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下午三點,嗓音嘶啞的周維無力的掛斷電話,接過蒙戰遞給自己的大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個底朝上,放下水杯,抹了一把嘴,擺擺手,沙啞著嗓子輕聲開口,「專家說了,當初研製這個藥主要是為了審訊用的,但沒想損傷人體,尤其是大腦,這個藥他們研究所研究了五年才算正式推出,藥效過了就會清醒,雖然會有短暫的失憶,但時間最多持續一個星期,而且這種失憶是對身體虛弱的人去的,咱們的人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想要解除這種狀態,不可能,雖然不會對大腦有損傷,但這四十八小時也會把人折騰夠嗆,最起碼要修養半個月到一個月。」
得到準確的答案後,周維是又痛心又覺得一陣陣的慶幸,要是真的出現大的問題,這十六個人就算完了,至少沒有辦法在留在一分隊,嚴重的話能不能留在部隊都是問題,長出了一口氣,周維覺得一直提著的心咣當落地了。
這邊放心了,周維轉眼間又想起了趕到首都的傅智軍,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想到這,周維狠狠的瞪了一眼蒙戰,站起身,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借來的辦公室,出了大門奔著衛生所就去了,蒙戰看著周維帶著點點怒氣的背影,失笑的搖搖頭,晃晃悠悠的跟著往外走。
剛剛走出辦公樓就遇見急促走來的周曉,周曉微微皺起的眉頭讓蒙戰心底咯噔一下,心底驟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停住腳步,等待著周曉,而此時的周曉也看到了等待著自己的蒙戰,無奈的笑了一下,快步走到蒙戰身邊,「出事時都誰在?」
蒙戰微微眯了下眼睛,眼底快速的閃爍了一下,「我、楊世龍。」
周曉皺了下眉頭,「誰發現的K26?」
蒙戰臉色一下沉了下來,「怎麼了?」
「接受調查,走吧,把發現藥品的衛生員和跟你在一起的楊世龍叫上,我陪著你們進京。」說完話的周曉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還有回去的這一天,搖搖頭,甩開心底那絲淡淡的惆悵,快速的往辦公室走去。
站在門邊的蒙戰覺得心有些冷,蒙戰首先想到的就是進京後,那就是徹底到了人家的地盤,等待自己四人的會是什麼?蒙戰不怕別的,他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大不了脫下軍裝,但蒙戰怕徐濤吃苦受罪,怕徐濤被刑事逼供。
閉了閉眼睛,蒙戰心底暗暗下了一個決定,那怕拚個魚死網破也要保住徐濤,下定決心的蒙戰,快速的往衛生所走去。
來到衛生所,蒙戰先把情況跟周維說了一下,周維瞬間變了色的面孔讓蒙戰壓抑的心情越發的沉重。
周維看了一眼蒙戰,蒙戰平靜的面孔讓周維心底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指了指身後,「去吧,叫上徐濤、趙銘。」
蒙戰點點頭,越過周維走進衛生所找到在處置室忙碌的徐濤,看著背對門站在處置室內的徐濤,蒙戰心底顫抖了一下,突然升起的心酸,促使蒙戰大步走到徐濤身邊,不管徐濤身邊站著的趙銘,一把從身後抱住徐濤,「小濤,咱們得進京接受調查。」
徐濤先是被突然來自身後的擁抱驚了一下,感覺到熟悉的懷抱,徐濤下意識看向滿臉驚訝的趙銘,還沒等說話,隨即又被蒙戰的話震住了,迅速在蒙戰懷裡轉身看向蒙戰,「接受調查?」
蒙戰壓下心酸,扯動嘴角勉強的笑了一下,「是,進京接受調查,你、我、趙銘、楊世龍,咱們四個。」
徐濤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看向蒙戰的眼底閃過一絲恐慌,徐濤的這絲恐慌讓蒙戰覺得心疼,使勁摟了一下徐濤,低低的在徐濤耳邊輕說說道,「小濤,別怕,沒事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低低的耳語帶出一股無人能擋的堅決和銳氣,徐濤有些發顫的心和驟然升起的膽怯被蒙戰語氣中的堅定安撫住,那絲有些丟人的膽怯也瞬間消失,仰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緊緊抱住自己的蒙戰,徐濤臉上露出一絲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蒙戰的臉頰,「我不怕,我們一起進京。」
徐濤說完轉頭看向趙銘,「趙銘,咱們要進京接受調查了。」
趙銘收起看到徐濤蒙戰相擁時的驚異,沉下心,冷靜的點點頭,「我知道,走,一起去。」
說完趙銘率先離開處置室,蒙戰、徐濤對視了一眼,笑了,蒙戰低頭在徐濤嘴角親了一下,鬆開懷抱,轉身挺直腰板,大步離開,蒙戰挺直的脊背讓徐濤笑了,笑眯眯的臉是周身縈繞著一股驟然升起的無所畏懼的氣勢,跟在蒙戰身後,一前一後離開處置室。
走到衛生所大門,徐濤看到了站在門邊激動的崔延平,徐濤笑了一下,走到崔延平身邊,「延平,咱們的隊友就交給你們倆了。」
崔延平臉色有些發白的一把抓住徐濤的胳膊,「我跟你們一起去。」,崔延平眼底的慌張膽怯讓徐濤笑了,心底有著淡淡的感激,站在徐濤身邊的趙銘眼中帶著淡笑與柔和,拍了崔延平一巴掌,「都走了,咱們這些隊友怎麼辦,沒事,等我們的好消息。」說完看向郭文舉,看到郭文舉輕微點頭,趙銘笑了一下,衝著倆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看著三個人的背影,崔延平心底火燒火燎的難受,胸口好像憋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發堵,轉頭看向郭文雅,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敲了敲胸口,「我難受。」郭文舉暗自嘆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一絲笑,「行了,你去也幫不上忙,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裡看好,別讓他們擔心,走吧,進去。」說完郭文舉大步往衛生所內走去,背對著崔延平的眼睛紅了。
回到訓練營辦公樓前,蒙戰看到了站在門前院子的所有隊友,蒙戰無奈的笑了一下,「都幹什麼,都回去。」
情緒激動的隊員們,一個個滿臉漲紅的大聲嚷嚷著,全部要跟著進京接受調查,這些不顧個人前途的隊友讓蒙戰情緒激動,眼眶開始發熱,使勁眨了眨眼睛的蒙戰看著眼前這群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們哈哈哈的笑了,「怎麼的,不相信你們的隊長,你們放心,我蒙戰怎麼帶著楊世龍他們三個去的,就會怎麼帶著他們回來。」
充滿銳氣的豪邁讓陳廣發等人瞬間紅了眼眶,陳廣發眼珠子通紅的一把扯開衣領子,「我艹他祖宗,一幫小人,隊長,不能單獨去,我們跟著你們一起去,要是沒個說法,老子這兵不當了,出生入死的是老子,擋在前面的還是老子,這會功夫因為個卑鄙小人讓老子們接受調查,老子不服。」
一聲帶著哽咽的大吼不服,喊出了所有戰士們的心聲,「不服、不服、不服。」響徹天際的吼聲中帶著濃濃的無畏與不屈。
眼前發生的一幕,讓跟著發現S軍區戰士突然激動奔跑的沈建等人震驚了,看著那只有二十幾人的隊伍所迸發出的震撼豪情,聽著那一聲聲響徹天際的大吼。
被失望沮喪打壓下去屬於軍人的自豪與榮譽感促使沈建做出了一個決定,轉過身,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幾個小隊長,沈建笑了,笑容中帶著決絕,「我要跟著蒙隊長進京。」
沈建的話讓跟在身邊的幾個人吃驚的瞪大眼睛,金曙光一把抓住沈建,「你瘋了。」
金曙光的低吼讓沈建低低的笑了起來,使勁抹了一把臉,「我沒瘋,我要是瘋了,我就會昧著良心裝作沒看見沒聽見,老金,我十八歲當兵,至今已經十三年了,這十三年,軍人的職責與榮譽感已經深刻骨子裡,我不能也做不到看不見眼前發生的一幕,咱們都知道,蒙隊長此次進京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我沈建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我至少要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否則,這身軍裝不穿也罷。」
說完話的沈建,一把抽出手臂,大步走到蒙戰的面前,而看到沈建的身影,陳廣發嗖的一下衝出去,照著沈建就是一拳,沈建沒有還手沒有躲閃任由陳廣發的拳頭重重的砸在臉上,止住後退的腳步,「蒙隊長,我跟你們進京。」
沈建的話讓陳廣發再次揮出的拳頭停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沈建「你跟著進京?你要幹什麼?你要是想使壞,老子寧可背上殺人罪今天也崩了你。」
看著沈建充滿堅毅的眼神,蒙戰喊了一句,「陳廣發。」陳廣發氣急的轉頭看向蒙戰,「隊長。」
蒙戰搖搖頭,走到沈建面前,沈建完全沒有躲閃的目光讓蒙戰瞬間柔和了五官,伸出手,「沈隊長,謝謝。」蒙戰看出來了,耿直正義的沈建為什麼要陪著進京。
蒙戰的舉動讓沈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哈哈哈的笑了,一把握住蒙戰的手,「沒事,趕緊走吧。」
蒙戰點點頭,與沈建並肩走到站在一旁的周曉面前,「教官可以出發了。」
周曉點點頭,衝著門口的同事點了個頭,帶著蒙戰、徐濤、趙銘、楊世龍、沈建,和匆忙跑出來的周維離開了,出發進京接受調查。
本以為會在軍區坐飛機進京的蒙戰卻發現周曉帶著他們直奔民航,到了機場門口,接過事先找人定好的機票,周曉帶著六人,登上了晚上六點直飛首都的飛機,蒙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周曉,心底大大的打了一個問號。
而蒙戰完全不知道,在他們一行人剛剛登上飛往首都的飛機時,一群配備重裝備的警衛衝進了訓練營,手裡拿著命令單,要求訓練營交出S軍區以蒙戰為首的四人,帶著傲氣與囂張的張揚,讓剛剛回到訓練營連杯水都沒喝完的祝守業笑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校,祝守業什麼都沒說,只是站起身,拉開衣櫃,拿出自己掛有少將軍銜的軍裝套在身上,指了指身上的海軍少將軍銜,「這裡是中國海軍野外訓練營,這裡是海軍的地盤,我是訓練營最高指揮官,也是用命換來少將軍銜的軍官,你跟誰叫號哪?」
祝守業的平靜的話語讓站在他面前的警備區司令部的帶隊參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憤的看了一眼祝守業,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站在窗戶邊,看著迅速離開的一群人,祝守業臉上掛滿了擔憂,不知道蒙戰等人怎麼樣了?
晚上九點半,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帶著蒙戰等人走下飛機的周曉,一眼看到了停靠在飛機下的掛著陸字軍牌的兩輛黑色吉普車,周曉無奈的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還沒等周曉走下登機梯,第一輛吉普車上走下一個穿著軍裝四十多歲的男人,滿臉激動的看著周曉,當週曉慢慢走過去的時候,男子兩個大步跑到周曉身邊,一把摟住周曉的肩膀,使勁錘了幾拳,「好小子,你可真能躲,要不是你這次自己打電話,自己進京,誰也不敢去看你。」
周曉笑了一下,拍了拍男子的後背,鬆開手臂,「還好吧?」
男子哈哈哈哈的笑了,「好,就是想你,走吧,你交代的事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周曉點點頭,回頭看向蒙戰,「走吧。」蒙戰點點頭,男子帶著笑看向蒙戰,眼神中雖然有著親切卻也帶著審視,蒙戰衝著男子點了點頭,帶著沒有一絲好奇一絲波動的心情跟著周曉坐上了第一輛吉普車。
車駛出機場,周曉轉頭看向老友,眼底閃過一絲感嘆,從於洋離開到現在七年了,而自己也有七年沒有進京,沒想到這次會為了皮小子回到這裡,雖然有著感嘆但周曉並不後悔,自己躲的時間也夠久了,如果於洋還活著,也會做出跟自己相同的舉動,轉頭看向窗外,陌生中又帶著熟悉的畫面讓周曉心情有些複雜。
就在蒙戰一行人到了首都時,臉色鐵青的傅智軍與時紅軍之間的對峙又一次展開,回到自己地旁的時紅軍看到傅智軍時眼中掩飾不住的得意讓傅智軍一陣嗤笑,一步不退堅決不交出蒙戰,堅決不承認有錯,咬住B軍區流失K26與實彈絲毫不退讓的態度完全讓時紅軍完全失去了一個軍區首長應有的氣度。
傅智軍強硬的態度讓本以為進了自己地盤會達到目的的時紅軍跳腳,臉紅脖子粗的不斷叫囂著,而傅智軍是無論你叫囂什麼,堅決一步不退。
而被傅智軍氣的失去理智的時紅軍終於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直接下達命令調集警衛繳械了隨同傅智軍進京警衛的武器,看著被打被卸了武器按在腳下的警衛,傅智軍從進京後第一次變了臉色,沒有一句話,蒲扇大的手掌直接呼在了時紅軍的臉上,自覺找回場面的時紅軍臉上的得意還沒有消失,就被傅智軍沒有言語的耳刮子扇懵了。
屋內一群人,除了傅智軍帶來的六名警衛員,全部驚呆了,完全沒想到,傅智軍會如此的不給時紅軍面子,完全沒想到身為軍區首長的傅智軍會敢在自己的地盤動手。
時紅軍回神後瞬間變的通紅的雙眼讓B軍區瞭解他的周愛國等人心底浮現不好的感覺,果然,失去理智的時紅軍一把搶過了身邊警衛員別在腰間的手槍頂在了傅智軍的額頭,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說出了後悔一生的話,「傅智軍、我今天要你的命。」
隨著話語還有打開的保險,時紅軍的舉動讓傅智軍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滿臉的狠辣,一把抓住頂在額頭的槍管,「來、時紅軍,你今天要是不要老子命,你就是老子養的。」
撞開的會議室大門伴隨著「時紅軍。」的一聲大吼讓時紅軍打了個冷戰,還沒等回頭就被人一把扯住領子甩了出去,時紅軍一個踉蹌,被警衛員一把扶住,站穩後的時紅軍看到了擋在傅智軍面前滿臉戾氣的蒙戰還沒等發火。
「時紅軍,你瘋了?」一聲大吼讓時紅軍轉頭,當看到門邊站著的幾個人時,時紅軍變了臉色,劉源滿臉鐵青的瞪視、谷慶軍的怒眼這些都不是讓時紅軍害怕的原因,真正讓時紅軍懼怕卻是中間那個坐著輪椅笑眯眯的老人。
看到那個帶著淡笑的老人,時紅軍被怒火沖昏的大腦好像被一盆冰冷的涼水澆下一樣,瞬間從頭涼到腳,「趙老.....。」
老人拍了拍身後推著輪椅的周曉,周曉推著輪椅慢慢的往前走,老人的舉動讓時紅軍臉色發白想起自己剛剛做出被大家看到的舉動,時紅軍只覺得脊樑骨一涼,後背出了一下冷汗。
「小時啊,不要太衝動了,不管怎麼說,小傅都是你的老前輩。」老人帶著淡笑的話語讓時紅軍額頭滲出一層汗珠,臉色越發的蒼白。
時紅軍的一系列表現和舉動讓劉源失望到了極點,為了爭取B軍區司令這個職位,所有的關係全部調到起來,好不容易才藉著要換屆的機會在七大軍區佔有一席之地,沒想到全部被時紅軍毀了,劉源知道這次趙老出面,一切都成了泡水。
嘆了一口氣,劉源心知這次算是沒有辦法在保住這個職位了,心底快速的做出決斷後,劉源收起臉上的不愉,快步走到老人身邊,彎下腰帶著笑輕聲說著,「趙老,您看咱們坐下談?」
老人呵呵的笑了,隨即點點頭,「大家都坐吧。」
一群人等到趙老被推到首位後,互相坐下來,看著涇渭分明的兩方人,老人笑了,「不要鬧的這麼僵嗎?都是軍人,大度一些,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小傅啊,你的態度也不要那麼強硬,怎麼也要給B軍區的人一個說法,雖然對方有錯,但畢竟你的人把人家傷的夠嗆。」
傅智軍啪的一下站起身,「是,老首長。」傅智軍表明態度後看向以劉源為首的B軍區人,「雖事出有因,但畢竟手重了一些,蒙戰全軍通報批評一次,並在第五特殊部隊內部做全面檢查。」
傅智軍說出的處罰辦法讓劉源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嘴角,看著坐在對面的谷慶軍和傅智軍忍不住笑了,「老傅啊老傅,你可真鬼啊,全軍通報批評一次,你也好意思。」
傅智軍哈哈哈的笑了,「劉部長,這個處罰就不輕了。」傅智軍面上露出哈哈哈的大笑心底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劉源哼,就這個處罰他傅智軍都不想做,要不是看在趙老的面子,就憑時紅軍的表現,他傅智軍非鬧個底朝天,不過,傅智軍隱晦的看了一眼靜靜的站在老人身後的周曉,這次多虧了周曉,要不然最後雖然會解決,但自己這邊多少要付出點代價吃點虧,但現在自己這邊不閃腰不費勁的只是口頭批評,傅智軍還是在心底嘿嘿的偷笑了起來,而劉源那邊B軍區司令的位置算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傅智軍心底就說不出的舒坦,傅智軍的處罰口頭承諾後,老人呵呵的笑了,點了點傅智軍什麼都沒說,老人的輕輕一點恰好也代表了他的態度,這份已經做出的態度讓劉源心底一沉,看了一眼老人,目光落在傅智軍身上,「傅司令,K26和實彈的事情,這事交給衛戍區,會一查到底,軍隊是保家衛國的,是光明磊落的,不能因為個別人的徇私而壞了軍人的榮譽。」
傅智軍大度的擺擺手,「這個我們就不參與了,哈哈哈。」而傅智軍看似大度的話語和最後的笑讓劉源心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趙老沒有反對就意味著這事必須一查到底了。
兩個軍區的態度讓老人淡笑了一下,仰起頭看向周曉,周曉臉上的淡笑讓老人呵呵的輕笑出聲,拍了拍周曉的手背,周曉低頭,看著好像孩子討要獎賞的外公,周曉失笑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周曉的點頭,瞬間讓老人得意的握住了周曉的手微微晃了一下。
而結果雖然讓劉源覺得心疼,但一定定死的事,劉源只好勉強打起精神,跟著大家湊趣的閒聊,一個小時候,周曉推著老人離開了,老人先行離開的背影消失後,劉源臉上勉強露出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臉色不好的點了點時紅軍等人也離開了。
整個警備區會議室只剩下谷慶軍、傅智軍、蒙戰和幾位警衛員,傅智軍蹭了蹭頭皮,湊到谷慶軍身邊,「我說,老夥計,你怎麼跟老首長湊到一起了?」
谷慶軍笑著搖搖頭,「那是我湊過去的,我倒是想,可你也知道,老首長多少年都不露面了,這次是警衛直接把我找來的。」
傅智軍一下子明白了,嘿嘿笑了兩聲,轉頭看向蒙戰,想起這次的麻煩,傅智軍就氣不打一處來,抬腿踢了蒙戰一腳,「都是你小子,竟惹禍,這次要不是趙老出面,你以為劉源是那麼簡單的嗎?現在丟了這麼大的臉吃了這麼大的虧,雖然不會找麻煩,但你小子以後給我收斂點。」
蒙戰笑著點點頭,心知這次確實是,要不是教官出面,這事最後會是什麼樣還真不好說,想到周曉把自己等人直接帶到的衛戍區,把藥品、槍支、子彈和一份蒙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書寫的書面材料交給衛戍區的保衛部後,只是簡單的問話,就離開了。
走出衛戍區保衛部別說蒙戰發懵,自己這方六個人都懵了,不明白周曉是怎麼安排的,而走出衛戍區的大門,周曉帶著自己這群人,暈頭轉向的來到一個四合院,當看到等在院子中間坐著輪椅的老前輩時,所有的人都激動了,那可是給國家立下赫赫戰功至今為止僅存活的兩位老人之一的老元帥。
當看到院子中間的老人有些激動的表情和周曉招呼的稱呼,蒙戰瞬間明白了,原來周曉之所以敢單槍匹馬的帶著自己這群人來首都,都是因為一切安排妥當甚至連後台都找好了。
那一刻蒙戰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感覺,有感激有慶幸有....很多很多的感觸不斷的在心間來回撞擊,當不可否認,這一刻蒙戰一直提著的心算是徹底落地了,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雖然被教官戲謔的看了一眼,但蒙戰卻不覺得丟人,只要事情完美解決,只要不牽扯到軍區、五營、戰友和自家徐濤,蒙戰無所謂。
事情解決,第二天上午蒙戰六人滿臉笑容的回到了訓練營,當看到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隊員,蒙戰又感動又好笑,扯著嗓子大吼了一句,「我們回來了。」
蒙戰的大吼讓發蔫的隊員們驚愕的抬頭當真的看到站在門口的六個人,嗷的一聲,汪進率先蹦著衝了出來,隨即一群人全部衝出,七嘴八舌的問著笑著尖叫著。
熱鬧的場面讓B軍區衝出來的人也感染了這份喜悅,敵對的兩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攪合到一起,大聲的笑著,為了慶祝這次事件的結束,祝守業大手一揮,晚上加餐,甚至允許了所有的隊員喝酒。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十七個星期的訓練終於結束,當重新踏在五營的土地上時,徐濤心底有著深深的感概,雖然經歷了很多,但最終還是回到了五營,回到了家。
轉頭看向站在身邊的蒙戰,徐濤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悄悄的碰了一下蒙戰的指尖,彼此用指尖傳遞著只屬於倆人的眷戀與溫暖。
第八十章
2004年8月20日,星期五。
凌晨三點半點,天還沒有亮徐濤就睜開眼睛,今天是蒙戰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回來的日子,一走就是半個多月,徐濤心裡惦記的不行,對於曾經參加過的比賽,徐濤清楚的知道大賽的殘酷大賽的艱辛,03年因為4月底的軍事演習也因為蒙戰意外的受傷,五營並沒有參加03年的比賽,但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參加過於出風頭還是各個國家對於大賽的重視,03年,以沈建為首的B軍區取得的成績並不好,僅僅拿到了一個金獎,甚至連十字勛章都丟了。
而今年軍委早早的抽出蒙戰,要求五營蒙戰帶隊參加比賽,說實話,知道通知的那一刻,徐濤心裡真的不願意,形式一年比一年嚴峻,從03年大賽回饋回來的錄像帶能看出,不像第一次比賽那樣,03年比賽的時候,設卡的封鎖線已經有重型裝甲車在巡視,這不單單增加了難度,甚至也會給參賽的戰士造成一定的傷害,尤其是最後一關,為了增加難度,大河上方甚至拉上了鐵絲網。
當看到錄像帶中比賽的情形時,徐濤心底暗暗咋舌,難怪成績沒有達到國家的要求,難度增加了不是一星半點,看到那一個個難了很多的關卡,徐濤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要是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時候是這樣的情形,那麼五營不會取得那麼好的成績,但也恰好是過於優異的成績讓軍委對B軍區參加比賽取得的成績不滿意。
徐濤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比賽項目根本沒有辦法放在一起比,那一刻徐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吃苦受累的從來都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兵,雖然有著榮譽有著功勞,但又有誰真正看到戰士訓練的艱辛,付出的艱難,而榮譽往往伴隨著是無法彌補的傷害。
02年連續兩次的事故促使徐濤快速的成長,心裡也不再是單純的傻小子,徐燕的事情如果沒有軍隊出面如果沒有張志軍找好的後門,那麼等待自家的只能是干吃虧,農村人對於見官一向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而在D市的時候更是,要不是有周曉,徐濤甚至不敢想像等待蒙戰的會是什麼。
畢竟蒙戰造成的結果太嚴重了,去年五月,隨著蒙戰去看於洋的徐濤,在那裡見到了周曉,從周曉口中徐濤知道,那次引起的動盪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先是劉建陽癱了,不單單是右手徹底殘廢,而且因為耽誤治療,被撞擊後的脊椎骨因為脊髓的流失只能永遠的躺在床上,徐濤不可憐劉建陽的癱瘓,畢竟劉建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隨後,隨著演習的結束,時紅軍因病進了干休所,僅僅六十歲的時紅軍,跳著腳囂張的時司令龜縮在干休所,對於一個曾經當過軍區領導的時紅軍來說,或許這個結果比殺了他還難受,干休所是什麼地方?說好聽點就是照顧軍隊幹部,說難聽點就是養老院,而隨著時紅軍落馬的還有周愛國的開除軍籍,一個個因為事件受到牽連的領導們,一個個空缺出的實權職位,即使沒有人說,徐濤也能想像到會引起什麼樣的血雨腥風。
回到駐地,徐濤擔心的整宿整宿睡不著,雖然蒙戰不斷的安慰著說是已經過去了,但徐濤就是害怕,誰知道那些當官的想什麼?誰知道那些掌權的會不會找茬,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個星期,徐濤見天的見瘦,要不是周曉趕來,仔仔細細的跟徐濤分析又保證不會牽連到蒙戰,徐濤覺得自己能把自己嚇死。
想到這裡的徐濤苦笑了一下,他就是一個小人物,從小到大從來不知道特權是什麼也沒有享受過,除了知道想要得到必須付出外,真的不瞭解也不敢去想那些對於自己來說不切實際的特權,乍一遇見這麼大的事,心底怎麼可能沒點想法,心底怎麼會不害怕。
雖然隨著周曉的開導徐濤慢慢的放下,但直到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徐濤依然是只要想起就覺得後怕,對於他們掌權的人來說,收拾他們這些人或許比掐死一個螞蟻還簡單。
而這次點名要求蒙戰帶隊的通知,徐濤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是不是那些人以為事情過去了,想要算計自家蒙戰,徐濤不否認,那一刻他感覺整顆心都涼透了,隨後偷偷的給周曉打電話,被周曉的笑和解釋才打消心底的陰謀論,雖然後來被蒙戰好頓笑話,但提著的心冰冷的心也算放下並慢慢回暖。
這次大賽,原本徐濤也是要參加的,但也不知道徐濤倒霉還是幸運,訓練的時候先是右腳韌帶拉傷,緊接著右腳好了,左腳又傷了,左右腳都有傷的情況下,經過研究,徐濤被替換下來,由趙銘頂替。
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徐濤心情極度低落,沒有和蒙戰一起並肩作戰,沒有和自己的那些隊友一起前行,徐濤心裡有些難受,不是在乎榮譽不是在乎那份獎金,而是徐濤覺得自己當了逃兵,雖然因為傷,但徐濤就是覺得自己成了逃兵,難受了兩天,徐濤自己也就想開了,畢竟徐濤還是希望自己的隊友們能贏,而且如果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而耽誤那些刻苦訓練的戰友,徐濤會更難受,當心裡想開後,徐濤悄悄的把自己的小心思跟累的回家就睡的蒙戰絮叨了一遍,讓清晨起床恢復精力的蒙戰哈哈大笑後大吃了一頓。
想起那個充滿激情的清晨,徐濤有些臉紅,即使在一起兩年了,即使經歷過很多次讓人羞澀的激情,徐濤依然沒有習慣,農村人骨子裡的那種對性的避諱讓徐濤依然青澀也依然保持著天黑關燈才是過夫妻生活的時間,而清晨,太陽曬進屋內做那種事情,鬧的徐濤一整天都覺得有人看似的。
亂七八糟的想著,徐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雖然昨天蒙戰已經打回電話說今天回來,但徐濤怕呀,怕蒙戰受傷,怕自己那些參加比賽的戰友受傷,實在躺不住的徐濤爬起床,穿好衣服,把被子整理好,走出房間,直接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裝了半桶水後,徐濤開始收拾屋子,這段時間蒙戰不在家,徐濤又去了軍區總院進修,家裡有些亂,徐濤不希望蒙戰回家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髒亂的房間。
抹灰、掃地、樓上樓下的擦地,所有的活幹完以後,徐濤看了下時間,才五點半,徐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提著換完水的水桶,擦玻璃,蹭蹭蹭的,總算在七點把家裡所有的玻璃擦乾淨,甚至連院子都掃了。
再次洗把臉,對付一口早飯後,徐濤在家實在呆不住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鎖好門,轉身離開了家,直接來到衛生隊。
剛剛走進隊內,徐濤就看見迎面走來的崔延平,徐濤笑了一下,「幹什麼哪?大早上的。」
崔延平快步走到徐濤身邊,「今天進新藥品,我去門口看看藥來沒來,對了,趙銘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徐濤臉上的笑微微停頓了一下,「中午吧,對了,進什麼藥了?」
崔延平搖搖頭,「沒說,等等看就知道了。」說完拉著徐濤往大門走去,站在衛生隊門口,倆人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著,八點半送藥的大解放駛進,徐濤、崔延平在送藥的戰士幫助下把藥品搬進倉庫,又輕點清楚後,倆人仔細看著這批新進的藥品和設備。
活幹完了,汗也出了一身,可徐濤還是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洗把臉,徐濤跟崔延平打聲招呼,奔著周維辦公室就去了,徐濤發現自己閒下來就會亂七八糟的想著,為了不讓自己瞎想,徐濤決定去找周維,鼓動周維早點出發。
而就在徐濤去找李樹坤的時候,李樹坤也在聯繫軍區總院,這次參加比賽的十二人,比第一次參賽的人員要慘的多,雖然成績是相同的,但傷的卻是7人,衛生員趙銘重傷、蒙戰左胳膊骨折、偵察兵於亮重傷、狙擊手唐衛華腿骨折、作戰孫武重傷、作戰張瑞武重傷。
當接到周維電話的時候,李樹坤覺得腦瓜子嗡嗡直響,尤其是知道重傷的原因是,李樹坤氣的想罵娘,最後沖關的時候,為了增加難度,居然上了實彈,而且還是直升機支援,艹他娘的黃毛子,時間縮短難度增加,李樹坤只要想到這個結果就氣的想拍桌子。
緊急聯繫好總院十二點接機後,李樹坤掛斷電話想了想又把電話打到了衛生隊,要求衛生隊出幾個衛生員,再次掛斷電話,敲門聲響起,李樹坤吼了一句,「進來。」
徐濤帶著淡笑推門進來,看到徐濤李樹坤臉上的怒氣微微停頓了一下,徐濤還不知道蒙戰受傷,對於徐濤和蒙戰的事情,周維已經悄悄的跟作為指導員的李樹坤通氣,雖然不讚同,但李樹坤並沒有多說,五營的實際情況讓李樹坤無法去職責他們這種感情是對還是錯,就連他自己都離婚了,還能說些什麼?找個女孩子,結果不見得比現在好,既然倆人沒有明面上見光,李樹坤就抱著跟周維一個想法,裝作不知道。
李樹坤臉上的怒氣擔憂讓徐濤心底咯噔一下,心底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甚至連臉上的笑僵住,「指導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徐濤試探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安,李樹坤暗自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點點頭,「坐下吧,趙銘中彈重傷、蒙戰胳膊骨折、於亮重傷、孫武重傷、張瑞武重傷、唐衛華骨折。」
李樹坤的回答讓徐濤腦瓜子砰的一下好像炸鍋了似的,心臟也突突突的急促跳動著,額頭很快出了一層汗珠,徐濤驟然突變的臉色讓李樹坤沉重的心情越發的低落,「徐濤,坐下吧。」
說完把傻住的徐濤拉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徐濤強行壓住好像被誰用重力劈開的心疼,蒼白著臉看向李樹坤,「指導員、怎麼會......?」
徐濤有些哆嗦的嘴唇,蒼白的臉色讓李樹坤突然覺得心酸酸的,他們這些人難怪沒人嫁,難怪是個姑娘就受不了,今個有明個沒的生活,誰受得了?出生入死不說,掙的那點工資還不夠人家大款吃頓飯,難怪老百姓說他們當兵的是傻大兵傻大兵,可不就是傻大兵嗎?揉了揉疼痛的額頭,李樹坤扯動嘴角,勉強笑了一下,「雖然傷的都挺重,但都沒有生命危險。」
徐濤恩恩的點頭,嘴裡不斷的念叨,「沒事、沒事,有命就行有命就行。」
徐濤降到極點的要求讓李樹坤眼淚好懸沒下來,站起身使勁按了下徐濤的肩膀,「冷靜一下,咱們馬上出發去機場。」
徐濤哎的答應一聲,好像沒聽見李樹坤說什麼似的,嘴裡還念叨著,突然騰的一下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邊跑嘴裡還邊念叨著「有命就行。」
徐濤的慌張徐濤的話讓李樹坤使勁抹了把臉,大步跟著走出辦公室,走到樓下,看到匆忙趕來的幾個衛生兵,李樹坤多餘的話一句沒有,只是交代一聲,帶著幾個人登上了去機場的吉普車。
一路上,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徐濤,死死握住雙手抑制住想要顫抖的欲/望,緊抿雙唇,眼睛盯住前方,心底不斷的念叨快點再快點。
十一點二十,吉普車駛進軍區機場門口,沒等車停下,徐濤拉著車門跳下了車,衝進機場,焦急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徐濤臉色越發的蒼白,嘴唇已經完全失去血色,別說徐濤,就是同來的幾個衛生員臉色也極其的不好,知道消息心裡的擔憂是無以言表的,那些不是別人,那些是一起並肩作戰的生死之交啊。
十二點整,飛機降落在S軍區機場,隨著飛機的降落還有沖上飛機的軍區總院的急救人員,徐濤等人沒有沖上飛機,只是被攔在機下,當看到第一個被擔架抬下飛機的趙銘時,徐濤的眼睛濕潤,擔架上的趙銘讓在場的五營接機人員全都紅了眼眶眼眶,呼啦一下衝到趙銘身邊,臉色雪白雪白的趙銘意識並不是很清醒,被單下的身體起伏的很微弱,要不是帶著氧氣、要不是下機後那微微睜開的雙眼,所有的人會以為趙銘已經犧牲了。
一個又一個抬下飛機的受傷戰士讓場內跟來接機的五營衛生員和李樹坤急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當徐濤終於看到吊著胳膊走下飛機的蒙戰時,腳下一個踉蹌,哆嗦著嘴唇看著臉色蒼白,鬍子拉碴的蒙戰,模糊的雙眼看著一步一步走下飛機的蒙戰,瘦了黑了,徐濤死死的攥緊拳頭,強行抑制住想要沖上去的衝動,看著蒙戰慢慢的走過來。
從走出艙門就看見徐濤的蒙戰,心底顫抖的厲害,貪婪的看著自己的愛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著,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連短短的登機梯都好像變的長了很多,一步步走近,愛人蒼白的臉龐,哆嗦著沒有血色的雙唇,含著淚的雙眼讓蒙戰眼眶微微紅了,炮彈炸響的那一刻,蒙戰心底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怕,他怕沒有做到承諾的那樣守護在徐濤身邊,陪著徐濤慢慢走下去,被飛來的枯樹砸中時,斷裂聲在蒙戰耳中好像天籟之音一樣,就是連劇痛都讓蒙戰露出了笑容,因為蒙戰知道那是生的證明。
一步步走到徐濤身邊,站在徐濤面前,蒙戰紅著眼眶笑了,「我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徐濤哭了,不想管不想在壓抑,一把抱住蒙戰,嘴裡囔囔著,「回來了,回來了。」
徐濤的哭聲與呢喃聲,蒙戰紅了的眼眶讓五營的人一起轉過身,偷偷的擦拭著湧出的淚水,生死相交的戰友,一起並肩作戰的知己滿身傷痕的回到祖國,他們不想去述說付出了多少的艱辛,他們不想去表白心底壓抑的傷痛,代價,那一個個帶血的榮譽五營的人付出了多少?滿山頭的烈士墓碑就是五營為此付出的代價。
好一會蒙戰才壓下心底的激動與酸澀,拍了拍徐濤的後背,輕輕推開,徐濤控制住失控的情緒,抬起頭看著滿臉鬍子拉碴的蒙戰,露出了看到蒙戰的第一個笑容,「蒙戰,歡迎回家。」
「回家了。」接機的、參賽回來的,一起大聲的喊出了他們的心聲,是啊,回家了,回到了祖國,回到了屬於他們用鮮血和熱淚鑄就的S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