的盤膝坐在那裡,看著星空,看著這片蒼穹,任由塑冥老祖展開其術。

    如一個樹,有風吹來時,或許會隨風而搖擺,但風終究是風,樹終究是樹,搖擺的也只是一時,不可一世。

    等那秋風過,等那朝霞起,樹依舊還是屹立在那裡,你看它動,它就是在動,你看它不動,它就是不動。

    曾經有人說動的是看樹人的心,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重點落在了看樹人的身上,可在蘇銘看來,動的是自己的心,因為……他不在意看樹人的心是如何,他在意的是自己,自己的心不動,則萬物不動,萬物不動則蒼穹不動,則……一切意志都不動。

    自以為明悟的看樹人笑着離去了,可他轉身的那一刻,他以為明悟,可實際上卻是被樹明悟,因果之後是什麼……不是真假,不適虛實,而是……當你知道你是你的時候,你不是你,當你不知道你是你的時候,你,才是你。

    而不動,又通不懂,正因不懂,所以……他不需要懂,故而便參悟了某種境界,一如他的心變,如今在結束後,蘇銘明悟的一個說不出來的道理。

    “你在看樹,樹也在看你……你在參悟道,道……也在參悟你,你是你的時候。你不是你,你不是你的時候,你才是你。”蘇銘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很淡,微不可查,一如明悟時,嘴角一縷你以為能看透的微笑。

    這是一場沒有激烈神通的鬥法,來自塑冥老祖身上的強光,壓過了一切。甚至看去時,彷彿也壓過了蘇銘所代表的黑暗,可最終,只是一炷香的時間,盤膝坐在那裡的塑冥老祖。他的雙眼睜開時,露出了一抹疲憊,在那疲憊裡還有一絲欣慰,只是這欣慰很快就散去了。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睜開眼時,塑冥老祖沙啞開口。

    蘇銘站起了身,沒有說話,而是緩步向前走去。走過了塑冥老祖的盤膝的身體旁,走向了遠處,一路……沒有回話。

    直至蘇銘遠去,塑冥老祖那裡嘴角溢出了鮮血。那鮮血滴落在他的衣衫上,似乎可以融入進去。

    他敗了。

    他的歲月神通之強,轉瞬就可數萬年逆轉,只是在蘇銘那裡。他還是敗了,即便是蘇銘從始至終都沒有展開絲毫歲月。可他依舊還是敗的徹徹底底。

    一如成為了風,一如成為了看樹的人。

    這是一種心境上的敗,一種哪怕是他敗了,可卻臉上露出笑容,似乎人生中第一次沒有去在意滅生老人的任務,而是發自其肺腑的笑。

    滅生老人是他的恩公,其恩他要報答,塑冥族要報答,可他畢竟……是塑冥族的老祖,這個身份在很多時候都被忽略,可在他的心裡,這個身份……才是他最自豪之處。

    “你是第一個,明悟了我塑冥族這歲月天賦,真正本質之人。”塑冥老祖輕聲開口,許久之後站起了身,一樣沒有回頭,向着遠處走去,一邊走着,他一邊笑着,直至遠處時,他的身體先是衣衫開始成為了飛灰,隨後是他的雙腿,直至上半身,直至他的頭顱以及靈魂,都在這遠去時,真正的逝去了。

    他的一切痕跡,從此之後消失的乾乾淨淨,死在了……他自己的歲月神通之下!

    很玄妙,或許能懂的人不多,但神通就是如此,道……就是如此。

    “我還是小看了他……”在塑冥老祖身體消散之時,於這第四界內,虛無缺口通向蒼茫的區域,那隱藏起來的古舟上盤膝打坐的滅生老人,輕嘆一聲,喃喃低語。

    “歲月天賦之術,在我所經歷過了四隻桑相蝴蝶的世界中,全部都是只在最後一個紀元中誕生,從無例外,這只桑相也是如此。

    一如人到了年老之時,總是喜歡回憶一樣,這種歲月逆轉的神通,因桑相沒有了未來,故而只能存在過去,所以實際上就是桑相在被毀滅前的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創造的一個族群。

    我凝聚了前三個世界最後一紀中誕生的具備這種天賦的族群血脈,在如今這第四隻桑相世界內,找到了他們這個世界誕生的大冥部,在從無數族群的研究中,找到了可以完美的融合方法,改造之下,創造了塑冥族這個集合了四大桑相世界歲月天賦的族群。

    這是一個美麗的族群……一個讓人羡慕的驚艷族群。

    因為他們的天賦太強大,所以我不可能任由這個族群發展下去,所以它要被毀滅,因為我要的只是這個族群內的最強者!

    幽冥是其一,蘇軒衣也是其一,至於這蘇銘……本不是我所關注,但機緣巧合之下,他卻成長到了如此程度!

    奪舍了真界意志,成為了本紀最強,踏入到了後期的不可言,即便是如此,此人也可被我操控在手掌之內,如在這之前的幾隻桑相蝴蝶界內的生命,沒有一個可以逃脫他們該有的命運。

    他們都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玄葬需要的祭品,也成為了我與玄葬之間一個從未點破的秘密。”滅生老人喃喃,抬頭看向遠處的星空。

    “但他……”滅生老人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猙獰,使得他整個面孔都扭曲起來,一股彷彿要壓制不住的氣息似乎要從他體內散發出來。

    “他竟然摸索到了歲月神通的本質邊緣,這是我思索了很久很久才接觸到的層次,他……憑什麼就這樣的明悟!!

    歲月逆轉之術,其本質有四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風吹大樹,可以看成是簡單的歲月逆轉,第二個層次,是風吹大樹時,看樹人在旁,看著樹被風動,而明悟心不動則不動!

    第三個層次,才是成為那大樹,只有到了這個層次,才可以真正的摸索什麼是歲月天賦!

    至於第四個層次,我也只是摸索了皮毛,可在他的身上,在方才那一瞬,我分明是感受到了……那第四個層次存在的痕跡。”滅生老人神色扭曲間,雙目漸漸露出凶芒。

    “就算你是我所經歷的四隻蝴蝶桑相界內,最強的一人,但……你也注定無法避免成為祭品的命運!

    注定你要成為祭品,注定我滅生可以最終邁出那一步,成為與玄葬一樣的存在……時間還沒等,還有四百多年,快了,快了……”滅生老人面色漸漸不再猙獰,從扭曲中化作了平靜,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後,又回頭看向那通向蒼茫的缺口,他的目光穿透蒼茫,不知看向了何處,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在那無盡的蒼茫內,有一面讓他顫抖的羅盤,正向着這裡急速而來。

    他看到了在那羅盤上,盤膝坐著一個黑髮黑袍,神色冷漠沒有絲毫表情的青年,看到了這青年的右手腕上,有那麼一串珠子,其中幾個珠子,閃耀明暗不定的幽光。

    滅生老人的目中露出恐懼,他的心神在顫抖,收回目光時,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漸漸閉上了眼。

    ……

    蘇銘在這星空中走去,身邊的轟鳴聲似乎他已經習慣,一路沒有回頭,因為他明白,塑冥老祖已經尋找到了歸墟之處,隕落在了其自身的歲月逆轉神通之下。

    或許,這樣的結局,對塑冥老祖而言,也是一種無形的解脫,只是這個答案,唯有他自己明白,外人不可能琢磨出,這數萬年來,塑冥老祖的內心。

    即便是滅生老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那默默看著自己一手發展起來的族群,在自己的推動下成為了廢墟,無數族人的死亡,那死亡前的淒厲嘶吼,不知會不會時而在塑冥老祖孤獨的打坐中,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或許會,因為他是塑冥老祖。

    或許不會,因為他是滅生之奴。

    蘇銘默默的走去,走在這星空中,他的步伐不快,可每一次邁步後,星空都在變化,直至他停留在了一處修真星前。

    看著眼前這個修真星,蘇銘左眼看到的,是一片盎然的生機,其上有無數修士在修行,有太多的凡人在那裡快樂的生存,青山碧水,蔚藍的天,大地的海洋帶著更多的生機,還有那群山的起伏,充滿了一種似乎規則的存在。

    一個牧童在一處半山腰上,正看著自己。

    可……在蘇銘的右眼內,他看到的一顆散發出惡臭氣息的巨大肉球,這肉球有無數觸手在蠕動,其上的山脈,是它凸起的骨刺,大海是它背部的一片沼澤,群山的起伏,只是它身上的一道道菱骨,至於那些修士與凡人,赫然全部都是……它體內的一具具沒有了生機,不知死亡了多少年的骸骨。

    在這巨大的肉球眉心處,一根傾斜的骨刺中間,如半山腰一樣,站着一個牧童,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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