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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豪](纨绔霸王闯春秋)全書完

第十章 各懷心思

    “主帥,姬淩雲與盧虎坡、平衍坡連下兩營。且與鄄邑互為犄角,絲毫沒有打算出兵的舉動。”望著遠處那毫無動靜的軍營,先鋒大將樂羊佇立營地中,向身旁的趙毋恤彙報著自己探聽出來的消息。

    趙毋恤神色不變面色平靜如初,胸有成竹地緩緩道:“吳國以佔據主動,按兵不動是意料中的事情,並不覺得稀奇。”

    不等樂羊繼續說下去,一旁的吳辰已經介面道:“主帥的主要意圖也非等候姬淩雲出戰,而是不想中了姬淩雲的計策而已。”

    趙毋恤贊許的看了吳辰一眼,暗贊姬斯的好手段,居然能夠求得如此出色的大才。兩人共事不過區區半載,趙毋恤便以察覺吳辰在軍事上有著極高的天份,此外,他的那個桀驁不馴的侄子吳起也很不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姬淩雲此人長於佈局,策劃。你越是心急求戰,企圖挽回敗局,就越是中他的攻心之計,姬淩雲非是一朝一日便可擊敗的對手。趙某並非懼戰,與之交戰,但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

    樂羊想起多年前的那次對決,吳國不正是利用了自己急於求戰,攻破高唐邑的心理,從而出兵深入魏國腹地大勝而回嗎,想著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

    姬淩雲用兵厲害,確實不好對付。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趙毋恤笑道:“姬淩雲用兵厲害不假,可我們也不是庸手。對方若來四十五萬軍隊,我尚且會忌憚三分。但此刻對方兵力不過二十萬,正好與我們相仿,並不佔據上風有什麼好擔心的。忘記左右兩路大軍。我們的敵人只有姬淩雲而已。”

    吳辰啞然失笑道:“主帥畢竟是主帥,現在我吳辰真的對你信心十足,不再擔心。”

    站在他旁的樂羊和郵無正、行人燭過、史黯等一干趙魏大將均覺深有同感,趙毋恤能於此等惡劣時刻,仍從容自若,談笑用兵,確實是能人所不能。

    趙毋恤哈哈笑道:“多謝吳將軍贊許,本帥受之無愧。”期盼已久地一戰。趙毋恤怎可能臨陣退卻?

    諸將皆笑,氣氛緩和了不少。趙毋恤的輕鬆自如。對他們有強大的感染力,忽然間都覺外面的姬淩雲再非象傳言一般那麼可怕。

    趙毋恤轉過身來,淡淡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首先我們該弄清楚姬淩雲那小子的形勢。”

    接著,面向樂羊道:“樂將軍,若論這衝鋒陷陣的硬功夫。在我們當中無人比得上你。三日後,本帥要動用將軍的本部精銳。試試姬淩雲的虛實,可好!”樂羊哈哈笑道:“理所當然,我乃公認地先鋒大將,這等事情舍我其誰。”

    站在趙毋恤身後的董安於心生感觸,在強敵面前,趙毋恤終於成長,不在意氣用兵靠出色地戰術天份取勝。以懂得適當的運用戰略。步步為營,變成一個能與姬淩雲在軍事上匹敵的優秀君王。

    趙毋恤地聲音繼續傳進他耳內道:“敵人兵力並在我們之上。但常勝不敗,戰意高昂,訓練精良。姬淩雲更非愚頑之輩,所以短時間內,不會露出任何破綻。我們此戰不勝則敗,我們要和對面的姬淩雲鬥腦筋而非比兵力。在沒有本帥的命令以前,任何人都不允許冒然出兵。表面上地破綻、優勢一切都是虛幻,只有利用我們的攻擊使之露出破綻,方才是真正地可乘之機。”

    姬淩雲用兵如神,虛實難分,任何破綻都有可能是他事先安排的陷阱,將三晉引入萬劫不復之地。

    董安於點頭稱讚:“戰略完全正確。”

    趙毋恤欣然一笑,目光往吳辰投去,求教道:“吳將軍有什麼意見?”

    吳辰從容道:“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好戰術,但若能晚幾日出戰,更妙了。”

    樂羊、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等十多名將領無不愕然。

    趙毋恤略微一想豎起拇指道:“吳將軍高見,吳國兵分三路。餘下兩路全力搶攻我軍薄弱之處,形勢危機。姬淩雲必然以為我們要速戰速決,因此立寨而守。我等按兵不動,反而是最好的攻心戰術。”

    頓了一頓,趙毋恤高聲道:“諸位將軍各安本份,十日後我們再同吳國一戰。”

    十日轉瞬即過。

    這天,天氣異常悶熱,到底是炎炎夏日,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實在讓人覺得難受非常。

    姬淩雲此時正赤露著上身躺在軍帳中思索著戰局,連日來,三晉聯盟軍按兵不動,確實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開來。

    趙毋恤身經百戰,絕非不知兵之人。按兵不動,怕是另有深意。眼下他兵力不足,無法速戰速決。而我軍令兩路部隊進展迅速。這種形勢下他即便能夠取得一時勝利,也難以改變大局。所以與冒然出兵,不如暫且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等有了對策之後再行出擊。

    “哼哼!”姬淩雲冷笑了起來,看誰忍耐的住,我就不信,你趙毋恤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國家的領土遭受毀滅。

    正當他決定繼續按兵不動地時候,位於盧虎坡地雲飛揚卻傳來了三晉出兵的消息,姬淩雲原本神色有些無趣,一聽這話登時精神百倍,高聲道:“終於安奈不住了啊!快,說說詳情。”接著披上了外衣,請使者進內說話,

    使者入內彙報詳情:“今日一早,一直居於濟陰邑地三晉盟軍突然大舉向這兒開殺過來,現在已經快逼近盧虎坡和平衍坡了。”

    姬淩雲忙召集眾將於帳內商議。

    諸將剛剛集合就有三晉聯盟軍的使者前來下達討戰戰書。

    姬淩雲看也不看,笑著對使者說道:“回去告訴趙毋恤,寡人應戰。”

    使者離去,公孫聖一語道破了對方的意圖說道:“此次邀戰,對方不安好心,定是想試探一下我軍虛實,好做出相應的對策。”

    姬淩雲無所謂的說道:“他們想試探寡人,寡人也有心試探試探他們。這種事情無關緊要,關鍵在於如何能夠不露痕跡的打贏這場戰。”

    “諸位將軍,傳令全軍,火速做好戰前準備……”話還沒有說完,姬淩雲卻笑了起來,改口道:“不忙,不忙,慢慢來,這天氣膩熱了,在帳內休息休息,喝上幾口酸梅湯,快活快活。”

    這酸梅湯是姬淩雲根據後世所發明瞭去暑良藥,一時間也找不著冰塊,不過總比沒有來得強。

    端科詫異問道:“大王不是已經答應了使者一戰了嗎?為何又……”

    姬淩雲笑了起來,“寡人確實答應了出戰,但寡人可沒說什麼時候一戰。大熱天裡的,急什麼,就讓他們慢慢候著吧。”

    公孫聖、韓慶明白了姬淩雲的意圖,同時笑了起來。公孫聖道:“大王這一手也真毒的,這個天裡,在營帳中都覺得悶熱,更別說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

    姬淩雲雙眼一瞪,說道:“他們願意曬,關寡人屁事,寡人又沒有求他們出戰。”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半時辰,在盧虎坡、平衍坡對面十裡的交界處,趙毋恤、董安於、吳辰、樂羊等一干人馬正在一處臨時搭建的指揮所中來回渡步。

    樂羊性子急躁道:“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吳兵怎麼還不來,是不是怕了?這鬼天氣,熱死人了。”

    吳辰坐在草地上瞄了樂羊一眼道:“樂將軍,你這般急躁,不熱才怪。坐下來喝點水,自然涼了。”

    樂羊道:“天氣這麼熱,怎麼坐得住,我嗓子都快要冒煙了。”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拿出水壺向嘴巴裡又倒了倒,一滴水也沒有了。

    “該死!”樂羊叫了一聲。

    吳辰將水壺丟給樂羊道:“喝我的吧。”

    樂羊拿道手上晃了一晃,裡頭空空如也。不知不覺中,吳辰也已經將自己壺中的水給喝光了。

    樂羊問道:“你們哪個還有水?”

    郵無正沒有好氣的說道:“天氣這麼熱,誰還有多餘的水留給你。”

    一語驚醒夢中人,董安於搖了搖自己的水壺,發覺裡頭也沒有多少了,看看了指揮所外的烈日,不由神色一變,自己坐在陰處尚且如此,那些在烈日下的士兵豈不是更加難受。

第十一章 小將求戰

    想到這裡,董安於大叫:“不好!我們中計了!”

    諸將驚疑不覺,紛紛看這他。

    董安於一指遠處兵將,諸將順著方向眺望而去,無不倒吸了口涼氣。

    “我的老天!”樂羊大叫了一聲,只見原本嚴整的陣容已經變得有些鬆散,紀律也逐漸難以保持了。

    趙毋恤也忙叫:“不好,我們都將心神放在了呆會將要使用的戰術上,卻忽略了最基本的因素。”

    自己求勝過於心切,反而忽略了戰士們的體力消耗。

    趙毋恤四周看了看,這一帶連個遮蔭的地方都沒有,要想找個涼快的地方,就必須後退到十裡,那裡還有些樹林,可以躲避酷熱。

    趙毋恤真是欲哭無淚,早就知道姬淩雲詭計多端,自己也做了充足的防範措施,到頭來還是著了他的道。

    本來,自己下達的戰書,等待對方來戰,天經地義。誰又想得到姬淩雲竟會利用天氣在不知不覺之中消耗己方的實力,實在是太卑鄙,太狡猾,太無恥了。

    “改變陣形,前隊為後隊,後隊為前隊,後撤十裡,去那兒的樹林休息。我們不能總讓戰士們這樣一直挨曬,”想了一想,他又有些不放心,萬一在撤退的被姬淩雲那混蛋趁機反咬一口,那可劃不來了。隨即又道:“吳將軍,你率兵先退。本帥親自殿后,大軍緩緩撤退。別讓那只狐狸逮到機會。”

    這撤退命令剛下達不久,還未有效的實施就聽得前方鼓聲齊鳴,旌旗林立,吳國的大軍終於在這一刻姍姍來遲。

    趙毋恤氣得幾乎要駡街,姬淩雲這個時候到來擺明瞭不給他休息的機會,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下令撤退的話,姬淩雲一定會不講任何情面的衝殺過來。利用優勢將自己的大軍殺的潰不成

    “戰吧!”董安於說了一句話,此時此刻也以別無選擇。

    樂羊、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等十多名將領都將目光看向了趙毋恤,等待他的發號施令。

    趙毋恤看了遠處密密麻麻地軍隊,問道:“盧虎坡和平衍坡上的吳兵可有動向,不知是否跟姬淩雲的主力部隊一起來的?”

    董安於沉聲點頭道:“主帥所慮甚是,姬淩雲此次用的立寨方法前所未見,古怪之極。但細細尋思卻又妙在其中。如果不多多注意,恐怕在關鍵的時刻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形下突然加入戰場,殺向我軍地左右兩翼。”

    趙毋恤立刻派人前去左右查探,很快就有消息傳來。盧虎坡和平衍坡的士兵果真沒有前往支援姬淩雲。

    諸將會心一笑。均暗自想道:“必是打算在戰鬥打響的時候,悄悄前來偷襲。”

    趙毋恤道:“誰願意擔任阻截左右吳兵的任務?”

    行人燭過站出來道:“老將願往。”這個名字古怪地很,但歷史上確實有這麼一個人是趙鞅麾下的大將。)

    趙毋恤見行人燭過請命,大喜。這行人燭過十四歲就跟隨了趙鞅南征北戰,戰鬥經驗異常豐富,確實有能力但此任務,於是說道:“那麼盧虎坡就由老將軍費心了。”

    “至於平衍坡……”他還沒有說完,一個略顯幼稚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那平衍坡就交給小將吧,小將絕對不辱使命。”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本正經的看著趙毋恤,小臉激動的通紅一臉的興奮,卻是吳辰的侄兒小將吳起。

    吳辰一板起臉怒道:“小孩子家,一邊去。”

    “不!”吳起倔強的說道:“這裡不是你最大。先前元帥說誰願意擔任阻截左右吳兵地任務。小將出來領命,並沒有任何過錯。”

    “你……”吳辰氣急道:“你沒有任何統兵經驗。焉能大用?”

    吳起卻反駁道:“經驗可以慢慢積累,人都有第一次,這並不妨礙小將接受這個任務。”

    趙毋恤聽的有趣,其實在半年以前,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吳起。吳起年紀雖小,但對兵書韜略卻是無一不精,說起來頭頭是道。而且一些新奇的想法總會讓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從那時起。趙毋恤便知道吳起地成就必然不凡。

    趙毋恤問道:“吳起,你可知這次任務的重要?”

    “當然!”吳起毫無猶豫地說道:“吳王姬淩雲善於佈局。總攬一切。打戰講究一個穩字,每打一戰,腦中必有一套可以克敵制勝的計畫。他知我軍前來討戰的人數在他之上,若是尋常一定不會冒然的於我軍一戰,顯然是有心在關鍵時候讓左右兩翼的吳兵可以發揮奇兵的作用。只要我們能夠掐斷吳王姬淩雲中軍與左右兩翼的聯繫,阻止他們支援中軍,便可讓對方地中軍失去援兵,將他們孤立起來,且將之擊退。”

    趙毋恤雙眼一亮,問道:“為何是擊退,而不是擊敗。”

    吳起不屑道:“我們先前以遭算計,能夠將敵方擊退已經很了不起了。姬淩雲哪有那麼容易就敗。”

    趙毋恤雙眼變得異常幸喜,如果說第一個問題吳起是因為聽了他們地發言從而推論出來的話,那麼這第二個問題足見吳起地眼光。

    擊退,擊敗,一字之別,但個中意義卻非同一般這吳起確確實實是個人才,不,應該說是奇才。

    趙毋恤看向吳辰道:“本帥看這吳起可用。”

    吳辰點頭道:“末將從來不懷疑我這侄兒的能力,只是他的性格不太適合過早領兵。”

    吳辰話音剛落,吳起就大叫道:“元帥,別聽我叔父的,小將願意以項上人頭立軍令狀,絕對完成任務。”

    趙毋恤看了看吳辰,又看了看吳起,點頭道:“好,本帥欣賞你這種性格,當年本帥也是十五歲就上了戰場,父親大人當時給了本帥一支軍隊,去完成一個任務。並且告訴本帥說如果完不成任務就沒有資格當他的兒子。那一戰本帥體會道了戰場的一切,從那一刻起,本帥才知道什麼是男人應該肩負起的責任。一人男人必有要有屬於自己的責任。”

    吳起高聲領命。

    吳辰憂心的看了吳起一眼,沒有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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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步入危機

    擂鼓三通,魏國大將樂羊高舉了鐵長矛,一馬當先的衝殺過來,口中高呼著激勵將士的豪言壯語,聲勢迫人。

    姬淩雲見敵兵以極快的速度衝殺過來,更難得的是對方在如此高速中竟能保持步伐一統,陣型不亂。可見,對方訓練之精良,絲毫不遜色於吳國大軍。

    “仲青虎,你且令本部兵馬上前對敵。不可弱了我軍聲勢。”他從容的下達了出戰迎敵的命令。

    樂羊是聞名天下的長兵器宗師,一身武藝早已超凡入聖,與趙無敵同為北方兩大絕世高手。

    此刻,在除了姬淩雲本人以外也只有仲青虎一人可當樂羊的神威。

    仲青虎“鏘!”的拔出黑鐵大刀,一手高舉酒囊,咬開木塞,昂首向喉嚨處灌去,辛辣燒喉的烈酒由喉管入腎,打了一個圈,然後再度湧上喉部。無一例外,一萬秦國兵將都如此一般,昂頭暢飲。

    這是秦國將士的習俗,秦人有兩好:第一是好酒,而且是烈酒;第二是好角力,而且是鬥狠的那種。在秦國不會喝酒的男人絕對不是秦人,不好角力的男人也絕對不是秦人。

    喝酒是秦人與生俱來的天賦,上戰場的時候每一個秦人都要喝酒。秦人視此為人生最後一次喝酒,表示自己萬一戰死也不會留有遺憾。

    所以喝過最後一口酒的秦人上了戰場以後將沒有牽掛,不在懼怕死亡。

    喝道最後一口的時候,仲青虎停了下來,將口中的酒盡數噴在自己的黑鐵大刀上,身後兵將同樣如此。

    這也是習俗,名為祭刀。祈求上蒼,讓自己的刀鋒利一些,好讓自己存活下來,再多殺一些敵人賺取更高功勳。可以買更多的酒。

    這就是秦人的作戰方式,由不懼死,到對以後的希望。世人可以罵秦人是蠻夷,也可以說秦人不懂禮數,沒有文化。但有一點卻不可否認,秦人強悍。尤其是秦國地士兵,更是強悍。

    借助酒勁,兩支先鋒軍絞殺在了一處。

    樂羊矛法精湛,自創的沖陣矛法,乃當世第一的戰場殺敵技藝,每一次出手必有死傷。而仲青虎同樣不遑多讓,以最直接、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砍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腦袋。

    任何仁慈在這一刻都是屁話,在這血肉橫飛的戰場上只有你死我活。

    想要活命地,除了殺死想殺死自己的人。別無他法。誰夠狠,誰就能活下去。這才是戰場上真正的王道。

    “咚咚咚咚……”

    戰鼓聲再度想起。

    姬淩雲放眼眺望,對面分別馳出兩支部隊,分別往左右兩翼殺來。只看其迅速,可知早蓄勢多時。

    左翼由吳辰指揮,兵力最強,達兩萬五千之眾,在一般情況下,來世洶洶,領頭的正是魏國最精銳的部隊---魏武卒。右翼兵力則在萬人之間。由郵無正領軍,軍容鼎盛,氣勢如虹。

    姬淩雲也派分別派任清璿以及端科前去迎敵。

    任清璿領兩萬五千士兵對上了吳辰,當先的三千人馬同樣是精銳中的精銳,號鐵鷹劍士。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

    任清璿、吳辰都是當世少有的將才,一個以魏國至強地魏武卒出擊。一個以秦國最勇的鐵鷹劍士迎戰。

    雙方戰坐一處,殺得天昏地暗。星月無光,地搖山動。

    同一刻裡,端科與郵無正也交起了手。

    戰場上喊殺連天,似若人間地獄。

    突然間,魏國的五千魏武卒居然斜下沖去,直沖前鋒交戰之處。

    任清璿大驚,忙令鐵鷹劍士前去支援。但是吳辰早已有了防備。封死了所有支援的去路。任清璿隨機應變,不在想這支援。傳令鐵鷹劍士全力沖殺敵陣左翼,左翼鬆動。小說整理發佈於ωωω.ㄧбk.cn

    仲青虎曲部本與樂羊曲部戰至最關鍵的一刻,勝負眼看就要知曉。突然間上方殺來了精銳而強悍的魏武卒,登時打破了局面,前鋒部隊岌岌可危。

    姬淩雲心中靜如止水,靈台澄明空澈,趙毋恤的意圖非常明瞭想要速戰速決,將自己擊退。為此,他甚至不惜犧牲左翼來撼動自己的先鋒,以求達到這個目的。

    公孫聖雙眼望這戰場說道:“仲青虎的先鋒軍支持不了多久,大王應當早下決定,是否支援。”

    姬淩雲從容道:“公孫先生,寡人去後,這裡有你指揮。”

    公孫聖微一錯愕,忙道:“如此不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王萬金之軀,怎能冒險?”

    姬淩雲“哈哈”笑道:“寡人不做君子,也不願意當君子。寡人要做地是,不讓趙毋恤的詭計得逞。”

    趙毋恤放棄左翼,撼動先鋒,無非是想逼迫自己支援先鋒大軍,好用兵力挽回先鋒劣勢,他們好趁機一壓而上,決定勝負。

    趙毋恤的軍隊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三個小時,體力消耗過巨,不適合久戰。時間拖延的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所以,他們想用此法來稍短雙方的劣勢。

    姬淩雲心中明白,正是因為自己的主力未動,所以趙毋恤地主力才不敢妄動。只要自己的主力一動,趙毋恤就不會在顧及其他揮兵全力一戰。

    姬淩雲舞起了長槍,在頭上旋揮一匝,大喝道:“無前禁衛軍,進攻!”

    他地喝令如平地響起的焦雷,轟傳遠近,已方人馬聞聲精神大振。

    “咚!咚!咚!”

    戰鼓響起,這是由墨者親自監製的牛皮巨鼓,聲音洪亮,可傳數十裡之遠。鼓音籠罩戰場,吳國將士聞之大振。

    姬淩雲一馬當先,長槍螺旋飛舞,擋者披靡,專韋、豫讓和三十六狂章緊隨其後。整隊人馬就像一把巨型利劍,一下子就把敵人攻來的先鋒隊伍沖成兩截,殺入敵後。

    以千計的敵人從四方八面沖來攔截,卻沒有人能是他對手,手下見主帥如此勇猛,人人奮不顧身緊隨他後,殺敵抗敵,姬淩雲王旗到處,無不人仰馬翻,戰況慘烈至極點。

    在姬淩雲後方的三十六狂章也真正露出了他們的可怕面容,他們赤腳上陣,身上佈滿了藤甲,手裡均拿著一柄重達五十斤以上地雙面戰斧。他們咬牙瞪眼,每一次劈砍幾乎都要用盡全力,不是將對手地腦袋砍下,就是將對方的肢體斬斷,在不然就是把整個人都劈成兩段,白花花地腸子腦漿滿地亂流,不忍賭目。

    無前禁衛軍依仗的刀槍不入之身,舉手投足之間,便去對手性命。

    為什麼無前禁衛軍可以刀槍不入,至今已不是什麼秘密,他的破綻方法世人都知,但直到真正面對上他們的時候,才能夠完全體會道他們的可怕之處。

    不錯。

    無前禁衛軍的弱點以是人人皆知。

    他們全身都有藤甲保護,唯一的弱點就是面部。但在亂戰之中,除了有數的能手以外。誰又有本事招招都擊中無前禁衛軍的面部?何況,無前禁衛軍人人都是訓練有數的軍隊,且配有滕盾可以用來抵擋。

    因此,即便天下人都知道無前禁衛軍的弱點,在亂戰中能擊中的卻沒有幾人。

    魏武卒確實是天下少有的精銳之士,通常在戰場上能夠無往不利。只是,今日他們遇到了一支攻擊、防禦幾乎完美的軍隊,號稱天下第一軍的無前禁衛

    在無前禁衛軍面前魏武卒幾乎只有送死的份,只有個別厲害才能夠準確的將兵器送入無前禁衛軍的面門。

    但好漢架不住人多,出現一個,立馬有五把以上的兵器招呼過去。

    姬淩雲逐寸逐寸的往前殺去,魏武卒則節節敗退。

    樂羊見情況不妙,一咬牙脫離了隊伍往最顯目的姬淩雲衝殺過來,一路上披荊斬棘,無人可擋,足見樂羊矛王之名,絲毫沒有半點摻假。

    樂羊雙目圓瞪,挺矛便刺。

    姬淩雲回手抵擋,兩人對戰十合,你來我往,暫時不分勝負。不過,姬淩雲也會樂羊的沖陣矛法,應對起來得心應手。而姬淩雲的長槍卻算是奇門兵器,讓樂羊大為頭痛,想不到姬淩雲除了精通兵法韜略以外,一身武藝還那麼出眾。

    又戰了十合,還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這時,專韋、豫讓趕來助戰,樂羊不敵而走。

    姬淩雲也沒有追趕,衝殺一陣,穩定了前鋒的局勢後,正打算回去。突然發覺,不知何事,自己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

    原來,趙毋恤見姬淩雲親自出戰,已知對方看破了自己的好計,不由惱怒異常。突然,靈機一動,察覺出了一絲戰機。

    馬上揮動令旗,利用無比出色的戰術天份,暗中對姬淩雲施行了包抄。當公孫聖發覺時,趙毋恤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第十三章 各有所長

    趙毋恤此刻是打心底的高興,數次被姬淩雲算計,雖說早有心裡準備,但難免有些不快。想不到竟然這麼快就被他捉到一次絕佳的反擊機會。

    趙毋恤高高舉起了長矛,,策著馬兒打個轉,向軍士高呼道:“將士們,天佑我等,姬淩雲那叛賊已經被我軍包圍,此刻正是我們擊敗他的最好時機。”

    決定性的優勢正在眼前,眾戰士立即齊聲呐喊。“元帥必勝!”的呼叫聲沖天而起,沒有一個人不戰意大盛。

    這不但是一個破敵的大好時機,而是還是一個擊殺姬淩雲的大好機會。

    姬淩雲此刻陷入重圍,一時間內難以突出。

    在這萬軍從中,自己要他死,他縱然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逃脫。

    全文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ㄧбk文學網,電腦站:ωωω.ㄧбk.cn手機站:wàp.①⑥k.cn支持文學,支持①⑥k!趙毋恤果斷的排列陣勢準備給姬淩雲加以致命一擊,他將隊伍列成八排的長方形陣勢,前三排由兩萬矛盾手組成,中間兩排為劍兵,後三排是弓箭手。接著再發號令,兩支各萬人的騎兵馳往戰陣左右兩端,成為護翼。

    顯然,趙毋恤打算用矛盾手阻擋吳國的救援大軍,再以騎兵遊走,防止吳兵突入,或沖出,至於劍兵、弓箭手當然是用來擊殺姬淩雲所用的。

    趙毋恤昂首大笑:“姬淩雲,你的死期道矣!”

    正當,趙毋恤准這不。第一戰就著了他的道。”

    趙毋恤道:“人都有長短,大王在軍略,計謀上不是遠勝趙毋恤。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退卻了。”

    “這話寡人愛聽。”姬淩雲點頭笑了起來。

    接著,姬淩雲褒獎了任清璿跟端科,在這場戰中他們都有不錯的表現。當然,對於及時趕到的孫馳,姬淩雲也少不了一陣讚揚。

    命人打掃戰場之餘,看了孫馳一眼,姬淩雲望向了東處,心中奇怪,這雲飛揚為什麼沒有趕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忙道:“來人,去東方營地看看,那裡有什麼異常。”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雲飛揚這才一臉狼狽的趕到“戰場”。

    任清璿、仲青虎擔心的迎了上去。

    雲飛揚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無恙的表情,來到姬淩雲地面前請罪。

    姬淩雲道:“是不是對方看破了寡人的辦法,才使得將軍來遲了?”一句話便將罪過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雲飛揚感激的看了姬淩雲一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歎了口氣說道:“這回末將真的是栽了,被一個十五歲的小鬼打敗了不說,還被他生擒了過去,實在丟人。”

    姬淩雲一愣。

    其他諸將也露出了不可思議地神色,大夥兒都盯這雲飛揚看意思非常明顯,你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嗎?雖然確實是有些狼狽。

    姬淩雲更是驚奇,雲飛揚地才幹無可厚非是一員難得的良將,被一個十五歲的小將生擒。誰有這個本事,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難道是他?

    他神色不變,問道:究竟是誰有這個能耐。”

    雲飛揚對身後的護衛道:“帶上來。”

    不久,一個小將敷著雙手被壓了上來。

    姬淩雲定神一看,這不是當年的小吳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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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時運不佳的吳起

    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情?姬淩雲糊塗了,在場的所有將士也都糊塗了。

    姬淩雲先前腦中閃現的正是當年被自己救下的小吳起,吳起在歷史上那是鼎鼎大名。一說兵法,世人首推孫吳。孫吳起是中國軍事史上的奇葩,孫是指兵聖孫武,而吳則是兵神吳起。

    吳起一生從未打過敗戰,軍事才能極其出色,也只有吳起也這個能力在十五歲的時候將智勇皆全的雲飛揚生擒。

    事實也證明瞭這一點,雲飛揚確實是被吳起生擒了的,可問題是這個時候被綁縛的明明是吳起而不是雲飛揚。

    究竟是吳起生擒了雲飛揚,還是雲飛揚把吳起生擒了。

    姬淩雲只覺的一個頭兩個人,完全搞不懂狀況。

    公孫聖、任清璿、端科、仲青虎等將個個都像是做夢一般,那一臉的表情跟姬淩雲相差不了多少。

    姬淩雲問道:“你吧寡人搞糊塗了,這小吳起不是在你的手裡,依照常理應該是你把他生擒,而不是他將你生擒吧!”

    “呸!”本來一臉傲氣,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吳起,聽了姬淩雲這話氣憤的跳了起來,道:“這個手下敗將怎麼可能擒的住我,我才不會被他生擒呢!”

    吳起年紀雖笑小,但性子卻是孤傲,姬淩雲這話顯然是放了他的忌諱姬淩雲沒有理會吳起。繼續看著雲飛揚。

    雲飛揚被吳起說地面紅耳赤,但姬淩雲的問題卻不能不答,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其實末將也不知道是怎麼以回事情。說來慚愧。末將得知對手是一個十五歲大地小娃兒,又見他連佈陣都布不整齊,也絲毫沒有將他看在眼底。末將用大王的方法,先以一直隊伍誘敵出戰,然後在用弩箭亂敵陣型,最後以輕騎借助下坡之便利沖陣,趕來支援。開始一切都非常順利。可是在後來末將率兵沖陣的時候卻意外的跌入了他們所挖的陷阱中去。原來。那小將早已料到我們會利用坡度以輕騎突圍,在暗中已經挖掘出了一道深坑。”

    姬淩雲贊許的看了吳起一眼,吳起天資聰慧,定是故意做出不知兵的假像,令雲飛揚心存大意。

    與其說是雲飛揚大意,不如說是吳起狡猾。誰又想地到一個十五地小鬼會有那麼多的心機。

    “後來呢?”姬淩雲問道。

    雲飛揚這時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後來的時候就有些奇怪了,末將時候被擒,萬餘輕騎失了指揮。不是被擒就是逃回了軍寨,而末將則被關在了一間帳篷裡。後來。聽到外頭一陣撕殺,心知定是王副將率兵前來營救。於是,施計搶了把劍殺了出去。一出帳篷就見魏兵四處逃竄,潰不成軍,只有吳起領這小部人馬還在抵抗,最後被我們包圍生擒。”

    姬淩雲歡喜問道:“你那副將叫什麼?”能夠打敗吳起,並且將他生擒的人應該有幾分能耐。

    任清璿明白姬淩雲話中的含義。奇怪道:“據我所知。這王副將才幹普通,除了異常忠心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雲飛揚也點頭道:“這也是末將最奇怪的地方,據王副將說他一心想救末將。點齊兵馬後,就殺入了敵軍地營地。敵人一觸即潰,毫無反抗能力。”

    “這……”姬淩雲此刻越聽越糊塗,排了排吳起的腦袋問道:“你來說說情況。”

    吳起看了姬淩雲一眼,雖然相互敵對,但畢竟姬淩雲曾是他地救命恩人且對他照顧有加,見他詢問憤然說道:“還不是那群混帳,若非他們造反,別說區區雲飛揚,就是他的營寨我也將他奪來。”

    吳起的話充滿了不甘,還是傲氣,細細的將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吳起性格貪慕虛榮,重視官爵,首次領兵,一心想要大放異彩,然後成為真正的領兵大將,征戰疆場。

    但因吳起年少,性子有高,軍中老將、老兵對他並無好感,甚至對他領兵充滿了擔憂和不信任。因此,吳起的命令並不能得到很好的執行。

    見雲飛揚地營寨安紮在山坡之上,心中生疑,決定假裝糊塗,暗藏殺招。故意亂擺陣型,暗中卻命人在關鍵地段挖掘一道深坑。

    這命令一下,老將、老兵因為見吳起亂擺陣型,對他地能力起了懷疑,紛紛詢問用意。這人多嘴雜,吳起自然不能開口。

    因此,只下令,不說原由。有人不服,吳起立刻軍法從事。最後在軍法的約束下,魏兵不得不從之。

    在擒得雲飛揚後,吳起雄心萬丈,準備用計奪取吳軍在平衍坡地軍寨。他暗中謀劃,知道雲飛揚被擒,對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前來營救。於是,想出一計,在對方出營寨救援的時候,自己領一支隊伍喬裝成吳兵的模樣混入營寨。因為,他們從雲飛揚身上搜到了將軍權杖,完全可以混入營寨由內部攻克。

    當然還是一樣,吳起只說目的而不說具體計畫,以防走漏風聲。

    這一下魏軍砸開了鍋,他們只有兩萬人左右,而吳軍營寨卻有四五萬之眾。吳起雖說是打了一場比較好看的勝戰,但他的威望還遠遠沒有到達可以讓將士跟他冒險,陪他賣命的地步。

    畢竟,吳起才十五而已。許多兵士都不同意吳起的計畫,他們都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們來到這裡是為了阻止吳國的援兵,而不是攻取吳軍營寨,沒有必要冒險。

    吳起立功心切,一意孤行,全軍大多將士也起了逆反的心理,都不願意為了一點點的功勳而丟掉自己的小命。

    雙方爭執不休,吳起連連動用軍法,處罰了許多威望超過他自己許多的老兵。不服之聲,非但沒有隨著吳起的強勢而減弱,反而逐漸加強。

    就在這個時候,吳兵衝殺了進來。

    絲毫沒有準備的魏軍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連連潰敗。吳起急忙拋開一切,指揮迎敵。奈何成見以生,對於吳起的號令只有小部分魏卒準確的做到了,其他的不是陽奉陰違,就是不信任吳起的指揮。

    一支不從軍令的隊伍他所能發揮出來的戰力可想而知,在吳軍的強勢下,魏軍潰敗。吳起在抵抗時被吳兵包圍,他武藝一般,難以殺出重圍,失手被擒。

    正可謂人算不如天算,吳起便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輸了自己的初陣。

    姬淩雲聽了啼笑皆非,在後世就多次聽說吳起有才無德,貪慕虛榮,好功名,想不到年紀輕輕就如此立功心切,無視也內在的不安因素。

    不過,無可否認,吳起的計策確實管用,只是因為沒有威望,才鑄成了今日之敗。如果,吳起能夠不急於求成,先累積一定威信,然後再領兵出征,相信情況會好許多。話說回來,拋開一切品行,吳起在軍事上確實有超乎常人的天份。

    吳起眼珠轉了轉,對姬淩雲討好的笑道:“吳王,你看我們好歹認識,關係也非同一般。不如你就放了我吧,怎樣?”

    姬淩雲雙眼一白,道:“現在才來討好處,太晚了些了吧。還有放了你,對寡人有什麼好處?”

    吳起適適當當的說道:“最多我以後再擒了你麾下的將軍,我也放他一馬就是了。這樣也算報答了你的恩情。”

    “嘿!!”姬淩雲笑了起來,這傢夥就算是成了階下囚還是怎麼囂張臭屁,雙手環在前胸笑道:“你這麼一說,寡人就更加不能放了。你啊,以後就乖乖的坐寡人的侍衛,說不定哪一天寡人心情好會放了你。不過……”他話音一轉,語氣變為嚴厲,說道:“你若是膽敢逃跑的話,寡人絕不饒你。殺你,放心,寡人不會,但會挖掉你的膝蓋骨頭,讓你走路都不成。”

    吳起並不怕死,但一聽要挖他膝蓋骨頭臉色不由一變。吳起此身最大的夢想就是早已登上相國之位,總攬軍政大事。入朝則治世,出戰則領兵,成為一個超越歷史上任何一個賢人的存在。

    可如果膝蓋骨頭被挖,那麼他此身休想在領兵作戰,也休想登上相國之位。

    不能完成夢想,這對做官欲望極重的吳起來說,比殺了他更加讓他難過。因為殺了他,他還有夢在,但若被挖了膝蓋骨,成為了殘缺不全的人,那麼他的夢也就破碎了。

第十五章 教導吳起

    看著面前有些變色的吳起,姬淩雲微微笑了起來,歷史上的吳起在二十七歲才算是真正成長,從那時起,方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今的吳起才十五歲,在姬淩雲面前卻還顯得有些生嫩,不是對手,一句話就將他嚇住了。

    這樣的曠世奇才,姬淩雲這回怎麼樣也不會放過。

    吳起忠於自己的利益,只要給他一展所長的機會。吳起不在意所效忠的物件是誰,只要一個主君可以不忌憚他,能夠發揮他的潛力,吳起便會對他盡心盡力。哪怕是一個小國,吳起也有絕對的實力將之發展起來。

    只要自己能夠將吳起留在身旁,時間一久,相信無需他開口,吳起就會自己請纓為吳國效命。

    因為他是吳起,一個有大才卻無德行的吳起。

    記得史書上是這麼記載的,吳起因為殺妻求將使得重視仁德的魯國對吳起生出了不滿之心。吳起被迫離開魯國,投奔魏文侯姬斯。姬斯問大臣李悝說道:“吳起為人如何?”李悝說:“吳起貪榮名而好色,但是,他用兵之能司馬田穰苴也不能超過他。”姬斯遂用吳起,此後吳起在姬斯麾下效命二十年,一共為魏國打了大小戰役七十二場,共六十二勝十平,無一敗績,辟土四面,拓地千里,威震天下。姬斯身為儒學門徒都可用吳起,自己又怎麼會因為吳起身上的瑕疵而放過他呢?

    此時此刻,吳起在姬淩雲的眼中就是一塊尚未被雕琢地璞玉。無價之寶,來到吳起面前,親自為他解開了繩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乖乖跟上了,你想要逃也可以,但要好好考慮一下後果。”說著。眼睛望吳起的膝蓋處瞄了一瞄。

    吳起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姬淩雲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吳起看這姬淩雲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垂頭喪氣的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孫馳、雲飛揚分別回到了自己鎮守地營寨,姬淩雲也在第一時間趕回了鄄邑。

    這一戰吳國擊退了三晉聯盟軍,但由於對方撤退及時,雙方的損傷差距並非很大,算是一場沒有勝負的戰役。

    事後。姬淩雲收到了戰後的具體統計。沉默半響,最後道:“這一次的對手果然遠非以往的對手可以比擬的。”

    這一戰吳軍參戰的人數高達六萬,在這六萬人中除去三千戰死地,有三分之一都受到了不小程度地傷害。這資料是在已往戰役中沒有的事情。可見,對方士兵的精銳,絲毫不遜色與吳國。

    “士兵醫治的情況怎麼樣了?”姬淩雲看這眼前的端科。

    端科辦事一絲不苟,許多複雜,需要耐心的活,姬淩雲通常都會交給端科去辦,其他人等他是放心不下。

    端科答道:“一切正常運作。大王這次帶來了五百人以上的醫療部隊。傷病救治的很快。”

    姬淩雲看了在一旁悶頭讀書的吳起一眼,這傢夥自從擔任自己的護衛以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自己丟給他幾本兵法古籍,讓他一個人慢慢研究,自己也樂得清靜。

    “走了,去醫療處看看。”姬淩雲來到吳起面前,踢了踢案幾地桌腳。

    吳起滿不情願地放下了書。乖乖的跟在了後面。

    一路上遇到的將士無不恭敬無比的對姬淩雲行禮致敬。姬淩雲微笑回應。

    這個時侯,在姬淩雲後面的吳起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暗忖,若自己也能夠象他一樣,如此被兵士愛戴。此時此刻,自己恐怕已經攻下平衍坡軍寨,並且壓著雲飛揚在叔父面前領功了。

    姬淩雲來到醫療處,受了傷的吳國兵士在輪流地接受大夫地包紮和清理傷口,見到姬淩雲的到來,眾人並沒有多少反應,只是個別人點頭示意,表示自己地敬意。

    在醫療處內無大小,這是姬淩雲的命令。因為,姬淩雲不想任何一個傷患因為自己而晚一秒接受治療。

    在戰爭中,姬淩雲除了自己的軍帳去的最勤的地方就是醫療處,探望這裡面的傷患,鼓勵、聊天,有時還親自參予治療。

    諸兵士無不感姬淩雲大德。

    回到了軍帳,姬淩雲看這沉默不語的吳起,問道:“你有什麼感想?”

    吳起淡淡的看了姬淩雲一眼,道:“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吳兵個個一到戰場上就勇往直前,一個個對你的命令毫不猶豫。原來,你是這麼收買人心的。”

    對於吳起話中的刺味,姬淩雲視若無睹,若這點氣度也沒有,吳國也不至於走到今天。他道:“可以這麼說,但要知道一點。別人不是傻瓜,是否真心,對方感覺的到。沒錯,寡人不否認這麼做確實有收買人心的目的。但他們都是為了吳國,為了寡人而受的傷害,所以寡人並不認為自己去探望他們有什麼不妥。與此同時,這也是在救他們。他們在戰場上表現的越神勇,存活下來的機會就越大。同樣的道理在戰場上他們一絲不苟的完成寡人的任務,一樣也可以增加他們活下來的幾率。這是非常簡單的因果關係,因為,他們為寡人而戰,所以寡人有義務關心他們。因為寡人的關心,所以他們敬重寡人,效以死力。因為他們效以死力,所以寡人能夠打勝戰,他們也因此得到功勳和性命。切忌,永遠不要輕視自己的兵,雖然他不如你,雖然他沒有你能幹,但你卻需要他,沒有他,你將一事無成。這就是你被擒的真正原因。”

    吳起視乎受到了啟發,沉默了下來。

    姬淩雲回到位子上隨手拿了本書翻閱了起來,過了不久,隱約間好像……似乎有一句很小很小聲的“謝謝”傳到了他的耳中。

第十六章 相互對峙

    這是戰役是姬淩雲有生以來打的最為艱苦的一戰,雙方的實力相當,兵力相當,人才也各有長短。整整一年半的時間,雙方都處在相互對峙階段。戰局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互有勝負。

    但吳國的兵力卻因為連連大戰稍短到十五萬人,三晉聯盟軍也好不到那裡去,二十萬大軍銳減至了十三四萬左右。

    姬淩雲沒有攻下三晉聯盟軍的據點濟陰邑,同樣的對方也沒有拿下姬淩雲所在的據點鄄邑。盧虎坡、平衍坡這兩處營地卻是不時失守,但在吳國的頑強拼殺下一次又一次的奪了回來。

    值得一提的是展如、項鷹的兩支隊伍進展順利。由於,他們沒有面對敵軍主力,所以沒有遇到過正面的對抗,所有敵人都在城中據守,概不出戰。

    展如大軍以夏陽為首先攻擊點,一路過關斬將,連克曲沃、絳都等重鎮,覆滅晉國。現以逼近上黨,取得三分之一趙地。由於,趙地民風彪悍,趙鞅、趙毋恤又甚得人心,許多大城都舉城抵抗,展如大軍的步伐時常受阻。但民兵畢竟不如精銳,一路上展如大軍依舊高奏凱歌。

    項鷹大軍在韓地更是無往而不利,逢關克關、遇城破城,項鷹現已攻取大小城池七十二座,至今韓國僅有都城南鄭一座,未被攻下。項鷹將城圍困,整軍待攻。

    同時,燕國也響應姬淩雲的號召,出兵南下攻打魏國,燕國的軍隊由於經常受到東胡異族的侵犯所以也是異常的驍勇善戰,他們缺少的是一員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此番對面魏國地二線隊伍,自然也是穩占上風,將魏國的中山一地盡入囊中。

    再說三晉聯盟軍內軍心逐漸動盪。韓國幾乎滅國,趙國實力大損,魏國也是腹背受敵。許多戰士因為家鄉被破,從而人心惶惶,時常有逃兵的情況。

    趙毋恤仿佛年老了十歲,這一年半來,沒有一人比他更加的疲乏。姬淩雲用兵之穩,用兵之利,時常讓他夜不能寐。為了想出破敵戰術,數日不眠。以是常事。

    雖然多次以戰術取得了優勢,但在對方那鬼神難測的佈局下,優勢常常化為須有。更令他憂心的是大戰持續了一年半,可吳兵絲毫沒有厭戰、反戰的情緒,反而己方兵將因為家鄉受到了侵略,凝聚力越來越低。

    趙毋恤求救似的望向了董安於和郤疵。說道:“董師、義父,情況於我們越發不利,姬淩雲一定察覺的出來,在這樣僵持下去,寡人怕是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董安於淡淡笑道:“大王勿

    “寡人怎麼可能不急……”趙毋恤見到董安於地笑容,心中湧出一股無名邪火,一拍案幾大聲咆哮道:“展如大軍即將攻打上黨。上黨乃連接晉陽的門戶,這上黨一破,門戶大開,晉陽危機。而我們這裡卻一點進展也沒有……你還笑的出來……”

    胸膛不停的起伏,趙毋恤如一頭憤怒的雄獅指著董安於。

    靜、靜、靜。

    大廳一片寂靜。

    董安於和郤疵都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趙毋恤。

    趙毋恤逐漸冷靜了下來,似乎已經察覺道了過錯,歎了口氣道:“董師,抱歉,寡人心煩地很。一時間也不知道為何……竟說出那樣的話來,實在不該。”

    董安于平靜的說道:“無妨。大王的一舉一動屬下等皆看在眼中。戰況不利,大王身為全軍統帥,身上的壓力我等清楚。你以有三天沒有休息了吧,疲乏、困惱,煩躁等等情緒在所難免。但大王要記住,在人後可以如此,但在人前若是如此失態。對於大王。對於軍隊都不是好事情。”

    趙毋恤點了點頭道:“毋恤知錯了,在接掌盟軍帥印的時候寡人就以料到這一戰很難打。但卻沒有想到居然困難至此,寡人真的無計可施了。”

    郤疵道:“正道,在聯盟軍中沒有一人有實力可以戰勝姬淩雲以及他那一幫出色地部下。所以,我們也只能從邪道入手。”

    趙毋恤精神大振,忙問道:“莫非義父已經有了對策?”

    郤疵點頭道:“其實在出征以前,董師和郤疵就已經發覺了姬淩雲的一個致命弱點,只要姬淩雲一除,吳兵主心骨一失,則我軍可勝。至於展如大軍,對方一但確認了這個消息,自然不敢在我境內多多停留。”

    趙毋恤喜聲道:“什麼破綻?為何不早些使用。”

    董安於一臉的自信:“時間越久,成功的幾率越大。這一計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取得奇效。至於何計,大王不必知道,只要大王明日與姬淩雲再戰一場,便能知曉。”頓了一頓,又道:“大王可知為什麼吳國的兵士一上戰場就會變成一具不怕死的軀殼嗎?”

    董安於給了趙毋恤一個提示。

    但趙毋恤並沒有會意,反而更加糊塗了。

    次日天明,趙毋恤領兵討戰,消息傳至姬淩雲的耳中。

    姬淩雲笑著對身旁的諸將說道:“寡人正準備去探探他們的虛實,想不到今日他們卻送上門來的。”

    比起趙毋恤身上地壓力,姬淩雲就顯得輕鬆許多。雖然趙毋恤時常在戰場上讓他吃些小虧,但另外三路大軍的成功卻足以讓他忘掉種種不快。心情好地時候也可以打打籃球,和阿青練練劍享受一下被虐待的感覺,再不然假公濟私一把,請任清璿來商議軍事,讓美女陪自己聊天。

    更主要的原因在前幾次的交鋒中,姬淩雲隱約感覺道了三晉聯盟軍中的異樣,發覺他們的總體實力有些下降,只是缺少十足的把握。本打算在這幾日去挑挑釁,細細地觀察觀察。對方如此舉動,正好順了他地意願,當即點兵出戰。

    雙方在戰陣上排列好了陣勢,鼓聲齊鳴,雙方再一次的絞殺在了一起。

    在這一年半裡,姬淩雲、趙毋恤雙方交鋒了不下三十餘次,對於彼此之間地戰術,戰法都有了一定的瞭解。因此,應對起來得心應手,

    雙方兵將你來我往,分別在姬淩雲、趙毋恤的號令下改變陣行派遣援兵。

    左翼鬆動!

    姬淩雲立刻派施猛前去支援左翼。

    左翼不穩!

    趙毋恤也在第一刻,讓老將行人燭過前去支援。

    雙方神情肅穆,相互比鬥著,戰況陷入了僵局。

    突然間,聯盟軍的先鋒軍出現了一絲破綻。原來,任清璿在對戰樂羊之時,故意身臨險境。樂羊自恃甚高,打算利用一身出眾的武藝將之擊殺。剛一脫離隊伍就被任清璿的親衛包圍了起來。

    在樂羊無暇他顧之時,任清璿暗放冷箭將之射傷。雖然最後樂羊奮起餘勇,突圍除去,但也無力指揮。

    任清璿即刻變陣,強行衝殺。樂羊受傷,無人因對指揮,先鋒軍呈現潰散之勢。

    不知為何,趙毋恤並沒有派兵支援,穩住陣心。

    姬淩雲見有機可乘,即刻起大軍強攻敵方的先鋒軍。趙毋恤神色恍惚,精神不濟,待發覺異常時,已經來不及支援。

    先鋒軍在姬淩雲的強攻之下瞬間潰散。

    趙毋恤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暗罵自己竟然在關鍵的時候失神,不得已鳴金收兵。

    姬淩雲追擊了十裡,留下兵士打掃戰場回到了軍營。

    軍帳中,姬淩雲首先褒獎了此戰能勝的關鍵人物任清璿,然後又與諸將討論起了這戰的經過,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懷疑。

    任清璿點頭贊同道:“確實如此,以往對戰魏軍的時候,壓力非常的大。吳辰用兵之靈活,讓人防不勝防;而樂羊用兵之強硬,幾乎可以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但是今日一戰,樂羊依舊神勇如常,萬夫難敵,但壓力卻少了許多。可見並非樂羊之錯,而是對方將士有了抵戰的情緒,限制住了他們總體實力的發揮。”

    “還有趙毋恤,今日他的指揮也有一些反常。”公孫聖看這姬淩雲說道:“依照往常的趙毋恤,如此破綻還不至於看不出來。除非有意,或者個別其他的原因。”

    姬淩雲神秘笑道:“精神不濟也是因素之一,據我所知,趙毋恤因壓力太大,以有多日難以入睡了。”他的笑容很深,趙毋恤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十七章 醫館驚變

    一個時辰後,端科將這一戰的詳細資料呈了上來。

    姬淩雲看後大喜,這一戰在資料上顯示與以往不同。以往不是勢均力敵,就是相差不大。可這一戰吳國穩穩卻佔據了上風,敵方因趙毋恤一個小小的失誤,所付出的傷亡代價是吳國的兩倍。

    不過,己方的傷亡人數還是一如以往,可見三晉聯盟軍雖然出現了一點內在的問題,但依舊保持著一戰之力。

    “走,去軍醫處轉轉。”姬淩雲知會了吳起一聲。

    經過一年半的相處,吳起對姬淩雲的態度有著很大的改觀,不在扳著個臉,一句話也不說。有的時候在兵書上看到一些不懂的地方還會向姬淩雲求教。

    姬淩雲在半年前還將《孫子兵法》傳授給了他,吳起得到了《孫子兵法》就像是得到了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一般,日夜研讀,求知若渴。

    姬淩雲很明顯的感覺到吳起的軍事水準在瘋狂的成長,相信不需要五年,吳起就能成為那個歷史上戰無不勝的兵神。

    聽了姬淩雲的話,吳了點頭,將手中的《孫子兵法》藏入懷中緊跟在他的身後。專韋、豫讓一如既往,寸步不離。

    阿青也不知從那個角落鑽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道:“去哪啊,怎麼不叫我。”

    姬淩雲看了阿青一眼道:“不過是去軍醫處而已。”

    阿青道:“我也要去。”

    姬淩雲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去吧,去吧。反正你也是白忙活一場。”他知道即便自己說不,阿青也一定會跟去。也懶得多費口舌。頓了一頓,還是忍不住道:“看看這都一年多了,哪有什麼刺客的影子?世上誰不知道我姬淩雲武藝高強,派刺客來不就是等於送死嗎?”

    “哼!武藝高強?”阿青不屑地說道:“還不是手下敗將一個。==”

    一句話讓姬淩雲徹底的閉嘴了,技不如人,為之奈何。

    步入軍醫處,諸多身著白色服飾的大夫匆匆忙忙的來回走動,同一些輕傷患者打了招呼過後,姬淩雲繼續向深處走去。

    這裡面是重傷患者的醫療場所,在裡頭的都是一些傷勢嚴重。容易死亡的病患。這些人的意志最薄弱,非常容易生出負面的情緒。

    所以只要一來軍醫處,這裡是姬淩雲必來的地方。往往他地安慰、鼓勵可以成為這些病患者最大的動力,使得他們勇敢的活下來。

    老遠姬淩雲就大叫道:“大夫,老程和老謀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人一瘸一拐的從軍帳內走了出來,丟掉手中的拐杖“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姬淩雲急忙上前將對方扶了起來,急道:“老程,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老程和老謀子是跟隨姬淩雲十年以上的老兵了,在前幾次的戰役中分別受到了致命的創傷。其中老程在一次攻城戰役中被敵人地滾木砸斷了一條腿。而老謀子則是無前禁衛軍中的一員悍卒,在與敵人的對戰中被流矢刺入左眼,險些身亡。他們是重傷病患者中資格最老的兩位老兵了,每一次來。姬淩雲都會和他們談天說地。老程手中地那根拐杖,還是姬淩雲根據後世記憶親自命工匠為老程打造的。

    老程涕淚滿面道:“大王,老程心裡不甘啊!這賊老天要什麼不好,偏偏要了我的一條腿。^^如果老天要了我一條胳膊,我還有另一條可以為大王殺敵。要了我一個眼睛,還有另一個可以為大王開路。可是他卻要了我一條腿,沒有了這條腿,老程就是廢人一個,再也不能為大王效命了。所以,我已經決定離開軍營回家鄉去,不能在這裡浪費大王的糧食,增加大王的負擔。只怕今生,老程也難再見大王一面。就讓老程多磕幾個頭,算是報答大王多年來地恩情吧。”

    姬淩雲聽了這話,雙眼登時紅了拉起了老程道:“這是什麼屁話,你可是我吳國的英雄,我姬淩雲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吳國的英雄。”

    老程泣道:“老程是個鄉下人,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因為大王的關係。我的娃兒現在上了私塾,學了文化。還知道寫家書了。這些都是大王的恩典,老程只想為大王而戰,報答大王的恩德,現在老程腿斷,說什麼也不能拖累大王,大王,您就准了吧。”

    姬淩雲禁不住老程的苦苦哀求點了點頭道:“來人,拿一百個戈幣來,在送我們的英雄回鄉。”

    老程連忙拒絕。

    姬淩雲卻扳下了臉道:“老兵還鄉,這是遣散費,寡人為人一視同仁,不會多,也不會少,你且保管好了。”

    老程伸出雙手顫抖地接過了錢幣,再度點頭拜謝。

    姬淩雲目送老程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視線,傷感的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向帳內走去。

    “大夫,老謀子呢!”因為老程的事,姬淩雲的語氣還是有些傷感。

    主治老謀子大夫上前答道:“回大王,老謀子已經返回部隊了,他說這裡無聊的很,他要會軍營繼續為大王殺敵。”

    姬淩雲再度沉默了半響道:“他地傷沒有問題吧。”

    大夫道:“已經詳細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問題。不然,在下也不敢放他走了。”

    姬淩雲默然地點了點頭,自己有這麼一群兵,真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氣。這時,姬淩雲地目光在這個大型的軍帳中環顧了一圈,發現當中又多了許多新面孔。其中一個尤為引人注意。此人身高八尺,發黑如墨,國字臉如磐石一般堅毅,軀體挺拔而有力,一看就知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不由暗贊,軍中何時出現了這等人物?細細觀望,見他面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的景象。隨即目光移至對方的右臂上,只見對方右臂空空如也,不知是被什麼利器給削了去。

    姬淩雲暗叫可惜,一般人失了右臂等同廢人了,不禁走上前去,邊走邊問道:“他是哪一營的,在那一場戰役中受的傷。”

    大夫答道:“具體情況不知,送來的時候就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一直也沒有醒來。他是不久前端科將軍命人送來的。據說是此人在倒在亂兵從中,血流如注,我們也是在不久前才止住他身上的血。”

    來到那人的身旁,細細打量了會兒囑咐道:“此人要好生照料,看他的模樣應該不是一般人物。”

    姬淩雲轉身欲走,便在此時,異變發生。

    原本昏迷中的那人突然睜開了雙眼,那對眼珠中閃動這犀利的光芒,一抬手搶過姬淩雲腰間的湛盧寶劍以雷霆之勢刺向姬淩雲的要害。

    這湛盧寶劍當初姬淩雲留在了鬼穀之中,鬼穀子在兩年前托公孫聖還給了姬淩雲。

    只見湛盧寶劍上寒光顫動,那一劍無聲無息,卻快若疾風閃電。

    姬淩雲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力反抗。因為對方的劍太快,快的不可思議,莫說猝不及防,就算是嚴陣以待,姬淩雲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從容的避開。

    一聲嬌喝,有一人的劍更快。若說先前一劍,如同疾風閃電,那麼這後頭一劍卻是自然,莫名其妙,好似那一劍本來就在那個地方,剛剛好頂在了湛盧寶劍的劍背上將之磕偏。

    對方神色一變,反手一劍依舊快如疾風閃電。

    阿青從容應對,卻聽“哢嚓”一聲,阿青的青竹棒斷為兩截。以往阿青的對手都在她一個檔次之下,所以阿青以竹棒足以應對任何攻擊。

    可是顯然這次的對手顯然與阿青在同一檔次之內,她以青竹棒對付姬淩雲的湛盧寶劍顯然在兵器上吃了大虧。

    湛盧寶劍可是歐冶子畢竟心血的結晶,削鐵如泥,何況是區區一根青竹棒。

    對方不在與阿青纏鬥,棄阿青直取姬淩雲要害。

    姬淩雲手中無劍,一身武藝,施展不開,不好抵擋,只能連連後退,可他那裡又快的過對方的寶劍。眼見利刃直逼胸前,自己竟退無可退,閃無可閃。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阿青奮不顧身,用身子撞倒了姬淩雲,挺身去擋那把劍,只見利刃“噗”的一聲,插進阿青的胸前,鮮血立刻出來。

    阿青咬緊牙關,這一刻眼中充滿的堅定,並不顧及身體裡的劍,手中的半截竹棒直插對方胸口透心而過。

    那人抽搐了一陣,不甘的倒了下去。

    阿青回望了姬淩雲一眼,笑了一笑身體向一旁傾斜,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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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計

    姬淩雲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給驚呆了,什麼都顧不得了,伸手撈起阿青,嘴裡發出一聲大吼,一腳將刺客踢飛了六丈開外。

    姬淩雲低頭,看著懷中面孔雪白,血一直淌下的阿青。啞聲大叫:“大夫!大夫!大夫……大夫在哪兒?”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這裡正是軍中醫館。

    專韋、豫讓和一些大夫以及傷病患者都被嚇傻了,一動也不動。

    豫讓最先反應過來猛踹了身旁的大夫一腳,大叫道:“你娘的,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大夫倒地滾了幾圈,忙連滾帶爬的向姬淩雲方向跑去。

    姬淩雲仍然抱著阿青,不曾鬆手,心中悔恨焦急。他低頭,看到阿青的臉色越來越白,血一直滴到地下,不禁心慌意亂。他不住的喊著阿青:“阿青!阿青!看著我,別暈過去,保持清醒!跟我說說話!聽到沒有!”眼淚不知覺的流了出來。

    阿青看著姬淩雲,覺得胸口好痛,吸著氣,覺得每次呼吸,血就跟著流出去。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好多話,還沒說明白,還沒有搞清楚,怎麼辦?

    “姬淩雲,我是不是快死了?”她掙紮著問。

    姬淩雲大震:“什麼死不死?受這麼一點小傷,怎麼會死了!聽話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著……”阿青吃力道:“如果能不死我才不……想死呢!活著多好,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想,可以說話,死了就什麼也做不了了。只是,我中劍了,不想死也不成……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你……”

    話未出口,阿青便向一旁倒了過去。

    “她死了……她死了……”

    姬淩雲神情呆滯。看這刺客的屍體,發瘋似的沖了上去,從專韋手中搶過宿鐵刀。對著屍體一套亂砍,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脫力地坐到地上。眼前只剩下了一堆血肉。

    不知何時,公孫聖、任清璿、施猛、端科等將都到達了帳內。

    見姬淩雲發洩完畢,公孫聖走了過來低聲道:“阿青姑娘只是昏迷了過去,並沒有死。”

    姬淩雲大震,一把抓著公孫聖道:“你再說一遍?”

    公孫聖道:“大王,阿青姑娘雖受重傷,但還有死。”

    姬淩雲來到了阿青身旁,幾乎是腳不沾塵的飛竄而至,見她面色蒼白。身上的劍已經拔出來了。傷口也坐了包紮,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姬淩雲急忙上前把脈,雖然很弱,但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阿青那跳動的脈搏。

    “太好了!”姬淩雲一蹦三尺,抱往阿青地頭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這時,大夫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大王。阿青現在沒事,但以後就難說了。”

    姬淩雲面色一變道:“這話什麼意思?”

    “那刺客的劍太快。太狠,雖然沒有傷到阿青姑娘地要害,但也因失血過多而變得異常虛弱。人在虛弱的時候很容易引起其他病症。只要阿青姑娘身體一日不見好轉,這危險一日也不能解除。更何況,她現在還沒有清醒,能不能醒來也是一個未知之數。”大夫戰戰兢兢,但還是以一個大夫地職業操守將情況如實的告訴了姬淩雲。

    姬淩雲默然無語,坐在床沿輕撫著阿青的髮鬢,問道:“阿青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搖了搖頭道:“屬下醫術有限,無法判斷。”

    “那就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來。”姬淩雲比自己想想中的還要冷靜,眼睛也沒有離開阿青那蒼白的面龐。

    公孫聖道:“臣下已經四處派遣兵士前往各地找尋扁鵲神醫的大夫了,此外,臣下在遊歷天下時,在淮河之畔遇到了隱居在此處的長桑君。長桑君雖不如扁鵲神醫有名,但卻是扁鵲神醫的師傅,一身醫術不在扁鵲神醫之下,臣下也派人去請了。”

    姬淩雲沒有發覺,公孫聖在說這話地時候眼中露出了一股高深莫測地欣喜。

    姬淩雲就這樣坐著,看著,什麼事情也不想管了。

    公孫聖道:“大王,你可知刺客是誰?”

    姬淩雲煩躁道:“此人善使左臂且武藝出神入化,重傷其間就是刺出如此霸道的劍術,當世除趙無敵外,別無他人。”趙無敵三個字,是從他的牙縫裡蹦出來的,可見他在中心對趙無敵的憤恨。

    公孫聖奇怪道:“這趙無敵與大王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為什麼要來刺殺大王?”

    姬淩雲不耐煩的道:“你有完沒完啊……趙無敵也是趙氏的一員,而且是趙毋恤地長輩,趙鞅地親叔叔,你說他為什麼要來刺殺寡人?”

    公孫聖好不動氣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主使者是趙毋恤,大王難道不想報仇嗎?”

    報仇!!!

    姬淩雲回頭看了看公孫聖,心底明白過來,俯身在阿青的額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對不起,阿青。我真地很想很想在這裡陪你,直到你醒來為止。但不行,因為我除了是姬淩雲外,還是吳王,統禦這吳國千萬百姓的吳王。”

    最後看了看阿青一眼,調頭離去,同時道:“去議事廳商議政事,此外對外隱去阿青一事,就說寡人大展神威將刺客擊殺,此外再將趙無敵的屍體送還給趙毋恤,告訴他趙無敵的下場就是他日後的榜樣。”

    濟陰邑。

    趙毋恤一臉鐵青的看這眼前的碎肉,雙目露出了洶洶火焰,咬牙切齒地看這董安於和郤疵。指著他們顫聲道:“這……這就是你們的主意,辦法?”

    董安於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是唯一殺姬淩雲的方法。”

    “你們知不知道,寡人只有這麼一位長輩,對待他,寡人就同親祖父一般。你們卻讓他們去送死!”趙毋恤手足無措,不知應該那什麼態度來對待董安於和郤疵。

    郤疵一臉平靜的說道:“這是趙無敵同意了的,除了這個辦法。我們也沒有別的出路也走。”

    “結果怎麼樣?”趙毋恤拍案而起,氣急反笑:“這就是你們所要地結果。”他指著姬淩雲送來的一堆碎肉。咆哮道:“姬淩雲出入間身旁護衛不說千人,也有上百。專韋、豫讓都是當世少有的劍手,勇士,而姬淩雲自己也有一身鬼神難測地武藝。你們讓我祖父一人去面對那麼多人,能殺他的幾率多大,是一層,還是零。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不!”董安於答道:“此次刺殺,趙無敵確實難逃一死,但刺殺地成功率卻有八成。”

    郤疵接話道:“吳國士卒個個驍勇善戰。是因為他們都受到了姬淩雲的關心。姬淩雲的愛護,所以他們樂意為姬淩雲報效死力,姬淩雲有一個習慣就是時常去軍醫處探望那裡是傷病。在尋常姬淩雲身旁護衛無數,但在軍醫處卻僅僅只有專韋、豫讓兩人而已。因為,姬淩雲怕人多礙事,妨礙住大夫的醫療。所以,在軍醫處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下手機會。”

    他將自己的計策一一道來:“其實。想要混入軍醫處非常簡單。姬淩雲重視傷兵,趙無敵大人先身著吳兵鎧甲。混入戰場,並且以武藝吸引住一將的注意力,然後在即將勝利的時候,故意讓人砍掉右臂,假裝昏死過去。因為趙無敵大人昏死過去,那將無法查詢趙無敵大人地身份來歷,逐一詢查也不可能,權宜之計也只能先行治療。趙無敵大人身材魁,只要略微通曉相人之術者,便能看出他地不凡,何況是身為一國之君的姬淩雲乎?只要姬淩雲注意道趙無敵大人,趙無敵大人的刺殺就等於成功了一半,世上沒有人能夠在近距離裡,躲開他的偷襲一劍。”郤疵很信任趙無敵的武藝。

    對於郤疵的這整套計畫,趙毋恤也無話可說,確實只要一切順利,成功率卻有八成。只是……

    “不管怎麼說,你們的計畫失敗了。非但沒有殺死姬淩雲,還害得寡人祖父死無全屍,成了肉屑。”

    “失敗了嗎?也許吧……”董安於這時卻笑了起來道:“大王看這屍體,姬淩雲是一個用劍高手。假如真如他所說地一樣,趙無敵身上地傷應該是一擊致命,或者多傷和一個致命傷口。可是這屍體卻有致命傷口無疑,但卻成了肉屑,顯然這是洩憤所留下的傷痕。如果真地象姬淩雲說的那樣他大展神威將刺客擊殺的話,這一身洩憤的傷痕就不會存在了。”

    “你是說……”趙毋恤也忘記的生氣,神色嚴肅的看著董安於。

    董安於點頭道:“我看大展神威是假,中劍不敵是真。因為趙無敵傷了,或者殺了姬淩雲。所以才引起了軍中士兵的憤慨,將之碎屍。”

    董安於話音一落,吳辰、樂羊便走了進來。

    他們在門口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到不是有意偷聽,而是聽得姬淩雲送來東西,懷著對戰局關心的心態來到了議事廳外,準備入內卻聽趙毋恤再發雷霆之怒,言語間又波及刺殺姬淩雲,也顧及不了其他細細聽了起來。

    吳辰道:“這種事情可不能胡亂瞎猜,說不定是一個圈套。”

    樂羊卻道:“如果計畫順利,我看這成功的幾率高達九成九。”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樂羊身上。

    樂羊道:“天下武藝本質一樣,任何兵器只要運用得當都可以發揮相應的威力。在下自幼好武,姬淩雲我同他交過手,知道他的底細。若將天下武者化為五等,姬淩雲的武藝和在下相差不大,可為一等。然趙無敵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已經超越了一等,在境界上由要高於我等。一等武者和超越一等的武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莫說出手偷襲,即便正面交鋒也可以將對方殺的無還手之力。”

    關於武技,樂羊這位宗師的話顯然別有份量。

    “如此,我們必須儘快確定下來,看看姬淩雲到底有沒有被刺,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吳辰眼中閃爍了興奮的光芒。

    董安於道:“我以命人密切注意吳兵的一切動向,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說曹操,曹操到。

    董安於的話剛說不久,一位身材消瘦的青年疾步走近了殿內。

    董安於忙道:“龍猛,我叫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龍猛是趙無敵最傑出的一個弟子,淡淡的看了董安於一眼,道:“搞砸了,不久以前,從鄄邑中閃出了二十餘輕騎朝四方飛馳。我逮到了三個,可是還沒有開口審問,他們就已經自殺了,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董安於不急反喜笑道:“果然如此,想必姬淩雲一時未死,所以四處派人請各地神醫。對方要保密,因此這派遣的人一定是忠心無比的親信。看他們被擒者,即刻自盡可見一般。”

    吳辰沉吟了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消息屬實,我們應該立即出兵”

第十九章 視死如歸

    當夜淩晨,姬淩雲的吳國大軍在盧虎坡、平衍坡大張旗鼓,虛張聲勢,暗中卻悄悄的往東方向齊地撤去。

    如此計謀當然瞞不過董安於、郤疵、吳辰等智謀之士,很快他們就察覺了姬淩雲的意圖,並且派出了追兵。

    在鄄邑以東三十裡外的一處山陽道左邊的山峰上,姬淩雲跳目遠望,只見一條火龍遠遠的繞過了鄄邑,向自己這個方向飛馳而來,那點點火把光芒移動的情景在也茫茫黑夜中顯得異常壯觀。

    姬淩雲大笑說道:“寡人沒有說錯吧,任憑趙毋恤、董安於他們千算萬算,在此關頭,一定中計。”說著,咬牙想到了趙無敵刺在阿青身上的那一劍,忖道:寡人一定要在你們身上討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在這緊要關頭,分心並不是一個理智之舉。

    一旁的公孫聖仰望星月無光的夜空,長歎道:“在這種情形之下,任誰也無法拒絕如此誘惑。”

    確實如此,若在平常。趙毋恤、董安於、吳辰一干人等還可能會三思而後行,但如今形勢緊迫,三晉聯盟軍內在的不安因素以生,用不了多時可能會引起更大的動亂。

    何況,吳國的兩路大軍一路已經快要滅韓,一路即將兵臨趙國國都,情況之糟糕也只能用“迫在眉睫”來形容。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情況之下,一個可以完敗吳國的絕佳機會怎麼能夠不讓趙毋恤、董安於、吳辰等人為之心動,為之瘋狂呢?

    “此戰過後,我們應該可以北上了吧,一統天下不在只是夢想。”端科雙眼露出了興奮的光芒,“一統天下”此時此刻已經是吳國上下所有兵將的希望,所有將士莫不以追隨姬淩雲“一統天下”,建立無上功勳而瘋狂。

    姬淩雲卻搖頭道:“沒有那麼容易。趙毋恤、董安於、吳辰雖以入套,但他們都不是等閒之輩,不會輕易上當的。你們看……”他指著遠方的那條火龍道:“這火龍看起來有八王左右,但實際上卻是經過虛張聲勢渲染而成,實際人數怕是不足三萬。對方真正的殺招是在後面。”他地目光看向了火龍後方那一塊什麼也望不見的黑影,眼睛中帶著笑意,仿佛已經看穿了黑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轉亮,秋日的氣候林木間濕氣很重,那層層薄霧讓人無法看清遠處的景象。

    斥候將軍張言以那矯健靈活的身軀在起伏的山丘上跳躍。不一刻就到了姬淩雲的身旁,彙報道:“大王,敵人以在一裡之外,即將進入我軍的伏擊之地。”

    姬淩雲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時候了,按照原定計劃進行。說罷手往上揚。四方傳令兵立刻以各種各樣的傳訊方式將姬淩雲地意圖傳給了所有兵將。

    不一刻,三晉聯盟軍追到山腳之下。

    樂羊早已聽聞手下報導,在前方不遠出一隊吳兵正在迅速逃竄。樂羊久經戰場,見此地山巒迭起,地勢險要是一個藏兵伏擊的好場所,會心一笑,高舉長矛高聲道:“吳兵就在眼前。建功之日,就在今朝。諸位將士,隨我一同殺敵,同建功勳。”

    魏國兵將齊聲大喝,更加奮力追之。

    這時忽然山后一聲炮響。喊聲大震,只見吳兵軍全部回旗返鼓,樹影中飄出中軍大旗。上面飄著吳國的翼虎旗幟,姬淩雲那黃色的主帥王旗也在空中迎風招展。

    樂羊不由大驚失色,定睛看時,只見中軍幾十員上將,出現在眼前,一身黃金戰甲的姬淩雲在霧色中若隱若現。

    樂羊大驚叫道:“姬淩雲還活著!我等輕入重地,落進他的計中了!”

    姬淩雲“哈哈”大笑道。“此刻知道為時晚矣!”

    樂羊一聽姬淩雲地聲音。神色一變,急忙勒馬往回跑。背後任清璿大叫道:“賊將休走。你以中了我們大王的妙計,受死吧!”

    魏兵魂飛魄散,左右山道上閃現無數吳兵,弩箭激射,弓弦震響,漫天箭羽,好似雨點一般落下,魏兵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死傷慘重。

    便在此時,魏兵後方鼓聲齊鳴。悄悄跟隨在樂羊之後的魏兵在這裡時候衝破了包圍,將樂羊以及他的大軍救了出去。

    這個時候,在山陽道的絕亭嶺處公孫聖一臉悲痛的看著眼前的兩千士兵,雙目緋紅,長歎道:“將士們,你們可知道為何我們要撤退嗎?”

    兩千士兵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均不知何故。他們大多不通曉兵法,但也知吳國在這場戰役中佔據這很大地優勢。同時,他們個個都是吳國的老兵,對於姬淩雲是打從心底的敬佩。在他們的眼中只要有姬淩雲在,那麼勝利就會屬於他們。如此,莫名其妙的撤退,實在令他們揣測不已。

    公孫聖再度問道:“你們聽說過趙無敵這個人嗎?”

    趙無敵地大名響徹大周,即便是吳國也多有人聽到他的名號。一個兵士回答道:“他是晉國的劍神,據說有一身無敵地劍術。”

    “不錯!”公孫聖難過道:“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這趙無敵在昨日以傷病員的身份混入我軍軍營刺殺我王,我王在毫無察覺之下身受重創,命在旦夕之間。”

    兩千士兵先後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部分人已經悲呼一聲“大王”痛哭了起來,另一部分人也在低聲哽咽。

    公孫聖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精銳,你們都是真正的漢子。大王命在旦夕,只有安心調養才能夠康復,不能在受到打擊和驚怒。所以必須要有一隊士兵鎮守這絕亭嶺,在這個險要之地抵禦敵軍的追擊,讓大王有足夠的時間退至安全的地方休養。”

    兩千士兵相繼都露出了凝聽地神色。

    公孫聖接著說道:“同時我也知這一戰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所以,我並不強迫你們,願意留下地留下,不願意留下的回到自己地軍營,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你們什麼也沒有聽到。是走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我留下!”公孫聖話音一落,一個人走到了公孫聖的身旁。

    公孫聖驚訝道:“端科將軍……你……”

    “什麼也別說了,我意已決,必然在這絕亭嶺上戰至最後一刻。”端科神色相當平靜,有了這個決定後,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有了端科這位吳國的破虜上將軍,兵馬副元帥為榜樣,兩千士兵個個都露出誓死一戰的神態。

    “上將軍,我陪您……”

    “副元帥,我也留下……”

    兩千兵士沒有一個人願意離去,為了他們的大王,他們無怨無悔。

    公孫聖還想多說。

    端科強橫道:“軍師,本將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敵軍狡猾,這裡必須要有一人鎮守,而我身為吳國的破虜上將軍,兵馬副元帥最有資格也最令人信服。”同時,低聲道:“大王曾經說過一句話,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在這裡,大王的佈局成功率將會是百分之百,暫時別告訴大王,等得到我戰死的消息後,在告訴他說端科祝大王武運昌隆,一統天下。”

    公孫聖深深的看了端科一眼,長歎道:“你的話,我會一字不漏的帶到的。”

    公孫聖一臉深沉的來到了姬淩雲的戰車旁,隔著窗口輕聲道:“大王一切已經辦妥,此事有臣下親自過問,天衣無縫,敵人必然會上當,中計。”他絕口不提端科之事。

    姬淩雲在車裡頭笑道,“天衣無縫那是未必,六層把握還是有的。只是可惜了那兩千忠勇的將士。”說著,長長的歎了口氣。

    犧牲小利而換取大利,這對於一個上位者來說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情。姬淩雲早有心裡準備,但在關鍵時刻還是忍不住感到難過。公孫聖在心中答道:“只有兩千將士成功率只有六層,但多了端科,成功率卻是十層。”想起了端科,他也歎道:“大王不必為此事傷感,這一切的付出都是為了日後的太平。只要破了三晉聯盟軍,大王一統天下的好日子也將到來。”

    姬淩雲在戰車裡頭,應了一聲,然後道:“其實就算計策不成也無關緊要,寡人在留了一手秘密武器,相信不久就會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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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遭擒

    聽到樂羊帶來的消息,趙毋恤憤怒的將自己的頭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咆哮道:“可恨,可惡,我們又被他給算計了。”

    吳辰淡漠的看了趙毋恤一眼,知道最近幾日趙毋恤的精神大不如前,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壓力,有許多細節發現不了,沉吟了會兒,問樂羊道:“樂兄,你真的能夠確定你看到是正是姬淩雲?”

    “這個……”樂羊好真不敢確定,那時候太陽沒有出來霧氣很大,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真實面目,猶豫了會兒道:“應該不會錯,對方確實是穿著姬淩雲的鎧甲,而且聲音也是一樣。”

    “這麼說樂將軍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董安於瞪大這雙眼,驚訝的看這樂羊眼中出現了難見的激動。

    “沒有!”這一次樂羊回答的很是堅決。

    董安於追問道:“那將軍怎麼不看看清楚?”

    樂羊不悅的瞪了董安於一眼,道:“董先生,大霧彌漫,怎麼可能看的清楚。再說,姬淩雲身旁弩手上千,即便百隻猛虎沖上去也無一倖免,我怎麼上前。”

    董安於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衝動了,忙道:“將軍勿怪,安於只是有些心急了,這事關係道我們三晉的生死存亡,不得不謹慎從事。”

    吳辰也在一旁幫襯,說道:“樂將軍,此事關係重大,你在好好想想。”

    樂羊無奈道:“沒有什麼好想了,本將又不是糊塗老兒,剛剛過去不足三個時辰的事情。怎麼可能忘記。我確實沒有看到對方的模糊的面孔,但那一身黃金盔甲、身型和一口地特殊吳腔那是錯不了的。”

    董安於、吳辰、郤疵三人相互對望。

    董安於道:“吳兵有十五萬之眾,找一個身型同姬淩雲一樣的不難。”

    郤疵也道:“據說姬淩雲麾下有以能人叫做張言,他精通天下各國方言,而且能夠學他人的口音說話。此人以這幾項能力專門為吳國刺探軍情,現在已經官拜將軍。”

    “所以說樂將軍看到的和聽到的不一定就是姬淩雲,很可能是他人穿著姬淩雲的鎧甲以假亂真,用來迷惑我們。”順著董安於、郤疵的話。吳辰繼續推論了下去。

    聽了三人地話,樂羊也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們這麼一說,我道想起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這一年多來,我常為前鋒正面對抗姬淩雲的前鋒部隊。姬淩雲的指揮方式非常的沉穩,也可以用保守兩個字來形容。不急進,不冒進,一步一步直到我們事先露出破綻,然後在以迅雷之力,將優勢擴大。”

    “一個人的戰鬥風格很難改變的。今日與對方接觸的時候。對方大出伏兵的時候。只放箭而不出擊,這不是姬淩雲地作戰風格。因為我軍在對方地奇襲之下,已經亂了陣腳。吳國以兵精而聞名,我軍亂了陣腳正是他們出擊的大好機會,可是他們並沒有出擊而是一直用箭羽飛射,意圖將我們擊退,這點非常的值得懷疑。”

    郤疵聽了樂羊的話,立刻道:“有優勢不占。那是傻蛋。事奇必鬼,對方不攻,十之八九是因為不能的關係。姬淩雲不在。他們又不敢將消息公開,且無力指揮,只能出此下策,讓我們自以為中計,從而放棄追擊。”

    趙毋恤聽了諸位的分析,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下令道:“就地安營紮寨。火速派斥候探取敵方動向。”

    三百名斥候得令。分散著往吳兵撤退的道路追去。

    當天夜裡,三百名斥候就有兩百多名回到了三晉聯盟軍地營地。他們所探得的消息一致。山陽道已經有吳兵把守,人數不多,但卻佔據著最險要之地,無法通行。

    得到消息後的趙毋恤、董安於、吳辰、郤疵四人在瞬息之間察覺出了其中地關鍵。

    趙毋恤興奮道:“一定是對方害怕我們追擊,所以才留下了這一支守軍。可見,姬淩雲確實出現了異樣狀況。不是死,就是重傷,不能指揮也不能行動。”

    吳辰沉吟道:“死的可能性不大,姬淩雲要是死了,他們想瞞也瞞不住,只有姬淩雲尚在,還能震懾的住群臣的時候,才能夠將這些才高氣傲的文臣武將統一支配。”

    “會不會又是計?”郤疵的話提醒了眾人,姬淩雲最擅長的是用計,佈局,他們不只是一次吃過此道地虧了。

    正當眾人沉思地時候,又有斥候傳來了消息,說絕亭嶺上有守兵不滿三千,其中守將為吳國的破虜上將軍,兵馬副元帥端科。

    趙毋恤大震,忙道:“傳令全軍,立刻拔營,強攻絕亭嶺。”

    董安於、吳辰、郤疵三人皆松了一口氣。此時此刻,因為端科地存在,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姬淩雲受重傷無力指揮戰鬥的消息。

    十萬大軍對著絕亭嶺強攻了三天三夜,端科以及兩千勇士日夜不休,仿佛擁有無窮的精力一般,愣是將十萬大軍阻擋在了絕亭嶺下,沒有一個能夠穿過絕亭嶺。

    越是如此,三晉聯盟軍攻打的卻是激烈,他們清楚端科越是不要命,越能證明姬淩雲此刻情況的不妙。

    絕亭嶺畢竟不是城寨在三晉聯盟軍的強攻下於第四日清晨被佔領,二千士兵全部戰死,端科自盡卻被樂羊制止,生擒至了趙毋恤的面前。

    趙毋恤看這端科,笑道:“好一群勇士,二千人四天之內就令我軍損失了八千將士,不知是什麼支持你們擁有如此信念?”

    “呸!”端科眼中皆是血絲,二話不說,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神情。

    趙毋恤對著董安於、吳辰、郤疵三人說道:“果真被三位說中了,這端科早已心存死意,想必姬淩雲是凶多吉少了。”

    端科破口大駡:“你們這群卑鄙小人,打不贏我家大王卻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恥。”

    趙毋恤“哈哈”笑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姬淩雲遇刺重傷一事了……”

    端科神色一秉,不再多言。

    趙毋恤將端科壓入天牢,並且下令全速追擊。

第二十一章 局中局

    就在趙毋恤生擒端科後的第三天,他們再一次的得到了姬淩雲的消息。

    吳國的十數萬大軍正以極快的速度往東北方的齊地移動,顯然是做著回吳國的打算。

    趙毋恤緊握這拳頭,大聲道:“立即跟我追!一直向前,不追上對方,就不要停下!”說著雙腿用力夾住馬腹,箭一般電射而去。

    正當趙毋恤奮起直追的時候,龍猛壓這一位面色乾癟的老頭來到了趙毋恤的馬前,冷冷的說道:“他有你們真正想要的消息。”

    龍猛很恨眼前這幾人,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害死自己師傅的兇手,若非趙無敵在生前的時候再三叮囑他,讓他幫助趙毋恤,幫其成就大業,他早不願意呆著這個地方了,更別說幫趙毋恤。

    見龍猛冰冷的神態,趙毋恤也微微的搖了搖頭,雖然趙無敵死,他很心痛,但趙無敵畢竟只是一個劍手,在用處上遠遠比不上董安於以及郤疵重要。

    趙毋恤看向面前的老頭,見他神色驚恐,身子也嚇的發顫,臉上的皺紋都縮在了一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能耐。

    這種人怎麼會跟姬淩雲搭上關係?

    懷著這個疑問,他問道:“老丈,你可知道吳王姬淩雲在

    “啊……”老頭兒吃了一驚,趕忙死勁的搖著頭,道:“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趙毋恤看得出這老頭兒的面色不對,顯然是在口是心非。只不過,趙毋恤個人的英雄主義很重,讓他欺負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那是萬萬不能的。

    郤疵這時笑眯眯地走到了老頭兒的面前,笑的非常地甜。那神情就向是田伯光看到了漂亮妹妹,洪七公發現了鴛鴦五珍燴一般,“老丈。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兒孫滿堂吧?不知家中共有幾口人?”

    老頭兒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小加起來十八口子。”

    郤疵很溫柔的拍了拍老頭兒的肩膀道:“十八口子?還挺多的。老人家,年紀大了要多為家裡人考慮考慮,平安才是一切。如果你想看這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死在你面前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了。知趣點,告訴我們想知道的事情。”

    老頭兒以聽得面色發白,多年活下了地經驗告訴他,這些人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要他的小命,同時也包括他地所有親人。

    二話不說,老頭兒就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趙毋恤看了不忍道:“將你知道地都說出來吧,我們不會難為你的。”

    老頭兒忙哽咽道:“小老兒是這附近頗有微名的大夫。這周邊有什麼疑難雜症都會來找老夫治病。前幾日。一人來請小老兒去會診,老夫見他出手大方一時財迷心竅跟了去。誰知他們先是蒙上了我地眼睛,接著他們竟帶著小老兒來到了一個山坳中。那裡有一座小型的軍營。他們讓小老兒看的人居然是那個威震天下的吳王。小老兒當時嚇呆了,那吳王胸口中了一劍,由前胸透入後背傷勢非常的嚴重,險些尚命。”

    “只是險些尚命,還沒有死?”趙毋恤搖著頭歎著氣,姬淩雲一日不死,便是他們的心腹之患。讓他們如鯁在喉。難以安心。

    老頭兒答道:“確實沒死,但傷的很重。心脈都受到了損傷,身體極為虛弱,不易勞累,只能安心靜養,以待好轉。”

    “你是怎麼出來地。”一直在聽地董安于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顯然對老頭兒產生的懷疑。依照常理,吳國地那般人不會輕易的暴露行蹤。

    老頭兒為了家人根本沒有半點說謊的意圖,忙道:“是吳王放我出來的。”

    正在眾人驚疑不定是時候,老頭兒說明白了原由:“一開始,他們是讓呆在那裡照顧吳王,但我不想家人擔心,同時也怕對方的傷調理不好,牽連道了自己。所以並不願意。他們有強留的意思,但吳王卻幫我說了話,叫他的護衛別為難我,並讓一個叫豫讓的人送我回到了家裡。”

    董安於點了點頭,這敬重老人確實是姬淩雲為人處事的風格之一。

    趙毋恤忙問道:“你可知對方的具體位址?”

    老頭兒搖著頭道:“無論來去,他們都蒙著我的眼睛,除了知道在一個山坳裡外,別的什麼也不清楚了。”

    趙毋恤看向身旁的諸位,問道:“對此,你們有什麼看法?究竟哪個消息是真的?我們得到確切的消息說吳國大軍正在齊地開去,而這位老人家又說姬淩雲在一處山坳中養病。”

    “應該兩個都是真的,從端科的表現看來。姬淩雲受到了重創,性命懸於一刻,在這種情況下,顯然不是很適合勞累奔波。所以,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吸引我們的注意,一路悄悄的藏匿起了行蹤,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調養生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正是姬淩雲向來的用計之法門。”郤疵最擅長的就是推理他人的想法意圖,在聽完了老頭兒的所有話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馬陵山跨臨沭、郯城、新沂三城,是一條低山丘陵。它北起臨沭邑曹莊,北南走向,止於宿遷境內的駱馬湖邊,整個山體連綿起伏,長達百餘公里,以狀如奔馬而得名。這裡山清水秀,花香鳥語,氣象萬千,確實是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姬淩雲心中感慨,只可惜如此地方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一處關係到天下大勢的戰場。

    公孫聖見四周溝深林密,道路曲折,高聲道:“大王所說不錯,這裡確實是一個適於設伏的絕妙之地。”

    姬淩雲得意的笑了起來,精通歷史,這是他獨一無二的長處。

    在十天前,眾人都在未如何設伏和設伏之地而心事重重,姬淩雲也是一樣。兵法有雲:天時不如地利,自古用兵佔據地利者勝,所以在選址上一定不能馬虎。

    一日,他在看地圖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馬陵山,使得他想起了一百年後的馬陵之戰,

    西元前341年,魏惠王派龐涓聯合趙國引兵伐韓,包圍韓都新鄭。韓昭侯求救於齊。齊以田忌、田嬰、田盼為將,孫臏為軍師。

    孫臏見魏軍來勢兇猛,且敵我力量眾寡懸殊,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便決定採用欲擒故縱之計,誘龐涓上鉤。他以減灶之法命令軍隊由外黃向馬陵方向撤退,伏兵於馬陵道,一舉將龐涓大軍擊潰。

    孫臏是孫武子之後,一身才學不遜色于乃祖,他選中的伏擊之地,必然是萬裡挑一。於是,姬淩雲喬裝到了馬陵山,親自探測地形,果然不出他所料。孫臏選擇的這個地方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戰場,計畫也因此而定了下來。

    配合他計畫的那老漢姓薑,在很久以前本是齊國人,是吳國情報人員在此地安插的眼線之一,而且地位頗高,甚至得到了韓慶的親自接見。因為年事已高退休了,姬淩雲等人在設計這套計畫的時候,他的身影無意中出現在了韓慶的眼前。眾人見他年事已高,可以更好的瞞過趙毋恤、董安于那一行人。因此,一致認為這薑老漢是做此事的最佳人選。

    薑老漢也非常願意配合。

    龍猛身為趙無敵最得意的弟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讓薑老漢出現在龍猛的眼中並不困難。

    姬淩雲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山坳中,韓慶迎面走了上來,低聲道:“我們逮住一個大傢夥。”

    姬淩雲好奇道:“誰?”

    韓慶答道:“喬裝成樵夫的龍猛。”

    “好傢夥,他們終於注意到了這裡了,走,一起去看看。”姬淩雲快步向大帳走去。

    龍猛此刻雙手被敷在身後,神色間一片坦然。他來到龍猛的面前。龍猛瞪大這雙眼,吃驚的看這姬淩雲,嘴巴張的老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吃驚嗎?”姬淩雲在龍猛的身前轉了一圈,道:“我非但沒有死,反而一點事情也沒有。”

    龍猛那還能不明白怎麼一會事情,恨聲道:“你別得意的太早,只要大王他們發覺我沒有回去,一定會識破你的詭計。”

    姬淩雲搖頭笑道:“你是一個樵夫,而不是什麼龍猛。趙毋恤他們不見你回去,只會更加注意這裡,而不是懷疑這裡。”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等著吧,不出五日,寡人必讓趙毋恤敗於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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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象兵大破連環九寨

    就在姬淩雲擒住龍猛的第三日,他麾下的暗哨便發現了周邊的不尋常之處,將之告訴了在馬陵山內的姬淩雲。

    “他們來的好快!”這一刻,姬淩雲勝券在握。

    “龍猛的武藝在趙國僅次於趙無敵,專韋一人與之對戰三百合不分勝負,還是豫讓暗中出手以二敵一才將之擒住。趙毋恤、董安於、吳辰他們具非蠢人,不難猜測出他以落入我等的手中。然後縮小範圍,這馬陵山自然暴露在他們的眼中。”公孫聖說出了原因。同時還道:“為了以防萬一,日久生變,今夜他們就會動手。”

    “你我所見略同,傍晚用過餐後,命令各部做好一切準備,爭取最大限度的殺傷敵軍,增大兩軍優勢,將他們趕回黃河以北。”姬淩雲說出了自己這次佈局的最終目的。

    公孫聖聽了,雙眼閃過絲絲利芒,問道:“大王有辦法破三晉聯盟的連環九寨?”

    所謂“連環九寨”是董安於自創的一種立寨方法,吳國善於圍城而戰,將敵人困於城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尤其是姬淩雲用兵沉穩,不露一絲破綻,一旦被他圍住尋常人等休想突出重圍,只能坐以待斃。

    董安於為防止此類事情發生,在濟陰邑的前後左右共建了九個營寨。這九個營寨以濟陰邑為中心圍繞起來。可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相互扶持。雖不能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但足以擋住任何攻擊。

    同時也限制住了吳國最擅長地壟城戰術,因為九個營寨相隔濟陰邑具有一段路程。吳國除非動用四十萬大軍。否則難以圍住。

    這也是吳國為什麼在一年半裡始終沒有攻克濟陰邑的主要原因之一。

    姬淩雲在攻城失敗後曾經說過一句話,“要破濟陰邑,當先克連環九寨。”姬淩雲口中的將他們趕回黃河以北。顯然是意味著他將要攻克濟陰邑。讓趙毋恤、董安於、吳辰他們無立足之地,乖乖的滾回黃河以北。

    姬淩雲說出此話,不正是已經有了破連環九寨的辦法了嗎?

    姬淩雲神秘地笑了起來:“公孫先生不知道也是自然,其實寡人還有一支從來不被人知曉地秘密兵種。他們可是摧城拔寨的利器,無人可擋。這才是寡人此次佈局的真正目地,只要將他們趕回黃河以北,我吳國地水軍才真正的能夠派上用場。”

    在濟陰邑以南的原野上,一群巨型的龐然大物在緩緩地走著,每走一步所發出的聲響,讓人覺得大地在他們大地腳上顫抖。不協調的喝喝聲由龐然大物的口中傳出。

    在龐然大物的後方乃是一萬精銳的騎兵。他們的戰馬蒙眼,行動卻和諧一致。顯然是精銳中地精銳。

    他們便是吳國最具有力量地軍隊,其一乃是姬淩雲口中的秘密武器戰象大軍,經過多年地訓練發展,戰象軍已經擴充到了一百二十余頭,人人都配備了吳國最先進的武器。另一支騎兵卻是號稱當世第一的冠軍騎,由施猛所率領的力量行的冠軍騎。

    在姬淩雲撤退的時候,施猛就接到了姬淩雲的命令在途中脫隊于穎水中游等待森熊所領的戰象軍團,並留下了錦囊妙計,告訴他在自己將三晉主力吸走以後,立刻配合戰象軍團破敵的連環九寨。

    施猛見識過連環九寨的威力,心中並不認為僅僅只是憑藉著一百多頭笨拙的畜生就可以破掉對方的連環九寨,但姬淩雲的命令卻是不能不服從的。

    今日天黑無月,正是暗中偷襲的最好時機。

    一行人至連環九寨以南的一座營寨外,施猛有些憂心的看著火把林立的營寨,先一步來到了森熊的身旁,昂頭望向他道:“森將軍,跟我們想像的不太一樣,趙毋恤等人雖然走了,但是你看,這營寨還是一如已往,絲毫沒有任何放鬆戒備的跡象,並沒有因大王的退卻而輕心大意。”

    森熊也是久經戰場的猛將,做不到大將的指揮若定,一些基本的用兵常事還是懂得的。正如施猛說的那般,對面的營寨看似寂靜無聲,其實別有玄機。當即道:“確實如此,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攻破對方的連環九寨。”

    森熊說的相當自信,有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施猛還待要說,森熊已經吹起了衝鋒的號角,一百二十餘頭戰象在瞬息之間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邁著巨大的腳步向前沖去,口中傳來了森熊那粗大的嗓門:“一切按照計畫行事。”

    施猛大吃一驚,此刻卻也無力制止。

    記得在三個月前,姬淩雲曾經率兵偷襲過這連環九寨,當時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等到其餘八寨同來支援的時候優勢盡去。因為姬淩雲的及時抽身才沒有付出巨大的傷亡。

    這一戰也讓吳國上下都見識道了連環九寨的厲害,他萬萬沒有想到施猛居然是這樣光明正大的沖了過去,直接于對方的連環九寨硬抗。如此行徑,實在是有些自不量力。

    施猛呼喝道:“全軍準備,等會森將軍陷入重圍的時候,我們再行殺出將他營救回來,不可戀戰。”秉著吳國一貫的同僚合作原則,施猛已經做好的支援的準備。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施猛目瞪口呆起來。

    正如他們預料的一般,此刻他們面對的敵人並非以往容易露出破綻的敵人,雖然表面上三晉聯盟軍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且將吳國的大軍逼退。但如此並沒有讓他們生出一絲一毫的驕敵之心。

    連環九寨裡的守將依舊如常的執行這屬於自己的本份,在象兵出現的那一刹那,連環九寨裡的守兵便以敲響了敵襲的警鈴聲。

    訓練有數的守兵在第一時間就以準備就緒。弓箭手永遠是防守的第一利器,在象兵進入射程以後,箭羽不住的向來敵射去。

    早已做了防備的象兵以滕盾保護起了自己唯一露出的破綻——面部,對於其他地方完全無視。

    箭羽射在藤甲上紛紛落下,射在大象的身上仿佛是在給它撈癢癢一般,起不到任何效果。

    戰象兵不費吹灰之力在逐漸增多的箭羽中一口氣沖到了寨門口,如以往訓練的一般,森熊坐下的象王當先抵達了寨門口。以那巨大無比的腦袋,象牙不停的衝撞這營寨的柵欄,不過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效果。

    這時,敵人已經拿著長矛、長戈沖了上來。

    戰象上的士兵已經弓手也開始往下射箭,居高臨下,效果顯然要遠勝於對方。森熊此刻更是神勇無敵。

    在象王的背部掛這兩個巨大的布袋,袋中所裝全是森熊的遠端武器小戟,每袋五百,足足有千隻。

    只見他一手抓起一把用力揮甩下去,小戟分散射出,在他的神力下中者非死,則重傷,端是厲害無比。

    在他小戟的射程之內只有屍體而不見活人,這並非對方怕死,而是只要對方一入他的射程則必死無疑。

    象兵逐漸到位,一頭大象的力量有限,但一百頭以上大象聚集起來的力量卻無法估計,在戰象的合力下,它們撞開了柵欄,沖入了營寨踐踏起了那些如同螞蟻一般的敵人。

    象兵在商朝的時候就出現過,並不陌生,但在戰車橫行的周朝中應為稀少而耗費極高早已落伍,淘汰,不為世人所用。

    所以,聯盟守軍沒有任何對付這種龐然怪物的經驗,被它踐踏來,撞過去,毫無任何辦法,亂作一團。

    遠處,施猛大張著嘴巴,呈現出一副呆滯的神態,回神後,大叫一聲,“好傢夥,果然厲害,難怪大王如此信心十足。夥計們,隨我沖上前去。”

    象兵以撞開了敵營,沖亂了敵軍,剩下來的就要看他們大顯神威了。

    施猛大喊一聲,殺入寨中,徑奔中軍來殺。

    象兵在前,騎兵在後。

    象兵沖亂敵陣,騎兵來回殺敵。相互之間,配合的天衣無縫。

    敵兵驚慌,正不知敵兵多少,自相擾亂。那森熊百騎與施猛萬騎在營內縱橫馳驟,逢著便殺。各營鼓噪,舉火如星,喊聲大震。

    一夜之間,吳國依仗象兵之勇,騎兵之力,一口氣連破九寨,大勝而歸。

第二十三章 熊熊烈火

    同一時日,在這沒有月亮、星星的夜晚裡。

    馬陵山完完全全的籠罩在了這夜色之中,好似那洪荒異獸靜靜聳立在大地上。四周很靜,靜的令人心底發寒。除了能夠聽到風的嘶喊以外,別無任何動靜。

    此刻,姬淩雲的眼中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馬陵道下的景象。為了不讓對方有任何機會發現自己的跡象,姬淩雲早已下令全軍上下人人口含樹枝,不得發出半點聲響,更別說是點燃火把了。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有一點動靜?”雲飛揚皺起了眉頭,壓低著聲音說道:“會不會不來了!”

    “也許來了,我們還不知道哩!”任清璿低聲回了一句,後又道:“你認為他們會光明正大的沖進來嗎。這裡可是山區,他們來的人數最多不過五萬,關鍵的時候往山裡一逃,他們如何尋找的到。”

    雲飛揚明白過來,不在言語。

    姬淩雲目光一直看著山道,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瞬間。正如任清璿所說的一樣,三晉聯軍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敵,也不是為了打敗隱藏在山坳裡的吳兵。他們是為了自己而來,要不將自己生擒,要不將自己殺死,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挽回局面。

    因此,他們絕對不能讓山坳裡的吳兵有任何準備的時間,唯一的方法就是趁著夜色,不舉火把,摸黑行軍。行至關鍵之地,然後在一舉殺出,讓吳國沒有任何準備的機會,好擒住自己或者殺死自己。

    等了不知多長時間,目光所及之處突然有火光閃現。緊接著一陣混亂,火把四起。

    姬淩雲長笑一聲。“起鼓,點火,放火,射箭。”

    鼓聲登時響起,四周殺聲也陣陣傳開,火把點點,無數的油罐,木材。火把朝山下丟去。箭羽漫天射下,

    此地本是平地,喊殺聲鼓聲由山上直沖而下,在山道上來回震盪,似乎漫山遍野均有兵馬一般。

    與此同時,現在正直秋日,山道附近乾草茂盛,經火一燒,立刻成片燃起,沿岸的野林長草紛紛起火燃燒。敵人以為前後受敵,立時亂了起來,尤以前軍為甚。

    不一刻,山下已成修羅沙場,慘叫聲成片傳來。那沖鼻的焦糊味,就連在山頂上的姬淩雲也能夠聞得到。

    火勢越燒越大。短短半個時辰裡,整個馬陵山道都被烈焰圍繞。山下的敵兵燒得互相擁抱,五萬大軍除後軍一萬免予危難外,其他的皆困死於馬陵山道中。

    姬淩雲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並不打算放過他們,親自縱兵追殺,一杆長槍有若傲龍出海。挑剌揮打,所到處敵人紛紛倒地。

    山道難走,所以這隊軍乃清一色步兵,想要追上並不困難,再度殺敵三千。

    蹄聲轟鳴,數千敵騎瞬間殺至。

    姬淩雲眼利,瞥見領頭地正是老對手趙毋恤。哈哈笑道:“毋恤兄別來無恙乎?”

    趙毋恤、姬淩雲再一次於戰場上相逢。

    趙毋恤見姬淩雲安然無恙。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奄奄一息,心中大恨。怒極笑道:“久聞姬淩雲佈局只能,天下無雙。此刻,我趙毋恤才算真真領教。這一戰,我輸的心服口服。告辭!”

    趙毋恤回馬就走,姬淩雲也不追趕。

    雙方具有劣勢,姬淩雲忌憚趙毋恤兵多,而趙毋恤誰忌憚姬淩雲大勝氣盛,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少兵馬。誰也沒有在這時候冒然動手。

    回到了馬陵山,大火還在不停的蔓延。

    姬淩雲下令隔絕火種,制止火勢蔓延,直到次日正午時分,大火才漸漸熄滅。

    再度命人打掃戰場,四萬大軍能活下來者不過寥寥十餘人而已,其中有一部分人神智失常,胡言亂語。

    姬淩雲歎了口氣,道:“今日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這十餘人起不了多大作用,給些銀錢將他們放了吧。”“是!”下人領命而去。

    姬淩雲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但這一計就害死了四萬人的性命,心底別有一番難受。

    公孫聖、任清璿等將均有不忍,一致請姬淩雲離開。

    姬淩雲點了點頭,正準備傳令離去。

    雲飛揚大步走了過來,高聲道:“大王,戰場上還有一人,看他的穿著打扮,可能是一條大魚。屬下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多時,被許多士兵壓在了身體之下,身上有多處燒傷,但性命無憂。”

    姬淩雲讓雲飛揚將他帶了上來。

    兩個士卒抬著一個面如熏碳地人來到了姬淩雲的面前,來人很是眼熟。他從衛兵身上拿過水壺,洗去那人臉上的煙塵,露出了一張沉穩清秀的臉龐,竟是魏國上將軍吳辰。

    姬淩雲大笑了起來,“果然是一條大魚,來人,將他好生照料,不可讓他死了。”

    這吳辰是吳起的叔父,有他在手哪怕這小兵神不乖乖的就範?

    這一把大火燒的三晉聯盟軍損失慘重,趙毋恤不敢久呆,撤回了濟陰邑。

    回到了濟陰邑,趙毋恤卻發覺連環九寨已破,呆立半響,感慨道:“姬淩雲的佈局鬼神難測,難怪天下豪傑無不敗於他手。”

    九寨已破,吳國又善於圍城戰術,濟陰邑以無法久呆,收拾細軟,當日就棄離了濟陰邑,北渡黃河,撤回黃河北岸。在黃河北岸,修築起了防禦工事,意圖借助黃河天險來抵禦吳國的大軍。

第二十四章 吳起的自白

    火,四周全是火。

    洶洶的烈火越少越大,煙塵彌漫了整個山道。

    耳中全是士兵那痛苦,淒慘的哀號聲。他們相互踐踏,相互擠推,在死亡的面前,人的意志是那麼的脆弱。

    “上將軍,撤吧。”一個親衛兵面色很蒼白,焦急的來回走著。

    “撤,前無路,後無門,往哪裡撤?”上將軍苦笑了一笑,眼中竟是痛苦的神色,那一聲聲的慘叫好似那刀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刮著他的心窩,令他痛斷肝腸。

    眼看大火即將把上將軍掩蓋,親衛兵將上將軍撲到在地,將他壓在了身下。一個、兩個、三個,十餘名親衛兵用身體將上將軍壓的嚴嚴實實,幾乎不留一絲的縫隙。

    火,一點一點的將他們吞噬,但他們誰也沒有動,任由火在他們身上燒著……

    “不要……”吳辰大叫了一聲,猛地驚醒,坐立了起來,身上全是被嚇出的冷汗,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快,夢到了那殘酷的一面。

    依稀記得自己當時奉命前去擒拿姬淩雲,由於趙國兵將多騎兵,步卒不如魏國。因此,這任務就落到了魏軍的手中。同時,樂羊精通騎戰,唯有自己能夠當此重任。

    在行軍的時候,為了不讓躲藏在山坳中吳國的兵將察覺,己方的士卒個個偃旗息鼓,連火把也不點摸黑行軍。

    一直抵達了馬陵山道。馬陵山道兩岸絕壁,地形險要。根據可靠的消息,姬淩雲與他的吳國軍隊就是隱藏在這山道盡頭的山坳裡駐紮,以供姬淩雲安心養傷。只要出了山道,自己便有七成的把握將姬淩雲生擒。

    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前方地士卒突然來報說在出口處有許多樹幹阻擋住了道路。自己不得已點燃火把看個究竟,卻見上百株大樹將這出口處圍堵的嚴嚴實實,其中一棵的樹幹上還刻有“三晉大軍葬於此處”的字樣。

    待自己幡然醒悟之時,耳中就傳來了震天的鼓響,緊接著是烈焰、落石、滾木、箭羽等等催命地器械從頂上落下。

    隨著火勢蔓延。餘下一切有如夢境中的一樣。

    “叔父,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正當吳辰神智漸漸恢復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了吳起驚喜的呼喊聲。

    “起兒?”吳辰驀然發現吳起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我沒死?這……是哪兒?”

    吳起一陣猶豫,最終道:“這裡是吳國軍營。”

    吳辰歎了口氣,雖說在醒來發覺自己沒有死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這種心裡準備,但聽得此言還是忍不住搖頭一歎。隨即道:“對了,你怎麼在這兒,當初叔父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害我難過好一陣子。”

    吳起想起往事。後悔不堪道:“這話說起來就長了,當初起兒目空一切,不將天下人看在眼內,對於部下不去用心溝通。又過於求成,造成內部動盪,平白失去了有效的戰機,反而成了階下之囚。”

    吳辰驚奇的看這吳起。那一戰的事情,他已經聽逃回來的士卒說了。當初他反對吳起領兵正是因為吳起天縱奇才又自視甚高,加上年少狂妄,不精通為人處事之道,沒有任何軍中威信,卻又過於求成,讓之領軍容易出亂。本來。吳辰有心改掉吳起這些懷毛病。但想盡辦法皆不奏效。此刻,聽他陳懇認錯。心中又驚又喜。

    吳起在軍事上的天賦,天下人少有匹敵者,但這性格上的弱點卻是一個致命地傷害。若能改變,相信將來他會是一個不遜色于孫武子的存在。

    看了吳起一會兒,吳辰感感慨道:“這一年半來,起兒變了許多。”

    吳起笑道:“人終有一變,夫為將者,必有腹心、耳目、爪牙。無腹心者,如人夜行,無所措手足;無耳目者,如冥然而居,不知運動;無爪牙者,如饑人食毒物,無不死矣。故善將者,必有博聞多智者為腹心,沉審謹密者為耳目,勇悍善敵者為爪牙。一人力短,而眾人力長。智勇如姜尚者,若無武庚、管叔、蔡叔、霍叔、周公等人的幫助,他又怎能幫助武王連戰連勝?有能力,卻不能讓部下效以死力者,此為廢材。有能力,若能指揮部下如用使臂者,方為大將。”

    吳辰聽了沉默了會兒,問道:“這些是誰教你的?”

    吳起見吳辰面色有些不對,頓時想起了自己地處境。長久以來,自己已然適應了自己的身份,心底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姬淩雲護衛一事。這時才晃神過來答道:“是吳王教我的。”

    “你已經投靠了吳國?”吳辰的語氣有些冷淡。

    “沒有,叔父,起兒真地沒有,只是……”吳起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低聳這頭道:“自從侄兒被擒以後,吳王便將我帶在身旁,命我為他的護衛,跟隨在他的身旁。開始侄兒不願,但是侄兒是階下之囚,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在擔任他護衛的第一天,他便讓侄兒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教導侄兒,讓侄兒明白了一個道理。”

    “永遠不能小看自己麾下的兵,你對他地期望有多大,他就能產生多大地力量。同時,也告誡侄兒,一個將軍若連自己麾下的兵都不信任,那麼這些兵又怎麼能夠信任自己地將軍能夠帶領自己打勝戰呢?一個沒有求勝的軍隊,永遠不能獲得勝利。”

    “對於吳王的教導,侄兒感同身受。若不是侄兒不信任自己麾下的兵,那些兵又怎麼會懷疑自己的能力,從而引發內亂?”

    “跟在吳王身旁的一年裡,吳王的一舉一動,所作所為侄兒一清二楚。他所有的舉動幾乎都是在收買人心,但每一個舉動都是那麼自然,一點也不做作。”

    吳起道:“侄兒曾問他這樣做不累嗎?吳王卻道:有求於人,怎能嫌累。原來,在吳王的心中他麾下的士兵為他打戰,他麾下的將領為他賣命,這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的。正是因為他姬淩雲需要士兵為他打戰,需要將領為他賣命,所以他要用自己的行動來報答他們,來為他們著想。而不是象世間大王一般,自己是王,所以士兵為他而戰是理所當然,將領為他賣命,也是正常之事,不用為士兵,為將領付出些什麼。因為自己是大王,有義務享受大王的權力。兩種情況,意義完全不同。吳國之所以強大,毫無疑問關鍵在於一個人……姬淩雲。因姬淩雲有這個資格得到士兵、將領的愛戴和效忠。”

    “看這姬淩雲的一舉一動,侄兒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渺小。自己的一切跟吳王比起來相差何止千里?擁有這樣的大王,這樣的主君應該是所有吳國臣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吧。無論是心胸,還是氣度,吳王都是無可挑剔。”

    吳辰無言以對,心中暗歎:“有君主如此,當真是死而無憾了。”

    吳起看這吳辰道:“叔父,你知道嗎?吳王真的很看重起兒,起兒在軍事上的一些不解,不懂的地方,只要去問他,他都會耐心的講解給起兒聽,直到起兒搞明白為止。在不久前,他甚至將《孫子兵法》這部奇書傳授給了起兒。”

    吳辰面露震驚之色,相傳這《孫子兵法》可是一部遠勝於《六韜》、《三略》的奇書,可以教人百戰百勝的神書。如此謠傳不可相信,但卻也證明瞭《孫子兵法》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吳起道:“當初我曾問吳王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說起兒是一個軍事史上的奇葩,將來一定是一個不遜色于孫武子上將軍的存在,中華的歷史上若少了這麼一位將軍、用兵大家一定是一大損失,就像是中國的文化不能沒有孔子,中國的軍事也不能沒有孫吳。他的話起兒並不太能夠理解,但那語氣中的期待和器重,起兒卻感受的道。雖然起兒從來沒有向他表示效忠,甚至一開始都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但他卻是那樣的器重起兒。起兒實在是看不透他的為人,起兒至今也不知日後的路應該怎麼去走。”

    吳辰拍了拍吳起的肩膀,笑道:“吳起,叔父一手把你帶大,並非是別有企圖,只是想你過得好而已。平時對你嚴厲,也是因為不想讓你白白浪費你這一生出色的天賦。從今天開始,你已經長大了。一些事情你應該自己做主,莫要畏首畏尾考慮其他。你在心底是怎麼想的,你就怎麼做。不必在意世人的眼光,但求問心無愧即可。”

第二十五章 我有一計,可破南鄭

    吳起驚訝的看著吳辰,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位向來嚴肅的叔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其實,吳辰太瞭解自己這位侄兒了。吳起天性涼薄,對於“情義”二字看的不是很重,除非對方真的對他有難以報答的大恩。否則一切小恩小惠他完全不會看在心上,甚至於直接無視。魏國對於吳起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國家,以他的才華天下那裡都可以去,所以在他的心底對於魏國沒有任何的留戀、感情。

    唯一令他在意的就是自己,自己一手將吳起帶大,又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只要不是禽獸,都會心有感激。

    如今,吳起視乎已經被姬淩雲才學、氣度給征服了,已經將他視為自己學習的榜樣,對他產生了一股叫做“崇拜”的心態。

    此時此刻的吳起對於吳國的感覺遠遠大於魏國,讓他在全心全意的為魏國效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與其自己以恩情強迫吳起不得加入吳國,以此掩蓋他的才華,不如讓他自己做決定。無論他加入吳國也好,不加入吳國也罷,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加入吳國自己雖然很遺憾,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以姬淩雲用人的本事,加上他對於吳起的器重,吳起將來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說不定可以如姬淩雲說的那般,成就不遜色于孫武子,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同樣的道理,假如吳起選擇不加入吳國的話,也就意味這魏國將會少一個厲害的對手。日後若是能夠逃出去也可以幫助魏國,使得魏國平添一位大才。

    無論吳起選擇什麼,吳辰覺得自己都不會有遺憾了。

    吳辰欣慰的撫摸這吳起的腦袋。說道:“這個姬淩雲太厲害了,他知道以你這自身甚高,又不甘心失敗地性格,想要迫你歸順,那是癡人做夢。所以以此懷柔之法。將你的心給收服了。你嘴上不說,其實心底是很想追隨姬淩雲,在他麾下建立功勳的,可對?”

    吳起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這天下大勢基本以定,姬淩雲幾乎是唯一的選擇。何況,這姬淩雲又是這個世上唯一讓自己心服口服地人。

    吳辰一笑,說道:“叔父知道起兒的選擇了,按照你的意願去做吧,叔父不會責怪你的。”

    吳起高興地點著頭,正如吳辰料想的一樣,若非魏國有他在。不想與之為敵,吳起早就加入吳國了。

    吳起道:“叔父,不如你也隨我一同加入吳國吧,以吳王的氣度是不會在意你曾經於他為敵的。”

    吳辰面色一放。冷聲道:“此事休提,魏君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吳辰即便粉骨碎身也無法報答,豈能背信棄義。”

    吳起知道自己這位叔父的性子。不在說話了。

    他看了吳辰一眼,道:“叔父,您對起兒的恩情,起兒無以為報,不管如何,起兒一定要就你出去。”

    話音一落,吳起邁步跑了出去。

    吳辰叫了幾聲。見沒有回應。苦笑道:“這孩子……”

    吳起一口氣跑進了姬淩雲的營帳,由於他是姬淩雲身旁的護衛。守衛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阻攔。

    走道姬淩雲地面前,很意外,吳起先客氣的行了一禮。

    姬淩雲看了後,突然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這段時日,吳起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但如此尊重卻還是第一次。

    “吳王,吳起今日求您一事。”

    “果然有事相求……”姬淩雲笑了一笑,以知他後邊地話是什麼,說道:“說說看。”

    吳起道:“吳起求您放了我叔父,此後吳起甘願任憑差遣。”

    “不行!”姬淩雲一口拒絕,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寡人不會傷害吳辰。寡人麾下的端科將軍在也他們的手上,正準備與趙毋恤商議換俘呢。”

    吳起一愣,暗忖,難怪叔父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原來早已打算。略一沉吟道:“不行,吳王。适才叔父規勸,吳起已經打算投奔吳王,為吳王效命。但是叔父待我恩重如山,若不回報,任何能夠與之為敵?吳起懇請吳王答應吳起地請求,只有吳王讓吳起報答叔父待吳起的恩情,吳起才能夠放手為吳王效命。”

    吳起語氣有些狂妄,視乎沒有他吳起,吳國難以取勝一般。不過,以吳起的能力確實有這個狂妄的資格。

    姬淩雲正是欣賞吳起這股狂妄的作風,但是此事卻沒有商量。

    端科為了勝利,甘願以死來為他姬淩雲而戰。天幸,端科僥倖活了下來,現在有救他的機會,姬淩雲無論如何也不會妥協。

    吳起聽得姬淩雲語氣堅定,一臉的失望,鬱鬱不快地站在一旁。

    姬淩雲沒有理會吳起,繼續跟公孫聖商議當前局勢。

    公孫聖道:“展如將軍地大軍已經攻破了上黨,此刻在上黨整軍,打算休養半月,在攻打趙國國都晉陽。”

    姬淩雲點頭道:“准了,一路上的攻城掠地,確實辛苦了。項鷹那裡有什麼進展?”公孫聖搖了搖頭道:“依舊沒有進展,韓國將所有兵力都聚集在了國都南鄭,並且還動用民兵守城。項鷹所部不善於攻城,南鄭依舊穩如泰山。”

    鬱鬱不快地吳起,聽了他們的商議突然插聲道:“我有一計,可破南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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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結匈奴

    吳起的話立時引起了姬淩雲和公孫聖的注意。

    姬淩雲雙手環繞胸前饒有興趣的看這吳起,露出了聆聽的姿態。以吳起的性格若是沒有九成的把握不會輕易的開這個口的。

    吳起自信滿滿的說道:“當年在下曾與叔父一同遊歷天下,每過一城,叔父便會問我此城如何破之。或用計,或用強,或陰謀,或陽謀,以此來教導與我。有一日路過新鄭,叔父又問了相同的問題。那新鄭位於中原富庶之地,經過鄭國多年修繕遠非尋常城池可比。我苦思許久,不得其法。一日聽鄭國小孩亂唱童謠,說是新鄭河十四,家家得安寧。原來,這新鄭周邊有洧水、溱水、水河、梅河、蓮河、暖泉河、高路河等十四條河流,水流不大,但使得新鄭附近土囊肥沃,連年豐收。於是,想得一計,將十四條河流中最臨近的六條改道,匯為一處,以水淹之法,令新鄭成為汪洋澤國。如此,新鄭不攻則破。”

    “那六河可是溱水、水河、梅河、蓮河、暖泉河、高路河?”姬淩雲當年幫助鄭國對抗過強晉,對於那裡的地形異常熟悉。吳起這一提,他便心有領會,露出了贊許的笑意。

    吳起點頭高興說道:“不錯,正是這六條。”然後,他又接著說道:“三晉聯盟,各安其職。姬斯總攬後事,政務;趙毋恤負責領兵作戰;而韓累卻負責押送糧草。三人相輔相成才造就了今日能夠與吳國一戰的局面。只要吳王能夠生擒韓王韓莊子,在以韓莊子交換端科將軍便可。”

    說來說去,吳起還是有心讓姬淩雲放了吳辰。以報吳辰的養育之恩。

    姬淩雲手托下巴沉吟片刻道:“你又如何確定趙毋恤一定會為了韓莊子而放了端科,要知道那時候韓國已經滅亡了,沒有實際的利用價值。”

    吳起依舊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這個吳王大可放心,韓累此人別無所長,但為人沉穩至孝,為了他的父親,他可以幹出任何事情。兼之,端科將軍是大王的心腹,想必無論趙毋恤等人用什麼條件都不能讓他歸降。或者從他口中套出任何事情。他對於三晉來說沒有任何地利用價值。以一沒有價值的人,換取三晉聯盟的內部和平應該沒有人說不願。”

    吳起的分析頭頭是道,有條不紊。

    姬淩雲無話可說。一探手道:“寡人被你說服了,就按照你說的辦。寡人立刻讓人給吳辰將軍準備馬匹和乾糧。放他離去。”

    吳起高興跳了起來:“那麼吳王,我可以去送送叔父嗎?”

    “當然可以!”姬淩雲毫不介意的說道。

    “謝,大王!”吳起叫了一聲“大王”,高高興興的跑了出去。

    “你怎麼看他?”看這吳起消失的身影,姬淩雲轉頭看向了公孫聖。

    “年紀輕輕,思緒周全,言談舉止。充滿了自信,用兵大膽,可謂智勇雙全,不枉費大王在他身上所花的心思。”對於吳起。公孫聖也是讚不絕口。如此大才,只要不是嫉妒賢人的人,都會欣賞喜歡。

    姬淩雲再度將心思放在了當前地事物上,三日後,他便準備駐入濟陰邑,隨時準備北出黃河,攻佔北地。

    一晃一月已過。一切如吳起意料中的一樣。

    項鷹以水攻之法。將新鄭變成了汪洋澤國。百姓們用來做飯的灶瞠成了青蛙地天地,城內人們只好懸釜而炊。吊起鍋做飯;不久糧食用盡,直至易子而食,狀況慘烈。新鄭城雖然堅固,幾度經營,經得住攻打,但此時已是彈盡糧絕,無法據守,只能開門投降。隨即,還沒有等姬淩雲提議以韓莊子交換端科。

    趙毋恤已經派人前來商議換俘一事,顯然端科在他們的手上除了耗費糧食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在這一個月地時間裡,姬淩雲已經做了了一切準備。全軍上下,經過了一個月的修整,個個精氣十足。正當他興致滿滿準備大勢入侵魏地的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卻在這個時候傳到了姬淩雲的耳中。

    就快沒糧食了!!!

    所謂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在這近兩年的交戰中,吳國的四十五萬大軍所消耗地糧食何止千萬計。即便吳國在富庶,也禁不住如此的消耗。

    所有糧倉皆以見底,裡頭空空如也。

    若非有邗溝的幫忙,怕是早已支撐不住了。

    所以,姬淩雲得知了伍子胥傳來的這個消息後,先是一驚,隨後也是一陣點頭,能夠支持那麼長地時間,已經是出乎於意料之外了。

    吳國不比他國,自從自己以毀周之計顛覆周朝以後,自己就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征戰。從蠶食小國,再到破百越、攻楚、入秦、戰匈奴等等大小戰役高達百戰。

    其間休整的時間少之又少,皆因吳地富庶,兼之自己效仿漢朝屯田政策才能令吳國的糧草周轉過來。如今四十五萬大軍皆在前線,田地無人屯耕,坐吃山空,糧食消耗自然遠勝以往。

    靜靜的聽完符央帶來的情況,姬淩雲沉默了會兒道:“我軍還有多少糧食?”

    符央道:“將所有糧食都聚集起來大概夠我軍半年使用,再從百姓那兒收購一些,勉勉強強可以維持八個月。”

    八個月!

    姬淩雲手指有饑餓中的敲打著桌面,許久才道:“將所有地糧食全部聚集在一塊,存放在臨淄附近地稷下邑,把你麾下的五萬士卒空出來,一起加入戰鬥,務必一戰而功成。”

    “是!”符央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此外……”姬淩雲看了符央一眼道:“符都督,等會你去從軍庫裡支十五萬銀錢,犒賞你麾下的士卒,告訴他們這陣子辛苦了。”

    符央和他的五萬水軍雖然沒有直接參加戰鬥,但他們卻負責了吳國四十萬大軍所有的糧草供應需求。

    自己這裡還好說,只要沿著新挖掘出來的邗溝,走穎水直接抵達衛國的陶地,安全且沒有任何風險。但是另外兩路呢?這兩路深入敵軍腹地,要想將糧食運到必須要經過敵人的地盤,這一年半載以來,企圖打吳國糧草注意的人比比皆是。但在符央的策劃下,愣是沒有讓對方得逞過,每一次都安全且及時的將糧食送到。

    此等功績,不用多說。

    姬淩雲向來賞罰分明,並沒有因他們未上戰場而看清他們。

    符央激動的告辭離去,打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部下。

    姬淩雲獨自在帳中思索,八個月滅趙魏確實比較困難,但並非沒有這個可能,關鍵在於是否有值得利用的戰機。

    正在為如何短期破敵的姬淩雲埋頭苦思的時候,在黃河北岸的趙毋恤等人已經通過秘密管道得到了這個消息。

    趙毋恤看著樂羊、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等十多名將笑道:“我們這裡不怎麼樣,對方看來也不好過嗎?”

    此刻趙毋恤已經一掃戰敗的陰霾,重新振作了起來。或許,他趙毋恤確實不是姬淩雲的對手,但只要有一線機會,他趙毋恤就會奮戰到底,直至生命的終結。

    不僅僅只是吳國糧草告急,三晉的情況也差不多了。大戰至此,三晉的餘糧經過近兩年的消耗,僅僅還能堅持個一年左右而已,比吳國要好上那麼一丁點

    董安於這時看著郤疵,問道:“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郤疵依舊是那副鐵打不動的神色,說道:“我已經聯繫上了匈奴,此刻文章應該已經到達安邑與盟主會面了。”

    吳辰、樂羊神色一變,一同看向了趙毋恤。此刻趙毋恤神色淡然,顯然已經知道此事,心中略微生出不快,但也不在言語。

    在怎麼說吳國與趙、魏、韓之間屬於內戰,國人之爭。而匈奴卻是塞外異族,並非同類,讓他們參予中原之事,實在不大妥當。

第二十七章 目的一致

    董安於見吳辰、樂羊神色不悅,心中明白,正如趙毋恤當時的情況一樣。不同的是趙毋恤表達的方式更加的激烈。

    趙毋恤自從十五歲從軍開始就在和異族打戰,一生中基本上有一半用在了對付異族的戰場上,讓他同意跟異族聯手,無異於讓他跟生死大地一同談天說地一般困難。但那又任何?自己又何嘗希望將匈奴牽扯進來?何況匈奴中還有他趙氏的死敵智瑤的存在。只是當前是形勢所逼,不得不如此而已。

    董安於對異族的反感一點也不遜色于趙毋恤、吳辰、樂羊等人,但他能夠冷靜的分析一切的利弊。即便匈奴在可恨,但在這一刻他們的敵人都是一致的。

    同時也知道若不解除這個心結,內亂將離此不遠。

    “諸位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正如當時的主帥一樣。主帥這一生幾乎都在在於異族戰鬥,讓他與異族合謀確實有些為難。但目標一致,相互之間可以利用。我們都不希望吳王強大,在這種情況之下,放棄成見,一同對外才是最好的選擇。此時此刻,我們已經輸不起了。”

    吳辰、樂羊也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以想起來心中難免有些疙瘩。

    吳辰點了點頭,很理智的接受了下來。

    樂羊閉起了雙眼,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趙毋恤似乎也不願意將話題停留在這個地方,說道:“還是來商議一下怎麼對付姬淩雲吧,其他的事不去想了。”

    頓了一頓,趙毋恤獨自分析道:“姬淩雲將所有軍糧都囤積在了稷下邑,將他的五萬水軍空了出來。其意非常明瞭,顯然是打算在糧盡以前,以水軍攻破黃河防線,將我們都一起收拾掉。黃河防線狹長。吳國水軍又是天下無雙,要想守住黃河防線,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吳國的水軍。”

    在場眾人皆明白趙毋恤所說的含義,三晉新敗。銳氣喪盡,緩過當前危機,才是當前之要。

    因此,趙魏韓三晉的意圖已經從開始固守破敵,改成了堅守拒敵。避過吳國的銳氣,再做圖謀。

    吳辰、樂羊這時互望了一眼,彼此之間點了點頭,坐了一個簡單地眼神交流。

    緊接著,吳辰說道:“此時此刻。我等也不瞞諸位了。其實,在我們手中還有一支秘密的水軍部隊,人數共有三萬人。他們都是生長在黃河邊緣的水上健兒,在水性上不會遜色于吳國水軍。”

    趙毋恤、董安於、郤疵大批面露驚訝之色,想不到魏國竟然還有一支精銳,更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藏地那麼深。一點消息也不透露。

    吳辰道:“三萬水軍平時都在魏都安邑王宮後院的湖泊訓練,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消息。因為大王一直將吳國是為勁敵,所以耗資暗中建立水軍以便對付吳國的水軍。由於吳國水軍一直沒有出戰,而我們又想打姬淩雲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並沒有告之諸位,還請原諒。”他這番話即說明瞭魏國水軍為什麼不被世人察覺,同時也將自己隱瞞的意圖說的出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解。

    趙毋恤不在意這些,是否能夠消滅吳國水軍才是關鍵,問道:“這三萬水軍真的能夠對付的了吳國的水軍?”

    吳辰搖了搖頭,很直接地答道:“不能。對方的符央是罕見的水軍奇才。縱然我國的水軍實力不遜色吳國,但在指揮上卻一定不如吳國。”

    “那有什麼用!”趙毋恤一臉的沮喪。

    吳辰笑道:“當然有用,姬淩雲不知道我們有這麼一支軍隊,所以他有奇兵之效。正面不行,可以由側面進攻。稷下邑便是第一個目標。”

    趙毋恤雙眼一亮,沉聲道:“只要能夠攻破姬淩雲的糧草要地姬淩雲必然撤退,只是這是有把握嗎?”

    “七成吧!其實李悝相國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在吳國埋下了一顆棋子。用來偷襲臨淄之用。只是想不到姬淩雲竟然會將糧草安排在了離臨淄不遠地稷下邑。”吳辰神色嚴肅。因為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反擊的機會。

    在安邑魏國王宮。

    姬斯接見了由匈奴來的使臣文章。

    兩人一番老掉牙的客套。

    文章直接說明瞭來意:“一直以來,我們都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是敵人。今日能夠聚在一起完全是因為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我家單于目的是秦國土地,而大王的目地卻是入主中原。相互之間的目標並不一致,所以不會傷害到雙方的和氣。個人認為這次聯盟不會有多少阻礙。”

    文章的話簡單,明瞭,而且直入正題。

    匈奴不會是魏國地朋友,但也不會是魏國的敵人。關鍵在於雙方有共同的敵人,目標一致,利益又沒有衝突,明確的告訴了姬斯這是一個雙方得利的結果,沒有任何理由反對。

    姬斯也表現出了自己的果決和態度:“我們需要的是糧食。”

    文章毫不猶豫地說道:“在我匈奴有地是牛羊,實在不行,搶也能從別族搶上萬頭提供給大王充當軍糧。不過……”

    文章也開出了自己的條件:“我們需要武器,而且是鐵制地……”

    姬斯道:“鐵制武器,在我大周並不少見。你有多少糧食,我們就有多少武器。”

    “成交!”和聰明人說話簡潔方便,各取所需。

    交易成功,李悝問道:“不知單於能否出兵幫助?”

    文章一臉陰沉的說道:“我軍略傷元氣,不能出兵。但已經有一個傻瓜被鄙人說服了。義渠之戎已經決定起兵五萬攻打秦地。不知那姬淩雲得到這個消息會有什麼表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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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極端奢侈——義渠王

    義渠之戎的五萬大軍在義渠的指揮下枕戈待旦,意圖南下謀取秦地。

    守衛邊城的聶行的得到了這個消息後,立刻將此訊息傳至雍城,報告給了雍州刺史顏回。刺史是姬淩雲根據漢朝的制度而聯想出來的官階制度。

    當年,夏禹將天下分為九州,分別是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此時此刻其中姬淩雲以得其中之八,手中共有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雍州、梁州這八州,當中雖不包括魯國、衛國、周王室這些土地,但也可見吳國實力之強。

    為了更好的治理,姬淩雲當然不能效仿先人的錯誤,以封王制再度將天下瓜分。因此,暫時採用了漢朝的州郡制度,在八州各立以刺史,治理州郡事物。

    其中顏回就被命為雍州刺史,西門豹則是青州刺史,姜良也被任命為荊州刺史,其他豫州、梁州等也各有刺史主事。

    顏回得到聶行的通報後,立刻招來了史黃大夫、賈德大夫,此二人現在已經成為了顏回的左右手,得利臂膀。

    聽得顏回所述的消息後,史黃大夫、賈德大夫相繼一驚。義渠之戎對於他們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在多年前一直是秦國的心腹之患。

    早在商、周兩代的千餘年間,義渠之戎就在秦地以北定居。

    西周王朝建立後,義渠臣服于周。周王朝在多次鎮壓異族遭到激烈反抗後,遂改變策略,採取安撫政策。將五戎即義渠、鬱郅、烏氏、朐衍、彭盧等安置於大原地。五戎中,唯義渠居大原中心地帶,南臨涇水。這裡條件好,宜耕宜牧,義渠很快強大起來。

    西周末年,犬戎叛周,兵臨鹹陽城下,並殺幽王於酈山。周平王懼戎狄,慌忙遷都洛邑。義渠趁周室內亂,宣佈脫離周王朝的統治,正式建立郡國。

    義渠國建立不久,隨即出兵併吞了彭盧、鬱郅等其他西戎部落。擴大了疆域,並先後築城數十座,派兵駐守。它的國界西至西海固草原,東達橋山,北控河套,南到涇水。在政局動亂的周朝末年,參與政治、軍事地角逐。

    在歷史上他甚至直接加入了戰國時期的合縱與連橫,特別是先後同強秦經歷了四百年餘年的反復軍事較量。成為當時秦國稱霸西戎的主要對手。

    那時義渠之戎的實力之強,連商鞅變法後的秦國也要忌憚三分,不敢正面與之交鋒。中原六國均有不及。

    此刻義渠雖無歷史上的那般強大,但也不可小覷。尤其是義渠之戎剛強勇猛,他們以戰死為吉利,病終為不祥。所以作戰十分英勇,寧死不屈。

    正因為姬淩雲知道義渠不可小看,因此在顏回赴任之前,曾再三囑咐於他。讓他結交義渠,在中原未平定之前,不可與之為敵。

    史黃大夫皺眉沉吟:“義渠之戎有兵五萬,而秦國守軍卻只有新兵一萬,實力懸殊,必須儘快通知大王,讓大王早派援

    “不妥!”賈德大夫搖頭否定:“大王此刻正在與三晉交鋒。是非成敗在此一舉。這天下能否一統,只看今朝。在這關鍵時刻。怎能給大王增添麻煩?”

    一統天下!

    姬淩雲此刻已經向天下表示了自己的雄心,吳國君臣此刻無不以吳國能夠一統天下而努力,而奮鬥。

    顏回乃孔子之徒,孔子一身信奉周禮,但也非頑固不化之人,否則也不會說出“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這等地經世名言。

    一統天下的好處顯然要遠勝於信奉周禮,封王天下,顏回早已被姬淩雲說服,成為了第一個以一統天下為目標的儒門弟子。

    對於賈德大夫所說的話,顏回報以贊許的微笑。

    “賈德大夫地意思在下也懂,但這天下尚未取得,我等卻要丟失秦地豈不更糟。秦地百姓民心未歸,若我等將他們至於水火中而不顧,日後秦國百姓還會相信我們嗎?”史黃大夫依舊堅持這自己的意見。

    顏回此刻也點了點頭,史黃大夫也並沒有說錯。

    秦人無禮,自己在擔任雍州刺史以後,便開始廣辦學堂,教授秦人忠君愛國,互敬互愛的思想理念。同時也強調百姓愛國,國家也敬百姓,庇佑百姓。長久以來,取得了很好的成果。比起以前,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誰有實力,誰就是對的,這種情形要好上許多。在這危難時刻,如果國家對他們不理不問,只怕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要付之東流了。

    沉吟片刻,想起了姬淩雲臨走之前說的話:

    “多多注意與鄰邦的關係,匈奴乃豺狼之國一定不會就此甘休。如今,他們元氣大傷,一時間內很難再有實力來犯我國。但那文章卻不得不防,這個人口才很好,指不定會說服一些人在寡人與三晉決戰地時候,來趁火打劫。一些小摩擦能忍則忍,大事化小,小事記心,等收拾了三晉後就是算總帳的時候了。”

    難道真給大王算中了?

    念此,顏回立刻問道:“近你來,這義渠之戎與秦國的關係如何?”

    賈德大夫不知所云,答道:“關係並不融洽,在多年前曾經南下攻打秦國,連克數城。後來,贏將軍以殘兵抵禦住了對方的攻勢,直至援兵抵達。最後,在伍封老將軍和贏將軍的齊心下收復了失地,雙方交談停戰。之後秦國實力逐漸加強,義渠之戎也不敢前來冒犯了。”

    “這麼說來義渠之戎並非誠心要攻打我吳國!”顏回摸著山羊短須,自語說道。

    “這何以見得?”賈德大夫問道。

    “秦國強大他們都不敢隨便冒犯,我吳國的實力數倍于秦,若非得到他人調唆,有人充當後盾,怎敢輕易來犯?”顏回分析這說道。

    “言之有理!”史黃大夫認同地點著頭道:“但這有什麼關係?”

    顏回笑了起來道:“關係可大了。如果義渠之戎是受人調唆的,那便證明他並無與我吳國為敵之意,只不過是受到了利益的或者是他人的蒙蔽。只要我們能夠再度說服於他,這一戰自然打不成了。”

    頓了一頓,他說道:“先不驚動大王。十日後,若沒有我地音訊,可按史黃大夫之意休書于大王,請求援兵。”

    史黃大夫、賈德大夫大震,叫道:“大人要親自前往?”

    顏回整理了一下儀錶,笑道:“責無旁貸,你們等我的好消息。”姬淩雲口中的成語已經傳遍了天下,如今通曉學問的人,都會說上一兩句。

    顏回只帶了仲由一人前往義渠之戎的都城義渠。

    一路上所見,顏回以大致瞭解義渠之戎的行政情況,雖然義渠之戎的習性逐漸改變,不在是隨草木而居。他們也耕種起了土地,但因技術水準底下,又無精良地器械,產量不高,維持不了生計,大都分地收入還是來至於畜牧。

    見此,顏回心中以有定計。

    一到義渠,顏回便以表明身份要求面見義渠王。

    顏回是雍州的最高執法者,義渠王當然知道此人是自己即將面對地敵人,略一沉吟,問道:“他們來了幾人?”

    屬下道:“只有兩人而已。”

    “請他們進來!”義渠王神色陰晴不定,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衛兵的帶領下,顏回見到了義渠王。

    顏回從未見過比他更豪華的人,僅僅只是他頭頂高冠那嵌著兩排九顆大小相若的紅色寶玉,可見一般。只要其中的一顆,足以讓一家三口幾輩子衣食無憂。

    他身上的黃色綿袍纏繞著一顆顆光彩奪目的明珠,奢華貴氣,系腰的帶子光芒閃爍,金箔銀片,互相輝映,從頭到腳沒有一件裝飾不是價值連城的。

    即便是他坐下的那臥席都是由最上等的絲綢所制,臥席的露角處金光閃閃,居然是十分罕有的金沙。

    這個時代,所謂的金子大部分都是黃銅,真金卻是少之又少。而金沙卻是真金中的真金,以最純的上等金塊磨碎而成,價值非凡。

    這一身行頭,當今世上只怕無能能比,至少二十倍于姬淩雲。

第二十九章 嘴利如槍

    義渠這裡商業並不繁華,人口也不算多,但這裡卻是通往秦國以及中原的必經道路之一。任何人都知道中原天朝物產豐富。一個匹略微精緻的布匹、綢緞在曬塞外西域都可以賣成天價。

    因此過往中原的商賈可謂絡繹不絕,而義渠王做的就是這個無本的買賣,想要從他的領地經過,必須支付高額的買路費用,否則他的軍隊會讓你一無所有。當然,也可以繞路而行,但世人都知塞外不比中原。這裡,馬賊、強盜橫行無忌,無人過問,多走一些路都可能會被馬賊、強盜盯上,然後吃掉。

    義渠王這種無本的買賣雖然做的毫無道理,但他卻頗講信用,只要你交了高額的買路費,他便會保你在他的領地裡不受到任何的危害。

    為了生命,絕大部分的商人都願意從義渠王的領地經過,也因此義渠王越來越富有。畢竟,這是無本的買賣,想不發財都不行。

    顏回也知道這麼回事,但想不到義渠王會奢侈如此。心中不由一笑,暗忖:“這義渠王富的流油,一定不會為金錢所動,看來以財遊說這路不通。”

    察言觀色是一個說客最基本的本領,顏回顯然已經進入了角色,繼續打量著義渠王。

    這義渠王身材中等,年紀在四十許間,臉白無須,但臉目精明。

    所臥之處是高上三層的平臺,臺階下十數名名武士分列兩旁,膽小者只看這等聲勢,已夠心寒膽喪。

    在顏回不卑不亢的作揖問好時。義渠王坐了起來,細長的眼瞪了開來,射出兩道淩厲地目光,落在顏回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後,冷哼道:“吳國使臣穿的就這麼寒磣?”

    顏回跟隨孔子遊歷天下時,以節儉而聞名,即便當上雍州刺史也是一切從簡。來的時候。為了不丟吳國的顏面,他特地挑選了一套比較好的衣裳,以絲綢製成。但這跟義渠王的服飾比較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顏回面上露出一絲羞色,歎道:“說來慚愧,這已經是在下最好的衣裳了。跟義渠王實在無法相比,即便是我家大王也遠遠無法跟您相比。不,不是相比,而是提也別提。大王的一身似乎還沒有您桂冠上地那顆寶石珍貴。”

    義渠王為之愕然。他這一生見過不少使者,沒有一個不是大勢的誇耀自己的國家,象顏回這樣貶低自己國家的卻無一人。

    義渠王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譏笑:“可我卻聽說吳國是成周第一諸侯,實力強大。經濟實力也異常地好,坐擁了中原的所有寶地,富庶之處,遍地是寶藏啊。”

    顏回點了點頭道:“這話有些誇張,但也有些依據。不過在我吳國以節儉為德,我家大王只將金錢用於軍事上。用於百姓上,對於穿著從來不講究。所以,我們個個都寒磣的很,實在丟人。”

    一番話。登時讓義渠王臉上的譏笑消失無蹤,作為一個上位者,他比誰都明白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軍事力量才是一切。

    一時間,義渠王覺得自己特別的膚淺。以往所有的使者見到他這幅模樣,不是大勢稱讚就是露出羡慕、貪婪的眼光,而眼前這位吳國使者似乎對這些財寶無動於衷。

    沉默了會兒,義渠王道:“你可知道本王以決定在十日後出兵攻打吳國?”

    顏回笑道:“知道。也因此而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義渠王一臉的寒意。

    “怕、當然怕。”顏回很誠實地說道:“世上沒有人不怕死。怕死是一個人的天性。只不過有些事情超越了生死,可以讓人不懼死亡。所以。我來了。”

    義渠王大贊道:“說得好,我不殺你,你回去吧,但本王已經答應了人家,本王向來守信,這一次也不例外。本來有殺你祭旗的念頭,但此刻本王敬你是個人物,讓你回去。”

    顏回突然信心十足,笑道:“大王所說的人家可是匈奴的文章?”

    “你是如何得知?”義渠王露出驚愕之色,猜到匈奴並不稀奇,但直接說出文章就耐人尋味了。

    顏回笑道:“猜的,大王可知文章是什麼人物?文章,小人也,最長於詭計。當年,他入秦國為相,看似為秦國效命,其實在暗地裡卻幫助匈奴謀取秦地。這借助他人之力,達到自己地目的可是他的專長。”

    顏回的話若有所指。

    義渠王疑聲道:“你是說文章在利用本王,借助本王地手對付吳國,然後他在暗中牟利?”

    “十之八九!”顏回繼續道:“匈奴做夢都在想奪取秦地,試問他如何會將好處讓給大

    義渠王透露道:“這他說了,他說匈奴新敗,以他之力,對付不了吳國。所以請本王出手,雙方合力,平分秦地。”

    顏回眼中閃過一絲利芒,他已從義渠王口中套出了義渠王向得到的東西。秦國土地,這才是讓義渠王心動的原因。

    略以沉吟,顏回突然大笑了起來:“不知大王要秦國的土地有什麼用,當做擺設嗎?”

    義渠王面色一沉:“秦地富饒,本王自有用處。”

    顏回針鋒相對:“秦地富饒……哈哈……秦地富饒……不錯,秦地確實富饒,但這是對我們周人說的,對你們……未必吧。大王,不知你想過沒有,秦國的土地經過開採,只適合耕種糧食、稻米,並不適合畜牧,你們要來何用?以你們的耕種技術,以你們地科技,以你們地人口,就算得到那片富饒的土地也耕種不出來很多地糧食吧?”

    義渠王心中一震。

第三十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秦地富庶,義渠王比誰都清楚,秦國的那一片片肥沃的稻田,正是他心動的原因之一。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適不適合這片土地。

    這就好比一個生意人,他看到別人販賣絲綢,只是短短年餘時間就賺了大錢。於是,也心動的開始販賣絲綢,結果虧的一塌糊塗,傾家蕩產。

    綜合起來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只是看到了其中的成效,卻忽視了當中的辛酸,忽視了自己是否能夠象對方一樣將秦國的田地種出同秦國一樣的糧食。

    義渠王的神色驚疑不定。

    顏回似乎以成竹在胸,滔滔不絕的說道:“義渠王,在下管理秦地所有的政務,對於秦地的內政那是無所不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我秦地有一十二萬戶,合計百姓四十三萬七千八百九十六人,除去一些商販、樵夫、工人等零頭,平均每人分攤兩畝田地,一年便可耕種出八十萬畝良田,若收成好,一年的產出的糧食足夠秦地所有百姓食用三年以上。由此可見,秦地富庶不假。但是冒昧的問上一句,貴國共有多少百姓?”

    “這個……”義渠王實在難以開口。

    顏回信心十足的說道:“依照早下計算,貴國百姓不足二十萬。其中還因連年打戰,以婦孺居多。暫且就算貴國有二十萬人勞動力,但這二十萬中其中有十五六萬以畜牧為生,餘下四至五萬才真正的依靠種田為生。貴國的耕種技術低下,耕種所得的收成遠不如畜牧。僅有這四至五萬人,大王要那麼多土地有什麼用處呢?”

    義渠王被說得啞口無言,冷靜的開始分析了起來。在他們義渠,真正靠耕種為生的其實才不過兩萬而已。

    “或許你可以說掠奪我們百姓為奴隸。幫助你們耕種。這點,奉勸大王一句,想也別想。我家大王地四十五萬大軍抽不開身,但也不會讓貴國的心願得逞。在我們吳國有一句話叫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大王出兵之日,秦國所有百姓將會分批撤人漢中和函穀關外,將所有房屋,稻田付之一炬。一個瓦罐也不會留給你們。等到,我家大王平定北地的時候,四十五萬大軍會奪回這失去的一切,並且讓義渠這個國家在曆上消失。”顏回說的斬釘截鐵,神色也異常的激動,跟先前的溫文爾雅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義渠王厲聲吼道:“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然也!”顏回高傲的昂著頭,神色顯得有些傲慢。

    義渠王笑了起來。“你真不怕本王殺了你?”

    顏回平靜的笑道:“在來之前,在下已經做好了死地準備,所以此刻任憑義渠王處治。”

    此時此刻,義渠王才真正認真考慮起來,並且已經有了答案。

    是非曲直,一切利弊顏回已經分析的透徹,只要靜下心來細細一想,便可看出個中利益。,義渠王忽然覺得秦國並非如想想中的那般適合自己。同時,自己入秦已經得不到任何好處。僅僅為了一點點對自己可有可無的土地。自己犯得著惹到姬淩雲這個吳國豹子嗎?

    義渠王尷尬的笑了起來,說道:“上國使者請入座。本王被你說服了,這兵本王不出了。”接著,義渠王對外頭喊叫道:“來人,上好酒好菜,本王要款待上國使者。”

    “不,義渠王,這兵你要出。”顏回見義渠王已經服軟。微笑著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

    “什麼?”義渠王也被驚住了。一手掏了掏耳朵,似乎在懷疑自己聽錯了。

    顏回微笑說道:“這話您沒有聽錯。在下也沒有說錯。這兵要出,但不是對我吳國,而是對匈奴出兵。”

    義渠王呆立了半響,神色古怪的看著顏回,不知道自己的士兵為什麼突然之間變香了,人人都想利用起來。

    顏回知道義渠王並不相信自己,於是說道:“義渠王,對於你來說擁有草場,遠遠勝於擁有土地。但據我所知,匈奴可是據有草原最豐盛地草場。”

    義渠王滿心苦笑,話是這麼說不錯,但也要有實力去拿啊。匈奴強大,誰人不知。吳國強不強大,義渠王遠在塞外並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但匈奴的強大卻是有目共睹的。

    義渠王的表情暴露了他的意思,顏回親捏的山羊鬍鬚說道:“義渠王這是在忌憚匈奴的強大?恕在下不能明白,這匈奴強大在哪啊?多年前,匈奴起兵五萬攻打秦國,途中遇上我吳國大軍,結果被殺的是落花流水,那個所謂地第一騎兵狻猊鐵騎,幾乎被殺的全軍覆沒,第一勇士也被我王親手誅殺,在我吳國大軍面前他地一點兒反擊能力也沒有,實在看不出有何強大之處!”

    “此話當真?”義渠王神色一變。

    從義渠王的臉色中,顏回看出了一些端倪,為了勸服義渠王攻打吳國,那文章一定沒有真正地將吳國的真正實力告訴義渠王,同時也隱藏了自己戰敗的原因。並且即盡可能的玷污吳國,讓義渠王不知吳國的真正實力。

    顏回誠懇的說道:“義渠王,你認為當年秦國實力如何?”

    義渠王面色有些難堪,但還是答道:“不錯,挺強的。”

    顏回笑道:“那我吳國呢?秦國在鼎盛地時候,在我吳國大軍面前不堪一擊,區區半年,盡取秦地,同時還隨手教訓了匈奴,將他們趕回了草原。這種力量真地值得小覷嗎?義渠王你上了文章的當了。吳國遠不是你想想中地那樣好欺負,如果吳國真的容易對付的話,匈奴為何敗退,他又為何不敢自己進攻,那羌族又為何會反匈奴,而歸順我大吳。義渠王,請你認真的想一想。顯然文章是在利用你,他元氣大傷,不敢於我軍正面對抗,同時也不想吳國強大,攻取北地。所以,讓你來充當他的槍桿,日後即便我家大王追究起來,最後遷怒的也只是你而已。”

    義渠王想起了文章所說的種種,惱怒的一拍案幾,低聲暗罵:“這個混蛋。”

    顏回教唆道:“義渠王這可是一個天賜良機,匈奴因為知道你們將要出戰吳國,所以未加設防,正好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戰機。在大王出兵的同時,顏回可讓羌族出兵助大王一臂之力。”

    “這些年來,匈奴四處征服土地,吞噬大小部落上百。在草原上那是聲名狼藉,這時只要有一人站出來聲討,相信一定會得到廣大部落的支持。那個時候,只要能夠打敗匈奴,以大王的名聲一定是草原第一,當之無愧的成為草原的衛冕之王。”

    義渠王被說的心動了。

    顏回繼續道:“大王麾下的士兵天下少有匹敵者,但裝備卻是異常的差。大王的兵不如匈奴,並非是大王的能力不行,而是裝備不如對方精良。這一點,在下可以幫大王改善,我可以做主廉價提供給大王最精良的鐵制武器,鐵制鎧甲,讓你麾下的戰士第一當百。”

    “此話當真!”義渠王已經陷入了顏回所佈置的美好陷阱中去。

    “當然,一點也不假。”顏回非常肯定的說道:“如果義渠王不放心,可準備好錢財或者馬匹,兵器、鎧甲五日後便可交易。至於羌族出兵一事,我也可以讓羌王修書於你,甚至可以安排你們當面商議。”

    顏回雖然沒有將義渠打算出兵攻打秦地的消息告訴姬淩雲,但姬淩雲還是在第一時間之內得到了這個情報。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吳國的情報網已經開始遍佈整個大周個個角落,這等大事焉能瞞過姬淩雲的耳目。

    得到這個消息後,姬淩雲怒火更深,在這個關鍵時候,義渠突然冒了出來顯然是有心人可以安排。

    “文章,寡人不將你碎屍萬段,實難消心頭之恨。”除了勾踐以外,這文章是第一個引起姬淩雲必殺的念頭的人物。

    “大王,秦國有急報傳來。”正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姬淩雲對顏回的效率有些惱怒,自己都已經得到了消息,他才將消息傳來實在不該。不滿的接過急報,粗略一觀,笑顏逐開。

    顏回已經將義渠一事完全搞定,而且還將禍水北引,義渠王已經出兵攻打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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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奇襲稷下

    “好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顏回這一手實在是太妙了。”姬淩雲看了顏回傳來的消息,高興的拍案叫絕,大聲叫好。

    義渠這兵一出,羌族聲援,以匈奴多年來的劣行,那些飽受匈奴欺淩的部落,勢必揭竿而起。匈奴經過兩年前一戰,元氣大傷,突然見面對如此大敵,鐵定疲於應對。縱然義渠王勝不了匈奴,匈奴在短期內也難以平定動亂。

    此舉動足以讓西方在一年之內,無任何憂患。

    一年的時間,足夠自己利用了,等破了北地,一統天下,區區匈奴又何足道哉。

    更值得他高興的是在不久前,他剛剛收到了密報,文章已經跟匈奴暗中有了協定,內容不詳,但文章在離去之時,帶走了大批的兵器鎧甲。

    不用猜,姬淩雲也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是各取所需,以兵器鎧甲換取軍糧。

    姬淩雲先前之火也在此處,此時此刻若三晉擁有大批糧食,必然會死守待命,以消耗吳國軍糧為主要目的,不戰而勝。

    這是吳國遠遠不想看到了,但如今情況早已改變,匈奴多面受敵,即便給他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將牛羊送給三晉。

    這個顏回,果然沒有辜負寡人的期望。姬淩雲突然笑了起來,對自己用人之能也自我稱讚不止,完全忘記了顏回來信時的那陣不快。

    姬淩雲繼續看了下去,下文所說是支援義渠兵器一事。這等事情,顏回雖然答應了義渠王,但卻不得不徵求一下姬淩雲的意見。

    他略一沉吟,這匈奴在塞外可是象徵於吳國的存在第一大部落。他的威望之深,使得他族不敢觸之鋒芒。義渠、羌族雖以出兵。但真正對上時,難免會底氣不足。心中暗忖既然要支援,何不大方一些,讓義渠、羌族有些底氣。難夠有實力與匈奴對抗,同時也可以消耗雙方的實力。等自己一統天下以後,征服他們更加順利了。

    “來人,傳寡人旨意:匈奴暴虐。天怒人怨,寡人聽聞義渠、羌族揮舞正義之師,討伐不義之旅,心中大快,分別贈送劍五千口,刀三千口,矛兩千柄,鎧甲萬套於兩族。祝兩族旗開得勝。林雷”

    傳令兵正待遠去,姬淩雲開口叫住,“告訴顏回,兵器要上等地,鎧甲有個下等的就可以了。”

    鋒利的兵器可以讓義渠、羌族殺更多的敵人,下等的鎧甲也可以增加兩族在戰場上地死亡率,在不知不覺中消弱兩族實力,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想著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突然之間。姬淩雲發現自己很壞。很壞。西方事情以了,姬淩雲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北地。

    黃河天險,連日來,三晉聯盟軍的主力都聚集在了黃河各個可以登陸地口岸,他們射下了各種各樣的防禦工事,有堡壘、有箭塔、有投石車、也有各種各樣的陷阱。

    只要吳國一旦進入他們的射程,他們便會無窮無盡的對吳國展開密度極大的拋石打擊。一月以來。吳國強攻了數次皆以失敗而告終。即便是吳國水軍。在如此嚴密的防守之下,一時間也不能耐他們如何。

    這個時侯。韓慶疾步飛奔了過來,對著姬淩雲一陣耳語。

    姬淩雲笑顏逐開,若有所指的說道:“他們終於忍耐不住了啊?”

    韓慶展顏笑道:“夠久地了,我自己都快要放棄了。”

    姬淩雲微笑不語,命人請符央至此。

    “見過大王!”符央一眼血絲,一臉的疲憊,神情有些低迷,俊雅的面容也出現了一絲的怒色。

    姬淩雲問道:“情況如何?”

    符央眼中出現一絲愧色,歎道:“末將無能,苦思許久,用盡各種辦法始終不能突破這黃河天塹。”

    姬淩雲看的出來符央非常的用心,但三晉防守得當,突破不了也非他之過,安慰的拍了拍對方的肩頭問道:“當前的情形,你是怎麼看的?”

    符央不加思索地說道:“我軍糧食即將用盡,而敵方將十萬大軍在黃河沿岸守了個水泄不通,明顯已經知道了我軍糧草危機地情況,意圖以守待攻,耗盡我軍所有糧食。也正因為如此,我軍必須在糧食用盡之前,突破黃河口岸。只有如此,我軍才算勝利!”

    符央之言,正是吳國大多數將領此刻日夜擔憂之事。

    姬淩雲問道:“這些時日,你也是如此做的?”

    符央點了點頭,“為了早已突破黃河口岸,末將每隔段時間都要發動一次進攻,希望能在進攻中發現對方的弱點,可惜一直未能奏效。”

    姬淩雲突然問道:“有沒有想過對方另有它途?”

    符央先是愣了一愣,隨後道:“末將覺得沒有這個可能,對方兵力擺在那兒,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軍的眼皮子底下,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姬淩雲聽了很開心的笑了起來,示意符央附耳過來,壓低著聲音說道:“寡人讓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後,姬淩雲立刻點齊大將準備親自指揮強攻黃河防線。

    黃河北岸。

    趙毋恤領著董安於、吳辰、樂羊、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等十多名將領一同巡視著黃河防線。守衛平丘口岸的史黯正向趙毋恤彙報這戰況。

    “符央這廝有些能耐,這些時日,他幾乎每天一戰,以最小地代價試探我軍虛實,不斷地尋找我軍漏洞。不過,在這嚴密的防線下,他們一次次地戰敗而歸。莫說攻破這黃河防線,能否上岸還是一個問題。”史黯神色之間有些得意,依靠董安於設計的這套防禦工事,他在這個月裡已經打退了吳國的二十次攻擊。在這輝煌的戰績之下,他絕對有信心一直堅守到敵方的糧草全部用盡。

    趙毋恤若有所指的問道:“最近這段時日對方的攻勢是否有加強的跡象?”

    史黯很明確的說道:“確實有這個跡象,對方這幾日的攻擊有些急了,不如以往的沉穩。”

    吳辰微笑道:“看來對方已經上當,為了在糧草用盡之前,早日攻陷這黃河口岸,他們的進攻已經失去了耐心。接下來的戰役怕是更加困難了,以姬淩雲的性格一定會親自率領大軍來攻。姬淩雲不比他人,只要他往戰場上一站,不用指揮那群吳兵個個就像是發了瘋的牛一般難纏。”

    董安於眼中出現了一絲精光,同樣笑道:“也只有如此才能將姬淩雲的目光吸引在這個地方。”

    董安於的話音一落,耳旁就有士兵傳來發現敵軍的呼喊聲。

    趙毋恤、董安於、吳辰、樂羊、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等一同來到高臺上觀望,不出他們所料,姬淩雲果然親自率領大軍來攻。

    趙毋恤、董安於、吳辰等知情人相對以笑。

    趙毋恤低沉道:“計畫可以實行了。”

    吳辰點了點頭,道:“末將這就安排下去。”

    趙毋恤奇道:“吳將軍不親自前往?”

    吳辰搖頭道:“在下並不精通水戰,同時我若不在怕引起姬淩雲的懷疑。不如讓部下去做,只要不遇上難纏的大將,他完全有那個實力完成任務。”

    趙毋恤點了點頭,長笑道:“現在我們就陪姬淩雲玩玩……諸將聽我號令,準備迎敵。”

    滄海浩大,一粟渺小。古人視滄海為聖地,以表滄海之浩大,無邊無際。但自從吳國三千健兒征服滄海以後,這裡早已不在神秘,吳國的官船以及猗氏商行在這裡來往橫行,成為了滄海一景。

    但除了吳國的官船以及猗氏商行外,其他船隻卻不見蹤影。只因,滄海神秘,地表中礁石無處不在,除非有精確的航海圖,其他船隻絕對無法通行。

    宇及卓立戰艦指揮台之上,滄海四周。

    此時天尚未亮,在十艘巨艦的燈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乎有種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

    宇及年在三十許間,身形高瘦,手足頎長,臉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對眼神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的感覺。

    他本就是縱橫黃河兩岸的水賊,在一次的搶掠中失手,被關進了死牢。行刑前魏國相國李悝發現了他,將他救了出來,並且任命他為將軍,讓他訓練一支可以抵抗吳國水軍的水軍。這本是他的強項,加上當將軍吃好睡好,還有賞賜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一直以來,他都在魏國的王宮後院訓練水軍,這次的奇襲敵方的糧草大營是他五年來第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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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誰是贏家?

    宇及身旁的這十艘並非是魏國的戰艦,桅杆的旗杆上高高的掛這猗氏商行的標識。這些大艦均由精通墨門技藝的巧匠親自督建,甲板上樓起三層,高達八丈,每艦可容三噸以內的任何貨物。

    要說這猗氏商行天下無人不知,這猗氏商行的當家會長猗頓異想天開,開創了運輸行業,專門負責水上運輸,並且得到了各國的支持。

    其中為了促進臨淄的發展,姬淩雲破天荒的將滄海一帶的航海圖贈送給了猗頓,打通了吳國通向各國的海上商業管道,使得臨淄一舉成為了天下第一的大型商業都會。

    姬淩雲曾經放言,誰人打猗氏商行的主意,誰就與吳國為敵。

    此言一出,天下盜賊皆為震恐,只要瞧見猗氏商行的標識,無論是在厲害的盜賊也要繞道而行。

    猗氏商行也因此而名聲大震,在猗頓的經營下,猗氏商行已經涉足了冶鐵、藥材、綢緞等多個行業,成為當世少有的富商大賈之一,家財哪只萬貫。

    當然有一人不服,此人便是宇及。

    宇及向來窮凶極惡,怒上心頭,哪管吳國、鳥國將目光放在了猗氏商行的商船上。\誰料知道剛剛準備動手,魏國的軍隊就將他們包圍了起來,關入了死牢。

    一直以來,他都在納悶。自己搶劫猗氏商行只是臨時起意,不知為何魏國的軍隊如此地迅速。

    到今時今日他才真正的明白過來。猗氏商行早已和魏國暗通款曲,連成一氣了。猗氏商行從來沒有遇到了賊人的搶掠,不僅僅只是因為吳國的宣言,魏國一樣在暗中保護著猗氏商行。

    一個商行明處有天下第一強國吳國的庇佑,暗處又有新秀魏國的保護,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在出現意外,那才是見鬼了。

    念此。宇及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滄海航行圖突然笑了起來,個個都說吳國大王姬淩雲英明神武,文武雙全,我看那,他就是一個木呆。如此庇佑猗氏商行,卻不知猗氏商行早已經是魏國地人了,此刻將他賣了尚不自知。

    此番,宇及的任務就是冒充猗氏商行的人,表面上是為了吳國運送糧食而來。^實際這貨艦中撞滿了士卒。只要他們能夠順利靠岸,船倉裡的士卒便會立刻控制港口,然後餘下的魏國水軍才會由遠處趕來。

    大軍匯於一處,以最快的速度攻打稷下邑,燒毀敵軍的糧草重地。

    吳辰將一切都佈置妥當,宇及的任務就是根據計畫執行而已。

    “還有多少時間能夠到達渡口?”語氣頗有些不耐,宇及在王宮練了五年的兵,這第一次執行任務,他準備在最短地時間裡,最出色的完成任務。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答話的是猗頓的左右手曹雲峰,此人是猗頓的女婿也是他最得力的幹將。他的神情有些緊張,眼神不住的往前方眺望,似乎有什麼心事。

    宇及以為他是膽小怕事,不屑的笑了笑。

    突然,不遠處地河面上出現了三個火把,曹雲峰松了口氣,在他人不注意的時候一躍而下。跳進了滄海。

    宇及還以為曹雲峰是失足落水,忙派人打撈,絲毫沒有察覺吳國的水軍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黃河北岸。

    趙毋恤雙眼通紅,一臉的疲憊。有些脫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這粗氣,身旁的樂羊、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等將也好不到哪裡,一個個累的象死豬一樣。

    董安於、吳辰情況還好,他們只是指揮並沒有上戰場殺敵,除了耗費了許多腦力外,別無其他情況。

    趙毋恤道:“這些混蛋。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一個個發了瘋一樣衝殺過來,完全不顧自己地死活。”說完。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傷痕。

    本來以他的武藝尋常人很難近他地身,但一個吳國士卒在死之前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怎麼樣也掙脫不掉,自己在那人的背上連插了十劍也毫無用處。陷入如此險境,若非樂羊及時來救,自己恐怕要命喪於此了。

    吳辰想起先前的慘烈也後怕的點了點頭,一直以來,吳國都很難攻破黃河防線,但這姬淩雲一出手,這黃河防線竟數次易手,戰況慘烈。若非趙毋恤、樂羊、郵無正等將不顧性命的沖入了戰場,以實際行動來穩定軍心,只怕此時黃河口岸已經失守,由衷地讚歎道:“這吳國地實力果然不可小覷,越在關鍵的時候,他們越能發揮超乎異常地實力。”

    眾人一起討論起了先前的那一戰,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了吳國退兵的消息。

    趙毋恤、董安於、吳辰等知情人神色驟然大喜,吳國在這個關鍵時候撤兵意味這什麼他們焉能不知。

    趙毋恤看著眾人高聲道:“可追否?”

    董安於、吳辰一同搖了搖頭。

    董安於道:“若無今日這一戰可追,但從今日這一戰看來吳國的軍事力量尚在我們估計之外,若逼的太緊,只怕情況不妙。”

    董安於說的正是吳辰想要表達的意思。

    趙毋恤松了口氣,低聲道:“不追,也好。”雖然他很想打敗姬淩雲,但吳國那強大的軍隊確實讓他頭疼。

    正當他們自喻勝利的時候,這天夜裡,黃河下游傳來了一個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消息……吳國水軍已經突破了黃河下游的防線佔領了樂陵口岸。

第三十三章 突破防線

    看著這浩蕩的黃河水,姬淩雲忍不住長嘯了一聲。雖然,三晉聯盟軍在這裡佈置了天羅地網式防衛線,但終究敵不過自己的吳國鐵軍。

    這事說起來有些好笑,同時也有一些運氣。

    在很多年前,姬淩雲為了提高臨淄的經濟加強姑蘇與臨淄的聯繫,想出鼓勵海運的政策方案。最後還有心建設一個水上的情報網絡,當時落魄的猗頓就是他所選中的代理人。

    水上運輸辦理的紅紅火火,當中的商機不言而喻。無巧不巧,那魏國的李俚也看中了其中的奧妙,悄悄的找上了猗頓。

    殊不知這猗頓早已是自己的人了,姬淩雲得到消息後當機立斷,撤出一切與猗頓之間的聯繫,由暗處改為明處支持,讓世人都認為自己看中了猗頓給吳國帶來的利益。同時也讓猗頓交好魏國,取得他們的信任。

    在五年前,猗頓暗中傳給了姬淩雲一個消息,說是李俚找上了他,需要大批的大型船隻。只因魏國不善於制造船艦而善於制造船艦的人又大多在江南,而且多數在姬淩雲麾下效命。他們無法建造出又堅固又耐用的戰艦,只好向猗頓求助。

    這消息傳到姬淩雲的耳中,姬淩雲登時意識到了魏國打算建造水軍的意圖,為了讓猗頓得到更好的情報,姬淩雲讓猗頓同意李俚的要求,並且暗中關注這魏國的動向。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黃河沿岸本來就不多的漁民相繼被魏國招募參軍,此刻,姬淩雲已經確認了魏國暗中訓練水軍一事,將之謹記在心。

    此後,姬淩雲也一直沒有聽到魏國水軍的消息,心中意識到對方一定是打算在關鍵時候啟用,以作奇兵之效果。

    一月前。=吳國與三晉聯盟軍的戰況已經接近了白熱化,姬淩雲知道魏國是應該出殺手鐧的時候了。

    於是,有意將吳國所有糧草安放在了稷下邑,為的就是要引出魏國的水軍,將之一舉殲滅。

    等了許久。果不其然,猗頓再度傳來消息告訴姬淩雲,魏國李俚已經向他要去了滄海一帶地航海圖,為了配合行事,他還特地安排了戰艦的女婿曹雲峰親自充當嚮導,為魏國水軍引路。

    其實,為了以防猗頓心懷不軌,在他的身旁早已被韓慶安排了無數顆棋子,這女婿曹雲峰就是其中之一。

    曹雲峰與韓慶暗中聯繫,定計。加上姬淩雲一同設計了整套計畫。

    當然,也包括這奪取樂陵口岸。

    樂陵口岸是黃河最下游,這裡的水流異常湍急,可以用“洶湧澎湃”這四個自來形容,加上這裡的礁石遍地,登陸口又異常地險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因此,樂陵口岸只有五千魏軍駐守,但這五千魏軍足以抵擋任何大軍的進攻。

    姬淩雲也沒有想過由此處突破黃河口岸。唯一可惜的是這樂陵口岸防外不防內。吳國水軍在消滅了魏國水軍後,立刻依照魏國的來路踏上了魏國的土地,由後方奇襲樂陵口岸,敵方五千大軍全軍覆沒。

    姬淩雲之所以撤退也是符央順利拿下樂陵口岸的消息,本來還企圖在撤退的時候賺上一筆,但見對方並沒有追擊的意圖也只能作罷。

    “大王。這突破了黃河防線,這北地還不任由大王馳騁。”吳起手舞足蹈很誇張的說道。

    姬淩雲輕輕的看了一眼吳起,笑道:“小傢夥,又想幹什麼?享受你地吹捧,不付出點代價只怕不行。=

    吳起尷尬的笑了笑。扭捏道:“嘻嘻,也沒有什麼,大王你看,我學了那麼久的兵法,還沒有真真正正的打一場戰,你看是不是……”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誰都能猜出是什麼話來。

    “好吧。今個寡人高興。給你兩萬人馬,你去將鄴邑給寡人拿下。”姬淩雲有些不懷好意的看這吳起。

    吳起雙眼瞪的老大。吃驚道:“鄴邑啊???”他在魏國待了多年,怎能不知這鄴邑的重要。這魏國有兩大至關重要的城邑,其一是國都安邑,其二便是鄴邑。

    歷史上正是因為姬斯重視鄴邑,所以才任命西門豹為為鄴令。他治河投巫的故事,在後世幾乎婦孺皆知。

    此時,西門豹已經是自己麾下地青州刺史,未能成為姬斯的部下,但姬斯依舊任命他的心腹治理此地。

    鄴邑東西長七裡,南北長五裡,外城有七個門,內城有四個門,各種防禦設施到位,易守難攻。

    姬淩雲給吳起兩萬讓他攻下鄴邑,顯然有為難他的意思。

    “怎麼了,不敢?還是沒有信心?”姬淩雲不懷好意的激將道。

    吳起冷哼一聲,鼻子挺了挺道:“誰說的,我偏偏要將鄴邑拿下來給你看看。”說完,領命而去。

    公孫聖擔憂地看了吳起一眼,說道:“大王,吳起年少,怕當不起這個重任。”

    姬淩雲笑道:“公孫先生,你還真認為寡人沒有把握嗎?你等著看吧,這小傢夥一定有辦法將鄴邑攻下來的,就因為他是吳起。”

    “哼哼!”吳起一腳一腳的踢著地上的石子,憤憤不平的想到:“大王竟然看不起我,不行,不管怎樣,我非拿下鄴邑不可。”

    若地常人受到了激將非失去理智,但吳起不同。他心中越是氣憤,那小腦袋越是冷靜,轉的越快。

    要怎麼拿下鄴邑?

    《孫子兵法》中提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鄴邑,必須用謀,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誘出鄴邑殲之。

    誘敵,誘餌!

    吳起擾著頭,不得其解,心中暗忖:“必須在糧草用盡之前,拿下鄴邑。”

    糧草!

    對了,就是糧草。

    吳起突然跳了起來匆匆的向姬淩雲的軍帳跑去。

    姬淩雲見吳起去而複返,奇道:“打算放棄了?”

    “當然不是!”吳起插著腰,高聲道:“我以有破敵之計,但還需大王配合才行。我需要一千套燕國士卒的衣甲,不一樣不打緊,但是顏色一定要相同。”

    姬淩雲眼中出現了一絲期待,笑道:“行,燕國鎧甲的顏色,寡人軍營中有這染色草,過兩天就可以給你。”

    兩天后,吳起領了衣甲興沖沖地領著兩萬軍隊往北方行去,不過那目地好像似乎不到鄴邑。

    姬淩雲暗自嘀咕,這小傢夥不會跟寡人一樣,是一個路癡吧?

    整軍三日,姬淩雲領大軍西進,一路高奏凱歌連破黎陽、朝歌逼近野王邑,也就是後世的河內。

    到此,姬淩雲並未強攻,而且傳令給負責攻打晉陽地展如,命他放棄晉陽,南下直逼魏都安邑,另外也傳令給了項鷹一樣命他直逼魏都安邑。

    十月二十三日,夜。

    在鄴邑與黎陽之間的官道上,一群士兵正在辛苦的押送著二十大車軍糧,回頭看了看身後長長一串的糧車和疲憊的士兵們,段碩雙眼不住的左右觀望,一雙小腿不住的打鬥,心中將吳起的上下左右的所有親戚都熱情的問候了一遍。

    想來也是自己犯賤,人家吳起是什麼人物,吳王身邊的紅人兒,怎麼會好端端的跟自己這個小小的旅長臭味相同,擺明的是利用自己嗎?

    這回倒好,自己這官沒有升成,他竟然讓自己充當誘餌。雖然心底怕,但段碩也沒有逃跑的打算。

    一來吳國軍紀嚴明,二來段碩參軍是奉了娘親之命來報答姬淩雲的恩情的,若這樣逃回去,娘親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心中即是希望鄴邑的那般混帳不要中了吳起的計謀,又希望對方中吳起的計謀,好讓吳軍能夠攻下鄴邑,自己也算立下一個不小的功勳。

    不知不覺已經遠離了鄴邑,段碩著實松了一口氣:看來對方是不來了。

    正想著,他忽然發現,不知何時戰馬立住不再前進,只是機警地望著右面,那邊正是起伏的丘陵。他眯起眼睛仔細張望,似乎層層山丘組成的暗影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急速地逼近。還沒來得及辨別那究竟是什麼,一種久別重逢的聲音就已鑽進入他的耳朵,那聲音一掠而過,銳利嘹亮,宛如利刃割過天空。

    魏軍來了!

    段碩的腦中只有之命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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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哀兵必勝

    十月二十六日,夜。

    姬淩雲收到了吳起傳來的戰報,滿懷期待的將戰報打開閱覽,一句髒話忍不住脫口而出:“娘的……這小子行啊!”

    眾將開始還以為吳起出了差錯,待聽到後一句時,相繼露出了微笑。

    公孫聖忙問緣由。

    姬淩雲贊許的看著戰報,頭也不回的答道:“這小子不但拿下了鄴邑,還順手將壺關給拿下來了。”

    公孫聖一陣癡呆,“這……”過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真不可思議!!!”

    拿下鄴邑並不算很困難,但這壺關卻不一樣。其因古壺關口山形似壺,且在此置關,古名壺關。始于商、周時,屬黎侯國,為冀州域。春秋時期,屬晉,後為魏國所得。

    延綿千里的太行山將冀州隔成兩段,只有一條狹窄的壺關道可以貫穿東西,這種要塞絕非一時半刻能夠攻陷的。這壺關可以說是一處不遜色於函穀關的存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姬淩雲笑著將手中的戰報遞給了公孫聖,讓他傳閱下去。

    這吳起確實自有一套手段,吳國糧草即將耗盡這事世人皆知。因此,吳起命人假扮燕國糧隊,路經鄴邑,作出燕國支援吳國糧草的假像。

    鄴邑守將鄭雲飛是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對當今的行事瞭若指掌。=三晉已經失去了黃河防線,鄭雲飛知道此時此刻破敵已經是幻想,唯一的退敵希望就是耗,將吳國的軍糧消耗光。迫使吳國退兵,他清楚如果讓這支糧隊安然無恙的送到吳國,那麼吳國就有足夠的糧食與三晉對戰下去。三晉本身就糧草不足,又沒有資源補充。如此下去三晉必亡。

    唯一的辦法就是截住這支糧隊,讓他們無法抵達吳國軍營。雖然鄭雲飛也想過這可能是計,但他卻不得不冒險一試。

    此舉正中吳起下懷,當鄭雲飛將燕國糧隊包圍的時候。吳起已然殺到。鄭雲飛不敵戰死。餘下諸多魏軍倉惶地逃回了鄴邑。

    吳起命人混入了逃兵中去。強佔了鄴邑。雖然鄭雲飛之弟鄭飛鵬殊死一戰,但始終無法挽回敗局。

    便在此時,吳起得到了一個情報。

    原來鄭飛鵬為人顧家,雖將生死置之度外,但卻不忍心自己的家人跟隨自己受難。因此,在戰前將家人妻兒送往壺關的妻舅汪倫處。

    吳起得到這個消息,立刻命一百武藝高強的死士緊隨其後。假裝搶匪。在離壺關三裡外動手搶掠,同時又讓一人喬裝成家將前去引汪倫救援。***

    當汪倫趕到時,迎接他地卻是吳國地大軍。吳起將汪倫所帶來地千名士卒的首級取下,一併送至壺關亂敵軍心,然後大舉攻城。

    壺關守軍軍心以亂。不戰而潰。

    吳起一舉拿下了壺關。

    公孫聖前後看了一遍,出聲贊道:“此人對戰機的把握絲毫不再大王之下啊。”

    姬淩雲笑了起來,道:“此子在軍事上的修為假以時日必超過寡人。”

    諸將連忙恭喜姬淩雲收的大才。

    姬淩雲看著軍帳中的諸將,高聲道:“一統天下的最後一戰即將到來,諸將當誓死一戰,共創輝煌。”

    最後一戰。

    帳中許多將領並不明白。

    但公孫聖、任清璿、符央、韓慶已經會意地高呼“必勝”,其他將領也一同高呼了起來。

    聲音傳至帳外。聽到聲音的吳國將軍也齊聲符合。

    不一刻。整個軍營,十七萬人都一起高聲呼喝了起來。

    必勝。二字,震撼九霄。

    似乎正印了姬淩雲的話,第二日清晨,三晉聯盟軍已經撤出了野王邑,回到了魏都安邑據守。

    三日後,姬淩雲的十七萬大軍抵達魏都安邑。

    四日後,吳起的兩萬大軍抵達魏都安邑。

    六日後,項鷹地八萬大軍抵達魏都安邑。

    十日後,展如的七萬大軍抵達魏都安邑。

    十一月五日,吳國的三十四萬已經集結完畢,將魏都安邑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軍並沒有急著攻城,而且在安邑正南方的一片原野上搭建了一個規模浩大的祭壇。

    十一月十五日。

    三十四萬大軍撤銷了對安邑的包圍,聚集在了校場之上。

    姬淩雲身穿著白色孝服走上了祭壇卓立在三十四萬大軍面前,三十四萬人同時跪拜,那聲勢震動天地,姬淩雲喝令將士平身。隨後,道:“公孫聖大夫,我中路大軍傷亡人數如何?”

    公孫聖也是一身的孝服,跪拜於地說道:“此戰歷經兩年,我中路水陸大軍二十五萬,現餘十八萬八千九百七十二人,一共陣亡六萬一千零二十八人。”

    姬淩雲再到:“展如將軍,你左路大軍情況如何?”

    展如跪拜於地,啞聲道:“我左路大軍現餘六萬七千零一十二人,共計陣亡三萬兩千九百八十八人。”

    姬淩雲道:“項鷹,你呢?”

    項鷹面露難受之色,答道:“我右路現餘七萬六千三百八十四人,共計陣亡兩萬三千六百一十六人。”

    姬淩雲長歎了口氣,說道:“四十五萬大軍哪,我們來地時候有四十五萬大軍,兩年後卻只有三十四萬了。這兩年裡,我們共犧牲了十一萬七千六百一十六位兄弟,戰友。他們為了吳國奉獻了自己地生命,為了天下一統這個夢想奉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將士們,來,我們敬他們一杯,祝這十一萬七千六百一十六位烈士,走好。”姬淩雲將滿滿地一杯酒灑在了地上。

    台下大軍也將酒依次灑出,許多人都哽咽的流出了淚水。

    姬淩雲也傷感的歎了口氣,隨後高聲道:“這十一萬七千六百一十六位烈士他們的血,能不能白流。”

    “不能!”聲音在這廣闊的原野上回蕩,直接傳入了安邑城中。

    姬淩雲長劍在手,高聲道:“那好,今天我們就為了死去的戰友,兄弟而戰,為了延續他們的夢想而戰,披上你們的孝服……攻打安邑。”

    三十四萬大軍登時成了無所不能的哀兵。

    哀兵必勝!!!

第三十五章 天下歸一

    雖然安邑的防禦設施非常的到位,雖然趙毋恤的指揮非常的得當,雖然安邑上下在姬斯的安撫下萬眾一心,但是在一個個身披白色孝服的吳兵面前,在已經失去了理智眼中只有殺戮的吳兵眼中,他們的防禦是那麼的脆弱。

    三天,整整三天。

    吳國的三十四萬大軍不知疲倦的對著安邑輪番發動著猛烈而又強悍的攻勢,好比那潮水一樣,一浪打著一浪,一浪強過一浪。

    安邑成上下血流成河,浮屍遍野,殘胳斷臂,無處不在。

    姬淩雲親自擂鼓助威,雙方都損失慘重。大將端科戰死、展如被滾油灼傷,生死不明,餘下偏將死傷不下三十人。敵方付出的代價更大,為了儘快破城,墨翟動用了三千墨者日夜趕工製造攻城器械。

    其中以床子弩為最,在古代這個玩意就是大炮,射程可達五百步,威力巨大絕倫。趙毋恤喜歡沖在最前頭,這床子弩的第一射就中正趙毋恤胸口,連穿三人方才力竭。

    郵無正、行人燭過和史黯也相繼步入趙毋恤的後塵。

    可見,戰況慘烈,實在難以言喻。

    第四日,安邑南門垮塌,一個長達兩丈的缺口出現在了吳兵的面前。

    吳兵蜂擁殺入,一群人圍堵在缺口,卻殺不進去。姬淩雲鳴金收兵,吳兵暫時退卻。

    姬淩雲這才發現原因,原來,樂羊領著魏武卒死卡在了缺口處,以那無可匹敵的蓋世武藝將吳國的攻勢抵擋了下來。

    姬淩雲略一思索,已有定計,忙命無前禁衛軍向樂羊衝殺過去。

    戰鼓再次敲響,吳國大軍蜂擁而上。

    四天以來,樂羊以不知殺了多少人。見敵軍湧來“哈哈”大笑:“一群雜碎,何足懼哉!”舞動長槍,嚴陣以待。

    無前禁衛軍至樂羊前一百步時,突然停步。瞬息之間拿出藏在身後的弩箭對樂羊射去。

    千弩齊發,樂羊有通天之能也無法逃脫,轉瞬間樂羊身上的弩箭以不下百支。樂羊七孔出血,雙目不甘的瞪著前方,口中囔囔道:“卑……卑……”鄙字尚未出口,樂羊以向下倒去。

    一代長兵宗師就此隕落。

    失去了樂羊的魏武卒根本不是無前禁衛軍的敵手,無前禁衛軍首先沖進了安邑。

    緊接著。安邑八門相繼失守。

    三晉所有守軍都退入內城王宮死守。^

    僵持三日,姬斯明白大勢已去,火燒議政大廳,自焚於此。

    三晉聯盟軍群龍無首,開城歸降。

    姬淩雲以放過姬斯後人為由,招降了吳辰、李悝、翟璜等一干降臣,董安於年事已高,在攻城時就以勞累過度而病逝,郤疵誓死不降,也服毒自盡。

    三晉大勢已去。聯盟軍被姬淩雲盡數消滅,趙、魏、韓三國土地盡歸姬淩雲所有。

    姬淩雲班師回朝。

    淩雲十二年,初。姬淩雲派使臣前往魯國、洛邑、燕國勸降;魯國、洛邑早已是姬淩雲口中的佳餚,沒有任何地反抗之力,同意歸順。

    存在了六百年的周王室正式滅亡,魯國也消失於世。

    燕國因在前次大戰,渾水摸魚奪取了魏國的中山一地,實力大增。對吳國的使者不予回應。

    姬淩雲大怒,立刻命任清璿、展如、項鷹、吳辰、吳起五人為將,分兵五路殺向燕國。

    五路大軍連戰連捷,同年六月,吳起以奇兵攻陷燕國王城。燕滅。

    天下於此一統。

    次年元月,姬淩雲於洛邑登基為帝,改洛邑為洛陽,成為了歷史上地第一位皇帝。並且說服了夫差,改國號為“漢”,並昭告天下:由此刻開始天下再無吳人、楚人、秦人乃至趙人,天下歸一。唯有漢人。“陛下。今天是您登基的一周年慶典,要去祖廟祭祖呢。可別遲到了。”嬌豔嫵媚的西施在姬淩雲耳邊輕聲細語。

    龍袍、服飾都以準備妥當。

    為姬淩雲梳洗完畢後,西施盈盈一拜道:“臣妾恭送陛下。”

    姬淩雲一把拉著西施的手道:“你也一起去。”

    西施猶豫道:“這恐怕不和禮制吧,陛下還要于民同樂呢,怎可帶上臣妾?”

    姬淩雲笑道:“怎麼不行朕就是要天下人知道。朕有今日之成就,這一切都和王后有著直接的聯繫。正因為有王后把持後宮,正因為有伍相國支持朝政,朕才可一心一意的在外征戰。王后主家,朕主國,相輔相成,才有今日之盛世。”

    西施哪裡拗的過姬淩雲,只好答應。

    兩人就這樣牽這手走著,雖有些閒言閒語,姬淩雲毫不在意。^

    來到大街之上,街道旁地百姓見到姬淩雲、西施喜慶連連,紛紛高呼萬歲、千歲。百姓早已聽聞,西施賢慧,但未曾一見。

    此時見了,驚為天人,見姬淩雲、西施並肩而立,人人忘情參拜,鮮花滿天。

    西施想不到自己如此受百姓愛戴,激動的一臉通紅。

    來到了祖廟,祭拜了吳國的歷代先祖以後,姬淩雲獨自向位於祖廟不遠的皇家陵園走去。來到一處豪華的墓地面前,眼中出現了一絲悲痛。

    墓碑上寫著“大漢開國功臣伍員之靈位。”

    “相國,你可知道如今天下大治,大漢初,戶不及三百萬,此刻竟以高達五百萬戶,斗米只需五錢,布匹也不過六錢而已,人人都可以吃上飯,穿上衣。可惜。這一切您老都看不到了。”

    伍子胥為吳國操勞了一生,身子骨早已疲憊不堪,在姬淩雲攻打安邑的時候已經病倒,但卻強行將消息壓下。

    姬淩雲回來時。伍子胥以去世多時,這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此事是姬淩雲平身之大恨。為了表彰伍子胥的功績,姬淩雲將伍子胥葬於皇家陵園,位於自己將來陵墓的左側,以表示無論生死伍子胥都是他的左膀右臂。

    吳越邊境,竹林小村。

    “大白、小花、黑頭、紅尾……我回來了,你們想我了沒。”阿青打開籬笆。一蹦一跳的跑進了院子,家也不回直接跑向後院農舍去看她地寶貝羊

    “咦!我的羊呢,大白、小花、黑頭、紅尾你們哪去了。”阿青突然大叫了起來,“梨嬸,我的寶貝們呢?”

    梨嬸是阿青地鄰居,自小看著阿青長大,阿青外出的時候都是由她來照顧羊兒的。

    “誰,誰在屋裡。”本想去找梨嬸問了明白,阿青突然察覺了屋子裡有人,腳尖一點。閃身入內。

    “啊……”阿青見到來人,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見鬼呢?”姬淩雲微笑的喝著自己煮地茶,笑吟吟地看這阿青。

    “姬淩雲,你怎麼在這?”阿青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的叫道:“我的羊是你偷的?”

    姬淩雲笑道:“別說的怎麼難聽,我只是幫它們搬了一個家而已,它們還是你地。”

    阿青氣憤道:“你將它們搬到哪兒去了。”

    “洛邑!”姬淩雲很認真地說道:“洛邑王宮。”

    “你……”阿青視乎明白了什麼。俏臉緋紅,“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啥意思……”姬淩雲搖了搖頭,突然上前抱住了阿青說道:“我失去過你一次,不想在失去第二次了,讓你逃走一次。不想讓你逃走第二次。”

    阿青低著頭,委屈的說道:“誰叫你不在乎我的?”

    原來阿青為姬淩雲擋了找趙無敵一劍以後,重傷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姬淩雲將她安置在了一個幽靜的地方,並且請來了神醫長桑君為她親自醫治,看護。

    在長桑君的細心照料下,阿青逐漸康復,醒來時見不到姬淩雲心裡好生失望。當時戰事在最關鍵的時刻。姬淩雲又怎能輕易離開。阿青本來就對世間大事不甚瞭解。只認為姬淩雲不在意她,滿腔地幽怨。

    等啊等。等了一月又是一月,終於阿青地傷完全好了,滿腔的幽怨也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出來,想到:“他既然那麼不在意我,我還留在這個做什麼。”話也沒留,直接走了。

    本想忘記那個混蛋,遠遠地避開,可是無論她走到哪裡,哪裡都在討論這姬淩雲,討論著大漢皇帝。

    阿青想忘也忘不了,乾脆決定回家避開這一切。

    姬淩雲得知阿青不告而別後,心中大急,趙無敵地那一劍已經觸動了他的心弦,本來打算在事後就跟阿青坦白,但她卻莫名其妙的走了,找了許久都沒有她的蹤跡。直到不久前,韓慶的密探才發現阿青的蹤跡,得知目標正是她的住處,姬淩雲不想抱憾終身,先一步來此等候。

    聽了阿青的抱怨,姬淩雲方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大叫道:“天地良心啊,為了找到你,我都快要急瘋拉,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這這裡等你了。怎麼樣,看我這麼誠心地份上,你就嫁給我吧。”

    阿青高興的點著頭,道:“看你這麼誠心,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任清璿的臉上,顯得她的臉又秀麗又嫵媚,還添了幾許風韻,應該是新承雨露的嬌媚。

    姬淩雲搖頭苦笑,怪不得在後世裡,老闆小秘之間,總是傳出緋聞。有一個既漂亮,又能幹地部下,時刻的在身旁表現出她那充滿學識的美,哪怕是百煉鋼也受不了。

    姬淩雲發覺自己沉淪了,輕輕地抱住她:“這麼樣,做朕的妃子吧!”

    任清璿抬頭看著姬淩雲,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陛下,能讓我當皇后嗎?”

    姬淩雲一愣,斬釘截鐵的道:“當然不行。”

    “那就是了!!”任清璿輕聲道:“陛下應該知道清璿的性格,除了個別人外,清璿不喜歡給人踩在嘴角的頭上。自從見過西施王后之後,清璿知道自己爭不過皇后,所以清璿地目標是將軍,天下第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地女將軍。清璿,可不想呆著皇宮裡虛度一生,望陛下成全。”

    姬淩雲捏了捏任清璿的鼻子道:“你都這麼說了,朕還能說些什麼?”

    任清璿嬌聲道:“清璿雖然不能長期侍奉陛下左右,但除陛下這等英雄以外,世上也沒有任何男人可以讓清璿心動了。只要大王不嫌棄清璿淫賤,清璿隨傳隨到。”

    自始自終,姬淩雲都沒有成為亞歷山大、成吉思汗一類地人物。他想通了,人的一輩子只有短短了數十春秋,所幹之事也是有限。

    亞歷山大得到了什麼?

    成吉思汗又得到了什麼?

    他們得到了勝利,得到了土地,在歷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筆,但是他們的後人卻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因為,他們沒有掌握人心,一旦他們出了意外,所有不服氣的人都會奮起造反。

    亞歷山大的帝國只是曇花一現,成吉思汗的帝國也是四分五裂。

    姬淩雲要的不是這些,他要的是一個王朝,輝煌的一個王朝。如漢、唐一般輝煌的王朝,造就一個輝煌的王朝需要的不僅僅只是武力,需要的是民心,需要的是文化。

    武力再強,也僅僅只能維持百年,但是文化卻可以流傳千秋萬代,造福千千萬萬的後世子孫。

    姬淩雲要當文治武功都是天下無雙的千古一帝,而不是一心之知道征服的征服者。

    因此,姬淩雲在位期間,對內以仁政,對外以武功,短短的一生中完成安內攘外的千秋大業,將家國版圖擴張了一倍有餘。

    匈奴、樓蘭、東胡、百越、南蠻相繼被姬淩雲擊敗,並且真真正正的歸心,融入大漢,以漢人自居。

    千百年後,一個又一個國家的興起,但姬淩雲這千古一帝的功績卻無任何帝王可以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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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後記(全書完)

    車如龍,人如蟻。

    姬淩雲茫然的看著四周,一個個帥哥、靚妹打扮著花枝招展,體恤衫、超短迷你裙、還有洞洞褲,一個個出現在姬淩雲的面前。

    走過路過間,一個個都以驚訝、讚歎的目光將姬淩雲打量了一遍,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一千。

    姬淩雲一臉的癡呆,“這是什麼地方。”

    “哇,兄弟!”一個人突然重重的派了派姬淩雲的肩膀,驚歎道:“你這一身需要不少錢吧。”姬淩雲眉頭一皺正想喊大膽,確意外的發現一個二十來歲,長的很俊俏的青年站在他的身後,頭髮中分,且染成了黃色,口中嚼著似乎是口香糖,說話的時候有一股薄荷香味。在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小盒子,怎麼看,怎麼象後世的筆記型電腦。姬淩雲還未說話,他的手已經伸向了姬淩雲的皇冠,摸了摸皇冠上那巨大的夜明珠,笑道:“這假的跟真的一樣,挺好看的。”

    姬淩雲習慣的摸了摸鬍子,咦,伸手摸了摸下巴關溜溜的,鬍鬚渣子也沒有一根,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是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在做夢,一看自己身上的龍袍,疑惑的撓了撓頭。

    依稀記得在他兒孫們正在準備給他過一百歲生日,還差半個時辰就是一百歲的時候,他突然一陣目眩,本以為是時辰到了。這一醒來,竟然一切都變了。

    俊俏的青年看這姬淩雲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呀。是個啞巴。”

    姬淩雲回神過采道:“朕......”心頭一震.靈機一動.忙改口道:“真對不起,我是劇組的,在拍戲,不過好像是迷路了。”

    俊俏地青年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是說呢,在這個年代,還有人穿龍袍上街?”再度細細打量著姬淩雲道:“不錯,你這個相貌不當明星確實是屈才了。比那此什麼天王要帥多了,也威武的多。”

    姬淩雲對於自己的容貌那是相當的自信,嘿嘿一笑問道:“這是什麼時代,什麼國家。這裡是那兒,幾號了。”

    俊俏的青年道:“你秀逗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這裡是中國,簡稱中華人民共和國,現在是八月十六號,至於哪兒,你看啊.....”他指著不遠處的大招牌。

    姬淩雲放眼望去。心中一震,那巨大地大理石碑上刻著五個大字“吳王夫差陵”。

    激動之余“父王“兩字差點脫口而出,細細一想,當年自己就是在吳王夫差陵穿越的,現在也在吳王夫差陵穿越回來呢?

    不對!

    姬淩雲嘀咕道:“當初,吳王夫差陵好像沒有這麼宏偉。也沒有這麼多遊人吧。”俊俏的青年藐視的看了姬淩雲一眼,口中不留情的說道:“都說明星文化少,見識短,果然不假。夫差生了姬淩雲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出來,他怎能不沾光。”

    姬淩雲!

    姬淩雲大張著嘴巴。失聲叫道:“姬淩雲怎麼會出現在中國。”

    “火星人?”俊俏的青年驚訝的看這姬淩雲。

    姬淩雲連忙搖頭。

    “那你怎麼連千古一帝姬淩雲都不知道,世上誰不知道姬淩雲創造了中國地千年文化,姬淩雲所創造的大汊王朝其制度、科技超過了西方一千多年。姬淩雲可是世界公認的第一名人、第一文化人、第一軍事家。兩千多年裡,整個世界都沒有一個皇帝的成就能夠超越於他。”俊俏的青年激動的說著,手舞足蹈了起來,仿佛他說的不是姬淩雲,而是他自己一般。

    姬淩雲好像有此明白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姬淩雲地崇拜者?”

    “YES。答對了。”俊俏青年非常自豪的說道:“我可是姬淩雲的頭號粉絲。最最崇拜他了。他所有的一切,就連他做愛喜歡用什麼動作。我都知道。”

    姬淩雲差點笑噴出來,面上的肌肉抽了一抽,道:“你的筆記型電腦可以借我用下嗎?”

    俊俏青年猶豫了會兒,說道:“好吧,看你也像個好人,就借你一會兒。小說整理發佈於ωωω.ㄧбk.cn”

    姬淩雲接過筆記型電腦看了看牌子居然是華碩品牌的,熟練的開機上網。同時也想起了後世的一句至理名言“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狗狗。”當即,百度一下姬淩雲。

    只是用時用時0.036秒的時間,就找到了999999999999篇網頁,得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我還真的挺紅的嘛!

    進了百度百科,細細看去自己的事蹟果然一一在目,包括後來的征討匈奴,殺匈奴王、誅文章都又記載。

    麾下的其他的將領也得到了很高的評價,尤其是吳起。自己被後人封為軍神,而吳起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兵神,加入吳國以後大小戰役七十二,無一敗績,與孫臏合稱大漢雙壁。

    懷著好奇的心裡點了孫臏的超級連結,粗略一觀雙目登時大如燈籠。這孫臏最輝煌的一戰竟然是對戰西方的亞歷山大大帝。

    原來姬政之子姬仲意圖開拓西方市場,與西方建立關係。所派出的使者為亞歷山大割去了耳朵,砍掉了雙臂,並且揚言征服天下。

    姬仲大怒,派兵馬大牙,帥孫臏出征亞歷山大。

    中西對壘,孫臏以風後流傳下來的八陣圖大破亞歷山大的馬其頓方陣,三戰三捷,打破了亞歷山大不敗紀錄,並且將之斬殺。

    中西方第一次對決,由大漢王朝取得全勝。

    姬淩雲看的目瞪口呆,原來沒有斷腿的孫臏這麼牛逼。

    無意中,姬淩雲看到了百度末尾的一則新聞,突然怒由心生,將手中的筆記型電腦狠狠的砸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碎。

    那則內容竟是棒子在高聲呐喊:“姬淩雲是我們韓國人……”

    PS,結束了,先向諸位書友說句抱歉,寫這本書的時候,天豪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忙,文章也是擠出時間來寫的,連QQ都沒有時間上。沒有說句更你們交流,溝通,實在慚愧。

    已經有書友問新書的事情了,天豪決定先休息幾天,想想題材,在考慮是否要動筆。如果要寫,還望大家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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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豪又一新書《秦末魏武帝》已經上傳,大家支持啊,票票收藏,通通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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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異世藝術家》上傳!

天豪新書《異世藝術家》正式上傳!

    這雖是天豪寫的第一本關於異世界的小說,但在寫之前已經多次詳細考慮了。

    總覺得歷史寫多了,有種江郎才盡的感覺,所以決定轉換一下風格寫本異世界。

    這本《異世藝術家》算是轉行之作吧,希望能夠得到新老書友的支持!

    天豪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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