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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蒼天】靈域〈連載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全城震動!

    長街深坑中,杜海天屍首分離,胸腔的血洞還在冒着血水。

    秦烈早就趁機退走,這時候連影子都已不見,眾人只聽到杜恆鬼哭狼嚎着從樓上廂房衝下來,一路來到長街中央,來到杜海天屍骨旁邊。

    “大人啊!”

    杜海天麾下的武者,這時候終反應過來,紛紛失聲痛叫起來。

    長街兩側酒樓中,一個個窗戶口探望的武者,臉色都是怪異之極,很多人神情震驚,似乎現在還不敢相信眼中所見的結果。

    開元境中期境界,六個元府全部力量充盈的杜海天,竟然被秦烈斬殺,被割了頭……

    這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精神衝擊!

    先前一直冷言冷語的李中正,此刻沉着臉不吭聲,眼中浮現一絲驚異。

    陸璃倚着窗戶口,神色依舊冷漠,她眺望着秦烈離開的方向,明眸泛出了一道異彩。

    “這秦烈比我還要瘋狂。”赤炎會的熊霸看的熱血澎湃,低喝道:“我真不敢相信,他竟敢將杜海天斬頭!他將成為全城追殺的叛徒,冰岩城再也容不下他!”

    “瘋狂的人!瘋狂的做法!”那諾眼睛奇光熠熠,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柳雲濤正式接管星雲閣,杜海天成為副閣主,這是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刻。沒料到,在他最得意的一天,竟然被秦烈給當街斬首!”

    “太,太難以置信了。”小雀兒聲音微顫,似乎現在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

    另一邊。

    屠澤、卓茜、康智一行人,身軀顫抖着,似乎無法遏制內心激動。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卓茜低語着,臉上神采飛揚,嘴角笑容漸漸擴散,“他竟然殺了杜海天!老天!”

    “他出不了城!”屠澤較為沉穩,興奮過後,立即又憂心忡忡起來。“柳雲濤絶不會容秦烈活過今晚!”

    此言一出,沉溺在興奮狂喜中的眾人,都是臉色一變。

    “小姐。”長街的街角,梁忠滿臉堆笑,“那小子不錯吧?”

    謝靜璇皺眉,微微點頭,“還不錯。”

    “但他恐怕沒辦法活着逃離冰岩城……”梁忠輕呼。眼神懇切道:“我們要不要幫他一把?”

    “幫不了。”謝靜璇輕嘆一聲,“如果他沒有斬掉杜海天的人頭,由我出面交涉,元天涯興許會給我個面子,能保他一條命。但現在……”她搖了搖頭,似乎也有點遺憾。

    “該死的小子!”梁忠大罵。“非要逞一時之快!如果他最後不補上一劍,他就算是在正常挑戰中獲勝,他完全能全身而退。”

    “那一劍不補上,杜海天興許還能活下來。”謝靜璇語氣平靜,“我猜出了他會殺人,我早知道在他骨子裡有一種瘋狂被潛藏着,平日裡可能不顯現。一旦生死交戰,他那種暴戾瘋狂就會顯露無遺。”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梁忠愕然。

    “他應該活不過今晚。”謝靜璇轉過身子,往靈材商街行去,“如果他今天能不死,能逃離冰岩城,我倒是可以接納他進入巡察司。從今天的表現來看,他倒是夠資格來巡察司了,嗯。還算是不錯。”

    “希望他能逃出去。”梁忠嘆道。

    ……

    星雲閣。

    柳雲濤的書房中,元天涯一行人還在說話,還在商討着碎冰府、星雲閣將來的佈局。

    “閣,閣主!”外面又一次傳來呼聲,這次聲音明顯有點驚慌急促,“出事了。”

    柳雲濤神色一冷,“又有什麼事?”

    “杜。杜副閣主被秦烈當街轟成重傷,被他斬掉了頭……”外面人結結巴巴道。

    柳雲濤和魏興、嚴文彥轟然站起,齊聲叫道:“怎麼可能?”

    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然依然端坐不動,只是微微皺眉。眼中顯出一絲好奇,也在奇怪杜海天為何會被低一級的小角色所斬殺。

    “千真萬確!赤炎會、水月宗很多人都親眼所見!”外面那人急忙解釋,趕緊說明杜海天慘死的經過。

    柳雲濤陰沉着臉,待到他說完之後,喝道:“立即封閉所有城門,閣內武者都給我出動,在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秦烈的項上人頭!”

    “你通知一下顏德武,讓他把北城城門也給封鎖,今夜不許任何人進出。”碎冰府的嚴文彥也吩咐了一句。

    “通知刑堂葉陽秋,讓刑堂也全部出動!”柳雲濤再次喝道。

    “屬下明白!”外面那人沉聲應答。

    一個個命令被傳達出去,所有星雲閣的武者都接到通知,要在全城搜索秦烈,要將其當場斬殺。

    一時間,冰岩城的南城到處都有武者活動,通往城門口的幾條路都被封死。

    今夜,對很多人而言,都將是個不眠之夜。

    “高宇快起來!秦烈在醉香苑門前長街上,將杜海天給擊殺了,如今全城震動,柳閣主下達了死命令,要在天亮前看到秦烈的項上人頭!”劉延衝入高宇的屋舍,眼中都是震驚之色,“葉長老下命令了,讓我們刑堂徹夜行動,在全城搜查擊殺秦烈。”

    無窗的小屋中,高宇在黑暗中眼睛冒出幽幽邪光,看的劉延心底有些發寒,忙道:“你,你還沒睡?”

    “我在修煉。”高宇聲音冰冷地答了一句,似乎還沒有從修煉中醒來。

    過了一會兒,他語氣才恢復正常,他起來和劉延一起走向外面,陰沉着臉,口中喃喃低語:“沒想到他竟然真能成功……”

    “高宇,我知道你和秦烈交情頗深,但我們畢竟是刑堂的人,所以還是要活動活動。”劉延沉吟了一下,說道:“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好,總要去城內走動一下,讓人家知道我們刑堂也在忙碌。”

    “哦。”高宇點了點頭,一出來就加快了速度,說道:“我們分頭行動。”

    在劉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高宇在夜色中閃掠了幾下,一會兒就失去了蹤跡。

    很快。高宇就在星雲閣外面現身,他一出來就看到很多閣內武者紛紛往各個城門的方向聚集,要將秦烈在城門口劫殺掉。

    “你們小看了他的瘋狂。”高宇心中嘀咕了一句,孤身一人離開。

    ——他似乎知道秦烈會去何從。

    “所有星雲閣武者,立即全城追殺秦烈,這是閣主親自下達的命令!也是他上任之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醉香苑和明月樓處。魏興麾下長老裴安和方統一同現身,揚聲高呼。

    杜海天的麾下,魏興的麾下,柳雲濤的下屬們,聞言都立即殺氣騰騰離開,不約而同往秦烈逃離的方向追去。

    “我身體不太舒服。喝酒喝多了,明天又要去森羅殿,怕是幫不上忙。”屠澤沉聲道。

    “我也是,我喝醉了,走不動路了。”卓茜也叫了起來。

    康智和韓楓眾人,一個個要麼裝病要麼說喝多了,腳下生根一般呆在原地。對裴安、方統兩人的命令充耳不聞。

    七煞谷和赤炎會、水月宗各方的人,神色不變,都繼續在窗口站着。

    他們今夜都不準備睡了,想一邊喝酒,一邊留意城內的動靜,打算看看秦烈什麼時候會被找到圍殺。

    他們很清楚,對剛坐上閣主之位的柳雲濤而言,今天是個特殊日子。

    如果秦烈當夜斬了杜海天的頭。在他下達了必殺命令後,秦烈還能活過今夜……那他這個新閣主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幾個路口都守住了,怎麼一直不見人?”

    “城門也都封閉着,他今夜如果不能衝出去,以後將更加沒有機會!”

    “找,繼續給我找!挨家挨戶的搜查,就算是將南城掘地三尺。也要將他給我找出來!”

    “閣主下達了死命令,天亮前必須要看到他的人頭!”

    “……”

    在南城各個主幹道上,一個個臉色陰寒的武者活動着,開始衝入各方莊園。一家家搜查起來。

    一時間,全城雞飛狗跳,到處都是星雲閣武者在冷着臉叫喊。

    他們都在找尋秦烈,要將秦烈逮住擊殺,可惜始終沒有看到秦烈蹤跡。

    南城最北邊,有一個頗為雅靜的莊園,這裡離城中央極遠,城內翻天覆地的動靜,暫時也還沒有擴散到這裡。

    這邊的人,也並不知道如今的南城因為秦烈的暴行,已經徹底沸騰起來。

    此地為杜家在冰岩城的宅子。

    杜嬌蘭、杜飛母子倆,還有杜家的族長和各方族老,今夜剛剛就在這裡慶祝過。

    慶祝杜海天的高昇,慶祝杜家終於出了一個能人,一個能帶領杜家走向輝煌的領袖。

    此刻,杜家人都喝的醉醺醺的,興緻高昂的回房歇息了。

    一間富麗堂皇的廂房中,華貴的毛毯將地麵舖滿,在一張白玉砌成的大床上,三名赤身裸體的妙齡少女正俯首弄姿,做出各種令人噴血的惹火動作。

    床邊上,杜飛臉色猙獰,眼睛死死盯着三名少女,不時看向自己胯部。

    那裡沒有一點反應……

    “娘,我不行,我已經不行了!”杜飛野獸般低呼,神情痛苦,“我被凌萱萱那小賤人弄廢了,我沒辦法硬起來了!我是個廢人了!”

    床前桌子上,杜嬌蘭瞪着眼,嬌呼道:“你多看一會兒,你好好想想,你一定能行的,娘相信你定然可以的!”

    “杜公子,讓奴婢主動來侍奉你吧。”一名少女妖媚的笑着,如水蛇般纏繞過來,吐出香舌去舔杜飛的脖頸。

    另外兩名少女在杜嬌蘭的示意下,也主動貼身過來,以高聳的酥胸不斷摩擦杜飛身子。

    “硬了!我好像能硬了!”杜飛忽然驚喜若狂,臉上泛出紅光,神情振奮之極,大喊大叫:“娘,我有反應!我真的有反應了!”

    “我知道你可以,我就知道你可以!”杜嬌蘭也激動起來,“飛兒你放心,只要你能行,娘就答應你,一定將凌萱萱、凌語詩兩個小賤人給你擒來,讓你以後可以盡情拿她們發洩,讓她們天天在你胯下流血哭泣!”

    “我早晚要弄死那兩個賤人!”杜飛狂笑起來。

    “轟!”

    劍芒炸開窗口,一個血人突然衝出,在杜嬌蘭、杜飛母子大聲歡笑的時候,一條條電蛇在屋內凝結,突然竄到杜嬌蘭的身上。

    “什麼人?!”杜嬌蘭沒料到有人敢半夜三更來此下毒手,猛地尖叫起來,抓起茶杯就扔了過來。

    “嗤嗤嗤!”一條條電蛇纏來,蔓藤般攀上她的手臂,讓她身體忽然一麻。

    “藍葉劍!是海天的藍葉劍!”杜嬌蘭失聲驚叫,急忙側身躲避。

    “噗哧!”

    短劍沒能刺入她心臟,在她往上竄的時候,只是將她小腹貫穿。

    “秦烈!是秦烈!”杜飛恐懼的大喊大叫,“來人啊!快來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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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要你們全家死光!

    “秦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我們杜家行兇,你這趟必死無疑!”

    杜飛厲聲驚叫着,卻不敢真正接近秦烈,反而連忙往院子外面逃,要喚更多杜家族人過來,一併將秦烈襲殺。

    “海天的藍葉劍!”

    屋子內,杜嬌蘭小腹鮮血淋漓,狼狽萬分的躲過致命一擊,猛然發現秦烈手持的利劍,竟然是藍葉劍,立即尖叫起來。

    一身鮮血的秦烈,身披獸皮甲衣,神色瘋狂,他見杜嬌蘭側身躲開,又見杜飛衝向院子,不由微微皺眉。

    “咻!”

    手中藍葉劍陡然飛出,如一道冷光刺破暗夜,電一般射向杜飛後心。

    “你敢!”杜嬌蘭披頭散髮衝來。

    可藍葉劍的劍勢,已經不是她能阻止,只聽“噗”的一聲,那藍葉劍就從杜飛後心穿過,將杜飛給釘在了一棵樹上。

    “飛兒!”

    杜嬌蘭歇斯底里淒厲慘叫,不顧腹部的鮮血橫流,拚命朝着秦烈衝殺過來。

    秦烈之所以先殺杜飛,就是要逼杜嬌蘭瘋狂,就是要她喪失理智!

    一見她過來,秦烈將木雕取出,迎着杜嬌蘭揮動。

    “嗤嗤嗤!”

    縝密電網交織出來,細密電流中夾雜着狂暴雷力,瞬間將杜嬌蘭的身子兜住。

    在她痛叫之時,秦烈臉色冷峻靠近,拳如雷霆,暴雨般狂烈落來。

    “轟轟轟!”

    杜嬌蘭身軀被接連轟中,周身雷力爆開,骨骼紛紛炸碎,七孔都流出鮮血來。

    “秦烈!海天會殺了你!一定會!”杜嬌蘭滿嘴鮮血,眼中神采逐漸潰散,口中還不忘威脅。

    “他已經死了。”秦烈冷聲回應一句。

    杜嬌蘭渾身突然一顫。“不可能!”

    “我是先殺的他,拿了他的藍葉劍,然後才過來殺你們母子。”秦烈捏拳,趁着杜嬌蘭被電網裹住,又是一擊轟在她心臟處,繼續說道:“你們一家子都該死,下一個會是杜恆,我要你們全家死光。”

    “嘭!”

    杜嬌蘭胸口傳來轟鳴聲,她所有生命波動。隨着秦烈的最後一擊停止。

    “別殺我們!別殺我!”

    屋內,赤身裸體的幾個妙齡女子裹着薄紗衣,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在她們眼中,血人般突然冒出來的秦烈,如同煞星臨門。血腥殘忍,她們怕已經殺了杜嬌蘭、杜飛母子的秦烈,會將她們隨手殺掉。

    秦烈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在杜家族人的叫喊聲中,身影隱沒進牆角陰影。

    “小蘭!小蘭!你們叫喊什麼?”

    幾十秒後,杜家的現任家主和幾名長老。大聲叫喊着趕了過來。

    一到來,就發現了杜嬌蘭和杜飛的屍體,這些杜家族人當即驚叫起來,都在喊人追殺行兇者。

    “有人殺了嬌蘭和杜飛!行兇者應該沒有走太遠。都給我去追!”杜家家主厲聲喝道:“立即派人去星雲閣,以最快速度將這個消息通知海天,讓海天帶領星雲閣高手全城追殺行兇者!”

    “杜家主!”就在此時,在杜家門外傳來方統的聲音。他帶著幾名星雲閣武者過來,揚聲喝道:“杜家發生何事?”

    “方堂主你來的正好!”杜家家主急忙叫道:“有人衝入我們杜家。將海天的堂妹和侄兒殺了,我們現在正要派人通知海天!”

    “秦烈!他竟然還敢來杜家行兇!”方統駭然變色,“發生了多久?”

    “剛剛杜飛還在叫呢。”杜家家主道。

    “肯定沒有離開太遠!”方統神情一震,大聲喝道:“兄弟們以這裡為中心,給我分頭去找,他受了重傷,身上應該會有鮮血滴落,都給我注意血跡!”

    “遵命!”

    “方堂主,發生了什麼事情?”杜家家主叫道。

    “杜副閣主在醉香苑門前的街上,被秦烈挑戰,當場被他給斬頭了。”方統神色焦急,隨口解釋了一句,旋即喝道:“大家都立即行動起來,閣主下達了死命令,天亮前定要見到秦烈的項上人頭!”

    話罷,方統帶著麾下兄弟四散飛掠起來,從各個能來這裡的道路搜查血跡。

    杜家家主則是嚇的一屁股坐地,臉色驚惶,“海天死了,海天竟然被殺了,他今天才坐上副閣主的職位,怎會被人所殺?”

    所有杜家族人,此刻也是紛紛臉色驚變,有點不敢相信聽到的事實。

    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們還坐在一塊兒歡慶杜海天榮登星雲閣副閣主一職,都覺得杜家終於出了一個能人,整個杜家都洋溢在興奮激動之中。

    然而,一個時辰後,忽然得知杜海天死了,杜嬌蘭、杜飛也被人找過來一一格殺……

    “怎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杜家家主喃喃低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直到聽見方統一聲聲吆喝,才忽然驚醒,喝道:“都配合星雲閣去追,一定要殺了來人,所有煉體七重天以上的族人都給我叫醒!”

    一時間,杜家也是雞飛狗跳,配合起方統的人追殺秦烈。

    “方堂主!這邊有血跡!”夜色下,一名星雲閣武者大叫起來,“天哪,竟然不是往城門方向,這血跡……這是往城內去的!”

    “快點給我追!”方統怒喝。

    十來道身影旋即飛速掠來,沿著血跡追了過去,要趕在天亮之前,將秦烈給殺了,好提着秦烈的人頭去見柳雲濤。

    已是深夜。

    沿河的一條小道上,秦烈臉色蒼白,正忍着疼痛,咬着牙快速行進。

    他身上細密傷口處鮮血外溢,血從獸皮甲衣縫隙處滲出來,隨着他飛動鮮血四處濺射。

    和杜海天一戰後,他身上多處皮層被藍葉劍的碎光裂開,有幾個傷口幾乎深入骨頭。

    穿上樑忠贈送的那件獸皮甲衣後,他將儲靈牌內的靈力又全部吸收掉。力量才稍稍恢復了一些。

    一路潛行趕到杜家,又將杜嬌蘭、杜飛母子擊殺,如今他一身力量快要耗盡了,戰鬥力已越來越弱……

    “杜恆,還剩一個杜恆!”心中默唸著,他準備重返醉香苑,伺機將最後一個目標斬殺。

    “追!應該就在前面了!”突地,身後傳來叫喊聲。

    秦烈神色一變,沒料到星雲閣的人不去城門口的方向圍堵。竟然也往內城而來。

    ——他並不知道方統正好帶人來杜家通知杜海天的死訊,恰恰得知他的行蹤,旋即沿著血跡一路追了過來。

    運轉靈力,他暗暗感知了一下,發現丹田靈海靈力不足三成。元府內的雷電之力也僅剩三四次的攻擊。

    他四處打量了一眼,忽然走向旁邊的小河,然後將自己慢慢縮入河中。

    兩分鐘後,方統帶著五名星雲閣的武者沿著血跡追來,來到他先前所在之地。

    “血跡不見了!”一名星雲閣武者在前方叫道。

    “肯定就在附近了!”方統陰沉着臉,冷聲說道:“今天是閣主登位的好日子,竟然被這等小角色以卑鄙手段破壞。不將其直接格殺,閣主必當無顏見人!兄弟們,如果他被我們提着頭交給閣主,我們一定能得到閣主的重賞!”

    方統一邊鼓舞着兄弟。眼睛一邊瞄着周邊,旋即說道:“石道兩邊樹後樹上,河邊,河中。都給統統搜一遍!”

    幾名星雲閣武者立即行動開來。

    其中兩人漸漸接近秦烈所在的河邊,有一人在夜色下看了一眼小河。突然叫了起來:“河裡有血跡!”

    “撲!”

    秦烈突然從水中竄出,在他驚叫之時,如水怪般帶著水流到了他身邊,拖着他一頭又扎入河水。

    在河水中,秦烈連番捶擊,拳拳猛轟他的後腦勺,將此人硬生生轟殺。

    “河裡!給我殺了他!”方統在岸邊怒叫。

    幾人紛紛運轉力量,將手中靈器的威力激發出來,一時間虹光、冰刃、火線都朝着秦烈的位置射來。

    “啪啪啪!”

    秦烈的獸皮甲衣火星子飛濺,將這些遠距離的攻擊都給擋了下來,身子沒有真正受傷。

    “那是獸皮甲衣,是森羅殿的戰將標配,能抵擋很多開元境武者的攻擊!”方統臉色一變,喝道:“盯着他的頭打!”

    在河水中,因為河水阻力的緣故,秦烈活動起來並不是特別不便。

    一聽到方統的新命令,他心底一寒,不得不趕緊從水中出來,一邊以獸皮甲衣來承受對方的攻擊,一邊往河另外一邊的街道攀爬。

    “嘭!”

    方統手中一柄長刀虹光流溢,虹光轟中他後背,將他轟的狼狽衝向前方。

    這時候,他也順勢攀上這邊的街沿,然而一抬頭,他卻猛地一怔,臉色也變得極其複雜起來,“高宇……”

    這邊的街上,高宇臉色冷然,居高臨下看著他,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杜家殺人。”

    “高宇!截住他!我們馬上就過來!”方統大喜,帶著幾名兄弟趕緊下河,急急匆匆往這邊衝來。

    “好!”高宇漠然點頭,手上的鬼臉戒怨靈浮動,幽魂簇簇形成,迅速凝為一個青面獠牙的凶鬼出來。

    凶鬼一形成,立即就朝着秦烈迎面衝來,張牙舞爪地去撕咬秦烈的脖頸。

    “做得好!”方統喊叫。

    秦烈卻一動不動。

    他就停在那裡,只是看著高宇的眼睛,不對那衝來的厲鬼進行任何的抵擋。

    高宇神情陰森冷厲,撇了撇嘴,突然冷聲嘀咕了一句:“你倒是相信我……”

    話落,衝向秦烈的凶鬼陡然上浮,鬼魅般從他頭頂掠過,旋即凶戾暴嘯着,湧入方統等人中肆虐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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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斬草……要除根!

    那頭凶鬼攜帶著陰森寒意,釋放出泯滅理智的精神波動,在方統等人中間橫衝直闖,瞬間就讓三人意識模糊,腦海中幻象疊起,分不清了東南西北。

    “去!”高宇冷聲低喝。

    三條二階靈獸冰魄蟒魂魄形成的怨靈,呈三道銀白色鬼影,也從他鬼臉戒內飛逸出來,從三個方向將方統給纏住。

    “高宇,你敢幫秦烈對付我們,你不想活了?!”方統滿臉厲色,“你姐姐還在星雲閣!你高家,也是我星雲閣的附庸勢力,難道你想因為你的衝動,讓整個高家為此滅門?!”

    秦烈也是臉色一變。

    他猜出高宇應該不會真對他下殺手,所以眼見那凶鬼衝來,他並沒有真正躲閃。

    因為從那頭凶鬼身上,他也沒感受到冷入骨髓的殺意,他以為高宇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他沒料到高宇竟然會對方統下殺手!

    正如方統所言,高宇有把柄在星雲閣,他的姐姐和高家族人生死都捏在星雲閣閣主柳雲濤手中,所以秦烈也想不到高宇膽敢如此行事。

    “你們都死光了,還有誰會知道我幫過秦烈?”

    高宇臉色冷冽,手上鬼臉戒內綠光熠熠,竟然又有幾條靈獸魂魄化成的怨靈惡鬼飛逸出來,像是驅散不掉的陰魂般死死盯着方統眾人,讓他們無法脫離怨靈的包圍。

    “你以為我就帶了這麼點人?”方統眼神一狠,“我麾下就在旁邊,這邊打鬥聲一起,他們立即就會趕來!”

    “不會有人來了。”高宇如一道鬼影,忽然往方統掠進,人在中途淡然說道:“我對你們動手之前。已經在周圍繞了很久,你的那些兄弟們在你之前已經上路了。”

    講話間,高宇雙瞳中,隱隱浮現魔神殘影印記。

    一股邪惡毀滅的氣息,陡然從高宇身上流露出來,秦烈清晰看到從高宇渾身毛孔之中,逸出一縷縷漆黑如墨的陰寒魔氣。

    在方統眾人面如死灰之時,高宇如化身妖魔,落入他們當中。

    他一進入其中。那些凶鬼怨靈陰魂氣勢暴漲數倍,變得凶戾瘋狂之極,不斷朝着方統等人衝擊撕咬,以精神波動襲擊他們靈魂。

    秦烈在一旁看著,發現在極短時間內。方統等人生命氣息迅速枯竭。

    ——彷彿生機被硬生生抽離出身體和靈魂。

    很快,方統眾人氣息不存,莫名其妙就被高宇給弄死。

    “每人給我補上一道閃電,免得星雲閣追查到我身上。”

    在秦烈驚愕的時候,高宇將怨靈陰魂一一收入鬼臉戒,他眼瞳內的魔神殘影印記也漸漸變淡,一點點消失。

    “哦。”秦烈答了一句。過去在方統身上分別補上一道電流,然後道:“你實力變強了。”

    高宇傲然冷笑,“除了和你這天敵交戰沒有信心外,遇上別的同級武者。我有十足的自信!方統也是開元境初期,當時我煉體九重天時就能壓着他打,現在殺他更是易如反掌!”

    頓了一下,他又道:“在極寒山脈內。我漸漸融合了一點魔神殘影的靈魂碎片,領悟了一些東西……”

    秦烈點了點頭。然後道:“謝謝。”

    “哧!”

    高宇沒有立即答話,而是隨手撿了一柄劍,先在自己胸口划出一道傷口,然後才說道:“這一劍是你刺的。”

    秦烈看了那傷口一眼,又點了點頭。

    “這枚丹藥給你,能迅速讓你恢復一些力量,這是我在極寒山脈時,從一名暗影樓武者屍體中找到的。”高宇拋給他一枚龍眼大小的綠色丹丸,沉吟了一下,又道:“整個冰岩城都被封鎖了,如今各大城門口都有高手駐紮,你最好在城內找地方躲藏起來,儘量不要冒頭。”

    “我還要殺杜恆。”秦烈咬牙道,“斬草要除根!”

    “非殺不可?”高宇皺眉。

    秦烈點頭,“非殺不可!我在杜海天面前髮過誓,只要我不死,我要讓他全家死光!”

    “我就知道你是個瘋子!”高宇冷哼一聲,旋即又將後背弩弓取下來,“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杜恆這軟蛋還在醉香苑,他死了爹後就像丟了魂,只知道鬼哭狼嚎,都不知道去城門口追殺你。”

    接過那弩弓,秦烈滿臉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杜家?怎麼知道我還要殺杜恆?”

    “感覺。”高宇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和你在格鬥室交手多次,在那石林並肩作戰過,總覺得你骨子裡有一種瘋狂的東西,總覺得你這傢伙一旦衝動起來會瘋狂到底。”

    “給我繼續找!四處都轉轉!”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杜家家主的叫喊聲。

    高宇臉色一變,喝道:“去吧,希望你能活着離開冰岩城,我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秦烈也知道情況緊急,不易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在高宇話落後,秦烈也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便轉身往內城方向而去。

    他動身離開幾分鐘後,高宇就在原地驚叫,捂着胸口傷勢大喝:“來人啊!”

    “那邊!那邊有人叫!”

    不多時,杜家家主和三名長老一同過來,等看到方統眾人屍體後,都是神情大變。

    “我是星雲閣刑堂的堂主高宇,秦烈剛剛殺了方統等人,也傷了我,如今正往城外方向而去!”高宇臉色陰森,冷冷丟了這麼一句話,就不客氣的指揮高家族人,喝道:“都跟我來!去城門口方向追殺此人!”

    “好!”杜家族人大聲應諾,旋即紛紛跟上高宇的步伐,往和秦烈相反的方向追去。

    ……

    深夜時分,長街,醉香苑。

    長街上深坑還在,杜海天屍首分離的身子也在原地,他的那些麾下全部離開,都隨着星雲閣的武者去了城門口追殺秦烈。

    只有杜恆跪在屍首旁邊,失魂落魄的痛泣着,發出一聲聲惹人煩的低吼聲。

    “杜海天也算是個梟雄了,怎生出這麼一個沒用的兒子?”街道一邊,二樓沿街的雅室內,赤炎會的葛弘看著窗下的杜恆,一邊喝酒一邊皺眉說道。

    在他身旁,乃是熊霸一行人,還有水月宗的羅薇、那諾等人。

    這時候,劉婷、魏立一眾小輩都紛紛回閣,眾多星雲閣的強者都去四散追殺秦烈了,使得醉香苑和明月樓兩邊,只剩赤炎會、水月宗、七煞谷等外來勢力還在喝酒,唯一留下的星雲閣武者也是康智、卓茜等人。

    “的確是個廢物,他這時候應該在追殺秦烈,而不是圍着他爹的屍體哭。”熊霸臉上都是不屑,哼道:“就這種角色,怕是一輩子都沒機會報仇,要是秦烈這趟不死,要殺此人簡直輕而易舉。”

    “可惜那小子這趟死定了。”水月宗的長老羅薇插話,“我剛剛收到消息,不但碎冰府的嚴文彥也下達了封城的命令,就連森羅殿留在城外的幾個統領,也都到了城門口,要幫助星雲閣將秦烈給滅了。”

    “森羅殿的統領?”葛弘臉色一變,“他們不是明早就要和大殿主回森羅殿了麼?”

    “本來是這樣。”羅薇解釋,“因為他們人多,所以這趟就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的幾個小鎮暫住。要是沒有今夜的事情,他們明早會和大殿主匯合回森羅殿,但現在……為了維護柳雲濤的顏面,離城門口近的幾個統領已經悄悄進城了。”

    “那秦烈真死定了。”葛弘輕嘆一聲,“任何一個統領,都足以輕鬆擊殺你我,秦烈自然也難以倖存。”

    屋內的熊霸、那諾一行人,聞言也都是紛紛變色,幾乎都認定秦烈怕是凶多吉少了。

    ……

    “走吧,今夜不用繼續等消息了,他定然活不過今晚。”另外一個房間,李中正從一隻飛來的鳥雀頸部抽出信札,隨意瞄了一眼,就醉醺醺站起來,“我剛收到一個森羅殿朋友的消息,他們那邊幾個殿主去了城門口,應該是奔着秦烈去的。”

    “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一人站起,百分百肯定道。

    陸璃也點了點頭,同樣站了起來,臉色冷漠道:“可惜了……”

    “殺了星雲閣的副閣主,一個沒有背景沒有來歷的小子,如何能活下去?”李中正冷笑,“就算是出了冰岩城又能如何?赤炎會和水月宗誰敢接收他?誰敢包庇他?柳雲濤背後的人,可是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

    一行人說著話,紛紛起身,就準備下樓離開了。

    就在此時,樓下又傳來杜恆的哭叫聲,李中正低聲罵了一句,“媽的,要不是這白痴一直鬼叫,老子還準備繼續喝一會兒呢……”

    “咻!”

    箭矢憑空疾馳的聲音,忽然突兀響起,讓所有人注意力全部集中起來。

    大家順勢望向長街。

    一隻冷箭如電而來,劃破長空,拖拽出青幽電流,直達杜恆脖頸。

    “噗哧!”

    冷箭貫穿杜恆脖頸,一直吵人的鬼哭狼嚎聲,此刻終於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順着箭矢飛來的方向望去,然後看到渾身是血的秦烈,神色冷厲地站在遠處的街角陰影處。

    在他們失聲驚叫之時,秦烈轉身離開,很快又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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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橫衝直撞

    星雲閣。

    柳雲濤端坐在硬木椅上,一隻手輕輕敲打着桌子,沉着臉在等候着什麼。

    森羅殿的元天涯早已被安排在貴賓樓歇息,屋內如今只剩魏興在一旁作陪,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柳雲濤神色越來越冷了。

    “還有多久天亮?”他忽然出聲。

    “兩個時辰。”魏興立即回答。

    “今天是我第一天坐上星雲閣的閣主位置。”柳雲濤別頭,看著魏興說道:“很多人都在看著你我,今夜秦烈如果不死,你我都將顏面無光。”

    “明白。”魏興點頭。

    兩人旋即沉默。

    十分鐘後,一名柳雲濤麾下堂主匆匆而來,倏一進門便恭聲低喝:“杜嬌蘭、杜飛母子在杜家宅院內被斬殺,杜恆……在杜副閣主屍身旁邊,被一箭射死!秦烈……現今還活着,如今正往內城方向躲藏。”

    “咔嚓!”

    柳雲濤椅子扶手被捏斷,他霍然站起,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沉喝道:“魏兄!勞煩你親自走一趟!”

    魏興點頭,二話沒說,直接就出了星雲閣。

    ……

    冰岩城一角。

    凌承志和凌峰等一眾凌家族人,被城內的嘈雜聲驚醒,睡眼惺忪地來到院子口,聽著外面的驚叫聲和武者奔跑聲,一行人都暗暗警惕。

    “今夜城內是不是出事了?”凌峰皺眉。

    “柳雲濤和杜海天雙雙坐上閣主的位置,今晚是他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莫不成他們想藉機立威,做些什麼事情?”凌家族老凌康安憂心忡忡,說道:“大家都小心一點,最好緊閉房門。對外面任何事情都不要去管。”

    “該來的遲早會來,杜海天敢殺我大哥,自然也不會放過我們。”凌承志面若死灰,有氣無力的說道:“希望能躲過今夜,只要今夜凌家無事,我們明日一早就立即出城,和七煞谷的人匯合。”

    他們講話之時,不遠處傳來衣玦飄動聲,這讓凌家族人紛紛變色。

    “糟糕!”他們都當厄運將至。

    “可是凌家的兄弟?”劉延的聲音遠遠傳來。過了一會兒,就見他帶著刑堂的一幫兄弟趕來。

    “劉大哥!”凌峰驚叫,“你怎麼會半夜過來?”

    “出大事了。”劉延也不遮掩,“秦烈當街挑戰杜海天,直接將杜海天斬頭了。現在又殺了杜嬌蘭、杜飛,連杜恆也被他一箭射死。杜海天一家子,被他在兩個時辰內全滅了,如今全城震動,都在追殺他,我怕你們凌家會被波及,就趕緊過來通知一聲。”

    “他。他殺了杜海天一家?”凌承志結結巴巴的問道。

    “嗯,杜海天全家已經死絶了,秦烈這傢伙已經瘋了,現在整個冰岩城都被他給攪的天翻地覆。”劉延表情沉重。“我聽說七煞谷的人找過你們,所以希望你們如果有門路,就趁早離開冰岩城,免得凌家受到餘波衝擊。”

    “全死了。凌家仇人全死了!”凌承志已經聽不到劉延說的別的話,整個人手舞足蹈。眼中流出了熱淚,竟喜極而泣了。

    “天可憐我!天可憐我凌家!”凌康安也是老眼含淚。

    “秦烈!”凌峰渾身微震,雙手緊緊握拳,臉上都是激動之色。

    ……

    “殺!殺!殺!”

    一個個泯滅人性的聲音,在秦烈腦海迴蕩着,漸漸地,他雙眸滿溢嗜血狂暴殺念。

    “轟隆隆!”

    一聲接着一聲的雷霆轟鳴之音,不迭從他胸腔骨骸內震盪而出,他沿街往內城靈材商街而去時,周邊區域電閃雷鳴,不斷有響雷炸開。

    “在那邊!就在那邊!”

    三名煉體境九重天的星雲閣武者,就在附近巡視着,聽到雷霆之音後,急忙追趕過來。

    三人都是杜海天麾下武者,曾經去過凌家鎮,親眼見過秦烈。

    一看到滿身鮮血的秦烈,神色瘋狂的在街上趕路,三人想也不想就堵在前方,一人暴喝道:“秦烈!你今天必死無疑!”

    “滾開!”

    一股狂烈暴躁的波動,倏地從秦烈身上湧現,他雙眸中殺意凝結,如同嗜血野獸脫困而出,瘋狂撲向前方三人。

    “啪啪啪!”

    三團青色幽光濛濛的雷電球,在他胸口迅速集結形成,如三團星辰般飛射出去。

    雷電球正中目標!

    只聽三聲骨骼粉碎爆響,三名煉體九重天境界武者,便如砲彈般拋飛上天,渾身濺血的落地。

    秦烈看也不看氣絶而亡的三人,快速越過他們的屍身,繼續往前衝擊。

    一路上,這已經是第七波死在他手中的追殺者了,在他經過的路上,現今留下了二十多具屍體。

    “不對勁!身體不對勁!”

    神色猙獰,眼中滿是狂暴瘋狂的秦烈,內心在狂吼着。

    他只覺得渾身脹痛,在本該油盡燈枯的時候,他竟然出奇的亢奮起來!

    一股新生的力量,似乎正一點點從鎮魂珠內流逸出來,那些力量讓他渾身的血液如同洶湧燃燒起來,燒的他頭暈腦脹,讓他滿腦子都是瘋狂殺欲,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那力量,像是點燃了他,讓他變得亢奮難耐,要讓他瘋狂殺戮到底!

    “我是裴安,我們在李記商舖見過一面,但今天我受命殺你。”前方街上,一名身穿大紅披風,體格魁梧的男子傲然站着,手提一柄闊劍,對著秦烈冷喝道。

    七名魏興麾下武者,在他左右兩端站定,也是手持靈器,冷眼看向秦烈。

    “裴堂主小心,這一路上,他已經殺了二十多人。”其中一人出言提醒,“你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這傢伙已經徹底瘋了,瘋子……是不要命的。也是最可怕的。”

    “二十多人麼?”裴安咧嘴一笑,“有意思,很久沒碰到這麼有趣的人了!來吧!”

    裴安大笑着走向秦烈,那闊劍在地上拖動着,石地上火光飛濺,如一條火龍被他拽着走,讓他看起來氣勢磅礴。

    “呼!”

    闊劍揚起,濃烈火焰成河,如煉獄火河內的不滅火灌泄。往秦烈頭頂澆來。

    “滾!”

    秦烈爆吼,抬起左臂轟出。

    “轟隆隆!”

    臂膀內骨骼雷音陣陣,如筋脈內有雷龍嘶吼,一股雷霆炸天的波動,在他掌心陡然爆發。

    天雷聖體的肉身之力!

    雷力如山崩。如地裂,從他掌心直達頭頂火河!

    “蓬!”

    火河瞬間碎裂,無數火星子飛濺,雷聲依然不休,雷力依然狂暴,如暗湧衝向裴安胸前。

    “咚!”

    裴安胸口如擂鼓被捶擊,傳來一聲驚人的悶響。旋即他臉色一紅,魁梧身軀貼地倒飛十米。

    在他腳下,一條深入石地數寸的劃痕清晰可見,如剛被鐵車碾壓而過!

    “啪啪啪!”

    炒豆子般的脆響。從秦烈渾身骨節處傳來,本來瘦削俊美的秦烈,此刻如突然長高了一截,渾身流露出狂暴彪悍的瘋狂氣勢。

    一絲絲一縷縷的奇異力量。又從鎮魂珠內滲透出來,秦烈體內新生力量再起!

    “鎖!”

    他兩手虛空交疊。變幻出奇妙手訣,便見十道幽亮閃電如鎖鏈,分別從他十指尖飛出。

    十道粗如手指、長如兩臂的晶瑩閃電,鏈條般扣在裴安魁梧身軀上,閃電“嗤嗤”跳動着,裴安禁不住慘叫起來。

    秦烈蠻橫靠近,雷拳連續轟出,拳拳落到裴安胸腔。

    裴安胸腔如被巨錘夯擊,直接深陷了幾分,整個人氣色變得灰暗異常,眼中神采一點點消失。

    “裴,裴堂主!”

    他麾下幾名武者,皆是驚駭欲絶,眼見秦烈衝來,竟不敢抵擋,紛紛往後退避。

    此刻秦烈如從遠古深淵走出的蠻獸凶神!

    “滾!”

    秦烈沉喝,繼續往前飛掠,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一絲絲陰森冰涼的能量,又從鎮魂珠內飛逸出來,這力量在他體內散逸開來,繼續保持着他的戰鬥力。

    “這力量,為什麼有一點噬魂獸的氣息?”秦烈眼中浮現一絲迷茫。

    從擁有鎮魂珠起,珠子就從來不曾反饋過任何力量給他,內部只有重重未知的封印,封印着一扇扇神秘的門,阻擋着他對記憶的探知索求。

    然而,自從上次在石林內鎮魂珠將噬魂獸主魂吸吮走以後,他就隱隱感覺到珠子內部有所變化。

    具體什麼變化他並不清楚,也無法探知到噬魂獸主魂的位置,但他只知道珠子內部似乎漸漸多出一點奇異力量,那力量他能感覺,卻沒辦法捕捉……他沒有太過在意。

    沒料到在關鍵時刻,在他力量枯竭之時,他隱隱從鎮魂珠內感受到的力量,竟然散逸出來,開始讓他亢奮,讓他又重新有了戰鬥力!

    ……

    “小姐,你怎麼了?”一個幽靜的庭院中,梁忠忽然走出來,看著院子內的謝靜璇。

    ——這時候謝靜璇應該在屋內修煉或者歇息。

    “我心有點亂,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你不要跟過來。”謝靜璇淡然答了一聲,旋即如暗夜幽靈般悄然離開,一會兒就沒了蹤跡和氣息。

    只留梁忠在院子內愕然不解。

    半個小時後。

    一襲白衣的謝靜璇,出現在秦烈的眼前,她看著殺氣衝天,眼中都是暴戾瘋狂的秦烈,微微皺了皺眉頭,冷硬道:“在石林中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再有任何噬魂獸的氣息動靜,我不會去問原因,而是會直接殺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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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讓他來!

    朵朵妖艷的紫色鮮花,由最純粹的靈力凝煉而成,如巨大雨滴般飄落下來。

    一股封印大地,讓萬物凍結的氣勢,從漫天花朵中施加到秦烈身上,令秦烈渾身一緊,立即動彈不得。

    鮮艷妖魅的花朵,落在他肩上,如生根般插入他血肉中,刺骨疼痛!

    短短幾秒時間,秦烈成了全身盛開了鮮花的怪人,只有臉龐還裸露在外,眸中衝天煞氣竟像是也被鮮花壓制覆蓋,眼神黯淡無光。

    謝靜璇澄淨如水晶般的眼眸,沒有一絲情感波動,精美的臉上全是漠然之色,“噬魂獸絶不容在赤瀾大陸存在,否則這塊大陸將會生靈塗炭,你身上有噬魂獸的氣息,所以就算是錯殺,我也要將你毀去。”

    她白皙玉手中鈎鐮刀一點點放大,森冷刀光熠熠,如惡魔嘴角的鋒利牙齒。

    看著鈎鐮刀慢慢變大,秦烈一顆心沉入谷底,渾身都漸漸冰冷。

    他深知謝靜璇的可怕……

    石林中,他曾被紫色妖花捆縛住過,他曾全力掙扎,卻一點無法勒破妖花的枷鎖。

    和那時候相比,他現今狀態甚至還要糟糕一些,這要如何抗衡謝靜璇的必殺之心?

    “謝小姐,我店裡的學徒如何得罪你了?”李牧那懶散的聲音,忽然飄忽而來。

    舉起鈎鐮刀的謝靜璇,臉色陡然一變,明眸中驚現一絲駭然之意。

    她保持着舉起鈎鐮刀的姿勢不變,身軀詭異的僵硬着,她想動,卻動彈不得!

    無形中,彷彿有萬鈞枷鎖罩來,將她四肢層層套住。讓她指頭都動彈不了一下,她只能直直看著秦烈。

    秦烈身上,一朵朵妖艷盛開的鮮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謝。

    片片花瓣脫落,尚未落地就散溢成紫色豪光,如輕煙般散掉。

    秦烈恢復自由之身。

    “大人,秦烈在那個方向!”身後,傳來魏興麾下的叫喊聲。

    “還發什麼呆?還不快點回商舖?”李牧的聲音飄飄忽忽而來,彷彿他就在一邊。可秦烈硬是無法感受到一絲李牧的氣息存在。

    他皺了皺眉頭,奇怪的看向身子僵硬的謝靜璇,沉吟了一下,說道:“噬魂獸真死了。”

    話罷,他匆匆離開。

    在他身影消失後。謝靜璇身上如山枷鎖陡然一鬆,她旋即恢復行動力。

    黛眉緊緊鎖在,她眼中流露出濃濃驚駭之意,遠遠看了靈材商街方向一眼,她暗暗思考着要不要跟向李記商舖。

    “謝大人?您怎會在此?”魏興帶著數十名星雲閣武者行色匆匆而來。

    “秦烈去了靈材商街的李記商舖。”謝靜璇想了一下,冷冷丟下這麼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往靈材商街而去。

    “靈材商街?”魏興目顯驚異。忽然猶豫起來。

    “大人,關於靈材商街……森羅殿下達過命令,不准任何人在上面爭鬥。不管是碎冰府還是星雲閣,都遵守這個規定多年。從不敢踰越。”一名星雲閣武者神色凝重,“現在該怎麼辦?”

    “還有一會兒天就亮了。”魏興臉色難看,他看了看天色,突然沉喝道:“速回閣內!請示閣主該如何處置!”

    “是!”

    ……

    秦烈全身皮肉綻裂。鮮血一滴滴滲出,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一路狂馳。終於在力量徹底衰竭之前,來到了李記商舖,進入了店舖裡面。

    商舖內只點着一盞油燈,在幽暗的鋪子內,李牧縮在搖椅內輕輕晃蕩,似乎根本不知道今夜全城的震動。

    見秦烈一身鮮血回來,他點了點頭,笑道:“沒死就好。”

    “我本來是準備利用剩下的一枚寂滅玄雷,將城牆轟出一個洞,然後趁機悄悄出城。”秦烈進來,苦澀的笑了笑,“沒料到不單單是城門,就連城牆邊上都有星雲閣武者駐紮,還有森羅殿的人看守着,我身上傷勢也有點重,沒辦法,只能先回店舖躲躲了,等稍稍恢復了一些,然後會按照原來的打算出城,我儘量不拖累你……”

    這句解釋的話才說完,秦烈便兩眼一黑,直接昏倒在地。

    李牧臉色一變,忽然在他身旁出現,伸出一指點在他胸口,略一感知後又放下心來,“原來只是流血過多。”

    他直接將秦烈放在桌面上,把那獸皮甲衣給剝掉,然後隨手拿起旁邊的酒壺,就將裡面的烈酒澆灌在秦烈身上。

    刺鼻的酒味立即散逸開來,秦烈身上一道道細密的傷口,被酒液一潑,鮮血立即止住。

    做完這一切,李牧又重新回到搖椅中,眯着眼看著秦烈,喃喃道:“真是個瘋狂的小子……”

    那條通體雪白的大狼狗,從後院內溜了出來,充滿智慧的眼睛瞥向屋內。

    它眼睛陡然一亮,直直看向昏迷中秦烈緊握的木雕,狼眼中竟有了一種無比複雜的神情。

    半響,一股奇異的波動,從這條大狼狗身上蕩漾開來。

    也在眯眼看向秦烈的李牧,忽然愣住,旋即皺眉感應,好一會兒後,李牧忽然咧嘴嘿嘿笑了起來,點頭說道:“那還真是巧了。”

    ……

    “去了靈材商街?”星雲閣內,柳雲濤臉色陰沉,喝道:“站在這裡別動!”

    他穿過一條幽靜小路,來到星雲閣的貴賓樓,在一棟五層石樓旁邊站定,也不講話。

    “什麼事?”元天涯的聲音,從石樓第五層內傳來。

    “希望沒打攪到殿主休息。”柳雲濤慚愧的低下頭,“那秦烈……去了靈材商街一家商舖,上面曾經下達過命令,不准任何人在靈材商街動手,所以我來請示殿主,你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

    “那條命令是我和軒瑞一起下達的,屠世雄是軒瑞的人。嚴文彥是我的人,我們倆不想碎冰府和星雲閣鬧的太厲害,讓器具閣在冰岩城遭受損失,所以才有這麼一個命令。”元天涯解釋了一句,又說道:“現在星雲閣由你掌管,碎冰府和星雲閣以後不會再互相殘殺,那條命令就可有可無了。”

    “這麼說,我們可以去靈材商街動手?”柳雲濤神情一動。

    “自然。”元天涯微笑。

    柳雲濤點了點頭,旋即恭敬後退數步。然後才快步離開。

    ……

    “閣主回話了,可以在靈材商街殺人!”前往星雲閣問話的武者,興奮地回到魏興身旁,將柳雲濤的意思傳達,“他要我們立即將秦烈人頭提了見他!”

    魏興陰森森地笑了。“好!”

    一行人迅速往李記商舖而去。

    半個時辰後,魏興等人來到李記商舖前方,一眼看到謝靜璇也在一旁站着。

    “謝大人?”魏興上前一步,躬身一禮,然後說道:“閣主請示了大殿主,大殿主准許我們在靈材商街殺人……”

    謝靜璇冷着臉,“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

    魏興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揮手道:“給我進去殺了秦烈!”

    “本店已經打烊,不歡迎任何人進入。”屋內,李牧的聲音悠悠傳出。“若是硬闖,後果自負。”

    謝靜璇明眸顯出驚色,她下意識後退數步,為魏興的麾下騰出空間。

    魏興咧嘴獰笑。“裝神弄鬼的東西!如今靈材商街再也不是冰岩城的安全避難所,我倒要看看誰能讓我們負責!給我進去殺了秦烈!”

    六名煉體九重天境界者。在一名開元境武者的率領下,提着靈器一身殺意衝向李記商舖。

    “喀喀喀!”

    一種寒冰結凍的聲音,忽然從李記商舖周邊傳來,徹骨的寒意陡然瀰漫開來,冷入骨髓!

    七名星雲閣武者,被瀰漫過來的寒氣一衝,在極短時間化為冰雕!

    厚厚的透亮堅冰,詭異之極地覆蓋他們全身,讓他們成了被封印在冰晶內的活化石。

    寒氣擴散開來,以李記商舖為中央,周圍街道石地紛紛結凍,短短數十秒時間,李記商舖旁邊三十米處都是岩冰!

    一股極寒山脈深處雪峰上的冰寒氣息,從李記商舖內傳來,讓魏興渾身發顫。

    ——他還不在岩冰覆蓋的範圍。

    謝靜璇明眸異光更甚,她一言不發繼續後退,離李記商舖有了五十米遠,然後才停了下來,繼續看向李記商舖。

    “大……大人?”魏興麾下另一位堂主哆嗦地叫道。

    “天已經亮了。”魏興抬頭,看了一眼露出魚肚白的天色,然後聲音艱澀道:“回閣內,說明這邊的情況,請示……請示閣主。”

    “屬下,屬下明白。”那人白日見鬼般看了李記商舖一眼,然後倉皇退走。

    “不知前輩來自於何方?”五十米開外的謝靜璇,沉吟了一會兒後,臉上有了一絲敬畏,沉聲問道:“秦烈可是您的徒弟?”

    “丫頭,秦烈好歹也幫過你,你說殺就殺,未免太不近人情。”李牧淡然道。

    “他身上有噬魂獸的氣息,逃出幽冥戰場的噬魂獸一旦躋身四階,將會變得難以收拾。我出來的任務就是滅殺那頭噬魂獸,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現,所以我只要覺得秦烈的存活可能供養着噬魂獸,就會毫不留情。”謝靜璇聲音清冷地解釋,“如果他身上沒有噬魂獸的消息,我不但不會殺他,還可能……會出手幫他一把。”

    “原來是這樣。”李牧在屋內點了點頭,隨手在秦烈頭上摸了一下,然後說道:“他身上是有一頭噬魂獸的氣息,但那氣息沒了靈魂意念,只是純粹的靈魂之能而已。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頭噬魂獸的靈魂應該是被他煉化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煉化了……”謝靜璇神色怪異,“前輩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頓了一下,謝靜璇又道:“前輩境界深不可測,我自知不是對手,但殿內的元天涯實力同樣莫測高深,他現今正在冰岩城。還請前輩三思而行。”

    李牧淡然一笑,隨意道:“無妨,讓他來就是。”

    謝靜璇旋即不再多言,沉默着在一旁觀望,靜候星雲閣那邊的動靜,也想探明李牧真正的深淺。

    ……

    “什麼?秦烈逃入了李記商舖?李記商舖周邊三十米所有東西都結成冰凍?”

    “大殿主元天涯也被驚動了?”

    “老天,李記商舖內到底住着什麼人?”

    “元天涯和柳雲濤一起動身了,都往靈材商街趕去,星雲閣和碎冰府的高手也全部出動了。”

    “據說元天涯還召喚了數名統領!”

    “這。這動靜,這是要殺秦烈,還是要屠城啊?”

    “……”

    天剛濛濛亮,在冰岩城的各個角落,都傳出了如此議論聲。

    赤炎會的葛弘熊霸。水月宗的羅薇那諾,還有七煞谷的陸璃、李中正等人,原來的閣主屠漠和長老韓慶瑞、康輝,屠澤、卓茜、康智一眾人,甚至連器具閣的潘珏銘也被驚動,都是一早動身,紛紛趕往李記商舖。

    一時間。全城驚動,所有大人物小人物齊聚靈材商街,去了那個僻靜的小商舖。

    厚厚岩冰,將李記商舖周邊三十米的一切冷凍。街道,石塊,樹木,甚至連空氣都像是被凍住了!

    只有李記商舖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冰凍跡象,突兀地坐落在冰天雪地中央。

    ——這場面詭異的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這。這是什麼?”很多人到來後,一看到事實比聽到的還要誇張震撼,紛紛失聲尖叫起來。

    “怎麼一回事?星雲閣現在敢在靈材商街殺人了?”器具閣的潘珏銘到來後,也先是沉溺在巨大震驚之中,好半響才回過神來,馬上冷眼看向魏興,“森羅殿的規矩你們都忘了麼?”

    “潘老息怒。”魏興躬身,臉色訕訕解釋:“這是大殿主親自下達的命令。”

    “元天涯?”潘珏銘哼了一聲,“他竟敢出爾反爾,他當我們器具宗是什麼嗎?就算他元天涯是森羅殿的大殿主,也不能在器具宗的地盤上為所欲為!否則器具宗將中止一切和森羅殿的合作!”

    魏興被罵的臉色青紅皂白,卻不敢反駁什麼,只是低着頭沉默。

    “器具宗?怎麼不是器具閣了?”有人插話。

    “器具閣是器具宗開辦的生意,器具宗這個勢力也是……黑鐵級,而且是由煉器師形成的勢力,專門為各方勢力供應靈器。得罪了器具宗,將意味着再也買不到靈器,再也沒有煉器師為你煉器,那後果怕是元天涯都不能承受。”有人低聲說道。

    潘珏銘吹鬍子瞪眼發飆,周邊星雲閣、碎冰府的人都是低頭不吭聲,一個個不敢看他。

    “好可怕的威懾,這李記商舖的主人到底是誰?”陸璃過來,看了一眼冰天雪地的前方,又看向孤零零坐落在靈材商街偏僻角落的李記商舖,驚異道:“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這裡我有種站在極寒山脈最深處幾座雪峰冰川腳下的感覺,這感覺……很可怕。”

    “屋內到底是誰?”李中正嘴唇打顫,冷的牙齒嘎嘣直響,躲躲閃閃地說道。

    “不管是誰,都是你我招惹不起的人物。”陸璃臉色複雜,“秦烈那種小角色,怎會認識這等人物?真是奇怪了……”

    “小澤,你們可知道商舖主人的來歷?”屠漠詢問道。

    屠澤搖頭,滿臉都是震驚之色,“我們只知道秦烈在這家商舖做學徒,從來沒有和主人有過任何接觸,真沒料到冰岩城內竟然隱藏着如此通天人物!”

    卓茜、康智、韓楓也是神情振奮之極,臉色漲的通紅,看著冰雪覆蓋的前方激動不已。

    “秦烈說不定能活下去!”他們內心在吶喊。

    “小姐……”梁忠悄然來到謝靜璇身旁,“發生了什麼?店舖裡的人,究竟是誰?”

    “不知道。”謝靜璇搖頭。

    “大殿主來了!”

    “大殿主過來了!”

    “柳閣主和嚴府主也來了!”

    外圍忽然傳來嘈雜聲。

    在一聲聲輕呼中,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帶著柳雲濤、嚴文彥,還有五名身披黑鐵戰甲的雄偉男子,從主動分開的人群中穿過,來到了所有人的前方,站到了寒冰凍結的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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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後果自負

    元天涯本不欲搭理這等小事,他沒有將杜海天的死放在心上,自然更加不會把秦烈放在眼裡。

    然而李記商舖突現異常,冰封三十米的霜凍,倒是真正讓他上心了。

    他站到冰塊厚厚覆蓋着的街道上,望着面前的李記商舖,問道:“閣下何人?”

    謝靜璇、陸璃、屠漠、潘珏銘一眾大大小小的人物,分散在李記商舖外沿,也都凝神看向商舖,神情關注。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答案。

    鋪子裡,李牧悠然躺在搖椅中,自在地慢慢搖晃着,無視環伺周邊的星雲閣武者。

    那條通體雪白的大狼狗靜靜蹲在他身旁,同樣眼睛淡漠,似乎根本沒有將外面的威脅放在心上。

    秦烈則是被放在桌面上,身上滿是濃烈的酒味,鼻息漸漸均勻。

    “請問閣下究竟是何人?”外面,元天涯皺眉,又一次沉聲詢問。

    “你管我是誰。”李牧不耐地回應了一句。

    這句話落下,那緊閉的店舖之門忽然敞開,將他的身影顯現出來。

    眾人眼瞳都是緊鎖,一束束目光齊齊投射過來,有的人更是高高仰着頭,焦急去看李牧,想知道李牧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這裡的很多人都經常出沒靈材商街,也有不少人曾路過李記商舖,但真正走進鋪子的並沒有幾個。

    所以也就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李牧。

    “秦烈不按星雲閣的規矩行事,在挑戰中斬殺了杜海天,被星雲閣擒拿期間,又前往杜家莊園行兇,將杜嬌蘭、杜飛母子襲殺。旋即返身長街射死杜恆,這殘暴行徑已經大大超出星雲閣的容忍極限!”

    柳雲濤上前一步,陰沉着臉,喝道:“逃竄期間,殺方統。殺裴安,殺了數十名星雲閣的人,他理當按照星雲閣的刑法被當場誅殺!”

    “什麼?杜嬌蘭、杜飛、杜恆也被擊殺?”很多人驚叫起來。

    前來此地者,很多並不知道後半夜發生的事情,一聽說秦烈斬了杜海天的頭以後,不但沒有立即逃走。竟然又去杜家將杜嬌蘭、杜飛格殺,最後還重返行兇地,把最後一個杜恆給射死……

    如此殘暴瘋狂的殺戮,讓所有初聞此事者驚駭欲絶,簡直不敢相信名聲不顯的秦烈,竟然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殺了就殺了。你想依照星雲閣的規矩行刑,那不妨進來試試。”李牧眯着眼,相隔三十米瞥了一眼柳雲濤,微笑道:“我就在這裡,誰想要到我店裡行兇,後果自負。”

    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在商舖門敞開後。就沒有繼續講話。

    他只是深深看向李牧,凝神觀測起李牧的一舉一動,還悄悄釋放出精神意識,想要感知李牧的真實境界。

    然而,他精神意識蔓延過來,卻感覺如處在浩浩冥冥的雲端,感知力如被濃霧阻礙,硬是無法滲透到李牧周邊區域。

    自然也就不能確定李牧的修為。

    所以元天涯繼續沉默,不敢輕舉妄動,而是示意了柳雲濤一下。讓他派人試探一下李牧的深淺,由他再進一步的查探,然後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葉長老!”柳雲濤沉喝,回頭去找葉陽秋。

    葉陽秋和高宇一眾刑堂的人,也在人群之中。這時候高宇陰沉着臉,正低頭向葉陽秋說些什麼。

    葉陽秋頻頻點頭,眉頭深鎖着,似乎正在頭疼中。

    聽聞柳雲濤的喝聲,葉陽秋硬着頭皮出來,他看了一眼那幾具凍成冰雕的屍身,微微躬身道:“刑堂葉陽秋在此。”

    “依照星雲閣的刑法,秦烈該當何罪?”柳雲濤冷聲道。

    “罪該萬死。”葉陽秋回應。

    “那刑堂為何還不行動?”柳雲濤瞪眼。

    “刑堂不想全軍覆滅。”葉陽秋沉吟了一下,臉色漸漸陰冷下來,“如果閣主執意讓刑堂去白白送死,葉某當會帶領刑堂兒郎脫離星雲閣!”

    此言一出,場內一片喧嘩聲。

    誰都沒有料到葉陽秋會當面違命,以脫離星雲閣為代價,來抵抗進入商舖的行動。

    潘珏銘陰陽怪氣的聲音,這時候悠悠傳來,“葉長老,星雲閣如果呆不下去,你可以來器具宗,我可以代為引見。”他又看向韓慶瑞、康輝兩人,笑道:“韓長老和康副閣主也可前來,器具宗一直廣納人才,正缺少你們這樣的人物。”

    “潘先生,你當着我的面挖人,不太好吧?”元天涯皺眉。

    在褚衍身死後,星雲閣勢力減弱,如今杜海天也被擊殺,如果康輝、韓慶瑞、葉陽秋也全部脫離星雲閣,那星雲閣實力將又連番暴跌,可能都不配繼續成為青石級的勢力,這對元天涯來說也不是好事。

    “我器具閣在靈材商街,你讓人在這裡動手,也不太好吧?”潘珏銘哼了一聲。

    “這件事我會向你們交代清楚。”元天涯似乎也頗為顧忌器具閣背後的器具宗,“以後冰岩城不會再有爭鬥,靈材商街的生意會更加好做,街上定然不會再起爭端,我也可以保證器具閣的安全。”

    這邊交涉時,李牧忽然從搖椅內起身,讓外圍眾人神色一緊。

    “別緊張,我只是起來弄點東西吃。”李牧神態隨意,徑直往後院行去,聲音不急不緩傳出:“只要不進入我的店舖,我才懶得去管你們的破事……”他真就去後院廚房張羅去了,將一眾圍觀者愣在那兒。

    “大殿主?”柳雲濤騎虎難下,也吃不準李牧深淺,只能再次請示。

    元天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他身後一名黑鐵重甲的統領,突然伸手點向一名戰將,“虎齒,你過去看看!”那是一名萬象境初期的武者。

    “領命!”一身獸皮甲衣的戰將,身高近兩米。面容粗獷。

    他以虎紋形狀的靈波光罩裹住全身,一腳踏上了堅冰覆蓋的石地,朝着李記商舖步步而來。

    “二十米!”

    “十米!”

    “八米!”

    不斷有人低呼,準確道明了他和商舖的距離,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這個名為虎齒的森羅殿戰將身上。

    一股森白寒霜。陡然從他腳下岩冰內瀰漫而出,瞬間將虎齒淹沒。

    “喀喀喀!”

    虎齒身上虎紋形態的靈光罩子,如雞蛋殼碎裂,絲絲縷縷的霜白寒氣從裂縫滲透進來。

    一層薄冰先從虎齒胸口部分形成,旋即迅速蔓延,更多的冰層在他雙腿、臂膀、脖頸和臉上凝結。

    虎齒周身波光激盪沖射。力圖碾碎冰塊,卻抵不上寒氣結凍的速度。

    七秒後,境界達到萬象境初期的虎齒,化為一具新的冰雕!

    在初升的旭日光耀下,一具具冰雕晶瑩閃亮,折射出一道道耀目的寒光。

    寒光如刺在每一個圍觀者心底。讓所有人心底發寒,讓眾人的喧囂聲倏然停止。

    李記商舖周邊聚集的眾多武者,此刻像是都成了啞巴,一個個皆是噤聲閉嘴。

    “別看了,剛幹嘛幹嘛去吧。”李牧語氣不耐,“一會兒秦烈醒來了,我們吃過東西后。就會出了冰岩城。”

    “你殺了我的人!”那名讓虎齒動手的統領,眼顯厲色,“殺了我蒲角的人,你怎麼出這冰岩城!”

    “那我把你也殺了。”李牧抬手,遙遙點向這個名叫蒲角的統領眉心。

    所有人都看向李牧,都仔細感受天地間細微的力量變動,想要瞧出殺招的來處。

    但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然而蒲角的眉心,此刻卻忽然詭異多出一個血洞,當一滴殷紅血珠冒出來時,蒲角那雄闊的身軀。也隨之轟然倒地。

    整條靈材商街忽然寂靜下來。

    只剩下一個個略顯粗重的呼氣聲。

    “李叔……”也在此時,秦烈悠悠醒來,聲音虛弱地叫喚了一聲。

    “我熬了點粥,一會兒就好。”李牧咧嘴一笑,“喝完粥我們就走。”

    秦烈不說話了。

    他看到了商舖外面的陣仗。看到了陸璃、謝靜璇、屠澤、卓茜一眾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一張張驚駭欲絶的臉……

    “發生了什麼?”好半響,秦烈愕然道。

    “沒什麼。”李牧一臉淡然,他去了後院廚房,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過來,“先吃點東西,一會兒我們就離開冰岩城,這地方現在也沒啥意思了。”

    秦烈茫然。

    “閣下!”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冷冷沉喝了一聲。

    李牧皺眉,不耐煩道:“囉嗦什麼?真想替屬下報仇,你儘管放馬過來就是。反正殺個統領和殺個殿主,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元天涯臉色一寒,卻不敢上前一步。

    其餘人更是紛紛變色。

    然後眾人都是又驚又懼地看向李記商舖,眼睜睜看著秦烈魂不守舍的喝掉那碗稀粥,看著李牧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走吧。”半響後,李牧走出李記商舖,那條通體雪白大狼狗也跟了出來。

    秦烈雖有一肚子疑問,這時候也只能沉默,就這樣跟隨在李牧和那條大狼狗身後,一步步往前走去。

    堵在李記商舖周邊的各方勢力武者,一見李牧出來,下意識地紛紛避讓。

    一條通往外面的坦蕩大道,被眾人給主動讓了開來,大道中間只有元天涯和他一眾麾下還站着不動。

    元天涯臉色難看,直勾勾看著步步走來的李牧,內心在天人交戰。

    “讓道,否則你們就去死。”李牧腳步不停,步步緊逼,悠然而來。

    秦烈亦步亦趨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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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步內,你不退,我就殺!

    李牧一步步走來,眼神淡然,表情從容。

    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擋在前方,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額頭隱隱有汗跡浮現。

    讓,或者不讓,成了他如今最大的難題,令他苦不堪言。

    虎齒死了,蒲角也死了,而且都是被瞬間秒殺,他甚至沒有瞧明白李牧有什麼特別動作,沒有能感知到恐怖的能量波動襲來……

    他依然未能探明李牧的境界高低!

    所以他還是不敢魯莽。

    不讓路,他就要面對李牧的未知攻擊,他可能會死……

    然而,一旦讓路,冰岩城又將會成為他一生的污點!

    還會成為他人生中一個不堪迴首的回憶,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中,時時腐蝕他的心靈,變成他未來武道進境的一個魔障!

    他內心在天人交戰。

    一束束目光,凝聚在元天涯身上,都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李牧的強大,此刻已經深入人心,讓任何圍觀者心生顫慄,無人膽敢阻其鋒芒,只能儘量避讓躲閃。

    元天涯為森羅殿大殿主,是下一任總殿主職位最有力的角逐者,本身實力同樣深不可測,近期又是風頭正勁,隱隱展露出問鼎總殿主的大氣度。

    兩個人物即將交鋒,將發生激烈碰撞,這讓所有人心血澎湃。

    秦烈跟在李牧身後,冷靜地看向周邊眾人,看著一張張驚駭欲絶的臉……

    這一刻,他意識到橫掃一切的力量,在關鍵時刻將會起到多麼至關重要的作用!

    也終於明白所有的困難阻礙,重重的束縛枷鎖,都能被絶對力量給一擊破開!

    李牧繼續前行。眼中流露出一絲戲謔之意,隨意地看向元天涯。

    他的從容悠然,讓所有人都覺得壓力如山,讓任何人都覺得他根本沒有將元天涯看在眼底,沒有將元天涯當作可堪一戰的對手。

    元天涯也同樣有這種感覺,而且感覺比誰都要深刻,這讓他心生一絲苦澀。

    “十步內,你不退,我就殺。”李牧忽然露齒一笑。步伐稍稍放慢,臉上表情愈發輕鬆。

    元天涯臉上汗跡漸漸明顯,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緊張,都開始為他糾結起來。

    退,還是不退。依然顯得那麼難以抉擇。

    然後元天涯看到了李牧身後的大狼狗,看到了一雙冰冷沒有一絲人性的目光,那冷森寒厲的狼眼光芒,讓元天涯霍然一震。

    他忽地想起了什麼……

    “讓開!都給我讓開!”元天涯臉色巨變,臉上汗如雨下,急忙催促麾下,在李牧步步逼近時。他也趕緊讓開。

    ——他不戰而退。

    “呵呵。”李牧笑了笑,神色輕鬆地帶著秦烈和大狼狗,在元天涯眾人讓開的道路中前行,向着最近的城門而去。

    “打開城門。放他們走!”元天涯咬着牙吩咐。

    嚴文彥和柳雲濤心底發寒,同時下達命令,讓身邊人速速前往城門口稟報,不准任何人阻攔李牧離城的步伐。

    就這樣。李牧帶著一人一狗,從一眾圍觀者中央走過。悠然走向城門口的方向。

    “殿……殿主。”柳雲濤語氣苦澀。

    元天涯臉色同樣不好看,他遠遠看向李牧的背影,好半響才說道:“那條大狼狗是極寒山脈真正的獸王——岩冰雪狼王。”

    此言一出,所有圍觀者紛紛變色。

    “轟!”

    也在此時,李記商舖突然詭異爆裂粉碎,瞬間化為一片廢墟。

    冰封三十米範圍的厚厚堅冰,這時候忽然有一縷縷霜白寒氣飛逸上天,堅冰沒有融化成水,竟奇妙的一點點變薄,直至徹底消散。

    “岩冰雪狼王!”陸璃身軀微顫,美眸中驚異光芒刺人。

    “小姐?”梁忠有點不確定,“真如大殿主所言?那條大狼狗……就是忽然消失在極寒山脈的岩冰雪狼王?”

    “是它。”謝靜璇點頭。

    “老天……”梁忠駭然,“那李牧究竟是何人?”

    “天知道。”謝靜璇看著兩人一狗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你們結交的這個秦烈,恐怕來歷不簡單啊。”屠漠沉默了好半響,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屠澤和卓茜、康智眾人,還沉溺在巨大驚駭之中,也被李牧給震懾到了。

    ……岩冰雪狼王的主人,這李牧究竟是誰?

    沒有人能給出這個答案。

    所有圍觀者都心神震驚,都在私下議論,各自猜測李牧的真實身份,卻都摸不着一點蛛絲馬跡。

    “殿主,就這麼算了麼?我麾下死了很多人?”星雲閣的魏興無奈詢問。

    “你說呢?”元天涯看了他一眼,“我死了一個統領,死了一個戰將,我都只能忍着了,你想怎麼樣?”

    “殿主恕罪,屬下知錯了。”魏興誠惶誠恐。

    “就這樣了。”元天涯沉着臉,“我們先回森羅殿,等到了森羅殿我會打聽這李牧的身份背景,弄清楚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

    話罷,元天涯帶著麾下統領,先往星雲閣的方向而去,似乎生怕會在中途和李牧再次會面。

    他一走,柳雲濤、嚴文彥一眾人也立即散開,都沒有敢去檢查商舖廢墟內有着什麼。

    “小姐?”梁忠躬身。

    “有李牧這樣一個通天人物照看,秦烈之後的道路不需要我們操心。”謝靜璇皺眉,“我們也回森羅殿吧。”

    “嗯。”

    “陸師姐,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李中正臉上傲氣消了很多。

    “先去凌家一趟吧,將凌家的族人都給帶上,就趁着這個時候出城。”陸璃思路非常清晰,“如今柳雲濤他們的膽子都被商舖主人嚇破了,絶不敢節外生枝,我們也能借助李牧的威懾力。輕輕鬆鬆出了冰岩城。”

    “還是陸師姐看得準。”有人恭維。

    陸璃冷着臉,不再多言什麼,徑直往凌家的位置而去。

    她內心依然處在巨大的震盪之中……

    兩年前在凌家鎮的時候,她曾拿着一枚齊元丹給秦烈,讓秦烈從此忘了凌語詩,說他們以後不會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還記得當時秦烈的激烈反應,記得秦烈打開房門,怒氣沖衝將齊元丹扔回來時的倔強。

    再見秦烈時,她以為秦烈能夠突破到開元境。全然是因為凌語詩悄悄私藏的丹丸功效。

    這讓她對秦烈愈發心生鄙夷,當秦烈是那種表面有硬氣,骨子裡還是靠女人突破的無能之輩。

    直到在長街上,秦烈突然躍下窗戶,以巨大的境界差距來挑戰杜海天起。她才真正對秦烈刮目相看。

    旋即又殺杜嬌蘭、杜飛母子,再殺杜恆,一路格殺二十多名星雲閣武者……

    秦烈一連串的瘋狂舉動,震驚了整個冰岩城,也徹底震驚了她陸璃。

    如今她終於看出來,秦烈能突破到開元境,絶對不是倚仗她們陰煞谷的丹藥。也看出凌語詩所唸唸不忘的人物,到底有着何等的魅力和氣魄!

    “師妹沒有看走眼。”她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秦烈……的確是個人物。”

    冰岩城城門口。

    李牧帶著一人一狗,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大大敞開,所有門前侍衛都遠遠避讓開來。

    李牧淡然一笑,帶著大狼狗和秦烈長驅直入,輕鬆出了冰岩城。

    出了城。李牧確認了一個方向,帶著秦烈和狼狗繼續前行。

    “李叔。你為什麼會在冰岩城?”許久後,秦烈再也忍不住,終於問出心中疑惑。

    “為了它。”李牧看了一眼大狼狗。

    秦烈愈發驚愕,“它?”

    “嗯。”李牧點了點頭,一邊不急不緩往前走,一邊隨意解釋,“我年少的時候,曾在極寒山脈裡面磨礪過,那時候它還只是一條普通的雪狼,當年……它就是我的夥伴。”

    “後來我走出了極寒山脈,它則是繼續在裡面修煉,一晃很多年過去,我遊蕩了幾個大陸,經歷了人生中許多重要的事情,因為我曾經答應過它,有朝一日我若有所成,必將重來極寒山脈找它。”

    “所以隔了許多年後,我又回來了,我過來兌現我的諾言。”

    “我並沒有預料到,多年過後,不但我有所成就了,它也變成了極寒山脈的霸主……”

    “它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跟我走,它說它需要時間想想。於是我就在靈材商街暫居下來,我等着它想通,等它想明白了。”

    李牧笑了笑,看向身後的大狼狗,“它現在想通了,所以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靈材商街了。”

    大狼狗的狼眼中,流露出一絲感動,那狼臉上似乎還浮現出笑意。

    “……極寒山脈的霸主,小冰,岩冰雪狼王!”秦烈駭然,他突地看向那條大狼狗,聯繫起商舖外面的厚厚堅冰,忽然明白了過來,“它竟是岩冰雪狼王?!”

    李牧含笑點頭,“正是它。”

    秦烈呆若木雞。

    任憑他如何揣測,也沒有預料到時常在鋪子內出現,和人一樣喝酒的大狼狗,就是極寒山脈的真正霸主——岩冰雪狼王。

    “原來它的失蹤,是因為它有了主人,由於它的離開,極寒山脈產生了新獸王,導致武者和靈獸間的戰鬥持續了一年多。”好半響,秦烈才苦澀的搖了搖頭,“沒想到引發這場巨變的罪魁禍首,就在小院子裡面,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不,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有一個人。”李牧道。

    “誰?”秦烈訝然。

    “你一直拿着的那個人。”李牧回頭,看向他手中木雕,“給你木雕的人,才是引發極寒山脈大變的罪魁禍首。他,才是讓小冰真正下定決心離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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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冰晶世界

    木雕?爺爺!

    秦烈神情一震,猛然看向手中雕像,呼吸忽然變得急促,“李叔,他是我爺爺,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爺爺?”李牧眼睛亮了一下,幽幽道:“你爺爺是個能人啊……”

    在秦烈急切想知道其中緣由的時候,李牧對岩冰雪狼王說道:“這裡離冰岩城有段距離了,嗯,可以過去了。”

    岩冰雪狼王化身的大狼狗,人性化地點了點頭,旋即吐出一口銀白色寒霧。

    濃濃寒霧如帳子,將秦烈和李牧身子一併裹緊,炎炎烈日下,秦烈、李牧和大狼狗都迅速結成厚厚冰晶。

    不多時,冰晶又一次沒有化水的蒸發,重新擴散成寒霧消散。

    秦烈和李牧、大狼狗則是消失原地,詭異地失去了蹤跡。

    ……

    秦烈如同從幽寒冰窟中醒來,睜開眼,他倏然變色,喝道:“這是哪裡?”

    入目所見都是厚厚的冰塊,他像是處在冰川世界深處,一座座數十米、百米高的冰川聳立着,冰川內部隱隱可見封印着什麼。

    腳下為冰冷的岩石,身旁堅冰無處不在,他被夾在很狹窄的冰道中,活動起來都不方便。

    “這邊來。”李牧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他和岩冰雪狼王行在一條冰道中,正悠然踱步。

    秦烈一腳踏出,忽然愣在那兒,他發現一層層無形波紋充斥在他周邊,波紋層層疊疊,似乎在幫助他抵禦外面的極寒。

    心中存着巨大疑惑,秦烈緊皺着眉頭,往李牧和岩冰雪狼王的方向追去。

    就這麼一直走,慢慢往一座冰峰上攀爬。行了大半個時辰,他跟隨李牧和岩冰雪狼王攀上一座晶瑩冰川,站到了冰川之巔。

    “仔細去看周邊。”李牧沉聲道。

    秦烈依言認真端詳,望向臨近的一座小冰峰,看向冰峰內部……

    一頭和金岩獸相似,卻比金岩獸大了近五十倍的恐怖靈獸,竟然被封印在那冰峰內部!

    這頭放大了幾十倍的金岩獸,高數十米,如一座山巒般雄闊。周身金光耀耀,渾身結成厚厚冰晶,做出仰天咆哮的不甘姿態。

    “再看看別的冰川。”李牧提醒。

    秦烈心底發顫,又去觀察旁邊的冰川,臉上的駭異越來越明顯。眼中驚光越來越盛。

    一頭如巨龍般的冰魄蟒,盤起的身子也有三十米高,一層層冰瑩晶光環繞着蟒身,讓它如浮在奇妙祥雲之中。

    同樣的,這頭冰魄蟒也被冰峰給凍結,一樣動彈不得。

    另一端,一座冰川內部。一頭巨獅瞪大眼睛,瞳仁內紫藍色光芒像是還在流動着。

    秦烈看上一眼,就覺得肝膽都要裂了,生出一種被洪荒蠻獸盯上的恐怖感來。

    “這三頭靈獸我也叫不上名字出來。大概金岩獸、冰魄蟒和如今的獸王紫睛炎獅王,就是由它們的血脈衍生變化而來。”李牧插話,指着更遠處的一座座冰川,說道:“前面那些冰川內部。也同樣有着如此龐大的靈獸被冰凍着……”

    “這是極寒山脈深處的那些冰峰?”秦烈深吸一口氣,沉喝道:“岩冰雪狼王和紫睛炎獅王修煉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這裡?這裡的冰峰,沒傳說中那麼高聳入雲啊?”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李牧笑了笑,“此地的確是極寒山脈深處,但卻並非裡面的那些冰川,而是地底百丈下面的天地。”

    “什麼?我們在地底下?極寒山脈深處的地底百丈?”秦烈驚駭欲絶。

    “不錯。”李牧指向頭頂,“你自己不會看嗎?”

    秦烈猛地抬頭,只見頭頂幾百米處,竟然是一根根倒垂下來的冰柱。

    頭上沒有天,只有利劍般往下刺的鋒利冰柱,只有一望無際的冰川冰晶冰石,看不到有生命存在的跡象。

    這竟是極寒山脈地底的世界!

    “當年,我也曾經在極寒山脈裡面待過,可惜並不知道地底深處另有神奇。”李牧幽幽說道:“我離開後,小冰福緣湊巧闖入此地,它本是雪狼,正好可以借助此地森寒之氣修煉。所以許多年過後,我再次找來的時候,它已經成了岩冰雪狼王,成了極寒山脈的獸王。”

    李牧看向秦烈,“小冰能夠有今天的成就,皆是因為這片被極寒氣息繚繞的奇地。”

    秦烈驚奇看向岩冰雪狼王。

    “你爺爺也來過這裡。”李牧話鋒一轉,“他在極寒山脈走動了幾年,似乎一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他過來後就在找,一直找了好幾年。按照小冰的說法,你爺爺是個有很有原則的人,他在找這裡的時候,並沒有隨意擊殺極寒山脈的靈獸,沒有四處破壞極寒山脈的環境結構……”

    秦烈凝神傾聽。

    “你爺爺最終來了我們頭上的冰川,他找到了入口,而入口……一直都被小冰給看守着。”李牧臉上浮現一絲驚奇,“他在入口處戰勝了小冰,從而順利進入這裡,來到了地底深處的冰川天地,也見到了這些被封印的靈獸。”

    這時候,岩冰雪狼王的眼中,流露出敬畏的神情。

    “你爺爺在這裡遊蕩了一圈後,什麼都沒有動,什麼都沒有拿,又走了出來。他似乎很失望,好像這裡並不是他要找的地方,他好像找錯了,所以……他空着手出來了。”李牧深深看向秦烈,“他和小冰聊了一會兒,旋即離開了極寒山脈,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他去了什麼地方?”秦烈急道。

    “呵呵,這我們就不清楚了。”李牧搖頭,“有關他的事情,也都是小冰告訴我的。”

    “以前小冰認為它是極寒山脈的獸王,覺得它足夠強大,還能繼續借助下面的森寒氣息修煉一段時間。所以猶豫着不想跟我走。它被你爺爺擊敗後,才知道它沒有它所想的那麼強大,所以它決定隨我離開,然後紫睛炎獅王才成為新的獸王,才有這次靈獸和武者的爭鬥。”

    李牧淡然一笑,“所以要說罪魁禍首,那你爺爺也是主角之一,是它促使了小冰的離開。”

    “他到底在找什麼?還一直找了好幾年……”

    秦烈眉頭深鎖,忽然意識到秦山帶著他來凌家鎮。在凌家落腳下來,應該就是方便進出極寒山脈,方便他找尋某樣東西。

    只是,連這地底奇蹟般的冰川之地,都不是他找尋的東西。那他究竟想找什麼?

    他後來又去了何處?

    一個謎團解開,又有更多謎團浮升,秦烈心中疑問越來越多,恨不得將秦山揪住,將所有困惑都給一次性揭開來。

    “你爺爺在極寒山脈曾順手幫過不少靈獸,那木雕……就是他的身份象徵,很多極寒山脈的靈獸都識得木雕。當然,那些認得的靈獸都是級別較高,已經開啟了智慧的那種。”李牧也有些遺憾,“我從小冰口中聽說了你爺爺的事情後。就親臨了山脈,還想和他會上一會,可惜沒有機會見上一面。”

    秦烈沉默了下來,許久後。他問道:“李叔,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只是為瞭解開我心中一個疑惑麼?”

    李牧咧嘴笑了。“你爺爺沒有破壞這裡,明明可以殺了小冰,卻沒有那麼做,還和小冰談了一陣子修煉上的事情……小冰感激他,所以要在你身上表示一下謝意,於是就讓我帶你過來,讓你在這裡體悟寒冰之意。”

    “寒冰之意?”秦烈愕然。

    “就是寒冰之意!”李牧臉色一正,“極早之前,極寒山脈應該是個蔥鬱的森林,盤踞着許多上古時期的靈獸。此地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極寒山脈,地底之所以會有眾多冰川冰晶,會有那麼多古時期靈獸被冰凍,皆是因為有人從虛空按了一掌……”

    “按了一掌?”秦烈驚叫出聲。

    “嗯,一掌從虛空按下,山脈百里大地深陷地底數百丈,寒氣散逸,凍結了所有靈獸,冰封了下面的天地,讓山巒化為冰峰,讓這裡改名為極寒山脈。”李牧油然而生敬意,“這一掌當真是翻天覆地,讓天地為之變色,掌中蘊含的寒冰之意如亙古不滅,始終繚繞在這片冰晶天地。”

    他看向秦烈,道:“小冰讓你感悟的,就是這裡的寒冰之意,至於能不能有所領悟,那就全然要看你的造化了。”

    秦烈聽的心神搖曳,也不知道李牧所言真假,但只是去想那畫面,就讓他激動不已。

    一掌扭轉天地規則,讓山巒成冰峰,讓百里大地深陷地底,寒冰之意亙古不滅,這真是人為的麼?

    “李,李叔,你……怎麼知道是一掌形成?”秦烈結結巴巴道。

    “因為掌印還在。”李牧囁嚅了一下,說道:“掌印被厚厚冰雪覆蓋着,你現在是看不見的,還是好好將精力集中起來,用心體悟這裡的寒冰之意吧。”

    “我有多少時間?”秦烈問。

    “三個月。”李牧道:“三個月後,我和小冰會離開極寒山脈,對你,我會另有安排。”

    “如何領悟這裡的寒冰之意?”

    “簡單。”李牧嘿嘿一笑。

    下一刻,環繞在秦烈身上的無形波紋,忽然間消失無蹤。

    徹骨的寒意,立即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秦烈如被突然扯入冰窟窿,身體瞬間就被凍僵,全身骨骼都在“咔咔”怪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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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寒冰之意

    森冷寒氣瀰漫過來,如一條條冰蛇纏繞全身,秦烈體表迅速結成冰凍。

    “喀喀!”

    他身體傳來異響,厚厚冰晶凝成,覆蓋在他身上。

    數十秒後,他成了一具被封印的冰雕,困在冰岩內部,連根指頭也活動不了。

    他只剩下靈魂還能感受徹骨的寒意,身體漸漸麻木,似乎已經沒了知覺,再也感受不到周邊的狀況。

    “寒冰之意……”

    秦烈處在冰晶中,靈魂飄忽着,念頭像是也要僵硬停滯。

    寒氣,一點點滲透過來,要侵蝕他的靈魂腦海,要將他靈魂都給凍結!

    這時候,那頭化身大狼狗的岩冰雪狼王,狼眼中顯出疑問的光芒,好似在問李牧這樣行不行。

    李牧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一掌封印天地,將百獸冰凍的那人,刻意留下了寒冰之意,說不定也有想人以此找到突破口,進而感受到他靈訣奧妙的念頭。我可以肯定,如果秦烈能體悟到這裡寒冰之意的玄奇,必然能初入門檻,修成這種寒冰靈訣。”

    他搖了搖頭,遺憾道:“你是雪狼,你是冰霜雪地之精靈,你靈魂烙印內就有修煉的法門,雖然能借助此地修煉進階,但卻永遠無法領悟這裡的寒冰之意,不能修煉那人的靈訣玄妙。”

    “而我……如果當年能深入此地,一定也會全情投入,會耗費所有精力體悟這裡的寒冰之意,感受那霸道的靈訣。”李牧嘆息一聲,“可惜我過了那個年齡了,一身靈訣奧技都已成熟,很難再去接受一種全新的靈訣。”

    這般說著,他又看了一會兒秦烈。然後說道:“他死不了的,我們先出去,三個月後再回來接他。”

    岩冰雪狼王點了點頭。

    兩團冰光分別將它和李牧裹住,冰光陡然變得璀璨耀目,在強光中,兩人身影消失。

    ……

    陰煞谷。

    凌語詩薄紗濕透,曼妙身姿浸泡在水潭中,用心運轉靈訣。

    一個個亮白水珠凝結,如水晶圍着她旋轉,緩緩聚集周邊水氣。使得凌語詩俏臉水瑩透亮,身上自有一股脫俗不凡的韻味。

    一道火紅身影,如紅霞般飛掠而來。就在凌語詩身旁水潭落定。

    “姐姐!”凌萱萱滿臉淚痕,眼睛都哭紅腫了,“陸師姐回來了,她,她帶回了家裡的消息……”

    “萱萱。怎麼一回事?”凌語詩臉色一變。

    “爹爹死了!”凌萱萱失聲痛泣。

    凌語詩身軀一顫,那一滴滴水晶般的大水珠,突然全部爆碎。

    “三叔就在谷外。”凌萱萱道。

    凌語詩立即上岸,迅速換了一件衣衫,和她一起來到谷外的山林,一眼看到了凌家族人風塵僕僕而來。

    “三叔!凌峰!”凌語詩上前。眼光淚光閃閃,嬌喝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璃神情淡漠,在隊伍前方站着。眼看凌語詩、凌萱萱姐妹哭着出來,她微微皺眉,“那個杜海天害死了你爹。”

    隔了兩年,凌承志一見到兩姐妹,也是老眼含淚。紅着眼睛將事情經過道明。

    “柳雲濤、杜海天、魏興讓大哥他們去那山谷,事先也沒有說明情況。結果碰到數不盡的靈獸,大哥他們……全部被害死了。”

    “柳雲濤坐上了閣主之位,杜海天成了副閣主,被森羅殿的元天涯大為賞識。”

    “我們凌家無能為力,也聯繫不上你們,連閣主屠漠都被迫讓位,誰也沒能為凌家做主。”

    “只有秦烈!”

    “他烈當街挑戰杜海天,斬頭!殺杜嬌蘭母子!殺杜恆!他一路殺了下去!”

    “……”

    凌承志紅着眼,將發生的事情仔細道明。

    “秦烈!”凌家兩姐妹嬌軀震動,齊聲道:“他人呢?”

    “誰也不知道。”陸璃插話,停頓了一下,她冷冽的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師妹看中的這個傢伙……還算是不錯。”

    “師姐,我要出谷一趟!”凌語詩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趁着師傅現今不在谷內,我要出去一趟,請師姐成全!”

    “你出去幹嗎?”陸璃皺眉,“杜海天全家都死了,凌家的仇也算是報了,秦烈也被那店舖主人帶走,根本不知道去了何處,你這時候出谷有什麼用?”

    “請師姐成全!”凌語詩並不解釋,只是繼續堅持。

    “你別求我,我不會答應你。”陸璃神色冰冷,“但你如果半夜三更偷偷溜出去,我也不可能天天提防,你好自為之……”

    凌語詩明眸一亮。

    當天晚上,她將凌承志、凌峰一行凌家族人安頓下來,又詢問了凌承志一番細節,然後就從陰煞谷失蹤了。

    ……

    冰晶天地中。

    秦烈化為一具冰雕,站在一座冰川之巔,身上沒有一絲生命氣息,只有極淡極淡的靈魂波動。

    一絲絲冰寒之氣,從冰晶中散逸出來,滲透在他骨骸筋脈中,讓他骨子裡都冒着寒意。

    他丹田靈海彷彿也被冰凍,沒有一絲靈力可以運轉,就連元府的雷電之力,也一併被凍結。

    除了思緒還在,除了靈魂還能動,他如今什麼也做不了。

    “寒冰之意,寒冰之意,寒冰之意……”

    他腦海中反覆迴蕩着這四個字,以靈魂意識觸感酷厲寒意,只覺得靈魂都在哆嗦。

    一旦用神感知寒意,他的思緒就會漸漸凝滯,被冰凍般越來越不順暢。

    這裡的寒意,似乎連思想都能冰凍,所有的有形的無形的存在,都無法逃脫寒氣滲透!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外界的變化,只是保持着這麼一個狀態,以靈魂默默體悟冰寒氣息的存在。感受着這冰天雪地的酷厲森冷。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他依舊一無所獲,無法摸索到寒冰之意的關鍵。

    他身體上早沒了知覺,只有靈魂意識飄忽着,才能知道他處在何等冰冷之地。

    一絲一縷的寒氣,如充斥在冰晶天地的線,無處不在,億萬萬之多,每一縷寒氣都冷入骨髓,並且都如游魚般在活動着……

    在每一塊冰晶中。每一塊冰岩內,每一塊冰地上,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游動!

    寒氣是活的……

    它像是一個獨特的生命。一種特殊的物種,它存活在這片天地,依託這片天地而生。

    “靈力……化神?”

    一道靈光釋放,靈光接觸天地,被賦予生命意識。短時間化為新的物種,這是靈力化神,是傳說中的神技,也是神蹟……

    寒冰之意,是活動着的寒氣,如擁有着生命。這是……靈力化神麼?

    在極寒氣息下,秦烈思緒有點慢,想一個問題都很是費勁。他用力去想,想其中關鍵。

    活動的寒氣,如無處不在億萬萬之多的線,充斥在整個天地,每一個角落。線……靈線!

    一道靈光陡然在腦海乍現,秦烈突然捕捉到其中關鍵。靈魂意識立即擴散。

    他去感知那一絲一縷的寒氣,去看一縷縷寒氣之間的距離,寒氣的細微波動,相互間的微妙反應……

    他將充斥在天地間的一縷縷寒氣,當成靈陣圖的靈線來對待,以領悟靈陣圖的方式,來感受其間奧妙!

    “萬物皆圖,大地脈絡,人體筋脈,星辰流動,天地演變,都是靈陣圖!”他忽然想起秦山的教導。

    他靈魂寧靜下來,以當初揣摩靈陣圖的方式,來感知這裡無處不在的一縷縷寒氣,把握每一縷每一絲寒氣的流向,把握它們細微的波動。

    他全情投入。

    他漸漸忘了自己,奇妙的進入無法無念境界,全身心感知着周邊寒氣變化。

    一縷縷一絲絲的寒氣,如天地間最繁瑣神秘的靈陣圖,縱橫交織在這片天地中,在他身邊每一個角落。

    然後,開始慢慢纏繞向他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寒冷,身體上的寒冷!

    然後他忽然發現,在他凝固的丹田靈海之中,一個新的元府悄然形成!

    這元府如一個巨大的晶瑩冰球,冰球慢慢滾動着,被一縷縷一絲絲寒意徹骨的線纏繞着,慢慢變得堅固厚實。

    那些寒氣,不知從何而來,奇妙滲透他丹田靈海,在其中凝成新的元府。

    他茫然看著靈海內的變動,處在無法無念狀態的他,如一個局外人,心中不起一絲波瀾。

    他繼續以心神靈魂感知外界寒氣的流動變化。

    更多的寒氣滲透進來,一一匯入那冰球之上,讓冰球慢慢變大,令冰球內部逐漸充實。

    這冰晶天地,因為他對一縷縷寒氣的體悟凝結,似乎漸漸少了靈氣,如失去了靈魂……

    時間繼續在無聲無息中流逝着。

    漸漸地,他靈海的冰球變得完整厚實,內部充盈着森冽寒流,然而依舊有寒氣繼續滲透進來!

    然後,他的第三個元府又開始凝結……

    三個月後。

    李牧和岩冰雪狼王重新出現在這片冰晶世界,他一過來,便神情一動,驚呼道:“寒冰之意快要完全消失了!”

    岩冰雪狼王的眼睛中,也出現驚駭之色,彷彿一時不能接受。

    “難道是秦烈所為?”連李牧都有點不敢置信,“領悟寒冰之意是一回事,直接吸收,那可是另外一回事!”

    他和岩冰雪狼王迅速掠向秦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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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器具城

    冰川之巔,秦烈神色冰寒,一股冷冽森冷氣息從全身流露出來。

    李牧眯眼,清晰看到一絲絲一縷縷冰寒細線,從八方湧來,如蛇纏繞在秦烈體表,如水液滲透他四肢百骸。

    “寒意,寒意在逐漸消失,消失在秦烈體內!”半響後,李牧悚然動容。

    岩冰雪狼王的狼眼光芒明亮,也深深凝視着秦烈,看向周邊寒冰之意的詭異變化。

    它感覺這片冰天雪地,如失去了靈魂,失去了最根本的東西……

    李牧沒有多言,而是和岩冰雪狼王在一邊冷眼旁觀,七日後,這片冰晶天地繚繞不散的寒冰之意,終於真正消失殫盡。

    秦烈隨之睜開眼。

    他雙瞳冰冷,身上氣息發生巨大變化,整個人透露着一股讓人不適的寒意。

    “喀嚓!”

    他活動了一下臂膀,那厚厚冰塊突然碎裂脫落,一塊接着一塊,紛紛從他身上跌落在地。

    “李叔。”秦烈低呼一聲。

    他從長久的境界體悟中緩緩甦醒過來……

    凝神觀想,他發現在他眉心的鎮魂珠內,那片藏有儲靈、聚靈、增幅、固韌四種靈陣圖的蒼茫空間中,多了另外一幅新奇的圖。

    與其叫圖,不如叫畫。

    一幅寒冰晶瑩,冷厲之意酷厲,由冰晶凝成的畫卷,——寒冰天地。

    畫卷由一條條晶瑩光線勾勒而成,白雪皚皚,冰晶聳立,天地一片霜白冰凍,充斥着冰涼荒寂之意。

    只是看上一眼。秦烈就如墜冰窟,通體都覺得冰寒徹骨。

    鎮魂珠的寒冰天地圖畫,由這地底冰川世界內的寒冰之意凝聚而成,此地繚繞多年不散的寒冰之意消散了,他腦海鎮魂珠內卻多出一幅畫……

    秦烈慢慢明白過來。

    精神意識一動。他又見丹田靈海內靈力湧動,發現兩個新元府的形成。

    兩個巨大冰球形狀的元府,在靈海內滾蕩着,其中一個冰球寒意濃烈精純,另外一個冰球剛剛形成,冰寒之力尚未湧滿。

    他嘗試運轉力量。立即聽到雷鳴之音,雷霆之力從雷電元府內湧入周身穴竅。

    冰球內的寒冰之力,沒有一絲變化,明顯不受他天雷殛的調動。

    他又凝聚靈力,發現冰球內的寒冰之力,同樣不起波瀾……

    不能調集寒冰之力。他就無法運用兩個新元府的力量,他眉頭微皺,很快意識到他並沒有完全掌握寒冰之意的精妙,所以還不能掌控元府內的寒冰之力。

    “此地寒冰之意消失,而你的氣質卻陡然一變,如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李牧深深看向他,“至於你身上發生過什麼。我並不想去檢查,但你氣質的忽然變化,倒是有利於你以後的生活……”

    “李叔,這冰川之地的寒冰之意,在我腦海形成了一幅圖畫,像是一幅靈陣圖。”

    丹田靈海形成了兩個冰球元府後,他氣質變得冷漠起來,態度似乎沒了以往的熱情,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他臉色漠然,一時沒有能適應。道:“我丹田靈海內,也形成兩個寒冰元府,感覺……有點奇怪,我剛醒來還不太清楚狀況。”

    李牧點了點頭,“沒事。你有時間慢慢適應。”

    頓了一下,他又道:“……寒冰之意凝為圖畫,烙印在你腦海之中,看來在你小子身上有不少秘密啊。”

    話罷,李牧沖岩冰雪狼王示意了一下。

    岩冰雪狼王吐出一枚冰球,冰球拳頭大小,晶瑩透亮,一層層冰光流轉着,釋放出極寒能量。

    秦烈、李牧和它迅速結凍,被寒冰覆蓋,一會兒寒氣消散,三人皆是消失。

    再次現身時,三人在一個小庭院,庭院處在一座比冰岩城繁華熱鬧數倍的城池——器具城!

    庭院和原來李記商舖的佈局一模一樣。

    “這裡是器具城,隷屬於器具宗的城池,也是周邊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等各大黑鐵級勢力的交易中心。”李牧指向身後半空,那裡有一座赤紅色的巨大火山,火山口濃煙滾滾,不時有火苗噴射出來,“器具宗的宗門就在後面的火山上。”

    赤紅色火山山腰,鑿出無數大小不等的洞穴,許多洞穴口都彷彿有人活動。

    “器具宗和森羅殿、七煞谷一樣,也是黑鐵級的勢力,但他是由煉器師組成的勢力,這個宗派以煉器為主,宗門內出現過很多著名的煉器師。”李牧介紹,“周邊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各方勢力的靈器,幾乎都是由器具宗煉製出來,也是如此,器具宗在各大勢力中地位超然。”

    秦烈渾渾噩噩,對李牧的話聽的不是特別專心,而是沉溺在巨大驚奇之中。

    第一次在冰岩城外,他被冰晶凍住,連意識念頭都停滯了,醒來時出現在極寒山脈地底冰川之中。

    他當時以為他被凍結後,被李牧、岩冰雪狼王用了很長時間,才帶到極寒山脈地底。

    這一次,他被冰晶凍住時,靈魂意識並沒有一併被封住,所以他知道……僅僅只是過了一霎。

    他自然聽過器具宗,知道這個超然的宗派勢力,知道器具宗的大致方位。

    ——它離極寒山脈有千里之遠!

    也就是說,在剛剛一霎那間,他從千里之外的極寒山脈的地底冰川之地,直接挪移到了器具宗下面的器具城!

    他轟然一震,喝道:“李叔!我們,我們是直接從極寒山脈地底過來的?”

    李牧點頭。

    秦烈臉上表情精采之極,想努力說些什麼,卻憋不出一個字來。

    “別問。我說,你聽就行。”李牧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來,然後道:“我在冰岩城的李記商舖,只是為了等候小冰做出決定,可不是因為你。當時你來我商舖出售聚靈牌,我之所以接納你,是因為你那聚靈牌的聚靈陣圖是我生平所見過的最複雜的,我因為好奇才留下你。”

    “後來,我是發現你小子對我胃口,而且還有成為卓越煉器師的潛質,所以才有時候出言點你一下。我帶你出城,一是因為不想你隨隨便便就被殺了,二是因為你爺爺多少幫過小冰一點。”

    “讓你體悟寒冰之意,是小冰答謝你爺爺當年對它修煉之道的一番解說,也是為了在它離開後,由你幫忙看護着那裡。”

    話到這裡,岩冰雪狼王吐出冰球,李牧接過冰球,將其遞向秦烈,“這寒冰之眼為進出那裡的鑰匙,以後你可以借助於寒冰之眼,進出那邊修煉你領悟的寒冰之力。”

    秦烈接過寒冰之眼,出奇地,冰球入手只是微寒,沒有想像中那麼徹骨冰冷。

    “開啟寒冰之眼的方法很簡單,只要以寒冰之力觸動裡面的樞紐,寒力就會冰凍你的身體,將你直接帶進或者帶出冰寒之地。”李牧解釋清楚後,灑然一笑,“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和小冰要走了,以後可能很長時間才會回來,也可能不會再回來……”

    “李叔……”秦烈輕呼。

    “這薄冰面具給你,你貼在臉頰兩邊,模樣會有很大變化,加上你如今氣質變得冰冷了許多,以後就算是你的朋友來器具城購買靈器靈材,怕是也不會認得你。”李牧遞上一張面具,“這玩意你真用得着,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各方勢力的武者,都經常在器具城出沒,說不定元天涯也會忽然過來,指不定你一下子就碰上了。”

    見秦烈要講話,李牧又伸手制止,繼續道:“你掌握的靈陣圖非常玄妙,內部蘊含天地至理,如果你能進一步深刻揣摩,興許可以從中領悟到古時期的靈訣靈技。你所說的寒冰天地的圖畫,由寒冰之意衍變而成,內部同樣是烙印着精妙玄奧,你若真能領悟,也就掌握了寒冰之力的精髓了。”

    “器具宗是個好地方,你要學習煉器,可以先去考器具宗的外圍弟子,只要你不超過二十歲,有一定的煉器知識,通過應該不會太困難。呵呵,我當時讓你跟隨姚泰學習,也是希望你能進入器具宗,我想你應該沒問題。”

    “秦烈,先換個名字,換個身份,在器具城待一段時間。你可以一邊學習煉器,一邊去冰寒之地修煉,領悟寒冰之力的精髓。等你有一天成了器具宗的核心弟子,也就能恢復真名,到那時就算是元天涯想對付你,怕是也沒那麼容易了。”

    “……”

    李牧不准秦烈插話,囉囉嗦嗦交代了一番,然後說累了,也說完了。

    “該說的都說了,你我能在李記商舖相遇,也算是有緣,我看你小子也對味,就在你成長的道路上多嘴了幾句,嗯,就這樣了。”李牧瀟灑揮手,“這小宅子給你留着,我和小冰這就離開了,以後如果你真能如我所願的成為一名卓越煉器師,或許,李叔有一天還要央求你幫幫忙。”

    話罷,他制止了秦烈的相送,一人一狗往外面悠然而去,在門前絡繹人流中漸行漸遠。

    秦烈默默看著,看著他消失眼簾,許久後,才喃喃低語了一句,“李叔,來日我秦烈若有所成,必當好好答謝你今日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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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插隊

    器具宗分外宗和內宗,內宗宗門坐落在焰火山,焰火山地底有地火可以引用。

    那些器具宗的內宗弟子,每一個都被分配了一個山洞,山洞中都有熔煉室,熔煉室內的熔爐火源,都是牽引地火形成的。

    焰火山的山腳下,為器具城,分地、火、水、風四個區域。

    器具城出售各類靈材、靈藥、靈丹、靈石、靈器,種種修煉材料,由器具宗管理城內一切事務。

    器具宗的外宗就在這裡。

    一般而言,器具宗的內宗專門負責煉器,內宗弟子身份較為尊貴,數量稀少,每一個都是等階不一的真正煉器師。

    真正執掌器具宗,讓器具宗能地位超然的,也是內宗。

    外宗主要負責出售靈器,管理分散在各大勢力城池內的器具閣,為內宗弟子進行簡單的器物加工打磨,雕琢靈材,好方便內宗弟子直接熔煉,亦或者刻畫靈陣圖,使“器”有靈,變成靈器。

    器具宗的外宗,每年都會招收新弟子,只要年齡不超過二十歲,有一定的煉器認識,能通過考核都可以成為外宗弟子。

    成為器具宗外宗弟子後,會有專門的師傅教導煉器的知識,引導弟子進行各種溶煉成器的嘗試,讓他們幫助內宗弟子對靈材進行簡單的打磨處理,經過一兩年的學習後,這些人中一部分天賦出眾者會慢慢展露出來。

    這時候,內宗會有專門的人過來審核評測,一旦發現有幼苗真正具有煉器師的潛質,就會直接帶入內宗,由真正的煉器師傳授靈陣圖的精妙知識。

    這就是外宗弟子向內宗弟子進階的必經之路,也是大多數外宗弟子渴望的機遇。是很多人進入外宗的真正目的。

    一旦成為內宗弟子,在器具宗的身份立即攀上一個階層,不但會被分配獨立的煉器岩洞,每個月還有相應的靈材供應,有真正的煉器師指導煉器,傳授核心的靈陣圖刻畫之術。

    等他們以後成了煉器師,還能在器具宗身居要職,受各方勢力巴結諂媚。

    今天,又是器具宗的外宗一年一度招收新弟子的時間。一大早晨,在外宗前方的廣場上就出現了眾多年青的面孔。

    大門還沒有開,很多年輕人就早早過來搶佔位置,其中許多人竟然身穿七煞谷、森羅殿、暗影樓、紫霧海、雲霄山五大黑鐵級勢力的服飾,這些人眉梢中都藴着傲意。身邊往往還有僕從跟隨。

    “以淵,那不是紫霧海的以淵嗎?他怎麼也來了?”人群中,忽然傳來喧嘩聲,一人輕聲喝道:“以淵這傢伙十七歲就邁入開元境中期,今年十九,應該達到開元境後期了,他武道一途修煉的好好。怎想起來參加器具宗的外門弟子考核了?”

    “鬼知道。”有人嘀咕道。

    眾人講話之時,一名身穿紫色勁裝,臉上掛着和煦笑意的青年,從前方長街走了過來。

    青年相貌普通。算不上俊朗出眾,身上有着一股讓人很舒服的氣質,他看到誰都是微笑,讓人心生好感。

    “以淵。你怎麼也來了呀?”也有身上服飾和他一樣的青年,明顯也是來自於紫霧海。一見他過來,都奇怪的望了過來。

    “萬象境的突破太艱難,我積累不夠,來器具宗學學煉器,轉移一下注意力,看看能不能另闢奇徑,通過對煉器的認識來幫我武道上跨越一步。”以淵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也不隱瞞真實意圖,就這麼說明了來意。

    “梁少揚!那不是梁少揚麼?天,他怎麼也來了?”又有人驚叫起來。

    廣場上分散着許多青年,一聽到梁少揚之名,都是微微變色。

    許多人下意識讓開來,令一名青年能長驅直入,一路直達器具宗的外宗宗門口,那些排在前面的人,眼見他走過來,也都下意識讓開。

    明明來遲的梁少揚,就這麼排在隊伍最前方,第一個站到了外宗報名處。

    “他是誰?”有人小聲詢問。

    “那是暗影樓的梁少揚,大家都知道暗影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們都是拿靈石來暗殺人,只要酬勞足夠,暗影樓的人可以負責幫你殺大多數你想殺之人。”一人低聲解釋,“梁少揚在暗影樓長大,據說十二歲就開始接殺人的任務了,如今他剛剛十九歲,手上至少有上百條人命了……”

    此言一出,很多人暗暗變色,都悄悄離梁少揚再遠了幾步。

    紫霧海的以淵,也在隊伍之中,他抬頭看向梁少揚所在的方向,表情奇異的笑了笑,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梁少揚剛剛也插了他的隊,他似乎混不在意,沒有想和梁少揚起衝突的意思。

    “小姐,裡面請。”這時候外面又有人來,一名佝僂着身子的老僕,引着一名明眸皓齒的少女進來。

    少女十八九歲的年紀,丹鳳眼,柳葉眉,瓊鼻高挺,一看就是習慣了強勢的人物。

    她穿著淡藍色裙裝,衣角冰絲如柳絮,美腿搖曳間裙角紛飛。

    她毫不在意眾多青年男子投射過來的炙熱目光,理所當然地插着隊,一路朝着梁少揚的方向而去。

    “玄煞谷的歐陽菁菁!”有人主動後退,輕聲低呼。

    一聽此女來自於七煞谷排名第一個的玄煞谷,而且還姓歐陽,更多人心神一動,也主動避讓開來。

    此女神色自然,從分開的人流中一路往前,等來到以淵身旁的時候,她腳步一頓,丹鳳眼中閃出疑惑光芒,說道:“我們好像見過?”

    以淵溫和地笑了笑,點頭說道:“三年前令尊帶你來過紫霧海,呵呵,我是負責引路的。”

    “原來是你。”歐陽菁菁恍然,然後微微點頭,這才越過以淵往前。

    她一直到了梁少揚身後才停下來。

    梁少揚背對著她,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只是望着器具宗的外宗宗門口,專心等候開門的那一刻。

    “哼,竟然還有個臭屁的傢伙……”歐陽菁菁站定後,看著梁少揚的背影,皺眉嘀咕了一句。

    一看梁少揚、歐陽菁菁插到了隊伍前方,先前主動讓路的人,又猛地一收,重新將長龍隊伍縫合。

    以淵在隊伍後方,呵呵笑着,滿不在意。

    這時候,不時有更多青年男女陸陸續續過來,過來後大家都是按照秩序排隊,再沒有出現插隊的現象。

    一個臉色冷漠,氣質冰冷的青年,悄然從長街上行來,排到了隊伍後方。

    和他臨近的兩個人,在他站好位置後,都覺得周邊溫度驟降,身上的毛孔都不自禁的豎立起來。

    兩人皺了皺眉頭,盯着這個像是從渾身冒着寒氣的青年看了幾眼,然後默默和他拉開了一截距離。

    太陽光逐漸變得炎熱起來,離器具宗外宗的宗門敞開越來越近,廣場上那條隊伍也漸漸拉長。

    一名身穿森羅殿服飾,體魄強健的青年,咧着嘴嘿嘿笑着,忽然從後面長街冒頭。

    他過來後掃了一眼排成長龍的隊伍,猛地看到一個臉色冷漠的青年前後,竟然都空着能容納一人插入的位置。

    他不禁臉色一喜,暗道一聲天助我也,直接就衝了過來。

    冷漠青年的前後都有位置,此人到來後略一思量,嘿嘿一聲笑,就往那冷漠青年前方站去。

    他倏一站定,還沒有放鬆下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喝:“滾!”

    一隻冰寒徹骨的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一股寒意如嚴冬霜雪,竟然直接往他體內滲透而來。

    此人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回頭,臉上露出獰色,“小子找死!”

    “叫你滾!”冷漠青年目顯厲光,另外一隻手閃電般探出,竟瞬間扣住此人脖頸,隨手一甩後,此人被直接凌空扔了出去。

    “轟!”一個重物落地聲,伴隨着慘叫,在同一時刻響起。

    長龍般的隊伍首尾兩端,一個個眼睛齊齊投射過來,看向那落地的森羅殿青年。

    有人禁不住呼道:“森羅殿的田建豪!開元境初期修為,他父親是大殿主麾下的統領,他怎麼被人扔出來了?”

    這麼一說,眾人都好奇起來,不由地去找動手者是誰。

    連隊伍前方的梁少揚和歐陽菁菁,還有中央的以淵,也都好奇回頭,去看身後的動靜。

    那冷漠青年前後兩端,原先站定的兩個青年,一見插隊的田建豪被一隻手扔飛,都是微微變色。

    這兩人不惜緊貼另外一個人,也都又離那冷漠青年遠了一截,似乎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衝突和麻煩。

    “你他媽的敢扔我?”田建豪站起來,怒吼一聲,又火氣衝天奔了過來。

    “滾!”

    冷漠青年皺眉,待到田建豪臨近之時,忽然一腳踹出。

    正中田建豪胸口。

    田建豪強壯的身軀,猶如一顆砲彈,又一次凌空飛起,旋即轟然落地。

    這次落地後,田建豪渾身打着寒顫,胸口竟然有了一層薄冰,他心中的怒火似乎被瞬間冰凍。

    這次他不吭聲了,眼中還顯出一絲懼意。

    過了一會兒,田建豪站了起來,老老實實去了隊伍最後方排隊。

    大家訝然一笑,都心知肚明,知道這一次他是被揍的老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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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考核

    冷漠青年正是秦烈。

    李牧和岩冰雪狼王離開後,他孤身一人在那小宅子住了下來,開始借助於寒冰之眼進出極寒山脈地底的岩冰之地。

    在其中,他觀想鎮魂珠內的那一幅冰晶天地的畫,以靈魂感知內部的冰凍之意。

    每當他體悟冰晶畫卷時,在那岩冰之地內,周邊森冷嚴寒的天地靈氣都會匯聚向他。

    如今,他體內另外一個冰球形狀的元府,也漸漸寒氣濃烈,就要充盈滿冰寒之力。

    就連他的身體,四肢百骸內也有着幽寒氣息繚繞不散,令他氣質陡然一變,給人一種冰寒冷厲的感覺。

    因為還沒有真正悟透那一幅寒冰之意衍變而成的畫卷奇妙,所以他至今還無法運用冰球元府內的寒冰之力,也就不能將散逸在骨骸筋脈的寒氣收斂,這讓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氣質和身體狀態。

    然而,由於全身都有寒氣湧動,他舉手投足間還是會寒氣流溢。

    這讓他與人對敵時,就算是最普通的招式,也會帶上充斥體內的寒氣,使得他的攻擊附有霜凍的效果。

    森羅殿的田建豪,就是被他最簡單的招式攻擊,給弄的通體冰寒,這才心存忌憚。

    或許是因為最近時常體悟寒冰之意的玄妙,他氣質和性格都漸漸受到影響,一顆心也變得慢慢冷冽起來……

    “吱呀!”

    器具宗的宗門敞開,童濟華帶著六名器具宗的弟子,從門內走出,來到報名點。

    他掃視了一眼廣場內的青年,驚訝道:“這次人數倒是不少,不知道最終能有多少人通過考核。”

    童濟華是外宗長老。專門負責一年一度的新弟子招收,他見慣了人頭攢攢的場面,也知道真正的煉器師對這些青年有着何等吸引力。

    然而,即便是外宗弟子的招收,也向來嚴苛艱難。

    往往幾十個報名者,都只有一兩個能通過考核,其餘人都會被淘汰掉。

    就算是那些通過考核者,如果在一段時間內,沒有能夠展現出煉器師的潛質來。也會被直接遣散掉。

    每一年,都會有數百名來自於各方勢力的青年男女,前來器具宗報名,但最終通過考核者大多只有二三十人。

    這二三十人,經過幾個月的觀察。又會被淘汰大半,最後能真正成為外宗弟子者,往往不會超過十人。

    剩下的幾人,能有一兩個天賦極佳者被看中,成為內宗弟子也就不錯了。

    也是如此,器具宗外宗年年招收新弟子,但年年人手都空缺。

    “規矩大家應該也都清楚。我就不詳述了,為了防止有人無聊搗亂,所有報名者都需要繳納一塊玄級一品靈石,不論能不能通過考核。這塊繳納的靈石都是不退還的。嗯,沒問題的話,就從隊伍前方開始報名,第一個!”

    “梁少揚!”

    “第二個!”

    “歐陽菁菁!”

    “……”

    童濟華坐在門前。問過姓名,接過一塊玄級一品靈石後。就放一人進入宗門。

    他並不問來人的身份境界,也不問來歷和出處,似乎並不關心這些。

    排的長長的隊伍,隨着童濟華的吆喝聲,慢慢的縮短,小半個時辰後,終於輪到秦烈。

    “姓名!”

    “秦冰!”

    秦烈報出早就準備好的化名,然後將一塊玄級一品靈石遞上。

    童濟華摸了一把,隨手丟入身後簍子內。

    他記下了名字,丟給秦烈一個有着號碼的石牌,就沒有再多問一句,點頭示意秦烈直接進去。

    “兩百三十號。”秦烈看了一眼,抬腳踏入器具宗的外宗宗門。

    “這邊。”一個寬闊的大院子中,幾名器具宗武者負責接引,將秦烈帶入旁邊一間屋子,安排他坐在一張桌子上,給出紙和筆。

    秦烈也不講話,坐下來看了一下紙卷,發現上面都是關於各類靈材特點的問題。

    炎陽玉和什麼靈材結合,能將玉石內的火熱之力快速揮發?乾雲晶的主要特點?龍骨玉的三種妙用……

    都是諸如此類的問題。

    秦烈跟隨姚泰大半年,認真研讀過姚泰的煉器手札,對這些基礎材料的認識瞭然於胸。

    他奮筆疾書,幾乎沒有凝滯,很快將上面關於各種靈材的問題解答,檢查一遍後,就喚過旁邊器具閣的看守者,將紙捲上交。

    “你的速度倒是挺快。”那名年青的器具宗弟子點了點頭,指向另外一間屋子,道:“去那邊等消息就行了。”

    秦烈神色漠然,一言不發前往另外一間大屋,倏一進去,就發現幾道目光投射過來。

    梁少揚、歐陽菁菁和以淵三人,竟然也在其中,他們都坐在長長的凳子上。

    那梁少揚和歐陽菁菁看了秦烈一眼,就收回目光,冷冷淡淡。

    只有紫霧海的以淵,不但衝著秦烈微微一笑,還主動側了側身子,將身邊的空位騰開了一些。

    秦烈漠然點頭,也沒有客氣,就在以淵身邊坐下,順便觀察了一下屋內局勢。

    除了梁少揚、歐陽菁菁和以淵外,屋內還有七人,身上的衣服都頗為華貴不凡,一看都是出身不凡。

    那七人分處各方,有的相互熟識,彼此間低聲交談,也有的人低着頭沉默不作聲。

    “我來自於紫霧海,叫以淵,朋友你從什麼地方過來的?”以淵扭頭,看著秦烈微笑。

    “秦冰,過來的是小地方,不值一提。”秦烈語氣冷漠。

    以淵笑容溫和,“不管來自於何處,只要能成為器具宗內宗弟子,未來都會有着廣闊天地。”

    秦烈皺眉,並沒有答話。

    很快,陸續有人進來。每一個進來者,都會掃視一眼,看到空位就坐。

    然而,有三個人身邊明明有着空位,後來者也不敢過來去坐,這三人是梁少揚、歐陽菁菁和秦烈……

    直到後來屋內人滿為患了,梁少揚、歐陽菁菁和秦烈旁邊還有位置,但後來者寧願站着,也不敢插入其中。

    兩個時辰後。時至中午。

    院子內忽然傳來童濟華的聲音:“下面被報到牌號的人,進行第二輪的考核,沒有報到者,請自行離去,一號。二號,九號,十七號……”

    梁少揚、歐陽菁菁和屋內被率先報到名字者,傲然站立起來,尾隨門前一人,朝着後面的一個院子而去。

    “九十七號。”

    以淵從秦烈身旁站起,彬彬有禮地笑了笑。“我先過去了。”

    童濟華繼續報號。

    “兩百三十號。”

    秦烈隨聲起身。

    第二個院子內,擺放著一個個小熔爐,下麵舖着最低級的火晶石,旁邊的桌子上還有幾種低等級的靈材。

    秦烈拿着石牌。被領到一個小熔爐旁邊,然後發現梁少揚、歐陽菁菁、以淵都在前方不遠處站着,都在默然等候着什麼。

    十來名器具宗的外宗弟子,分散在院子邊沿。神色嚴肅看向院內眾人。

    被報到牌號者,一個接着一個過來。被安排到不同的位置,都在噤聲等候。

    等童濟華停下聲音,他也走了過來,然後通往上一個院子的門被無情關閉,沒有被報到牌號者則是直接淘汰,不夠資格進行這一輪的考核。

    這次一共有四百多人報名,第一輪考核過後,如今只剩下一百來人夠資格進來,有四分之三的人被先行淘汰掉。

    “東西都準備好了,讓你們做什麼大家應該也有數了,不錯,就是煉一個器物出來。金木水火土五行,金器最為好煉,金屬的熔煉融合也最簡單。你們就用那些靈材自行發揮,隨便你們融成什麼器物,刀叉,劍,錘,什麼都可以,只要能成器即可!”

    童濟華來到眾人中央,揚聲喝道:“現在就開始!”

    梁少揚、以淵、歐陽菁菁三人幾乎瞬間行動,都率先點燃了火晶石,先將熔爐焚燒起來。

    其餘人微愣後,也都紛紛動手,全部都是先點火晶石。

    秦烈夾雜在人群之中,並沒有急着燃火,而是先將一件件靈材過過手。

    “流沙金,藍光銅,水銀……”

    心底默唸著,他腦海中率先浮現寂滅玄雷的熔煉過程,這是他唯一煉成過的器物。

    器具宗給出的靈材,自然不是專門煉寂滅玄雷的,但金屬性的靈材很容易熔煉,要煉成各種器物形狀都不會困難。

    沉吟了一下,秦烈不敢冒失,決定就煉成寂滅玄雷的形狀,免得失手了錯失機會。

    他在腦中將煉製寂滅玄雷的幾個關鍵點想清楚,然後才點燃火晶石,冷漠的臉上神情漸漸肅然凝重起來。

    童濟華在人群中晃悠着,觀察着這次的考核者,重點看向梁少揚、歐陽菁菁和以淵三人,走動的步伐也往往不會離他們三人太遠。

    這三人不但在眾多考核者中武道境界最高,而且來頭都不小,在各自的勢力中,也應該認真學習過煉器方面的知識。

    所以他們不論經驗和手法都比較老道,各方面都可圈可點,令童濟華暗暗點頭。

    他肯定這三人必能順利通過考核,也會是這次的尖子,甚至有機會在將來踏入內宗。

    對有可能成為內宗弟子者,童濟華自然會多關注一些,要提前做好準備……

    “唐師姐!”

    “唐師姐,你怎麼過來了?”

    “唐師姐!”

    一道火紅色身影,忽然翩然而至,如一團炙烈火焰出現在院子內。

    這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美麗女子,她身上那寬鬆的煉器師長袍,絲毫不能遮掩她凹凸有致的誘人身姿,那豐挺的雙峰、水蛇般的腰肢、微翹的臀部所形成的驚心動魄曲線,彷彿能讓任何男人迷醉其中。

    她一現身院內,所有器具宗的弟子都眼顯炙熱,一個個腆着臉打招呼。

    就連許多正專心煉器的考核者,也都心猿意馬,注意力忽然分散,煉器中還時不時瞄上她一眼,目光追尋着她的身影……

    “思琪,你今天怎麼就過來了?”童濟華笑容燦爛,伸手招呼道:“過來也好,一會兒幫我看看,這次有幾個小子很不錯,你可以先心中有個數,過幾天也好直接要人……”

    “童叔叔,我提前來就是要先挑人的,前幾次的幾個好苗子都被師兄們搶走了,這次我可要看緊了,不能再吃虧了。”唐思琪美眸熠熠,嫣紅的臉蛋一笑起來,就有一種淡淡的魅意滋生,很是讓人心動。

    “哈哈,誰讓你前幾次擺架子呢?”童濟華大笑,“你以為次次都沒好苗子,沒當一回事,結果真有幾個出眾的,幫你師兄將基礎靈材分解熔煉的妥妥當當,省了他們多少事?”

    “還不是因為更前面的幾次全是歪瓜裂棗?一個能用的都沒有,害得我對新來的死心了,所以才沒有在意。”唐思琪接話。

    “那你這次可要看好了。”童濟華笑道。

    唐思琪含笑點頭,如一團火焰在院子內走動開來,在一個個考核者身旁轉悠,去看他們熔器的過程。

    每一個動手者,一旦被她靠近,都會嗅到一股醉人香味,旋即便是心神一亂,手法都不麻利了。

    這時候,唐思琪往往都會失望搖頭,馬上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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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着火了!

    一道火紅身影,在院子內眾多考核者身旁穿梭着,像是一隻輕盈舞動的紅蝴蝶。

    周邊許多器具宗的弟子,皆是目光炙烈,眼神不住晃悠着,去追逐那道動人身影,倒是漸漸忘卻他們站在此處的目的了。

    “心神不堅定,煉器中還不能專心,又是一個廢材……”

    唐思琪惹火的身姿翩然而動,醉人的香味飄散,讓一個個煉器者心神不寧,很難集中注意力。

    唐思琪不住搖頭,嬌媚誘人的臉蛋上,滿是失望之色。

    “思琪,有三人你可以重點關注一下,說不定能達到你的要求。”在她又一次來到童濟華身旁時,童濟華淡然一笑,伸手遙遙點向梁少揚、歐陽菁菁、以淵,低聲道:“他們來歷不凡,有一定的煉器經驗,肯定都能通過考核。”

    梁少揚三人在院子前方,唐思琪先前轉悠了一圈,都在人群中央。

    被童濟華提醒後,她低低輕笑道謝,然後帶著一陣香風,率先落向梁少揚的身前。

    一股很明顯的殺伐之氣,在梁少揚周邊繚繞不散,唐思琪倏一站定,美眸就亮了起來。

    她笑盈盈湊向熔爐前方,雙瞳忽然變得火熱,深情款款看向梁少揚,臉上凝現痴迷崇拜的表情。

    ——這是她慣用的手法。

    火熱深情的注視,崇拜痴迷的目光,由她對男人施展出來,一直都是無往不利,很少有男人能抵擋得住。

    煉器中,不能有一絲分心,只要心起一絲漣漪,就會從細微動作中表現出來……

    她觀察着梁少揚的一舉一動。

    和別的參與者相比,梁少揚要淡定太多。在她深情火熱的美眸注視下,梁少揚依然緊盯着眼前小熔爐,不急不躁地摩挲着靈材,每每卡在關鍵的時間點,將相應的靈材投入熔爐。

    手法和動作沒有出現一點紕漏。

    唐思琪暗暗點頭,心湖微生驚詫,她嬌艷的臉上,那明媚動人的笑容愈發燦爛,讓周邊一眾器具宗的注視者渾身燥熱。

    本來正對著梁少揚的她,抿嘴嫵媚一笑。身姿翩然一動,倏地來到梁少揚左邊。

    她火熱誘人的酮體,有意無意地湊上了上來。吐息如蘭地柔柔說道:“你和別的男人不太一樣呢……”

    梁少揚眉頭一挑,心底突生波瀾,左手尾指禁不住微微一顫。

    “啪。”

    一塊指甲蓋大的藍光銅,被他不慎捏碎,裂成了一個個小塊。

    唐思琪瞄了一眼。忽地又遠離了梁少揚,優美的嘴角勾出一個輕藐弧度,輕笑道:“但也強不了太多……”話罷,她沒有再看梁少揚一眼,又一次轉移了目標,往以淵的位置行去。

    “還以為他能無視唐師姐的魅力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倒也正常,在器具宗內……還真沒幾個人能完全免疫唐師姐的誘惑。”

    “那是,唐師姐可是最近十年內宗最有天賦的弟子。也是……近十年最美艷的那個。”

    “要不是年齡尚小,唐師姐必然會是內宗第一人,她在煉器上簡直就是天才。”

    “哎,真希望能夠被唐師姐看中,就是天天什麼都不幹幫她打磨靈材。我都心甘情願。”

    “我也是。”

    院子四周站立的器具宗外宗弟子,相近的幾人低聲私語。看向唐思琪的目光滿是痴迷。

    模樣美艷,身姿高挑惹火的唐思琪,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忽然又在以淵身前出現。

    以淵本來正用心熔器,此刻忽然停下動作,抬頭微笑看了一眼唐思琪,旋即閉上眼,暫時不去熔器。

    他選擇停止一切。

    調整了心境,正準備測試以淵定力心性的唐思琪,才將燦爛笑容擠出來,一見以淵閉着眼一動不動,立即呆愣住了。

    “這小子……”那邊童濟華也是啞然失笑。

    以淵閉眼,還停止了煉器,唐思琪自然不可能影響他,她這麼站着也是白站,只能狠狠瞪了以淵一眼,無奈作罷。

    唐思琪又看向歐陽菁菁,輕輕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是個女的,那就沒辦法了……”

    她重新回到童濟華身旁,低聲評價:“梁少揚還能用一用。”

    “其餘兩人呢?”童濟華笑問。

    “只能等他們將器物煉出來以後再看了。”唐思琪一臉頽然,“到那時候,說不定其他的師兄師姐也來了,挑起人來就沒這麼方便了。”

    “要不……我先幫你定下樑少揚?”

    “再等等,我再看看,如果真沒有合適的,那就只能選梁少揚了。”

    唐思琪好看地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梁少揚還不是真正滿意,和童濟華簡單交流後,她又重新回到那一百多個煉器者中央,往先前沒有經過的幾個邊角處遊蕩,想碰碰運氣,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的收穫。

    她在一個個邊角晃悠着,美眸在一道道青年身上巡視着,時不時靠攏過來,以深情火熱目光盯着目標。

    數秒後,她都會發現目標眼神躲閃,動作凝滯,旋即突然出錯。

    她會立即走開,選擇新的目標下手,然後又一次失望,繼續下個目標……

    一股冰冷寒氣,忽然從前方一道身影傳來,在熱量滾滾的院子內,那冰冷氣息讓唐思琪打了個寒顫。

    “就剩下幾個人了,實在不行的話,只好選梁少揚了。”她嘀咕了一句,往前方身有寒氣的青年而去,繞過那青年的背影,她來到了對方身前。

    她看向臉色冷漠的青年。

    “賣相還不錯,就是氣質太冷了,修煉寒屬性靈訣的人,竟然也想要成為煉器師,還真是有點古怪……”

    唐思琪一邊觀察着秦烈,一邊暗暗思量着,眼神落來。看向熔爐中的器物上。

    “球形器物……”她美眸微微一亮。

    秦烈身前的小熔爐中,一個凹凸不平的金屬球雛形已經顯現,在那金屬球上,佈滿了一個個圓孔。

    這時候,秦烈正溶解更多的靈材為液態,將能夠增強金屬球堅韌性的液體從圓孔之中,一點點的注入球體內部。

    球形器物比刀、叉、劍、矛要難煉許多,非常考驗煉器師的手法,球形器物的成形往往都非常困難,後期的球面打磨完善。也相對要麻煩費心一點……

    唐思琪一見秦烈煉的器物為球,暗暗驚訝了一下,不由高看了他幾分。

    旋即。她美艷的臉蛋綻出明媚淺笑,雙眸火熱,深情款款看向秦烈,身上散發出一股誘人犯罪的魅意來……

    秦烈冷漠的眼睛,沒有去掃唐思琪一眼。所有注意力都在小熔爐上的球體上。

    “不是煉製寂滅玄雷的材料,材質契合度不夠,如果不能很好融合在一塊兒,很容易碎裂……”

    他緊皺眉頭,手指在一塊塊靈材上無意識滑動,腦子轉的飛快。“現有的靈材,哪一樣的特性才能大大加固球體?”他在苦思。

    在他眼中,前方似乎根本沒有一個美艷的女人存在着。——他對唐思琪深情火熱的目光視若無睹。

    “有點意思呢……”

    唐思琪嘴角弧度上揚,美艷的臉上笑容愈發燦爛,發現了新的玩具一般,明眸熠熠瞅向秦烈。

    “和梁少揚一樣有趣的傢伙,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希望……你能多支撐一會兒。”

    她忽然咯咯嬌笑起來,豐腴惹火的身姿一動。一下子就來到秦烈左手邊。

    然後她笑盈盈湊了上前,嬌滴滴道:“球形器物很難煉呢,人家剛開始學習煉器的時候,也都是經常出錯,老是都不能成功煉好呢。”

    她高聳的雙峰,離秦烈左臂只有三指距離,豐滿誘惑的玉女峰上的熱量,彷彿都要從薄薄紗裙內透射出來……

    嫣紅豐澤的唇,蠕動間香氣飄逸,火辣美眸望過來波光熠熠,再襯上靠過來的迷人酮體,酥軟的聲音……她這一刻的風情誘惑無限,簡直能將頑石都給融化了。

    “咕噥……”

    旁邊器具宗的弟子,看著唐思琪誘惑的姿態,和那刻意展現出來的嫵媚,忍不住吞嚥起口水,心底邪火不受控制地騰騰冒了上來。

    其中很多人本來站的筆直,這時為了掩飾某處昂揚,不得不佝僂起身子,全成了駝背。

    “一群沒用的廢物!”童濟華瞪着眼,看著周邊外宗弟子暗罵起來,“活該你們一輩子只能待在外宗,這麼點定力都沒有,也只配被分散在各個器具閣賣賣靈器,終生都不能真正踏入煉器師的殿堂。”

    器具宗的外宗弟子,如果長時間沒有展現出煉器天賦來,也沒有被內宗弟子選中為助手,一兩年後都會陸續被安排出去,在類似於冰岩城器具閣的靈材商舖內任職,專門為器具宗出售各類靈材。

    今天這些外宗弟子,十有八九都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被器具宗下放出去。

    秦烈並不知道唐思琪是專門過來選人的,只當她刻意來搗亂,見她非要貼身過來,漸漸影響了自己下一步器物的融合,臉色愈發冰冷下來。

    “看你的熟練程度,你應該有過煉器經驗了,人家很好奇,你以前跟隨學的煉器呀?”唐思琪笑顏如花,火熱身姿愈發貼近,看她那架勢,似乎都恨不得趴到秦烈身上了。

    這讓周邊觀望者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秦烈皺着眉頭,心生不耐,左手去撥動熔爐靈材的時候,動作稍稍放大了一些。

    “蓬!”

    幾點火星子從熔爐內濺射出來,火星子如有靈性,皆是往旁邊的唐思琪飛來。

    唐思琪還在繼續逗弄秦烈,心想:敢在老娘面前裝模作樣,看老娘不玩死你!

    她忽然聽到異響,扭頭一看後,臉色大變!

    她腰肢處的薄紗衣竟燃起火來!

    “啊,着火了!”唐思琪花容失色地尖叫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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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摟着罵……

    “唐師姐!”

    “唐師姐!”

    站在周端的器具宗外宗弟子,也齊聲叫喊起來,都驚慌衝了過來。

    童濟華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厲聲喝道:“笨蛋,去打一桶水過來!”

    梁少揚、歐陽菁菁、以淵等一眾煉器者,也被嘈雜聲吸引,都從前方回頭看來。

    唐思琪美艷的臉上,此時再也沒有了嫵媚笑容,只有驚慌失措,她玉手拍打着腰肢,眼神驚懼,連聲嬌呼:“着火了!”

    一溜火光在她小腹和腰肢端燃起,她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火辣辣的疼,薄薄的袍子禁不住火焰的焚燒,火勢兇猛。

    她所穿的煉器師長袍是特別定製的,外面鬆垮,內部套着貼身紗裙,能勾勒出曲線。

    如今這袍子外層着火,內層的紗裙也一下子露了出來,火勢一出,她腰部全都點着了。

    唐思琪為器具宗的天才煉器師,修煉火屬性靈訣,靈力運轉之間,周邊的火靈力會滋生,只會助燃火焰,絶對沒辦法熄滅火光。

    對這一點她心知肚明,所以一點都不敢運轉靈力,只希望那些外宗弟子快點打水過來。

    前來參加器具宗考核者,大多數修煉的也都是火屬性靈訣,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幫助她熄火。

    濺射到她身上的火星子,乃是從炎陽玉炸出的精芒,沾上身後還真不太容易滅掉。

    唐思琪先前還在一個個熔爐旁邊徘徊,逗弄着那些參與者,身上衣袍早被烘烤的易燃至極,腰上衣衫一着火,火勢馬上就變得有些無法控制了……

    炙熱火烤下,唐思琪腹部疼痛異常,眼睜睜看著火勢蔓延。要往腰上和腰下燒去。

    她只能拍打着腰上着火的衣衫,大聲嚷嚷着,要器具宗弟子將水弄來。

    她心急如火,早沒有先前的從容,一邊狼狽的又蹦又跳,一邊大罵秦烈着卑鄙無恥。

    ——她自然已經知道火光來自於秦烈的熔爐。

    這時候,秦烈也回過頭來,森冷的臉上也顯出驚詫,趕緊也伸出手,要去拍打唐思琪腹部擴散的火苗。

    他濺射出火光。只是要逼唐思琪離開,不想她繼續在這邊搗亂,並不是真想傷她。

    然而。他並沒有料到唐思琪一門心思在想著如何逗弄他,根本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火光的濺射……這才造成現在的難堪局面。

    “你給我滾開!”見秦烈抬手,唐思琪連聲尖叫,美艷的臉上滿溢怒色。

    “你胸前和下身的衣衫,就快要燒着了……”秦烈冷聲提醒一句。

    唐思琪低頭一看。又大聲叫嚷起來,眼見打水的人還沒過來,她明眸一紅,嬌喝道:“老娘和你拼了!”

    她霍然朝秦烈衝來。

    一股冰寒的氣息,如嚴冬霜雪,從秦烈身上擴散開來。

    出奇地。一接近秦烈,她立即發現燃燒的火苗火勢倏然一收,有要熄滅的趨勢。

    秦烈身上那冷冽冰寒的氣息。竟能熄滅火焰!

    這時候,她腰上肌膚被火燒的快要讓她疼出眼淚了,等小腹衣衫燃盡,她胸前和下身衣衫若是也被點燃……她豈不是春光全部外洩?

    如今院子內有一百多號人看著她,要是衣裙都被燒了。她以後怎麼見人?

    “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唐思琪尖叫一聲。腰肢火焰燃燒着,竟一頭撲入秦烈懷中,面對面將秦烈緊緊擁住。

    周邊觀望者集體石化。

    “這……”童濟華也是目顯詫異,臉上浮現出極為古怪的神色,心裡面想道:不放過他的方法是不是太火辣了一點?

    “呃……”秦烈也呆住了。

    一具豐腴惹火的酮體,當着一百多人的面,忽然湧入他懷中,並且將他緊緊抱住。

    秦烈感受着那誘惑身子驚人的熱量和彈性,還有……一股焦糊味,他也懵了,站在那兒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嗤嗤嗤!”

    唐思琪一摟緊秦烈,立即看到燃火的衣衫冒出濃煙,火苗被寒氣衝擊後,在迅速熄滅。

    她馬上知道她做對了,從秦烈身上釋放出來的冰寒之氣,在她緊密貼近後,能讓她燃着的衣衫火苗都給澆滅!

    她愈發摟緊秦烈,以秦烈身上徹骨的寒氣,來消減腹部的灼熱刺痛。

    “兩百三十號,我不會放過你的!”她瞄了一眼桌面上的號碼,貝齒咬的嘎嘣直響,美眸藴着濃濃恨意,“你給我等着,兩百三十號,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得罪老娘的下場!”她摟着秦烈大聲威脅。

    “水來了!水來了!”

    三名器具宗外宗弟子,提着水桶奔了過來,也不看清楚局勢,舀起一瓢水就潑了過來。

    “嘩嘩嘩!”

    三瓢水潑來,唐思琪和秦烈都被澆成落湯雞,衣衫瞬間濕透。

    “唐師姐,你,你這是幹什麼?”一人水潑出去後,才看明狀況,驚異道:“你那麼緊的抱著他幹什麼?”

    唐思琪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她眼睛幾欲噴出火來,大聲嬌罵道:“你們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去!”

    罵完之後,她才發現她薄袍濕透,濕衣緊貼著身子,將她凹凸有致身材都給呈現出來。

    更讓她羞愧欲絶的是——她這時候還緊抱著秦烈,高聳雙峰還貼著秦烈胸口,腹部也貼著秦烈的腹部……

    一聲嚇人的驚叫後,唐思琪如被電擊的野貓般,一下子就逃的沒有了蹤跡。

    秦烈臉色冷漠,渾身衣服也濕透了,就連身後小熔爐的火光也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他皺着眉頭站在原地,看著唐思琪消失的方向,目顯一絲奇異光芒。

    “這女人雖然神神叨叨,腦子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不過……倒有真材實料。”回想剛剛唐思琪身子緊貼他時的美妙感受,他暗自評價了一句。然後看向童濟華,攤手道:“我要換件衣服,也要加一點火晶石,是你們的人弄濕了我。”

    童濟華臉皮子抽搐了一下,揮揮手,喚過身邊一人,道:“帶他處理一下。”

    “你燒傷了唐師姐,竟然還敢囉嗦,你他媽的不想活了?”那名器具宗的弟子,一臉狠色。衝過來似乎就想動手。

    秦烈臉色一寒,“是她搗亂在先!”

    “劉克!”童濟華厲聲呵斥,冷聲道:“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名弟子立即閉嘴。雖恨恨然瞪着秦烈,但卻不敢再有動作,怒氣衝衝帶著秦烈去了旁邊一處廂房,讓秦烈先換身衣服。

    眾多器具宗的外宗弟子,一直都紅着眼睛看向秦烈。似乎都恨不得衝上來幫唐思琪將秦烈給直接殺了。

    那些參加考核者,則是神色古怪,對秦烈羡慕不已,心中嘖嘖稱奇。

    “這麼美艷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不管是不是出於本意,只要能摟着她一會兒。這輩子也都值了!”

    就連那梁少揚,望向秦烈的目光,也都是充滿了嫉妒。

    “你別以為你能安然無事。得罪了唐師姐,你就算是進入了器具宗,也休想有一天安生日子過!”那個名叫劉克的器具宗弟子,將秦烈帶入廂房後,冷着臉。怒聲道:“勸你最好早點滾出器具宗,也遠遠滾出器具城。不然有你好看的!”

    “不勞你費心。”秦烈神色漠然,根本不搭理他的威脅,自顧自的換着衣服。

    在這個院子的後方,器具宗外宗的宗門深處,一片竹林內,坐落着幾個雅緻的小樓。

    此刻,唐思琪就在其中一棟小樓中,她已換了一件玫紅色裙裝,她將裙裝腹部的衣衫撩了起來,正咬着牙在灼傷的肌膚上塗抹着綠色藥膏,一邊抹着,一邊咬牙切齒大罵:“兩百三十號,兩百三十號,要是讓你以後的日子過好了,老娘就不叫唐思琪!”

    “思琪,你什麼到的?”一個清柔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然後蓮柔直接闖了進來。

    蓮柔也是器具宗內宗弟子,還是唐思琪的閨蜜,她的相貌和唐思琪相比,明顯要顯得平凡普通很多,看起來就是一個鄰家女孩,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美貌,只有清清淡淡的氣質頗為獨特。

    也是如此,和唐思琪在一起時,她永遠都只是陪襯,是襯托唐思琪這朵嬌花的綠葉。

    “柔姐!我,我吃大虧了!”唐思琪痛呼着,一邊抹着藥膏,一邊痛罵著秦烈,“在前面的院子內,我被一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暗算了,我差點被他給燒死了!那混蛋是二百三十號,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這個牌號。我,我現在沒臉回去了,你去告訴童叔一聲,讓他把那混蛋給我定下來,老娘要好好陪他玩玩!”

    蓮柔黛眉一皺,看了下唐思琪的腹部,嚴肅道:“燒的不輕呢,嗯,沒死就好,活該!”

    話罷,她沒有能忍住,忽然“噗哧”一聲嬌笑起來,咯咯道:“我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你先前在那邊做了些什麼事情?又和以前一樣,趁着人家煉器的時候去撩撥人了吧?呵呵,沒想到這次碰到個狠的,非但無視了你的魅力,竟然還能鐵石心腸的辣手摧花,我都有些佩服這個傢伙了。”

    此言一出,唐思琪臉都綠了,“臭蓮子,你就是這麼安慰好姐妹的?”

    “開個玩笑,嘻嘻,開個玩笑。”蓮柔輕笑着,“好吧,我這就去前院,會一會這個敢對我們器具宗這顆最美明珠辣手摧花的好漢。”

    一路咯咯笑着,也不顧唐思琪鐵青着臉,蓮柔揚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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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幸運兒

    秦烈換了一身衣服,重新來到他那煉器點的時候,新的火晶石也添加好了。

    沒有多言一句,他站好位置,臉色漠然,又繼續着手新一輪的器物煉製,似乎剛剛發生的小波折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很多器具宗的外宗弟子,都冷冷看著他,神色不善。

    童濟華也是表情怪異,目光從梁少揚身上轉移,開始認真打量起秦烈,這麼一看,他微愣後,不由朝着秦烈走了過來。

    他眼睛看向秦烈身前熔爐的金屬球,看著秦烈在金屬球上打孔,在其中注入火焰汁水。

    童濟華暗暗動容,終於也對秦烈來了興趣,認真關注起秦烈的動作。

    他發現秦烈添加靈材,借助火焰打磨金屬球的手法非常嫻熟,而且秦烈每一次拿靈材的動作都顯得賞心悅目,彷彿做這種事情做了千百遍的樣子……

    這些發現讓童濟華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蓮柔的身影悄然出現,她抿着嘴輕笑,一路來到童濟華身旁,柔聲道:“見過童叔。”

    童濟華將目光從秦烈身上收回,點頭一笑,“你見過思琪那丫頭了?”

    蓮柔眼睛笑成月牙形狀,小聲問道:“剛剛怎麼一回事?是那個英雄好漢,竟讓思琪吃了個虧?”

    “諾?就是這位。”童濟華指向秦烈。

    蓮柔神情一動,也稍稍靠向秦烈的位置,和童濟華一樣留意起秦烈,旋即她也眼睛微亮,輕聲道:“這傢伙不錯嘛……”

    “嗯。”童濟華和蓮柔離秦烈十來米遠,他壓低聲音,解釋道:“先前我也沒注意。現在一看,才發現這小子手法相當老道,絶對是有一定的熔器經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在分解靈材,在控制熔爐火候方面的造詣,要強過這裡絶大多數人。”

    蓮柔愈發留心,她暗暗觀察着秦烈,看著秦烈一絲不苟打磨金屬球,不放過任何一處粗糙點。看著秦烈那專注到忘我的神情……

    “早知道就不答應思琪了。”蓮柔嘀咕了一句,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讓我為她預定下這個兩百三十號。這人運用的好了,一定會是個好幫手,能為我們省很多功夫。思琪肯定早看準了,故意找人家麻煩!”

    “她看的倒是奇準。”童濟華也是點了點頭。

    “這次還有什麼不錯的苗子?”蓮柔小聲問。

    “前面三個也還不錯。”童濟華指向梁少揚、歐陽菁菁和以淵。

    當他的手指點向以淵時,本來背對著他們的以淵,忽然回過頭來,朝着蓮柔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燦爛道:“蓮柔小姐,我說過。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以淵!”蓮柔禁不住驚叫,清秀的臉上滿是驚愕,“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五年前的一番往事,忽然又在她腦海中閃現出來……

    五年前,她和器具宗一名長老前往紫霧海,在紫霧海中她見到了以淵。之後一段時間內以淵作為帶路者,帶領他們參觀了紫霧海的種種奇異之地。採摘了不少紫霧海獨有的稀缺靈草靈藥。

    也是那時候,以淵悄悄找了個機會,向她表露了愛慕之意。

    她當時從沒有被陌生男子表白過,六神無主,立即拒絶了,然後惶恐躲避着以淵,直到離開紫霧海的時候,才又一次見到以淵。

    當時以淵目送她離開紫霧海,只說了一句話,“我們還會再見。”

    五年後,在蓮柔都快要遺忘他的時候,以淵忽然在此出現,以參賽者的身份踏入器具宗的宗門。

    ——為了她。

    “你們認識?”童濟華疑惑問道。

    蓮柔臉色很不自然,點了點頭,聲音艱澀道:“在紫霧海見過。”

    “還請蓮柔小姐選擇在下,在下心甘情願做蓮柔小姐的助手,願意為你去做任何事。”當着一百多號人的面,以淵燦然一笑,神情誠懇地躬身請求,大膽表露愛意,絲毫不介意眾人驚詫的目光。

    “瘋子!神經病!”蓮柔低罵了一句,逃也似的匆匆離開。

    童濟華愕然,他看著高聲吆喝的以淵,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嘀咕道:“這次真有趣了。”

    正專心煉器的秦烈,也暫時停下手中動作,抬頭去看前方的以淵,看著以淵旁若無人求愛,看著他兩句話將蓮柔驚走,也是心生訝然,暗道:“這傢伙平常見人就笑,看起來這麼溫和的一個人,竟也有如此瘋狂一面?”

    “秦冰兄,這蓮柔小姐我在五年前就瞄上了,你可萬萬不能和我爭搶。”以淵看向他,笑容燦爛,遠遠拱手行禮,道:“唐思琪小姐比她美艷太多,也火辣性感太多,還望秦兄精力集中一點,對我的蓮柔高抬貴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嘩然,那些器具宗的外宗弟子,已經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媽的,這從紫霧海過來的傢伙,先前看起來還是那麼一回事,怎麼一見蓮柔就瘋了?他當器具宗是什麼地方,他是過來找老婆的麼?”

    “唐師姐和蓮柔師姐是多尊貴的人物?他竟和那燒傷唐師姐的混蛋討論如果瓜分兩位師姐,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老子在器具宗待了三年了,也都不敢對兩位師姐出言不遜,這都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混蛋啊?”

    “老子也長見識了,這兩個傢伙最好別進來,不然我非玩死他們不可!”

    器具宗弟子叫罵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好像以淵和秦烈把屬於他們的寶貝給奪走了一般。

    梁少揚也目露異光,也留意起以淵,仰着頭瞄了過來。

    “神經病!”歐陽菁菁也罵了一聲。

    以淵哈哈大笑,自從蓮柔現身後,他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如打了興奮劑一般。

    他根本無視眾人的叫罵嘲笑,只是對秦烈道:“秦兄不講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在下先謝過了。”他拱了拱手,又重新投入面前的熔爐上,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幹勁和信心。

    “原來也是個瘋子。”秦烈嘀咕了一句,也低下了頭。

    蓮柔神色慌亂地重返唐思琪抹藥的小樓,清秀的臉上紅艷艷的,喝醉了一般。

    “神經病,碰到個神經病!”她一進來就叫了起來。跺腳罵道:“都五年了,那混蛋還陰魂不散,竟然追到器具宗來了。”

    “誰?”唐思琪好奇問道。

    “我以前和你說過的,那個紫霧海的傢伙,五年了。他,他這趟竟然也來了!該死的,他剛剛在大院內,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要我選擇他做助手!”蓮柔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我,我逃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唐思琪捂着肚子放聲嬌笑起來。“你竟然這麼沒用!要換了我在那裡,我把那傢伙的臉都給打爛了!”她用力揮手,做出重拳捶擊的手勢,艷麗的臉上露出可愛的兇狠表情。

    “那你怎麼沒能打爛兩百三十號的臉。怎麼會躲在了這裡?”蓮柔羞惱反問。

    “我,我,我……”唐思琪漲紅了臉,氣急敗壞道:“那混蛋把我衣服燒爛了。我差點全曝光了,只能先退一步。你放心好了。等他落到我手上,我有他好看的!”話到這裡,唐思琪神情一動,大聲叫囂道:“我們兩姐妹怎能受男人欺負?那兩百三十號我定然不會放過的,你要不也選了那個敢當面對你胡言亂語的混蛋,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

    “就這麼定了!”蓮柔捏拳,狠狠道:“我也要讓他好看!”

    ……

    “差不多了,能不能夠資格留下來,大致也能看出來了。”童濟華算了算時間,走向隊伍最前方。

    從梁少揚開始,他會摸上一把參賽者煉出來的器物,感受一下內部的契合度,然後會選擇要不要記下石牌號。

    每一個被他記下石牌號碼者,就是能通過考核的人,他如果搖頭了,就意味着淘汰。

    不斷有人被淘汰,不斷有人失望離開,這院子內本有一百多人,當童濟華着手摸器物起,人數就在逐步減少。

    梁少揚、歐陽菁菁和以淵三人在前方,在童濟華從他們身旁離開時,三人都神色輕鬆。

    ——他們都看到童濟華記錄他們的石牌號了。

    不多時,童濟華來到秦烈身旁,摸了一把那表面光滑的金屬球,他眼睛一亮,深深看了秦烈一眼,然後也將秦烈對應的石牌抄錄下來——兩百三十號。

    童濟華繼續遊走着。

    時間很快,半個時辰後,整個大院子只剩下二十六人還站着沒走。

    沒有被抄錄到牌號者,都非常自覺,也沒有臉繼續留下,不等童濟華最後說明結果,已經早早離開了院子。

    “二十六人通過考核,明天會有內宗弟子過來挑選助手,如果你們有人幸運地被選上,你們將會有機會接觸真正的煉器。”童濟華臉色嚴肅,“成為內宗弟子的助手,幫助他們分解碎裂靈材,輔助他們煉器,對你們的成長會有很大的幫助,希望你們都有好運氣……”

    “童老,蓮柔小姐送來的手信。”這時候一個外宗弟子遞來一個小紙條。

    童濟華看了一眼,忽然神情怪異的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已經有幸運兒產生了。九十七號以淵!兩百三十號秦冰!恭喜你們被率先選中,我看好你們,嘿,我相信你們以後的生活一定會多姿多彩。”

    直到這時候,秦烈才終於明白了唐思琪在他身旁轉悠的目的,聽到自己被提前選中了,他不但一點高興不起來,還生出了不妙感,“糟糕……”

    以淵倒是興高采烈,臉上洋溢着欣然笑容,渾然不知他將會面臨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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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風媒

    “兩百三十號秦冰,九十七號以淵,你們倆今天可以先走,不用繼續逗留此地。”童濟華臉上的笑容有點不懷好意,“三天後,你們將你們的衣物、日常用品都帶來器具宗,以後你們都要在器具宗的外宗住下。”

    他又看向其餘人,說道:“你們全都留下,明天等候內宗弟子的挑選,結果出來後,才能和他們一樣有三天準備的時間。”

    他話聲一落,秦烈二話不說就往外面走去。

    “秦兄,等我一下。”以淵笑着追來,和他並肩穿過庭院,出了器具宗的宗門。

    “秦兄果然厲害,唐思琪這麼難纏的女人,都被你弄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呵呵,她還主動向秦兄投懷送抱,死死摟緊了你……”以淵拱拱手,“佩服,在下真心佩服秦兄的手段,和你相比,我那一招真是沒一點技術含量可言,也就仗着臉皮厚了,以後還請秦兄多多關照,傳授在下幾招厲害的手段。”

    秦烈臉皮子一抖,別頭看向以淵,冷聲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也是為了女人來器具宗,是為了要引起那唐思琪的注意,才故意以火星點燃她的衣袍?”

    “難道不是?”以淵反問,“唐思琪是器具宗最美的明珠,美艷聞名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紫霧海、雲霄山等等勢力,是很多男人的夢中情人。每一年都有這幾方的青年專門為了她來器具宗,希望能夠被她選為助手。為此,很多人都是絞盡了腦汁。但最近幾年來,她一趟沒有來過外宗選人,秦兄這次手法獨特,一下子就引起她的注意。被她給提前選中了,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以淵搖頭晃腦,“秦兄定然沒有少花費心思,這一招簡直絶了,我是真心佩服!”

    ——他認準了秦烈是專門為唐思琪而來。

    秦烈啞然,他倒是沒有料到唐思琪名氣那麼大,竟然每年都吸引了各方青年為她而特意來器具宗,聽以淵話裡的意思,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各方青年豪傑。為了能夠得到她的青睞,都已經絞盡腦汁了?

    “唐思琪……”他不由回想起那女人緊緊摟着他,將惹火酮體緊貼過來的感受,然後暗暗點頭,“那女人的確也有這個魅力。”

    “哎。在這方面我就差得遠了。”以淵搖頭嘆息,“希望這趟能夠成功,五年了,這五年我腦海中都是她的身影……”

    “你真是為那個蓮柔而來?”秦烈皺眉,他沒有發現那女人有什麼獨特之處,平平淡淡很普通的模樣,怎會讓以淵如此瘋狂?

    “當然。”一提起蓮柔。以淵就神采飛揚,“從五年前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認準了,這輩子我絶不容她從我手中逃脫!”

    秦烈有點理解不了以淵對女人的瘋狂。搖了搖頭,隨口問道:“你可知道最近四周的大事件?”

    “你想打聽什麼?”以淵好奇道。

    “各大勢力發生的事情。”

    “那你應該去一趟‘風巷’,在器具城地火水風四區的風區,你隨便找幾個風媒問問。就能知道各方消息了。”以淵解釋,“他們就是吃這口飯的。呵呵,我們今天在器具宗攪出來的事情,那邊應該也都有了消息了。”

    “風媒?”秦烈訝然。

    “嗯,以出售消息謀生的一群人。他們的消息來源極廣,各種雜七雜八的消息都能從他們那邊買到。”

    “多謝。”

    “不客氣,以後還請秦兄多多關照。”

    “哦。”

    ……

    一個時辰後,秦烈在器具城風區的風巷現身。

    風巷是風媒聚集的小巷子,城內活動的風媒都在這條巷子活動,出售各類各樣的消息。

    秦烈隨意進了一間屋子,取出一塊玄級一品靈石出來,道:“問點消息。”

    一名瘦骨嶙峋的少年走了過來,他十四五歲的模樣,皮膚黝黑,眼睛卻很機靈,“叫我風神,什麼消息你儘管問。”

    “風神?”秦烈眉頭一挑,身上寒氣冷冽。

    少年兩腿微微一顫,趕緊離秦烈遠了幾步,臉上的吊兒郎當沒了,認真道:“風媒中的最頂尖者,被尊稱為風神,我是立志要成為風神的男人!雖然,雖然現在還不是,但我將來一定會是風神!”他信誓旦旦道。

    秦烈神色漠然,點了點頭,道:“風神?好吧,我要知道有關星雲閣的消息,你能告訴我?”

    “多久前的消息?”少年臉色嚴肅起來,神情很是認真,一提起工作就像換了一個人。

    “四個月前的消息。”

    “一塊玄級一品靈石太多了……”

    “你先說。”

    “好。”

    少年深吸一口氣,認真且詳細講述起來,“星雲閣乃是森羅殿的下屬勢力,和碎冰府共同駐守冰岩城,離極寒山脈非常接近,原閣主叫屠漠……”

    “說重點!”秦烈冷喝,“我要知道大事件!”

    “大事件是吧?好!”少年語氣一頓,沉吟了一下,“四個月前,星雲閣最大的事件是閣主交接,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突臨星雲閣,柳雲濤取代屠漠坐上閣主之位,長老杜海天榮登副閣主職位……”

    “一個星雲閣名聲不揚的青年,叫秦烈,當街挑戰杜海天,殺杜海天,殺杜嬌蘭、杜飛,殺杜恆,殺方統、裴安,殺二十多名星雲閣武者。青年秦烈重傷逃入一家名叫李記商舖的靈材店,大殿主元天涯帶著柳雲濤和眾多強者包圍,試圖格殺秦烈……”

    “一個叫李牧的奇人,突然橫空出世,以無敵姿態滅殺森羅殿統領,帶著秦烈和傳言為岩冰雪狼王的大狼狗從容離城,無人膽敢攔阻,他們出城後,從此消失不見。”

    “這件事最近傳蕩的沸沸揚揚,各方勢力皆知,大殿主元天涯返回森羅殿後,四處打聽李牧的消息,可至今沒有能確定此人身份。”

    “這是近四個月來,最大的一件事情,幾乎人人知曉,所以不值一塊玄級一品靈石。”

    少年娓娓道來,竟然說的一點沒錯,彷彿親歷了現場,將每次關鍵戰鬥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想問的當然不是這些。”秦烈暗暗點頭,“我想問那屠漠一行人去了何處,星雲閣現在的情況,那凌家的人是否還在星雲閣,還有葉陽秋,韓慶瑞、康輝的動向……”

    “原來是這些消息啊。”

    少年恍然,繼續說道:“屠漠和他弟弟屠澤人在森羅殿,在二殿主的麾下做事,深得二殿主曹軒瑞的器重。凌家剩餘的族人,如今去了七煞谷的陰煞谷,以凌家姐妹家僕的身份在陰煞谷周邊小勢力生活。”

    “葉陽秋還在星雲閣任職,他以前就公正不阿,柳雲濤也認為他依然可以幫刑堂打理好星雲閣,所以依然在用他。但是那韓慶瑞、康輝兩人,由於以前和柳雲濤是對立面,所以都脫離了星雲閣,在器具宗潘珏銘的引薦下,他們以器具宗外宗客卿的身份,在七煞谷的地界暫時住居,以後可能會來器具城任職……”

    “陰煞谷的凌家姐妹,有沒有這兩人的消息?”秦烈眼睛猛地一亮。

    少年嚇了一跳,覺得秦烈身上凌厲氣勢驟然大盛,他下意識地又後退了幾步,忙道:“有,有消息!小的那個還在陰煞谷,正在鳩婆婆的教導下苦修靈訣,大的那個……悄悄離谷了,不知道去了何處,為此鳩婆婆大發雷霆,正派人四處去找她。”

    凌語詩悄悄離開了陰煞谷,她去了何處?

    秦烈心底一驚,略一思量後,忽然心有所感,猜測凌語詩可能去找自己了……

    屠澤、卓茜回了森羅殿,凌家族人遷入七煞谷,葉陽秋還在星雲閣任職,那高宇自然也在,韓慶瑞、康輝做了器具宗外宗客卿,康智和韓楓應該也都離開了星雲閣,有鳩婆婆這個出了名護短的師傅在,凌語詩就算是離開了陰煞谷,也應該沒有人會拿她怎麼樣。

    ——尤其是在凌家真正的仇人杜海天一家全部被他所殺的情況下。

    柳雲濤和魏興兩人,和凌家並沒有什麼仇怨,他們也絶不會傻的去和凌語詩為敵,惹來鳩婆婆的瘋狂報復。

    這麼來看,凌語詩如果找不到他,自然會乖乖重返陰煞谷繼續修煉。

    要知道的消息都打聽明白了,秦烈漸漸放下心來,終於能安心先在器具宗待下去,“風神是吧?嗯,我對你的消息很滿意,這塊玄級一品靈石作為額外酬勞,希望你有空幫我留意一下陰煞谷凌家姐妹的消息,以後我會再來找你。”

    “多謝多謝。”少年接過兩塊玄級一品靈石,感激涕零鞠躬,“你放心,我會重點關注那兩姐妹的消息!呵呵,這位大哥一看就是品味不凡的人物,喜愛姐妹花……能理解,我完全能理解!”

    ——他已經把秦烈當成了那種對姐妹花有特殊嗜好的人物。

    秦烈點了點頭,也沒有解釋什麼,才準備離開,忽然心中一動,又道:“你有沒有聽過秦山這個名字?”

    “秦山?”少年搖頭,“從沒聽說過。”

    “哦,那你也幫我留意一下,如果有人叫做秦山,而且還是煉器師,請幫我全力打聽他的消息,我可以出大價錢購買。”秦烈也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認真叮囑了一句,“請風神多多留心。”

    “好。”少年拍胸保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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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十二根靈紋柱

    極寒山脈地底的玄冰之地。

    冰峰林立,晶瑩冰岩亙古不化,酷寒冷厲氣息籠罩,一片荒寂冰寒。

    秦烈身如冰雕,端坐在一座低矮冰川之巔,閉目端詳着鎮魂珠內的寒冰圖卷,感知着那畫卷中的森寒之意,默默體悟着丹田靈海內的變化。

    開元境初期,靈海會形成三個元府,只有三個元府內全部充盈了能量,才夠資格開闢新的元府,才能跨入開元境中期。

    如今,他雖然還沒有領悟到寒冰之意的精妙,但每當他體悟腦海鎮魂珠內寒冰圖卷的時候,那靈海內兩個冰球般的元府,都會吸收這片岩冰之地的冰寒靈氣,凝成寒氣森森的靈力匯入元府。

    三個元府,此刻一個元府雷電狂暴,另外兩個元府則是寒力森森,皆是充滿特殊寒能。

    “開元境中期,還需要重新開闢出三個元府……”

    不知過了多久,秦烈睜眼,雙眸冷冽徹骨,皺眉喃喃低語,“無法領悟寒冰圖卷的精妙,就沒辦法洞悉運轉寒冰之力的方法,兩個寒冰元府的力量也就施展不出。這可能……就是捆縛我的一道枷鎖,這層枷鎖破不開,也就無法再闢元府,突破不到中期境界。”

    入目所見,都是酷寒冷厲的冰川,一座座冰川之中,皆是冰凍着如山般的遠古靈獸。

    “那些靈獸……是死是活?”一個念頭忽然在秦烈心中浮生,他望向冰川內的巨大靈獸陰影,心底禁不住有了一絲寒意。“如果此地的寒冰被解凍了。不知道被凍住了多少年的遠古靈獸。會不會睜開眼睛?”

    這麼一想,秦烈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再看那些冰川內龐大靈獸之時,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以他的見識來看,那些小山般的巨大靈獸,必然有着無法估量的恐怖力量。

    “五階?六階?還是七階?”

    他不敢想像,不敢想像那些靈獸甦醒後,這塊大陸有什麼勢力可以抗衡。可以應付這些恐怖靈獸的衝擊?

    “應該死了……”

    自我安慰了一句,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他就取出了寒冰之意,激活冰球內的進出樞紐。

    寒氣如有靈性纏繞而來,覆蓋他全身,在一陣強烈的眩暈中,他身影慢慢消失。

    十來秒後,他在器具城地火水風中的地區一個小宅子內身影重現,將寒冰之眼謹慎收好,他把自己的靈板、靈石和衣物帶上。就往器具宗外宗而去。

    這是第三天了,也是他前往器具宗報到的日子。

    “閣下何人?”器具宗的宗門前。兩名侍衛揚聲問話。

    “秦冰前來報到。”秦烈在器具宗外宗門前站定。

    “多少號?”

    “二百三十號。”

    “二百三十號?”一名侍衛愣了下,忽然嘿嘿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進去吧,會有人領着你,帶你去的住所。”

    秦烈漠然點頭。

    一會兒後,一名器具宗的外宗弟子,領着秦烈穿過一棟棟華美的建築,將他直接領到焰火山的山腳下。

    一排排青石砌成的石樓,在焰火山的山腳下坐落着,諸多石樓中央有一個廣闊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有許多游魚靈動游弋着。

    湖泊旁邊有一個青石鋪成的環形廣場,廣場上聳立着十二根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各類精美花紋,許多鳥獸和奇花異草的圖案,顯得美輪美奐,彷彿蘊藏着特殊寓意。

    不少器具宗的外宗弟子,零零散散處在廣場各大石柱旁邊,凝神看著石柱上的圖案,手持靈板專心刻畫着什麼……

    秦烈過來後,也看向那些石柱上的花紋,旋即眼睛一亮,暗道:“難道也是靈陣圖?”

    “你看什麼?”將秦烈帶來的外宗弟子,臉顯不屑之色,哼道:“這個廣場上的靈紋柱,上面繪刻的圖紋,你也能看懂?”

    此人臉上流露出敬畏之色,“這是器具宗第一代立宗的宗主,親自繪製的靈紋,其中蘊藏着大奇妙,可只有真正具有慧根的人,才能從那些鳥獸花草各類奇異圖紋之中,領悟到精妙玄奧。”

    “據說,靈紋柱上的靈紋,也是立宗宗主從別處拓印而來。他印在靈紋柱上,以供自己和宗門弟子體悟,感受靈紋柱上圖紋的奇妙……”

    “器具宗立宗九百年,一代代變遷,年年招收新弟子。這麼多年來下來,有三萬多人來過這裡,來此體悟靈紋柱上圖紋的奇妙,甚至有人在靈紋柱下呆過幾十年……但是真能從靈紋柱上有所收穫的人,九百年來僅僅只有二十七人!”

    “這二十七人,每一個都是器具宗歷史上傑出的煉器師,是器具宗的驕傲,也是器具宗立足這片土地的真正基石!”此人臉色肅然,“如今器具宗的一幅幅靈陣圖,都是這二十七人通過對靈紋柱上圖紋的領悟,慢慢衍變凝結而成的智慧結晶。”

    “十二根靈紋柱,是器具宗的根本,器具宗的靈陣圖都來源於此,器具宗的強盛也來源於此。”他低聲說道。

    聽著他的解釋,秦烈暗暗動容,不由更加認真去看那十二根靈紋柱。

    十二根靈紋柱分散在廣場各個位置,佈局似乎暗含某種奇妙,秦烈仔細一望,眼睛倏然幽幽一亮。

    當年,在那凌家鎮的藥山之中,他爺爺秦山也豎立過八根石柱,石柱連接洞頂,導引並且弱化閃電之力,幫助他來修煉天雷殛。

    藥山洞穴內八根石柱的佈局,為八角形,和這十二根靈紋柱的落向不太一樣,但他認真觀察了一下這廣場上的十二根靈紋柱,發現中央八根靈紋柱的組成方向,似乎也隱隱呈八角形……

    “有什麼特殊含義麼?”他有些好奇,暗暗留了心,又去看靈紋柱的圖紋。

    十二根靈紋柱,每一根都有十來米高,非常粗,要五個人合抱才能圍住。

    在每一根靈紋柱上,都繪刻着不同的圖紋和線條,組成各類稀奇古怪的靈獸,山川湖泊,花鳥飛禽,不規則的圖形,沒有任何意義的線條,甚至妖魔惡靈般的畫像……囊括萬千。

    秦烈看了一會兒,發現那上面的圖紋,和常規的靈陣圖沒有任何聯繫,倒是和他鎮魂珠那寒冰圖畫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最近三十年,只有兩個人領悟了靈紋柱的奇妙,從十二根靈紋柱的三根中,獲得了新的感悟。”此人冷冷看向秦烈,“一個是墨海長老,他在二十年前端坐在靈紋柱下,坐了整整三年,他從一根靈紋柱內悟到一幅新圖……如今墨海為內宗第一長老!第二個人是唐思琪師姐,在四年前,她在靈紋柱底下看圖時,奇妙的進入了靈紋柱內圖紋的天地,還連續兩次進出不同的靈紋柱內部圖紋奇境……”

    此人臉色更冷,“我們並不清楚唐師姐從中獲取了什麼,只有宗主和墨海長老,才知道唐師姐從中得到了什麼機緣。我們只知道從那時起,唐師姐就成了器具宗最有天賦的弟子,宗門內所有稀缺靈材,她都可以恣意揮霍,宗主和墨海更是聯手教導她,傾盡宗門之力來栽培她。”

    “她是器具宗最大的財富,絶不容許一些狼子野心之輩,打亂了她的內心清淨!”

    秦烈皺眉,冷着臉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話。

    此人將秦烈引向廣場旁邊一個石樓,給出新製成的身份令牌,然後說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你為器具宗做出多少貢獻,就有多少貢獻點,宗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長老講解煉器方面的知識,你要聽課必須繳納貢獻點,外宗各類煉器方面的書籍,種種靈材也能以貢獻點兌換……”

    他介紹起器具宗外宗規則,秦烈漠然聽著,發現和星雲閣那一套幾乎一模一樣,沒什麼新奇處。

    “貢獻點如何獲取?”在此人要出去前,秦烈才問出唯一的問題。

    “幹活積累貢獻點。”此人臉色不耐,“分裂靈材,研磨骨粉,熔煉簡單的器物,整理靈藥靈石等等都可以獲取貢獻點。你倒是不用擔心,唐師姐會為你安排任務,每一個任務都有相應的貢獻點,只要你能按時按量的完成……”他嘿嘿怪笑着離開。

    秦烈在石樓內轉移一圈,發現樓內兩層,上面一層為休息室,有洗刷間,有睡房,還有一個小小的修煉室。

    下面一層有倉庫,一個煉器的作坊,裡面放置了一些簡單的工具,還有一間小會客室。

    在他打量石樓時,從旁邊一棟和他一樣的石樓內,傳來撲鼻的惡臭味,以淵的唉聲嘆息也時不時傳出來,“這狠心的女人,竟然就讓我幹這種事情,你到底有多恨我啊?”

    秦烈愕然,將衣物隨手放下後,就去了隔壁,然後他看到以淵在小作坊內,正在擠一種靈獸的膽汁,那刺鼻之極的惡臭味,就是從那種黑糊糊的膽汁內散發出來……

    以淵身邊,還有很多靈獸的膽,那小作坊內臭味衝天,秦烈靠着就覺得肚裡反胃。

    看到他出現,以淵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這是蓮柔安排我的任務,我這下慘了,不知道多久會被臭死。秦兄,你剛到是吧?嘿,唐思琪不會對你善罷甘休,我想你的任務不會絶比我的舒服……”以淵眼中滿是幸災樂禍,一副很不對秦烈馬上遭殃,和他一起來承受折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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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苦差

    “來,這邊,把東西都搬過來!”唐思琪嬌聲招呼。

    她穿了一身玫紅色緊身長裙,那長裙將她豐腴惹火的身姿全部勾勒了出來,讓身後三名器具宗外宗弟子看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三名器具宗的外宗弟子,抬着兩大箱子骨材過來,搬運到了秦烈的石樓門前。

    “你們下去吧。”唐思琪揮手,將三個戀戀不捨的外宗弟子驅散,然後揚聲叫喊:“兩百三十號!兩百三十號!”

    “叫你呢。”以淵的石樓中,以淵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她應該要過來了。”

    秦烈皺眉,無奈從這邊離開,返回自己了的石樓。

    石樓門前,堆放著兩個大箱子,巷子內都是灰白色骨頭,很多骨頭光滑潔白,但也有一部分骨頭腐朽了,表麵灰白相間,隱隱有磷光閃爍。

    “幫我把這些骨頭研磨成骨粉,要比細沙還要細,一斤骨粉兌換一個貢獻點。”

    唐思琪笑吟吟地看著他,美眸中滿是不懷好意,“給你五天時間,超過時間了,就當你任務不能成功完成。那就……一個貢獻點也得不到,嗯,你好自為之吧,五天後我會再來。”話罷,她咯咯嬌笑着歡快離開。

    秦烈沉着臉,將兩大個箱子搬回石樓,沉吟了一下,就着手行動起來。

    骨粉是一種常用的靈材,能融入很多器物內部,增強器物的契合度,讓很多特殊器物變得堅硬。

    骨粉也能融入靈甲當中,讓靈甲防禦力增強,還能做藥……

    秦烈知道在三天前得罪了唐思琪,在器具宗的前期定然不會有好日子過。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老老實實以現有的工具碎裂骨材,將那些碎骨頭以磨具碾壓成粉末,裝入一個木桶中。

    “嗤!”

    一點磷火從一根骨粉內濺射出來,落到他手背上,他手背一塊肉突然腐爛,刺痛異常。

    小作坊內傳來磷火的難聞味,秦烈嗅了幾口後,臉色變得微白。覺得心煩意亂,再也沒辦法靜下來。

    “我那邊太臭了,來你這裡歇歇,順便看看你的任務。”傍晚時分,以淵帶著衝天臭味過來。闖入了秦烈的石樓,一邊說著話,一邊去看秦烈在幹什麼,“研磨骨粉?這活兒要輕鬆許多,那唐思琪沒怎麼樣你啊?”

    “你再看看!”秦烈冷聲道。

    以淵走上前來,凝神看向秦烈兩條手臂,發現在秦烈臂膀和手背手心上。多出許多血口——都是被磷火腐蝕的。

    “磷毒?”以淵臉色一變。

    秦烈點了點頭。

    以淵神情難看起來,“看樣子送來的骨材之中,有一部分來自於陰氣極重之地,而且有了一定的年頭。這樣才能在骨材內部形成磷毒。磷毒腐蝕力非常強,一旦濺射到人身上,肌膚立即要潰爛,磷毒的氣味……也容易讓人心煩意燥。甚至會誘發走火入魔,導致人精神失控……”

    他深吸一口氣。“看來你的活兒比我還要棘手。”

    頓了一下,以淵點了點頭,又道:“……這也難怪。你當着一百號人的面,差點讓唐思琪衣裙全部燒掉,害的她明明恨你入骨,還不得不摟緊了你。這可能是唐思琪最恥辱的一刻,她要是簡簡單單饒過你,那才真正有鬼了。”

    “我們必須要對她們的吩咐言聽計從?”秦烈冷聲道。

    “她們是內宗弟子,而且……她們還專門挑選了你我為助手,按照器具宗的規矩,我們還真要聽她們的命令行事。”以淵苦笑,“除非你我也能成為內宗弟子,身份地位和她們同級,這樣就無需聽她們的命令。”

    “怎樣才能成為內宗弟子?”秦烈再問。

    “要內宗的長老認可,要你證明你有成為強大煉器師的天賦,需要你在煉器上展現潛力……”以淵笑看秦烈,“當然,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快的一條途徑。”

    “什麼?”

    “只要你能在十二根靈紋柱下面有所收穫,能引起任何一根靈紋柱的變化……你就能立即踏入器具宗的內宗,而且還能得到內宗所有大人物的認同,將你當成器具宗未來的希望對待!”

    “靈紋柱……”

    “呵呵,我隨便說說,你不用當真的。最近三十年來,器具宗也只有墨海、唐思琪兩人在靈紋柱上有所收穫,每天靈紋柱下面都有器具宗弟子觀摩,但只是白白浪費時間。沒有慧根,沒有卓絶潛力,休想通過靈紋柱獲取大機緣。”

    以淵也不管他身上臭味衝天,自顧自坐下來,寬慰秦烈道:“先忍忍吧,那兩個女人現在也是一時氣憤,才拿我們倆撒氣,等她們氣消了,也就不會繼續刁難我們了。”

    秦烈沉默不言,腦海中又漸漸現出玄冰圖捲來,心中對那十二根靈紋柱有了想法。

    半年前,他將儲靈、聚靈、增幅、固韌中的固韌陣圖成功刻畫出來後,隱隱感覺到鎮魂珠的第二扇門漸漸要解封了,覺得很快就能衝破封印,看到後面的一片天地。

    然而,因為寒冰之意衍變的寒冰圖卷,忽然在那片天地凝為圖畫,快要打開的那一扇門似乎又被封死了。

    彷彿只有領悟了寒冰圖畫的精妙之處,將這片天的所有陣圖、畫卷都給瞭解透徹了,才能繼續衝擊下面的空間。

    “寒冰圖畫和十二根靈陣圖很相似,如果能領悟到寒冰圖畫的精髓,或許也就能看明白十二根靈紋柱上刻畫的圖案,這樣也就能輕鬆踏入器具宗的內宗。”秦烈暗暗思量着,決定要花費更多心思在寒冰圖畫的領悟上。

    “走,先去弄點東西吃,餓死了。”以淵囉嗦了一陣子,然後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吃飯需要貢獻點嗎?”秦烈回過神來。

    “這個倒是不用,嘿,包吃包住肯定是必須的。”以淵灑然一笑,扯着秦烈就往外面行去,“你跟着我就行了,我知道飯堂在什麼地方,你我兩人一道兒走,保證人神都要退避三舍。”

    他擺明了不準備洗澡換衣,也不讓秦烈將身上磷毒氣味散掉,兩個瘟神一道衝向飯堂。

    以淵身上一股靈獸膽汁的衝天臭味,秦烈手臂上還有磷毒腐蝕的血口,也是一股子酸味,他們倆往飯堂行去的時候,所有遇到他們的器具宗武者都是捂着鼻子,厭惡的遠遠躲開來。

    待到兩人來到器具宗飯堂的時候,本來菜香繚繞的飯堂,立即就被臭味籠罩。

    “媽的,誰掉進糞坑後沒沖洗就來了?”在飯堂吃飯的器具宗弟子,一個個轟然站起,捂着鼻子破口大罵。

    “是那天的九十七號!還有兩百三十號!”一人臉色一寒,叫道:“各位師兄,就是這兩人色膽包天的對唐師姐和蓮柔師姐出言不遜,那兩百三十號還對唐師姐下了毒手,該死一萬次!”

    “媽的,原來就是這兩個傢伙!”

    “果然和身上的屎味一樣,一看就是兩個屎人,這倆混蛋估計特意來埋汰我們的,這是要臭死我們啊!”

    “教訓他們!”

    “早看這兩人不順眼了!”

    七八名器具宗的外宗弟子,撩起袖子就怒氣沖衝過來,身上靈力湧動,手中許多零碎靈器已率先一步落來。

    “叮鈴鈴!”

    一串悅耳鈴聲響起,點點碎星般的寒光從天而來,仔細一看,發現碎星般的寒光來自於一種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

    那些金屬片磨的很薄,很鋒利,寒光熠熠,還附有不弱的靈力波動。

    “嘭嘭!”

    金屬片飛來後,落到石桌上,石塊都被射的炸裂起來,一看就是威力不凡。

    秦烈心中掂量了一下,在猶豫要不要動用天雷殛的時候,以淵猛地上前一步,忽然瀟灑撐開一把傘。

    那傘將他和秦烈一併擋住,雪片般落來的金屬片,射在那傘面上,濺射出金燦燦火星。

    以淵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眼中卻有了一種鋭意,低聲對秦烈說道:“大概所有外宗的弟子,都將我們當成眼中釘,如果我們不能展現點實力出來,以後在器具宗小麻煩會接踵而來。”

    話罷,以淵轉動傘柄,傘邊一束束紫色虹光突突飛射。

    紫色虹光如劍芒,如羽箭,朝着四面射出,瞬間讓那些器具宗弟子變了臉,那些人都立即穿上了精美靈甲,很多靈甲一看都是品質不凡,比森羅殿的獸皮甲衣的質量都要好上很多。

    然而,一旦被紫色虹光射中,那些器具宗的弟子還是會蹌踉後退,臉色立即蒼白下來。

    有三個境界略低者,被紫色虹光正中胸口後,靈甲出現明顯裂紋,嘴角也逸出了血跡。

    秦烈就在傘下面,他看到以淵轉動手柄的時候,傘內面上的靈力如河流淌,也感受到以淵身上氣勢驟然一變,傳來海一般廣闊洶湧的波動。

    “開元境後期,九個元府,這以淵……不簡單。”秦烈暗暗動容。

    “大家都是器具宗外宗弟子,幹嗎非要打打殺殺,和平相處不好嗎?”以淵笑容燦爛,望向那些受傷的外宗弟子,道:“我這人不喜歡戰鬥,但也不喜歡別人一心想著害我,所以請各位以後能管好自己,不然我有時候也會很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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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龐峰

    金色光團如滾石,煙花綻放般燦爛,轟然砸向以淵手中撐着的雨傘。

    “蓬蓬!”

    以淵手中雨傘華光飛濺,一股沉重萬鈞的壓迫力,從傘面上透射而來,如山嶽鎮壓。

    以淵悶哼一聲,身子顫抖了幾下,臉上顯出不健康的紅潤。

    傘下面的秦烈,也是被震的膝蓋一軟,好像被人狠狠按了一下,差點就承受不住的一屁股坐下來。

    “龐峰師兄!”

    “龐峰師兄來了!”

    先前被以淵傘面紫色虹光射擊的那些器具宗外宗弟子,忽然驚喜叫了起來,眼中隱隱帶著一絲敬畏。

    一名身高超過一米九,相貌英偉雄闊的青年男子,身穿一件金燦燦的甲衣,突然在飯堂門前現身。

    他倏一出現,飯堂內都流蕩着五行金鋭之力,他本人也如出鞘的利劍般,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鋭利感。

    “龐峰……”以淵看向突然到來的青年,皺着眉頭將雨傘收起,低聲對秦烈道:“小心一點。”

    “剛剛就是你口出狂言?紫霧海的以淵?”龐峰闊步走來,身上流露出一種狂烈霸道的氣勢,他沉着臉,冷眼看向以淵,又盯着秦烈看了一眼,道:“每一年都有新弟子入宗,但是像你們一樣跋扈者倒是不多,沒有通過考核前,就敢調戲內宗弟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我們愛怎麼做,那都是我們的事情,不勞龐峰師兄操心。”以淵笑容溫和。

    “看來這次真有不少刺頭進來。”龐峰哼了一聲,“身為你們的師兄,我有義務教教你們規矩。”

    龐峰兩手握拳,拳頭上套着兩幅精美華貴的金色拳套,兩幅拳套明顯為他度身量造而成。恰好將他兩手緊緊包裹住。

    他撞擊了一下拳頭,拳套上金光四溢,一股沉重狂烈的氣勢轟然爆發出來。

    “金石隕落!”

    龐峰低喝,突然施展出一種拳法,兩手拳頭揮動間,金燦燦的拳印凝為金色滾石。

    一塊塊拳大的滾石,皆是金光耀目,以純粹金鋭靈力凝結而成,仿若隕石墜落一般,狠狠砸向以淵、秦烈兩人頭頂。

    “霧結!”

    以淵臉上笑容依舊。他運轉靈訣,身上忽然湧出濃濃紫色煙霧。

    紫色煙霧波濤般翻滾着,神奇凝為一個模糊的紫色靈獸。那靈獸張口做出吞嚥的姿勢,竟將一塊塊金色滾石給吃了下去。

    “啪啪!”

    秦烈就在以淵身旁站着,他看到從以淵的袖口之中,跌落團團金光,金光落到地上。讓飯堂內石板地上的石塊紛紛炸裂爆碎。

    當濃濃紫色煙霧凝結,旁人眼中的以淵和秦烈便消失不見,也只有秦烈離的如此之近,才知道以淵雖然表情輕鬆,其實已經運轉了全身靈力,來抗衡龐峰那滾滾落來的金色隕石。

    他也看出了以淵的疲態……

    “龐峰開元境後期修為。離破開萬象境也只有一步之遙,金色靈力渾厚至極,我硬抗不過他。”在秦烈準備插手時。以淵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道:“算了,我們先走。”

    濃濃紫色煙霧忽然一收,那煙霧凝為的靈獸也往最近的一扇門挪移去,“龐峰師兄。我們有事先走一步,你不用送了。”煙霧內傳來以淵聲音。等聲音飄忽到飯堂外面的時候,紫色煙霧也就慢慢消散掉。

    充斥在飯堂內的惡臭味,也自然而然沒了,這時候龐峰才回過頭,對身後一人說道:“詩詩,那兩個混蛋走了,臭味也散完了,過來吃點東西吧。”

    “嗯。”一名模樣柔弱的少女,和龐峰有着七八分相似,乖巧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原來是詩詩也從內宗回來了,難怪龐峰師兄會突然這麼憤怒,對那兩個新人大發雷霆。”有人恍然道。

    “龐峰師兄最痛愛他這個妹妹,他是為了怕妹妹被人欺負,才陪同妹妹來的器具宗。那兩個混蛋一身臭味的來飯堂攪亂,讓詩詩無法踏足飯堂,自然就激怒了龐峰,不然以龐峰師兄的沉穩性子,不見得就會多管閒事。”

    “嗯,活該他們倒霉。”

    眾人議論紛紛。

    秦烈和以淵兩人,這時候回到了秦烈的石樓,以淵嘆了一口氣,道:“本來只是想震懾一下別的外宗弟子,沒料到碰到了龐峰這傢伙,也算是我們倒霉了。”

    “龐峰?”秦烈低着頭,想了一下,說道:“此人九個元府力量充沛,身體堅如鐵石,修煉的靈訣強悍霸道,的確是個人物。”

    “那是當然。”以淵苦笑,“龐峰是雲霄山這十年最有天賦的傢伙,他在雲霄山‘金石訣’的造詣上非常精湛,被譽為雲霄山的一塊‘渾金’,也被雲霄山的山主寄予了厚望。他當時表明態度要尾隨妹妹來器具宗的時候,整個雲霄山都急了,據說雲霄山的山主還親自找了他談話,希望他能留在雲霄山,說雲霄山會傾盡全力栽培他……”

    秦烈凝神傾聽。

    以淵旋即搖了搖頭,“龐峰的爹娘以前都是雲霄山著名武者,可惜很早就戰死了,他也沒什麼親人,只有一個妹妹龐詩詩。這麼多年來,他都是和妹妹相依為命,幾乎是一個人將妹妹拉扯大,在龐峰眼中,妹妹龐詩詩就是他的全部。”

    “龐詩詩對煉器有興趣,想成為煉器師,要來器具宗,龐峰也就跟了過來。為此,他甚至拒絶了雲霄山山主的挽留,拒絶了雲霄山的傾力栽培……”

    以淵停頓了一下,說道:“這種傢伙值得欽佩,他今天暴怒出手,必然是龐詩詩也在外面,要進飯堂吃飯。你我兩人的氣味……應該是影響了龐詩詩,所以才會激怒了他。”

    以淵不好意思起來,“呃,還有就是我不一定是龐峰對手,本來也理虧。能避開他就避開吧。”

    秦烈暗暗點頭,對以淵這個人有了一點好感,也記住了龐峰這個人物。

    “龐峰和龐詩詩一起來的器具宗,一開始兩人都是外宗弟子,但很快龐詩詩在煉器上的天賦展露出來,順利進入了內宗,被內宗各大長老看好。”以淵又介紹了起來,“龐峰對煉器沒有興趣,一心想在武道一途上有所建樹,他在器具宗外宗進步也很快。被外宗長老青睞,可能會在將來成為外宗長老。”

    “外宗的長老,不一定都喜愛煉器。不一定有什麼煉器上的能力。”以淵解釋,“器具宗分散在各地的器具閣,需要有實力的人物坐鎮,靈器的運輸也需要有強者護送,一部分內宗弟子精通煉器。但不喜戰鬥,外出時也需要專人進行保護……”

    “因此,器具宗必然需要強者坐鎮,需要強大武力來支撐,器具宗的外宗長老,就充當這種角色。龐峰從一開始進入器具宗。就是奔着外宗長老的位置而來,準備以武力在將來保護妹妹龐詩詩,讓龐詩詩能夠無憂無慮的專心煉器。”

    以淵笑看著秦烈。“我對煉器也沒興趣,也就是最近半年臨時找我們那邊的煉器師學了點煉器知識,來應付一下入門的測試。我其實和龐峰一眼,也是盯着外宗長老的位置過來的,他是為了親情。為了保護龐詩詩,而我是為了愛。為了將來能保護我的蓮柔……”

    “你呢?你是真想學習煉器,還是為了唐思琪而來?”以淵忽然道。

    “為了煉器。”秦烈答道。

    以淵呵呵笑了笑,點頭說道:“學習煉器和追求美人兒並沒有衝突,我看你為了唐思琪更多一點,哈哈。”他拍了拍秦烈肩膀,語重心長道:“秦兄的道路比我艱難,那唐思琪身為器具宗最美的明珠,不知讓多少人垂涎欲滴,她要比蓮柔難追求多了,你的競爭者,也要比我的多很多。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暗影樓的梁少揚……也是為唐思琪而來,秦兄還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好。”

    秦烈臉色漠然,沒有接以淵的話。

    接下來五天,秦烈以紗布將兩手和手臂都纏住,忍着骨頭內磷毒的亂神氣味,專心致志地研磨骨粉,一絲不苟的將骨粉磨成比細沙還要細小許多倍的粉末,以比唐思琪的要求還苛刻的態度做事。

    這五天,他暫時停止了武道上的修煉。

    他專心碾磨骨粉時,嘗試進入無法無念的狀態,以靈魂在鎮魂珠內感悟寒冰圖卷的奇妙。

    他在工作時,如同一具冰雕,渾身生機隱匿,體內寒氣外溢,讓小作坊內冰寒徹骨。

    有時候,他的靈魂意識飄飄忽忽的,彷彿進入了寒冰圖卷的天地……

    他彷彿瞬間到達了極寒山脈的地底,如赤身裸體的站在漫天冰雪之中,體悟着寒意腐蝕骨頭肌肉,一點點侵蝕心靈的冰寒感。

    “寒冰圖卷,或許可以試試在靈板中描繪出來,如刻畫靈陣圖一樣,將它繪製在靈板內……就當靈陣圖對待。”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中,他眼中沒有情感波動,機械地碾磨着骨粉,腦海中的波動卻非常強烈。

    “兩百三十號,叫秦冰,總算是知道你的名字了!”唐思琪懷着看秦烈難堪的心思,容光煥發地站到門前,嬌喝一聲後,就推開石門闖了進來,“秦冰!五天過去了,我看你有沒有能完成任務,要是沒完成,你一個貢獻點也得不到!”

    徹骨寒意撲面而來,唐思琪渾身一個激靈,嬌軀都顫慄起來。

    她看了一眼石樓內的場景,禁不住捂嘴驚叫起來,美眸中滿是濃濃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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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高超伎倆?

    石樓內,如下過一場冰雪,石凳、石桌上、石地上冰霜凝結,酷寒氣息讓人通體冰冷。

    外面陽光高照,湖水波光浩淼,氣溫宜人,樓內如嚴冬時分,簡直和外面就是兩個世界,讓唐思琪神色一變,禁不住驚叫起來。

    結凍的小作坊中,秦烈眼神漠然,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似乎根本不知她的到來。

    秦烈依然在利用簡單工具敲碎骨頭,碾磨骨粉,從頭到尾也沒抬頭看她一眼,當她是空氣……

    唐思琪從小到大都在關愛中成長,來到器具宗後更是受所有人矚目,是所有男青年的夢中情人,她走到那裡都是焦點,惹火美艷的身影往往被一束束目光追隨着,從不曾被人如此無視過。

    從秦烈身上,她沒感受到正常男人應有的炙熱目光,秦烈眼中的冷漠之意,讓她非常不舒服,讓她覺得像是受到羞辱。

    然而,她垂頭去看木桶內骨粉的時候,明眸又是微微一亮。

    木桶中,秦烈碾磨出來的骨粉如黃紙燒成的灰燼,是真正的粉末,沒有一個顆粒狀。

    唐思琪忍着樓內的冰寒,來到木桶處,伸出一根晶瑩玉指探入捅中,輕輕攪拌了一下。

    她眼睛愈發明亮起來,心中輕呼:“完全符合我的要求!就算是我親自研磨,也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她最近的確需要一批優質骨粉來融入幾件靈甲。

    身為器具宗內宗弟子,就算是天賦出眾的她,也需要按時為器具宗煉一些靈器,一方面是為了保持煉器的手法嫻熟,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增加器具宗的收入。

    器具宗分發到各大器具閣的靈器。都是器具宗弟子和長老煉製出來的,得來的靈石又用在宗門上,購買各種各樣的稀缺靈材,以供門內弟子長老們鑽研煉器,提升煉器師的品階。

    唐思琪原先讓秦烈幫忙碾磨骨粉,並沒有抱有太大期望,她讓人送來的骨粉來歷也比較特殊——大多來自於玄陰之地。

    玄陰之地的骨頭,內部容易形成磷毒,容易傷害到磨粉者。還容易讓磨粉者精神失控。

    對秦烈碾磨的骨粉,她本來沒打算採用,因為她知道在五天時間內,要將那麼多的骨頭碾磨成粉末有多麼的不容易。

    就算是成功了,磨出來的骨粉也絶對不可能達到她的要求。

    所以。她其實另有安排——她已經讓童濟華另外找了幾個老一點的外宗弟子,幫她來碾磨骨粉。

    來這邊前,她先看過那些原來的外宗弟子磨成的骨粉——也達到了她的基本要求了。

    她這趟過來,主要是為了羞辱和刁難秦烈,要讓秦烈付出代價。

    ——對秦烈的骨粉,她一開始就沒有想法,根本就沒有準備採用。

    然而。如今她的一根玉指,在秦烈木桶內的骨粉中攪拌了一會兒後,唐思琪瞬間就改變了主意——她要用秦烈磨出來的骨粉!

    秦烈這裡的骨粉,要比那些人磨出來的質量好了太多。大大超過了她的要求,也最為符合她靈甲的製作。

    “有好的用,幹嗎還要差的?”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仔細去看小作坊內的骨材。發現運過來的兩廂骨材,如今只剩下九根。其餘都被磨成骨粉,她又檢查了另外幾個木桶內的骨粉,發現所有骨粉都是那麼優質。

    “倒是個認真的人,在煉器上的態度……還算是可以,比很多敷衍了事者強了太多。”唐思琪暗暗點頭,對秦烈的觀感稍稍有了一點改變。

    也在此時,秦烈從無法無念的境界醒轉過來,滿屋子的森寒氣息,隨着他眼神的變化迅速收斂起來。

    “唐師姐。”秦烈冷漠道。

    唐思琪嬌軀一顫,被他的忽然出聲嚇了一跳,旋即哼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你磨出來的骨粉質量還算可以,但你還有九根骨頭沒有完成,我先前說過,我要你五天內將所有骨頭都磨成粉!”

    “還不到五天,我還有半個時辰。”端坐著的秦烈,抬頭冷然看向她,眼神嘲弄:“你好像記錯了時間?”

    唐思琪被他漠然眼神一看,心中怒火騰騰就冒了出來,又忽然想起了那天的場景,“你,你什麼態度?”

    “我就是這個態度。”秦烈將兩手上纏繞的紗布解開,手臂和手背上的血口子顯現出來,“研磨帶有磷毒的骨粉,原本應該有專門的手套分發,以免磨粉者傷到自己。”他看向唐思琪,臉色更冷了,“我的手套呢?”

    唐思琪看著他手上的血口子,氣勢忽然一弱,“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給出任務,相應工具的分發我才不管,也,也懶得去管。”

    秦烈皺眉,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揮手,如趕蒼蠅一般滿臉不耐,“請你離開這裡,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打攪我的工作。我還有半個時辰,我要在半個時辰內,將剩下的活做完做好。”

    “你,你很好!秦冰!老娘算是記住你了!”唐思琪跺腳,艷麗的臉蛋漲的通紅,咬着牙退了出去。

    如一團火,她來到蓮柔的雅緻閣樓,怒氣衝衝坐下,“氣死我了,那混蛋氣死我了!”

    “秦冰?”蓮柔手拿一塊木質靈板,正在內部刻畫靈陣圖,見她滿倆怒容而來,就放下靈板笑問起來,“今天你是要去收貨的對吧?怎麼樣?他是不是以最消極的態度研磨骨粉,弄幾桶碎骨頭給你?”

    蓮柔和她想的一樣,都當秦烈不會認真對待,會敷衍了事,以碎骨頭來抵抗她的針對。

    “不是那樣,那傢伙碾磨出來的骨粉,比我讓童叔找人弄的優質很多。”唐思琪氣鼓鼓的,“就算是我親自動手,也就能做成那樣,不會比他弄出來的骨粉好——他這傢伙的確很用心。弄出來的骨粉挑不出任何瑕疵。”

    “那你為什麼生氣?”蓮柔微微動容,身子也坐直了,心裡面愈發好奇。

    “他,他的態度,他看我的態度!和我講話的態度!”唐思琪氣急敗壞,美艷的臉上寫滿了怒意,“在他眼中,我好像不是一個女人,不。不對,在他眼中我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都沒正眼看過我,拿我當空氣一樣,好像我連他屋子內的石凳石桌都不如!那混蛋,還說我剋扣了他手套。關我什麼事呀?都是那些外宗弟子分發的,我又沒多嘴一句,他憑什麼怪到我頭上?”

    “思琪,你不是那麼容易動怒的,但現在好像特別容易生氣。”蓮柔深深看著她。

    “自從碰到那混蛋,被他燒着衣服起,我就覺得一肚子氣。看誰都好像不順眼了。”唐思琪咬着牙,美眸內似有火焰湧動,“不行,我要制服他。我要他乖乖聽話,要他絶不敢頂嘴!哼!”

    蓮柔表情怪異起來,“思琪,你可真笨!”

    “什麼?”唐思琪莫名其妙起來。

    “這是一種手段啊!一種專門引起你注意的手段。就像是那神經病以淵當面要我選他一樣,秦冰也是用這種方法讓你留心他。你看,你不是着道了麼?——這都是男人的伎倆!”蓮柔一副很內行的樣子,“和以淵的手段比起來,這秦冰要高超不少啊,你看,他都讓你心亂了?你一旦亂了心,就可能被動,就要被他給吃住了!”

    此言一出,唐思琪像是回過神來,“你是說……他和以前的那些傢伙一樣,都是專門為了我而來?所不同的是,他採用了全新的手法,以點燃我怒火的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

    “就是這樣!”蓮柔很肯定。

    唐思琪微愣,旋即咯咯嬌笑起來,艷麗的臉上神采飛揚,“原來是這個樣子,有趣,真有趣!好久沒碰到這麼厲害的傢伙了,哈,那我可要好好陪他玩玩了!”話到後來,她又咬起牙來。

    “注意一下樑少揚,他應該也是為你而來,可彆著了道兒。”蓮柔再次提醒。

    “那個早知道了。”唐思琪點頭,“我站在他旁邊,稍稍動了動手段,他就心亂了,肯定是心裡有鬼!”

    “詩詩的哥哥……對你好像也有點想法。”蓮柔斟酌了一下,輕聲說道。

    “龐峰?”唐思琪黛眉一皺,然後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他很少主動和我接觸,心裡面只有他妹妹,他大多時間都在苦修武道,一心想成為外宗長老,你可能想太多了。”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蓮柔也沒繼續解釋下去。

    ……

    “哥,你應該主動一點,你不稍稍表露心跡,她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焰火山山腳下,那波光熠熠的湖泊旁邊,龐詩詩看著湖面,輕聲說道:“那麼多人追求唐師姐,很多她可能連名字都不記得,你要是不說,她什麼時候會看向你?”

    湖邊,龐峰如鐵石般朝湖靜坐,沉聲道:“詩詩,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將精力用在煉器上就行了。”

    “怎麼能不操心?”龐詩詩秀氣的皺着鼻子,“不說以前的那些傢伙,也不說內宗的一些師兄了,就說這趟新加入的人,那梁少揚和秦冰也都是為唐師姐而來,梁少揚是暗影樓影樓樓主的小兒子,境界不比你低,相貌也不弱於你,他競爭力可不差呀。”

    “還有那兩百三十號秦冰,我現在還沒打聽到他的出身來歷,但這傢伙手段了得,雖然卑鄙無恥了一點……可他已經成功達成了目的,直接就被唐師姐選定為助手,以後接觸唐師姐的機會將越來越多。”

    “……人家說日子久了也會生出感情來,他現在優勢很明顯,比梁少揚還要高明一點。能想出那種無恥主意的傢伙,一定是個非常陰險的傢伙,他過來時肯定就有全盤計劃了,要是給他經常在唐師姐旁邊轉悠,那你可真是危險啊!”

    “我說了,你少為我操心!”龐峰沉喝道。

    “算了,不管你,哼!”龐詩詩氣惱地甩頭走了。

    “兩百三十號,秦冰……”在她離開後,龐峰皺了皺眉頭,看著湖面嘀咕了一句。

    ……

    另一邊,一個和秦烈、以淵佈局一樣的石樓中,梁少揚神色陰鬱。

    器具宗內宗弟子尹浩也在屋內,他幾天前挑選了梁少揚為助手,此時在面對梁少揚的時候,他不但沒有一點倨傲架子,神色中竟然還有一絲諂媚,“少揚,樓主最近身體還好嗎?”

    “多謝師兄惦記,父親一切安好。”梁少揚回過神來,“勞煩師兄將那秦冰的來歷給我弄清楚。”

    “少揚放心,我正在讓人調查。”尹浩點頭,然後說道:“唐思琪引起了兩根靈紋柱的變化,深得現任宗主和內宗第一長老墨海的器重,她本身也真是煉器天才,不出所料的話,未來定然會是新的宗主。”

    他看向梁少揚,“如果少揚你能打動她,和她結成連理枝,將來器具宗就會成為暗影樓的靈器庫,所有器具宗的煉器師都會為暗影樓服務,讓暗影樓的實力瞬間攀升到新的高度!”

    “我自然明白。”梁少揚傲然點頭,“我來器具宗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為了她唐思琪!”

    “但你現在就有一個絆腳石。”尹浩道。

    “秦冰?我會儘快掃清這個阻礙!”梁少揚冷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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