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五四五章 吾為袁家已盡力

雄武軍和黑山軍合力攻打廮陶城的第一天,雄武軍死傷七千人黑山軍死傷一萬五千人,守軍張郃麾下的大戟士死傷過半,另外一萬多袁軍更是死傷超過七成。

張燕率軍親自攻打西門,最終奪下城頭,但卻被殊死抵抗的大戟士頂在了西門一帶而無法向內繼續推進。

第二日攻城戰鬥陷入白熱化,更多的黑山軍直接從西門湧入廮陶城內,與守軍開始巷戰,李進武率領的雄武軍也攻克廮陶城的東門,大軍衝入城內。

在東西兩路大軍的猛烈攻擊之下,死守不退的袁軍終於徹底潰敗,一些士卒不再顧忌張郃的威懾,開始沿著南街向南門外撤退,只留下仍然死戰不退的張郃和兩千多大戟士,在做最後的殊死搏鬥。

到了申時,張郃和殘餘的兩千多手下,被黑山軍和雄武軍擠壓在廮陶城中很小的一片區域之內,趙興騎著駿馬從大軍之中走上前來,然後開口朗聲說道:「吾乃晉國太傅趙興,請張俊義將軍上前說話。」

兩千多大戟士緩緩從中讓出一條道路,渾身是血的張郃從士兵之中步行走了出來,他抬頭看著遠處騎在馬上的趙興,面無表情地說道:「如今廮陶已破,吾軍兵敗被圍,不知太傅大人有何指教。」

趙興抱拳向張郃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指教談不上,只是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要說與張將軍聽,將軍率軍獨守孤城已有數月,昨日至今的一番大戰更是令雙方死傷慘重,將軍可謂盡忠職守,乃軍人之楷模,然人力有窮時,如今廮陶已破,將軍手下士卒所剩者僅眼前千餘人,何必再做無謂之抵抗,徒增雙方士卒傷亡?」

張郃聽趙興說完這些話之後,沉著臉不置可否,心裡卻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趙興的話十分誠懇,如今張郃已經兵敗,如果帶著手下這一千多兄弟繼續頑抗,雖然可以成就他一世忠義之名,卻要葬送兩千多兄弟的性命,到了這種境地無論是誰,只怕都難以毫無顧忌地作出選擇。

趙興不等張郃回答,接著問了張郃一句話:「張將軍可曾記得當年廣平城破之時,你曾與我說過的話語?」

張郃忽然想起當年曾在廣平城下對趙興說過這樣一句話:「將軍厚愛郃銘記於內,然忠義之士不擇二主,袁氏一門有恩於郃,待到翌日報了袁家恩情,張郃必投將軍麾下。」

於是張郃點頭答曰:「郃尚且記得當日所言。」

趙興於是不再多言,靜待張郃作出最終的決定。

張郃痛苦地閉上雙眼,內心經過一番劇烈的掙扎之後,狠心向著身邊的士卒說道:「各位兄弟,如今廮陶城破,再做殊死抵抗已無意義,郃曾蒙袁家恩惠,這些年鞍前馬後盡心報答,如今兵敗被俘,已盡全力,自今日之後,吾決定投靠晉國,今後願意繼續跟著我的,我仍然以兄弟相待,不願意跟隨的,現在便可從南門離開,相信趙太傅絕對不會為難大家。」

張郃一席話說完,身邊的士卒沉默不語,過了片刻有人離開隊伍向南門走去,隨後三三兩兩的士兵離開張郃,丟下手中兵器,有些落寞地離開了廮陶城。

最終選擇留下來跟隨張郃的大戟士有一千多人,遠比他預想的要多,張郃於是轉身向趙興說道:「罪將張郃在此,任憑太傅大人發落。」

趙興淡然一笑,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對張郃說道:「張將軍身上負傷,身邊兄弟也需要休養,便隨雄武軍的傷兵撤往高邑吧。」

張郃點頭表示同意如此安排。

至此圍攻廮陶城三月之後,雄武軍和黑山軍在付出了兩萬七千士兵傷亡的代價之後,終於拔除了廮陶城這枚楔入冀州腹地的釘子,龍騎軍和熊羆軍的後方再也無虞,雄武軍和黑山軍也可以率軍南下,在正面戰場上與聯軍形成對峙的有力局面。

雄武軍損失了八千人黑山軍損失了一萬九千人,總算是換回來一個張郃和廮陶城,這筆買賣也不知道是賺是賠,但不管怎麼說,冀州北部算是徹底落入了趙興之手,就算今後在冀州南部與十九萬聯軍對峙,雄武軍、熊羆軍、龍騎軍加上黑山軍合計能戰之兵有十一萬之眾,在場面上已經不懼聯軍,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形勢。

撤入高邑城內的張郃不久之後便接到了趙興的任命,他將率領一千多大戟士北上漁陽,擔任幽州新兵訓練團團長的職務,而他手下的一千多降兵,今後也將編入訓練團之中,成為訓練團的教官,不再上戰場與人廝殺。

對於趙興這樣的安排,張郃內心十分感激,雖然張郃帶著一千多兄弟投靠了晉國,但如果趙興讓他不久之後便帶隊南下攻打袁紹,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心理上,一時之間都會讓人難以接受。

安排張郃進入訓練團訓練新兵,這樣做既不會使張郃覺得受了冷落浪費人才,又避免了張郃面對昔日兄弟,可謂是一舉兩得。

趙興讓張郃北上漁陽實際上還有一層意思,只不過要等到張郃在護國軍中站穩了腳跟取得一定的威信之後才會宣佈。

冀州之戰這麼大的場面,到現在卻讓猛將趙雲守在漁陽,這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可趙興對於公孫瓚還不能做到完全信任,若沒有一個絕對忠誠可靠的將領駐守漁陽,趙興便不能放心讓趙雲南下挑大樑,如今收了張郃,正好可以讓其接替趙雲鎮守幽州,而趙雲如果南下統帥各軍,趙興便可以抽身返回臥虎城居中調度東西兩線的戰事,避免因為晉國空虛而被人中路突破。

趙興在廮陶城內慰問了作戰勇猛的黑山軍將士,並且親自為有功將領頒發了軍功章,這樣一來便極大地鼓舞了黑山軍的士氣,使得這支黃巾山賊出身的軍隊開始有了榮譽感和自豪感。

所有陣亡的一萬四千多具士兵遺體,已經由後方的預備役部隊轉運回了太行忠烈園,至於受傷的一萬三千多士兵,則被送往已經穩定的高邑、阜城等地進行救治,雄武軍雖然損失近八千人,但四千多傷兵經過救治之後,有三千多人還可以重返戰場;黑山軍的損失要嚴重一些,九千多名傷兵之中,經過救治之後可以重返戰場的,不會超過四千人,也就說攻打廮陶城損失的兩萬七千士兵之中,最終經過救治可以重返戰場的老兵為合計為七千人。

經此一役,五萬黑山軍最終剩下了三萬五千人,原本三萬人編製的雄武軍,則出現五千多人的缺口,於是李進武跟張燕一番討價還價,以兩百名基層軍官的代價,換走了黑山軍多出來的五千人,使得兩軍最終都湊成了人數三萬的滿編步軍。

TOP

第五四六章 一場擠兌風暴起

廮陶城破時,有數千袁軍自南門而逃,最終返回了鄴城。

趙興沒有派兵追擊這群潰兵,張遼和徐庶也沒有在中途設伏,將這群惶惶如喪家之犬般的袁軍一網打盡,說白了晉國的軍隊不屑於幹這種事情,讓這群士兵返回鄴城並無助於袁軍的實力增加多少,卻可以將恐懼和膽怯傳染給駐守鄴城的士兵,這比抓了袁紹的敗兵效果更好。

袁紹得知廮陶失守、張郃兵敗投降趙興的事情之後,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知道張郃已經盡力,如果聯軍能夠早日北上反擊的話,困守廮陶的張郃也不至於兵敗被俘,所以他並沒有出言辱罵張郃,當然對於倒戈的黑山張燕,袁紹真是恨之入骨,若不是張燕率軍協助雄武軍攻打廮陶城,張郃也不至於兵敗投敵。

但是恨歸恨,袁紹如今卻拿張燕絲毫沒有辦法,不僅現在他拿張燕沒有辦法,今後面對張燕之時,袁紹仍然是奈何不了對方,誰讓張燕找了個厲害的靠山呢?

廮陶城被攻陷之後不久,休整完畢的雄武軍和黑山軍,便氣勢洶洶地南下,與熊羆軍和龍騎軍會師,四支大軍從西到東依次駐紮於光年、廣平、廣宗和南宮等四座城池,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將冀州三分之二的疆域隔在了北方,使得袁紹如今僅僅剩下魏郡、清河國以及巨鹿南部與趙國南部的一小部分地盤。

不久之後,臨時從揚州、豫州、荊州抽調的八萬聯軍趕到冀州,加上原來駐守冀州的九萬部隊,冀州平原上,袁紹一方的聯軍合計達到十七萬人,轉入戰略防禦態勢的護國軍則有十二萬人,雙方因為實力相當,一時之間誰也不敢輕易發起攻擊,戰場形勢逐漸轉入對峙階段。

密切關注北方形勢的劉備詢問諸葛亮:「如今晉國兩線用兵,南北商路已經被阻絕,如何對晉國農兵商金行進行擠兌?」

劉備這話的意思是說,現在晉國已經撕破臉跟人打仗,如果還按照當初的計謀拿著銀票前去晉國兌換金銀,先不說能不能進得去,就算進去了晉國不認賬,朝廷又能拿趙興怎麼樣呢?

諸葛亮胸有成竹地回答劉備:「如今自然是無法逼迫晉國大量兌現銀票,可我們卻能拿著銀票前往青州和徐州的農兵商金行進行兌換,這兩州在經濟上完全依賴於晉國,只要搞垮了青州和徐州,就斷絕了晉國重要的經濟來源,同樣可以達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劉備又問:「若是青州和徐州沒有銀子兌換呢?」

諸葛亮微笑著說道:「兗州的曹操、揚州的袁術和豫州的劉焉可是暗中積攢了不少晉國的銀票,若是孔融和陶謙賴賬,不還正好遂了幾人的心願,只怕到時候青州和徐州就要易主了。」

劉備有些擔心地說道:「只是如此一來助長了曹操等人的勢力,朝廷卻沒有從中得到任何好處,豈不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諸葛亮搖頭說道:「玄德公切莫只看眼前利益,一旦曹操、袁術等人開始對青州和徐州動手,趙興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我們便有了亂中取粟的機會。」

劉備點頭然後問道:「何時對青州和徐州動手?」

諸葛亮答曰:「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

就在劉備和諸葛亮這次談話結束的十天之後,一場席捲青州和徐州的擠兌風暴迅速刮起。

從冀州清河國、兗州泰山郡、豫州沛國、揚州丹徒等地進入青州和徐州的商人,懷中揣著大把的銀票,在兩州境內瘋狂採購大宗的物資,還有一些商人則是直奔農兵商金行設在各郡的兌換點而來,將這些兌換點內的金銀全部兌換一空。

等到各地農兵商金行拿不出現成的金銀之後,青州和徐州境內的商人開始跟著亂起來,市面上紛紛謠傳著關於晉國濫印和發行銀票,侵吞天下百姓財產的負面消息,不知內情的百姓們開始圍堵在官府門口聲討著農兵商金行,要求官府將晉國商人抓起來,讓晉國拿出金銀贖人。

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孔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陶謙,這兩位大老爺何曾學過政治經濟學,他們對於晉國農兵商金行在本州之內的運作,一直採取的是聽之任之的做法,當初趙興讓他們入了股,到了月底就有白花花的銀子被晉國商人送進府庫,當時兩人覺得這筆買賣實在輕鬆,如今看到州內大亂,老百姓人人手中拿著銀票哭天喊地,這下終於知道趙興的錢也不是好拿了的。

兩位州牧雖然收了趙興一些好處,但與市面上突然湧出來的上千萬兩銀票相比不過是杯水車薪,就算他們將府庫搬空那也堵不上擠兌所需的巨大窟窿,於是孔融和陶謙只得趕緊給趙興寫信,將發生在青徐之地的巨大危機告訴趙興,請求晉國給予經濟援助。

接到孔融和陶謙的信之後,剛剛返回臥虎城的趙興,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他讓人找來秦誼祿和劉繼禮,將兩位州牧的信丟給秦劉二人,然後一言不發地等著倆人提供對策。

看完信後劉繼禮首先開口說道:「此事背後定是有人操縱,農兵商金行在全國發行的銀票總計不超過三千萬兩,其中有一半是在晉國、幽州和涼國發行,在青州和徐州境內流通的票面總價不會超過四百萬兩,如今兩位州牧信中描述的金銀缺口只怕已經超過了一千萬兩,如此之多的銀票忽然湧入青州和徐州,絕對不是偶然現象。」

秦誼祿接著說道:「如今農兵商金行的府庫之中儲備的金銀總量不超過五百萬兩,就算全部運往青州和徐州也難以堵上這個缺口,而這尚且不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任由擠兌的風暴蔓延開去,損害了農兵商金行兩年來樹立起來的信譽,造成晉國、涼國和幽州境內的百姓也跟風擠兌的話,到時候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對於劉繼禮的分析和秦誼祿的擔憂趙興自然早已經想到,這兩年幽並涼三州之所以能夠高速發展,與農兵商金行在大漢各州暗中吸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與晉國做生意的過程中,天下各州的金銀逐漸流向了農兵商金行的府庫,然後又從農兵商金行的府庫流向了晉國老百姓的腰包之中,兩年之內至少有兩千萬兩的真金白銀被藏進了晉國普通百姓的家中,而其他各州的商旅和百姓手中捏著的就成了晉國發行的銀票。

如今其他各州的老百姓開始懷疑晉國銀票的信用,所以紛紛前往農兵商金行兌換金銀,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一兩銀子兌換二兩甚至三兩銀票的惡性事件,這股風暴一旦刮進趙興實際控制的地盤之內,到時候混亂不堪的局面只怕趙興本人都難以控制。

TOP

第五四七章 眾志成城買國債

面對愈演愈烈的擠兌風暴,秦誼祿問趙興:「我們幫不幫青州和徐州?」

趙興回答說:「必須幫,幫青州和徐州其實就是幫我們自己」

劉繼禮又問趙興:「我們手裡的金銀不夠怎麼辦?」

趙興回答說:「向晉國的百姓借。」

兩人於是知道了趙興的決心和手段,在時隔一年之後,立即開始著手發行晉國第四批國債,這批國債的數量達到驚人的兩千五百萬兩,票面時間更是長達三年,年息高達百分之九。

如果一個晉國百姓在農兵商金行購買了價值十兩銀子的國債,那麼三年過後他將連本帶息收到十三兩銀子,這樣的回報率讓那些手中有閒錢的百姓簡直激動的發瘋。

光熹四年二月初二,晉國公開發行的國債面向幽州、晉國、涼國、青州和徐州百姓出售,發行方農兵商金行明確規定不接受任何機構的集體購買,只向百姓零售,首批募集的數量僅有五百萬兩白銀。

消息一經傳出,幽並涼三州的百姓,不分老幼人人上街排隊,生怕錯過了購買國債的機會,但由於青州和徐州擠兌風波正在橫行,晉國的這種逆勢而為,在青徐之地受到了衝擊,很多百姓繼續被人暗中鼓動起來,打砸晉國的商行,圍堵農兵商金行。

不到三日,五百萬兩國債被銷售一空,其中晉國百姓認購了三百萬兩,幽州百姓認購了一百萬兩,涼國百姓認購了八十萬兩,青州和徐州只售出了二十萬兩。

老百姓認購晉國的國債自然是用家中儲藏的真金白銀來買,秦誼祿和劉繼禮一面指揮手下人員出售國債,一面將籌集到的一千萬兩黃金白銀打包裝箱,由龍騎軍緊急出動一萬兵馬負責押送,經過壺關之後,向東運送至渤海郡的重合縣,然後再從重合南下進入青州平原郡,將這筆巨款最終押送至青州治所臨淄。

在這筆巨款還在路途之中時,晉國的國債繼續發行,這一次投放到市場上的數量總計為一千萬兩,仍然以幽並涼為主,與上一次的飢餓營銷手段不同,這次農兵商金行放開了對購買國債對象的管控,允許各郡縣的工廠和作坊集體購買國債。

趙興在公開場合發表言論,聲稱這次大規模的發行國債,是晉國為了回饋各界百姓所做的努力,大家與其把銀錢藏在家中發霉,還不如買成國債,等著三年之後分享晉國發展建設的成果,為了表示對農兵商金行的信任,趙興家族旗下的許氏酒莊、醉仙樓連鎖店、商務印書局等實體產業,一口氣回購了農兵商金行發行的國債兩百萬兩。

趙興的這番言論無疑具有極大的感召力,而趙氏家族旗下實體產業的回購行動,更是一舉點燃了幽並涼三州境內的大小作坊和大家族購買國債的熱情,第二輪的一千萬兩國債只用去五天時間便又銷售一空。

遠在徐州的東海糜家和下邳陳家(陳珪家族)得知此事之後,在公開場合表示了對趙興的不滿,聲稱晉國這次發行國債,明顯有偏護幽並涼三州的意圖,竟然只在青州和徐州發行有限的數十萬兩,兩家強烈要求晉國放開對青徐二州的限制,讓青州和徐州百姓也能夠分享到晉國發展的紅利。

糜家和陳家的這番言論不久之後便傳遍了青徐二州,此時從幽並涼三州傳過來的消息是農兵商金行前兩輪發行的一千五百萬兩國債,已經被各界搶買一空,許多因為消息不靈通,下手晚而沒有買到國債的廠坊和家族,正在臥虎城內向太傅大人請命,要求繼續發行一輪國債,滿足各州百姓利益均沾的強烈願望。

已經將手中銀票換成金銀的青徐百姓有些看不懂了,有膽小的相互安慰說:「隔夜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銅,三年後的事情誰能說的明白。」;有膽大的相互鼓勵說:「咱們跟著糜家和陳家也買些國債吧,如今兵荒馬亂的,將金銀放在家中招禍,還不如換成紙契,貼身一藏,躺著睡上三年還能有一筆收入。」

就在青徐百姓還在猶豫不定的時候,面向天下發行的《晉報》和《商報》上又刊登出新的消息:趙太傅為了表彰咸陽雪花鹽廠等一批晉國企業,特別批准農兵商金行發行第四批第三輪國債,同時此次國債發行,也會照顧到青州和徐州等地,允許糜家和陳家以家族的形式集體購買。

消息一經傳出,曲阜孔家和下邳陶家也坐不住了,紛紛去信給趙興,要求晉國將其納入發行範圍,允許孔家和陶家集體購買晉國國債。

有了這些大家族的帶頭,青州和徐州原本還在觀望的百姓,也加入到了搶購晉國國債的行列之中,原本計劃投放青徐市場的五百萬兩指標,明顯不夠,趙興於是臨時又劃撥了五百萬兩過去,這才算把青州和徐州百姓的口袋給掏空。

時隔僅僅一月,張遼又帶著一萬龍騎兵,從臨淄押送著一千萬兩黃金白銀返回了臥虎城,而農兵商金行的庫房內,如今已經堆滿了超過兩千萬兩的金銀,原本計劃發行兩千五百萬兩的國債,最終發行了三千萬兩,狂熱的晉國百姓幾乎將他們手中用不到的金銀全部拿出來買了國債,並由此傳染了幽州和涼國的老百姓,最終又將這股瘋狂夠買國債的行為,傳導到了青州和徐州。

趙興站在堆積如山的財富面前,語重心長地對劉繼禮和秦誼祿兩位理財總管說道:「這次的擠兌事件給我們提了一個醒,今後必須要保持足夠的準備金以防不測,但你們最主要的任務還是開動腦筋給我想辦法,將這些金銀全部花出去,讓錢生錢創造出更多的財富來,這些錢不是白來的,三年之後我們連本帶利至少要拿出四千萬兩還給百姓,到時候若是掙不到這麼多錢,我的信譽徹底破產,你們就等著被憤怒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原本洋洋得意的劉繼禮和秦誼祿聽了趙興這番話,頓時頭上冷汗直冒,不復起初的輕鬆和滿足。

劉繼禮大著膽子對趙興說:「掙錢的事情倒是不難,只要我們將錢借給那些正在成長的作坊和廠子,兩三年之後肯定能獲得豐厚的回報,關鍵是現在很多州對我們的商行進行了查封,如今商路不通,晉國生產的許多商品賣不出去,稅收便上不來,這麼多錢想花出去也就有些難度……」

趙興沖劉繼禮翻個白眼,然後以教訓的語氣說道:「給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將目光只盯著對外出口這個方面,這些錢還可以用來興修水利和公路,完善基礎設施建設,修建集鎮、學校、醫館等等,這些投資看著不掙錢,但帶來的財富效應更為持久。」

劉繼禮連忙點頭表示理解了趙興的意思。

趙興最後意猶未盡地說道:「你剛才說的問題也真是個問題,既然各州封鎖我們,想困住我們,那我們只好用轟天雷砸爛他們的城牆,把受苦受難的百姓解救出來,讓他們分享我們的成果,嗯,冀州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也該收拾韓遂這個二五仔了……」

TOP

第五四八章 鑄座金山安民心

當去年冬季那場聲勢浩大的禁鹽運動爆發之後,有許多人實際上一直處於焦慮不安的狀態,特別是一些地方對晉國商人大開殺戒,對晉國商行大肆查封的激烈手段,讓暗中焦慮不安的人更多添了一些憤怒和不甘。

這些人就是去年在臥虎商展會上競拍奪下專營權的商家代表,他們的焦慮來自於商路不通造成的巨大損失,他們的憤怒來自於本州官府不顧商家的死活,非要把晉國商人趕盡殺絕,把他們原本滾滾流動的財源給生生地掐斷。

當擠兌農兵商金行的運動在青州和徐州爆發之後,一些出身兗州、冀州、豫州、揚州、荊州以及司隸地區的商家經不住暗中勢力的蠱惑,也開始拋售手中握著的晉國紙鈔,有的商家甚至因為急於出貨,割肉賤賣了手中的紙鈔。

等到晉國開始發行第四批國債之後,天下商人這才豁然發現農兵商金行的能量已經超乎人們想像,這個平日裡隱身於晉國商行身後的金融機構,儼然已經構成了一個金融帝國,可以輕鬆控制天下財富的流動方向,自由配置各州貨物資源,這些商人甚至覺得只要趙興控制著農兵商金行,那麼天下遲早也會落入他的手中。

劉備和諸葛亮也沒有想到晉國化解擠兌風暴的手段,如此大氣磅礡,不僅翻手為雲般輕鬆應對了青徐二州的混亂局面,而且覆手為雨地轉身從青徐二州搜刮走了一千萬兩真金白銀。

諸葛亮費盡心機合縱多州,動用各州府庫暗中收購的上千萬兩晉國紙鈔,最終變成銀錢回流到了各州的府庫之中,可是晉國轉手又以借債的形式,從天下百姓手中聚集了規模更加龐大的財富,青州和徐州的百姓或許是因為受了蠱惑跟風隨大流地搶購國債,可讓諸葛亮感到震驚的是幽並涼三州的百姓竟然掌握著如此豐厚的財富。

從情報人員傳回的信息分析,晉國第四批國債總計發行了三千萬兩之巨,青徐二州認購的不超過一千萬兩,而幽並涼三州合計認購了兩千萬兩,整整兩千萬兩黃金白銀啊,那可是大漢皇朝鼎盛時期兩年的國庫收入,更何況幽並涼三地人口本來就稀少,土地物產也沒有中原地區富庶,如果以現在幽並涼三州百姓的財富總量作比較的話,司隸地區、兗州、豫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吳州加在一起的財富總量才能夠與趙興控制的三州持平。

諸葛亮現在終於明白趙興為何一直重視商業發展,在控制的地盤上不斷提高商人和手藝人的社會地位,趙興不過是在天下士人的嘲諷聲中自顧自地撈實惠、撿好處,埋頭壯大自己,然後再抽空將士人集團狠狠地踩在腳下,順便抽上幾記耳光。

冀州的袁紹便是士人集團的典型代表,如今龜縮在鄴城之內惶惶不可終日,按照晉國這種發展形勢,遲早會被趙興攆出冀州,接下來兗州的曹操、司隸地區的朝廷、益州的司馬氏,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勢力、延續千年的世家,又有誰能抵擋日益兵強馬壯的趙興?

諸葛亮一想到大漢皇朝風雨飄搖的將來,心中便泛起一陣陣無力的感覺,趙興這個對手實在太強大了,他幾乎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可以發動攻擊的破綻,不僅在軍事上步步為營,打下一片地盤之後,先進行穩固和治理,等徹底消化了才會繼續擴張;在治理內政上更是充滿智慧,任用能幹的官吏,不拘一格地選用各種人才,發動百姓對官吏行使權利進行監督,充分保證老百姓的權力和既得利益,許多富有成效的改革讓幽並涼等地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很多時候諸葛亮都在懷疑,趙興這個人難道是生而知之的聖賢?若非如此他怎麼會精通那麼多的領域,甚至連女人用的文胸都發明的出來?

諸葛亮曾經仔細研究了趙興過往的人生,他驚奇地發現,趙興在「詐屍還魂」以前不過是黃縣趙家莊的一個傻子,連大字都不識幾個,所有令人驚奇的變化,都是從趙興被人從棺材之中抬出來之後才開始發生,這件事情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當諸葛亮將自己內心的疑慮告訴劉備之後,劉備也是陷入了深深的驚懼之中,他覺得諸葛亮的懷疑並非捕風捉影,趙興的身世和來歷實在有太多令人費解的地方,想要對付趙興,首先要弄清楚趙興這個人的底細,否則如何找得到他的軟肋?

就在天下眾人懷著各種複雜心情關注著趙興下一步動向的時候,晉國臥虎城內又傳出了令人吃驚的消息:位於臥虎城內的農兵商金行總部在自己的大門口修建了一座琉璃大廳,據說光是購買這些晶瑩透亮的琉璃瓦就耗費了農兵商金行近百萬兩銀子,琉璃大廳修建完工之後,趙太傅親自為這座神奇的建築進行了剪綵儀式,當趙興一把拉下籠罩在琉璃大廳屋頂的巨大綢布之後,圍觀的百姓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便目瞪口呆地看見了一座金光閃閃的金山,正靜靜地聳立在琉璃大廳之內。

有膽大的百姓問趙太傅眼前的金山到底有多重,趙興回答說:「這座金山價值白銀一千萬兩,是晉國財富和實力的象徵。」

又有百姓問趙太傅為什麼要鑄造一座金山擺在臥虎城內,趙興回答說:「有了這座金山,以後老百姓就不用擔心晉國發行的紙幣沒有保證,大家就可以放心地使用晉國紙鈔。」

趙興在金山之前與百姓的對話被《晉報》的記者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然後配上畫師的實景素描,以頭版頭條的形式刊發了出來,這條消息的題目叫做《鑄座金山安民心》,是由晉報頭牌記者蔡姬小姐親自主筆。

雖然這個時代的百姓沒有多少人聽說過「準備金」這個名詞,但他們看到報紙上這則消息之後,還是爭先恐後地趕到臥虎城,親自觀看了那座金燦燦的財富之山,站在晝夜守護這座金山的衛兵面前,晉國的百姓自豪地對外地人說道:「看到沒有,咱晉國不差錢。」

TOP

第五四九章 打仗拼的是財力

平息了青徐二州的擠兌風暴之後,紛亂的北方局勢暫時進入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期。

朝廷沒有跟趙興打招呼便對晉國在市面銷售的雪花鹽進行了查禁,而且還鼓動了不少州大肆抓捕晉國商人,查封晉國商舖,這件事情徹底惹怒了晉國的老百姓,連帶著如今買不到廉價雪花鹽的各地百姓也對朝廷抱著一肚子的怨氣。

雪花鹽實際上仍然在青州和徐州等地銷售,緊靠著青徐之地的兗州、豫州、揚州商人暗中從臨淄和下邳購買晉國生產的雪花鹽,然後悄悄地運回本州進行銷售,雖然利潤不如以前豐厚,但是仍然穩賺不賠。

前面說過曹黑子做人很狡猾,當初各州大肆處決晉國商人的時候,他卻讓牢中的死囚頂替晉國商人被砍頭,並沒有把趙興給得罪死,後來他又悄悄讓人捎話給趙興,說自己已經派人暗中將抓捕起來的晉國商人送到了青州境內,要求晉國今後把雪花鹽在兗州的銷售權轉讓給兗州牧府,不要再派人過來明目張膽地販鹽。

趙興明知道這是曹操想在雪花鹽的銷售過程中扒一層皮撈上一筆好處,但還是痛快地答應了曹黑子的要求,雖然老曹今後成了雪花鹽在兗州實際的代理商,咸陽鹽場會因此而少了一半的收入,但畢竟好過因為商路阻絕,結果連兗州的一分錢也賺不到。

雖然說曹操賺了錢實力會更進一步,但晉國同樣也在賺錢,實力也在增加,晉國和兗州暗中做生意,最終吃虧的還是中央朝廷,這筆帳趙興和曹操各自心裡算的都很清楚。

類似的情況還有,比如晉國和吳州之間暗中的商貿往來一直沒有中斷,晉國生產的牛羊肉、上等農具、羊毛織品、書冊等商品經過泉州碼頭裝船,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運送至東海郁州山港口,一部分在徐州境內銷售,還有一部分則經過水路運送至吳州,吳州本地生產的鐵礦石、糧食和絲綢、茶葉、瓷器等商品,經過水路運往泉州,然後再從陸上銷往幽州、晉國和涼國。

吳州的孫、張、朱、陸四大家族這兩年依靠水上商路的開通,已經賺得盆滿缽滿,哪裡還能捨得徹底斷絕了與晉國的關係,雖然明知道晉國在通商的過程中會變得越來越強大,今後對吳州遲早會形成威脅,但危險沒有真正降臨時,又有幾個人真的會感到擔憂和害怕?

孫堅到現在也沒敢想過篡漢自立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就是算計著如何守住吳州,確保孫家能夠興旺發達,做皇帝這種事情除了趙興和他那幫手下名目張膽地討論過,天下還真沒有幾個人敢於說出口來。

雖然有一些州對晉國商人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但本著契約精神的晉國,仍然在開春之後向天下各州商人發出商函,邀請已經與晉國簽署了商品代理權的各地商家,前往臥虎城參加一年一度的訂貨會,在會上晉國的商家和廠家會將今年的商品產量、品種和出廠指導價格通報給各地商家,然後接受各地商家的定金,如期提供各類商品。

一些晉國百姓對於太傅大人的這種安排表示了不理解,按照他們的看法,對於哪些敢於冒犯晉國的州郡應該徹底斷絕與這些州郡的聯繫,拒絕向這些州郡的商人提供各類商品,對於去年已經達成的代理協議也應該作廢,唯有如此方能顯示出晉國的強勢。

對於老百姓這種偏激的認識,趙興只是報以幾聲苦笑,趙興對身邊的人解釋說道:「就算現在讓晉國與天下各州打仗,我們也不會懼怕,但若是不讓我們與天下各州做生意,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得玩完,打仗拼的是財力、物力和人力,晉國現在有錢,所以可以養活二三十萬的軍隊,朝廷和天下各州便奈何不得我們,但若是上次擠兌風暴席捲了晉國,我們的財富被人席捲一空,現在又拿什麼同冀州平原上的聯軍和益州侵入武都的軍隊相抗衡?」

趙興這句話落地沒有多久,從冀州和涼國前往臥虎城催糧催款的軍需官們便趕到了。

劉繼禮和秦誼祿曾經仔細算過一賬,自從東線和西線開戰以來,護國軍的開支比平時增加了三倍,光是維持龍騎軍、雄武軍、熊羆軍、黑山軍、蒼狼軍、西涼軍、定遠軍、先鋒軍這些前出作戰部隊的日常開銷,晉國府庫每月便要給護國軍提供兩百萬兩的軍費。

從去年十二月以來,短短的三個月時間之內,秦誼祿已經咬著牙從府庫中搬走了六百多萬兩銀子,這讓大總管最近總是覺得牙疼不已,秦誼祿時常跟趙興抱怨道:「主公,打仗還得速戰速決哇,每多一天,燒得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趙興有些可憐地看著為自己管錢管的早生白髮的秦誼祿,歎口氣回答說:「你以為我喜歡打仗啊?現在冀州戰場和武都戰場都陷入了對峙,雙方拼的就是財力,時間一長總會有人憋不住先撤退的,不過撤退的一方肯定不會是我們晉國,你說是吧?」

秦誼祿於是來了精神,使勁地拍著自己胸口說道:「那是自然,這次攻打冀州雖然耗費驚人,但是我們搶了袁紹三分之二的地盤,那可是整整六個郡啊,足夠彌補我們的損耗了,這六個郡有差不多兩百萬人口,其中青壯勞力至少有六十萬人,按照每人每年可以為晉國創造十兩財富的最低標準,一年下來就是六百萬兩,十年之後就是六千萬兩……」

趙興懶得聽秦誼祿碎碎念,轉頭對一旁正聽得入神地劉繼禮說道:「跟黃軒、炎晟和堯興三族負責管理財務的官員聯繫,就說最近我會抽時間組織人員對他們的收支賬目進行審計,到時候別給我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假數字應付差事,誰要敢在這個賬目上跟我打埋伏,老子擰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TOP

第五五零章 沒有金山動手搶

時間很快驗證了趙興對秦誼祿說過的一句話:打仗拼的是財力,能夠堅持到最後的肯定是晉國。

袁紹首先繃不住了,他的地盤本來就縮水嚴重,還要承擔十幾萬部隊在冀州的開銷,一兩個月還能對付,三個月之後便開始抓瞎了,當初查封晉國商行收繳上來的貨物,確實讓袁紹發了一筆小財,但隨後晉國不打招呼的一通猛揍,徹底將袁紹推向了破產的邊緣,僅憑魏郡、清河國以及巨鹿郡和趙國的一小部分地盤提供的稅賦,已經難以支撐十幾萬部隊的人吃馬嚼,如果再不想個主意,袁紹的覆滅已經指日可待了。

趙興在金山之前一番「風騷」的言論,已經傳遍了大漢,這讓袁紹氣得恨不能抓狂,如今他手下的能戰之兵僅剩三萬,連晉國的一個軍都對付不了,朱儁、曹操的聯軍雖然前來支援冀州,但為了保存實力,只是與晉國的軍隊隔著一條停火線相互對峙,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交戰,至於從揚州、豫州和荊州臨時抽調過來的八萬南方聯軍,更是躲在黃河邊上,到現在連跟晉國軍隊打照面的膽量都沒有。

對於日益惡化的財政狀況,袁紹手下的幾位謀士都看在眼裡急在心上,謀士許攸建議袁紹跟聯軍攤牌,擺出一副光腳無賴的姿勢,讓聯軍自己籌備糧草,否則遲早也會被十幾萬大軍給吃窮,謀士郭圖則提出了一條驅虎吞狼的計謀,他建議袁紹說服無所事事的南方聯軍進入青州和徐州「自力更生」,從孔融和陶謙的手中搶補給。

病急亂投醫的袁紹真採納了許攸和郭圖的建議,正要派人去跟聯軍將領攤牌的時候,卻被第一謀士沮授給阻擋了下來。

沮授說道:「既然要對青徐動手,袁公難道忘記了當初與曹操的盟約?」

袁紹一臉的疑惑,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當初跟曹操定下了什麼約定。

沮授於是提醒袁紹:「當初袁曹結盟約定共謀青徐之地,其中冀州取平原、樂安、齊國、濟南國之地,剩餘皆歸兗州,如今冀州所剩之地無幾,袁公若是再逡巡不前,坐失併吞青徐之機,則天下之大何處容身?」

袁紹聽完沮授的這番話,焦慮冒煙的心裡猶如被澆了一陣及時雨,頓時想到了自己的出路。

袁紹看著沮授沉聲問道:「如今我們手中可用之兵僅剩三萬,晉國大軍又步步緊逼,冀州遲早要落入趙興手中,先生以何教我?」

沮授見袁紹揣著明白裝糊塗,只好硬著頭皮進言說道:「既然冀州已經無險可守,那就索性將這個爛攤子丟給朝廷,魏郡東臨司隸河內郡過了黃河便是虎牢關,若是冀州被趙興完全佔據,下一步就該朝廷和曹操著急。」

袁紹一臉痛心地問沮授:「若是沒了冀州,我們又在何處安身?」

沮授心裡腹誹不已,但面上不帶任何表情地回答袁紹:「青州孔融昏庸無能,竊據富庶之地日久,主公何不奪之?」

袁紹有些猶豫地問沮授:「師出無名,貿然對青州動武,若是朝廷從中阻攔,我們該如何應對?」

沮授回答說:「晉國對冀州動手可曾用什麼借口?雖然我們殺了一些鹽商,那也是遵照朝廷的旨意辦事,趙興說對冀州動手便三路大軍齊出,朝廷又真的管我們死活了嗎?」

不等袁紹回答沮授又說:「如今青州和徐州暗中與晉國通商,又連年取得豐收,兩州的百姓更是瘋搶晉國國債,一買便是上千萬兩,如此富足膏腴之地,我們再不下手,只會白白便宜了曹操和袁公路。」

袁紹聽到這裡終於不再跟沮授打馬虎眼,他非常鄭重地問沮授:「即便我們得了青州,可日後趙興的大軍仍然可以從渤海郡打到青州的平原郡,我們如此東躲西藏,不過是換來了暫時的喘息,仍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

沮授回答說:「如今形勢瞬息萬變,佔據青州之後,我們可以繼續向南攻打徐州,讓曹操直接與趙興隔著黃河對陣,我們卻能與揚州聯合起來,抱團取暖,晉國趙興如今日益勢大,如果不能形成堅定的同盟,只怕大家今後都要被其逐步併吞……」

袁紹和沮授暗中商討了一夜,第二日便派出使者前往陳留,上次結盟的時候,袁紹派許攸前去曹營,這次仍然派許攸當說客。

許攸見到曹操之後,先是向老朋友大吐苦水,說如今在鄴城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袁紹快要頂不住了,以後鄴城被晉國攻破,他也只好逃到兗州來投靠曹操了。

曹操聽完許攸這番扯淡之言,微笑著安慰許攸說:「他日子遠若來,吾必待之以上賓。」

一番不著邊際的閒談過後,許攸終於表明了此行的目的,許攸對曹操說:「曹公可曾聽人說過青州境內有金山?」

曹操搖頭表示不知,反問許攸道:「莫非袁本初如今拮据難當,想金子想昏了頭?」

許攸一臉正色地告訴曹操:「曹公可知晉國農兵商金行門口那尊金山是用何處所產黃金所鑄?正是青州境內的金礦。」

曹操聽許攸這麼肯定地說話也是吃了一驚,他以前也確實聽手下人說過晉國商人在青州境內大肆招人挖礦,而且已經連續挖掘了七八年,現在看來竟然是一座大型的金礦。

曹操內心雖然吃驚,但面不改色地問許攸:「青州境內有黃金與兗州又有何干?」

許攸知道曹操城府深,所以也不繞圈子,直接告訴曹操:「袁公意與孟德共取之。」

曹操假裝露出吃驚的神情,然後說道:「此事關係甚大,豈可兒戲,若無出師之名,豈不受天下人之非議?」

許攸點頭表示完全同意曹操這番說辭,然後接著說道:「青徐商人不遵漢律,只為私利,暗中將晉國所產禁鹽私自向冀州和兗州販售,青州牧孔融、徐州牧陶謙陽奉陰違,知法犯法,縱容部下參與其中,暗中與國賊趙興私下勾連,所犯罪過罄竹難書,是故冀州兗州組成聯軍共討之。」

許攸的這段話說出了冀州和兗州出兵青徐之地的理由,雖然不夠冠冕堂皇,但也讓人找不出什麼破綻。

曹操最後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他問許攸:「如今袁本初可用之兵不過數萬,既要自保還欲出兵青州,當真以為青州無人呼?」

許攸一臉詭異地回答曹操:「冀州之地袁公打算還給朝廷,孟德若是有意不妨動手取之。」

曹操聽了許攸這話,心裡把袁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不怪曹操生氣,袁紹這小子分明是因為敵不過趙興,所以乾脆帶著最後的本錢撤到青州去,直接將兗州暴露在晉國的鐵蹄之下,今後讓他直接跟趙興隔著黃河對陣。

儘管心中窩火,曹操還是沒有當場發作,他理解袁紹的處境,如今換作是他,也得想辦法重新謀個安身的去處,待在冀州跟晉國的大軍對峙,光是那驚人的耗費都會把人活活拖死。

既然袁紹準備動手從孔融手中搶地盤,曹操也不能落在後面,於是他緊急召集手下謀士商議著如何讓袁紹衝在前頭,然後兗州跟在後面撿皮夾子。

按照曹操的算計,青州和徐州最終都是他的地盤,袁紹充其量也就是個打頭陣的冤大頭,到時候罵名袁紹來背,好處曹操來得,只要吞併了青州和徐州之地,曹操便有了對抗晉國的資本,就算隔著黃河跟晉國大軍對峙,也不見得會輸給趙興。

PS:十一卷到此結束,由於牽涉到的各方勢力太多,文章的脈絡可能不夠清晰,大家多費點心思琢磨琢磨,十二卷緊接著十一卷展開,趙興要全部佔據黃河以北的廣袤土地,順手滅了遼東的公孫度和西涼的馬騰,將自己的勢力向東西兩邊無限延伸,而暗中一直在積蓄力量的晉國水師也將登上興和帝國向外擴張的大舞台,大家拭目以待吧。

TOP

第十二卷 縱橫四海 第五五一章 對付韓遂三條計

學會了忍耐和等待的馬超終於發現了忍耐和等待過後才是真正的成功,當他和暗中趕到上祿城的蒼狼軍換防時,張繡只對馬超說了一句話:「蒼狼軍忍了三個月始終沒有對韓遂動手,殺父大仇孟起親自去報吧。」

張繡和胡車兒率領各自的部隊一開始奉命駐守在金城郡最靠近武威姑臧的令居,本來計劃高順率領的一萬步兵抵達指定位置之後便對韓遂發起攻擊,因為益州軍突然侵入武都打亂了關羽和賈詡原先的部署,所以便將西線的戰事拖到了光熹四年的三月份。

趙興在臥虎城處理完了一堆雜事之後便將注意力轉向了西涼,考慮到攻進武都的益州軍中有一路乃是張任親自帶隊,趙興便建議關羽將張繡和馬超進行對調,讓曾經與張任同門師兄弟的張繡趕赴武都,同時調派馬超前往令居與龐德匯合,由西涼軍擔任此次攻打韓遂的主力。

趙興在給大哥關羽的信中還強調攻打韓遂的任務便放手交給馬超、田豫、高順和胡車兒等人去做,關羽和賈詡二人必須坐鎮涼王府密切關注長安方向皇甫嵩的動向,確保涼國不會受到突然襲擊,一旦皇甫嵩有率軍北上攻打上郡的意圖,則關羽可以率領先鋒軍攻打長安不必請示臥虎方面。

圍攻下辨城的司馬懿和張任兩軍如今終於嘗到了先鋒軍重步師的厲害,雖然駐守下辨城的僅有重步二師的五千人,可老成持重的韓巍加上受傷漸愈的趙虎兩人,硬是抗住了益州軍五萬人的數次攻城。

當初趙興任命趙虎這位本族兄弟擔任武都太守真是眼光長遠,趙虎到了武都別的政績可能不一定顯赫,但拚命修築防禦工事的本事卻是無人能及,正因為如此,武都郡治所在的下辨城被趙虎修得固若金湯,城內更是儲存著趙虎利用休假時間軟磨硬纏從劉大管家那裡特批的大宗戰備物資。

有了堅固的城牆,充足的補給,加上重步師官兵堅如磐石一般的意志,司馬懿和張任兩位猛人加起來竟然奈何不了下辨城,當然了因為馬超率領騎兵駐守在距離下辨不遠處的上祿城,從側翼牽制了益州軍,這也導致司馬懿和張任兩軍之中始終要有一定數量的部隊負責防範馬超的突然偷襲,晉國騎兵的突擊可不是鬧著玩的。

駐守上祿城的馬超和田豫這對搭檔,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彼此的感官都甚好,馬超覺得田豫有大才、懂騎戰擔任西涼軍的軍師再合適不過;田豫覺得馬超聽人勸說、作戰勇猛、懂得愛護士兵,作為西涼軍的統帥可以擔當大任。

這兩個搭檔進了上祿城之後,便想方設法地折騰起益州軍來,馬超利用西涼軍機動性高、突擊力強的特點,時常帶領兩三千人左右的突擊隊,活躍在街亭、河池、下辨城的周圍,利用武都附近多山便於隱蔽的特點,經常摸到益州軍的身邊抽冷子拍黑磚,嚴格奉行打了就跑的原則,直把張任和司馬懿搞得有些神經衰弱。

說起來馬超如今打仗這麼詭異多變,還是得益於田豫的出謀劃策以及在臥虎講武堂時所學的戰法,對於這種打了就跑機動殲敵的戰法,趙興有明確的定義,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游擊戰」。

活學活用游擊戰術的西涼軍,在短短三個月時間之內,讓慣於打山地戰和攻堅戰的益州軍吃盡了苦頭,不堪其擾的司馬懿和張任只好從下辨城下撤軍,司馬懿將部隊駐守進入了河池城,而張任將部隊駐守進入了沮縣,於是武都的戰場形勢變成了護國軍和益州軍各自據城而守暫時休戰的拉鋸局面。

防守下辨城的韓巍和趙虎看到益州大軍終於撤兵,於是急忙向高平方向求援,結果求來了張繡,求走了一直暗中幫助他們的馬超。

張繡統率的蒼狼軍有一萬五千人,現任軍師更是趙興集團穩坐前幾把交椅的謀士田豐,他們的到來對於緩解武都緊張的局勢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田豐不愧為一流軍師,他在見到馬超和田豫之後,詳細詢問了西涼軍這三個月來的行動以及益州軍的作戰特點,然後建議張繡繼續按照馬超所用的游擊戰術不停地襲擾駐守河池和沮縣的益州軍隊,使其摸不清己方的真正意圖。

張繡率領的蒼狼軍論戰力比西涼軍只高不低,人數又多了五千人,在機動作戰方面更加如魚得水,張繡時常率領五千輕騎兵逡巡在武都境內,有時候直接跑到沮縣城下跟張任叫板,氣得他那位大師兄站在城頭上吹鬍子瞪眼。

好幾次司馬懿都想設計埋伏張繡,結果他這邊剛剛率軍出了河池城,田豐率領的另外一支機動部隊便摸到了司馬懿的身後,這下司馬懿才發現誰埋伏誰還不一定,田豐這隻老狐狸排兵佈陣真不簡單,上過幾次當的司馬懿此後躲進河池城內再不露頭,任憑田豐施展陰謀詭計都不應戰。

離開武都率軍北上的馬超在隴西郡的狄道城內終於與龐德會師,二人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紅了眼睛的苦述,見過了龐德,馬超又見到了族弟馬岱,看著眼前一身甲冑隱約已經有了大將之風的馬岱,馬超心中不由得感慨歲月無情,當初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玩木槍的兄弟,如今都已經成長為先鋒驍將。

駐守隴西郡的太守華衛國將馬超、龐德、田豫和馬岱等人邀至府中設宴款待,酒席過後,華衛國一臉鄭重地交給馬超一封信並且說道:「此信乃主公命人快馬投至隴西,要求吾在隴西境內務必將其轉交於孟起,另外主公有令,龐將軍所部一萬人即日起在狄道城內更換武器裝備,完成整編和人事調整之後,隨馬將軍一起北上令居,限期西涼軍在三個月之內全殲韓遂一部,打通涼國至西域的商路。」

馬超和韓遂立即起身領命,對於趙興下達的任務充滿了信心。

馬超打開密信看過之後,轉頭對屋中幾人說道:「太傅大人已經定下了平韓三策,我們只需要嚴格執行便能輕取武威。」

馬岱心急開口問道:「不知是哪三策?」

馬超回答說道:「第一策攻心計,我們抵達武威之後,招呼舊部向城內投射傳單,動搖韓遂的軍心;第二策離間計,昔日父親手下有八部將,如今梁興和候選二人轉投韓遂,馬玩、楊秋二人在龐將軍麾下,而程銀、李堪、張橫、成宜等四人雖在韓遂帳下,卻不見得真心擁護韓遂,可以對其實施離間之策;第三策斷糧計,姑臧城內物資稀少,士卒和百姓食用的糧食主要依賴從關中地區輸送,我們只要繼續派兵阻斷韓遂的後勤供給,不出兩月姑臧城內必亂。」

眾人紛紛點頭,認為趙興指出的這三個策略可行。

TOP

第五五二章 漫天傳單如雪下

西涼軍兩部人馬會師之後,在狄道城內停留了數日,主要是對兩萬人馬進行了重新調整,對一些重要將領進行了正式任命。

調整結束之後西涼軍滿編兩萬人,軍長馬超、軍師田豫、副軍長龐德,下轄五個輕騎師,暫時不設重騎師,其中一師師長為慕容平,二師師長馬玩,三師師長胡軫,四師師長田疇,五師師長楊秋,小將馬岱擔任警衛團團長一職。

為了迅速提高各師戰力,馬超將原本出身臥虎訓練團的一萬精銳和龐德統率的一萬西涼騎兵徹底打亂了,重新進行編成,基本上每師都是幽州兵與涼州兵一半對一半的配置,基層將領也是混合編組,確保兩支原本互不隸屬的部隊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磨合。

跟隨龐德的一萬涼州兵實際戰鬥力並不低下,訓練也相當刻苦,欠缺的便是嚴密的軍紀和系統的團隊配合作戰,有了來自臥虎訓練團的正規騎兵影響和熏陶,這些涼州士兵很快便認識到了自身存在的不足,心服口服地跟在幽州兵身後學技能、學戰法,在較短的時間內便適應了西涼軍的新環境。

過了幾日煥然一新的西涼軍整體拔營,離開狄道前往金城,馬岱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摸到馬超身邊小聲嘀咕著說道:「大哥以前我還以為咱們馬家軍所用的武器裝備與護國軍的騎兵一樣,等在狄道城內給我們換裝的時候,我才發現咱們的騎兵以前用的武器裝備跟蒼狼軍相比真是差遠了。」

馬超隱約聽懂了馬岱的意思但並不點破,而是繞有興趣地問馬岱:「你是不是想說晉國其實一直防備著我們?」

馬岱左右看看然後點頭。

馬超若有所思地對馬岱說道:「換作是你當初會不會完全相信馬家?」

馬岱想了片刻回答說:「想讓人完全信任還真難啊。」

馬超拍拍馬岱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兄弟若是當初晉國完全相信了馬家,給馬家軍完全裝備與飛虎軍和蒼狼軍一樣的武器鎧甲,最後還不是白白便宜了韓遂?如今想來父親之所以會遭人暗害與他總想著可以左右逢源不無關係啊,若是當初父親沒有猜忌馬家軍中與晉國走的近的一些將領,不在軍中進行所謂的清洗和整頓,何至於給韓遂等別有用心之人可趁之機?」

馬岱低頭想了一會,然後鄭重地對馬超說道:「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後我們便一心一意為晉國做事,時間一長自然會得到別人的信任與尊重。」

馬超露出笑容點頭說道:「兄弟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你看昔日丁原手下的一干將領,公孫瓚手下的一干將領如今許多都得到了重用,像呂布、高順、臧霸、韓巍、侯成、田豫、徐榮、田疇、慕容平等人都在軍中獲得了極高的地位和待遇,我們馬氏一門自古便多出俊傑,將來也定能光宗耀祖建立不世之功。」

兄弟二人邊走邊談將心中的塊壘和疑慮終於化解,暗中下定了決心,今後全心全意地為晉國效力。

西涼軍來到令居之後,馬超見到了老朋友高順,倆人因為當初組建西涼軍時混得溜熟,如今又成了並肩戰鬥的戰友,自然是十分的高興,馬超跟高順開玩笑說道:「從未見識過伏平兄帶兵打仗,這次你這總教頭一定要讓兄弟們開開眼界啊。」

高順拿拳頭使勁擂了馬超胸脯幾下然後一臉自豪地說道:「你這小子可知為何主公一直讓吾主持訓練團的大局?那是因為當初俺老高訓練的陷陣營讓主公十分滿意,所以他便一直讓我給護國軍訓練精兵,這次你們西涼軍就瞪大眼睛看好了,我就憑從臥虎訓練團帶來的一萬步兵,三日之內攻破姑臧城。」

馬超趕緊攔住高順的話頭,生怕高順自己把話說的太滿,結果弄的大家最後下不了台。

馬超陪著笑臉對高順說道:「兄弟自然相信伏平兄訓練出來的士兵絕對是天下第一流,如今西涼軍中有一半兄弟還出自於你的教鞭之下,這些士卒的戰鬥力我可是已經領教過了,不過吾與那韓遂有不共戴天之仇,太傅大人又專門定下了平韓三策,所以伏平兄不妨先看一看,我們爭取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攻破姑臧,活捉叛賊。」

高順本來也不是急躁之人,方才不過是被馬超一句玩笑話激起了好勝之心,聽馬超這麼一說,立即便要求馬超拿出趙興的密信,想看看太傅大人對於剿滅韓遂有什麼省時省力的高招。

看過趙興專門給馬超指點的平韓三策,高順點點頭不急不躁地說道:「既然已經有了方向,那就抓緊時間動手吧,先從高平城緊急調運一批紙張過來,發動所有士卒書寫傳單,過幾日直接用床弩和投石車將傳單射進姑臧城內,我們就可以坐看韓遂軍騷亂起來。」

隨後馬超派人去了一趟高平,從涼王府中帶回來幾車裁切完畢的紙張,每張紙都是書頁大小可供人在上面寫下蠅頭小字近百個,這些紙張被運進軍營之後,西涼軍、黃軒師、高順的一萬攻城部隊人人都被發動起來書寫傳單,傳單上的內容也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

跟隨龐德一起轉投西涼軍的一萬士卒寫的最為賣力,有的士兵在傳單上寫著:「韓遂是個大奸賊跟著遲早受禍害」;有的士兵寫道:「兄弟們趕緊投誠吧,西涼軍這邊吃香的、喝辣的待遇比馬家軍好多了」;有的士兵則是狠狠地大罵:「王八犢子小癟三,再不投降炮轟天……」

還有一些不識字的士兵便在紙上畫滿了烏龜王八、刀槍劍戟、甚至於韓遂被砍頭的畫面,總之都是出自士兵原創,真實性和生活氣息十分地濃郁。

傳單製作成功之後,三軍齊出從令居直撲武威蒼松城,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便拿下了這座城池,然後大軍繼續向西北進發,來到了韓遂女婿閻行負責駐守的揟次。

高順一聲令下,原本發射轟天雷的巨型投石車呼嘯著向揟次城內丟進去許多包裹著傳單的大紙球,這些紙球飛過揟次城牆時便從內部裂開,變成了紛紛揚揚的雪片一般,飄得城頭和城裡到處都是,彷彿人工降了一場大雪。

只是這場紙片雪到底跟大自然的雪花不同,落地不化,任人撿拾,一時之間攪亂了守城官兵的心思。

TOP

第五五三章 故技重施難奏效

揟次城頭漫天飛舞的傳單,攪亂了守城部隊的軍心士氣,也讓守城的主將閻行變得焦躁不安。

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晉國大軍,閻行知道僅憑自己和梁興、候選三人統率的八千人,實在難以抵擋太久。如今馬超率軍回了西涼,還在城外不停地讓人喊話,又向城內散發傳單,不僅動搖了城內的軍心士氣,而且讓城內的百姓也開始惶恐不安起來。長此以往,不用馬超動手攻城,只怕城內也要發生士兵嘩變,百姓造反的事情。

閻行命人將城內的守軍集中起來,惡狠狠地告誡底層的軍官和士卒,不要忘記了當初在星星峽伏擊馬騰大家都有份,一旦馬超攻破了揟次,豈能輕饒了當初對他父親下黑手的任何人?

雖然城內士卒絕大多數當初是因為受了梁興和候選的蠱惑,奉命埋伏在星星峽,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動手射殺了馬騰和他的衛隊,可如今被閻行舊事重提,這些士卒仍然覺得心裡有鬼,於是不再奢望臨陣投靠西涼軍會得到馬超的寬恕,狠下心來決定頑抗到底。

在城外等候了三天之後,馬超終於命令三路大軍同時攻城。作為姑臧外圍的一座衛星城,攻打揟次不過是正式征討韓遂之前的熱身,就連田豫也覺得沒有必要在揟次城下耽擱太多時間,至於到底有多少城內的士卒願意投降,實際上對於圍城的四萬大軍而言,並沒有多少意義。

按照之前的部署,攻城戰一開始,西涼軍和黃軒師的三萬騎兵便圍著揟次城繞圈奔射,將箭雨灑向城頭,死死壓制住城上的守軍無法露頭。高順則指揮一萬步兵趁機推著鐵甲車、轒轀車、井欗等大型攻城器械向城下靠攏,等到裝滿炸藥的轒轀車被送進城門洞口之後,一切便結束了。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揟次城的東門被巨大的氣浪掀的飛上了半空之中,一片巨大的缺口在硝煙散盡之後便出現在攻城大軍的面前。馬超一馬當先地率領部隊衝進了城中,結果並未遇到大規模的抵抗,有不少士卒手中拿著前幾日悄悄撿到的傳單,大聲跪伏在地上喊著「將軍饒命!」。

沒過多久,小城揟次便被完全控制起來,馬超命人清點了一下城中的守軍,發現只有不到兩千人,守城的主將閻行和梁興、候選等人則不見蹤影。田豫找到幾個口齒清楚的軍官審問一番,這才知道就在東門被轟破之時,閻行和梁興、候選趁亂帶著六千騎兵從西門而走,已經逃向了姑臧城。留在城內的兩千士卒,只是閻行留下來遮人耳目,意圖遲滯晉國大軍的行動。

馬超聽說殺父仇人閻行已經逃竄,立即準備率領一萬騎兵前去追擊,結果卻被田豫一把抱住。田豫對馬超說道:「從揟次前往姑臧,途中必經星星峽,閻行此人狡詐多謀,難保不是故意擺出逃逸之象,在星星峽內設下伏兵,專門引誘我軍前去上當!」

馬超焦急地問田豫:「那該如何應對?難倒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閻行逃脫?」

田豫一臉平靜地回答馬超:「孟起勿忘你的殺父首惡乃是韓遂,只要韓遂仍在姑臧,閻行又豈會遠走?」

一旁的馬岱這時插話問道:「既然擔心星星峽內有敵軍設伏,我們又該如何通過?若是不能通過星星峽,我們又如何剿滅奸賊韓遂?」

田豫讓人拿出行軍地圖,指著姑臧西南邊的另外一座衛城鸞鳥,然後說道:「我們從東面繞行到鸞鳥,先把這座城池拿下,然後再從鸞鳥前往姑臧!」

馬超思索片刻,提出了疑問:「我們若是繞道前往西邊的鸞鳥城,豈不是又將揟次讓給了韓遂?等我們去攻打姑臧的時候,韓遂帶著部隊從揟次又逃到鸞鳥,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一直要跟韓遂兜圈子?」

田豫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早有考慮,立即回答馬超說道:「如果我推測無誤的話,駐守鸞鳥的守軍肯定很少,只要一看見我們的大軍前去攻打,城內守軍一定會向姑臧方向逃竄!所以我們只需要派出一部分人馬前去攻打鸞鳥即可,而剩下的大部隊佯裝一同前去鸞鳥,到了夜裡卻調頭返回揟次,就在星星峽的出口位置等著閻行自投羅網!」

馬超聽明白了田豫的計謀,於是有些吃驚地問道:「國讓是想在星星峽外打個反伏擊?」

田豫點頭回答:「正是如此,吾方兵力兩倍於韓遂,又有善於攻城和防守的一萬精銳步兵,何必追著敵軍的屁股吃灰塵?我們不妨在星星峽的外面設個大口袋,閻行這條滑不留丟的水蛇一旦從峽谷中鑽出來,我們便派步兵堵住谷口,在揟次城和星星峽之間的平原上機動殲敵!」

計謀定下之後,攻打揟次的四萬晉國軍隊押著近兩千俘虜出了城池,然後令人覺得奇怪地向著西南方向前行,並未向著西北方向的姑臧進軍。一路上,負責看押俘虜的馬岱故意製造一些空隙和機會,讓不少俘虜得以逃脫。到了夜裡,龐德率領一萬騎兵押送著剩餘的一千多俘虜繼續向鸞鳥進軍,馬超、胡車兒和高順則帶領三萬部隊調頭又往揟次方向撤回。

深夜時分,高順率領的一萬步兵又被分作兩部,一路直奔星星峽谷口而去,一路回到了揟次城。馬超和胡車兒率領的兩萬騎兵則消失在寒冷的曠野之中,也不知藏身在了何處。

行軍途中逃脫的韓軍俘虜一路逃向星星峽,走到谷中時被閻行派出的暗哨發現,於是被帶到了在谷頂埋伏的閻行面前。閻行詢問這些俘虜是如何逃脫的,俘虜們便如實回答說自己是在隨晉國大軍前往鸞鳥的途中趁機逃脫。閻行聽完之後,終於知道自己假裝逃跑,意圖在星星峽伏擊馬超的圖謀被人識破。

既然計謀已經被馬超識破,而馬超又帶著大軍繞道前去攻打鸞鳥,藏身在峽谷頂上吹了一整天冷風的閻行便鼓動候選和梁興,一起率軍奪回揟次,專門在揟次和星星峽之間跟晉國軍隊玩「躲貓貓」的遊戲。

按照閻行的分析,一旦晉國軍隊得知揟次城易主,要麼會惱羞成怒地返身再來攻打,要麼會不顧一切地直接前去攻打姑臧,無論這兩種情形發生哪一種,他們都有退路可選。

如果馬超率軍又來攻打揟次,閻行便逃向星星峽,在那裡埋伏著等馬超落入陷阱;如果馬超率軍去打姑臧城,閻行便帶著部隊佔領鸞鳥城,斷了晉國軍隊的後路。總之,閻行就是想借助地利優勢,跟馬超玩一齣遊擊戰的把戲。

可惜,馬超和田豫在武都時,已經將游擊戰術玩的爐火純青,這次閻行在行家面前耍大刀,只怕會把自己給玩死了……

TOP

第五五四章 鎏金虎頭槍爆頭

高順帶著五千步兵摸黑趕路,距離星星峽谷口還有十來里距離的時候,便指揮部隊停了下來,然後趁著拂曉的天色,開始了一堂正兒八經的野外藏匿行蹤的實戰課程.。

要說經過臥虎訓練團出來的士兵單兵技戰術基礎確實過硬,五千人的部隊在高順一聲令下之後,立即借助草叢、樹林、岩石甚至是一望無盡的曠野完成了藏蹤隱跡的命令,這群士卒遠遠地關注著星星峽谷口,只等著敵人摸出來之後便將谷口堵死,讓閻行這只泥鰍變成旱鴨子。

沒有跟著高順行動的另外五千步卒早已經趁著夜色躲進了揟次城,攻城的大型器械只要掉轉一個發射方向立即便可以成為守城的利器,有五千步兵埋伏在城內,莫說閻行帶著六千人來摸哨,就是帶著六萬人來一口氣也吃不下這支有著「陷陣營」稱呼的部隊。

馬超帶著一萬騎兵,胡車兒帶著另外一萬騎兵,他們分成東西兩部分遠遠地躲在揟次城的左右,只等著閻行率軍前來攻打揟次受挫之後,從兩翼包抄敵軍,與閻行的騎兵在曠野之中展開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雖然以兩萬人對付六千人有些說不過去,可當初閻行設計謀害馬騰的時候,用六千人對付五百人也不見得有多光彩,所以這筆帳咋算都是馬超穩贏。

昔日的馬家軍現在的韓遂部隊並不習慣於夜間行動,所以閻行選擇在凌晨天亮時分動身,率領著六千騎兵從乾冷的黃土峽頂之上撤了下來,一路向東而行,進軍的方向霍然正是揟次城。

辰時三刻,負責觀察瞭望的士卒向高順報告:「啟稟將軍,有大隊騎兵從星星峽谷方向出現,是否發動攻擊?」

高順指示:「全體注意隱蔽,靜待這支部隊遠去。」

巳時一刻,還是那名士卒向高順報告道:「啟稟將軍,自星星峽谷出現的至少五千人以上騎兵部隊已經向東遠去,請示下一步行動。」

高順大手一揮答曰:「全體注意,立即向星星峽谷口開進,佔領有利地形,立即修築單兵防禦工事,阻絕任何意圖通過的行人和部隊,膽敢衝陣者格殺勿論。」

隨後五千陷陣勇士蜂湧而出,向著十里外的星星峽谷迅速移動,不久之後便修築起了一道背靠背的封鎖線,無論是從東面的原野上還是從西面的峽谷之內,只要有部隊企圖通過這道關卡,便要接受一片雷區的洗禮,外加五千步兵的強弓激射。

閻行、候選和梁興三人率領著六千騎兵一路順利地來到了揟次城下,時間才到午時,閻行對候選和梁興說道:「昨日晉軍攻城轟塌了東門,我們正好從那裡進城,將留守的晉國軍隊殺個片甲不留。」

候選和梁興紛紛點頭,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不多時六千騎兵耀武揚威地來到了東門,閻行為人謹慎,派出探馬從塌陷的城門缺口進去,想查探一下城內是否還有敵兵。

負責探查的哨兵小心翼翼地向著城門缺口摸了過去,還沒有到城下時,忽然一陣呼嘯聲劃破天際,如雨一般的箭矢、礌石、轟天雷毫無差別地砸向了城外,毫無防備的閻行部隊瞬間便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躲在遠處的閻行一看這陣勢,知道城內有大軍埋伏,於是高聲呼喊:「兄弟們速速撤離此地,城內有晉國大軍埋伏。」

一句話喊完閻行便掉轉馬頭向西狂奔,也顧不得手下兄弟的性命,候選和梁興一見閻行撤退,也是倉惶失措地打馬狂奔,尾隨著閻行的去向迅速撤離。

本來已經驚恐莫名的韓遂士兵,見到三名主將打馬逃竄,自然不會待在原地等死,於是紛紛大呼小叫地跟著撤退,他們逃竄的方向自然是十分熟悉的星星峽。

就在揟次城內炮聲轟隆響起的時候,十幾里外的一塊無名土丘上,有人正拿著臥虎裝備研究院最新量產的雙筒望遠鏡,密切注視著揟次城外的一舉一動。

「報告師長,揟次城外的敵軍已經撤退,方向為星星峽谷。」

胡車兒立即下達命令:「傳我命令全師開始行動,方向正西,陣型為一字長蛇陣。」

「報告軍長,敵軍攻打揟次受挫,開始向後撤退。」

馬超一臉平靜地下達命令:「命令全軍慢速前行,方位星星峽,任務為全殲敵軍。」

未時一刻,氣喘吁吁的閻行終於來到了星星峽谷口,當他看到好整以暇的高順大手向下一揮之後,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自腳下響起,閻行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從戰馬的背上被拋了出去,等他憑借敏捷的身手落在地面之上時,五千埋伏多時的晉國士兵,已經催動弓弩將漫天的箭雨無情地灑了下來。

到了此時不用人說閻行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他劈手從旁邊的士卒胯下搶過一匹戰馬,立即不顧一切地向北逃去,至於一直跟隨著他的士兵死活,現在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漸漸地轟天雷爆炸的巨大聲音被閻行拋在了身後,多年來在馬背上鍛煉出來的本事又一次挽救了閻行的性命,埋頭拚命催馬狂奔的閻行,忽然覺得四周變得一片靜謐,於是抬起頭來眺望,然後他看見了此生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人。

一身白鎧,白袍,白馬,銀槍的馬超冷眼看著遠處滿臉驚愕之色的閻行,忽然大聲怒喝道:「呔,閻行小兒速速拿上命來。」

一語既落,馬超胯下神駒發力奔馳,衝著閻行疾速而來。

閻行此刻雖然心中驚駭萬分但不敢多想,趕緊提起手中一柄直背闊口的大砍刀橫在胸前。

兩馬相遇交錯之時,馬超忽然從馬背之上一躍而起,一桿長槍如長鞭一般狠狠地從上至下砸落。

閻行雙臂用力高舉著,刀柄想要卸去馬超這狠命的一記猛抽,卻沒有料到馬超的長槍槍柄竟然是韌勁十足的摻銀熟鐵所鑄,所以他眼睜睜地看著馬超的金色槍尖,神奇地折了一個彎,然後奔著自己的面門而來。

「噗嗤——」一聲悶響過後,閻行的腦袋彷彿被悶棍擊中的西瓜,剎那之間暴裂開來,白的腦漿、紅的血水四處濺射,眼看著被馬超收去了性命。

從半空之中落回馬背之上的馬超面無表情地說道:「傳我將令,格殺勿論,不可放走一個反賊。」

TOP

第五五五章 田豫設計除眾賊

馬超一槍爆掉了閻行的頭之後,對西涼軍下達了必殺令,於是跟著閻行向北逃竄的三千多騎兵遭了殃。

不怪馬超心狠,這些士卒但凡有一絲良心,前幾日收到了傳單之後,就該棄暗投明,像如今被龐德帶往鸞鳥的一千多名俘虜,他們便沒有參加當初暗害馬騰的勾當,現在老老實實地跟在龐德大軍身後,也沒有人說要殺要刮。

既然這些士兵跟著閻行一條道跑到黑,就算馬超今天不殺他們,以後也得被晉國軍隊當成馬匪進行清剿,與其留在後面成了禍害,不如今天全部清除乾淨。

跟在馬超身後的馬岱最是賣力,學著兄長一槍爆頭的氣概,玩命一般揮舞手中長槍,追著曠野之中如同喪家犬般的逃兵廝殺,不一會竟然宰掉了二十幾人。

望著遠處發瘋一般追殺逃兵的兄弟,馬超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悲傷,閻行的頭被他打的稀巴爛,已經無法被完整的割下來,所以馬超有些無所事事坐於馬上,回憶著當初和幾個兄弟一起在春光明媚的日子裡郊遊的往事。

儘管四處喊殺聲響成一片,可是沒有幾個人有膽量靠近馬超駐馬的區域,不管是叛軍還是西涼軍的士兵,他們只要隔著老遠看上一眼白馬背上那位有些失神的將軍,便會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之中,馬超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張看不出悲喜或者嗔怒的臉來,這張臉有時候讓馬超覺得咬牙切齒,有時候又覺得親切感動,總之馬超覺得這張臉有血,有肉,有感情,不怒之時也威,不樂之時也親,雖然從來沒有與這張臉的主人動過手,但是馬超發自內心地覺得那人天下無敵,就算呂布、關羽、趙雲等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張臉的主人是趙興,馬超在殺掉仇人的時候,忽然想到的竟然是他。

跟在趙興身邊有不短時間的馬超,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包容,學會了開朗,學會了很多很多,與另外一個時空之中的那位西涼猛將相比,這個時空之中的馬超也許不夠冷酷和凶狠,但卻多了一片赤子之心,少了一些可能會導致人生悲劇的個性。

就在剛才年少輕狂的錦馬超終於完成了人生當中一次重要的飛躍,他從血氣方剛的骨勇層次一舉跨入睥睨天下的神勇境界,成為和關羽、呂布、趙雲一樣的超一流將領,至此天下之大已經無人可以阻擋。

閻行選擇向北逃命之時,慌了手腳的梁興和候選將馬頭打向南邊,於是他們無可避免地遭遇了胡車兒。

已經年過三十的胡車兒雖然在武藝上已經無望達到巔峰,但他在做人的修為方面卻是最早跟隨趙興的將領之中最高深的一個,少年時親眼看著父輩與族人被鮮卑人屠殺之後,跟隨賈詡投奔臥虎莊,從一名騎兵校尉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胡車兒如今雖然只是統領黃軒師一萬人,但他的地位絲毫不比護國軍如今的十位軍長低多少。

作為黃軒族的族長,胡車兒擁有屬於自己的領地和族民,但他從來不會將心思用在如何擴張和鞏固自己的勢力上,在胡車兒看來,與其折騰那些沒用的事情,不如盡心盡力地輔佐趙興,完成統一天下的夢想,只要趙興在,黃軒族就會越來越繁盛,一旦趙興亡,曾經團結和諧的民族融合局面,便會被高坐朝堂的漢人給毀滅。

看著張慌失措而來的叛軍,胡車兒對手下下令道:「盡量活捉為首的頭領,不要放走一個,我們幫馬將軍一把。」

隨後久經沙場的黃軒精騎們扯下身上的蓑草,亮出鋒利的馬刀,如一陣席捲曠野的寒風,撲向了兩千多逃命而來的西涼士兵,下一刻無情的殺戮開始……

儘管梁興和候選曾經被馬騰讚譽為麾下「八部將」,隱約之間還有與當年呂布旗下「八健將」媲美的味道,可惜他們和當初的臧霸、曹性等人無法比擬,不僅在身手功夫上差著一截,就連這逃命的本事也是不濟。

胡車兒壓根沒有正面跟梁興和候選動手,這倆貨便被黃軒師的年輕小伙子們從馬背上活捉了下來,儘管他們拚命地不想承認自己頭領的身份,可惜見慣了大場面的黃軒小伙子們不好糊弄,三言兩語便從其他被活捉的叛軍士兵口中詢問出了梁興和候選的來歷。

小伙子們押著梁興和候選來到族長面前邀功,胡車兒於是命令親衛將這倆人送到西涼軍軍師田豫那裡去,為什麼不送到馬超跟前呢?胡車兒怕馬超看見仇人眼紅,不由分說兩槍結果了梁興和候選的小命。

梁興和候選被押送到田豫面前時,一場毫無懸念的伏擊戰已經結束,除了黃軒師負責的西線抓了一千來個俘虜之外,其餘的韓遂叛軍都變成了冤魂,晉國方面的士兵損失十分微小,受傷的不到一千人,犧牲的則可以忽略不計。

已經得知二人身份的田豫稍微動了一下腦筋,便想出一招借刀殺人的計謀出來。

田豫對候選和梁興說道:「趁著馬將軍還未回來,我便暫且饒爾等一命,請二位代我給韓遂送上一份信。」

候選和梁興一聽田豫要放自己一馬,心裡自然十分激動,他們可是真怕馬超突然返回來跟自己算賬,候選於是對田豫說道:「多謝田軍師寬宏大量,侯某一定將信帶給韓將軍。」

隨後田豫寫了一份密信給韓遂,大意就是,「你的女婿閻行已經被我們抓到了,現在讓候選和梁興回來送個信,若想換回閻行的性命,便將姑臧城內的程銀和李堪兩人放回來,至於張橫和成宜兩個寡廉鮮恥的小人,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候選和梁興不知這封密信乃是田豫的離間之計,屁顛屁顛地揣在懷中便向姑臧趕去,到了高順設伏的峽谷口時,二人拿出田豫親筆書寫的放行書,沒有遇到什麼阻攔便順利通過。

到了姑臧城之後,候選和梁興見到了坐臥不寧的韓遂,將閻行兵敗之事交待了出來,卻刻意隱瞞了自己被人活捉的一段,至於田豫寫給韓遂的那封密信,倆人卻隱瞞下來,裝作壓根沒有這回事情。

等到候選和梁興離開韓遂營帳不久便有親兵來報:「稟報韓將軍,從星星峽方向逃回來幾名士兵,他們聲稱有緊急軍情奏報。」

韓遂於是命人將這幾名士兵帶進帳來。

TOP

第五五六章 走投無路能怪誰

緊跟著候選和梁興逃回姑臧城的幾名士兵,自然是田豫故意放走的,不然就憑高順攔在谷口的五千步兵,又有誰能夠活著穿越而過?

在這幾名士兵身上同樣有一封信,還是田豫寫給韓遂的。

田豫在信裡這樣寫道:「原本是讓候選和梁興二人代為傳信,但等放走二人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他們可能因為懼怕於你,會隱情不報,所以便放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兵來給你報信。你的女婿閻行作戰很勇猛,而且很有智謀,可惜人手不夠,終於還是被我們活捉了。想讓他活命,便用張橫和成宜二人來換,我們只等三天!」

看完信的韓遂立即命人將剛剛離開的候選和梁興抓了回來,然後果然從候選懷中搜到了一封田豫寫的信。讓韓遂覺得鬱悶的是,田豫在第一封信中要求的是用程銀和李堪換閻行,但在第二封信中卻要求用張橫和成宜來換閻行,這裡面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成?

素有智謀和城府的韓遂仔細琢磨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在程銀、李堪、張橫、成宜四人當中,究竟哪兩個可能懷有異心。如今姑臧城內的部隊,雖然沒有明顯動搖的跡象,但是已經軍心不穩,尤其是一些曾經跟隨過馬騰和龐德的中層軍官,他們雖然口中不說,但私下裡都在懷疑當初馬騰到底是不是被趙興派出的人所暗害。

一個很明顯的疑問停留在眾將領的腦海之中,三個月來一直揮之不去:如果真是趙興派人暗算了馬騰,為何會讓馬超率軍返回西涼尋仇?為何龐德脫離了鎮西將軍府,投效了趙興?

明知道手下將領疑心重重,但韓遂還得哄著騙著他們,不敢動手清除。因為韓遂很清楚「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絕對忠心於他的兩人是成公英和閻行,但也不能說其餘的將領就全都心懷不軌。當初馬騰若不是犯了疑心病,聽從韓遂的「餿主意」,非要搞什麼清理整頓,也不至於弄得人人自危,最後自毀根基,被手下將領暗算而亡。

憂心忡忡的韓遂獨自坐在昔日馬騰的書房之中,心裡有許多的不甘和後悔。當初韓遂因為一時野心膨脹,聽從了劉備派來的使者慫恿,設計害死了馬騰,本以為從此之後便可以手握重兵割據一方,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讓他越來越感到絕望。朝廷當初承諾的事情,除了封號鎮西將軍兌現了之外,其他的都不見蹤影。長安的皇甫嵩至今沒有對涼國動手的意思,關羽和賈詡派兵死死地卡著武威通往司隸地區的通道,糧食和補給運不進來,就這麼跟晉國的軍隊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有時候,韓遂甚至會想如果當初沒有走出那一步,而是投奔了趙興,如今怎麼也能憑著本事在護國軍中混個軍師幹一幹,貌似比這鎮西將軍的虛名還能多上許多的實惠?

可惜,人生當中關鍵的一步走錯了方向,今後就算用一生去彌補,也許都難以換來美好的結局。

現在的韓遂,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就在韓遂黯然神傷的時候,潛伏在姑臧城內的暗影隊員卻抓緊時間行動起來。他們趁著夜色將幾封密信投進了程銀、李堪、張橫、成宜等人的帳中,然後又在韓遂軍中散佈一些謠言和小道消息。什麼「馬超帶著數萬大軍已經拿下了揟次,鸞鳥、蒼松數城,不久之後便要來攻打姑臧」;「城內的糧食僅夠軍民食用十天」;「軍中有些將領正在密謀獻城」等等,反正說的有鼻子有眼,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讓聽過的人都深信不疑。

程銀等人白天的時候親眼看著候選和梁興從韓遂府中出來,哥幾個正準備為兩個能在馬超槍下活命的兄弟擺酒壓驚,結果候選和梁興不多時又被一隊衛兵給逮了回去。這種詭異的情形令程銀等四人心裡十分驚懼,於是他們不動聲色地返回了本軍大營。

夜裡,幾人已經睡下之後,忽然聽到門縫之中有所動靜,等他們翻身提刀一骨碌摸到門口時,外面早已沒有了動靜,卻發現了從門縫之下塞進來的密信。

幾人收到的信內容大致相當,意思是規勸幾人棄暗投明,想辦法拿下韓遂和成公英,將功補過,以後還能在西涼軍中混個好出身。信中還明言,當初馬騰身死之事與他們無關,主謀乃是韓遂,從犯分別為閻行、候選、梁興和成公英,所以大家犯不著非跟韓遂一條道跑到黑。

信的內容雖然簡短樸實,但句句都說到了程銀、李堪、張橫和成宜等人的心窩裡面。他們當初被韓遂蒙在鼓裡,等到一切都發生之後已經來不及下船,只好硬著頭皮混在武威城內。如今舊主之子馬超返回西涼,幾人也是擔驚受怕,不知道日後如何是好。馬超當年率領三千鐵騎從五原趕回姑臧城下救父的時候,可是一口氣用槍挑了董卓麾下好幾員大將,這幾人對於馬超的勇武那是深為忌憚。

各自懷著心思的幾人夜裡再也難以入睡,於是不約而同起身想找個老兄弟敞一敞心中的悶氣,一場私下的聚會便自然而然的發生。喝得東倒西歪的幾人,最終被各自的親兵抬了回去,但他們私下聚會的事情卻被人傳到了韓遂的耳朵之中。

韓遂立即找來成公英暗中商議對策,想聽一聽他的這位謀士對於如何處置馬騰幾位舊部的意見。

成公英一臉狠戾地說道:「尋個機會將幾人聚在一起,幾杯毒酒下去,全部解決了完事!」

韓遂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西涼軍田豫讓人送來明信,說閻行落在了他們手裡,限我們三天之內用程銀等四人當中的兩個交換,我還正在為選誰發愁呢。若是將這幾人秘密處決了,閻行怎麼辦?」

成公英歎了一口氣,然後反問韓遂:「若是彥明兄如今已經不再人世,田豫只想挑撥離間呢?」

韓遂聽完成公英這話,頓時將眉頭擰成了一個倒臥的「川」字。

TOP

第五五七章 陷陣無敵破姑臧

成公英猜的沒錯,閻行確實已經不在人世,而田豫也確實是在玩弄離間之計,但他沒有想到這一次無論韓遂怎麼處置程銀等四人,對於田豫而言都可以算作成功。

如果韓遂按照成公英的計謀幾杯毒酒殺掉了程銀等人,那就正好,省得西涼軍動手,反正如今的西涼軍也不缺帶兵打仗的將領,反觀韓遂一方則不然,程銀等人若死,韓遂的中堅力量便只剩下成公英、梁興和候選三人,他們如何抵得過馬超、胡車兒、龐德和高順四員猛將的圍攻?

如果韓遂按照田豫的擺佈送出程銀等四人當中的兩人,剩下的兩人會如何感想?閻行一死最終的交換肯定無法實現,而被韓遂選中的兩人又該如何處置?

所以說不論殺還是留,韓遂都將面臨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軍心大亂無將可用。

最終韓遂選擇了軟禁程銀等人,他對成公英說道:「派人密切監視這幾人,一旦發現異動立即處決。」

成公英開口問道:「西涼軍那邊如何答覆?」

韓遂答曰:「先拖著,就說我們懷疑閻行已經遇害,讓他們送上彥明的親筆信作為信物,我們才會答應互換人質。」

成公英於是點頭領命,轉身出了韓遂的書房,立即安排手下開始監視起程銀等人。

姑臧城內暗流湧動的時候馬超等人也沒有閒著,伏擊了閻行之後,高順立即率領手下步兵開進了星星峽谷,將封鎖線推到了峽谷西面的出口,也意味著星星峽已經完全落入晉國聯軍的手中,今後隨時都可以兵發姑臧城。

龐德率領的一萬騎兵已經於兩天前輕鬆拿下了鸞鳥城,今後的一段時間之內,暫時將由他來駐守此城,並且看押先後兩次抓獲的三千多名俘虜,這些俘虜原本就龐德昔日的部下,如今被他看管著一個個自然是老老實實都眼巴巴地等著龐老大法外開恩留下一條小命,今後還想跟著西涼軍吃軍餉吶。

按照田豫的建議,馬超爆了閻行之後,便帶著一萬騎兵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知去了哪裡,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從小就在武威生活長大的馬超就算喝醉了帶隊也不會迷路,那怕是將他丟進武威北邊那片人跡罕至的騰格裡沙漠。

胡車兒帶著一萬騎兵和光桿田豫入駐揟次城,靜待著田豫使出的離間計奏效之後,「夥同」高順一起前去攻打姑臧城,如今姑臧城內最多剩下一萬多士卒,胡車兒的一萬騎兵外加高順的一萬步兵已經足夠攻破這座城池,當然了,如果田豫的反間計得逞讓韓遂他們在窩裡先鬥起來,攻城的晉國士兵也能少些傷亡,這對於目前兵力吃緊的西涼戰事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在難得的平靜之中過了兩日,韓遂派出的信使只能將信交給守在星星峽口的高順,然後愁眉不展地等著田豫答覆,苦挨了一夜之後,田豫的回信終於被人送到了韓遂的信使手中,不久之後韓遂便知道了自己女婿閻行已死。

惱羞成怒的韓遂立即命人暗中備下一桌酒菜,然後派人前去邀請程銀、李堪、張橫、成宜等人前來赴宴,結果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程銀向來人解釋說軍中有士卒意圖謀反,他現在正忙著捉拿奸細,實在沒空前去赴宴;李堪說自己昨夜受了風寒,如今頭重腳輕的連路都走不動哪裡敢喝酒;張橫拿著半截笤帚正在裡屋揍老婆,一邊揍口中還嘟囔著什麼「我讓你趁我不在偷漢子,老子今天非要活剮了你。」;成宜倒是沒有拒絕邀請,但他死活說要等到營救回閻行之後才有心情喝酒。

總之韓遂想請的幾個人以各種理由和借口都沒來,正當他琢磨著用什麼辦法除掉四人時,忽然聽到驚慌失措的親兵跑來報告:「報告將軍,城外發現大批軍隊正在向城門方向移動。」

韓遂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田豫在這個時候發起了攻城之戰。

田豫為什麼選擇這時候開戰?因為有暗影隊員通風報信,從姑臧城內種種跡象分析,如果等到韓遂將程銀等人除掉之後再攻打姑臧,效果反而沒有此時韓遂與程銀等人離心背德忙著相互算計時更好。

既然時機已經成熟,馬超也帶著部隊摸到了姑臧西邊的休屠一帶,田豫自然不會錯失良機,所以讓韓遂覺得毫無徵兆地高順和胡車兒率領的兩萬部隊便出現在了姑臧城的外面。

匆忙之下韓遂來不及再想著對程銀等人動手,而是命令手下各路將領趕緊帶兵登上城頭準備守城作戰,各懷心思的眾將領雖然領了命令,但是打的卻是別的算盤,已經沒有幾個人願意陪著韓遂一起等死。

為了一開始便震懾住城頭的守軍,高順命令負責發射投石車的士卒全部使用巨型轟天雷,一上來就是驚天動地的巨響加空爆,直震的城上的守軍心肝俱裂,三魂少了七魄,哪裡還有勇氣面對,緊接著便向城牆靠近的雲梯、巢車和井欗。

一萬高順親自訓練出來的攻城步兵帶著當年陷陣營的勇猛作風,如風捲殘雲一般掠上了姑臧的城頭,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鉤鐮、長矛將敢於反擊的任何敵人瞬間刺穿,那渾身上下透出的劇烈殺氣,彷彿可以凝固成一層實質化的盔甲。

眼明手快的程銀,一看到攻城軍隊登上了東城頭,便立刻高聲呼喊:「兄弟們不要抵抗,想要活命的速速跟我下城前去捉拿反賊韓遂。」隨後聽令於他的兩千士兵便如潮水一般從城頭湧了下來,前進的方向豁然正是韓遂所在的鎮西將軍府。

緊追在程銀身後的陷陣勇士們並不急於殺戮,而是立即佔據有利地形,將城門打開,接應胡車兒的騎兵入城。

類似的情形還有發生,李堪、張橫、成宜等人要麼率軍直接投降,要麼也像程銀一般在前面帶路,口中喊著,「捉拿反賊韓遂、成公英」的呼號。

本以為還需費一番周折,損傷一些士兵才能拿下的姑臧城,就在內部嘩變的情況下,輕鬆被高順的陷陣步兵所擊破,攻城的士卒甚至連專門轟炸城門的轒轀車都來不及使用,城門便已經被登上城頭的友軍打開。

胡車兒率領一萬騎兵衝進城內時,卻發現韓遂已經帶著成公英從北門上逃了出去,自知落在馬超手中斷難活命的梁興和候選緊跟著韓遂一起逃脫,他們前後共計帶走了五千士兵。

幸好田豫料敵於先,建議馬超提前三天從星星峽谷北方的大沙漠中繞行,趕往韓遂等人向西逃竄時的必經之路休屠城,這樣一來韓遂和成公英終將遭遇他們最怕面對的一個人,而休屠城這次只怕也會變成了狂屠城,最終將五千頑抗到底的韓遂嫡系部隊埋葬於此。

TOP

第五五八章 韓遂老賊哪裡逃

其實自從梁興和候選被田豫放回姑臧之後,韓遂便動了離開姑臧的念頭,他這一生已經習慣了東躲西藏的生活,當年被造反的羌人挾持著做了頭領,便經常被朝廷的大軍攆得到處流亡,直到後來在董卓和馬騰的合力圍剿之下,總算是結束了馬匪一般的生活。

既然要再次逃亡那就得選擇方向,向東和向南都有晉國的軍隊駐守,向北是人煙荒蕪、寸草不生的大沙漠,只有一路向西,逃進西域番邦境內才能躲避馬超的追擊,所以韓遂向西逃亡的第一站便是姑臧城西北偏西方向的休屠城。

就在韓遂催馬狂奔向著休屠城逃竄的時候,一支有些灰頭土臉的騎兵部隊從武威郡宣威府的方向來到了休屠城下,雖然這支騎兵部隊帶著風沙撲面的氣息,將士們的面容也有些疲憊邋遢,但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執著與堅定。

趕在韓遂之前來到休屠城下的這支部隊,便是幾天前從揟次城北上饒過星星峽向西橫穿大沙漠的西涼騎兵。

按照田豫對韓遂的分析,他覺得一旦姑臧城不保的時候,韓遂一定會率領忠於自己的部隊向西逃亡,所以建議馬超提前繞到休屠城下等著韓遂一頭撞上來,然後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大哥我們要不要先拿下休屠城,在城裡等著韓遂自投羅網?」跟隨馬超一起行動的馬岱出言問道。

馬超面色平靜地回答:「不,我們不進休屠城,傳我軍令大軍向東南方向開進十里,我們就在曠野之中與韓遂決戰,這一次我倒想看看還有何人能夠從吾槍下逃脫。」

年輕的馬岱一臉殺氣恨恨地說道:「好,我們這次就跟韓遂來個正面對決,把他欠我們馬家的賬一次算清。」

從姑臧城到休屠城兩地之間的距離不過四十多里,以騎兵突進的速度一個多時辰便能趕到,韓遂從姑臧城西門走脫時時間為未時,到了申時一刻他們已經遠離了危險,距離遠處地平線上隱約可見的休屠城不過十來里。

忽然衝在最前面負責警戒瞭望的騎兵轉頭大吼一聲:「前方有不明身份的大隊騎兵攔住了去路。」

韓遂聞聽此言身體忽然猛地顫抖了一下,他有些緊張嗓子發緊地說道:「全軍停止前進立即派人前出查探。」

「天啦我看清楚了,正在向我們靠攏的是西涼軍的旗號,帥旗上的字號是個『馬』字。」剛才發生預警的哨兵扯著嗓子有些驚恐地喊道。

韓遂的哨兵手中沒有晉國製造的「千里眼」,所以當他目視可以看見西涼軍帥旗上的「馬」字時,兩軍的距離已經靠近到了即將正面相遇的地步。

看著不遠處呈偃月陣型包抄過來的西涼軍,韓遂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敢於在曠野之中排出偃月陣型的軍隊,一般都是做好了全殲敵軍的準備,整個陣型之中的將士猶如合力拖著一張弧形的大網,只留出一個可以吞下所有敵人的缺口,此時就算韓遂下令部隊掉頭沿著來路逃竄,緊跟在他們身後的西涼騎兵也會拖著這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們全部兜進來,然後無情地攆個粉碎。

與偃月陣型相剋的是錐形陣,就像一張無論多麼細密結實的漁網都有可能會被鋒利的刀尖捅出一個窟窿,接下來網中的大魚小魚便會從這窟窿之中溜走。

韓遂穩了穩心神,然後看著已經開始高速向本軍接近的西涼輕騎兵大聲下令:「梁興、候選二人聽令,命你二人作為鋒頭,各自率領一千騎兵分頭從正北和正西方向突圍,其餘人分成兩部分尾隨,其後組成鋒矢陣型,務必鑿穿西涼騎兵的軍陣。」

下一刻已經無路可退的五千韓遂士卒也催動胯下戰馬,迎著對面的西涼軍猛衝過去。

馬超見韓遂軍忽然分成兩部,各自組成一個鋒矢陣型意圖衝破包圍圈,於是立即喊道:「慕容平聽令,命你立即率領兩千騎兵脫離本陣掉頭向北而行,以背射方式殲敵,段煨聽令,命你立即率領兩千騎兵向西而行,同樣以背射方式殲敵,馬岱聽令,命你前去砍下梁興的頭顱。」

馬超下達完命令之後,拉下了掩面的護甲,使勁催動胯下的純白玉龍馬向著候選突進的方向猛撲過去,護衛在馬超身側的衛兵見狀趕緊尾隨在馬超身後一起跟了上去。

眨眼之間兩支騎兵部隊以極為迅猛的速度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剎那之間便有許多人墜馬身亡。

「嗨,惡賊候選納命來。」衝在最前方的馬超忽然發出一聲暴喝,挺槍便向沖在鋒頭最前面的候選刺去。

被馬超一聲暴喝嚇得心神不寧的候選急忙提起手中長矛阻擋馬超的猛烈攻擊,候選的矛刃剛剛與馬超的槍尖觸碰在一起,忽然感覺手中的長矛便要脫手而去,於是死死用力下壓,奈何他的力氣不如馬超,不到片刻便被馬超一槍挑飛了長矛。

這時候選的馬頭已經與馬超的馬頭相互錯開,只要再過片刻他便能衝到馬超的身後,然而馬超卻沒有給候選這樣一個機會,只見他右臂單手緊握長槍,後柄掄圓了使勁向候選的後頸砸去,正好抽斷了候選的頸椎。

中了一槍的候選只感到頸部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哇」的噴出一口血來,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卡嚓一聲響起,然後便一頭栽下馬來氣絕身亡。

一槍抽死了候選之後,馬超帶著手下像剖開魚腹的一柄利刃,沿著韓遂軍出現的創口一路向前猛烈廝殺,將敢於阻攔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挑下馬來。

另外一邊負責攔截梁興的馬岱雖然沒有哥哥馬超那麼凶狠,但他的武藝也不是梁興能夠抵擋得住,兩人纏鬥在一起五個回合之後,馬岱用力抖出幾朵槍花,趁梁興左右躲閃之際,一槍刺中了梁興的咽喉,當時便要了梁興的小命。

慕容平和段煨兩人則率軍與韓遂軍同向而行,跑在韓遂軍前方兩三百步之外,他們採取平時訓練的爛熟地「放風箏」打法,不停地扭過身子向後發射,箭雨一層又一層地收割著跑在隊伍最前端的韓遂士兵性命。

從一開始便死死盯著韓遂動向的馬超,忽然看見韓遂和成公英二人正埋頭躲在一隊掉頭向東逃竄的士卒之中,於是大吼一聲:「韓遂老賊哪裡逃。」然後發了瘋般向韓遂隱身的那隊騎兵狂奔而去……

TOP

第五五九章 乾淨利索平西涼

韓遂果然狡猾,想著讓候選和梁興作為突擊力量吸引西涼軍的注意力,自己卻和成公英藏身在普通士卒之間返身往回跑,一旦被他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再想抓住他可就困難了.

可惜他這次遭遇的馬超也不是好相與的主,從兩軍一開始遭遇的時候,馬超便通過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韓遂。對於這位曾經在馬騰手下供職多年的仇人,馬超本來就非常的熟悉,所以擊殺候選儘管耽誤了馬超一些時間,但他的主要注意力仍然放在韓遂身上。

趁著混亂已經向後逃命的韓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超一聲暴喝,心中直叫一個「苦也」,但他還是拚命催打著胯下的戰馬,意圖躋身在潰兵之中,使得馬超一時難以接近。

韓遂心裡很清楚,自己一旦被馬超追上,結局只能是橫死當場。馬騰的這個大兒子實在是個報仇不要命的主,一個人抵得過千軍萬馬,自己的手下沒有誰能夠阻擋得了他的致命一擊。

跟隨在韓遂身側的成公英對韓遂大喊一聲:「主公,我先回身拖住馬超,你快速速脫身!」

成公英喊完這句話,猛地一勒馬韁,將身體橫了過來,迅速從後背上取出一張大弓來,對著正向這邊瘋狂奔行的馬超面門就是一箭。

已經跨入神勇之境的馬超雖然奔馳的疾速,但靈台之中尚留著幾分清明,並沒有讓復仇的血液模糊了雙眼,當他看見成公英轉神向自己射箭的時候,立即一個埋頭側身,將身體的重心瞬間下移到馬腹之下,來了一個漂亮的蹬裡藏身。

成公英一箭射空,眼看著與馬超的距離又拉近了幾分,於是急忙對附近的士卒喊道:「想活命的隨我一起殺了馬超,大家趕緊動手!」

喊完這句話後,成公英迎著馬超而來,早已將手中的大弓丟了出去,換上了一根鋒利的長矛。

馬超躲過成公英的突然襲擊之後,立即從馬腹下方躥了上來,迅速控制住身體的平衡,然後一把從側後方的馬背上抽出慣用的鎏金虎頭槍,迎著成公英直刺過來的長矛就是一挑,頓時將成公英手中的兵器挑飛到了半空之中。

不等馬超接下來一槍捅死成公英,幾名圍過來的韓遂親兵一起揮動手中武器向著馬超招呼過來。

馬超面對眾人的圍攻凜然不懼,使勁一夾馬腹,將玉龍馬的前蹄猛地提了起來,接著戰馬人立而起時上升的高度,馬超居高臨下將手中長槍揮舞出許多弧形的殘影,只在眨眼之間竟然刺出了七八下。

圍攻馬超的幾名韓兵咽喉中槍,紛紛栽落馬下。下一刻成公英便聽到了他在人世間最後的一句話:「狗賊成公英納命來!」,然後便被憤怒的馬超一槍擊碎了頭骨,一頭摔下了馬背,然後被後面追上來的馬超親衛的戰馬踩成了肉泥。

「韓遂老賊休走,馬孟起來也!」馬超殺了成公英之後,一邊催促戰馬前行,一邊朝著遠處已經拉開一段距離的韓遂大聲怒喝。

聽到馬超怒喝的韓遂並不回頭,只顧著埋頭伏身在馬背之上拚命地逃命,一時之間竟然又與馬超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怒極了的馬超忽然施展出最上乘的騎術和武藝,從跨坐在馬背上的姿勢站立了起來,然後身體向右側傾,將手中長槍順到身後,奮力做出拋槍投擲的動作。

鎏金虎頭槍下一個瞬間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朝著韓遂的後背飛速而去。

正在埋頭打馬的韓遂忽然覺得後背處傳來鑽心一般的疼痛,然後他看見了一根槍尖從自己的前胸透了出來,接著又刺進了馬頸。

馬超奮力拋出的一槍不僅刺穿了韓遂的身體,還將韓遂的戰馬也釘死在了當場。

隨著一聲淒厲的嘶鳴聲響起,韓遂連同戰馬一起倒地,來不及再說什麼,便有些不甘心地告別了這個世界。

從遠處趕過來的馬岱口中喘著粗氣,將已經力竭又失了兵器的馬超護衛住,他轉頭問馬超:「大哥,方纔你那隔空拋槍的武技我怎麼從未見過?」

馬超從站立在馬背上姿勢換為騎乘位,然後一臉淡然地回答:「是我在情急之中自創的招式,所以你從未見過。」

「這一招夠狠,有沒有名字?」馬岱一臉興奮地問。

「就叫做金虹貫日吧!」馬超想了片刻,然後定下了自己這一絕技的名稱。

候選、梁興、成公英和韓遂等人已經相繼身死,餘下的韓遂潰軍再無戰意,在西涼軍瘋狂的圍剿之下紛紛墜馬,有些士卒則乾脆停止一切抵抗,心甘情願地做了俘虜。

經過半個時辰的激烈廝殺,休屠城外的一場遭遇戰終於結束。馬超率領一萬西涼輕騎兵完勝了韓遂率領的五千逃兵,西涼軍士卒傷亡一千多人,韓遂軍傷亡達到四千以上,僅有一千左右完好的士卒做了俘虜。

大仇得報的馬超,終於將鬱結在胸口數月的怨氣一掃而空,從此走上了一代名將的傳奇之路。

馬超命人將雙方受傷的士卒送進休屠城內救治,己方陣亡的八百士卒則被裝進無主戰馬背囊中所攜帶的裹屍袋中,下一步將被預備役部隊運回太行忠烈園安葬。韓遂、成公英、候選和梁興等人的頭顱,被馬岱親自割了下來裝進幾個早已準備好的木匣之中,不久之後將會出現在祭奠馬騰的儀式之上。

不久之後,武威大捷的消息傳回涼王府,關羽和賈詡終於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巨石。關羽立即給武威諸將發去新的命令,要求西涼軍暫住姑臧進行休整,收編韓遂降兵,做好下一步突進西域的準備;要求黃軒師立即率軍東歸,直接前往西河郡與駐紮在中陽的閻柔一部匯合,防範河東郡境內的張飛一部突然對晉國腹地發起攻擊;要求高順率領一萬步兵火速增援武都韓巍,在三個月之內將闖入武都的司馬懿和張任趕回老家去。

不久之後,西涼大捷、韓遂被滅的消息傳回臥虎城,趙興聞訊之後甚悅,立即指示護國軍統帥部向全軍發佈表彰通令,號召各條戰線上的將士奮勇作戰,再立新功。

根據形勢需要,剛剛成立不久的西涼軍獲得擴軍的授權,編製人數從原來的兩萬人增加到三萬人,多出來的一萬人主要從韓遂降軍之中挑選。今後,西涼軍的主要任務便是攻略西域番邦,打通陸上絲綢之路,鎮壓涼州羌人作亂。

在賈詡的暗中佈局之下,晉國順利消滅了馬騰和韓遂這兩個不穩定的分子,又順理成章地收服了馬超、龐德和馬岱等猛將,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徹底被打破,從此可以專心向黃河以南進行攻略。

馬氏一門,個個性情剛烈堅韌,不懼危難險阻,一旦駕馭得當,便是打天下的好助手,一旦坐視不理,則又會成為不安分的隱患。西涼馬騰和他幾個兒子的故事,便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

TOP

第五六零章 袁曹聯軍占青州

就在西涼方向打得熱鬧的時候,暗中達成密謀的曹操和袁紹終於開始對青州動手了。

三月中旬曹操忽然上表朝廷,稱兗州境內如今仍然有大量的被禁的晉國食鹽在出售,而自己作為州牧沒有盡到責任,所以請求朝廷降至責罰。

不久之後朝廷果然降下一道旨意,斥責曹操執行朝廷號令不嚴,致使晉國雪花鹽在兗州境內屢禁不止,是故罰俸半年以儆傚尤,朝廷的旨意中還要求曹操嚴查此事,無論如何也要將晉國的雪花鹽徹底禁絕。

上演苦肉計的曹操接到朝廷的詔書之後,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惶誠恐,當著一眾文武幕僚之面,抽出自己腰上寶劍,衝著自己的脖子上就是一劃拉。

老曹也太認真了吧,怎麼真拿傢伙莫脖子?其實曹操不過是用長劍削去了靠近耳朵邊上的「一撮毛」而已,這一招有個名稱叫做「削髮代首」,曹操一臉沉重地對手下說道:「按理我該自刎以謝天子,但如今天下不寧,我尚需留著這具身體為大漢盡忠,所以削髮代首,還望各位作證。」

雖然荀彧、荀攸和程昱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老曹在進行個人表演,但大家還是一臉敬佩地向曹操行禮,口中呼喊著:「曹公忠君體國堪為吾輩楷模,留待有用之身,鞠躬盡瘁不輟。」

老曹削髮之後不久,一陣整飭商貿市場的嚴打之風豁然刮起,許多從青州和徐州境內走私食鹽到兗州境內販賣的小商人被曹操全部抓了起來,經過一番審訊之後,這些「小商販」將後台大老闆孔融和陶謙給供了出來,口徑一致地聲稱自己是替孔州牧和陶州牧斂財。

這下曹操算是抓到了孔融和陶謙的把柄,他一面上書朝廷請示此事如何處置,一面加緊整軍備戰,只等袁紹那邊跟朝廷攤牌之後,便動手攻打青州。

話說曹操在使勁折騰的時候,袁紹自然也沒有閒著,他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冀州重新開闢新的根據地,所以在臨走之前拚命地搜刮魏郡、清河國等地的財富,又以讓人覺得髮指的手段強行徵召了三萬多青壯進入自己的部隊,硬生生把原本只剩下兩萬多人的部隊擴充到了六萬,雖然戰鬥力水平下降的厲害,但好歹從聲勢上看來足夠浩大。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的袁紹,忽然派人給駐紮在魏郡曲梁一帶的朱儁去了一封信,聲稱自己兵馬有限,實在難以承擔抵禦晉國大軍的重任,懇請朱儁接手冀州聯軍的指揮權,一力負責對抗正面戰場之上的十二萬晉國軍隊。

不等朱儁派人答覆,袁紹率領六萬人馬一聲不響地出了鄴城,直奔清河國的靈縣附近,靈縣以東十幾里之外就是青州平原郡,從這裡前往黃河南岸的水城高唐亦不過四十多里,袁紹大軍只需一日便能趕到。

袁紹軍在行動的時候,曹操派出北上支援冀州的夏侯惇也一聲不響地率領兩萬軍隊從館陶一帶撤回到了兗州的陽平境內,這樣一來,留在冀州對抗晉國大軍的就只有朱儁率領的五萬南軍和揚州、豫州以及荊州聯合出動的八萬聯軍,在人數基本與晉國四路軍隊持平。

朝廷很快就給曹操回復了一道旨意,告訴曹操,對於任何敢於冒犯朝廷命令的人和勢力都不可退縮和手軟,這道旨意說白了,就是縱容和默許曹操可以對青州孔融和徐州陶謙動武。

曹操有了這道旨意,立即將已經集結完畢的五萬部隊分成兩路,一路兩萬人馬由大將夏侯淵率領,直撲泰山郡東北部的青州臨昫,一路三萬人馬由老將曹仁率領,北渡黃河,行進的方向竟然是袁紹剛剛讓出來的鄴城。

袁紹急於趕到青州搶地盤,曹操卻十分敏銳地看出了鄴城戰略地位的重要性,既然袁紹不在乎鄴城的歸屬,那麼曹操派人前去接管,也就不會引起太大的麻煩。

從這一連串的行動中,曹操終於將自己的全部實力暴露了出來,夏侯惇的兩萬人馬為騎兵,夏侯淵的兩萬人馬為步騎混合,曹仁的三萬士卒則清一色的為步兵,也就是說曹操經過這些年的暗中積累,實際上擁有一支人數超過七萬的大軍。

因為是協同行動,所以曹操接到朝廷的旨意之後,立即便派人與活動在靈縣一帶的袁紹取得聯繫,共同定下了圍攻青州的具體時間。

就在袁紹和曹操磨刀霍霍準備向孔融下手的時候,活動在冀州和兗州境內的暗影隊員,終於憑借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了袁曹可能要對青州動武的企圖,他們一面緊急向趙興報告此事,一面與孔融和陶謙取得聯繫,提醒二人注意加強防範,避免城毀人亡的突發情況爆發。

青州和徐州的可用之兵實在有限,若不是當初趙興幫著孔融和陶謙訓練出來了兩萬精銳步兵,只怕到現在青州和徐州的戰力還在一個很低的水平徘徊,孔融接到示警之後,趕緊通知武安國集結所有兵力,將其駐守在青州治所臨淄,至於其他郡縣的防禦,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問題,陶謙接到示警之後,讓曹豹加緊做好下邳城的防守準備,同時急忙通知東海糜家與晉國取得聯繫,希望得到趙興的大力支援。

四月初,袁紹和曹操打著為朝廷除奸的旗號兵進青州,只用了十天時間便分別吞併了青州平原郡、濟南郡國、北海郡國以及齊國郡一半的以上的領土,逼迫著孔融只能困守在臨淄城內,一時之間成了孤家寡人,看不見退路到底在哪裡。

許攸當初說動曹操對青州動手,可是言辭鑿鑿地說過青州境內有大型的金礦可以為袁曹聯軍提供巨額財富,現實上,許攸說的話確有此事,就在青州濟南郡國境內就有一處晉國商人投資買斷的礦山專門出產黃金。

袁曹聯軍既然已經佔據了濟南國,自然不會放任晉國的商人繼續把持金礦的開採權,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瓜分了這處礦山,立即調動大量人手進山挖礦,恨不得在幾個月時間,便將一座巨大的礦脈給挖乾淨。

不到一月時間之內,孔融只剩下州治所臨淄城以及臨淄東北方向的樂安國,而樂安國再向東北去,就是一望無垠的渤海,黃河入海口也在樂安境內。

袁曹聯軍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出來,自然瞞不過遠在臥虎城內的趙興,當他聽說袁紹率軍傾巢而出前去攻打青州時,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立即命令張遼、徐庶、李進武和張燕各自率軍向南推進,爭取一舉拿下重鎮鄴城。

第二件事情是迅速通知太史慈,讓他率領水師南下支援青州,最差的情況也要將孔融及其家人以及武安國統率的一萬步兵營救出來。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7-17 18:45 編輯 ]

TOP

第五六一章 固若金湯的鄴城

袁紹不聲不響地從鄴城撤了出來,帶著自己在冀州十來年積攢下的所有家當去了青州,這事雖然讓人覺得震驚,但並非沒人事先預料到。

早在去年年底,雄武軍順利拿下有黑山軍盤踞的常山國之後,諸葛亮便推測到黑山軍張燕可能已經反水了,然後他對劉備建議趕緊調動朱儁的南軍前往冀州,以防袁紹因為頂不住晉國三路大軍的圍攻而丟了冀州。

劉備當時問諸葛亮:「廮陶尚有名將張郃駐守,黑山張燕亦有五萬大軍,趙興一時之間豈能全吞冀州?」

諸葛亮回答說:「張郃獨守孤城,袁紹乃薄情寡義之輩必不去救,雄武軍不過三萬人馬,旬日之間先破中山又取常山,張燕卻可以坐視不理只怕已經反水,一旦趙興動用了黑山之兵,廮陶必破,而廮陶城破之後袁紹僅剩魏郡、清河兩郡只怕為了自保他會向青州方向轉移。」

劉備聞言十分吃驚,於是問諸葛亮:「冀州一旦落入趙興手中則河內危矣,河內失守則洛陽朝不保夕,如何是好?」

諸葛亮答曰:「袁紹棄冀州只因擔心自己的家底被趙興耗光,可由朱儁統率南軍前往冀州接應,坐等袁紹將鄴城拱手相讓,朝廷隨後接管,晉國將重兵集結於東線和西線,上黨和西河一帶防守兵力有限,可讓張翼德將軍率軍進駐河東,伺機製造恐慌,逼迫趙興調軍回防,如此一來則東線壓力必減,我們卻能不費力氣地得到魏郡,將防守陣線向東北拓展上百里。」

當時老道于吉尚未向朝廷獻上火藥的製作配方,諸葛亮能夠僅憑李進武順利佔據常山國一條信息,推測出這麼多的結論,確實不負他近乎妖孽一般的智謀,後來的事情發展經過基本上和諸葛亮的推測吻合,只是他沒有想到曹操竟然也有正面硬抗趙興的魄力,一聽說袁紹要攻打青州,便立刻命令曹仁率軍北上,想白撿一個皮夾子。

前文曾經提到,袁紹在撤離之前曾經托人給朱儁捎去一封信,所以從時間上來看,朱儁要比曹操更早知道袁紹離開鄴城的消息。

朱儁的大軍駐紮在曲梁一帶,其中有兩萬還是行動十分迅速的騎兵部隊,他此次北上的一個重要目的,便是順勢拿下魏郡,自然不會坐等良機稍縱即逝,在得知袁紹撤離的第一時間,朱儁便命令高覽率領騎兵火速趕往鄴城,搶在曹仁到達之前接管了鄴城的防務。

只比高覽晚到鄴城兩天的曹仁,看著面前雄峻高大、固若金湯的鄴城,當時就爆了一句粗口:「馬累戈壁,袁紹這頭蠢驢怎麼捨得丟下鄴城逃跑。」

罵歸罵可既然代表著朝廷的高覽佔領了鄴城,曹仁也不能動手明搶,再說也得搶得過才行,就看鄴城被袁紹經營了十年之久,修得跟臥虎城有的一比,城內兩萬軍隊駐守,沒有個十萬八萬人攻打上好幾個月,實在是難以拿下。

曹仁無功而返,帶著人索性去了陽平,與駐守在那裡的夏侯惇進行換防,讓機動力強的夏侯惇率軍趕赴青州幫著老曹搶地盤,如今袁紹和曹操分別從清河國和泰山郡兩個方向開赴青州,幹的是手快有手慢無的搶掠勾當,多一支部隊自然就能多搶下一塊肥肉來。

臥虎城距離鄴城距離最遠,所以趙興得知袁紹跑到青州去了的消息也最晚,儘管他在第一時間就讓人給李進武和張燕送去了加急的命令,可是當李進武率領雄武軍一口氣趕到鄴城之下時,就連曹仁都離開鄴城好幾天了,更別說早已進城的高覽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鄴城。

「馬累戈壁,袁紹老兒害得爺爺白跑一趟,兄弟們咱們撤。」第二位將軍面對堅固高大的鄴城時,再次發出對袁紹母親的問候,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返身向北撤退,在半道之上時還順便攔下了跑得稍慢一些的張燕,然後李進武與張燕哥倆十分憋屈地各自返回駐地。

袁紹手下謀士甚多,難道就沒有人覺得白白丟了鄴城十分可惜而出面阻攔?實際上,我們若是站在袁紹的角度思考問題就不難發現,丟下一座固若金湯的鄴城給朝廷,以利於朝廷大軍長期阻攔晉國部隊南下,對急於跑到青州佔據新地盤的袁紹而言,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如果袁紹前腳剛走,後腳鄴城被趙興的部隊佔據,那他還是沒有擺脫晉國的陰影,相反,如果他在青州站穩了腳跟,而冀州方面趙興的部隊又無法南下,那麼就給袁紹留下了充足的時間穩固地盤,同時繼續向南攻打徐州的陶謙,最終將自己的地盤跟揚州方面的袁術聯合起來。

袁紹跟袁術雖然不對付,但畢竟都姓袁,如今面對趙興這個死敵的時候,就算袁術為人剛愎自用,有諸葛瑾等眼光長遠的謀士在身側,那也絕對不會建議袁術自毀長城。

如果二袁最終聯合在了一起,共同霸佔了青州、徐州大部分以及揚州之地,今後又和曹操頭並頭地一起面對北面的趙興,那麼袁紹的安全便得到了極大的保證,更何況天塌下來還得高個子頂著,冀州目前還有魏郡和清河國落在朝廷手中,大家一起出力對抗趙興,總好過當初袁紹一家在冀州面對晉國時時刻刻的威脅。

當趙興聽說鄴城已被朱儁帳下先鋒將軍高覽給佔據了之後,不由得苦笑幾聲,他實在沒有想到袁紹竟然真有魄力玩這一齣「壁虎斷尾」的好戲。

現在看來晉國想要完全佔據冀州的作戰計劃,只怕是要擱淺了,袁紹和曹操借口青徐不禁雪花鹽的由頭,合力攻打兵力弱小的青州孔融,相信不久之後,他們肯定還要對緊挨著的徐州陶謙動手,朝廷早就看孔融和陶謙不順眼,如今正好借助曹操和袁紹之手除去趙興的兩個暗中盟友,實際上也是變相地削弱了晉國的實力。

一旦青徐之地被曹操和袁紹掌控,那麼晉國必然會丟失青州和徐州這兩處巨大的市場以及眾多可以招募的勞動力。

實際上真正讓趙興頭痛的事情還在後頭,老道于吉將火藥的配方已經先後告訴了袁紹、曹操和劉備,今後晉國的擴張勢必要面對十分巨大的傷亡和代價,甚至可能還會面臨自保都危險的局面。

既然趙興能讓人設計出轟天雷、鐵甲車和轒轀車這類借助火藥高爆產生巨大衝擊力的大殺器,歷史上曾經發明出木牛流馬的諸葛孔明,再加上他即將迎娶的黃月英這位心靈手巧的奇女子,也肯定能夠發明設計出類似的武器。

一旦對壘的雙方大量使用熱武器,今後的戰爭只會讓人更加擔憂起來。

TOP

第五六二章 河間雙雄戰臨淄

顏良和文醜是結拜弟兄,年輕時在河間國一帶闖蕩混出了一個「河間雙雄」的稱號,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河間雙雄」自從投靠袁紹以來,一直被袁紹視為左臂右膀,儘管曾經被關羽和典韋羞辱過,還一度被張郃搶走了武將之中的頭把交椅,但如今一切都過去了,袁紹征戰青州還得倚重於這哥倆。

青州孔融手下昔日還曾有過太史慈這般勇武的將領,但早已成為往事,如今孔融手下能用的武將主要有武安國、穆順、楊丑和宗寶四人,謀士則僅有王修一人,武將之中除了武安國有過參加大戰的經驗,其餘三人不過是不入流的角色,以他們四人之力,自然是難以保得住青州全境的安寧。

孔融倒也是個實在人,知道自己兵寡將弱肯定搞不過曹操和袁紹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猛人,索性便讓穆順、楊醜、宗寶三人率領一萬士卒退守緊靠渤海的樂安國,而讓武安國和王修二人率領從晉國帶回來的一萬精兵死守臨淄,孔融認為只要臨淄不丟,樂安境內晉國水師提督太史慈購買的軍港還在,那麼他遲早還能翻身,最不濟也會被趙興派兵給救出青州。

趙興當初可是許諾過孔融,一旦有人對青州動手,晉國會出面主持公道,否則孔融這些年來也不會如此聽話,任憑趙興的人在青州經商,開礦,募兵,拉夫,把青州當成晉國的後花園一般經營。

袁紹手下東拼西湊的六萬軍隊被分成了三部分,分別是顏良為主將審配做軍師的左軍兩萬人;文醜為主將逢紀為軍師的右軍兩萬人;還有袁紹親自率領的中軍兩萬人。

青州的地盤本來就不大,只有平原、東萊兩郡再加齊國、濟南、樂安、北海四郡國,合起來也就六郡之地,面積連冀州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因為青州處在黃河下游,所以人口密集,農業發達,物產豐富,不僅有巨型的金礦礦山,還有許多一些礦產資源,足夠養活袁紹帶過來的六萬軍隊。

袁紹三路大軍如惡狗撲食一般闖進了袒露胸懷的青州,一番蹂躪過後被他們佔據了整個平原郡、濟南國靠西北的大部分以及樂安國的一半以上,從泰山方向出兵的夏侯淵,則是佔據了濟南國東南的少部分臨淄城所在的齊國,一部分以及大半個北海國。

如今尚且還在孔融掌控之中的地盤,除了臨淄城以北的方圓幾十里,以及樂安國壽光一帶,也就最東端三面環海的東萊郡,因為地形複雜道路難行,一時半會還不曾被袁曹聯軍佔據。

差不多已經將青州瓜分了一大半的袁紹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他十分鬱悶的問題,曹操占的地盤雖然少,但正好將通往青州東南部的徐州琅琊郡給堵住了,如果袁軍不能佔據三面環海的東萊郡,那麼日後南下攻打徐州就得看曹操的臉色,這顯然不是袁紹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他命令左右兩軍快速開赴臨淄,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這座州城,名符其實地佔據青州。

接到袁紹命令的顏良和文醜二將火速率軍趕到了臨淄城下,本以為憑借他們統率的四萬雄兵可以三下五除二地將臨淄城拿下,結果一上來就碰了個滿頭包。

臨淄城雖然沒有鄴城高大堅固,但好歹也是青州的治所,跟一般小城比起來自有其獨到之處;守城之將武安國雖然聲名不顯,但好歹也是經過臥虎講武堂科班畢業的優等生;最重要的是守城的一萬士兵,那可是真刀真槍跟鮮卑人幹過仗的一群老兵,能夠熟練操控晉國兵器研究院生產的各類大型守城器械。

顏良、文醜雖猛,審配、逢紀也是善謀之人,但他們攻打的是烏龜殼一般的臨淄城,以及樂於做只「大王八」的武安國,所以注定了一路驕狂的顏良和文醜終於吃了大虧。

臨淄城這座城池的防禦設計,是當初孔融央求趙興派來的土木專家親自設計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它的獨到之處在於分為衛城和主城兩大部分,東西南北四正門之外都有衛城拱衛,衛城的外圍還有好幾丈寬的護城河環繞,所以想要攻進城內那是千難萬難。

顏良一馬當先地來到城下,牛逼烘烘地向著城頭叫戰,武安國自然是懶得搭理,直接命守城的士卒用巨型床弩招呼。

幸好巨弩的射頭精準度不高,加上武安國也沒有真心想陰顏良,所以一根長達一丈的巨型箭矢,只是擦著顏良的身側飛了過去,雖然將顏良的戰馬驚嚇的當時便尥了蹶子,但顏良還是一身冷汗地返回了本陣。

既然叫陣單挑無人應,袁軍只好合力攻城,這下他們算是捅到了馬蜂窩,武安國可以留顏良一命,但他不會讓敢於攻打臨淄城的軍隊有好果子吃,去年太史慈護送青州兵返回高唐時有二十艘大船上沒有裝載士兵,但一樣壓的船底吃水很深,這裡面裝的全是各種武器和守城的器械,這次終於有了發揮作用的機會。

城頭的青州守軍先是動用巨型投石車和床弩朝著城下袁軍推著的攻城器械激射,然後等手提雲梯的袁軍靠近衛城城牆之下時,使用射速極高的軍用手弩攻擊袁軍士兵,更讓袁軍感覺痛苦的是,城上的弓兵使用一種與人差不多等高的大弓,可以射出三百步到四百步的恐怖距離,收割起城下的人命來簡直如同割草的鐮刀。

一輪猛烈的反擊過後,攻城的袁軍損傷了好幾千人,這下顏良和文醜知道了厲害,再也不敢托大,趕緊請來兩位軍師合謀如何攻城。

軍師審配說道:「既然守城的青州兵如此厲害,我們只好動用一直隱藏的那件武器了。」

逢紀聽了此話臉上一陣顫動,然後小聲說道:「如此一來天下皆知吾軍擁有可怕的殺手鑭,只怕今後主公要面對許多勢力的糾纏了。」

「既然早晚都要使用,早用總比晚用強,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不能再猶豫了。」審配一臉堅決地說道。

顏良和文醜聽了此話之後,重重地點頭,然後起身出帳,開始新一輪攻城的準備。

TOP

第五六三章 火藥的恐怖威力

審配口中所說的秘密武器,便是妖道于吉教給袁紹黑火藥製作方法之後,袁軍秘密生產和囤積的一批炸藥。

從袁紹獲知黑火藥的配方到攻打青州,袁軍準備了整整三個月之久,生產的黑火藥足夠用來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雖然于吉的配方無法與晉國所產的火藥相媲美,但好歹也是跨入了熱武器的層次,只要量夠足,一樣要人命!

袁紹當年曾經親眼見過趙興帶兵攻打廮陶城時,運用裝滿火藥的鐵甲車瞬間炸飛廮陶城門的的駭人一幕,更是見過趙興給土地之下埋上火藥,一眨眼功夫殺死一千名黃巾頑硬分子的血腥場景。所以袁紹一朝獲悉了黑火藥的製作方法之後,便立即讓人研製專門用來炸城的鐵甲車,以及可以用投石車拋射的炸藥包。

功夫不負有心人,袁家招攬的一批能工巧匠竟然按照袁紹的介紹和比劃,製作出了類似晉國鐵甲車和「轟天雷」的秘密武器,經過試用之後,發現威力巨大,絕對可以扭轉戰場局勢。

攻打臨淄受到重挫的袁軍,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使用最後的秘密武器。

針對臨淄城的佈防特點,顏良和文醜最終制定了三日之後佯攻西門,轟炸北門的計劃,並且連夜開始準備所需的火藥和鐵甲車。考慮到臨淄的衛城外面還有護城河作掩護,顏良和文醜還特意派兵從已被佔領大半的樂安境內找來一些木船,準備到時候在用船臨時搭建一座浮橋。

城內的孔融,親眼見到武安國指揮守城士卒將袁軍揍的抱頭鼠竄,而己方卻傷亡甚少,於是心裡有了幾分信心,徹底將守城的重任丟給了武安國,自己卻待在州牧府中埋頭校對起已經與商務印書局約好出版的《論語新注》來。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孔融還能淡定地校對自己的書稿,充分地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應該轉職前往太行書院當教習,而不是幹現在這個主抓一州大事的州牧。

三天過後,袁軍捲土重來。從表面上看,袁軍還是使用老一套攻城的路子,大軍由顏良指揮,先是投石車向著城頭猛烈地發射了一陣礌石,然後一批左手提盾,右手拎著雲梯的士兵開始向城下靠近,意圖在護城河上架橋,攀登西門外衛城的城牆。

武安國於是親自來到西門衛城城牆的角樓上坐鎮指揮,命令城頭的青州兵向著敢於靠近的袁軍發射箭雨。在來回反覆的拉鋸戰中,武安國漸漸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一次攻城的袁軍雖然聲勢看上去比前幾日還要浩大,但似乎個個長了記性,始終想著躲避城頭的箭矢,真正冒死從橫架在護城河的雲梯上往城牆上爬的極少。

正在武安國疑惑之間,忽然有士卒從北門上趕過來報信,說是北門外也發現了大量的袁軍,行動極為迅速,如今已經在護城河裡丟下了許多木船,眼看著要架起一座浮橋。

武安國一聽此事,心中大叫不妙,趕緊命令駐守西門衛城的士兵停止射擊,要求大家等到袁軍開始登城之後再做反擊。火急火燎的武安國跑到北門城頭之上時,發現袁軍的浮橋已經架設完畢,儘管城上的箭雨密集,但是還是有一批冒死突進的袁軍士卒衝到了城下。

「咦,那是什麼物事?」武安國身側不遠處的一位士兵小頭領忽然發出驚奇的聲音。

武安國隨著那位小頭領的手指方向,看見了幾個帶著軲轆的黑乎乎地大傢伙正在吱吱扭扭地向著浮橋接近。

「難道這是袁軍的鐵甲車?!」武安國在心中驚呼。

「投石車注意!立即更換轟天雷,目標為城下的那幾輛大鐵車,五輪密集齊射!」驚魂不定的武安國趕緊下達了攻擊命令,在他心裡想的卻是若讓那幾輛鐵甲車鑽進了城門洞內,那臨淄城可就危險了。

城頭上左右一字排開的八輛投石車發射手聽到武安國的命令之後,立即將原本裝在發射拖斗裡面的巨石掏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從暗牆之下抱出幾個黑咕隆咚的大鐵球來,然後放進了發射拖斗之中。

「距離校正完畢!」

「角度調整完畢!」

「報告將軍,可以發射!」

「一次集射,放!」武安國立即下令。

八個圓咕隆咚的大鐵球從城頭飛出,前後不一地朝著城外正在緩慢移動的五輛鐵甲車墜落下去,隨後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墜落在五輛鐵甲車附近的轟天雷,其中有一枚正好砸在袁軍鐵甲車的軲轆下面,當這枚轟天雷觸地爆炸之後,頓時將鐵甲車掀翻在地,然後裝在鐵甲車內的大量火藥遇到高溫被瞬間點燃,再然後就是一場更大的爆炸,驚天動地般炸響……

一輛鐵甲車被點爆之後,產生的熱浪和衝擊波迅速將附近另外四輛引燃,然後緊跟著第三輪更加劇烈的爆炸開始了。

大爆炸在硝煙之中漸漸散去,城頭的武安國和士卒們已經被巨大的爆炸聲驚呆了,他們有些目光呆滯地看著城外幾個深達過丈的大坑,腦海中全是爆炸響起後四處紛飛的殘腿斷臂,以及四處濺射的鐵甲車殘骸。

遠處等著一舉拿下臨淄北門的顏良和審配,也是一臉白癡地看著己方的鐵甲車在撕心裂肺的轟鳴聲中解體,最終變成了一堆灰燼。

無論是城頭的青州兵還是城下的袁軍,就在剛剛的過去充分領教了巨量火藥爆炸之後產生的威力,在他們心目中,也許此生都將難以忘記那毀天滅地一般的巨大力量和破壞畫面。

守城的青州軍所使用的轟天雷,是臥虎兵器研究院生產的第三代產品,這種外部為鑄鐵,內部裝滿高爆炸藥的傢伙,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再像第一代和第二代那樣還要在發射之前點火,飛在空中的時候還會拖著一個冒著黑煙的小尾巴。

第三代轟天雷的核心部件,是一種遭受外部劇烈衝撞之後可以內爆的裝置,這個玩意據說是由趙興親自帶領一幫大匠琢磨了半年才搞出來的最新成果。它的最大好處就是不再擔心陰雨潮濕的天氣,就算將其安裝在晉國水師的明輪船上也可使用!

攻城的袁軍雖然早出了類似晉國的鐵甲車,但是他們缺少熟練使用這種武器的士兵。晉國的鐵甲車一次攻城,最多出動四輛,其中兩輛裝人,兩輛裝火藥,按照一人二藥三人四藥的順序魚貫向著城門洞靠近,絕對不會像袁軍這般五輛車扎堆齊頭並進。

晉國的鐵甲車從外型上看一模一樣,但第一輛車一般造的十分堅固,純粹就是為了吸引城上守軍的火力;第二輛車的裝藥只有一半,還有一半空間放置的是火繩;第三輛車的裝藥最多,主要擔負爆破的任務;最後一輛車則是運輸爆破小組成員安全返回。

晉國這種細緻的分工,科學的隊形,以及合理的操作流程,除了真正擔負城門爆破的特戰大隊士兵掌握,就連武安國本人也無從知曉。沒有學到精髓的袁軍,只知道照葫蘆畫瓢,沒想到這次玩了一把大大的烏龍,第一次使用火藥便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只怕以後都會產生心理陰影!

擁有先進武器的軍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擁有一支熟練使用先進武器的軍隊……

TOP

第五六四章 老道于吉是禍首

還是武安國見過大世面,最先從爆炸造成的巨大震懾之中清醒了過來,他大聲命令道:「投石車注意,停止一切發射!」

實際上,就算武安國不下這道命令,還在發愣和感慨的投石車手們,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動作。 但無論如何,武安國這道命令一定得趕緊下達,不然一幫傻傢伙老老實實地來個五輪集射,多浪費出去三十二枚轟天雷,那還不得把武安國給心疼死?

城上的青州兵畢竟居高臨下,距離鐵甲車遠一些,所以要比城下受傷嚴重的袁軍士兵好上不少,陸續已經從癡呆狀態恢復正常。

有大將風範的顏良到底是個人物,沒過多久也從震驚之中清醒,他緊接著便下達了全軍迅速撤退的命令。

袁軍左軍遭受如此重大挫折,頭一回領教火藥爆炸的士卒,現在只怕有不少連屎尿都拉在了褲襠裡面,如果還要強行攻城的話,跟拿頭撞牆有什麼兩樣?

看著張皇而退的袁軍漸漸遠離,武安國的內心之中湧出一股莫名的自豪感來。當初他本意是想留在晉國,像太史慈那樣跟隨著趙興征戰天下,但最終被趙興好言相勸,送回了青州。趙興當時和他單獨告別時曾經說過:「守住青州,保護孔融,你的功勞日後我會讓人補在軍功薄上面!」如今大戰來臨,他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承擔起一座城市的安危,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享受。

巨大的爆炸聲驚動了城內的軍師王修,他急忙趕到城頭之上來見武安國。看到臨淄城還是安然無虞之後,王修這才開口問武安國:「武將軍,方才吾聽到的幾聲巨響,似乎不該是轟天雷爆炸之時所發出的?」

武安國忽然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回答:「哈哈哈,袁軍竟然學晉國搞出來個鐵甲車,結果使用不當,被我命人用轟天雷炸飛了!剛才我通過千里眼看到袁軍主將顏良臉色黑的就像鍋底,估計這次被氣的一定不輕,哈哈哈……」

武安國笑的快要岔氣,但作為謀士出身的王修卻從剛才的事情中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他一臉正色地問武安國:「武將軍,你可曾想過,如果剛才不是你指揮投石車將那幾輛鐵甲車炸飛,現在你還笑得出來嗎?」

還在傻笑的武安國,聽到老搭檔王修的這句話,蹭的一下止住了笑容,然後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地說道:「這次真的是僥倖啊,如果被袁軍鐵甲車攻到城下,只怕現在吾已經戰死城頭了。」

王修理解地拍一拍武安國的肩膀,然後說道:「這不是被你找到了克制鐵甲車的方法了嘛!臨淄城外有衛城拱守,又有護城河掩護,袁軍就算還有鐵甲車,輕易也難以靠近,我們只要有足夠的轟天雷,想必還是可以守住臨淄的。倒是此事關係重大,需要趕緊向趙太傅稟報,不然以後晉國部隊將會吃大虧!」

「對,對!趕緊向太傅大人稟報,以後千萬要防備袁軍使用火藥,還得防備曹軍、防備朝廷的大軍,防備益州的軍隊……」武安國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算起來,似乎不把趙興想要剪除的對手說完,他都不會住嘴。

兩次攻城受挫的消息,不久之後便傳到了駐軍臨濟的袁紹耳中。袁紹得知自己費盡力氣讓人搗鼓出來的火藥,竟然將自己的士兵炸死炸傷了一大片,心裡那個糾結加憋屈可想而知。不過袁紹到底是個謀大事的人,他立即讓人給顏良和文醜送去一封信,對兩位愛將合力攻打臨淄的辛苦表示了慰問,同時對鐵甲車爆炸的慘劇做了指示。

袁紹告訴顏良和文醜,雖然第一次使用火藥出了問題,但不可否認火藥的威力實在巨大,所以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對火藥產生了恐懼牴觸心思,要小心翼翼地摸索正確的使用方法,爭取下次取得成功。

袁紹最後指示,既然臨淄城如此難攻,那麼索性將其繞過,直接攻打東萊郡,務必佔據黔陬一帶(發音為「錢鄒」,今山東膠州以南),打通前往徐州琅琊的通道。

正在尋找台階下的顏良和文醜二人,立即遵照袁紹的指示繞過臨淄而走,先是一口氣拿下了夏侯淵還來不及佔領的北海郡下密城,然後折向東南又取了即墨和壯武兩城,最後一口氣打到了青州最東南的黔陬。

黔陬距離徐州琅琊的東武縣已經十分靠近,大軍行進兩日便可抵達,幸好此地位於膠州灣的西南部,距離太史慈當初在不其縣的靠海之處購買的海岸線隔著一大片的海灣,所以暫時不會受到袁軍的威脅。但是如果任形勢如此發展下去的話,袁紹的軍隊遲早會佔領東萊郡的全境,到時候晉國水師在東萊設立的三處前進基地只怕是難以保全。

顏良和文醜在青州境內鬧的歡實的時候,王修托人從海上傳回臥虎城的密報終於到了趙興的手中。當趙興看到袁紹的軍隊竟然開始大規模使用火藥的密報之後,良久對著書桌正對面牆壁上掛著的大漢全圖凝神不語。

趙興內心的感受比較複雜。當初是他指導臥虎兵器研究院的工匠們大力研究火藥的配方,之後又將這種原本該在後世一千多年之後才大規模使用的致命武器運用到了戰場之上,而且取得了驚人的戰績,替代了至少五萬以上晉國士兵的生命。對於晉國而言,火藥的運用無疑是成功的,而且也得到了嚴格的控制,始終沒有過度地傳播。

然而,趙興心裡也十分清楚,先進科技的運用總是會對社會發展產生無法預測的作用,大多數時候會造福人類,但有時候也會帶來致命的災難。比如受到晉國影響,袁紹軍隊開始裝備火藥這件事情,實在就談不上是什麼造福於民,只會造成大量軍民的死亡。

正如王修在信中所說,既然袁軍開始使用火藥,難保曹操和朝廷的軍隊不會知道火藥的製造方法,如此一來,今後的戰場環境和戰鬥模式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唯今之計,晉國只能將火藥的使用推向更加先進的地步,同時針對眾多勢力已經掌握火藥製作方法的情況,加強對指揮軍官和基層士卒的訓練,避免自己的軍隊今後發生袁軍城下自炸的悲劇。

趙興喊來李進思,讓其派出得力人手進行打探,掌握到底有幾個勢力在暗中生產火藥,同時刺探袁軍當初是如何得到火藥的配方。如果說火藥的製造方法是從臥虎城內流傳出去的,那這件事情就變得非常嚴重,晉國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被對手掌握,這是趙興保證立於不敗之地的根本。

沒過多久,從洛陽城內傳回密報,將洩露火藥的對象直指新受封的國師于吉。經過眾人仔細分析之後,終於肯定老道于吉就是將火藥製作方法散播出去的罪魁禍首。

趙興暗自琢磨許久,想著要不要派出得力手下潛入洛陽城內,將這惹禍的雜毛老道給暗中收拾了,留著于吉在世,說不定還要給晉國製造多少亂子呢!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