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五八五章 可納百萬郁洲島

袁紹手下的雙虎將顏良和文醜打進東海了。

曹操手下的大將夏侯淵佔據了東海郡的戚縣、合鄉、昌慮、陰平、丞縣,大軍正朝著朐縣開進。

袁術手下的大將張勳已經奪下了廣陵郡最東端的海西,距離東海郡僅有二十里之遙。

劉焉手下的大將潘鳳繞過下邳取道良成,已經打到了東海厚丘三十里外。

…………

一封接一封煙急火燎的情報被人送到了朐縣糜府的家主手中,讓糜竺這位向來講究儀容風度的文士竟然也開口罵娘,糜竺似乎受到了趙興的影響,一張口竟然蹦出來一句:「袁紹、曹操、袁術、劉焉我問候你們八輩祖宗。」

不怪糜竺大動肝火,實在是因為一群狼闖進東海之後,佔據的大部分產業都是他糜家的,搜刮的大部分財富都是當地百姓跟晉國通商得來的,他作為趙興的大舅哥,辛辛苦苦打拼這麼多年,放著晉國財政部長的高官不去做,為的就是給自己的妹夫多積攢一些爭霸天下的本錢,如今四路列強像是聞到肉味的鬣狗,扎堆闖進了東海,眼看著辛苦積累起來的財富被人掠走,糜竺的心裡真是痛心加憋屈。

糜芳安慰自己哥哥說:「兄長何必如此動怒,我們三個月之前便開始向郁洲島上轉移財產和百姓,如今剩給這幫強盜的也就一點殘羹冷炙,也算不得多麼可惜。」

糜竺翻個白眼,瞪了兄弟一眼說:「你懂個屁,如今國昌妹夫東西兩線用兵,不日又要對遼東公孫度動手,青州和徐州兩塊富裕的地盤又被袁曹合流佔了大半,今後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我們這邊多掙一分,他在臥虎也就少操心一分,你以為當個從龍有功的臣子這麼容易啊?不拿出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今後有何面目與國昌手下那幫文武之臣同朝並列。」

被大兄一通數落糜芳很識相地沒敢頂撞,老老實實聽完糜竺的牢騷之後,這才說道:「兄長,如今四路列強眼看便要抵達朐縣,這裡明顯難以守住,我們是不是明天便與駐守郁洲島的水師聯絡,全族開始向島上搬遷?」

「嗯,是時候了,再不走只怕會有麻煩,告訴族人把值錢的物件全部帶走,其餘的東西丟下也無妨,反正遲早我們還是要回來的。」糜竺點頭說道。

第二日中午,朐縣城內的百姓跟隨糜家人一起向著東邊的碼頭而去,雖然糜家兄弟壓根就沒有鼓動當地百姓跟著自己一起躲到海峽對面的郁洲山島上去,但這些年深受糜家恩惠,已經過上富足生活的百姓們還是選擇了跟隨。

百姓們已經暗中打聽過了,對面的郁洲島那是相當地大,上面如今更是蓋滿了各種房屋,據說可以容納晉國水師十萬大軍駐守,大家心中想的是,與其等著強盜們前來掠奪還不如跟著糜家躲上郁洲島,實在不行就乘船向北遷移,到冀州北部去買上一大片的土地,美滋滋地做個農場主,那裡如今可是有大量的田地荒蕪,能夠養活許多的人家。

早已經做好擺渡準備的晉國水師,將近百艘大型運輸船隻整整齊齊地停泊在朐縣碼頭不遠處的海面上,而碼頭上也已經首尾相連停靠了三艘船隻。

負責轉運百姓和貨物的水師官兵們,看到糜家人已經帶著百姓趕來,於是按照部署職責組織百姓們排隊登船,待到一艘運輸船隻滿載之後,便立即解開纜繩向著對面的郁洲島快速航行過去,遠處的空船看到碼頭上露出空檔之後,便魚貫跟著靠泊過來,如此反覆,直到將糜家全族老小以及朐縣境內的十幾萬百姓全部轉移到了郁洲島上。

兩日後文醜統率兩萬人馬從北邊搶先一步打進了朐縣城內,結果發現只是空城一座,垂頭喪氣之下立即命令人馬向著朐縣以東的海邊追擊,結果只看到了空空蕩蕩的一處碼頭和遠處隱隱約約的海島。

緊接著張勳帶領兩萬人馬從南邊打了過來,也是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攔和抵抗,等到他來到朐縣城下,便看到文醜已經搶先一步佔了縣城,於是在城外叫嚷著:「有財大家分。」竟是要求文醜打開城門讓袁術軍進城。

一肚子鬱悶的文醜乾脆不理睬張勳,任其在城外糾纏,不多時手下親兵來報說夏侯淵帶著一路人馬和潘鳳帶的另外一路人馬也趕到了城下,如今朐縣外面集結著三路部隊、五六萬人都叫喊著要進城。

文醜心煩意亂地說:「既然都以為老子在朐縣發了大財,那便放其餘三路大軍進城,讓他們看看這比狗舔過的城內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隨後曹操、劉焉和袁術三路大軍魚貫進入朐縣城內,這才發現除了文醜帶來的人馬,朐縣早已經成為一座空城,除了房屋這類無法移動的東西還留在原處,城裡的百姓竟然連一隻雞都沒有給他們留下,更別說是糧食和財物。

幾路大軍的頭領怒氣沖沖地來見文醜,等到眾人見面之後,才知道朐縣的百姓如今都轉移到了東面海中的島上去了,於是有人提議臨時趕製木船渡海攻打郁洲島,結果遭到了文醜和夏侯淵的強烈反對。

文醜說:「我最先來的朐縣,你們若要渡海便自己前去,莫要害我,這朐縣卻是要劃到我家主公的地盤之中。」

夏侯淵說:「對面明顯有晉國水師駐守,我們臨時趕製的木船豈能抵擋晉國水軍?奉勸大家一句,不想死的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不然遠處的海峽便是諸位的埋骨之地。」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幾路聯軍於是將心中的無名火全都記在下邳城內陶謙的頭上,經過一番商議大家決定揮師返回下邳,聯合發動一場攻城之戰,每路大軍負責一面城門,最先攻進城內的軍隊可以獲得最大的回報,若是只有一路大軍攻進了下邳,則下邳城歸其所有。

袁紹軍想奪下下邳作為新佔地盤的治所,從此徹底擺脫北方晉國大軍的追擊;曹操軍想佔領下邳,將南下的觸角延伸的江南地區;劉焉軍想攻進下邳城內大肆搶掠一把,吃個滾肚溜圓;袁術軍想賺了下邳作為揚州北方的橋頭堡,今後進退更加自如。

各家都有自己的算計,而且看上去理由都很充足,只是這下邳城真得就那麼容易攻打嗎?

TOP

第五八六章 三流雜魚的逆襲

沒有在東海朐縣抓到獵物的肉食動物們,扭頭氣沖沖地奔著下邳而來,打算從這裡尋找一些心理失落過後的安慰和補償。

於是輪到陶謙問候他們八輩祖宗。

關鍵問題是不論陶謙問候不問候人家祖宗,下邳城外集結的八萬部隊正按照約定的時間開始做工程的準備,一些大型的攻城器械陸續被運送到了城下,只看得城頭的陶謙心驚膽顫,沒了昔日的氣定神閒。

陶謙手下原來還是有幾個人可以用的,比如陳珪、陳登父子倆,糜竺、糜芳兄弟倆,可如今這幾人要麼去了晉國,要麼上了郁洲島,只留下曹豹、孫觀、張闓、趙昱等人追隨,若不是趙興特意囑托過陳登讓其幫助陶謙固守下邳,估計這位東海太守也會跟著糜竺登上郁洲島去釣釣魚玩玩海灘燒烤神馬地,哪有閒工夫陪著陶謙在下邳擔驚受怕。

陪著陶謙上城巡視的陳登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四門之外各路大軍的一舉一動,陶謙看了之後十分驚奇便說:「元龍手中所持是什麼機關?貌似可以眺望遠處?」

陳登也不解釋,順手將雙筒的望遠鏡遞到陶謙手中說:「州牧大人一看便知。」

陶謙於是按照陳登示範的動作將望遠鏡抵近眼部,然後好奇地向城下正忙著趕製攻城器械的張勳軍看去,下一刻陶謙差點驚地將手中望遠鏡給掉在地上,他明顯有些情緒激動地說:「這勞什子果真蹊蹺,居然將上千步之外的人和物全拉近到面前,簡直是毫髮畢現,十分的生動。」

陳登心裡想:你要是知道就這麼一個勞什子竟然價值萬金,若不是十分信任的人根本無從得來的話,只怕連舌頭都要伸出來了。

閒扯了幾句之後,陶謙恢復了擔憂的神色說:「如今城下各路大軍都在忙著趕製攻城器械,一旦完成之時,下邳城便要迎來一場刀光血雨,也不知晉國的援軍何時才能到來。」

陳登凝神思索片刻,然後低聲在陶謙耳邊說道:「吾有一計可遲緩城下各軍的行動,只需如此這般……」

陶謙聽完陳登的計謀,又是一臉吃驚的表情,有些遲疑地說:「只憑曹豹、孫觀和張闓等人真能全身而退?」

陳登回答說:「正是因為曹豹和張闓二人名聲不顯,圍在城下的各路帶兵大將又皆自視甚高,所以一定以為我們不敢出城偷襲,正好可以鑽個空子。」

陶謙覺得陳登分析的有道理,於是命人將帶兵將領曹豹等人喚上城頭,讓陳登將夜裡出城偷襲的計謀給二人佈置了一番。

曹豹和孫觀二人自從在晉國臥虎講武堂培訓過之後,眼界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也多少掌握了一些打夜戰和偷襲的戰法與謀略,所以聽完陳登的佈置,不僅沒有覺得擔驚受怕,反倒是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至於張闓這貨原來就是黃巾餘孽,被陶謙暗中收留下來,所以也是膽大包天的主,自然不怕出城偷襲不成有可能把自己搭了進去。

下邳城內有兵馬兩萬,主要以步兵為主,其中從晉國返鄉的一萬士卒戰力可觀,作戰素養明顯高過另外一萬,一直由曹豹和孫觀二人統領,另外一萬則由張闓和趙昱二人統領。

這次陳登的計謀是出動一萬部隊,其中戰力較高的為六千,分別由曹豹和孫觀各自率領三千人,偷襲的目標為東門外的張勳和南門外的潘鳳,另外四千戰力較弱的部隊也分為兩路,由張闓和趙昱分別率領,主要是前往北門和西門做出佯攻的姿態,並不深入敵營進行真正的偷襲。

陳登這樣排兵佈陣有著田忌賽馬的味道在裡面,以他的分析判斷,袁紹軍的文醜加逢紀以及曹操軍的夏侯淵加戲志才,都是十分厲害的角色很難偷襲成功,而劉焉手下的潘鳳以及袁術手下的張勳,雖然也都號稱大將,跟文醜和夏侯淵相比還差著好幾個檔次,所以讓受過臥虎講武堂培訓的曹豹和孫觀與對付張勳和潘鳳,而讓泥腿子出身的張闓和文人出身的趙昱作為佯動兵力,干擾袁曹軍隊的視線。

下邳城內幾條三流的雜魚,在深夜三更時分,各自帶著幾千部隊分頭出了各門。

曹豹和孫觀帶出城的士兵,主要攜帶的是長弓類兵器以及一些「易燃易爆」的東西,他們的行動目標很明確,就是抽冷子狠狠地向張勳和潘鳳的中軍大營捅上一刀子,扎到哪裡算哪裡,萬一張勳或者潘鳳死於亂軍之中,也就相當於這一刀扎進了敵軍的心臟。

張闓和趙昱帶出城的士兵主要是以防守和跑路為主,除了攜帶著基本的兵器之外,還有一些可以發出巨大聲響的物件,他們的行動目標就是嚇唬和驚擾文醜和夏侯淵的部隊,一旦發現對方率軍組織發襲擊,立馬撒腿跑進城內躲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分頭行動的部隊全部到位,於是一場夜襲在真真假假之中開始了。

黑夜之中有備而來的徐州士兵,在距離張勳和潘鳳大營四百步遠的地方便搭弓上箭,將急促的箭雨無情地射向了張、潘中軍營帳,片刻之後,從空中拋射而下的箭矢穿透夏夜裡本就十分輕薄的帳幔,射傷和射死了許多揚州兵、豫州兵。

「敵襲!敵襲!」淒厲的警報聲終於在張勳和潘鳳的大營內響起,從夢中驚醒過來的士兵們急忙鑽出營帳,拿上兵器尋找敵人,結果又迎來下一輪無情的箭雨。

張勳和潘鳳一聽到警報之後,立即衝出營帳,指揮手下士兵保持鎮靜,然後尋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確定敵軍位置,很快便集結好了反撲的隊形,咬牙切齒地準備跟不知死活的徐州兵來一場正面對決。

可惜曹豹和孫觀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命令手下士卒射出包著火油的最後一批箭雨之後,立即帶領部隊向城內撤退。

看到漫天而下的火雨,張勳和潘鳳果斷放棄了追擊敵軍,而是趕緊組織士卒開始搶救傷員,組織滅火。

東門和南門外打的熱鬧,北門和西門上鬧出的動靜更大。

張凱和趙昱出了城門之後,牢記這陳登的交待,在距離袁軍和曹軍還有一里多遠時便停了下來,而且將部隊調整好轉身撤退的陣型,這才命令手下士卒敲鑼打鼓地聒噪起來,一時間黑燈瞎火的,竟然聽上去有上萬人馬在衝鋒怒吼。

被巨大的嘈雜聲驚醒的文醜和夏侯淵等人,立即沉著冷靜地組織部隊做好防守反擊的準備,結果發現居然是虛驚一場,於是十分惱火地組織士兵向城下敲鑼打鼓的徐州兵猛撲上來。

然而讓袁軍和曹軍氣惱的是,這群徐州兵彷彿是兔子變的,不等己方大軍圍攏過去,竟然一哄而散地逃進了下邳城,那跑路的速度真是相當快的。

TOP

第五八七章 假作真時真悲催

張闓和趙昱完成疲敵的任務之後,便撒腿跑進了下邳城,手下士卒連一個損傷的都沒有,至於曹豹和孫觀兩路真正動手的部隊,斬獲也是頗豐,不僅給張勳和潘鳳的部隊造成了一定傷亡,最後一輪火箭落下的時候,還燒掉了兩軍不少的營帳和攻城所用的木質器械。

四路人馬平安返回城內,倒頭呼呼大睡,卻害苦了城外的幾路聯軍,因為擔心城內的徐州兵趁亂再次摸出城來搞夜戰,所以城外的士兵都不敢休息,時刻防備著敵人襲營,就這樣哈欠連天地挨到了天亮。

到了白天幾路大軍的頭領相互之間詢問,這才知道徐州兵還真的動了手,只不過倒霉的是張勳和潘鳳,因為前一天夜裡被徐州兵的襲營搞得疲憊不堪,所以各軍白天安排士卒輪流補休,防止當天夜裡再次被襲營,如此一來,城外各軍準備攻城的速度便遲緩了下來,達到了陳登的預期目的。

這天夜裡,四路聯軍都安排了一半的人馬瞪著眼睛不睡覺,埋伏在本軍營帳的四周,準備狠狠地打擊敢於再次出城偷襲的守城部隊,可惜事與願違,下邳城內連只耗子都沒有出來,到了白天,四路聯軍夜裡沒睡的一半士卒自然要補休,只剩下另外一半人繼續趕製攻城器械,所以速度再次被遲緩下來。

到了第三天夜裡,陳登忽然改變了策略,竟然讓曹豹和孫觀帶領六千精兵,只從西門上出去,夜襲的目標豁然正是夏侯淵的部隊,這次襲擊陳登讓出城的部隊在拂曉時分動身,竟然隨軍攜帶著五架投石車,還有一些黑咕隆咚的大鐵球,出城的士兵三千人帶著可以結成盾牆的大盾,三千人帶著射程極遠的等身長弓,看樣子他們是要大幹一場,不把夏侯淵的部隊打疼了不罷休。

夏侯淵和戲志才確實沒有想到徐州兵會在拂曉時分真刀真槍地來攻打自己的大營,他們從第一次張勳和潘鳳部隊受到攻擊,而文醜和己方部隊只是遭受騷擾分析,認為城內的徐州兵忌憚袁曹的部隊,只敢派人遠遠地出來挑釁,絕對不敢跟自己的部隊來真的。

孫觀和曹豹二人在白天的時候已經目測過曹軍的距離和方位,所以當出城的部隊來到投石車可以攻擊到曹軍的位置時,他們便將部隊停了下來,然後先讓三千盾兵組成牢固的盾牆,可以有效防護身後的長弓兵,再讓負責無差別射擊的弓兵將箭矢上弦,最後讓五架投石車同時進行遠距離拋射。

投石車拋出去的不是沉甸甸的石頭,而是外表為鋼鐵,內部填滿火藥和觸發引信的新式「轟天雷」,這玩意自從被臥虎裝備研究院生產出來之後,也就在臨淄城下展示過一次威風結果,讓袁紹軍吃夠了苦頭,到現在一見到黑大溜圓的東西都會直打怵。

拂曉時分,夏侯淵軍中負責警戒的士兵們警惕性已經降至最低,在他們看來再過一會天亮之後便該他們休息睡覺了,這個時候城內的徐州兵怎麼會出來襲營呢?

就在負責警戒和守衛的夏侯士兵們昏昏沉沉地開始打瞌睡的時候,從天而降落地便炸的「轟天雷」發出了巨大的爆裂聲,雖然只有五聲,但也足以炸醒曹軍中的所有官兵。

轟天雷這種熱武器從實戰效果來說,爆炸範圍有限,如果不是大規模的使用,很難給敵軍造成重大傷亡,主要作用其實還是震懾敵軍,尤其是騎兵部隊的戰馬,見到猛烈的火光和爆炸肯定會受驚逃竄,夏侯淵這次帶到徐州的兩萬部隊,是于禁和李典苦心訓練出來的步戰精兵,因為曹操也掌握了火藥的製作方法,所以這些步兵在受訓時已經接觸過火藥的爆炸情形,雖然被徐州兵偷襲得手但表現的並不是十分慌亂。

訓練有素的曹軍立即應聲而起,紛紛拿起手中武器開始向著接二連三繼續發射轟天雷的孫觀和曹豹軍殺了過來。

看著黑壓壓一片向己方衝過來的曹軍,曹豹目測著雙方的距離,等到曹軍抵近弓兵的最大射程時立即下令:「弓兵齊射放。」

「咻、咻、咻……」一片箭矢穿破長空的聲音整齊地響起,下一刻衝在最前面的曹軍便成片地倒下,跟在後面的曹軍士兵看著前方的兄弟被徐州兵射得倒了一地,血腥味激發的他們狂暴起來,更加不要命地向著徐州兵衝殺過來。

就在曹軍衝向徐州兵的四百多步距離之中,三千徐州弓兵已經拚命發射出了十幾支羽箭,如果合起來的話,這一陣瘋狂的箭雨只怕射出了五萬支箭矢,曹軍雖然凶悍不畏死,但晉國製造的超級大弓威力卻不是他們憑借意志就可以抵擋的,所以等曹軍士卒衝鋒到了孫觀指揮的盾牆之前時,人數也就不到一千。

孫觀沉著冷靜地下令:「弩手準備五次齊射,放。」

隨著孫觀的命令落地,從盾牆專門預留的射擊孔中,忽然伸出一排軍用鋼弩,衝著已經可以看清人影的曹軍就是一陣連射,將這些躲過瘋狂箭雨的英勇士兵送上了黃泉之路。

本以為憑借五千士兵一輪衝鋒便可以讓徐州兵丟盔棄甲的夏侯淵,徹底無語了,儘管天色尚暗看不清遠處敵我雙方動手的真實場景,但是聽著耳中越來越弱直至最後徹底消失的衝鋒吶喊聲,夏侯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一陣竟然是曹軍大敗了。

不等夏侯淵下令,又是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在營中響起,對面的徐州兵彷彿是在挑釁一般,這個時候仍然不忘發射煩人的大鐵球。

駐軍在北門上的文醜軍隱隱約約聽到了轟天雷的爆炸聲之後,立即不約而同地向外疾速撤離生怕被人給盯上了。

駐軍在南門上的潘鳳軍沒有見過轟天雷,但他們也沒有功夫前去支援曹軍,因為煩人的張闓又帶著兩千人出來敲鑼打鼓、擾亂軍心了。

駐軍在東門上的張勳軍距離西門最遠,所以只是隱約聽到爆炸聲響起,因為摸不清狀況也就老老實實地呆在軍營之中沒有出動。

發射完最後幾枚轟天雷之後,徐州兵便開始有序組織撤退,投石車後隊變前隊,最先向著西門洞而去;長弓兵搭弓上箭朝著西面穩步後退;大盾兵紋絲不動,依然停留在原地,掩護後方部隊撤退。

等到投石車和長弓兵陸續撤進城中之後,在晨光之中顯露輪廓的一面盾牆忽然瞬間瓦解,下一刻三千大盾兵如潮水一般向城內湧去,只留下傷痕纍纍的曹軍空自怨恨。

曹豹和孫觀使用的陣型便是趙興所創的「鐵刺蝟陣」,當年曾經讓不可一世的鮮卑人吃盡了苦頭,如今在下邳城外一戰,便使夏侯淵損失了數千精兵,果然不同凡響。

TOP

第五八八章 數萬天兵踏波來

待到天亮之時,其餘三路人馬聽說夏侯淵的部隊拂曉時分遭受襲擊,損失嚴重,不由得十分驚駭。他們原以為徐州陶謙龜縮在下邳城內不敢稍動,是因為懼怕了四路聯軍,如今看來真不是那麼簡單。

既然城內的守軍敢於向夏侯淵發起攻勢,那就足以證明下邳的軍心士氣幾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如果再這麼空耗下去,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徐州兵偷襲會在何時。

四路帶兵的統領經過共謀,一致決定即日起便發動攻勢,不再拖延到萬事俱備的時候才打下邳,雖然可能傷亡會增加,但也好過三天兩頭的被徐州軍夜裡偷襲,蠶食殆盡。

由於時間已到了酷暑難耐的六月中旬,所以城外聯軍攻城的時間被提前到了辰時,這樣的安排對於城內的守軍而言,也是相當的出其不意,因為拂曉參加戰鬥和佯攻的幾路部隊,現在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士卒正趁著氣溫還未升高的時候酣然而睡,這時候倉惶起身應戰,戰力肯定是要打些折扣。

儘管損失了數千步兵,但夏侯淵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痛苦忌恨的神色,他只是面沉如水地召集手下將領,在發動攻擊之前開了一個秘密的短會,至於會議的內容便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城門,殺進下邳城內,砍下陶謙老賊的項上人頭。

這一次夏侯淵真的很生氣,所以他準備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用隨行攜帶的火藥炸開下邳城的西門,讓徐州兵也嘗嘗火藥的滋味。

汲取了上次袁紹軍在臨淄城下火藥自爆的教訓,暗中又接到了張飛送來的火藥使用方法,夏侯淵對於如何正確的在攻城之戰中運用火藥,已經胸有成竹,夏侯淵怎麼會知道火藥的正確使用方法呢?這還得從他去年認下的侄女婿張飛說起。

去年張飛娶一妻為夏侯氏,開始不知此女乃夏侯淵之侄女,後來夏侯氏家鄉來人投奔,這才得知此女竟然是與夏侯淵失散多年的親侄女(注1),隨後夏侯氏便與夏侯淵取得聯繫,當夏侯淵獲知自己侄女嫁給了北軍統兵將軍張飛之後,心中大喜,於是備下豐厚的禮品,委派長子夏侯衡前去認親,一來二去張飛便和夏侯淵有了私誼,加之曹操和劉備都要面對趙興,所以便將火藥的正確使用方法,暗中教給了夏侯淵。

夏侯淵的計劃是抽調數百名身手敏捷的士兵,人人身上綁縛幾斤用防水油布密封好的火藥,外面用衣服遮蓋,混在攻城士兵之中,向下邳城下靠近,通過架在護城河上的雲梯鑽進城門洞內,然後放下身上的火藥之後,加入到攻城作戰之中,通過這種螞蟻搬家的方式轉運火藥,雖然速度慢些,但卻不易為城上守軍發現,一旦累積到足夠的數量之後,便可以一舉炸毀下邳西城門,一旦城門塌陷,城內的守軍必然慌亂逃散,夏侯軍便可以乘勝追擊,一舉搶先拿下下邳城。

就在各路聯軍準備動手的時候,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早在幾日前便從北方渡海而來,先是登上了郁洲山的前進基地略作休整,接著便以最快的速度橫跨朐郁海峽,從朐縣方向直撲下邳城,這支部隊以雷霆萬鈞之勢,剿滅了沿路遇到的幾股留守部隊,終於在昨日傍晚時分抵達下邳以東三十里外的良成。

率領這支部隊跨海南下的主帥名字叫趙雲,同行的將領還有張遼和呂布,趙雲不是在冀州戰場主持大局嗎?張遼不是在冀州跟朱儁對峙的嗎?呂布不是在右北平防範公孫度的嗎?怎麼一窩蜂般全來到徐州戰場上了?對了水師提督太史慈怎麼沒有看到人呢?

相同的問題已經被吃驚的糜竺在郁洲山島上問過了,主帥趙雲的解釋是:如今冀州正面戰場轉入防守階段,有雄武軍和黑山軍六萬步兵駐守即可,熊羆軍秘密北上換下飛虎軍,飛虎軍趕赴泉州水師城,登船之後直接南下郁洲山,趙雲和張遼隨龍騎軍沿著漳水而下,在渤海郡入海口處登船南下,途中與太史慈和呂布的部隊匯合之後,一分為二,一半暫時劃給太史慈調動使用,直接在青州樂安登陸,直撲袁紹中軍大營,實施斬首行動,以解臨淄之圍;另外一半人馬與飛虎軍合為一處,趕赴徐州東海,救援陶謙。

也就是說,這次趙興命令晉國水師三萬人,飛虎軍兩萬人,龍騎軍三萬人,從不同的登陸地點相繼南下,然後又在東萊郡外海之上分成兩路,一路救援青州,一路救援徐州,這樣大規模的海上運兵行動,當真是聞所未聞,對於新生的晉國水師,不啻於是一次摸底考試,不過看如今的情形,太史慈這個提督至少可以得90分以上了,至於剩下的10分,等到他率軍幹掉了袁紹之後便可以拿到。

實際上糜竺率領族人登上郁洲島,沒過幾天趙雲親自率領的三萬多部隊便抵達了東海,要是計算準確的時間,正是前幾日陳登和陶謙密謀逆襲城外聯軍的時候到達的,這樣看來「自助者天必助之」這話一點不假,若不是陳登他們首先依靠自身拖延了四路聯軍的攻城時間,給需要休整的趙雲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三天,只怕就算趙雲率軍趕來時,下邳城也早已被夏侯淵的秘密部隊給炸塌了。

龍騎軍是步戰騎兵,飛虎軍更是王牌騎兵,這兩支部隊跨海而來,不僅大多數的旱鴨子士兵在海上被搖晃的七葷八素,就連他們所騎乘的戰馬也是四腿不穩,全都臥倒在底艙之中,口吐白沫變得虛弱起來。

登上郁洲島後,趙雲立即命令隨行的軍醫和獸醫,分別給士兵和戰馬進行調理檢查,將暈船特別厲害而導致身體虛弱的戰士與戰馬挑了出來,由島上的百姓單獨進行照料,經過三天的修養和適應之後,提前出動的暗影隊員已經送來了下邳守軍第一次逆襲成功得手的消息,趙雲和張遼略作分析,便意識到陳登他們肯定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會發動逆襲,於是立即率軍渡海,星夜趕往下邳馳援。

大軍行至厚丘一帶時,趙雲接到暗影密報說,袁紹的另外一支部隊即顏良所部兩萬人,正從東海的利城方向馳援下邳文醜一部,於是趙雲命令張遼率領所部一萬五千人扭頭向北,正面迎擊顏良一部,而他和呂布則是帶著兩萬飛虎軍繼續向西趕路。

張遼以一萬五千龍騎兵對陣顏良所部的兩萬人會是怎樣的結果?距離下邳城還有三十里之遙的飛虎軍又會在趙雲和呂布的率領下創造怎樣的戰績?

注1:三國誌魏書第九「諸夏侯曹傳」下夏侯淵篇,陳壽正文記有,「淵妻太祖內妹」篇末,裴注夏侯淵之子夏侯霸事時,赫然有【魏略曰:建安五年時,霸從妹,年十三四,在本郡出行樵采,為張飛所得,飛知其良家女,遂以為妻,產息女為劉禪皇后,故淵之初亡,飛妻請而葬之】

TOP

第五八九章 轟隆一聲下邳破

“軍師,軍師!不好啦,城外的大軍圍上來了,看樣子是要攻城!”一聲急促的喊聲驚醒了正在熟睡的陳登,聽那聲音正是從事趙昱。

    一夜忙著算計夏侯淵的陳登,蹭地一下從榻上蹦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說:“什麼?城外的聯軍開始攻城了?怎麼如此突然!”

    “立即發警報,全城動員,死守下邳!”陳登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然後一陣風般向著城頭沖去。

    不多時,夜裡出城偷襲的徐州官兵們紛紛拿著武器沖上了城頭,曹豹、孫觀和張闓也是按照職責各自上了一面城頭。徐州城內的兩萬士兵,被陳登分為五千一組,分別負責一面城牆的防守。一萬精兵和一萬普兵也是相互岔開搭配著來,這樣的部署雖然顯得過於均衡,但卻便於組織指揮,十分適合三流的將領。

    如果這兩萬兵交給徐晃或者張遼等人指揮,很有可能會專門抽調最強悍的一部分士兵組成敢死隊,專門在城頭危機的時候沖上去將爬上城頭的敵人幹翻,但前提是帶頭的將領要夠強悍,最好是王八之氣側漏的那種。曹豹、孫觀和張闓等人沒有驚人的武藝,當不了刀尖,所以陳登也就用這種普通的佈置。

    “通、通、通……”激烈的鼓聲在下邳城外四面曠野上激烈地響起,潮水一般湧上的士兵們或是抬著雲梯,或是推著井欗和投石車,口中大聲叫喊著“殺啊!”,前仆後繼地向著城下而來,不多時便將下邳圍了個水泄不通。

    “兄弟們,隨我殺進下邳,活捉陶謙,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夏侯淵在中軍之中大聲鼓舞著士氣。

    隨後,曹軍士兵們山呼海嘯地齊聲呐喊:“活捉陶謙,報仇雪恨!”,一時之間,士氣如虹。

    文醜在陣前同樣鼓舞士氣,但說的話與夏侯淵又有一些不同,他大聲喊道:

    “兄弟們,咱們從冀州轉戰南下,占青州,打徐州,如今就差一塊風水好地做老巢,既然來了下邳,那就非它莫屬了!”

    袁軍士兵於是跟著叫喊:“占青州,打徐州,取了下邳皆不愁!”,他們喊得那麼天經地義,似乎下邳早就應該歸屬袁紹的管轄,如今不過是來拿回自己的東西。

    跟文醜長得有一比的潘鳳,也不白給,自有一套鼓舞士氣的辦法。他一把扯下上身的外套,將結實勁爆的肱二頭肌亮了出來,然後大喝一聲:“來呀,取某的盤古開天大斧來,兄弟們且隨我殺進下邳共取榮華富貴!”

    一向蔫不拉幾的劉焉士兵,見到主將如此用命,頓時來了精神,於是一個個露出了狼一般貪婪的神情。

    東門外的張勳,既沒有潘鳳那麼結實的肱二頭肌,又沒有曹軍那般強悍非常的士卒,但他一樣會蠱惑人心,這傢伙是如此對手下士兵們忽悠的:“主公來時說了,若能取了下邳,所有士兵獎賞白銀二十輛,軍官提拔一級,城內的漂亮姑娘任憑大家挑選!”

    丹陽來的士兵,平素被袁術克扣的狠了,如今聽說既有銀子拿,還有女人玩,那比吃了烏雞燉王八還興奮,一陣嗷嗷的亂叫,平添了幾分貪婪與兇殘。

    狼煙起、鼓正響,四門外的統兵將領鼓舞完士兵之後,各自手持兵器向著正對的下邳城門大喊一聲:“殺!”,隨後,激烈的下邳攻防戰打響了。

    負責死守北門的是孫觀,他的一柄砍刀不知何時已經卷了刃,但是仍然有袁軍士兵冒著城頭密集的箭矢爬上了城頭,不斷給守城士兵造成危機和死亡。孫觀不怕死,但他不甘心就這麼去死。他還記得自己在有一次和曹豹一起陪趙興在太行山頂看日出時,趙興哼起的一首歌曲:“紅日,照遍了東方,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

    孫觀非常喜歡這首曲子,儘管裡面的許多詞語他不明白意思,但今天他卻感受到了那種為了自由,可以拋棄一切慷慨赴死的意念和精神。

    “兄弟們,給我頂住!晉國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來了,讓我們殺光這幫強盜!”儘管有些力竭,但是孫觀一看到城頭冒出的袁軍士兵,立即第一個搶上前去狠狠地揮刀劈下!

    負責鎮守西門,與曹軍對峙的是曹豹。雖然他的名字聽起來有些滑稽,讓人誤以為是“草包”,可他最近在士卒們眼中的形象越來越高大,如今只怕快要趕上當年的太史慈將軍了。

    “兄弟們,我們拂曉時分能殺的曹軍不敢正面衝鋒,如今有這高牆掩護,更加不用怕他夏侯淵,且跟著我將所有不怕死的泰山兵全部砍下城頭,讓他們滾回老家喝娘奶去!”曹豹口中爆著粗口,一邊狠命地用長槍捅進一名曹軍士兵的心臟,一邊觀察著城下曹軍的勢頭。

    負責防守南城門的陳登和東城門的趙昱兩人,雖然是文官出身,但也是地道的士人風骨,面臨危險之時毫無懼色,親自揮舞著手中的“四海君子劍”,不時將一兩名攻城的士卒刺下城去。

    攻守雙方不僅在爭奪著城頭的每一寸地方,空中飛來飛去的滾石、檑木、長箭、短弩,一刻不停地收割著人命,放眼望去鮮血已經然後了四面城牆。

    州牧陶謙親自在城頭巡視鼓勁,從北門上轉到西門上,然後又往南門而去……他身後跟著許多城中的百姓和長者,自發地提著涼水和吃食,不顧飛射的箭雨,給守城士兵們送上城頭。

    遠處的夏侯淵看著混在攻城士兵之中身負火藥的精兵們,有的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英勇機靈地躲過了層層封鎖,終於鑽進了西門洞內,心裡儘管十分焦急和痛惜,但更多的還是炙熱的獲勝衝動。

    終於,第一百二十五名士兵將火藥塞進了門洞,按照張飛信中的描述,這些累積起來的火藥,足夠將下邳城炸得飛上天。

    夏侯淵毫不猶豫地下令全軍撤退,而這也是準備點火的預先號令。等到第三遍銅鑼響過之後,猛烈攻打下邳的曹軍已經退到了數百步開外,那名躲在城門洞內的曹軍士兵一臉無謂地打燃了火石,向著自己懷中的引線狠狠地靠了上去。

    “哧、哧……”引線冒著一股青眼迅速地燃燒,片刻之後,轟隆一聲巨響從下邳西城門洞內傳出,高大堅固的下邳城牆終於抵抗不了來自內部的劇烈爆破,在硝煙之中飛上了高空。城牆上正為曹軍忽然退去而感到奇怪的曹豹,隨著劇烈的爆炸聲,也化為了一縷青煙,再也尋不到半點骨肉布縷……

    下邳城,破了!

TOP

第五九零章 夏侯淵遭逢呂布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轟鳴聲而來的,不僅僅是下邳城西門被炸飛上天,也不僅僅是浴血奮戰的曹豹英勇犧牲,還有一支兩萬高速奔馳的騎兵。

    當張勳還在使勁鼓動手下士卒為了銀子和女子用命時,先是聽到西門上傳來了巨大的轟隆聲,還沒有搞明白狀況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的副將彷佛是喉嚨被人扼住一般吃力地說:“將、將軍……快!快向後、向後看啦!好多的騎兵!”

    張勳於是扭頭看向自己的後方,他看到一陣翻滾的煙塵已經距離東城門不到兩裡的路程,那迎風招展的旌旗之上霍然是大大的“趙”字和“呂”字!一眼看不到邊的騎兵像海嘯爆發時撲天蓋地而來的巨浪,毫不留情地將張勳留在後面負責糧草輜重的士兵踏成了肉泥,然後繼續向著張勳落腳的方向狂奔而來。

    回過神來的張勳發了瘋一般嘶喊道:“趕緊鳴金收兵,是晉國的鐵騎殺來啦!老天爺,這麼多的騎兵怎麼會出現在徐州平原之上!”

    趙雲和呂布二人騎著兩匹雄健高大的上等良馬,一臉平靜地率領著飛虎軍向前狂奔,身後的兩萬騎兵緊隨其後,說不出的囂張跋扈。對於飛虎軍的騎士們而言,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前後兩任軍長同時帶隊衝鋒的場面,他們已經在東北之地十分無聊地呆了許久,如今一踏上中原大地,竟然是護國軍中兩位最兇悍的騎兵統帥帶隊,心中的自豪和熱血可想而知。

    與趙雲並駕齊驅的呂布,當初投效趙興之前,是實實在在跟趙雲比試過的。當時趙雲見他受傷,主動自縛一臂,還是贏了呂布。雖然呂布當時的情緒有些低落,右臂又被趙興所傷,但他絲毫不懷疑就算兩人在完全相同的狀態之下,他也不見得可以勝過趙雲。闖入神勇之境的武者一旦相遇,沒有誰可以說自己必勝無疑。

    所謂英雄惜英雄,呂布就是打心眼裡佩服趙雲。特別是當他從張遼手中接手那時候還是飛虎軍前身的騎兵師之後,他才知道作為這支縱橫北方大漠的騎兵部隊的第一任主將,趙雲當初費了多少心血。呂布是玩騎兵出身的,他自認為沒有本事可以創立一支這樣的騎兵隊部,所以對於趙雲的能力愈發的佩服。

    東西兩線戰事打響之後,呂布一直十分鬱悶。作為護國軍中最鋒利的一支矛,趙興竟然沒有啟用飛虎軍的意思,反而讓呂布安心駐守在右北平眼睜睜看著其他軍長大殺四方。幸好西線的親家關羽也成了坐將軍,不曾親自帶兵上陣,不然呂布只怕都要急死了。有時候呂布都在埋怨關平,當初若不是聽了他這好女婿的建議,在雪災來臨之際帶著飛虎軍躲進了熊羆軍的領地,現在也不至於替熊羆軍把守東大門。

    苦等半年之後,徐庶終於率領熊羆軍返回右北平,然後呂布便覺得自己的春天來了。他興高采烈地率軍趕往泉州水師城,指揮人馬登上了大船,在海上搖搖晃晃地過了兩三天,竟然與趙雲在帥船之上碰了面。之後,他便一路乘船南下鬱洲島,跨越海峽直奔下邳而來,看著已經歷歷在目的城牆,他終於可以大殺四方,憑著手中的方天畫戟打出新的戰功,這讓呂布怎能不豪情萬丈。

    趙雲向來極為冷靜,而且他對於戰功的渴望也沒有呂布那麼炙熱,他更加關注的是整個青徐戰場的形勢。當他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過後,第一反應便是如此之大的巨響,萬萬不可能是城上徐州守軍弄出來,那麼剩下的可能便是攻城的某支部隊使用了火藥!

    趙雲不知道西面傳來的爆炸聲是夏侯淵整出來的,但他卻知道袁紹的軍隊在臨淄城下搞過一次劇烈爆炸,所以不管是誰弄出了這聲響動,對於下邳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情。趙雲轉頭對呂布說:“奉先,西面傳來劇烈爆炸,只怕攻城的某軍用了火藥,萬一城門已破,則下邳危矣!”

    呂布聽了趙雲這話,也是焦急萬分,急忙問道:“如今該如何處置?還按當初的計畫挨個城門收拾攻城聯軍嗎?”

    趙雲大聲指揮說:“我們不要管攔在前面的這支部隊了,直接沖散之後進城,從下邳城內只撲西門,防止敵兵從西門攻入下邳!”

    “好!就這麼辦!兄弟們隨我衝鋒,不要分散隊形,直接進城!”呂布放開嗓門對著身後的大軍喊道。

    張勳實在應該感謝西門外的那一聲巨響,負責今天他是第一個要交待在下邳城下的主將。因為趙雲和呂布無心攻打張勳的部隊,而張勳又十分識相地在第一時間便指揮部隊逃命了,所以飛虎軍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東城門下。

    駐守東門的趙昱早已經看見了那兩面寫著“趙”、“呂”二字的大旗,所以不等呂布來到城下自報家門,已經趕緊招呼守城的士兵使勁轉動放下吊橋以及提起城門的大磨盤。守城的士卒之中有不少去過臥虎城,自然認得晉國軍隊,所以也是毫不猶豫地便執行了趙昱的命令。

    來到城門洞下的呂布和趙雲一馬當先地沖了進去,然後也來不及跟趙昱打招呼,便沿著下邳城中筆直通往西門的中央大道疾馳而去。

    看著西城門樓已經灰飛湮滅,濃烈的硝煙也漸漸散去,夏侯淵長槍一直不遠處那道巨大的豁口,大聲喊道:“兄弟們,城門已破,隨吾沖進城內活捉陶謙!”一聲喝完,夏侯淵便身先士卒地帶頭沖向西城門。

    西城門下的護城河,如今已經被爆炸過後的碎屍夯土填滿,沖在前面的曹軍士兵迅速地將攔路的大石搬走,平整出一條稍微可供戰馬同行的道路來,夏侯淵隨後便急切地躍馬而過,從殘破不堪的昔日城門洞下闖進了城內。

    趙雲和呂布已經勒緊了馬韁,因為他們現在駐足的地方正是塌陷的西城正門。聽著城外山呼海嘯一般的士兵喊殺聲,不用說,倆人也知道敵軍馬上便要進城了。

    呂布此時已經平復了來時路上急切的心情,他沉著地下令:“傳我將令,前軍全部下馬,準備巷戰!後軍聽從趙軍長指揮,從北門出城包抄至敵軍身後!”

    呂布搶在趙雲之前下令,不是為了爭權,只是不知道城外敵軍的深淺,所以將危險留給了自己。趙雲作為青徐戰場上的主帥,雖然一身武藝不比他差,但卻不能身陷巷戰的危局。

    夏侯淵終於進城了,但是當他看清楚對面那位手提方天畫戟,騎著白色駿馬的威猛將軍時,心裡直覺得咯噔一下!

TOP

第五九一章 方天畫戟勇無敵

沖進下邳城內的夏侯淵愣了,他實在想不出徐州城內有誰使用的武器是方天畫戟,儘管不想往那個方面去思考,但他還是心裡一陣抽搐。

    這世間使用方天畫戟名聞天下的人物,除了趙興手下飛虎軍統領呂布之外,夏侯淵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誰!

    西城牆上被炸懵但沒被炸死的徐州士兵們,緩緩從碎石瓦礫之中扶著女牆費力地站了起來,然後他們看到了畢生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一位手提方天畫戟,身穿狻猊亮鎧,身跨高頭白馬的神威將軍,就那麼靜靜地用畫戟的槍尖斜指著沖進城內的夏侯淵,一時之間塌陷的城門內外,空氣居然都變得凝重窒息起來。

    呂布冷冷地看著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夏侯淵,說:“某乃飛虎軍呂布,戟下不殺無名之輩,來將速速報上姓名!”

    被呂布這麼一聲冷喝激發出鬥志的夏侯淵,忽然暴喝而起:“吾乃曹孟德手下大將夏侯淵,今日便來與你一戰!”不等夏侯淵的聲音落地,他手中的長槍已是搶先出手,奔著呂布的咽喉要害疾刺而來。

    夏侯淵身後的曹軍、呂布身後的飛虎軍,以及城頭的徐州兵,都安靜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們知道此時是兩位統兵主帥鬥將的時候,任何手持武器向對方士兵示威的舉動,只會招來別人的恥笑。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安靜觀看,等候結果。

    呂布見夏侯淵的長槍已然刺出,於是不再多言,右手之中早已緊握的方天畫戟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恰好擋在了夏侯淵這奮力一刺的前方,使得夏侯淵的第一式攻擊圖勞無功。接下來,兩人熟練地駕馭著胯下戰馬或是搶攻,或是反擊,呼吸之間便已交手十幾招。

    呂布想著此刻趙雲應該已經率領後軍騎兵出了北門,所以手下不再有任何保留,猛地運起了全身猛力,一戟似刺似劈又似削的招式使了出來。這一招,正是當年在離石城下讓趙興爆出一句“我操!”之後,疾身狂退的大殺招,如今承受他的人卻換成了夏侯淵。

    夏侯淵看到呂布出招之後,起先也不覺得有何難防,等到看清呂布方天畫戟詭異的行進路線之後,這才心中大感不妙,想要催促胯下戰馬後退時,竟然已是來不及。夏侯淵只好硬著頭皮使出了一招與敵共殘的拼命招式,不再防護自身,而是也向呂布的要害之處猛刺一槍。

    方天畫戟沒有因為夏侯淵後來刺出的這一槍而有絲毫停滯,準確無誤地挨上了夏侯淵的頸側,下一刻便狠狠地敲在夏侯淵戴著鋼盔的頭上,只聽得“咣當”一聲響,夏侯淵便向馬下墜去。

    至於夏侯淵玩命刺出來的一槍,被呂布的左手迅速地薅住,如今隨著夏侯淵墜馬,已經落在了呂布手中。

    不等吃驚的曹軍做出反應,城上的徐州兵已是暴喝出來:“將軍武威,輕取夏侯!”而呂布身後已經下馬的飛虎軍騎兵更是搶先沖了出來,將呂布圍在身後,順便還將已經昏迷不醒的夏侯淵向著隊伍後方抬了出去。

    在上萬大軍眼中,儘管可以並排行駛六輛馬車的下邳中央大道,還是顯得那麼擁擠,以至於此時怒目相向的曹軍和飛虎軍沒有人敢率先動手。現在動手,那就是互相拼命,下邳城既不是曹操的,也不是晉國的,大家似乎犯不著這麼玩命。

    呂布已經按照趙雲方才出城時的交待放翻了夏侯淵,此時也不想再讓飛虎軍的士兵在巷戰之中過多死傷,所以大聲喝道:“爾等主將夏侯淵被俘,還不速速退出城去!”

    不多時,還未進城的軍師戲志才讓身邊的傳令兵大聲喊道:“軍師有令,全軍撤出下邳!”於是曹軍緩緩後退著,從剛剛走進來還不到一盞茶的下邳西門撤了出去。

    負責防守南門的陳登,在聽到劇烈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心裡覺得有些發苦。他堅持了這麼多天,還是沒有等到晉國的援軍到來,如今看來下邳西門已經被曹軍用火藥炸破,再四門遇敵的情況之下,只怕等候自己的最好結果也就是淪為俘虜,稍微差一點,那就要當場喪命。

    儘管有些心灰意冷,但是陳登仍在堅持,他覺得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下邳的城頭之上。正在這時,陳登忽然聽到了如同悶雷一般的轟鳴聲從東門方向傳來,然後便在城中的大道上看見了一道高速飛馳的洪流直奔西門而去。儘管距離有些遠,但陳登還是從這支騎兵的裝束和行軍氣勢上看出了不同。他確信,是晉國的援軍來了。

    “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晉國的騎兵進城啦!圍城的雜魚們馬上就要嚇得逃命啦,給我殺啊!”陳登用盡了力氣放聲高呼。

    已經巡視到東門附近的陶謙,看見忽然升起的城門時,還以為守城的趙昱叛變了,正想臨死之前再放聲大罵幾句,結果被一陣風般沖了進來的趙雲和呂布身後的灰塵眯了眼睛,嗆了喉嚨,攝了心魄,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陪著陶謙的府中小吏看到州牧大人一副痛哭流涕,激動萬分的表情,還以為陶謙是因為看到了援軍到來激動所致,殊不知陶謙那是被馬蹄掀起的塵土給嗆的。

    死守北門的孫觀自然也聽到了那一聲劇烈的爆炸,但他沒有功夫去顧那麼多了,攻城的袁軍勢頭越來越猛烈,守城的士兵傷亡越來越慘重,這個時候可不是他分心走神的時候。孫觀早已經想好了,這次一定要與下邳城共存亡,直到自己流盡最後一滴血,咽了氣,也算是報了當初陶謙賞識自己、重用自己的恩情,然後一切便可以結束了。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名去過晉國的老兵忽然沖著他發瘋一般狂笑起來,然後手舞足蹈地指著城內大聲喊道:“孫將軍快看啊,趙子龍將軍來救咱們了!”

    孫觀當時真想沖上去一腳踹翻這個犯了失心瘋的伍長,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一名去過晉國的老卒竟然會被嚇瘋,真是丟人!

TOP

第五九二章 龍膽銀槍誰能擋

孫觀最終沒有去踹那名大聲喊著「趙子龍將軍來救咱們了!」的伍長,因為他也聽到了身後城下轟隆隆響起的馬蹄聲。

「城上的守將聽著,吾乃晉國趙雲,特來營救你們,速速升起城門,讓我殺盡城外敵兵!」一聲剛勁有力的喊聲破空傳來,讓城頭的孫觀聽了之後,差點掉下眼淚。

孫觀對城下傳來的聲音十分熟悉,因為當初他和曹豹二人在壺關之下稀里糊塗地便做了關內守軍的「俘虜」,而趙雲當時恰恰便是壺關主將。後來他們在臥虎講武堂學習時,趙雲親自給這一期前來受訓的將領授過課,內容是關於如何指揮騎兵作戰的,整整講了五天。所以當趙雲一聲大喝剛落地時,孫觀已經搶到了城門樓內的絞盤之前,吆喝著幾名守在絞盤之前的士兵,一起用勁轉動專門用來提起城門、放下吊橋的轉輪。

隨著城門吱吱嘎嘎地被城頭守軍吊起,橫跨護城河的吊橋被緩緩放下,城外正在攻城的袁軍,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位於中軍指揮作戰的文醜猛地起身,搶身上馬便向城下趕來,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敢出城逆襲!

不多時,文醜看清了出城的那個傢伙,但是他現在覺得是自己有些不要命了。

文醜怎麼可能會忘記趙雲那張明顯比自己英俊許多的白臉呢?當年在壺關之下,他與拜把子兄弟顏良二人都鬥不過趙雲,趙雲手中那桿閃耀銀亮的長槍,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和張勳的第一反應有些相似,文醜覺得十分奇怪,在徐州戰場上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此之多的晉國騎兵呢?但與張勳接下來的動作不同,文醜雖然忌憚趙雲,還是硬著頭皮催馬來戰。現在他手下的士兵有的還掛在雲梯上,有的已經爬過了護城河,如果下令撤退,怎麼可能逃得過騎兵的追擊?

為了給手下士兵贏得撤退的時間,文醜是想上也得上,不想上也得上。

看著怒沖沖趕過來的文醜,趙雲倒是難得的笑了:「還以為炸塌西門的是你,原來是夏侯淵遇上了呂奉先,估計他是有的倒霉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今日你這醜漢遇上了我,也不見得好過多少!」

文醜聽趙雲奚落自己醜陋,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也不多言,漲紅了一張黑臉,挺起長矛便來鬥趙雲。

遠處的軍師逢紀看見趙雲率領大隊的騎兵衝了出來,便知道大事不妙,趁著文醜攔住了趙雲的去路,於是趕緊命令傳令兵鳴鑼收兵。

趙雲和文醜二人,一個使矛,一人用槍,彼此之前又曾交過手,所以一上來便使上了壓箱底的本事,絲毫不敢懈怠托大。

跟隨趙雲出城的五千騎兵,與方才匆忙進城時不同,他們在各自頭目的指揮下,不急不緩地沿著護城河向東西兩邊延伸,排出了正面衝鋒的陣型。那些還來不及撤退的袁軍,被逐步靠近過來的飛虎騎兵紛紛射殺,城頭的徐州兵也是士氣高漲地向著護城河兩岸的袁軍拚命發射箭矢。

趙雲和文醜大戰了三十回合之後,文醜漸漸落了下風,不時會暴露出一些防護不到的破綻。苦苦支撐的文醜看到能夠撤離的士兵已經返回到了營壘,撤不走的士兵如今已經成了箭矢之下的亡魂,心中便琢磨著如何才能脫身。

趙雲看到文醜已經有了漸漸不支的跡象,也不急於求成,仍然保持著連續進攻的招式,心中想的卻是如何將文醜給活捉回去。他可是不止一次地聽趙興曾經提及過,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顏良和文醜二將活捉回來,讓這倆兄弟跟大哥關羽當跟班。

今天就是一個好機會,只要抓了文醜,想必過不了多久文醜就會聽到顏良被張遼擒獲、袁紹被太史慈剿滅的消息。到了那時,除了投降之外,文醜還能有什麼其他選擇?

兩人又鬥了十來個回合,文醜忽然猛地發力刺出一矛,不等趙雲格擋,竟然脫手丟矛而走,向著正在組織撤退的袁軍狂奔而去。文醜怕了,所以他要逃。

只可惜,文醜忘記了自己胯下的戰馬跟趙雲那匹「玉龍獅子馬」還是有差距的。文醜在前面打馬狂奔,趙雲卻是好整以暇地輕輕一拍座下白馬的後臀,那馬兒彷彿通了人性一般,「嗖」地一下便躥了出去,不到片刻功夫便追至文醜戰馬身側。

趙雲用上全力,將龍膽亮銀槍狠狠地揮了出去,彷彿一根長鞭一般砸中了只顧打馬而逃的文醜,生生地將文醜從馬背上抽飛出去。下一刻,趙雲向身後的騎兵發出了全軍衝鋒的命令。

看著排列整齊的飛虎騎兵像一面牆般猛壓了過來,軍師逢紀早已慌了手腳。他不過是個文士出身,哪裡又曾見過此等駭人的景象,於是只顧著帶頭逃竄,根本生不起組織步兵反擊騎兵的意志。

文醜墜馬、逢紀逃命,袁軍立刻大亂,這些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冀州兵,此刻終於暴露出他們軟弱膽怯的一面,大家只顧著四散逃命,再也無人拿起手中武器與衝鋒過來的騎兵進行對決。

已經命人將文醜綁縛結實的趙雲,拿出隨身攜帶的單筒望遠鏡,從鏡片之中尋找著下一個目標。他看到遠處逃竄隊伍之中有一位文士,被衛兵們簇擁著,正向北而去,於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文醜被俘,袁軍聽令,放下武器伏地求饒者不殺!」趙雲一面大聲喊著,一面帶人衝進了只顧逃命的袁軍之中,方向正是逢紀逃竄的那個位置。

「文醜被俘,袁軍聽令,放下武器伏地求饒者不殺!」飛虎騎兵學著趙雲的喊聲,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斬馬刀,將攔在馬頭之前的袁軍砍成兩截,一邊威脅著還來不及逃命的士兵。

在巨大的恐怖威懾之下,袁軍士兵開始有人伏地求饒,結果只顧向前追擊的飛虎騎兵果然沒有殺他們。跑不過騎兵的袁軍士兵看到伏地求饒能夠活命,再也顧不得尊嚴或者大義,紛紛有樣學樣地開始了大面積的投降。

城上一直觀察戰場形勢的孫觀,立即下令:「兄弟們,隨我出城抓俘虜啦!」然後一群膽大包天的徐州老兵真的跟隨孫觀出了北門,耀武揚威地指揮伏地乞降的袁軍士兵,按照小隊集合,然後被幾名徐州兵看押在原地。

還在埋頭逃命的逢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暴喝:「呔,逢紀小兒納命來!」嚇得他差點兩腿一軟坐倒在地。不等逢紀再往前走幾步,忽然覺得自己雙腳離開了地面,回頭一看,竟然是被追上來的趙雲拎著後頸窩給提到了戰馬背上。

一巴掌將逢紀拍暈了之後,趙雲將其像個褡褳一般打橫兒放在馬背上,然後又大聲喊道:「文醜逢紀已被俘,袁軍士兵伏地乞降者不殺!」

跟隨趙雲身後的騎兵又跟著喊起來:「文醜逢紀已被俘,袁軍士兵伏地乞降者不殺!」

已經登上北門的陶謙,看著遠處的飛虎騎兵像攆鴨子一般,將所有逃命的袁軍士兵抓獲,心裡頭那個感慨,真是溢於言表!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7-28 12:35 編輯 ]

TOP

第五九三章 夫妻兩個鬥潘鳳

幸好陶謙登的是北門,看見的是趙雲親自率領的飛虎軍。若是他現在登的是南門,看見的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保管讓他的眼珠子都能掉落一地。

南門外有什麼風景這麼誘人?不管陶謙有沒有看見,反正喊得嗓子腫痛地陳登和南門城頭上的士兵們是親眼看見了!

當守城的徐州兵聽到陳登大喊一聲:「晉國的騎兵進城啦!」,便如同在這三伏天裡喝了一碗深井水鎮過的酸梅湯,從上到下的每一個毛孔裡面無不透著一股子舒爽。

晉國前來救援的大軍終於趕到了!這就意味著他們辛辛苦苦守衛著的下邳城得救了,意味著城內自己的妻兒老小得救了。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卒,到了此時,都從內心深處湧上了一股為自己和兄弟們感動的情愫。只有付出過,才懂得「守衛」兩字有多麼重要。

衝進下邳城來的晉國騎兵,除了先頭的部隊一直向著西門上狂奔,中間一路大軍忽然扭轉馬頭向著南門而來,一馬當先領頭的是一位生得面目清秀,唇紅齒白的小將。

只見這位小將打馬來到尚未失守的南門下,一聲清脆動人的聲音忽然衝著城頭飄了上來:「我是飛虎軍重騎二師師長關平的夫人呂綺玲,勞煩城頭的將軍下令打開城門,讓吾率軍出城掃平敵軍!」

「啥?關平夫人?呂綺玲!」城頭包括陳登在內的官兵聽完這話之後,都有些愣住了,他們都在想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下面的那位小將居然是個女流之輩?

不等陳登開口問詢,從這支來到城門下的騎兵後隊又衝上來一位小將,只聽他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響起:「城頭的守將可是東海陳元龍太守?吾乃飛虎軍關平,特來援助你們,還請打開南門,讓飛虎騎兵出城應戰!」

「快、快!趕緊提起城門,放下吊橋,讓城下的友軍出城攻打潘鳳個王八蛋!」守城的士卒口中雖然不乾不淨地問候著潘鳳,但手腳極為利索地轉動著絞盤,就等著看城下一對小兩口如何出城去揍潘鳳。

等到城門才升起一半時,呂綺玲便欲打馬衝出,被旁邊的關平一把給拽住了馬韁繩。關平一臉鬱悶地小聲對媳婦說:「老婆大人啊,這次出來你可是跟我約法三章的,如今你處處搶我的風頭,回去我便向岳父大人告狀,以後再也不讓你出來了!」

「你敢!小心回去老娘讓你跪搓衣板!」呂綺玲美目倒豎,狠狠地瞪著關平,不過還是停了下來,先讓關平第一個衝出了南門。

因為攻打城門受阻的潘鳳,正有些心急火燎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城門被人打開,吊橋也放倒在了護城河上,再聯想到剛才那轟隆一聲巨響,還以為某一路聯軍已經率先攻破了城門,於是灰心喪氣地下了命令:「停止攻城,大軍整頓隊形,準備進城休整!」

聽完命令的傳令兵已經轉身離開,向外走了幾步,忽然聽到潘鳳大喊一聲:「不對,有大軍出城,肯定不是聯軍!傳令兵,命令有變化,速速傳令各軍,立即向後撤退,避開出城作戰的騎兵包圍!」

潘鳳這邊的話還沒有喊完,那邊廂性急呂綺玲清脆的嗓音已經喊了起來:「城外帶兵的是哪個雜毛將軍?你家姑奶奶呂綺玲在此,可敢上前一戰!」比呂綺玲搶先一步衝出城外的關平,這時候也顧不得阻攔自己媳婦在戰場之上胡言亂語,趕緊指揮出城的騎兵調整陣型,等到大軍集結完畢,便準備對城外這支攻城的部隊發起攻擊。

人醜臉黑的潘鳳,看著遠處手中揮舞著小一號銀槍的呂綺玲,心裡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不跟這小妮子打一場吧,人家站在那裡跟自己叫板,連姑奶奶都稱呼上了;跟她打一場吧,又怕被人取笑自己欺負女流之輩。

正在潘鳳猶豫之時,卻聽到一句讓他極為惱火的話語:「嗨!對面那個黑醜漢子,你不會就是袁紹帳下文醜吧!」原來初次上戰場的呂綺玲,只聽說過袁紹帳下有一猛將名曰文醜,外形黢黑粗陋不堪,如今她看到了和文醜有的一比地潘鳳,所以錯把潘鳳當成了文醜。

呂綺玲一句話喊完,不遠處的關平趕緊提醒她:「媳婦啊,咱別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了成不?沒看見遠處主將大旗上那個『潘』字嗎?你可以管他叫潘醜,也不能喊成文醜呀!」

關平這話其實是故意喊的,用心很險惡,藉著數落自己的媳婦,轉彎抹角地辱罵潘鳳人醜。他的用意很簡單,激怒潘鳳,讓其上前鬥將,然後活捉了潘鳳,回頭在岳父面前也好得瑟一下。

潘鳳果然受不了關平這句尖酸之語,氣得哇哇直叫,拎起兩把盤古開天斧就撲了上來,動手的對象不是呂綺玲,而是後來說話的可惡小子。

關平一看潘鳳來戰自己,絲毫沒有懼意,揮舞手中的大刀便與潘鳳戰在一起。自幼便隨父親學藝的關平,現在雖然尚未臻至武學大成的境界,但論起戰力來也絲毫不遜於一流將領,更加之他經常受到呂布、趙雲、張遼、甚至是趙興本人的親自指點,手下的功夫不僅招式越來越精純,而且花樣比他老子關羽還多,只是火候不到而已。

潘鳳此人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手底下居然還有幾下真章,與關平鬥了十幾回合也不落下乘。

一旁的呂綺玲本來就被關平剛才的一通數落給弄得臊的不行,現在看到潘鳳居然不理睬自己,分明是被人無視了,於是將許多的怨念瞬間全部傾注於手中的暴雨梨花槍之上,也不吭聲,摸到潘鳳身後,抽冷子就是狠狠的一槍,正好刺中了潘鳳的後背。

幸好呂綺玲是女子出身,出手時不想取人性命,沒有衝著潘鳳的後心窩子招呼,所以潘鳳受傷被刺的位置是肩胛骨靠近脊柱的一處,雖然疼痛難忍,但好歹沒有當場被人扎個透心涼。

潘鳳後背中槍,痛得丟了左手大斧,右手正欲提斧向後劈砍,卻被關平狠狠地一刀打飛了出去,不等他再有動作,關平的大刀片子已經擱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呂綺玲的槍尖也抵在了他的後心窩處。

潘鳳聽到身後的女子說了一句:「關平,你恁地沒用,捉這麼個醜漢,還打了二十多招,若不是我來幫忙,還說不定誰輸誰贏!」

在疼痛和羞愧雙重折磨之下,潘鳳終於翻個白眼,毫無顧忌地向馬下栽了下去……

TOP

第五九四章 黃龍鉤鐮戰顏良

下邳城內外一片混亂不堪的時候,張遼正率領手下一萬五千龍騎兵,靜靜等候在厚丘縣以北二十里處的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龍騎兵等待的是顏良帶領的兩萬援軍,這一次他們要在寬闊的平原上展開一次狙擊戰,目標是全殲這支袁軍,並且活捉袁紹手下大將顏良。

龍騎軍自從攻破高幹駐守的壺關,進入冀州平原之後,便淪為了跑龍套的角色,基本上都是在四處佯動,結結實實的大仗,都讓雄武軍和熊羆軍給打完了,就連黑山軍一出山,也有幸參加了圍攻廮陶城的大戰,唯獨龍騎軍沒有展示實力的機會。

向來喜歡打大仗,打硬仗的張遼,對於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次趙興徵求東線指揮部的意見,準備出動兩支部隊參加青徐會戰。作為指揮部的一員,張遼毫不猶豫地跳了出來,聲稱龍騎軍如今在冀州已無仗可打,必須南下,誰要是跟他搶,他就立馬跟誰單挑!

東線指揮部內,除了趙雲能揍的過張遼之外,李進武、張燕和徐庶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張遼總算是如願以償地來到了徐州。

在東萊外海上,龍騎軍被一分為二,其中一半由太史慈臨時指揮,配合兩萬水師從樂安登陸,一舉搗毀袁紹在青州新近佔據的老窩;另外一萬五千人馬則由張遼親自帶領,與飛虎軍一起參加徐州會戰。

當時兩軍行至厚丘時,忽然獲知顏良正率援軍前往下邳,於是張遼果斷請纓,留下來狙擊顏良。趙雲當時有些擔憂張遼遇見顏良之後,萬一單挑不敵可能會有危險,畢竟顏良也算是袁紹手下第一猛將,而且當年與關羽對戰時,並不弱多少。

張遼卻是毫不在意地說:「四哥莫要為我擔心,那顏良如今也是三十多歲的老將了,而我今年不過二十八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跟他對陣,我有必勝的把握!」

趙雲仔細一想,張遼自統兵以來,好像還真沒有吃過什麼虧,不僅能打硬仗,而且善於出奇制勝,所以便同意讓張遼留下來狙擊顏良。

一萬五千龍騎兵對陣兩萬袁軍,目標全殲敵軍,還要活捉敵軍主將!張遼給自己和手下士卒定下的目標,一點都不低。須知擊敗敵軍和全殲敵軍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全殲敵軍必須是在完全摧毀對方指揮中樞和士兵意志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實現的目標,比如剛剛在下邳城下趙雲率領飛虎軍全殲了文醜軍一役。

清晨時分,六月底的三伏天氣尚不太熱。顏良一大早便催促大軍啟程,趁著毒辣的日頭沒有到頂之前,希望能夠多趕一段路程。

下邳城外四路聯軍圍城的消息,前些天已經傳到了顏良軍中,他對於八萬大軍不能利索地拿下下邳感到十分困惑。難道說下邳城又是第二座臨淄?帶著這樣的疑慮,在顏良完成了攻佔東海大部分地盤的任務之後,便毫不猶豫地前往下邳城助戰。

顏良同樣明白,主公袁紹現在雖然在青州佔據了大半的地盤,但還是沒有徹底擺脫北方晉國的威懾,必須佔據下邳,與袁術的地盤連在一起,才能站穩腳跟,與趙興和曹操等勢力進行抗衡。所以,無論如何,這下邳城都要拿下來!

一路快速行軍,到了巳時末的時候,太陽已經變得十分毒辣,顏良的視野中看到了遠處一片茂密青蔥的樹林,於是對士卒們喊道:「兄弟們,再加把兒勁,走到前面那片樹林之中,我們便可以停下來歇息,直到太陽偏西之後再動身!」

袁家士兵一聽主將這麼說,頓時來了精神,腳下加快了行進的步伐,向著遠處那片密林急忙而去。

「軍長,遠處發現了大量部隊!」張遼身邊的親兵壓著嗓子提醒道。

「早看見啦!不用把嗓子壓得這麼低,顏良軍距離我們還有七、八里之遙,根本聽不見。」張遼舉著雙筒望遠鏡一邊觀察著遠處的顏良軍,一邊開始琢磨著如何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等到顏良大軍距離五里之外時,張遼很平靜地下令:「傳令龍騎一師開始集結,以騎兵陣型衝擊袁軍中軍!傳令龍騎二師排列方圓陣,準備下馬步戰!傳令龍騎三師準備火力支援二師,一旦袁軍開始潰敗,則上馬抓捕潰兵!」

飢渴難受的袁軍士兵,看著前方的那片樹林距離越來越近了,他們拼盡剩餘的氣力,行進的速度竟然更加快了幾分。

還有三里、兩里、終於還剩下一里左右的路程。忽然跑在最前面的袁軍士兵硬生生地停下了高速行進的腳步,因為他們看見一支騎兵部隊正從樹林中緩緩地列陣而出,正好攔在己方的前面。

那一片青蔥的綠色,在袁軍的眼中忽然又變得遙不可及起來。

顏良一看到部隊遲緩下來,立即騎馬衝到前方,然後他便看到了一位手持金黃色大刀的武將氣定神閒地佇立在不遠處,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張遼扭頭一看,五千騎兵已經組好了鋒矢陣型,於是一聲令下:「龍騎一師,隨吾衝鋒!」

張遼沒有跟顏良打招呼,也沒有自報家門,而是在氣喘吁吁地袁軍還處於驚慌狀態時,便悍然發動了攻擊。這就是張遼的風格,不拘泥於任何形式,只要對己方有利的戰機,那怕在小,也要在第一時間之內緊緊抓住!

一馬當先的張遼作為騎兵衝鋒陣型的鋒頭,目標直指還一臉驚愕的顏良,因為他清楚,龍騎軍畢竟是步戰騎兵,馬上的攻擊力不如飛虎軍,自己率領的這五千人的任務是鑿穿袁軍,讓顏良來不及穩定部隊,真正主攻的部隊,目前還隱身在戰馬之後。

被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顏良,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只能提刀與對面衝過來的將領拚死一戰,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對方拿下,否則自己的部隊便有潰散的危險。

「衝啊!」張遼揮舞著黃龍勾鐮刀如一隻下山猛虎般狠狠地向顏良劈來,那威猛的氣勢竟然駭得顏良都不敢硬接,急忙側身讓過。跟隨在張遼身後衝鋒的騎兵,如同傾瀉而下的山洪,瞬間便衝進了袁軍之中。

TOP

第五九五章 大哥一直在等你

張遼當年曾經率領龍騎軍在廮陶城駐守多年,可謂是生事惹非、欺男霸女,做了不少的惡事。對此,袁紹帳下的許多將領十分看不過去,但是礙於當時龍騎軍兵強馬壯,在冀州無人能敵,所以大家只好苦忍著。直到大瘟疫爆發之時,張遼才有些不情不願地率軍緊急撤回了上黨,否則,這個可惡地傢伙還不一定要「禍害」冀州多少年!

對於晉國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將軍,顏良自然是非常熟悉了。他一邊奮力抵擋張遼勢沉力猛的攻擊,一邊大聲喝道:「張文遠,你好大的膽子,為何對我軍不宣而戰,可是欺吾大刀不利乎!」

張遼又使出一招力劈華山的刀技,然後答曰:「晉國與袁本初早已勢同水火,吾與你之間自然是生死相搏,何來宣戰一說!張某今日便要好生領教一番顏將軍的成名刀法!」

兩名使大刀的主將毫無花俏地猛烈搏鬥,將方圓數十丈之內的雙方士兵只嚇得紛紛躲避。誰要是這個時候不長眼睛,衝進了張遼和顏良比鬥的範圍之內,只怕頃刻之間便要被這二人砍成肉泥。

訓練有素的龍騎軍士兵,本來就是以逸待勞地伏擊顏良大軍,不僅在體力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加之又騎在晉國北方牧場出產的上等戰馬背上,所以無論是在進攻的犀利程度上、還是在持續時間上,都讓紛亂之中臨時招架的袁軍難以抵擋。

負責衝散袁軍的第一波騎兵鋒矢陣型,從張遼和顏良比鬥的場地兩邊自然分開,饒過去之後又向中間靠攏,合在一處。從高處看去,飛虎騎兵行進時的隊形,就像是奔騰不息的河水繞過河心的礁石,再次匯聚之後繼續向前流淌。

面對人高馬大的騎兵衝鋒,袁軍士兵出了選擇分散躲避之外,別無他法。所有阻攔在戰馬之前的士卒,不是被馬蹄踩死,便是被馬背上揮舞著長柄馬刀的騎士砍死,總之,他們死的很冤枉,也很憋屈。因為袁軍士兵為了祛暑,都是將盔甲和重兵器背在身後,猝然遭遇狙擊之後,很多人連盔甲都來不及穿上,便成了沙場之上的冤魂。

第一撥龍騎兵以快速鑿穿的陣型,很快便掠到了袁軍的身後。本以為可以喘口氣的袁軍士兵們,有些絕望地看著緊跟在晉國騎兵身後的大批步兵,正排著整齊的進攻陣型,如同農家碾麥子所用的大石滾,速度均勻地壓了過來。

龍騎軍這五千負責大量殺傷袁軍的步兵,前排士卒手中拿得是鋒利的長槍,中排則舉著軍用鋼弩,後排的士兵卻是持著小型的手擲轟天雷。前排的長槍兵使用槍林刺殺袁軍士兵,中排的士兵則是緊跟在長槍兵的身後對零散的袁軍士兵進行射殺,後排的士兵則對臨時集結成防禦陣型的小股袁軍進行集中轟炸。

緊跟在五千步兵身後的,竟然又是五千騎兵,只不過他們與前面負責衝鋒的騎兵稍微不同,他們手中拿著的是弓弩而非馬刀。弓弩適合在遠距離上射殺逃逸的袁軍士兵,戰馬的四條腿肯定能夠追上跑得最快的逃兵。

張遼專門為顏良設計的「三迭浪」戰法,在第二浪通過正面戰場時,便發揮出壓倒性的優勢。大量躲過騎兵衝擊的袁軍士兵,被下馬作戰的龍騎兵殺得魂飛膽散,毫無鬥志和抵抗的勇氣。等到第三浪的騎兵出現時,顏良帶來的兩萬士兵活著的已經不足一萬,他們驚慌失措地擠在一起,儘管天氣炎熱,但發自內心的恐懼仍然讓他們覺得相互之間還擠得不夠緊密,無法抵禦晉國大軍的屠殺。

張遼和顏良已經鬥了五十多回合,仍然不分上下。張遼心裡很鬱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武功明明進步很大,今日與顏良一戰,竟然還是沒有取勝的把握;顏良心裡比張遼還鬱悶,他自從當年敗給關羽之後,便天天苦練刀法,早在五年之前便突破武學上最後一層障礙,進入了勇武之境,可今日與張遼一戰,竟然被對方逼得手忙腳亂。

實際上,張遼和顏良這些年都在進步,只不過幅度前者大後者小,但整體實力卻恰恰持平而已。

張遼忙中偷閒地觀看了一下戰場上的形勢,發現龍騎軍已經完全佔據上風,剩下的不過是屠殺或者捕獲俘虜的步驟,於是忽然對顏良大吼一聲:「顏將軍暫且住手,張某有一句十分要緊的話對你說!」

顏良是個武人,不像張遼這般多心眼,見張遼大喊叫停,真就老實地停了下來。若是換成他喊張遼,只怕張遼非但不停,可能還會抽冷子來一招狠的。由此也可以看出顏良與張遼的區別,一人可為先鋒,一人卻能成為元帥。

顏良瞪著眼睛惡狠狠地問張遼:「張文遠,你有何話要說!」

張遼也瞪著眼睛與顏良對視,然後說:「顏良,你不妨轉頭四處看看,你已經敗了!如今沙場之上尚有近萬你的兄弟沒有喪生,他們的生死便在於你的一念之間!如果你肯放下大刀,吾便下令手下放過這一萬士兵的性命;如果仍要來戰,吾也不懼怕於你,讓手下殺光了袁軍士兵,將你包圍起來直接亂箭射死,來日見了大哥關羽,最多陪個不是!」

張遼的話裡三層、外三層的,讓顏良琢磨了一會兒才回過味來。顏良知道張遼是在拿他手下一萬士兵的性命要挾他,但他搞不明白張遼說到最後怎麼又把關羽給牽扯了出來,於是問道:「張文遠,你我戰場之上廝殺,與你長兄關羽何干!」

張遼答曰:「因為兄長關羽曾經特意囑托過我們兄弟幾個,說冀州顏良和文醜二人忠誠事主、勇武可嘉,來日袁紹敗亡之際,切莫傷了你倆性命,大哥願意讓你二人擔任他帳前先鋒大將!」

雖然剛才被張遼整得灰頭土臉,如今又受制於人,但顏良聽完張遼的這番話之後,還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充沛心間。他一生最為佩服和忌憚的那個人,竟然對自己有這麼高的評價,還想著給自己和文醜謀一條出路,真是仁至義盡。

就衝著關羽的這番恩情,顏良覺得自己都不該再堅持和固執下去,更何況還有一萬兄弟的性命捏在張遼手中。而且正如張遼說的,他今天無論如何是逃不出去了,打又打不過張遼,跑又被人斷了後路,如今他的結局是要麼死,要麼降,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罷了、罷了!吾顏良此生愧對袁公的器重和栽培,如今為了手下一萬兄弟性命,只好對不住啦!」顏良說完這話,一骨碌滾下戰馬,遙遙向著青州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對張遼說道:「降將顏良聽任張將軍發落!」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1 13:55 編輯 ]

TOP

第五九六章 相互算計真精彩

張遼見顏良下馬受降,於是對龍騎軍下令:「停止攻擊,收攏降兵,等候發落!」

戰場上的袁家士兵聽到這句話後,相互抱頭痛哭,為自己終於不用做刀下鬼而激動不已。 這些活下來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袁紹最後離開冀州之前招募的新兵,那些昔日的老卒。基本上都已經因為奮力反抗而被殺得沒剩下幾個。

張遼對顏良說:「顏將軍,既然你已棄暗投明,還請勞煩尋找到軍師審配,想必你也聽說過,晉國從來不殺文士,所以不用為他的性命擔憂。」

顏良點頭,然後丟下武器轉身來到混亂的軍中,對著自己昔日的手下喊道:「誰人知道正南(審配字)軍師何在?張文遠將軍有請出來敘話。」

不多時,士兵之中走出一人來,看打扮竟然是普通軍士,卻正是隨顏良出征的軍師審配。

審配從士兵群中緩緩走到顏良面前,一臉譏諷和嘲笑的表情看著顏良,然後緩緩說道:「袁公素來待你不薄,想不到你卻是如此不堪的背主之人,我審配真是瞎了眼睛,居然一直和你共事!」

顏良被審配這麼斥罵,頓時痛苦地緊閉雙眼,任憑難過的淚珠從虎目之中酸澀地擠出。顏良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忍耐,一定不能露出破綻,否則一萬兄弟的性命頃刻之間便會不保。」

調整了一下內心激動的情緒,顏良面無表情地說:「如今你我皆為龍騎軍的俘虜,多說無益,還是隨我去見張文遠將軍,聽候發落!」說完話,顏良轉身向張遼中軍所在的地方走去。

審配是個執拗的傢伙,雖然文士出身,但很有傲骨,絲毫不在乎個人的生死,只想著保留一個忠誠不渝的好名聲。所以當他跟著顏良來到張遼面前時,不等張遼首先開口,便大聲說道:「張文遠,休要將吾與小人顏良相提並論,速速給吾一個痛快,若是勸降,那就休要怪吾出語辱罵!」

張遼被審配先發制人的舉動整的哭笑不得,只好揮手對身邊的親衛說道:「既然這個老傢伙如此不識抬舉,那便拉下去砍了,送顆好大頭顱給袁紹,正好殺雞給猴看!」

審配聽張遼將自己比作一隻雞,當時就火冒三丈,一頭衝著張遼的戰馬狠狠地撞了過來,口中還說道:「張遼小兒真是欺人太甚,士可殺不可辱,今日便與你同歸於盡!」

不等審配一頭撞到張遼的馬腹之上,一旁赤手空拳的顏良一把拽住了審配,然後扭頭對馬上的張遼說道:「張將軍,正南先生性格固執,卻是一位賢者,萬萬殺不得,容我私下裡勸說幾句!」

張遼覺得讓顏良好好規勸一番審配也行,雖然審配出言罵他,但是他對於這種有風骨的文士還是發自內心的敬重。如果審配一上來便卑躬屈膝地討饒,反倒會讓他看不起。

於是張遼安排了一隊衛兵「護送」顏良和審配進了樹林之中歇息,所有被俘虜的袁軍士兵也被龍騎軍繳了武器,分成五十到一百人不等的小組,與龍騎軍最小的編制單位相對應,一個連負責看押一隊,紛紛進入密林之中休息。

張遼不擔心這些投降的袁軍士卒會炸營,除非他們真得想死了。晉國軍隊最大的特點就是基層指揮軍官受過系統訓練,都有很強的帶兵經驗和獨立指揮能力,就算有一兩隊降兵出了狀況,對應看押的龍騎軍連隊的頭目會以最快速度進行鎮壓,根本不用等到上面的將領前來指揮。

負責「護送」顏良和審配的一隊衛兵,隸屬於張遼的親兵衛隊,人數有二十人,裝備精良,人人腰裡都掛著小型的轟天雷,手中拿著穿透力最為強大的鋼弩。莫說顏良武藝高強,就算再加上一個文醜,他們二人在小範圍之內也不是這二十人的對手,一旦發動突襲,衛兵雖然會有損傷,但一定會讓顏良嘗試到什麼叫做小團隊配合的恐怖殺傷力。因為這二十人,他們隸屬於暗影總部!

二十名衛兵很識趣地距離顏良和審配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而且還十分隨意地站在樹林之中,從外表看上去就像無所事事一般。但是,如果有心人仔細觀察之下,便會發現有一名隊員從腰中取出一個竹筒模樣的東西在哪裡東瞅瞅西望望,好像是要努力發現竹筒之中是不是還有什麼金子一般。

這名暗影隊員有一項特長,就是他看得懂唇語,他手裡頭拿的竹筒裡面包著的是一支小型的望遠鏡……

看到身邊幾十步之內並沒有別人,顏良忽然換了一種十分懇切的語氣說道:「軍師,你先莫要動口罵我。方才實在是人多嘴雜,吾有話也不便明說。吾其實並非真心投降張遼,只是想以詐降之計救下一萬兄弟的性命!」

審配一聽顏良此語,才知道錯怪了他,於是一臉慚愧地說:「還以為將軍投靠了晉國,吾為方才出語不敬而向將軍賠個不是!」

顏良不動聲色地說:「軍師,現在我們不是扯這個的時候,還是趕緊想一想如何能夠順利救出手下兄弟,對龍騎軍發動逆襲,然後趕緊前去下邳營救文將軍。以我分析,盡然龍騎軍來了徐州,只怕晉國還有軍隊前往下邳救援陶謙。一旦晉國軍隊斷了聯軍的後路,只怕大事不妙!」

審配點頭,然後緊緊皺著眉毛思考了片刻,說:「如今我們的士卒手中沒有了武器,面對凶狠強橫的龍騎兵士卒,想要發起反擊實在困難,不過如果我們能夠將張遼挾持住,便可以要挾他放了我們的士兵。」

顏良歎一口氣,說:「唉,盡然逆襲難以達成,能夠挾持了張遼自然好,可是又該如何讓張遼入轂呢?那廝的武藝並不再吾之下,硬來肯定很難辦到!」

審配說:「不如這樣,我便也假意表示服輸,願意投效晉國,到了傍晚之時,張遼於情於理都會宴請我們,在宴會之上我們便拚命勸張遼飲酒,想辦法將其灌醉。到了夜半時分,將軍趁機潛入張遼營帳,將張遼制住,如此大事可成!」

「好,便如此行事!」顏良點頭說道。

不久之後,顏良帶著審配來到了張遼歇息的地方,審配向張遼抱拳行禮,然後說道:「方纔顏將軍好意規勸於吾,使吾明白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審配願意投效晉國,今後唯張將軍馬首是瞻!」

張遼聽了審配這話,心情大好,於是開心地說道:「好、好!這樣甚好,今後大家同為晉國而奮鬥,一起開創宏圖霸業!兩位暫且歇息一番,等到傍晚時分,吾將設宴為諸位壓驚洗塵!」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1 13:55 編輯 ]

TOP

第五九七章 因為哥的酒量大

等顏良和審配下去的時候,陪伴他們的二十名衛兵中,其中有一張面孔換成了別人。 當然了,如果不是非常細心的人,斷然是看不出來這個微小的變化,不就是一個衛兵嘛。

被替換出來的那名衛兵,霍然正是不用聽人聲,只要看著別人嘴型便可以分辨出對方說話內容的那位唇語專家!此時,他正站在張遼的身前,低聲匯報著什麼。

張遼聽完這名暗影隊員的報告之後,一臉壞笑地說:「嘿嘿,我就知道這顏良和審配不老實,哪能如此容易就服軟投降,竟然想跟我拼酒量!老子可是真的懷念當年被三哥灌醉的往事,已經有半年沒有跟幾位哥哥喝酒了,今天正好也讓這倆個傢伙領教一下三哥灌人喝酒的奸猾手段,哈哈哈……」

隨後,張遼命令手下士卒開始在密林邊緣挖掘土坑,動手掩埋戰場之上死亡的袁軍士兵,至於不幸陣亡的近千龍騎兵士兵,則被相識的兄弟們分別挑選出來,然後用他們隨戰馬攜帶的「光榮袋」密封起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密林之中。

戰場之上,自古以來都是斬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次龍騎兵伏擊顏良軍,以千人左右的傷亡斬殺了對方一萬人,俘虜了一萬人,這樣的戰績已經屬於大勝,但是無可避免地是龍騎軍還是有近千個兄弟永遠地倒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從此無法看到妻兒的笑臉……

一將功成萬骨枯,每當關羽、呂布、張遼等高層將領的軍功向上積累一級,不知道有多少己方的士兵和敵人的屍骨被埋在黃土之中……這就是戰爭,趙興從來都不怎麼喜歡的戰爭!

懷著有些沉重的心情向陣亡的兄弟告別之後,張遼命人開始火化龍騎兵犧牲的戰士。現在天氣炎熱,他們的屍骨無法長期保存,只好將他們的骨灰帶回臥虎忠烈園進行安葬。

等到忙完這些事情之後,夕陽西下,天氣終於漸漸轉涼,活著的人們開始在曠野之中生火做飯,不一會兒,鹹魚和醃肉的味道開始四處飄散,原來是龍騎軍士兵們打開了隨行攜帶的五原肉罐頭和水師城生產的泉州魚肉罐頭。

張遼所在的中軍大帳之中,張遼坐在中間主位之上,龍騎軍師級以上的將領坐在他的右手一側,袁紹降軍中的將領則坐在另外一側,依次分別是顏良、審配、張南、張凱等人。

話說張氏三兄弟也真是命苦,上次在壺關之下被周倉抓了兩個,這次在厚丘又被張遼抓為俘虜,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不過他們比起已經戰死的其他袁軍將領來說,也算是命大的了,因為他們好歹活了下來。

雖然是在野外生火做飯,但是張遼讓人特意準備的酒食還是出乎了袁軍將領的意外,不僅有大量的肉食,居然還有一些新鮮可口的菜蔬,而濃香甘洌的正宗長河大曲更是讓他們拚命往喉嚨深處壓著唾沫。

「諸位,讓我們為今日化干戈為玉帛同飲此杯!」張遼首先斟滿一杯長河大曲,然後向眾人示意滿飲此杯。

雙方將領於是共同端起酒杯,一起干掉了頭一杯酒水。隨後,宴會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雙方的將領似乎忘記了早晨還在打生打死,這時候都是興高采烈地杯來盞往,不一會就喝光了宴席上的好幾壇燒酒。

似乎覺得用酒盞喝酒不夠過癮,顏良忽然開口說道:「張將軍,顏某早聽人說過你是海量,今日有幸同飲,何不直接拿著酒罈痛快暢飲一番,用這眼睛大小的酒盞喝酒,實在是不夠豪爽!」

張遼已經獲知了顏良和審配的計謀,所以在心裡冷笑著對自己說:「你母親的,拳頭大的酒碗,你非要說成是眼珠子大小,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長著一對牛眼不成!」儘管心裡腹誹不已,但張遼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哈哈大笑著說道:「顏將軍真乃豪爽之士,今日便依你所言,給座中人每人上一罈酒來!」

不多時,外表一模一樣的十數壇長河大曲,被親兵送上了宴席,於是眾人各拿一壇,用手拍開泥封,豪氣干雲地大喝起來。

審配與顏良搭檔了好幾年,作為軍師,自然知道顏良的酒量在袁軍之中那是排在頭號位置,而另外一位武將文醜,酒量也是大的嚇人。因為對顏良的酒量十分自信,所以審配也不阻攔顏良和其他將領紛紛圍著張遼敬酒。作為主人的張遼,為了表達招攬拉攏眾將的態度,所以基本上是有酒必喝。

張遼的酒量實際上也很大,但就這樣當初也被趙興耍個手段給放翻了。趙興慣用的伎倆便是用同樣香型的低度燒酒替換高度燒酒,最後將喝高度酒的人徹底幹翻。這一招,張遼很早便學會了,今日總算可以用來忽悠顏良和審配。

喝光壇中的燒酒之後,張遼徹底醉了,開始東倒西歪,就連說話時舌頭都無法伸直,嘴裡只是咕咕噥噥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也喝得有六七分醉意的顏良,看到張遼已經完全喝醉,於是找個借口結束了酒宴,然後跟審配返回為他倆臨時安排的營帳,醉醺醺地倒頭睡下。

到了夜深人靜的三更時分,從顏良、審配共同的營帳之中,悄悄溜出一個身影。這個人影輕車熟路地摸到了主將張遼的大帳之外,手腳利索地徒手幹掉了守衛在張遼帳外的衛兵,然後撿起士兵所用的武器,一閃身溜進了張遼的中軍大帳之中。

儘管臨時搭建的營帳之中燃著一盞油燈,但因為光線昏暗,顏良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靠裡的臥榻之上,有人正側身面朝裡呼呼大睡。雖然看不清此人的臉龐,但能睡在主將大帳內的自然應該是張遼本人才對。於是顏良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榻前,舉起從門口衛兵處奪來的朴刀,慢慢架向躺臥之人的脖子上。

忽然,賬中唯一燃著的那盞油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而忽然熄滅,大帳之中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大感不妙的顏良正想趕緊撤離張遼的大帳,只是在黑暗中忽然撒開了一張大網,頃刻之間便將顏良裝進了網兜之內。這時帳外忽然燈火通明,張遼爽朗的聲音從帳外傳了進來:「趕緊將膽大行刺於我的賊人綁出來,我倒要好好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不多時,被人五花大綁的顏良,被衛兵從張遼的營帳之中推了出來。

兩人再次見面,顏良羞愧的無地自容。上午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投效晉國,如今卻手持利刃闖進了張遼的賬內,分明是想對張遼圖謀不軌。

顏良被人帶下去之前,十分鬱悶地問了一句張遼:「你為何知道我今晚會入你帳中?」

張遼一副輕鬆自然的表情的回答:「很簡單啊,因為哥的酒量比你大!」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1 13:55 編輯 ]

TOP

第五九八章 水師上岸一樣強

生擒了顏良之後,張遼讓衛兵前去將審配抓了過來,然後說道:「你一向自詡為堂堂正正的君子,卻和顏良一起出爾反爾,意圖以詐降之計暗算於我,如今還有何話要說?」

審配自知理虧,緘口不語。

張遼接著又說:「既然正南先生不願做背主之人,我也不多勸說,待到袁本初覆滅之後,你再做決定。明日我便派人護送先生前往上黨,還請先生勿怪禮數不周!」

隨後,張遼安排衛兵將喝得人事不省的顏良部將張南、張凱等人,全部抬上臨時從附近百姓家中找來的一輛馬車上,然後安排十名暗影隊員外加一個連的兵力作為護衛,連夜駛往朐縣方向,準備將這些人送到郁洲山島上軟禁起來,直至青徐會戰結束。

至於顏良和審配二人,由於身份過於重要,張遼還是決定將其束縛在自己身邊,說不定關鍵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到了這時,徐州方面的戰事基本趨於緩和,下邳之危不僅完全解除,趙雲他們還順手抓了聯軍幾個能夠換大錢的重要將領,更是把幾路大軍打光打殘。除了袁術派出的張勳一路大軍因為逃跑的快些,整體損失較小以外,其餘幾軍要麼被全殲,要麼被痛毆,也算是充分感受到了晉國騎兵的威猛強大。

不過已經逃出生天的張勳,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在他的身後追上來一支數千人的騎兵部隊,就這麼不近不遠地綴著,讓他有一種被狼群盯上了感覺。如果兩三日之內他還不能在徐州境內擺脫這支尾隨而來的部隊,只怕將會面臨巨大的危險。

吊在張勳部隊後面的這支騎兵部隊,是由飛虎軍軍師李鐵柱率領的五千輕騎兵。當時衝進下邳城內的飛虎軍共有兩萬人之眾,除了趙雲和關平各領一個師的兵力分別從北門和南門出去應戰之外,呂布率領五千騎兵隔著塌陷的西門與夏侯軍僵持,剩下的五千人便由李鐵柱率領著從東門離開,前去追擊張勳軍。

和呂布對峙的一萬多曹軍不久之後便迅速撤離戰場,直接向著東海郡西北曹軍佔據的地方而去,甚至連被俘的夏侯淵都無人問津。不是戲志才不想救夏侯淵,只是形勢太過危險,如果不抓緊時間將部隊帶到安全區域,他很擔心兩萬進入徐州戰場的精兵最終會全軍覆沒。

追擊張勳的意見是李鐵柱第一個向呂布提出來的,理由很充分,目標很明確。

李鐵柱認為憑借五千飛虎騎兵,已經完全可以將張勳部全部殲滅在向南逃亡的路上,但他不準備這麼做。他想遲緩張勳一部逃竄的速度,將他們逼進一個適合打伏擊的地形之後徹底包圍起來,然後以張勳軍為誘餌,誘騙更多的袁術軍隊前來救援。

只要順利完成狙擊顏良任務的張遼能夠及時趕到,那麼以李鐵柱率領的五千騎兵外加張遼率領的一萬五千步戰騎兵,完全有可能將徐州戰場變成一部絞肉機,到時候袁術無論派出多少部隊救援張勳,那都是給他們送菜,根本無法逃過李鐵柱和張遼的算計。

從李鐵柱這個方案可以看出,趙興讓他擔任護國軍最為鋒利的這支矛的軍師,果然沒有選錯人。現在的李鐵柱,已經初步具備了戰略眼光,不僅僅考慮著本軍的仗該如何打,而且還會思考如何組織協同作戰,如何營造有利於本軍的戰場形勢,這些進步正是趙興在各軍軍長身上所希望看到的統帥素質。

具備了這種素質的高層將領,可不僅僅只有李鐵柱一人,水師提督太史慈更是讓趙興非常滿意的一位統兵帥才。

趙興最初任命太史慈擔任水師提督一職時,很多軍內軍外的人都不理解,或者說是不看好。因為太史慈加入護國軍的時間短,而且從未展示過水戰的本領。

但太史慈這一年多來,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徹底證明了趙興當初的任命是多麼正確和睿智。且不說他為晉國在一年之中節省了數百萬的軍費,也不說他為晉國訓練出了兩萬可以水陸兩棲作戰的大軍,更不說他精心打造的泉州水師城,單單是太史慈以極小的代價在東海沿岸各處購買口岸,修建水師軍港和前進基地的做法,現在便開始發揮巨大的作用,從而體現出了非凡的遠見卓識和戰略眼光。

徐州的郁洲山島,如今成為支撐晉國大軍縱橫馳騁的戰略堡壘和支點;青州不其、東萊東牟、樂安蓼城三地的軍港,則成為晉國水師可以擇機登陸的良好口岸。

這一次,太史慈率領兩萬水師和一萬五千龍騎兵,便是從樂安蓼城的軍港登陸,不僅大大節省了行軍的時間,而且令佔據青州大部的袁紹軍毫無防備和察覺。實際上,太史慈率軍從蓼城一帶橫渡狀如茄子一般的巨大海灣之後,可以順利繞過袁紹設在蓼城上游的千乘據點,直撲袁紹新老巢臨濟身後,從樂安縣與千乘縣之間插到袁軍身後,實施黑虎掏心的斬首戰術。

既然是黑虎掏心,為何要動用三萬五千之巨的大軍呢?只因為太史慈此次承擔的作戰任務不僅僅是斷掉袁紹的老窩,而且還包括收服青州大部分失地,打通青州與徐州之間的交通。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太史慈可不介意用三萬多裝備精良的大軍一起圍攻臨濟城,只要能夠保證城內之人一個也跑不出去就好。這次南下,趙興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地要求太史慈無論如何也要將袁紹手下諸如沮授、荀諶(陳四聲)、辛毗、辛評等人捉拿到手。這些文士都是治理州郡的好手,比起袁紹手下那些三流的將領來說,對於晉國的價值和意義自然更為巨大。

如今冀州各地州郡一級的官吏奇缺,青徐兩州下一步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趙興手下武將多如牛毛,而且不乏能征善戰之輩,但是文官系統的儲備明顯不夠豐厚,經常是為了挑選一位太守而作難好幾天。

在東萊外海上水師運輸船一分為二的時候,有人曾經質疑過太史慈的水師上岸之後是否可以打仗,結果張遼第一個跳出來替他分辨。

張遼說:「怎麼不能打仗,大家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水師挑選人手的時候,那可是在護國軍中全面篩選不暈水的精兵,試問那支部隊沒有被子義這傢伙挖去一批功夫了得的精銳士兵?以為他們換身衣服,吃幾天海灶便不會陸地作戰了?大錯特錯!我看晉國的水師上岸之後一樣強,對付袁紹的部隊就跟砍瓜切菜一樣容易!」

事實上,確實就像張遼說的那樣。晉國三萬水師之中,有一萬人是所謂的技術兵種,他們負責戰船的海上航行安全以及各類裝備技術保障,但剩下的兩萬人可是專門為將來登島作戰而準備的,那可是這個時空之中最早出現的海軍陸戰隊!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1 13:56 編輯 ]

TOP

第五九九章 太史示範玩火藥

臨濟城與臨淄城相距不過五十里之遙,兩城也只有一字之差,但從軍事角度來觀察,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價值和意義。

如果把臨淄城比作是青州的心臟,那麼臨濟城便是青州的肚臍眼。心臟的重要性自然毋庸諱言,但肚臍眼就不好說了。這玩意除了黑乎乎、臭烘烘的一個窩窩,平日裡真沒啥用場。

袁紹真心不想呆在肚臍眼的位置上,但是孔融死活佔著心臟的位置不挪窩,所以他只好將就著暫時待在臨濟。只要顏良和文醜兩路大軍拿下了徐州下邳,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率軍南下,不再看著孔融那貨心煩意亂。

可惜,袁紹不知道的是,這個純樸的願望已經完全無法實現,甚至說好夢破碎也不過在旦夕之間,因為太史慈已經上岸了!

似乎是當年親眼看到廮陶城被趙興炸飛之後的心裡陰影一直留在心中,袁紹如今無論走到哪裡,都習慣性地將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地保護起來。臨濟城原本是座中型城市,整體防守自然不如大城臨淄,但自從袁紹來了之後,他從附近抓來大批的百姓日夜加固臨濟城,如今的防禦竟然大大增強。

為了防止晉國的鐵甲車和轒轀車(發音為「分雲」)輕易炸毀城門,袁紹特意命令手下將臨濟城外的護城河加寬加深,其規模甚至直逼臥虎城的護城河,莫說是鐵甲車之類的大型笨重器械難以抵近,就是雲梯夠不夠長還難說。

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袁紹將暗中生產的火藥絕大部分都用來作為保護臨濟的秘密武器,不僅讓人在城內各處要害的部位儲藏大量的火藥,而且還在靠近城門附近的街道下面都埋上炸藥。袁紹這種暴發戶的心態和做法,真是讓人覺得無語。不過為了對付強勢的晉國軍隊,貌似只有擺出這樣與敵同歸於盡的姿態,或許才能死中求活吧。

面對防守如此嚴密甚至可以稱之為恐怖的臨濟城,太史慈又該如何下口呢?

按照臥虎講武堂教授的規範攻城步驟,太史慈在對臨濟動手之前,首先派出了大量的密探潛入臨濟城中,對城內的情況進行了細緻入微的偵察。袁紹佔領臨濟時間不長,加之又有兩支大軍在外征戰,所以進出臨濟的人員很難控制,這就給暗影隊員們的行動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通過明察暗訪,暗影隊員不僅摸清了袁紹府邸的防守情況,而且對於袁紹在城內四處埋炸藥的地點也基本掌握。他們將這個重要的情報秘密報告給太史慈,立即引起了太史慈的高度重視。

對於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火藥的作戰效能,在這一點上,太史慈如今已經可以稱之為專家。因為趙興要求晉國水師的大型戰船必須具備遠程投射炸藥的能力,這就要求作為主將的太史慈,必須對如何在木質的船上使用危險的火藥有非常豐富的經驗和見解。

為了實現趙興給戰船安裝火器的指示,太史慈這一年中可是沒少跟著造船廠的師傅一起進行實驗和方案論證。他一次又一次地親手點燃火繩,看著因為操作不當而被火藥瞬間引燃或者直接炸毀的木頭船模,在苦悶和洩氣之間反覆尋求突破。

直到最近,海龍號戰船上面才真正出現了可以安全發射的火藥兵器,只不過這種兵器的外形已經與晉國陸軍所使用的投石車完全不同,因為它的外形看上去就像一根長長的水桶,而轟天雷便是從粗壯的「水桶」中間噴射出去,而不再像以前那樣是被拋射出去。

雖然噴射的速度比不上拋射,但距離卻要遠過投石車,而一旦兩支水師在水上作戰的時候,拳頭伸得遠的一方自然是要比拳頭短的更佔便宜。只要木質的船體被轟天雷親吻上一口,熊熊的火焰立即會使這艘戰船喪失戰鬥能力。

得知袁紹為了自保而在臨濟城內大量儲備火藥的情況之後,太史慈略作思考,便發現了袁紹的軟肋。他指示暗影隊員分頭攜帶少量的烈性炸藥再度潛入臨濟城內,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點燃。這些炸藥因為數量較少,不僅便於混在其他東西之中隱藏攜帶,而且對攜帶者自身不會造成太大的危險。

太史慈對付袁紹的手段,就是採用「打草驚蛇」的辦法,讓暗影隊員在袁紹所住府邸周圍同時點燃只會發出巨大爆炸聲,但卻不會造成傷亡的大型「爆竹」,只為嚇唬得袁紹對於埋藏在城內的火藥的安全性產生懷疑。一旦袁紹意識到城內埋藏大量火藥不安全,他肯定會迅速派人將火藥挖出來進行轉移,而這時後,太史慈的機會就來了。

再度潛回臨濟城的暗影隊員們,小心翼翼地執行這「打草驚蛇」的行動。他們或是裝扮成附近鄉下進城賣菜的農戶,或是裝扮成前來城中投親的流民,或是裝扮成遊方郎中,茫無目的地遊蕩在臨濟城內的大街小巷之中,到了傍晚時分便會老老實實地找個地方住下。他們的言行舉止與其他普通百姓毫無二致,極大地欺騙了袁紹安插在城內大量探子的眼睛。

某天夜裡,已經睡下的袁紹忽然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劇烈響起,只驚得他亡魂皆冒,急忙找來貼身親衛詢問發生了何事。不多時城內負責安全守衛的將領跑來向他報告,說是有人暗中進行破壞,在埋藏有大量火藥的地方以及袁府周圍使用了炸藥,所幸沒有造成更大的爆炸。

袁紹心神稍定,精下心來仔細一琢磨,這才感到了後怕。原本他以為只要將火藥埋在城內重要的路口和街道下面,到時候萬一晉國的軍隊攻破了城門,便可以點燃大量的炸藥給其造成巨大傷亡,如今看來這個想法十分危險。萬一這次火藥被晉國派來的奸細給點燃了,那真是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於是袁紹連夜喊來幾名將領,命令他們趁著夜間無人注意的時候趕緊行動起來,將原本埋藏在城中的火藥全部挖出來,連夜運送出城,直接送往還在徐州戰場上征戰的顏良和文醜那裡。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1 13:56 編輯 ]

TOP

第六零零章 梟雄末路多淒涼

按照袁紹的命令,深更半夜的時候,許多袁軍士兵開始行動起來,將埋藏在城內各處要道之下的炸藥全部起出,然後小心翼翼地集中裝箱,煞是驚魂。

到了四更天的時候,城內的火藥便被清理完畢,於是袁紹派出一隊人馬,趕著數十輛塞得滿滿登登的馬車從東門上離開。

隱藏在暗處的暗影隊員始終關注著不停忙碌的袁紹士兵,等到他們看著裝滿火藥的車隊開始從東城門洞裡通過時,有人冒著生命危險點燃了專門用來傳遞信號的煙花。

城中許多尚未入眠的人們,忽然看見東門附近的天空上爆出絢麗的一朵火花,還在好奇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燃放煙火。只有袁紹手下的第一謀士沮授反應迅速,他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城內隱藏的奸細在向城外通報消息,於是趕緊建議袁紹加強戒備,暫時不要讓運輸火藥的車隊離開城門。

然而,沮授還是反應的晚了一些,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改變。

已經將臨濟城團團包圍起來的晉國大軍,就等著城內某個方向的天空中亮起絢麗的煙花,因為正對著臨濟城四座城門的遠處,正擺放著幾尊黑洞洞的「大水桶」,這也是太史慈讓人從戰船上拆卸下來,專門用來對付袁紹火藥部隊的「殺手鑭」。

按照事先的約定,四門上的發射手,無論哪一門上發現了臨空的煙火,則立即向臨濟城內發射轟天雷,落點正是煙火升起的附近。這也是點燃通訊煙火的暗影隊員為什麼會有危險的原因,因為如果飛越臨濟城頭落下的轟天雷正巧掉在這名隊員的頭頂,那他可真就悲催了。

幾尊「大水桶」已經調整好了射角和方向,如果同時發射的話,可以盡量保證轟天雷的落點恰好覆蓋城門洞的內外,不會落進城中百姓的民居之中。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的事情,畢竟這種新式的「大水桶」武器還沒有真正定型量產,其穩定性和操控性很難完全保證。若是誤傷了城中之人,也只能是誰被砸中誰倒霉。

東門外等候著的射手們清晰地看見了一朵璀璨的煙火臨空綻放,他們於是毫不猶豫地點燃了五尊「大水桶」屁股後面的引線,一陣哧哧聲響過之後,五枚轟天雷發出歡快的嘯叫,前赴後繼地向著臨濟城東門內外飛了過去。

還算幸運,五枚轟天雷墜落時,其中一枚落在了城內的車隊之中,另外一枚則是落在了剛剛出城冒頭的車隊之中。雖然轟天雷落地之後的爆炸威力有限,但卻可以有效地引起馬車車廂之內的火藥爆炸,這便足夠了。

轟天雷落進了裝滿火藥的馬車附近,後果,自然是很嚴重的……

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臨濟城的東門附近發生了一場讓人終生難忘的劇烈爆炸,無論是城內的官軍和百姓,抑或是城外靜靜等候的晉國士兵,當他們看到那種可以摧毀世間一切的巨大力量在瞬間爆發出來的場景時,所有人都做了一個比較相似的動作,那就是用手去擦拭額頭的汗珠。

毫無徵兆的爆炸發生了,那場景實在太過劇烈,太過恐怖,以至於人們無法用準確的詞彙來形容和表述。

當東門外的晉國軍隊看著臨濟城的東門,在一片耀眼的火光之中變成廢墟之後,他們迅速收起五尊「大水桶」,然後向著東門靠近,在第一時間內便冒著硝煙清理碎屍和瓦礫,並將這些滾燙的磚石丟進護城河中。

長長的雲梯被士兵抬到了護城河邊,然後毫無阻礙地架在了城牆根下,不怕水的晉國水師兄弟們緊張有序地從雲梯上爬過護城河,就算偶爾有人墜落,也會立即游向河邊,絲毫不會影響水師官兵們渡河的速度和決心。

等到負責攻打東門的晉國士兵完全佔據了東門時,許多守城的袁軍士兵還沒有完全從方纔的爆炸中清醒過來。既然東門已破,圍城的三萬五千士兵立即調整部署,一萬多龍騎兵立即從北、西、南三個方向趕往東門缺口,剩餘的一萬五千名水師官兵則嚴格按照一道城門外面駐守五千人的做法,負責將意圖逃竄的袁軍士兵全部堵在城內。

太史慈的這種派兵佈陣,意圖非常明顯,那就是絕不允許臨濟城內那怕是一隻蒼蠅飛出包圍圈。這一仗,他吃定了袁紹。

隨著東門外堅固結實的浮橋被架設成型之後,從另外三門趕過來的龍騎軍士兵們迅速湧進了臨濟城的東面,太史慈本人也是親臨一線,準備對袁紹發起最後的致命一擊。

留在臨濟城內的兩萬士兵中,有一萬人是當年張郃親自訓練出來的大戟士,這也是袁紹用來保命的底牌。當東城門發生劇烈爆炸之後,袁紹在沮授的陪同下,立即前往大戟士駐紮的總部,他們想在那裡尋找到一塊安全的庇護所。

沒有了張郃指揮的大戟士,雖然還是一支精兵,但是已經失去了魂魄。相反的,太史慈率領的水師以及龍騎兵戰士們,現在正處於一個求勝熱情極度高漲的環節。此消彼長之下,大戟士已然落了下乘。

龍騎軍的士兵們自從入城之後,便做好了巷戰的準備,他們不急不躁地對臨濟城內的街巷逐條逐個地進行清剿,儘管前進的道路上不時有兄弟中了埋伏而受傷甚至是死去,但他們還是堅定不移地從東城區慢慢向著西城區方向推進著。

袁紹在西城區附近親自指揮了兩次衝鋒,但遺憾的是都被城外嚴防死守的晉國水師士兵給打了回來。那黑洞洞的五尊「大水桶」,並非農家真的用來汲水的吊桶,而是收割人命的大殺器,只要將它們的洞口對準了城門,那麼無論衝出來多少悍不畏死的大戟士,他們也會被無情的火藥射成一片肉泥。

天亮時分,袁紹的士卒已經被龍騎軍壓縮到了極小的一片區域。到了此時,已經走到末路的梟雄袁紹,終於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無處藏身,他帶著幾分不甘與不屈的神情,終於抽出了從來沒有殺過人的配劍,然後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ps:第十二卷終於結束,按照南道的構想,順利滅了袁紹。下一步,趙興的步子將會邁得更大,許多奇跡等著他去創造!

TOP

第六零一章 青徐戰場絞肉機

青徐戰場之上兔起鶻落的一幕大戲,以晉國大軍的渡海作戰為轉折,最終幾路聯軍全面敗退,梟雄袁紹臨濟落馬,一切煙消雲散。

許多人能夠預測到趙興必然會出手援救孔融和陶謙,但極少有人推測到晉國會採用這麼激烈和悍然的手段參與到青徐之戰中來。

能夠在戰略上實現突然打擊和大規模的兵力投送,這是戰略家才能夠做到的事情。「戰略家」趙太傅大人之所以能夠躲在臥虎城內,優哉游哉地遙控指揮東西兩線作戰而不失誤,最關鍵的在於他來自於後世無數經典戰例的啟發。

數萬晉國大軍從郁洲山島登陸徐州東海,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救下邳,一路擒顏良,怎麼看都有「仁川登陸」的味道在裡頭;數萬晉國大軍從樂安沿海登陸青州,繞過袁紹佈置在陸地上的兩處前哨據點而直搗臨濟,怎麼看都有著幾分「諾曼底登陸」的影子。而這兩場經典戰例均來自於後世,只有穿越者趙興才會知道。

經驗創造財富,知識就是力量。在趙興看似天馬行空的一些想法的指導下,這個時空中的一切都在日積月累地發生著變化。

如果不是趙興一力堅持創建水師,那麼換做是袁紹、曹操、或者是別人,他們一旦佔據了黃河以北的廣袤地區,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如何招兵買馬,集結大規模的軍隊,等到某個合適的時機渡過黃河,爭霸中原,絕對不會患了失心瘋一般去搞什麼燒錢的水師。

說白了,漢民族直到二十世紀末,都沒有多少人真正重視經略海洋,即便是許多次亡國滅種的危機都從海上而來。所以,除了趙興之外,這個時空之中沒有人真正意識到控制海洋對於大漢民族的重要意義,曹操不行,劉備不行,諸葛亮也不行……

真正讓人驚奇的還是晉國水師的運載能力。整整八萬士卒,外加數萬匹的戰馬,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雖然從泉州前往東萊外海,僅僅是橫渡了渤海灣,可畢竟在這個時代沒有蒸汽機,沒有鋼輪船,所有兵馬的輸送只能依靠海流、風力以及「大力水手」們轉動巨大的絞盤來提供動力。這得一次性出動多少艘運兵船?

如果不包括戰馬,那麼按照一艘船運送500名士兵來算,一共需要160艘運輸船;如果包括飛虎軍和龍騎軍的戰馬,那麼運輸船的數量便要激增至500艘左右。雖說趙興家大業大,富可敵國,一時之間也難以湊齊數目如此龐大的運輸船隊。那麼他又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很簡單,算好提前量,讓船隊多跑兩趟就是了。因為晉國水師在沿海一路上修建了幾個大型的港口據點,所以可以將不同登陸地點的部隊分批運輸至軍港之內,然後在那裡等候後續部隊抵達,直至集結完畢。

這也是為什麼徐州戰場距離泉州要超過青州樂安一倍以上,而太史慈的部隊卻是在趙雲率軍馳援徐州下邳之後,才對袁紹發動攻擊的緣由。

還有一點也值得引起人們的思考。晉國水師出動的近兩百艘大型運輸船隻之中,有六成其實是民用船隻。這些運輸船分別由東海糜家、徐州陳家、以及幽州的許多大商家共同出資,從泉州水師造船廠專門定做。船廠因為承接了民用船隻的工程,可以創造一部分利潤和收入,而他們製造的民用運輸船,按照太史慈的指示,從一開始便考慮到了轉為軍用的可能。

到了戰時需要的時候,太史慈便下令從地方徵集這些運輸船隻參戰,並且給予商家一定的經濟補償。這種做法比起製造大量的運輸船平時閒置在碼頭,到了戰時僅僅使用一兩次來說,大大降低了建造和保有的耗費,可謂是開創了軍民兩用的先河。

依靠強大的海上運輸能力,晉國大軍毫不費力地實現了登陸青徐的戰略目的。直到這時,在冀州一線集結重兵,意圖防止晉國軍隊南下渡河的朝廷和相關勢力才發現,從一開始趙興便沒有打算強行渡河。當時晉國之所以在冀州戰場上調集了四個正規軍,整整十二萬的兵力,不過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甚至是有意給大家提供一些貌似可能實現的機會,比如攻打青州和徐州。

一旦晉國的軍隊在青州和徐州站穩了腳跟,則中原腹地將徹底暴露在晉國騎兵的馬蹄之下,甚至連遠在長江以南地區的孫堅,現在也忽然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

然而,以目前的戰場形勢來看,想要將已經登陸的龍騎軍和飛虎軍趕到東海裡面餵魚,實在是一件很難達成的任務,除非曹操、袁術、劉焉以及朝廷能夠完全形成一個整體,甚至要加上孫堅、劉表和司馬家。

這就好比是在一張正方形的九宮格中,趙興已經穩穩當當地佔據了最上面一排標號為1、2、3的三個格子(涼州、并州、冀州和幽州),如今又開始染指標號為6的那個格子(青徐二州);孫堅佔據的位置可以稱之為9號格子,劉表自然是8號格子,而司馬家則是7號格子;大漢朝廷、曹操、袁術、劉焉等勢力目前分佈在4、5、6、8、9這幾個格子之中,其中6號格子裡面還裝著晉國的八萬大軍。

一旦被趙興完全佔據了6號格子,則相鄰的5號、8號、9號格子便面臨著直接的威脅,所以從戰略佈局的高度來看,青徐之地絕對不能落入趙興的手中。否則,其餘各方勢力只剩下被趙興蠶食鯨吞的命運。

既然趕不走晉國的軍隊,那就只好在青徐之地進行對峙,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也好過直接面臨趙興的威脅。於是驚慌失措的曹操、袁術、劉焉等勢力,開始向青徐附近再次調動和集結大軍,就連長江以南的孫堅和劉表也開始擔憂起來,暗中支持與晉國直接面對的勢力,希望這些勢力能夠阻擋趙興南下的步伐。

於是,四戰之地的青徐變成了趙興穿越以來的第一部絞肉機,在接下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內,無情地吞噬著各方士兵的性命……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2 13:06 編輯 ]

TOP

第六零二章 先拿張勳包餃子

既然徐州和青州成為了一部戰爭絞肉機,那麼就得有足夠的軍隊來扮演肉餡的角色。 毫無疑問,正在拚命向南逃竄的袁術部將張勳,便是晉國部隊準備吃進嘴裡的第一塊肥肉。

如喪家犬一般悽惶的張勳,有太多的理由感到屈辱和不甘。因為他現在覺得自己彷彿就是身後的那隊飛虎騎兵爪下的耗子,人家分明是在戲弄自己,可他卻連一絲抗爭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張勳自甘墮落,願意做一隻被小將李鐵柱戲玩戲耍的老鼠,實在是張勳被李鐵柱給打怕了。

從下邳城逃出生天的張勳,在南逃的路上曾經組織了三次有效的狙擊,但最終都是以慘敗而收場。在下邳城下,陳登指揮的第一次夜襲選擇的目標便是張勳的部隊,那一晚張勳損失了兩千士兵;後來四路聯軍同時攻城指揮,張勳部戰死在下邳城下的又有兩、三千人;趙雲率領飛虎騎兵疾馳入城的時候,捎帶著打死打殘了張勳所部正在攻城的一千多士兵。

這麼算下來,張勳向揚州方向逃逸的時候,手下還帶著一萬四千左右的士兵,是李鐵柱率領的五千飛虎騎兵的三倍。可即便如此,張勳仍然不是初來乍到的李鐵柱對手,被飛虎騎兵一次又一次地狂虐。

張勳率軍逃到夏丘一帶時,在這裡設立了第一道阻截線,留下了三千多丹陽精兵成為倒霉的斷後部隊,自己則帶著剩餘的一萬人繼續向淮陵一帶跑路。以三千多丹陽兵阻擊李鐵柱率領的五千尚未「開和」的飛虎軍,也只有膽小如鼠的張勳能夠幹出這種蠢事。

換做任何一位出身臥虎講武堂的將領指揮這種戰鬥的話,他一定會選擇騎兵不易發起攻擊的地形,將全部一萬五千名士兵投入戰鬥,與追兵進行一場殊死戰鬥,徹底解決後顧之憂。

將為軍之魂。連主將都捨棄自己的士兵逃跑了,留下來進行自殺式阻擊敵人的士兵還有多少戰鬥意志?就像一個人若是沒有了靈魂,他即使擁有世上最強壯的身軀,也不過是一具殭屍,又如何能夠打敗訓練有素的對手?更何況飛虎騎兵還不是一般的對手,而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對手!

所以,張勳軍組織的第一次攔截,以毫無懸念的失敗而告終。當三千多名袁術士兵看見大隊的飛虎騎兵風馳電閃般衝向本陣的時候,戰鬥的意志瞬間便被瓦解,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一個動作,那就是扔掉手中的武器,然後伏地求饒。

這些原本頗有戰力的丹陽士兵,之所以既不選擇四散逃命,也不選擇集體抗爭,而是留在原地乞降求饒,很關鍵的一點就是李鐵柱把戰場之上的心理戰和宣傳戰發揮運用的好。

晉國水師初創之時,有數千當初被袁術拋棄了的丹陽兵毅然選擇加入了水師,並且成為水師的中堅力量。李鐵柱乘船南下的時候,他一邊坐在大船邊上觀看主公趙興曾經描述過的「海上升明月」這種雄渾壯闊的景象,一邊就開始琢磨著如何從太史慈手中討要一批丹陽兵過來。

李鐵柱問太史慈要的丹陽兵其實人數並不多,也就一百來人,但要求必須是曾經在袁術軍中有些名氣,或者人脈關係很廣的那種,至於這些人有什麼用處,當時他對太史慈賣了個關子。等到李鐵柱率軍追擊張勳的時候,這百十個隨軍出戰的丹陽兵終於發揮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實際上,李鐵柱的這個做法,趙興早在當年攻打張角時便用過,那就是「發動群眾、瓦解敵軍」。在對攔路的袁術殘軍發動攻擊之前,李鐵柱讓一百多名水師官兵走到了戰場的前方,按照他專門教過的話語衝著不遠處的丹陽士兵喊話。

水師官兵們操著地道的丹陽口音,先是自報了姓名和曾經在袁術軍中待過的經歷,然後便開始了無比強大的心理攻勢。

有的老兵這樣喊道:「對面的兄弟,你們的機會來啦!看看哥哥我現在混得多痛快!趕緊丟下武器加入到我們這邊來吧,哥哥我帶你到大海上去抓大魚,只要抓住一頭,就能賣出許多的錢來,到時候我們對半分!」

有的老兵那樣喊道:「對面的老鄉啊,別給袁術那個沒人味的龜兒子和張勳這個怕死的慫貨賣命啦,我們都是好兄弟,自家兄弟不打自家人,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以祖宗的名義起誓,你們一定不會有事!」

更有與對面士兵自小同村長大的老兵,竟然光著手、袒著懷,就這麼一邊數落對面的數千丹陽兵,一邊走進了丹陽兵的陣營之中。這名膽大包天的老兵走到與自己同村的兄弟面前,先是使勁地搖著有些木然的昔日夥伴,然後急切地說:「狗日地謝小三,你TMD竟然還活著!老子還以為當年你已經死在箕關下面了呢!快說說看,我爹和我娘現在過得怎麼樣?」

那名被稱為謝小三的丹陽兵,此時如夢初醒,不顧大熱天兩人滿頭滿臉的汗水,狠狠地抱著自己的好哥們,然後哇哇大哭。他這一哭不要緊,卻將周圍的丹陽兵也惹得心慌慌、意亂亂,眼淚忍不住地向下滴。

李鐵柱看到心理攻勢的火候已經差不多了,然後便拿起大號的制式銅喇叭,對著前面攔路的丹陽士兵喊道:「對面的兄弟們,我是飛虎軍的軍師李鐵柱!剛才你們的老鄉,也就是我的部下已經將晉國對待俘虜的政策喊的很清楚啦,是死是活,一切全看你們自己選擇!現在我從一數到十,願意投降的丟掉手中武器,伏在地上等候收編!不願意投降的,我數完之後便過來跟你們比劃比劃!」

「一……二……十!」不等李鐵柱的十個數喊完,對面原本站著的丹陽兵,成群成群地伏在了地方,密壓壓的一大片。偶爾有幾個死硬分子,當他們看到身邊的兄弟都跪下來之後,也沒有了任何抵抗的膽量,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跪地。

李鐵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然後轉頭問身邊的暗影隊員:「對面極少數最後才跪下的那幾個,你們暗中給我盯著點!」

張勳留下來的第一道阻截戰線不戰而降,李鐵柱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便收穫了三千多名訓練有素的士兵,這下他可以輕鬆地向太史慈兌現當初許下的「借一還十」的承諾了。

李鐵柱留下一千飛虎騎兵負責看押投降的三千多名丹陽兵,這四千多人將會進駐夏丘城,等候正在飛速趕來增援的龍騎軍。

麻利地處理了這些雜事之後,李鐵柱帶著四千騎兵繼續上路追趕張勳,追到淮河邊上的時候,正好看見張勳率眾在匆忙渡河。為了防止一次就把張勳徹底給打殘了,李鐵柱竟然命令士兵全部下馬休息,站在河岸高處好整以暇地看著張勳帶領一萬士兵渡河而去。

張勳這蠢貨,看見李鐵柱帶來的騎兵似乎少了一千多人,還以為是留下斷後的士兵重創了飛虎騎兵,所以飛虎軍膽怯了,不敢發動攻擊。

基於這種無知和無畏精神的刺激,張勳竟然在渡河之後又留下四千人守在淮河對岸,意圖對打算渡河的飛虎軍進行半渡而擊。他要是知道李鐵柱擔心的是他這只耗子,如果不帶著大量士兵逃到距離揚州最近的地方,那麼袁術只怕不會派兵前來救援,心裡不知會做何感想呢?

張勳跑遠了,而且又留下了四千丹陽兵,河對岸的李鐵柱眼裡放著光,就差嘴裡流出口水。不過這次的情況與上一次又有不同,真得要是強行渡河的話,飛虎軍只怕要狠狠地栽個跟頭。

因為雙方目前的兵力是相同的四千人,處於防守一方的丹陽士兵明顯佔據著地利優勢,而飛虎騎兵一旦下馬渡河,則毫無優勢可言,如此對比之下,腦子再有問題的將領也不會下令強渡淮河,更何況李鐵柱這個比猴還精的傢伙?

李鐵柱心想:既然飛虎軍不想渡河過去抓丹陽兵,那就想辦法讓丹陽兵自己送過來吧!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也就李鐵柱這個傢伙能夠想得出來。他竟然派出暗影隊員返回夏丘城內,讓負責看押三千多名丹陽降兵的兩名飛虎軍的營長再次分兵,讓其中五百人負責押送一千名丹陽士兵火速趕往淮河岸邊!

這些被帶往淮河邊上的丹陽降兵,是由一百多名晉國水師老兵經過認真篩選,有可能最先完成轉化的一批。他們對於晉國沒有多少負面情緒,經過留守的飛虎戰士開導教育,已經流露出了轉投晉國的願望。

負責帶領他們前往淮河岸邊的那位晉國營長,鄭重地告訴這些士兵,如果這次能夠完成軍師的交待的任務,那麼他們就相當於提前立了大功,一旦進入晉國的軍隊之中,絕對會有很好的發展。

急於立功的一千名「親晉」丹陽兵到了此時終於展示出自己良好的軍事素養,充分發揚兩條腿跑得比四條腿還快的精神,竟然跟著飛虎騎兵一路狂奔到了淮河岸邊。

看著僅用了一天多時間便趕到淮河岸邊的一千丹陽兵,李鐵柱心裡頭那個樂呵,簡直比吃了蜜還甜。就這種身體素質,已經可以媲美晉國訓練團裡剛剛出來的新兵了,他覺得自己這次可是撿到寶了。

李鐵柱特意從一百多名原籍為揚州丹陽的水師官兵中,挑選出二十名精幹頂用的老兵,當場給他們升了官,每人都定為連長的級別。然後他將這二十人分到一千名丹陽降兵之中,讓他們每人統領五十人,準備執行一項令人匪夷所思的任務。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2 13:07 編輯 ]

TOP

第六零三章 一本萬利的買賣

李鐵柱特意選出二十名出身丹陽的水師老兵,讓他們帶領一千剛剛抓獲的丹陽降兵,其實是要為淮河對面的四千守軍演一場大戲。

當日夜裡,有幾名老兵帶著幾個鐵了心想要投靠晉國的袁術降兵,其中就包括那個陣前慟哭的謝小三,鳧水渡過了淮河,悄悄地摸到了駐守淮河的袁術軍營之前。幾名降兵上前與把守營門的衛兵進行交涉,告訴衛兵他們是帶著十分重要的情報特意來見守將的。

衛兵一見來的是自己人,便趕緊前去向留守的將領宋忠稟報情況。不多時,宋忠便讓衛兵將這幾名冒死前來報信的丹陽士兵請進了自己的大帳。

進到大帳之中後,謝小三首先開口說道:「啟稟宋將軍,小的是丹陽郡句容縣謝家村人,此次奉命和兄弟們在夏丘一帶阻截前來追趕我們的飛虎軍,雖然最後被飛虎軍衝散了陣型,敗了一陣,但還是有不少兄弟逃了出來,現在已經潛伏到了淮河的北邊!」

宋忠聽說還有不少士兵活著,心中一動,於是說道:「謝家兄弟,不知道如今北岸滯留下來的兄弟有多少?被飛虎軍俘虜的士兵又有多少?」

謝小三回答說:「潛伏在北岸的兄弟大概有一千人左右,至於被飛虎軍抓走的兄弟具體數目,你還得問這位從飛虎軍中前來的兄弟!」

宋忠一聽謝小三說身邊的老兵居然是從飛虎軍中摸過來的,急忙抽出腰中所掛的長劍攔在胸前,然後惡狠狠地說:「這位兄弟倒是好大地膽子,居然敢於隻身探營,難道說你的脖子比我手中的長劍還要結實不成!」

那名前來演戲的老兵並不慌張,而是一臉誠懇地說:「宋將軍請容我將話說完,到時候再動手也不遲!」

一旁負責「捧哏」的謝小三立馬接口說道:「宋將軍,你可不要傷了我這兄弟的性命啊,他叫徐二常,是我們村子裡徐鐵匠家的兒子,前些年跟誰袁州牧北上討趙,結果被晉國人抓了去,最後強迫投進了飛虎軍中。一路上我聽徐二哥說他這些年在晉國水師吃了不少苦,就想著如何返回揚州,這次看見了家鄉的兄弟,所以特意偷偷溜出來給將軍您報信呢!」

宋忠聽謝小三這麼說,於是稍微打消了一些疑慮,說:「好吧,就讓你說說看,你要是說不出我感興趣的內容,就休怪我劍下無情!」

儘管徐二常很有衝上前去狠狠痛毆一頓這個草包將軍的衝動,但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恭順和服從,低三下四地說:「宋將軍,我是前來追擊你們的那個名叫李鐵柱的頭目身邊的衛兵,知道這次他們一共抓了近千丹陽的兄弟,其餘的一千多人則是不幸戰亡,不過飛虎騎兵也付出沉重的代價,他們從下邳出來時有五千人,現在只剩下將近四千人。」

宋忠聽徐二常所說的數字與剛才謝小三說的數字基本都對得上,於是點頭說:「負責攔截飛虎騎兵的兄弟都是好樣的!不過你這次偷摸出來闖進我營,不會就是告訴我這點事情吧?」

徐二常立即非常及時的送上一句馬屁,說:「宋將軍果然慧眼如炬,我這次冒死前來,實際上是想告訴將軍,對岸的飛虎軍現在正在等待後續的援軍,聽說是數萬龍騎兵,一旦他們到來,則宋將軍和這數千的丹陽兄弟們可就危險了!」

宋忠一聽這話,立即露出了軟弱無能的本性,有些底氣不足地問徐二常:「徐家兄弟可知對面的飛虎騎兵援軍幾日後到達?」

「聽李鐵柱說,最早後天正午便能到達!」徐二常睜著眼睛繼續說瞎話。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張將軍臨走時可是交待我要在河邊堅守七天的,這才過去了三天而已!」宋忠丟掉手中的長劍,在大帳之中來回的渡著腳,一時之間竟然手足無措。

看著在自己面前轉來轉去的宋忠,徐二常終於進入這次忽悠的關鍵階段,他說:「宋將軍,小的這裡有一條計策,不僅可以讓兄弟們全身而退,說不定還可以讓對岸的四千飛虎騎兵全軍覆滅!」

「哦,此話當真!」宋忠一把抓過徐二常的手,有些激動地說。

「將軍如若不信,徐某願意留在營中隨時等候發落!」徐二常仍然是一副忠誠可靠的表情。

宋忠大力拍拍徐二常的肩膀,說:「好,那就說說你的計謀!如果此計可用,今後你便做我的軍師!」

「我的計謀就是裡應外合,宋將軍率軍在夜間渡河過去,突然對飛虎騎兵發動攻擊,到時候被他們俘虜的一千兄弟和潛伏在附近的另外一千兄弟正好可以作為內應,精心算計之下,必能打破李鐵柱!」徐二常毫不走樣地將來時李鐵柱特意交待過的話說了出來。

宋忠聽完徐二常的主意,凝神沉思不語。實際上他已經開始對這條計謀動心了,只是懾于飛虎騎兵的絕世威名,所以還有些底氣不足,膽量不夠。不過沒有關係,徐二常緊接著說出來的幾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

徐二常說:「我知道飛虎騎兵隨行攜帶的一些火藥存放在哪裡,只要到時候我趁著夜裡值勤的時候將火藥引燃,一定會讓飛虎騎兵陣腳大亂。到時候宋將軍正好帶著大軍包抄過來,一戰而敗敵軍,則可以立下大功勞!」

「好,此計甚妙。明日夜間,我便率領四千兄弟悄悄渡河,一旦見到你點燃了龍騎兵營中火藥庫,便聯合內外兄弟一起發動猛烈的攻擊!」宋忠最終採納了徐二常這項看似容易成功的計謀。

第二天夜裡,宋忠率領四千士兵從上游一點的河灘秘密渡河,悄悄地靠近了飛虎騎兵駐守的臨時營地。二更天的時候,晉軍營地忽然燃起大火,然後便是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光之中許多飛虎軍的戰士們驚慌失措地衝了出來,看樣子徐二常果然得手了。

過了沒有多久,從河灘的下遊方向殺來近千步兵,聽他們口中喊著的話語,竟然全部都是丹陽口音。一直陪在宋忠身邊的謝小三立即小聲地說道:「宋將軍,這隊士兵便是我們潛伏在飛虎騎兵大營外的一千兄弟!」兩人正說話間,不遠處的飛虎軍大營之中又傳來激烈的廝殺聲,聽起來竟然是被關押的一千名丹陽兵開始反抗了。

到了這個時候,宋忠再也不疑有他,率領手下的四千士兵狠狠地向著不遠處的晉軍軍營猛撲過去。

「殺啊!」難得英勇一次的宋忠,帶著手下士兵很快便衝進了晉軍的營寨之中。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當他真的衝進大營之後,才發覺剛才還一片喊打喊殺聲的營內,竟然沒有多少人影,而他預想中的一千造反的丹陽俘虜和一千從外面殺進來的失散士兵,也絲毫不見蹤影。

「不好,我們中計了!」宋忠終於開始懷疑起徐二常和謝小三來,只可惜這時候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謝小三早已看不到蹤影。不等宋忠率兵撤出營盤,早已準備就緒的四千龍騎兵戰士,左手之中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右手之中則是握著迷你型的轟天雷,將前來偷營的宋忠所率四千人壓縮在營盤之內絲毫不敢動彈,誰要是還在隊伍中做些小動作意圖不軌,就會立即被無情地轟殺。

到了這個時候,令人討厭的大喇嘛又開始冒出李鐵柱的聲音:「丹陽的兄弟們,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做毫無意義的犧牲!」

李鐵柱話音剛落,不少被安排了喊話任務的丹陽降兵同時發力,衝著宋忠的手下又是一陣猛喊。他們喊話的意思,無非便是向昔日的同夥講述自己被俘之後受到的幸福待遇,以及晉國專門為投降士兵制定的優待俘虜的政策。

在巨大的生死威懾和許多丹陽降兵的勸說之下,宋忠率領的四千丹陽兵開始動搖不安起來。士兵之中有不怕死的頑抗分子,企圖冒死向外突圍,結果被飛虎軍一陣箭矢全部送上了西天。

李鐵柱大聲對宋忠喊道:「姓宋的,你若是再不投降,那就別怪老子我不客氣啦!今晚就讓你手下這些不願投降的士兵為你送終,陪你一塊上天!」

過了片刻,李鐵柱直接給手下兄弟下令:「兄弟們,準備轟天雷,聽我數到三,就給宋忠送終!」

一看飛虎軍要動真格了,宋忠再也顧不上自己的臉面和尊嚴,急忙大聲喊道:「對面的李將軍息怒,我投降!」

宋忠一句話喊完,發現飛虎軍的士兵們果然停下了動作,於是又急忙轉過頭來對自己的手下喊道:「兄弟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今晉國如日中天,我們何不跟著一起發財!大家聽我一句規勸,現在便放下手中武器,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宋忠手下的士兵雖然已經打算投降,但是看到己方的主將如此不顧臉面地幫人勸降,心裡頭那個彆扭啊,真是別提了!

既然連宋忠將軍都投降了,普通士兵還折騰個啥勁兒?那就一起投降吧,看樣子已經投過去的兄弟們過得挺不錯的……

於是,李鐵柱再次不費多大力氣,便賺回來四千丹陽兵,這買賣做得真是一本萬利!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2 13:07 編輯 ]

TOP

第六零四章 就怕援兵來的少

輕鬆瓦解了張勳留下的第二支阻截部隊之後,已經讓李鐵柱在淮河北岸耽擱了三天多的時間。 有這麼一段可供機動的時間,李鐵柱估摸著張勳至少已經到了淮陵,現在沒準正向著距離淮陵最近的揚州九江郡的鍾離城逃跑,所以他再次做出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決定。

李鐵柱臨時分兵,留下兩千騎兵原地看押宋忠投降的四千人,等候從後面趕上來的龍騎軍。至於從夏丘方向緊急趕來的五百飛虎騎兵以及一千表現良好的丹陽士兵,則隨李鐵柱一同渡河,準備進駐被張勳丟下的淮陵城。

按照李鐵柱的分析,淮陵城下一步很有可能將成為南下大軍的前敵指揮部。因為在淮陵城西北四十里外,便是豫州的沛國;在淮陵城西南五十里外,便是揚州的九江郡,只要守住了淮陵城,便相當於守住了徐州西南的一道大門,可以對劉焉和袁術造成極大的威懾和牽制。

為了防止張勳跑出了徐州地界,李鐵柱只帶著兩千最精銳的飛虎騎兵高速追擊,至於步騎混合的一千五百名準備進駐淮陵的部隊,則由那名飛虎軍帶隊的營長加上徐二常和謝小三等人帶領,在後面按照正常行軍速度前往淮陵。

李鐵柱親自帶隊,這次一口氣追擊了將近兩天,晝夜行軍兩百多里,終於在靠近九江郡的一處地方繞到了張勳的前頭,把這位逃跑將軍的去路給斷絕了。

李鐵柱只有兩千人,他攔下的丹陽兵可是有整整六千人!何況這六千人基本上已經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到了這種時候,兔子都會咬人,更別說惱羞成怒的張勳?

在強大的求生本能支配下,張勳毫不猶豫地對李鐵柱發起了第三次攻擊。這一次,戰鬥由張勳親自指揮,因為再無退路,所以準備破釜沉舟。

李鐵柱看到張勳終於擺出了拚命的架勢,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把人家逼進了死胡同,於是他再次果斷地作出決定,那就是你想跟我拚命,老子偏不奉陪!

李鐵柱不跟張勳拚命,並不意味著他就怕了張勳,任由張勳奪路而逃。他只是遵循「避敵鋒芒,游而擊之」的戰術原則,將游擊戰和麻雀戰的手段進行自由的發揮,從而遲滯張勳的行動,蠶食張勳的兵力。

其實,若是按照飛虎軍的戰鬥力,以兩千騎兵對陣六千步兵,李鐵柱也有必勝的把握。只是那樣做的代價過於高昂,最終只能獲得一場慘勝,並且對於達成戰役目的毫無幫助。李鐵柱的目的不是全殲張勳一部,否則他也不會在淮河邊上故意放走張勳,李鐵柱的目標是以張勳為誘餌,或者說以自己這稀少的兩千騎兵為誘餌,讓袁術派出部隊前來救援張勳抑或是殲滅自己。

在等待龍騎軍前來增援之前的幾天裡,李鐵柱憑借手中的兩千騎兵,死死地拖住了張勳西歸的步伐,逼得張勳在原地打轉卻拿飛虎騎兵毫無辦法。

兩軍糾纏了三天之後,張勳一部硬是被李鐵柱採取「敵進我退、敵疲我擾、敵退我追」的戰術,又磨掉了將近一千士兵,而張勳軍也終於走到了徐州與揚州交界的地方。

已經獲知張勳被圍的袁術,派出了第一大將紀靈,帶領兩萬步兵前來救援,估計最多再過上一天,便可以抵達目前張勳所在的位置。然而,不等紀靈趕到,張遼率領的一萬多龍騎兵卻是率先一步圍了上來。

張遼一見到李鐵柱,首先是錘了李鐵柱胸脯一拳,然後笑著說:「鐵牛啊,真有你小子的,這次幹得真漂亮,居然以區區五千騎兵,沒有什麼傷亡便耗乾了張勳!叔叔跟你打個商量怎麼樣?」

猴精一樣的李鐵柱一聽張遼說這話,趕緊說道:「別,我喊您一聲張大爺,您老人家就不要打我剛剛抓到手的那七千丹陽兵的主意了,我可是留著有大用途的!想要俘虜還不容易啊,我這不是把張勳給您留著嘛!」

張遼瞪了李鐵柱一眼,說:「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哇,都敢跟我打馬虎眼了!行,張勳剩下的這五千多人我全包了,等袁術派來的救兵趕到之後,也交給龍騎軍動手!在厚丘只跟顏良過了一招,兄弟們還沒過癮呢!」

李鐵柱一聽張遼胃口這麼大,頓時急眼了,連忙說道:「老張,你現在手下能用的也就萬把人,能一口吃下袁術派來的救兵嗎?我看還是咱們兩家一起上,我們五五分賬咋樣?」

張遼看著明顯是在耍賴皮的李鐵柱,說:「小子,立馬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揍得你屁股開花!」說完這話,張遼便開始捋袖子了……

「好、好,我現在就消失。從來就是這樣,一說不過我,就捋袖子!我承認打不過你還不成,有本事跟我們軍長去耍橫啊!」李鐵柱一邊脫離張遼的威脅,一邊壞笑著沖張遼喊道。

看著已經離開的李鐵柱,張遼終於忍不住笑了,他自言自語地說:「嘿,真是沒想到,當初跟在三哥屁股後面打轉的鼻涕蟲,如今竟然有了統兵一方的本事!看來三哥還真有坐天下的氣運啊。」

扯淡完畢,張遼立即命令全軍將張勳圍了起來,僅僅給五千驚慌失措的袁軍留下一處可以突圍的缺口。只可惜這道缺口不是對著九江方向開著,反而是衝著淮陵方向。

張遼這是想把張勳往遠離揚州的方向驅趕一段,好給擔任截擊任務的李鐵柱留下足夠的機動空間。剛才倆人耍嘴皮子時,爭得臉紅耳赤,真的要打仗的時候,那就立馬嚴肅認真起來。張遼和李鐵柱的計謀便是以張勳為誘餌,將袁術派出的袁軍吸引到徐州境內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搞定張勳,然後轉過頭來吃掉救兵。

龍騎軍人數有一萬多,自然是要擔任主攻的任務,但飛虎軍也不是擺設,雖然人數少,卻要擔負門閂的任務,完成關門打狗的關鍵一步。

如今,一個口袋已經布好,張遼和李鐵柱只擔心袁術沒有派出袁軍,或者說來的援軍數量太少,不夠他們解饞!

唉,這倆吃貨,原來在臥虎城內就是最能整事的,如今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8-2 13:08 編輯 ]

TOP

發新話題
最近訪問的版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