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章 灰衣軍的短板
布蘭軍方有沒有對灰衣軍的殺出複仇可能，作出準備預案，這不好說。但眼下這支來自蒼炎軍團的軍隊是鐵定沒準備好的，戰鬥打響後的短短一刻鐘時間，
砰、砰、砰……數道大紅色信號彈連環爆開，瞬間染紅了大片暮色夜空，極為扎眼。
激烈戰場頓了頓，一靜，糾纏中的雙方下意識退後一步，稍稍分開。
一方大多面黃肌瘦，身上各式老舊鎧甲混搭，看來著實落魄。唯獨其雙目光亮血紅，宛若嗜殺野獸，眼中暴戾意味並沒有因為這短暫停頓而稍減半分。一方則身著帝國製式鎧甲，神色驚悸，看向眼前這群好似難民的群體目光恍惚，像是看到了以往再為熟悉不過的敵人，那來自北荒的瘋狂蠻人……彼此打量，旋即，更為激烈的搏殺瞬間再起，雙方再次糾纏一處，發出或是暴戾大吼、或是臨死慘叫……
戰局打到這份上，實際已經沒有任何懸念。那幾束來自防禦工事內部的信號彈，也並不是為了尋求援兵，那肯定是來不及的，這只是為了給後方封鎖線示警而已，免得再次上演這悲劇一幕。
至於眼下這道封鎖線算是完了，這支蒼炎軍隊如果不想在這裡全軍覆沒的話，那黑臉將軍或許該考慮壯士斷腕的策略，留下一部分兵力斷後，然後讓另外一部分士兵逃離……實際上，他正是這麼做的。
遙遙看著一些篝火向工事後方聚集，喬希亞收回視線，擺手招來傳令兵，鎮定自若的說道：“命令，左右兩翼上去圍住這裡。已經逃離的不用管，盡快全殲掉剩餘敵軍… …還有，讓弗雷將軍撤回來。”
“是。”傳令兵應聲點頭，轉身急速奔下土丘。
“呵呵，首領你這樣做。弗雷大哥回來可是要鬧意見咯，要知道這可是他最後一次沖鋒陷陣了。”輕笑一聲，之前那個臉帶雀斑的青年軍官上前一步，搖頭笑道。
似是極為相熟，此舉動看來就有些隨意親暱，不夠尊重。但實際上。看著那落後喬希亞半個身位的恰到好處的站位，也就知道這青年是個聰明人，分寸掌握的極好。
嘴角微揚，喬希亞同樣笑著搖頭：“斐瑞，弗雷大哥喜歡的是破陣感覺，現在敵方陣勢早就被他破了。剩餘時間不過是在打掃戰場罷了，想來不至於怪我。而且……”頓了頓，輕嘆一聲，“還是覺得太危險了！唉，歐蒙老元帥的身體每況愈下，不能再讓他操勞軍事了，否則……恩。現在，弗雷大哥對於這支灰衣軍很重要啊！”
不用說，這名青年軍官自然就是唐恩在灰衣軍中不多的朋友之一，斐瑞！聽著喬希亞略帶著無奈的感慨，斐瑞神色微黯，不由也是默然。
按道理來說，在有了紫膛砲這一大殺器後，灰衣軍現在的戰鬥力自然要比以前強上許多。實際情況差不多也是如此，但必須要指出來的是，現在的灰衣軍也存在著個很要命的短板——只有將軍。沒有元帥！
曙光城大撤退一役，歐蒙老元帥受了些傷，只是輕傷，所有人包括歐蒙自己都沒有在意。畢竟以歐蒙浮沉戰場幾十年，歷經大大小小數千場戰鬥來看。些許小傷根本不值一提，最多也就是再留下一道疤痕而已，這也是屬於戰士的獨特勳章！
但隨後的情況卻完全不是如此，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也不知是否因為年老體衰，導致身體各項功能急轉直下的緣故，歐蒙身上的這些小傷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嚴重。最終，臥榻不起……
歐蒙老元帥對於灰衣軍的意義與重要作用自然不言而喻，不誇張的說，灰衣軍是由洛沙帶起來的，也是由歐蒙支撐住的。若是將灰衣軍比作一艘遠洋戰艦，洛沙是掌握方向的船舵，歐蒙就是那劈開萬鈞海浪的利劍船首！
但現在，船首崩塌，歐蒙老元帥倒下了……
灰衣軍的軍事結構較為簡單，若是放在之前，縱使歐蒙老元帥倒下，也可從原幾軍的將軍中選出一人頂上。但現在不行，不要忘了，在之前灰衣軍與布蘭蜜月期間，灰衣軍依照約定曾相繼派遣大量士兵進入前線，與布蘭軍隊一同抵抗北荒蠻人的侵略。這其中，就有原灰衣軍的第一軍、二軍、四軍的最高將領！
之後的事情不用多說，北荒蠻人退去後，布蘭轉手即撕破合約，悍然對灰衣援軍動手，那三位將軍為了將部隊損害降到最低，不約而同的做出了相同選擇——自己留下吸引布蘭軍隊攻擊，讓手下士兵們盡可能的逃離。最後，也就都沒能回來……
剩下還有三軍與五軍將領，這其中，五軍的將領基本不用考慮。這倒不是說他軍事能力不行，而是戰術風格上的差異。這五軍將領極為擅長防禦戰，在守城上面的造詣就算是歐蒙也自承不及。但問題是他只擅長防禦戰，守成足夠，但進取不足，對於攻堅方面的造詣就要差上許多。然而現在灰衣軍的重點是複仇，接下來必將打出十萬大山，攻進布蘭腹地，這對於五軍將軍來說自然是力有不逮。
而排除了他，唯一還剩下的也就是三軍將軍了。他倒是沒有戰術風格上的問題，但他另外的問題卻比這個還要嚴重……
去年博斯科準備背叛時，其家族滲入軍隊的各個力量齊齊發力，這其中就屬三軍情況最為嚴重，打開曙光城城門放入敵軍進來的，也就是三軍大劍團。
如此一來，三軍在灰衣軍中的風評自然好不到哪去。那將軍身為三軍最高將領，用人不明，背負著偌大歉疚壓力，心中好似落下了陰影，雖然堅強的未曾被擊垮，但卻怎麼也不願接任元帥一位。縱使喬希亞等人知道這與那將軍並沒有多大關係。嚴格的來說這屬於天災人禍，博斯科家族在灰衣軍中運籌多年，就連洛沙、歐蒙等人都未曾想到其家族根系竟然扎得如此之深，就更不用說這將軍了。
但任憑喬希亞、歐蒙等人幾番努力勸說，這將軍終究還是沒能走過自己心理那關。堅持不肯接受元帥一位……
這樣一來，問題也就大發了。歐蒙明顯不能再擔任元帥，否則極有可能死在軍事沙盤前。而最有資格繼承這位置的，要么已經犧牲，要么戰術風格不合適，要么就是心理出了問題……偌大一個灰衣軍。十幾萬兵馬，竟然群龍無首，沒有一個領頭的，這不得不說實在是件荒唐事情！
無奈之下，喬希亞等人只能拋卻資歷這一項，視線再往下找。好在新生群體也有新生群體的好處。現在的灰衣軍機構比較簡單，人心也很單純，以前以洛沙為尊，現在以喬希亞為首。只要她們發出權威命令，那基本無人反對。或者說縱使心中不滿，那也就是當時不滿而已，並不會產生什麼不利影響……所以在喬希亞決定拋開資歷。集思廣益在團以上軍官中公平選擇時。那眾人也就是公平競爭，沒有類似副將職位的人，會覺得這方法是辱沒自己身份什麼的……
當然，這樣選擇出來的人選，自然不可能直接就當元帥，總是需要一段時間來證明自己能力，並讓喬希亞等人信服，這才有望統領三軍！
雖然有些限制，但前途畢竟是遠大的，所以一時間動心思的人有很多。只是雖然廣撒網。但真正能入喬希亞等高層眼中的目標卻寥寥無幾。
沒辦法，這是在選元帥，不是在選工頭。俗話說的好，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現在的灰衣軍可經不起任何折騰。所以各方麵條件自然是嚴苛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也就是這時，弗雷進入了眾人的視野之中。若是憑資歷，剛好踩上團以上級別界限、有參與評選資格的弗雷，自然沒有任何優勢可言。若是論對灰衣軍的忠心程度，這點雖然沒什麼實際標準，但這兩年才加入灰衣軍的弗雷，當然也不夠格……
不過雖然這也不行，那也不夠。但不得不說的是，弗雷很能打仗，很能打硬仗、勝仗，卻是不爭的事實。在灰衣軍內部訓練對抗戰中，弗雷率領下的長槍團霸氣全勝記錄、不敗金身，至今也無人能破！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歐蒙老元帥也很看好弗雷，早就兩年前弗雷剛加入灰衣軍的時候，歐蒙就動過收他為助手的念頭，也當面提起過。只是那時弗雷初加入灰衣軍，一心想憑藉著自己能力往上走，也就婉言拒絕了歐蒙的好意。
正所謂是金子在哪都發光，弗雷專業軍事素養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不說在灰衣軍中的不敗金身。細述以前歷史，在布蘭軍隊中闖下的長槍破陣營名頭，也是勇震三軍，至今雷霆軍團中尚還流傳著他的傳說。如此一來，在喬希亞定下不問資歷，不問出身的情況下，自然在元帥候選人中大放異彩。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點隱藏著的原因。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不過卻也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弗雷與唐恩的關係！
前面說過，唐恩在灰衣軍中真正能算得上朋友的並不多，排除喬希亞這個自家人外，第一個就要屬弗雷了，兩人是有著過命交情的。兩年前，還是唐恩拉著弗雷等人加入灰衣軍的呢。
這點喬希亞當然極為清楚，所以若要說她沒一點私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世上看似碰巧的事情有很多，但細究起來，很多也都是人為的。比如，剛剛好讓弗雷有參與資格的選取界線……
當然，這其實也算不上作弊。首先，這齣發點是為灰衣軍著想，放寬界限讓更多軍官參與也是好事。再者，就算有喬希亞暗中幫助，但如果弗雷自己不爭氣，那也是白搭。畢竟軍隊中的事情，總歸還是要靠真本事說話！
這樣的例子還有現在站在喬希亞身旁的斐瑞，這個有著恐怖心算能力、被唐恩讚譽為聰明人的朋友。喬希亞也給了他不小權利，一路將他從軍隊後勤處的小兵頭提拔為後勤部實權派人物之一。
斐瑞也完全沒讓喬希亞失望，在這極其艱難一年中，斐瑞靠著他那恐怖的計算運籌能力，幾乎是將有限的糧食利用到了極限，完全發揮出最大化作用。雖然最後是得了個'鐵公雞'的綽號，但其能力確實令人嘆為觀止，不服不行……
好了，言歸正傳。
元帥候選者的中間選取過程無需詳述，只需要知道的是，弗雷最終成為了那個候選者！火箭般躥升，正式組建了灰衣軍第六軍，並成為六軍將軍。也在遲了兩年的情況下，還是來到了垂垂老矣的歐蒙身邊，每日聽受教導。只是這時身份已不是助手，而是繼承者……
當然，正如剛才說的那樣，現在的弗雷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元帥，還處在考察期。比如眼下這一戰的戰前計劃，雖是由弗雷完全提出，但還是要讓包括喬希亞在內的十餘軍中最高層共同觀閱商討，最終方才定下。
戰場上，戰機瞬息萬變，這種略顯繁瑣拖沓的模式自然是有問題的。不過喬希亞等人也是無奈，這畢竟是關係到數十萬人生死的大問題。可以說，她們已經給了弗雷最大的權利自由，剩下只能通過時間來慢慢驗證。而且……
居高臨下，看著遠處弗雷率領原先的一眾老兄弟退出防禦工事，大步向這邊走來，喬希亞內心不由輕嘆一聲，遺憾神色一閃即逝。其實，還有一點最主要的原因，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
歐蒙老元帥還沒死，所以選擇誰為候選人，他自然是有著決定性作用。在眾多候選人當中，歐蒙確實最為認可弗雷，但這並不代表弗雷就是完美無缺的……
喬希亞清晰記得歐蒙對弗雷的遺憾評價，這是個天生為戰場而生的戰士，若是沒有意外，在這個年齡段，他足以成長為一代帥才。只可惜，他在礦場空度了那十餘載光陰……這個斷層沒有消磨掉他的軍事才華，卻大大延遲並縮減了他的進步時間與空間。現在的他，成為一軍之將完全沒有問題，但距離三軍之帥卻還有段不短的距離要走……可惜了！
微微搖頭，看著不遠處與老兄弟聊得甚是開心的弗雷，喬希亞眼波微閃，有些恍然。
或許，弗雷大哥也是知道自己這點不足與遺憾的。所以，先前自己請他出來爭元帥之位時，他猶豫很久方才看著自己答應下來，這應該是看在唐恩的面子上，不想讓自己失望吧……
只是這樣一來，如山重壓也就到了他的肩上。所以，弗雷大哥這次堅持要親自帶隊，作最後一次沖鋒陷陣，應該也是為了減緩心頭重壓吧……
812章 搶買賣的節奏
數日後，十萬大山，晌午。
略微陡峭的山巔之上，日頭慘澹，寒風凜冽。一群百餘人躲在堆積巨石後方，哆嗦冷顫，不時糾結起身扒著巨石搖遙望向遠方，隨即又快速縮回腦袋，嘟囔咒駡，顯得異常猥瑣而鬼祟。
“娘的！這破天氣，有個鬼的買賣……老大，我們撤吧？”
話音剛落，啪，一個面相凶煞的大漢委屈的捂著腦袋蹲了下來，“撤撤撤，就他嗎知道撤！一點小問題都克服不了，撤回去喝西北風啊！嗚呼……”收回手掌，一個眼角拖下長長刀疤，氣質陰冷的中年男子不由沉臉怒斥。不過最後那下不由自主的哆嗦，還是讓這訓示效果大打了折扣。
看著下屬大漢那苦苦憋笑表情，中年男子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再次伸手，啪，“笑個鬼！你以為山賊是那麼好當的？這特麼也是個看天吃飯的正經行當，膽大手黑那是必須的，但最重要的還是耐心！耐心懂不懂？有了耐心。很可能就有收穫。沒了耐心。喝西北風不說還要丟掉小命……草。老子說了這麼多，你特麼不給點反應？”
“呃……懂懂懂……”
“你懂就有鬼了。”瞪了一眼，中年男子意興闌珊的擺擺手，“罷了，跟你這種新入行的說這些也沒意思。”
“呵呵……”訕笑兩聲，大漢帶著些討好意味湊了過來，補救問道，“老大。我有點不明白……就算等不來買賣，也不至於丟了小命吧。再說了，以我們虎鯊盜賊團的名頭，十萬大山裡面誰敢招惹我們？”
虎鯊盜賊團，十萬大山多如牛毛的盜賊團之中，屬於頂尖存在之一。當然，人數規模不只有眼下這麼百來號人，這被稱為老大的中年男子也不過就是個小頭目而已。換個更準確的說法，這其實就是那虎鯊盜賊團中的一支打劫小分隊。
“誰敢招惹我們？哼，不知死活！”中年男子嘴角扯了扯。帶動著臉上疤痕好似扭曲蜈蚣，平添了幾分凶煞意味。“不要總盯著同行，那駐紮在十萬大山深處的十來萬布蘭正規軍，就足以剿死我們多次！不信你去招惹下試試。”
“呃，老大你這麼說也太、太那什麼了吧……”大漢聞言明顯有點不服氣，本來嘛，正在說打劫的事情呢，你卻把布蘭正規軍扯進來。這就好像在爭論狼和狗誰更厲害時，你說巨龍更厲害這特麼不是廢話嘛！
啪！聽出了這大漢意思，中年男子頓時就怒了，咬牙切齒的又是一巴掌扇下：“媽的，誰收你這愣頭青進團的……好，不服是吧？老子還不信治不了你！不說正規軍，我們來說說別的。你可知道狂風盜賊團？”
捂著腦袋，大漢見到老大發怒有些委屈，小心翼翼說道：“聽、聽過一些，好像是在兩年前就完全消失了吧……呃，我是今年才來十萬大山混的。”
“艸，怪不得，那還真是我錯怪你了。”
“不敢、不敢，老大教訓的是……”大漢很有眼力勁的搖頭說道。
“算了，別拍馬屁了。左右無事，今天老子就多說一些讓你們見識見識。還有你們，有知道狂風盜賊團事情的嗎？不知道就都給老子聽著……”
很有派頭的揮了揮手，看著眾人視線全部聚焦過來，中年男子滿意點頭，開頭說道：“說起狂風盜賊團，那在兩年前也是一個響噹噹的名號。人手過萬，勢力龐大，就是比起我們虎鯊盜賊團的規模也絲毫不弱下風。恩，我們現在的一些地盤，還是占得他們的呢……只可惜啊，他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結果一夜之間連幫眾帶山寨被徹底連根拔起，全軍覆沒！”
大漢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謔！這是招惹誰了？下手這麼狠！”
“這就叫狠了？呵呵……”不以為然的冷笑兩聲，中年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驚懼神色一閃即逝，隨即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知道落丘聚集地的原主人是誰吧？”
眾山賊聞言不聞一愣，落丘聚集地他們當然知道。這是最近一年才興建起來的聚集地，主要用於各山賊盜匪交易贓物、互通有無的商業集散地。這地方純屬一個偶然產物，興建時間也不長，但竟然很快就打響了名氣，成為了十萬大山裡面所有盜賊出手贓物以及走私商人的天堂，每天產生的利益極為驚人，說成是流出金幣的大型金礦也不誇張。
頓了頓，有山賊遲疑說道，“我聽說……這是以前灰衣軍的地盤？”
“恩，不錯，那時名稱叫做曙光城。”中年男子感慨歎道，“那段時間是十萬大山裡面所有盜賊的僵夢，栽在灰衣軍手裡的大小盜賊團數量數不勝數，沒有過千，也有幾百，一片哀鴻遍野。到了後來，幾乎沒有一個盜賊團敢在這方圓百里出沒。簡直……慘不忍睹！”
話落，“噝……”周遭眾山賊聞言不由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神色驚懼不已。片刻後那大漢方才緩過神來，低聲喃喃，“這特麼也太囂張了吧，難道就沒人站出來反抗？”
“有啊。”中年男子悠悠說道，“那狂風盜賊團老大召集數百中型同行首領，準備集眾人之力討伐曙光城……恩。結果你們也知道了。”
靜。寂靜！
一陣凜冽寒風急速吹來。透過巨石孔洞嗚嗚作響，眾人聞言下意識哆嗦了下，驀地感覺周身冰寒，如置冰窖。
半響，不知是誰發出一道飽含慶倖語氣的聲音，“還好，還好他們被逼到十萬大山深處去了，估計這輩子是出不來了……恩。其實我想說，布蘭士兵萬歲。”
“同意！”
“萬萬歲，妥妥的！”
……
盜賊的最大敵人也就是時不時前來圍剿的布蘭士兵，如今讓他們喊出布蘭士兵萬歲，可想而知中年男子這番話對於他們的震撼效果，也可以想像得到灰衣軍的彪悍戰績對於他們的僵寒夢魘！
就在眾山賊猶自沉浸在這即是驚懼又是慶倖的情緒中時，一道驚喜聲音驀地從頭頂上方傳來，“哈，買賣來了！”
話音落地，眾山賊精神頓時一振。齊齊起身，“娘的。反了你們了，給老子讓開！”怒斥一聲。，扒拉開幾個山賊，中年男子搶先一步從巨石後方冒頭，在放哨山賊的指引下，瞬間就找到了買賣目標的方位。
南方數裡外的蜿蜒山路上，一條長長車隊正自山丘後方緩緩轉出，雖然看得不怎麼真切，但可以確定是商隊無疑，而且規模還不小。
“哈哈，還真是一筆大買賣！就是這規模有點大，單憑我們吃不下啊。真是奇怪，怎麼想得起來走這條小路來著……不過沒關係，現在召集人手也不遲。”
只要有利益，就會有競爭，這點山賊行業自然也不例外。區別也就只是競爭手段的不同罷了。相對于大多數行業的溫和競爭，山賊們就要直接許多，人多、刀多、殺的人夠多，占下的地盤也就越多。
虎鯊盜賊團作為十萬大山裡面頂尖盜賊團之一，地盤自然不小。實際上這周遭數大片區域，都是他們的打劫地盤。只是因為地形差異，人手分配上也就存在不同。靠近大路的絕佳地形，人手就要多些。如眼下這樣的偏僻小道，人手相對而言就要少些。
不過正如這中年男子說的那樣，反正周遭數十公里都是他們地盤，就算他們不能動手，只要傳出消息，這群商隊照樣走不出去這裡。但是……
未等傳出消息，驀地，放哨盜賊忽然神色大變，失聲驚叫道：“嚇……那是什麼？老大你快看！”中年男子被唬了下，頓時大怒，“娘的，慌什麼！一驚一乍的能不能有點城府？我們特麼是虎鯊盜賊團，鎮定點……呃？”不滿轉頭，目光瞬間一凝，話語同時頓住。
居高臨下的視線中，商隊後方數裡外，滾滾灰塵自連綿山間沖天而起，肆意蔓延，好似有數千騎兵在山道間高速衝鋒，氣勢極為驚人！
只是短短刹那，那商隊也該是感覺到了這股異動，隱隱驚呼聲隨風飄來，隨即緩緩而行的車隊瞬間加快速度，向這邊急急沖來。
“什、什麼鬼東西？”
無需多猜，在山間凜冽寒風的強勢吹拂下，遠處的沖天灰塵稍稍散去，露出裡面道道反射寒光，晃動不已。
眾山賊雖然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但常年累月的打劫經驗不是假的，自然能認出這道道寒光，其實是正規鎧甲反射所致……
“我艸！正規軍？”
“麻痹，這買賣做不了了，剛才誰特麼烏鴉嘴先喊的布蘭士兵萬歲？”
“不對啊，這麼匆忙！他們在追趕這支商隊……呃，他們想幹什麼？”
……
亂七八糟的驚呼怒駡，到了最後不知是誰率先提出的疑問，眾山賊聞言先是下意識看了看驚慌加速的商隊，再轉頭看著急急追來的布蘭正規軍，一道荒唐念頭不由在心中迅速升起，
遲疑，“這是要……搶買賣？我艸！這特麼什麼世道？布蘭正規軍都出來打劫了，媽的，還給不給我們活路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