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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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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壞了好事


  請事安排完畢,林晚榮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一路拉著洛凝的小手,在她耳邊說些半葷半素的笑話,直把個洛才女聽得粉面嫣紅,酥胸亂顫,心裡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卻又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徐芷晴站在二人身邊,不時聽他淫言入耳,心驚膽顫了一陣,後來便漸漸趨於麻木了。今日的洛凝,再不像過去那般癡纏著她、與她形影不離,本著對閨中密友負責的態度,徐芷晴緊緊隨在二人身邊,一路上只答凝兒的話,對於林大人則一概無視。碰了幾個軟釘子,林晚榮便老老實實的不去觸霉頭了。

  一路順風順水的,六十里的水路走到晌午時分便已到達。路上林晚榮不斷觀察著,見這六十里的水面極為寬廣,蘆葦蕩極少,挺適合撈網作業的,他心思放寬了幾分,囑咐洛遠帶著幾個漁民在六十里的大概位置一路放下浮標,圈出離岸六十里的大概方位,又派了兵馬日夜看守,這才放下心來。

  「大哥,你真的要用漁網撈銀子?」望著漁民們放下一個個的水上浮標,洛遠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我覺得徐姐姐說的有道理,這漁網錫底甚輕,根本沉不到水底去。」

  見徐芷晴豎起了耳朵傾聽,林晚榮怎會讓她如願,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肩膀:「山人自有妙計。小洛,大哥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對了,還有一件事,待會兒你就放出風聲去,就說三十五萬兩銀子埋在微山湖裡的位置,已經被我們找到了,明日一大早,我們就要著手撈銀子了,嘿嘿。」

  「大哥,你是懷疑,這附近還有賊人?」洛凝跟在他身邊,悄聲問道。

  「那是自然。」林晚榮點點頭:「凝兒,你想想,若你是賊人,將這麼些銀子埋進了湖裡,你能就那麼放心離開麼?」

  「不會。」洛凝搖搖頭道:「我定會留出人馬在四處觀望放風,一有風吹草動,就想辦法轉移銀子。哦,我明白了。大哥,你是在等待賊人自投羅網?」

  林晚榮笑了一下沒有答話,徐芷晴拉住凝兒的小手解釋道:「自投羅網倒未必,不過情急之下露出些馬腳那是跑不了的,小遠今夜要帶著人馬在這六十里的湖面上不停巡邏,提高警惕,碰到可疑人物便立即控制起來。」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似在徵詢他的意見。林晚榮點了點頭,洛遠立即興奮起來:「大哥和徐姐姐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大哥,我聽胡將軍說,這次來山東,皇上下了旨意,山東的大小官員,兵馬糧草任你調動。能不能將你手下的兵馬調給我四五萬?我一定將這六十里的水面圍得水洩不通。」

  林晚榮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小子燒糊塗了?以為這是和泥巴過家家呢,開口就要五萬人,你領的了嗎?」

  徐芷晴和洛凝二人一陣嬌笑,洛遠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你說給我多少人馬?好不容易攤上個領兵的差事,人少了我可不幹。」

  林晚榮笑著道:「一口也吃不成個大胖子,從前你帶著洪興的兄弟們去砍人還馬馬虎虎。可現在不是帶洪興,是領兵打仗,不是鬧著玩的。待會兒回去,你去找胡不歸胡大哥,領五千人馬巡視這六十里的湖面。差事辦得好了,以後的機會自然少不了你的,誰讓你是我小舅子呢,我這人一向很護短的。」

  一句話說的洛凝嬌羞不已,在他腰上狠狠抓了一下,洛遠卻興奮之極:「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次我領五千,下次可就要領五萬了。對了,我聽說李泰將軍馬上就要領二十萬大軍出擊抗胡,大哥,你跟老將軍說說,能不能算我一個,我要求也不多,能領上一萬人馬就心滿意足了,保準將那些胡狗砍得人仰馬翻,再不敢興起戰端。」

  洛凝聽得有些緊張,急忙向大哥打眼色,洛家就洛遠這麼一根獨苗,上前線抗擊胡人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有個損傷,那洛家就在這一代終結掉了。

  林晚榮臉露苦笑,這小子是在金陵橫行慣了,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把那胡人想成泥巴捏的了。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徐芷晴道:「小遠,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他這人自私自利,一心只想著他自己的那點蠅頭小利,置國家民族大義於不顧,李將軍曾數次請他領兵相助,抗擊胡人,卻都被拒絕了。叫我看來,要是胡人打來,他準是第一個逃跑的。」

  「大哥才不是這種人!」洛遠臉色漲的通紅,大聲辯道:「他有勇氣,有智謀,不畏權貴,怒斗白蓮教,三戲小王爺,在金陵人人皆知,他是真正的英雄。」

  「是嗎?」徐芷晴淡淡道:「你說的大概是以前,如今可不一定了。他連戰場都不敢上,還是什麼英雄。」

  這丫頭心思深遠啊,都到了這般田地還不忘施展她的激將法,林晚榮嘻嘻一笑:「小洛,大哥可不是什麼英雄,我也是整天混日子的,說到上前線打仗,我的確不是那麼想去。」

  「大哥,這是為何?」洛遠一急:「這濟寧城都是你打下來的,白蓮教都被你滅了,怎麼如今反而不想打仗了呢?打了勝仗,封侯入相,世人多麼羨慕啊!」

  林晚榮拍了拍他肩膀,淡淡笑道:「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打仗,是要死人的,當無數條生命在你身邊倒下的時候,你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我不喜歡看見這種場面。死在戰場上的兵士,他們都是娘生爹養的,一膚一發皆受自父母。誰地命也不比誰賤。仗打到最後,受苦的還是那些一無所有的平民百姓,達官顯貴依然過著他們醉生夢死的生活。『誓掃突厥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當你想想有多少妻子期盼丈夫、孩子期盼父親之時,你就會對戰爭深惡痛絕了。」

  「可是胡人屠殺我同胞,凌辱我大華,若不領兵擊之,我大華豈不滅亡殆盡?」洛遠似懂非懂地問道。

  「厭惡戰爭,卻又不得不戰,人生就是這樣無奈。還是那句老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你現在能理解大哥的心情嗎?」

  徐芷晴輕輕歎了一聲,再無說話。洛凝緊緊依偎在大哥身旁,心裡滿是柔情。

  從船上下岸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了,微山湖上落霞滿天,水波層層,閃耀著美麗的金色。

  徐芷晴突然道:「是不是還算漏了一件事?明日天氣如何?會不會下雨?若是下雨,恐怕行事就不會順利。」

  這丫頭真的很用心。事事都要考慮周全,林晚榮點頭一笑:「多謝徐小姐提醒,這些我方纔已經注意過了。明日和今天一樣,艷陽高照,萬里無雲,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大晴天。」

  見他說的如此肯定,徐芷晴甚是不解,但她與林某人有隔閡,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林大人笑著解釋道:「我們家鄉有句諺語,『早上放霞,等水燒茶,晚上放霞,干死蛤蟆』。今天的晚霞如此美麗動人,明天放晴毫無疑問。」

  「民諺雖是眾口相傳,集合而來,卻也不是事事精準,還是穩妥一點為好。」徐小姐搖搖頭,對林大人僅憑民諺做出判斷不以為然。

  這徐小姐還真是個牛脾氣,一天都在和我較勁,罷了,罷了,我就再教你一招吧。

  「徐小姐思慮周詳,小生佩服佩服。不過我說明日放晴,也絕非無的放矢,乃是根據萬物之理,推論而來。眼下正是夕照時分,若徐小姐長在微山湖邊,便會知道,此時正是魚兒上水的時候。若是明日有雨,水裡的空氣就會變得稀薄,魚兒會最先感受到,你將會看到水面上波紋密集,大片的魚兒浮上水面呼吸空氣的情形。我方纔已經觀察過了,眼下並無此種景象,明日應該是個大晴天無疑。預判天氣,民間其實有許多好的辦法,除了這魚兒浮水之外,還有雨前螞蟻搬家,觀察雲像等等。若徐小姐有意的話,他日林某可以開班辦學,專門講授此門課程,學費只要五兩銀子。」林大人嘻嘻笑道,雖是玩笑之間,卻說的有理有據,煞有其事,叫人不得不信。

  一路之上,徐小姐與林大人的一問一答最具看點,徐小姐學問淵博,思慮周到,凡事都能說出個子丑寅卯,叫人好生佩服。林大人就更神奇了,便似是打不敗的鐵人,什麼事情都知道,什麼事都能點出個一二三,看似信口道來,實則暗含道理,竟把徐小姐都給壓了下去。

  這便是一堂生動的自然教育課,林大人的知識皆是來自於真實的生活積累,講起來頭頭是道,洛凝聽得津津有味,心裡格外歡喜,摟住大哥的臂膀嬌聲道:「大哥,你從哪裡學來這麼多東西?凝兒怎麼以前都沒聽過呢?」

  「自學成才,自學成才。」林大人眼也不眨的道:「我日觀雲霧,夜察星相,苦修二十年,方有此成就。此間辛苦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徐芷晴聽得暗自氣苦,什麼夜觀天相、自學成才,就你那雙淫眼,不是盯別人的胸便是盯別人的臀,哪有時間看星星?準是別人總結好了,你信手拈來,還如此大言不慚,不要臉!

  說話間,忽見一騎飛奔而來。胡不歸跳下戰馬,急急稟報道:「將軍,卑職已經發動了十里八鄉的漁民鄉親,大家對將軍的大義深為感激,自發聚集起來,今天一天已經結網三十餘部,夜裡還能趕出三十餘部。三十萬尾魚苗也已準備妥當,正連夜運來,明早可到。」

  林晚榮興奮的一拍手:「好,太好了,胡大哥辛苦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看明天能撈出個什麼樣的大魚了。」

  回到府中吃完飯已是暮夜時分。林晚榮與凝兒新婚燕爾,自是難捨難分。想起洛才女昨夜那火一般的熱情,林大人心裡騷癢難耐,又擔心像昨夜那般被徐小姐佔了凝兒房間,便死皮賴臉地跟在洛凝身後,摟住她小蠻腰笑道:「凝兒乖乖,你今夜安排老公睡在哪裡啊?」

  洛凝哪還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身體陣陣酥軟,俏臉染霞,美目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動人風韻。羞聲言道:「大哥,我們是夫妻,自然生同眠,死同穴。凝兒的閨房,便是大哥的小窩。」[天堂之吻 手 打]

  這丫頭可真勾人啊,林大人食髓知味,在洛才女豐滿的美臀上摸了一下,潤滑的手感便如洗了牛奶,惹來一陣火辣辣的白眼,個中銷魂滋味,自是難以言表。

  跟在凝兒身後進了閨房。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想起昨夜艷事,心裡頓起警惕之意,誰知徐芷晴那丫頭是不是躲在暗處,正準備暗下毒手呢?

  他四周張望了一眼,又在凝兒閨房裡前前後後搜索了一番,沒見著什麼異常,這才放心下來。洛小姐見他賊頭賊腦到處張望的樣子,倒了一杯熱茶送與他手上,笑著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我看一下凝兒的閨房啊,唉,還是第一次進來呢!」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臉皮也不紅一下。

  洛凝羞澀一笑,將小手遞到他手裡:「大哥,以後可不能這麼說了,這裡是凝兒的閨房不假,可也是大哥的家,我是大哥的妻子。」

  林晚榮將她抱入懷中,正準備上下其手,洛凝卻止住了他,柔聲道:「大哥,凝兒問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要瞞我?」

  「瞞你?我瞞你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了名的正直誠懇,不善言辭,叫這麼一個正直的人說謊,不如殺了我好了。」林大人正氣滿面,說出的話語擲地有聲。

  「我才不信呢。」凝兒咯咯嬌笑:「今天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凝兒為了相公的面子,才故意那麼說的,當時看芷晴姐姐的神色,凝兒真的很害臊呢!」

  「說實話也害臊?真是的!」林大人將頭埋在她碩大而又柔軟的胸前,輕輕拱了一下:「凝兒,你這裡怎麼保養的,怎的生得如此飽滿?」

  洛凝輕呸一聲,又是羞澀又是驕傲,只覺他大嘴隔著衣衫頂在最粉嫩的紅豆之上,渾身酥麻不止,聲音顫抖著道:「大哥,勿要作弄凝兒,我與你說些話兒。」

  「邊做邊說嘛,這樣效率高,磨刀不誤砍柴工!」林大人扶住她小細腰,一團火熱正抵在她臀尖,兩瓣臀肉夾住的感覺,讓他舒爽的哼了一聲。

  洛小姐新作婦人,身體敏感無比,遭他如此作弄,口裡輕嗯了一聲,鼻息剎那間變得火熱無比:「大哥,不要弄我,哦,凝兒問你一件正經事,哦,你與芷晴姐姐——」

  正經事?還有比這更正經的事?林大人正要幹些更「正經」的,忽聞洛小姐提到了徐芷晴,頓時愣了一愣:「凝兒,徐小姐怎麼了?」

  見大哥規矩了點,洛凝長長吁了口氣,粉面陣陣羞赧,輕聲道:「大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徐姐姐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我指天發誓,若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徐小姐的事,我就做牛做馬,讓她騎一輩子。」面對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林大人表現的格外地鎮定,回答的正氣凜然,發了如此大一個「毒誓」。誓言完畢,他忽然嘻嘻一笑,腆著臉皮道:「凝兒,你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我與徐小姐清清白白,從未有過任何勾勾搭搭,我們真的比雪還要白。」

  洛凝一笑,輕輕一指點在他鼻子上:「大哥,我只問了一句,誰讓你答這麼多了?你和徐姐姐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們之間的清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汗,這叫老子感動還是大笑呢?唉,為難。林大人想笑又不敢笑,神情極其怪異。落在洛凝眼裡,大哥似乎感動的要哭了。

  她摸了摸大哥的臉,柔聲歎道:「大哥,我與凝姐姐雖是相隔十餘歲。卻情同姐妹,無話不說。昔年凝兒在京城求學,與她同居一室,便是芷晴姐姐一直照顧著我,她對我亦師亦姐,關懷備至,點點滴滴凝兒都銘記在心,時刻不敢忘記。如今為了我家之事,她不遠千里前來相助,大哥,你說凝兒要怎麼報答她才好?」

  報答?你不會是要將你老公我出讓給她吧?這個可不行,你老公可不是個隨便的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要褻玩,也只能被美女褻玩!

  「這個,凝兒,你要如何報答她,不會是叫我——唉,這可不行,我怎麼捨得你呢?」林大人沉痛道。

  「大哥想到哪兒去了。」洛凝嗔笑了一聲,臉上一片粉紅:「我是叫你與芷晴姐姐好好相處。你這人,就會胡說八道。」

  「是嗎?」林大人乾笑了兩聲:「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總算得保清白之身。」

  洛凝咯咯一笑,在他額頭上輕點一下:「似你這般胡說八道,難怪芷晴姐姐要生你的氣呢,你們一路行來,想必也不曾安生過。」

  「要說芷晴姐姐,也真是個苦命的人兒。許了人家卻連面都沒見過,就做了寡婦,這十餘年,也不知她是怎樣過來的?我與芷晴姐姐相交多年,從沒見她落過眼淚,便只此一點,就比凝兒強上許多了。」洛凝眼光黯然,抹了抹眼角歎道:「她性子高傲,學識淵博,眼光高於頂,世間沒有幾個男子能配得上她。可是一個女孩家,孤苦至今,心裡的酸楚可想而知,大哥,你要是心疼凝兒,就不要再與芷晴姐姐慪氣了。一邊是最親的相公,一邊是大恩的姐姐,凝兒夾在中間,難以做人啊!」

  見洛凝唉聲歎氣眼中淚光連連,楚楚可憐的樣子,林大人愛心氾濫,急忙摟住洛小姐道:「凝兒小乖乖,大哥還不至於那點肚量都沒有,你放心,我保證今後不為難她就是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對我橫眉冷對的是你那位芷晴姐姐,我可一直都是笑臉相迎的。」

  「嗯!」洛凝甜甜一笑,在大哥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大哥放心,芷晴姐姐那邊我也會好生勸說的。想來以大哥的才學,芷晴姐姐也不是故意與你為難,我只是擔心你們中間有什麼誤會。」

  可不就是誤會麼?只可惜那丫頭不信。林晚榮打了個哈哈,在洛小姐腰肢上緩緩撫摸著,在她耳邊道:「凝兒,這事就算說完了吧?」

  洛小姐輕嗯了一聲,耳根發燒,她當然知道大哥話裡的意思,想起與大哥的恩愛纏綿,心裡一酥,又是羞澀又是企盼。

  「小乖乖,大哥今天在船上與你說的話,你還記得麼?」林大人臉上閃過一絲淫笑:「我們今天換個體位,叫做後入式的。這個後入式的要訣呢,是小臀提起,秀腿撐穩,雷貫而入,全速到達,正可謂***極致,舒爽無邊!唉,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願?」

  洛凝聽得搖搖欲墜,臉孔如紅布,羞答答地打了他一拳:「大哥,你便會作弄人家?怎麼不見你如此的作弄巧巧?」

  「小乖乖,巧巧會的招數,可比你還多。你忘了麼,那日在金陵你的閨房之中,若不是你誠心搗亂,我便與巧巧共效于飛了,唉,張三房中戲李四,李四房裡弄王五,真個好生滋味啊。」林大人在她耳邊吹了口氣,輕佻言道。

  說起那日之事,洛凝心裡添出一股別樣味道,低下頭去鼓足了勇氣,顫抖言道:「你這壞人,在人家閨房中,卻偏要作弄別的女子,我不饒你——相公,你如何弄巧巧,便如何弄我,不許保留,凝兒不能輸給誰!」

  林大人聽得心花怒放:「好寶貝,等此地事了,我們便到京城去會巧巧。你與巧巧好生切磋一下,同床競技,看誰會的招數多,只有經常交流才能共同提高嘛。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好詩,好詩啊!」

  他越說越是下流,越說越是不堪,洛凝聽得芳心亂顫,想要罵他卻又捨不得開口,渾身早已沒了力氣,嚶嚀一聲,撲進他懷裡,再也不敢抬起頭來。這等閨房蜜語,小沾即是情趣,林大人深諳其中之道,火候拿捏的爐火純青,世間無人可比。

  林大人解開她衣襟,雙手伸進她懷裡,自上而下撫摸著。豐乳,柳腰,隆臀,方才觸到兩片火熱的臀瓣,正要施展龍抓手,卻聽門外一個女子聲音響起道:「凝兒,你歇息了沒有?」

  「是芷晴姐姐!」洛凝急忙自大哥懷裡坐了起來,拉上小衣,慌亂而又嫵媚地瞥他一眼,臉上散發出濃濃的春情。

  不會吧,箭都在弦上了,徐芷晴那丫頭來幹什麼?玩我啊!

  洛凝羞澀應了一聲:「還沒睡呢,芷晴姐姐,你找我有事麼?」

  「凝兒,你有空麼?我想與你說說話,不如今夜我們同床共眠,促膝長談。」徐小姐的聲音帶著些淡淡的疲累。

  洛凝心裡一慌,無奈的看了大哥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歉意:「大哥,芷晴姐姐要與我說話,我,我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難道把我叫去一起睡?這個徐丫頭分明是故意的!林大人恨得牙癢,只是見了凝兒左右為難的神情,心裡不由得一軟,無奈苦笑道:「那你就去吧,唉,我一個人睡已經成為習慣了。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願?」

  洛凝拉住他手,嫵媚一笑,臉上紅暈升起,湊到他耳邊以細不可聞的聲音道:「大哥,若是巧巧願意,凝兒也願意,但只能是巧巧一人,唔——」她飛一般的奪門而去,差點撞到了徐小姐懷裡。

  林某人一愣神,接著一陣大喜:「凝兒,凝兒,不光是巧巧,還有大小姐,二小姐,你願不願意呢?」

  「無恥!」徐小姐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也不知她聽到了些什麼。

  你破壞我夫妻生活,罪莫大焉,竟還罵我無恥?我頂,我頂,我頂頂頂!林大人豎起中指,狠狠戳了一下,臉上滿是下流的笑容。

  在洛凝的閨房裡安歇了一夜,柔軟的絲被,便如凝兒細嫩的肌膚一般細膩,只是林大人想著煮熟的鴨子竟被端走了,心中的懊惱可想而知,一夜未曾安睡。

  第二日四更便起了床,徐芷晴與洛凝還沒聲息,他也不去叫醒她們,獨自出了門,還未走到湖邊,便聽見前面人聲鼎沸甚是熱鬧。待走到前面看的清楚,頓時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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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魚躍龍門


  只見沿湖兩岸,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頭,隊伍一眼望不到邊,黑壓壓的一片,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伸長了脖子向湖裡張望著,似乎在企盼什麼寶貝。

  這是個什麼陣仗?林大人一陣傻眼,拉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道:「大爺,這大清早的,天還沒亮,怎麼就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了?」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老頭神秘兮兮的四處望了一眼,小聲道:「告訴你,出大事了,大的不得了——咱們這微山湖裡,長出銀子來了!聽說有好幾百萬兩呢,朝廷專門派了大官前來此處撈銀子。你想想,幾百萬兩銀子,那是個什麼模樣啊,堆起來怕不比泰山還高?咱們這微山湖可真是出寶貝啊。我們這些鄉親,活十輩子也見不到這麼些銀子,一聽到這個消息,三更天便都起來了,冒著寒風,要看看朝廷的大官是怎樣打撈銀子的。沒準他們收網之後,咱們還可以下湖裡撈撈呢!」

  微山湖裡長銀子?還是好幾百萬兩?林大人聽得渾身冷汗,謠言是怎樣傳播的?這就是明證。昨天只是讓洛遠傳播出朝廷丟的官銀在微山湖裡找到的消息,卻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然演變成了這個樣子,人言可畏,林大人總算意識到了!

  「大哥,大哥——」洛遠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髮髻散亂,雙眼佈滿血絲,一望便知昨夜沒有安睡。

  「小洛,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林晚榮指著四周的人群,搖頭歎道。

  洛遠一陣苦笑:「大哥。咱們還是低估了鄉親們的創造能力啊。我昨天故意放出話去,說官銀找到了,誰知在湖裡巡邏一夜,今早起來,就聽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版本。有說微山湖裡長銀子的,有說水下埋寶藏的,還有說龍宮就在咱微山湖裡的,總之,亂七八糟,什麼傳說都有。甭管哪種傳說,反正微山湖裡要出大寶貝不假,這可是千年難遇的盛事啊,這不,鄉親們一大早,就攜家帶口的結伙看熱鬧來了。」

  向偉大的人民群眾致敬!洛遠一席話說的林大人啞口無言,他千算萬算,卻忽視了偉大人民群眾以訛傳訛的能力,才導致這麼個萬人空巷看撈銀的千古奇跡。有此一舉,他林大人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該當載入史冊了。

  在幾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撈銀子,若是撈到了還好說,若是撈不到。那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幾萬人口口相傳,什麼謠言造不出來?他林大人還不如直接找塊豆腐撞死了算了,丟不起那臉啊。

  這不是自找難受嗎?林大人唉聲歎氣的搖搖頭,拍拍小洛的肩膀:「兄弟,你大哥這次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幾萬人看著,壓力太他媽大了!」

  洛遠雙眼通紅:「大哥,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是我連累了你。」

  林晚榮連連擺手:「小洛,這個和你無關,是大哥我算計有誤。奶奶地,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一百個計謀,也敵不過十張嘴。」

  噗嗤一聲輕笑在他背後響起,林晚榮急忙轉身,卻見徐芷晴帶著洛凝正站在兩人身後,方纔的輕笑乃是徐芷晴所發,不用說,定然是嘲笑林大人的失策了。

  「凝兒,你怎麼起來了?現在時辰還不到,你們多睡會兒嘛!」見洛凝小臉凍得通紅地樣子,林晚榮心疼的道。

  「大哥,我和徐姐姐三更就起來了,當時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醒你,我們兩個先出來了。」洛凝輕輕言道。

  林晚榮老臉一紅,原來這兩個丫頭比我起的還早,虧我還以為他們沒有睡醒呢,他打了個哈哈道:「沒想到啊,小小一件事,竟有這麼多父老鄉親給面子捧場子,實在令林某人受寵若驚,蓬蓽生輝啊。」

  洛凝心疼的看他一眼,柔聲道:「大哥,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不管此事成與不成,我和小遠還有爹爹、徐姐姐永遠都支持你。」

  「對,大哥,我們都支持你!」洛遠堅定道。徐芷晴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林晚榮苦笑一聲,對洛遠道:「小洛,昨夜巡湖,可有什麼發現?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那些猴崽子不蹦出來幾個,也太對不起我一片苦心了!」

  洛遠興奮地點點頭:「大哥,你真是神人。一更時分,我們巡查湖面的時候,發現有幾人鬼鬼祟祟的划著小船在蘆葦中遊蕩,後來我們圍了上去,抓了兩個,還有兩個潛水跑了。」

  「當真?」林晚榮欣喜地大叫:「他媽地,我就說我沒有這麼背嘛!這幾個狗東西關在哪,我親自去審一審!」

  「大哥,」洛凝嗔怪的看他一眼,柔聲道:「勿要說髒話,徐姐姐在這呢!」

  徐芷晴搖搖頭道:「我不會介意的,對有些粗魯之人,我本也沒打算聽他說出什麼好話。」

  「徐小姐說的不錯,我真的是個『粗』人,只可惜你品嚐不到!」林大人擠眉弄眼的怪笑幾聲,徐芷晴弄不清自己話裡哪裡出了毛病,瞪了他幾眼,就聽林晚榮道:「小洛,走,我們去看看那幾個兔崽子去!」

  洛遠抓的那兩個人,就在湖上的一艘小船裡綁著,林晚榮到時,二人綁在一起昏昏大睡。一個是皮膚細膩的胖子,另一個瘦得跟猴精似的,一望便知不是什麼好鳥。

  林大人早起之後心情不爽,見這二人睡得香甜,心中一陣惱火,大手一揮:「來啊,給這胖豬和瘦猴澆點水。」

  早有兵士取來木桶,往湖裡舀起水來,狠狠往二人身上澆去。胖子和瘦猴同時打了一個寒戰,哇的怪叫一聲,凍得醒了過來,只見一個皮膚健康的年輕人站在自己二人面前,面帶冷笑,渾身泛出一股寒意,殺氣凜凜。

  「你,你們是誰?」胖子一哆嗦道:「為何要抓我們?我們可都是微山湖上的漁民!」

  「漁民?」林晚榮冷冷一笑,大吼道:「來啊,把他手掌給我剁了!」

  兩個兵士上前,將那胖子按住,拔出鋼刀一陣比劃,胖子嚇得面無血色,哆嗦道:「大,大人,小的真的是漁民啊,你可不能濫殺無辜!」

  「漁民?!」林晚榮大怒道:「就你這雙細皮嫩肉的胖手,連個繭子都沒有,你也敢自稱漁民?你他媽掉到湖裡,就是一秤砣,泡都興不起一個,你還漁民?來啊,把他爪子剁了,讓他在老子面前裝佯!」

  「不是啊,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小人不是漁民,小人是這附近的莊戶。」胖子急忙磕頭道:「昨夜聽說這湖裡長出了銀子,小人一時貪婪,就想趁著天黑來看看,卻沒想到叫幾位大人給拿了,小人該死,小人該死!」胖子眼中閃過一絲狡光,惶恐地磕頭。

  林晚榮哼了一聲。轉向那瘦猴道:「你呢,你也是漁民麼?」

  「大人,小的和這位掌櫃的一樣,也是一時起了貪心,過來看看而已,請大人恕罪,恕罪!」瘦猴也拚命磕頭道。

  林大人嘴角扯起一絲冷笑,陰陰道:「你們二人抬起來來看著我。」

  胖子和瘦猴急忙抬頭,卻見這位大人眼中射出一絲陰冷的光芒,似是能把他們心思看透,二人一陣惶恐,急忙低下了頭去。

  「你們認識我嗎?」大人開口問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聽不出是個什麼心思。

  「不認識,不認識!」二人連忙搖頭。

  「不認識?!那也好,今天就叫你們認識一下!」林大人不急不慢的說道:「本人叫林三,去年曾在這微山湖上剿過白蓮教,親手斬殺白蓮第一勇士,擒拿反王陸坎離,這濟寧城就是老子攻下來的。手上沾著的人命,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二人聽得心驚膽顫,額頭的汗珠刷刷而下,雙腿不斷的打哆嗦。

  「跟你們說這些,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們記住我地名字,到了閻王爺那也好告狀。」林大人嘿嘿一笑,不經意的揮揮手:「好了,時辰到了,來啊,將這胖子和瘦子,拖出去砍了!」

  「不可,不可,大人怎可隨意殺人?我要告你!」兩人一起大聲喊叫起來。

  「告我?!」林大人猛地一拍桌子:「老子統兵數十萬,殺兩個人就跟捏螞蟻似的,算個屁事。斬了,斬了!」

  胖子嚇得面無血色:「大人,饒命,饒命!」

  林大人不屑一笑:「饒命?你他媽說饒命,我就饒你命?你總得給我個理由,讓我自己能說服自己,是吧?」

  「大人,其實我們是奉命——」胖子正要開口,卻見旁邊的瘦猴眼睛一瞪,他頓時噤若寒蟬不敢開口了。

  「將這猴精給老子斬了!」林大人刷的一聲站起,怒聲斥道。早有兩個兵士將那瘦猴拖了出去,過不多久,便聽啊的一聲慘叫,胖子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該你了!」林大人淡淡說道。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小的全招!小的是受人指使,前來此處探查情況的。」

  「受誰指使?探查什麼情況?」林晚榮冷哼說道。

  「我是濟寧府竹平縣衙的師爺,昨夜奉大人之命,前來查探這微山湖水面的情形。大人叫我著重觀察離濟寧城南四十至五十里的水域內有無異常。小的知道就這麼多了,請大人饒命,饒命啊!」

  竹平縣衙?林晚榮哼了一聲,走出船艙,洛遠眉開眼笑的站在門口,衝他豎起大拇指:「大哥,你太厲害了,三兩下就把那小子嚇得屁滾尿流!」

  林晚榮笑道:「嚇唬人嘛,黑臉一扮就行了。那瘦猴呢。叫他領路,吩咐胡不歸,帶齊人馬,趕緊去把那竹平縣衙給我抄了。沒準,還能在裡面挖出大魚呢。」

  「遵命!」洛遠興沖沖的正要離去,忽然想起一事,又停下腳步:「大哥,這胖子說,竹平縣衙囑咐他特別留意四十到五十里之內的水域,銀子是不是就藏在這個範圍裡呢?」

  林晚榮想了想,笑道:「無妨,反正六十里內都是我們的搜索範圍,四五十里地時候再重點搜索好了。」

  下了船來。就見洛凝和徐芷晴正候著他,凝兒興奮道:「大哥,我聽小遠說。已經審出些眉目了,是不是?」

  林晚榮笑著揉了揉太陽穴:「算是吧,價值不大,唯一的收穫,就是知道了賊人在濟寧周圍的巢穴所在。我已經吩咐胡不歸去緝拿了。如果能抓到大魚,直接找出藏銀子的地點,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我估計這種可能性不大。這些狗賊滑得跟泥鰍似的,昨夜那府衙的師爺一夜未歸,他們定然嗅到了味道,連夜轉移了也說不定。所以啊,這事,還得靠我們自己。」[天堂之吻www.feiku.com手 打]

  洛凝衝著他甜甜一笑:「凝兒相信大哥,大哥一定能做到的。」她從身旁取過一個小籃遞到林晚榮手裡:「大哥,吃早點!這是我和徐姐姐早晨起來親手做的,還熱著呢!」

  徐小姐親手做的早點?這怎麼好意思呢。林大人哈哈笑了兩聲,朝徐小姐拱了拱手:「徐小姐太客氣了,林某我受之有愧啊。」

  「受之有愧就不要吃,虛情假意!」徐芷晴哼了一聲。不過,這態度,比起昨日已經好了許多了,最起碼還能為林大人做點糕點,也不知道凝兒和她說了什麼。

  天色麻麻亮的時候,沿湖兩岸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將大堤兩岸擠得水洩不通。

  林大人在凝兒的服侍下吃完早點,站起來拍拍渾圓的肚子,望見眼前的情形,頓時目瞪口呆。人的好奇心,真是無窮無盡那。幸虧昨夜調集了兵馬,守住了沿湖兩邊,要不然,光這看熱鬧的百姓,就能讓微山湖上亂成一團麻。僥倖那僥倖,林大人抹了把額頭冷汗。

  洛遠去傳達完將令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昨日那船家老頭和數百名結實的壯漢。

  「大人!」艄公老頭趕過來抱拳道:「小老兒幸不辱命。從昨日早間到今日晨時,我們共結網六十部,每部四里,足足二百四十里長!那三十萬尾魚苗也已到達,只要大人一聲令下,便可以放入湖中。我們沿湖兩岸的漁民壯勞力數千人,等待大人召喚」

  「太好了!」林大人欣喜的拉住他的手:「大叔,你叫大家把六十部網全部撐開,一部分放置在六十里外的湖面上,大家乘坐小船分別拉!另一部分放置在岸邊,自兩岸拉起。每部網之間保持數丈的距離,不要離的太遠。有一條要謹記,一定要將這六十里的水面,全部包在網裡!」

  「這個沒問題,網我們有的是,勞力我們也有的是!」老頭驕傲笑道:「只是小老兒搞不懂,眼下是初春時節,這湖裡可沒什麼魚,該撈的我們都在去年冬初撈光了,現在要這麼多網,能撈起什麼?」

  「去年的魚是撈光了,可今年的魚還沒撈啊!」林大人神秘一笑:「放魚,打魚,大叔你自己說的,你就不記得了?」

  「放魚,打魚?哦,大人說的是這新放的魚苗?!可是大人,這魚苗新放下去,為何又要撈起來?這不又斷了我們的收成麼?」老頭不解道。

  林晚榮哈哈大笑:「放心吧,大叔,我不是要把魚苗撈起來,只是借它們一用,讓它們跳跳舞。」

  老頭聽不懂,不過這位大官人為人和藹,又為漁民們解了燃眉之急,看起來不似是壞人,他心裡也放下了。

  「大叔,這三十萬尾魚苗要是就放在這六十里的水域內,那會是個什麼情形?」徐芷晴突然問道,她眉頭輕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老頭笑著說道:「整個微山湖,方圓幾百里,三十萬尾魚苗也足夠了。若只是在這六十里的水域內,只要一放下去,那就是魚頭攢動,魚追魚,魚攆魚,只要拉網一撈,就能看見魚兒飛奔的場面。」

  徐芷晴默默的點了點頭,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卻又拿不準,就像林三這個人一般,無恥得緊,卻也聰明的緊,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始終弄不明白。

  噴薄的紅日緩緩自水面升起,高高掛在空中,柔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臉上,渾身暖洋洋的。這也正應證了林三昨日的預判,今日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往日裡平靜的微山湖上,卻是人頭攢動,熱鬧異常。自濟寧城南門算起,六十里的水域內,竟然集結了七八百條小船,兩百多里的漁網,數千名漁民壯漢如同過節般興奮。此情此景,比秋末時候微山湖上的撈一網還要熱鬧。

  魚苗早已通過小船運到,船上架起高高的木箱,箱子裡裝滿了水和黑壓壓的魚苗,都在一手來長,萬頭攢動,甚是熱鬧。數百條魚苗船停在六十里的水域正中,只待林大人一聲令下,便要放入湖中。

  林晚榮靜靜站在船頭,望著四周忙碌地船與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此熱鬧的場面,真的是我一手造就的麼?若這一次成功了,我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可若是失敗了,洛敏一家就會萬劫不復,自己也會抱憾終生,壓力不是一般得大。

  他靜靜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中激動到極點,忽有一種平靜的感覺湧上心頭,熱鬧的湖面在他眼裡彷彿不存在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壓力到了極點,原來就是這個樣子,連身體都感覺不存在了?他苦澀一笑,任誰也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望著大哥山一般的背影,洛凝彷彿看見了壓在他身上的千斤重擔,所有的事都由這個背影一力撐起。他平日裡嬉笑怒罵,看似快活無比,可那只是有苦不說而已,他內心的沉重,又有誰能瞭解呢。

  「大哥——」洛凝眼含淚珠,呢喃輕喚了一聲,心裡說不出的感動與幸福。

  徐芷晴凝望著他的身影,如果這世界上還有徐小姐看不透的人的話,那就非這林三莫屬了。徐芷晴捏了捏小拳頭,柔聲道:「凝兒,讓他靜一靜吧,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無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幫助自己!」

  林晚榮緩緩舉起了手,原本熙熙攘攘的湖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千餘人的呼吸一起同步了起來。洛凝緊張的連自己的心跳都感覺不到了,她緊緊的咬住了嘴唇,望著大哥的背影。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徐芷晴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只是手心裡的汗珠,卻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來。

  林晚榮手臂高舉良久,忽地用力砸下,湖上響起一聲接一聲的大喊:「放魚!」

  「放魚!」

  「放魚!」

  百餘艘小船上的艄公,拉動栓門,木槽打開,槽中水流傾然而下,帶著數不清的魚苗一起落在水中,嘩啦啦的脆響。黑壓壓的魚頭一片片的集中,又一片片的消散,沉沒在湖水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十萬條魚苗眨眼便已放完,方纔還群魚嬉戲的湖面,轉眼又平靜了下來,波瀾不驚,便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過了盞茶功夫,還沒見到林晚榮的動靜,洛遠耐不住性子,輕聲問道:「大哥怎麼還不發號施令?」

  徐小姐搖頭道:「還要等等,要等這三十萬尾魚苗,分散游到六十里的水域內,這需要時間。」

  洛遠點了點頭,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學問,也不知道大哥和徐姐姐是怎麼想到這麼多的。

  湖面上鴉雀無聲,魚苗不時躍出拍打著水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林晚榮身上,等待著他下一步的號令。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林大人點點頭,對著船尾的兵士道:「點煙火!」

  兩樹璀璨的煙花沖天而起,在空中發出啪啪兩聲輕響,劃出兩道五彩的軌跡。圍在湖岸和湖中的千餘名壯丁見到煙花升起,精神一震,齊聲喊道:「起網——」

  「起網——」

  「起網——」

  長長的撈網緩緩的拉動,抖直,入水,興起一片片的波浪。漁民們將粗大的網繩背在肩上,喊著號子,慢慢拉動了起來。如此盛大的場景可是百年難遇,沿湖兩岸的百姓看的興高采烈,人聲鼎沸,就像過節一般熱鬧。

  六十多部漁網,彷彿一條移動的堤岸,將這六十里的水面團團圍起,緩緩的拉動,逼近著。

  林晚榮立在湖中心處一動不動,遙遙傳來的漁民的號子聲,粗獷而又豪邁,讓他心裡不住的歡喜,彷彿又回到了故鄉,忍不住跟著號子一起輕輕吆喝了起來。

  「大哥在做什麼?」凝兒看的眉頭輕皺,不解問道。

  「誰知道他在做什麼,古里古怪的。」徐小姐搖頭微哼了一聲,二人目光正落在林晚榮身上,忽聞洛遠一聲驚叫響起:「快看,這是什麼?」

  順著洛遠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三人所處的小船周圍,冒起黑壓壓的一片魚頭,一眼望不到邊,正迅捷向湖中心移動。再遙望遠處,更加龐大的魚群正從四面八方趕來,向著中間移動,就彷彿是一個移動的大圓。

  「是魚苗回來了!四周拉網起了作用,這些方才放下水的魚苗無處可去,只得調頭向湖的中心聚去。」徐芷晴細細地觀察了一番,歎道:「那漁網離著還遠,這才是開始。到了收網的時候,那才叫壯觀。」

  「我明白了,大哥是故意放這麼多魚苗,然後把它們趕回來,讓它們往湖中間游。」洛凝一拍小手,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笑容:「大哥真聰明。」

  徐芷晴在她小臉上刮了一下,笑著道:「小丫頭,聰不聰明是要用結果來證明的,可不是你說說就能算的。如果不能找到銀子,不要說放三十萬尾魚苗,就算是放三十萬隻河豚也是無用。」

  聽徐姐姐調笑,凝兒臉上一紅,拉住徐芷晴的手,堅定道:「不會的,大哥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他既然這樣做了,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徐姐姐,你可是答應了大哥的條件的,若你輸了,就要履行承諾哦。」洛凝嘻嘻一笑,臉上閃過一絲促狹之色。她可不知道大哥要徐姐姐做什麼,但像大哥那麼正經的人,應該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芷晴心裡跳了兩下,那個可惡的聲音彷彿又在自己耳邊響起。徐小姐秀臉染上一層淡淡的暈紅,看著洛凝純潔無暇的小臉,輕輕歎了一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隨著漁網的層層推進,魚苗活動的空間越來越狹窄,無數的魚兒從四面八方躍出水面,多的有一尺餘高,便彷彿湖面掀起了層層銀色的波浪,場面煞是美麗壯觀。

  按照林晚榮的計劃,兩邊同時拉網,趕在湖面上會合,因為一邊是順風,一邊是逆風,那會合的地點應該在離岸四十里處,這也是那胖子交代的位置,正好仔細查探一番。

  只是事事並非盡如人願,六十多里的水路,又是拉著沉重的撈網行進,速度之慢可想而知。幸虧這些都是微山湖上的漁民壯勞力,拉網打魚駕輕就熟,又是輪番換人,他這計劃才得以順利執行。

  兩個時辰之後,漁民們早已筋疲力盡,四周的漁網終於可以慢慢合攏了,南北向遙遙相望,還隔著數十里的距離。湖面上早已翻騰一片,無數的魚苗躍出水面前行,此起彼伏,層出不窮,就好像這湖面平空長高了一尺。

  湖岸兩邊觀戰的百姓看的眼花繚亂,興奮之極,年年看打魚,卻從沒見過像這樣魚兒漂滿水面的,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只是,那位朝廷來的大官人不是說要撈銀子麼,怎麼魚都要撈完了,卻還不見一分銀子起來?

  林大人額頭汗珠滾滾,乾裂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來,心中的焦慮難以言表。六十里的湖面搜索已近九成,卻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出現。難道是我推測不對,那銀子不在湖裡?還是我這趕魚的法子,根本就不靈?

  他在船頭站了兩個時辰,雙腿早已麻木,又一直處於高度重壓之下,饒是他心志無比堅定,卻也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萬一事敗,凝兒全家就要完蛋,我輸不起啊!他歎了一聲,忽覺一隻溫暖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回頭一看,洛才女滿面堅定的站在自己身邊,美目盈盈,無比溫柔:「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功的。」

  徐小姐便站在洛凝身旁,望他一眼,嘴唇蠕動幾下,臉上蒙上一層羞紅:「你,你放心去做,即便不成功,那條件,我,我也應了你。」她嚶嚀一聲,急急的轉過了頭去,雪白的頸中泛起一陣迷人的粉紅。

  「天那!徐姐姐,大哥,你們快看,你們快看,魚躍龍門,魚躍龍門了——」洛遠的一聲驚呼,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索。

  眾人抬頭望去,湖上異像突現。原本平整的湖面上,被無數的魚苗圍出了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大圓。魚苗到了這裡,便彷彿撞了牆般,一條趕一條,一躍數丈來高,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輕輕落在水裡。

  無數的魚兒此起彼伏,一飛沖天,在湖面上用身體築成一個百丈見方的碗盆,就彷彿那傳說中的魚躍龍門。

  林大人一下子蹦了起來,也不管身邊的是誰,吧嗒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揮舞著拳頭放聲大吼:「找到了,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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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找到了


  「你幹什麼?」徐小姐猛地推開了他,俏臉染上一層動人的粉色,眼中帶著薄薄怒意,狠狠瞪著他。

  林大人得意忘形之下吃她一推,站立不穩,差點落下水去,幸虧洛遠眼疾手快,堪堪拉住了他。洛凝見徐芷晴臉帶怒色,急忙解釋道:「徐姐姐,大哥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過於興奮,一時忘了禮數而已,你千萬不要怪他。」

  「是啊,是啊,徐小姐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林晚榮嘻嘻一笑,咂了咂嘴,唇邊餘香未盡,憶起方纔那輕輕一觸,溫滑柔軟,火熱細膩,這位徐小姐還真是勾人那。

  徐芷晴羞得轉過了頭去,咬牙道:「無恥之人,我懶得與你說話。」

  洛凝也瞪了大哥一眼,見他歡天喜地的樣子,便轉移話題道:「大哥,你方才說什麼,你找到了,是找到銀子了麼?」

  「那是自然。」望著眼前魚躍龍門的盛況,林大人眉飛色舞,春風滿面,一掃片刻之前的頹廢之勢,對著洛遠揮揮手:「小洛,看到那個大圓沒有,叫兄弟們沿著這數丈之內放下浮標。」

  洛遠頓時興奮起來,大聲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說,銀子就在這龍門下面?」

  林晚榮點頭微笑:「八九不離十。」

  洛遠欣喜的領命而去,數十隻小船如箭一般衝了過去,圍著那魚躍龍門形成的大圓放下浮標。層層躍起的魚苗啪啪落在小船上,形成一道奇異的風景。隨著漁網越拉越近,大圓四周的魚苗越聚越多,越跳越高,就像在湖面上築起了一道銀光閃閃的龍門。周圍圍觀的百姓見此異狀,驚駭不已,有些虔誠的已經跪伏在地上,高呼著:「魚躍龍門,龍神顯靈!」

  「你說銀子就在這龍門之下?」徐小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怎麼,徐小姐有不同意見麼?你看看,這可是魚躍龍門啊,千年難得一見!」林大人一副興高采烈模樣。

  徐芷晴臉色變得嚴肅無比:「林三,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你知道三十五萬兩銀子,佔地是多少嗎?」

  「知道知道,當然知道。」林晚榮嘻嘻一笑:「一卡車就拉走了,這個我比你清楚。」

  「那你還有如此把握?」見林晚榮信心滿滿的樣子。徐小姐也忍不住的疑惑了起來,難道是我懷疑的錯了?還有,這傢伙說的卡車是什麼東西?

  「十成把握沒有,八成勝算還是有的。」林晚榮微微笑道:「徐小姐,我很佩服你的耐心和細心,但遇事不要太拘謹,要把所有的情況串在一起想。三十五萬兩銀子,佔地並不大,怎樣埋在湖中才放心?四十條船運銀子,你不覺得目標太大嗎?用腦子,多用腦子!」

  林大人對著自己太陽穴輕拍了兩下,一副小人得志模樣,氣得徐小姐哼了一聲,再也懶得與他說話,只在心裡默默思索著他說的話。

  待到洛遠帶人將那浮標完全放下,林晚榮一揮手,早已聚集起來的數百水下好手,乘坐小船趕了過來。林大人興致甚高,嘩啦幾下扯掉身上長衫,只穿著貼身衣褲,露出精壯的上身。徐小姐嚇得「啊」了一聲,忙又偏過頭去,怒道:「你,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下湖游泳唄。」林晚榮在兩邊臂膀上摩擦了幾下,活動一下血脈,興致高昂道。

  洛凝到底和他是夫妻,雖覺得大哥在光天化日又是徐姐姐面前脫了衣衫,有些傷了大雅,不過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她小臉微紅的拉住林晚榮手臂,柔聲道:「大哥,你也要下湖裡去麼?有這麼多水裡好手,就讓他們去吧!」

  林晚榮笑著拍了拍她小手:「凝兒放心,要知大哥我號稱『陸上兩桿槍,水中一條龍』,絕非浪得虛名,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

  數百水下好手已經齊聚,雖然眼下是初春時分,天氣還有些寒冷,但這些都是微山湖上的漁民,熟習水性,體格健壯,天氣不是問題。尤其見這位大人竟脫光了衣衫,要與自己等人一起下水,心裡更是興奮。

  林晚榮看了一下浮標的方位,將數百人沿著浮標圍成一個大圓,然後一揮手,數百人便同時躍下,水面上興起一圈圈的波浪,眨眼之間又恢復了平靜。

  見大哥下了水去,洛凝等了一會兒,心裡焦急,銀牙輕咬,小聲道:「大哥怎麼還不上來?急死人了!」

  林晚榮一下水,徐小姐便恢復了正常,聞聽她話,搖頭笑道:「凝兒,你兀的心急了些,他方才下去,哪能這麼快便上岸?你放心,這人臉皮如此之厚,凍不壞他的。」

  洛凝臉孔一紅,拉住徐小姐的手不依道:「芷晴姐姐,你也取笑我。我是擔心大哥找不到銀子,心裡難過。」

  徐小姐微微歎了口氣:「原先我也預計他判斷錯誤,只是,他說的如此有信心,倒叫我好生猶豫目,莫非,銀子真的就埋在這裡?」

  旁邊的洛遠插嘴道:「徐姐姐,我相信大哥的話。要不然,為何大哥使出個撈魚的計策,卻能弄出個魚躍龍門的千古奇景?」洛凝深表贊同的點點頭,大概也沒有想通這其中的訣竅。徐小姐思索良久,望著遠處漂來無數的小船,忽然眼中一亮,秀臉染上一層嫣紅,呢喃道:「難道我真的要輸了麼?這無恥的傢伙,原來早有算計了!」

  見洛遠姐弟疑惑的望著自己,徐小姐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羞赧道:「魚躍龍門的道理,我原本也弄不清楚。不過見他做了這麼些事情,再加上他方纔的提點,我大概也猜出了一些。洛遠,你說說,這三十五萬兩銀子,要是放在陸地上,會佔多大的地方呢?」

  洛遠仔細想了想,笑著道:「我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不過那些賊人既然是運了好幾十船,自然是要占好幾十船那麼大的地方了。」

  徐小姐輕輕搖頭:「好幾十船的地方?那是你想當然了。按照純正的白銀的比重來算,三十五萬兩銀子,若是整個澆築成一塊,大概佔用的面積,就是你三個洛遠站在一起這麼大一塊地方。」[天堂之吻 手 打]

  洛凝開口道:「芷晴姐姐,不能這麼算的。這些白銀皆築成了銀錠,佔用的地方要足足大上一倍還多。若排在一起,長寬高應該各在一丈見方。」

  「原來凝兒也研究過的。」徐小姐在凝兒鼻子上輕輕一點:「小凝兒可真聰明。你說的不錯,這些官銀算起來應該在一丈見方。可是一丈見方的銀子,為什麼要用四十隻船來運呢?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個問題方才大哥也問過,倒著實難住了洛小姐,凝兒笑道:「芷晴姐姐,你越來越像大哥了,事事都喜歡打啞謎。」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徐小姐臉色暈紅,似抹了胭脂:「我們說自己的事呢,就你一刻也忘不了他。賊人用四十隻船運銀子。難道都是空城計?我看未必,四十隻船運銀子,目標太大,極易被人發覺,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是啊。」洛凝皺眉,哼了一聲:「大哥一定知道,可他就是不告訴我們,氣死人了。」

  還真是一刻都少不了那無恥的人啊,難道嫁了人就都是這個樣子麼?徐小姐微微發愣了一下。就聽洛凝在自己耳邊道:「徐姐姐,到底是為什麼,你就快些告訴凝兒吧。」

  「你若不再提起那可惡的人,我就告訴你。」徐小姐笑著道。

  洛凝噗嗤一笑,輕掩小口:「姐姐不讓我提,卻偏偏自己又掛在嘴上,倒真個叫凝兒為難了。」

  這丫頭好一張利嘴,越發像那無恥之人了,徐芷晴臉上微微一熱,開口問道:「凝兒,若你是賊人,偷了銀子埋在這微山湖中,只佔了一丈見方的地方,你會放心麼?」

  洛遠在旁邊聽了半天,好不容易有個可以插上嘴的地方,搶過話頭道:「不放心,肯定不放心了。那可是三十五萬兩銀子啊,要是被水沖走了,就什麼都沒了。要是叫我說,最好把這些銀子堆成一個小山埋下去,這樣才放心。」

  「洛遠說的對極了。」徐芷晴讚許一笑:「就是要埋成一座小山,在水裡立的穩,這樣才夠安全。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四十隻船上,不僅僅是運送的銀子,怕還有別的東西填充在裡面。」

  填充?洛凝一拍手,興奮道:「是了,是了,大哥方才說的話,肯定就是這個意思。將這銀子占的地方加大加高,抵抗水流衝擊,這樣才更安全,更放心。芷晴姐姐,你真聰明!」

  那個無恥之徒比我聰明多了,徐小姐搖頭一笑:「四十隻船運銀,若我預料不錯,那銀子裡定然還填充有大量的錫塊或者銅塊,這樣在水下佔地大,放的才能穩妥。估算一下,長寬應在五六丈見方,高度也有兩丈,正巧與這魚躍龍門的面積吻合。林三放下三十萬尾魚苗,是為了增加這水域裡魚的密度,從四面下網撈魚,逼迫魚苗向湖中心靠近。魚苗成群結隊的自四面八方急急游來,遇到銀山,一時阻塞無法通過,深水裡的自然就要往淺水裡擠,淺水裡的就要往上跳躍。魚兒密度越高,此處越是擁擠。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當擁擠到一定程度,後有追兵,前進的道路又完全堵塞,於是,魚躍龍門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情形,就被他硬生生地給造出來了。」

  洛遠長長的哦了一聲,笑著道:「大哥真厲害,這樣的辦法都能想出來,我對他是心服口服。咦,不對啊——」他似是想起了什麼。接道:「大哥說過,這些撈魚的網綴的是錫塊,沉不到湖底,為何魚苗不從網底鑽過?」

  徐母芷晴點了點頭:「小遠說的不錯。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不過從實際情形來看,魚苗甚少漏網的,這倒奇了。」

  旁邊搖船的舟子聽了哈哈大笑道:「這位公子,兩位小姐,你們定然沒有打過魚。若照您這樣的推算,我們微山湖上就永遠打不到魚了,因為,沒有一部漁網可以完全沉到水底,那魚兒還不都跑了?」

  徐小姐臉孔一紅,虛心道:「這位船家,你能不能跟我們講講這是怎麼回事?」

  船家笑著道:「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我們老百姓有個俗語,叫做靈貓昏魚!貓的眼睛,一日三變,有時大有時小,可不管白天黑夜,它都看的一樣清晰,這個叫做靈貓。」

  「那昏魚又怎麼解釋呢?」洛遠問道。

  「昏魚麼,就是與靈貓相對了。不同的魚有不同的生活水域,有的在深水,有的在淺水。海裡的魚,大多生活在深水,像咱們微山湖裡的魚,大部分習慣淺水,小部分在深水。你一網下去,習慣了淺水的,極少往深水鑽,都是直接往前游,就正好鑽到網孔裡,由於它們不知變通,所以我們才能撈到魚,這個叫昏魚。今日三十萬尾魚苗一起下去,湖裡擁擠,有部分魚苗鑽到深水,但它們又不習慣,就迫不及待往上擠,這也是造成群魚躍水的一個原因。」

  洛遠恍然大悟道:「靈貓昏魚,原來是這麼回事,還真夠昏的!平時見大哥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也沒見他讀什麼書,他從哪裡知道這麼多學問?」

  「你怎麼知道大哥不讀書?」洛凝哼了一聲,維護著自己的相公:「叫我說,大哥是胸中有丘壑,才能處處料定先機。」

  徐小姐沉默半晌,才歎了口氣:「看來我是坐井觀天了,學了許多書本,便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得,實在錯的太遠。真正有用的知識,是在生活裡積累起來的,這一點上,我確實不如林三。」

  她與林三二人,一個是學院派,一個是實踐派,幾番碰撞之下,都未佔得上風,有此感慨,倒也不奇怪。

  三個人正說著話,忽見遠處的湖面上陣陣氣泡冒起,一個一個的腦袋鑽了出來,正是方才下水的百餘名壯丁,個個臉色憋得通紅,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水珠自頭髮滴答答的往下流。

  「大哥呢?」洛凝搜尋了一番,卻沒見著林晚榮地身影,正在焦急,忽覺腳下的小船一陣輕輕顫動,凝兒嚇得啊的一聲尖叫。

  徐小姐眼尖腳快,小腳伸出,繡花鞋正踩住一雙扶住船舷偷偷晃動的大手,用力踩了兩下,嬌哼道:「無恥鼠輩,快快露頭。」

  「哎喲——」林大人的慘叫從船下響起:「徐小姐,你玩真的啊?!」

  「大哥?!」洛凝一聲驚叫,急忙俯下身子,只見林晚榮扒住船底,正齜牙咧嘴的朝自己微笑。

  「壞死了!」凝兒一聲心疼的輕喚,伸出小手便去拉他,洛遠急忙過來幫忙,徐小姐轉過頭去偷笑,叫你這無恥之人做壞,也讓你嘗嘗苦頭!

  林晚榮翻身上船,長長的喘了幾口氣,凝兒急忙遞上一碗熱騰騰的薑湯,看著他咕嘟咕嘟幾口喝了下去,這才放心下來。

  「大哥,怎麼樣,找到銀子了嗎?」洛遠最是心急,待到林晚榮歇息了一陣,急忙開口問道。

  林晚榮似是有意無意的看了徐小姐一眼,眼睛一瞇,笑嘻嘻道:「徐小姐,你剛才踩了我好幾腳,是故意的吧?嘿嘿,你是希望我找到銀子,還是找不到?」

  徐芷晴心裡一慌,不敢答話,洛凝已嗔道:「大哥你這是什麼話,徐姐姐千里迢迢趕來,可不就是為了幫我們找到銀子麼?」

  「是嗎?哦,我忘了。」林晚榮搖頭笑道,接著臉色一變,語氣沉重起來:「對不起,凝兒——」

  「什麼?」徐芷晴驚叫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無恥的人下水之前信心滿滿,難道都是騙人的嗎?他怎麼可以這樣?

  洛凝歡喜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豆大的淚珠在眼裡滾動著,堅強的咬了咬櫻唇,緩緩撫摸著林晚榮的臉頰,柔聲道:「大哥,不要緊的,你不要責怪自己,這是凝兒的命,能與你做成夫妻,凝兒心滿意足,什麼都不在乎了。」

  林晚榮深深一歎,將她柔軟的身子抱在懷裡,咬著她耳朵道:「對不起,凝兒,大哥竭盡全力,也只找回——三十五萬兩!!!」

  「什麼?」兩個女子同時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接著便發瘋似的一起撲到他身上,小拳頭如雨點般砸下:「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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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撈銀


  嬉鬧一陣之後,洛凝和徐小姐才緩緩平靜下來,洛才女不依的扭住林晚榮的胳膊,滿面喜色,嬌嗔道:「大哥壞透了,如此戲弄我與徐姐姐,虧得徐姐姐性子好,要不然,定要和你鬧個沒玩。」

  見洛凝由驚轉喜,臉上還掛著點點淚痕,讓人憐愛交加,林晚榮嘻嘻一笑,拉住她手,塞給她一樣東西。洛凝接過一看,原來是一錠銀子和一團錫塊,銀子底部烙著官府的火印,正是丟失了的庫銀。

  洛凝驚喜交加,緊緊抓住那元寶,眼淚刷刷刷的流了下來,猛地撲到林晚榮懷裡,嚶嚶泣道:「大哥,大哥,爹爹有救了,我們找到了,我們終於找到了。」

  望著凝兒手裡的銀子和錫塊,徐小姐微笑著點了點頭,事實果然不出所料。她心裡也是一陣陣的激動,一件無頭的懸案,只有七天的期限,竟然被他辦成了,從推理到部署,直到最後找到銀子,他分析別人心思,計算移動距離,尋找藏銀地點,一頭也沒有落下,真可謂絲絲入扣,牽掛人心。

  旁邊的洛遠猛地跳了起來,抱住林晚榮的肩膀,大喜道:「太好了,大哥,我就知道你能行的。兄弟們,走,走,跟我撈銀子去。」

  他說著,便招呼眾多漁民弟兄催動漁船,往那埋銀子的地方劃去。徐芷晴急忙止住他道:「洛遠,你做什麼去?」

  「那還用說,大哥都把藏銀子的地方找出來了,我們當然是撈銀子去了。」洛遠興高采烈的道。

  「撈銀子?如何個撈法?你有沒有想過。那可是三十五萬兩白銀,還有同樣無數的錫塊綁在一起,重逾幾萬斤,你怎麼撈?」徐小姐微笑道。

  洛遠興奮之下。哪裡想到這麼多,聞聽徐小姐的話,頓時傻了眼,對啊,幾十萬兩銀子,怕是都埋在淤泥裡了,我要怎麼撈呢?他想了半天也沒頭緒,只得嘿嘿乾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望著徐芷晴:「徐姐姐,那你說,我們要怎麼個撈法?」

  「這個,就要看看水下的具體情況了。」徐芷晴撫了撫耳邊秀髮,輕輕瞥了林晚榮一眼,那意思很明白,請林大人說一下水裡的情形,也好對症下藥。

  林晚榮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凝兒,我有些累了。能不能吃點東西順便洗個澡,然後再來說這事?」

  這擺明了是不給徐小姐面子,凝兒臉現難色。若是答應了大哥,定然挫傷了徐姐姐的積極性,若是答應了徐姐姐,她又有些心疼大哥。正左右為難之際,徐芷晴看了林晚榮一眼,銀牙一咬,哼道:「你不說,我便不會自己去探麼?凝兒,你守住艙門,我去去就來。」

  她在隨身攜帶的包裹裡搜尋了一番,竟取出一身黑色的水靠,轉身往艙房走去,看那意思,要準備自己下水了。

  真看不出來,這丫頭竟然還會游水,不知道她的豐乳肥臀暴好的身材,若是掩映在緊身的水靠裡,會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模樣,真的很期待啊。林大人嘴角習慣性的浮起一絲奸笑,雙眼睜圓了,放心大膽的等待著美人魚的出現。

  「大哥——」洛凝一急,趕忙拉住了徐小姐,同時回頭看了林晚榮一眼,滿臉的哀求神色。

  「凝兒,不要求他。」徐小姐不屑的撇撇嘴:「身為昂揚五尺男兒,卻無絲毫氣度,擁兵自重,目中無人。我就叫他看看,離了他,我們也一樣能行。」

  「我一個天底下最無恥的人,還要什麼風度氣度,徐小姐太高看我了。」林晚榮笑了一下,臉色忽地變得正經:「既然徐小姐如此感興趣,那我就匯報一下。水下的確有三十五萬兩銀子不假,但是銀塊之中也摻雜了大量的錫塊,體積龐大,重量不輕。所有的銀子和錫塊,分裝在二十餘個大箱中,又通過一張大網,牢牢的捆綁在一起。要想將三十五萬兩銀子和錫塊同時撈起,憑咱們現在的條件,恐怕很難實現。」

  徐小姐眉頭輕皺,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要打撈這些銀子,怕要大費周折了。

  洛遠哼了一聲道:「要是一下撈不起來,咱們就分開撈,把那些箱子砸開,派上幾百水下好手,每次捧上數十兩,總有撈完的時候。」

  還真是笨人想笨辦法啊,林晚榮笑著在洛遠頭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就不能學點聰明的?這樣的餿點子也能想的出來!幾百人一起下水,隱匿點銀子易如反掌,到時候少上個幾千幾萬兩,你來賠啊?」

  洛遠見大哥眼中閃爍著笑意,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頓時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大哥,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洛凝也彷彿看到了希望,抱住林晚榮胳膊,嬌聲道:「大哥,你是不是有辦法了?討厭,你快些說嘛。」

  這洛才女撒嬌又甜又膩,林大人心裡酥麻難止,拿著胳膊在她豐滿的酥胸上蹭了兩下,在她耳邊嘿嘿一笑:「想知道也可以,不過,今夜可不許跑了,把你那徐姐姐給我扔一邊去。」

  洛凝聽得面紅耳赤,嬌軀輕扭間,粉嫩的酥胸卻是緊緊壓在了他胳膊上。

  林大人騷騷一笑,偷偷在凝兒豐臀上摸了一把,手感滑膩豐滿誘人,他臉上滿面正氣,胸脯拍的噹噹響:「凝兒小洛你們放心,撈銀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唉,誰叫我生的聰明呢?」

  聽大哥一口應承下來,洛凝姐弟自然滿心歡喜,徐小姐也不敢說話了,她現在對林三已經完全沒有了把握。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在吹牛,還是有真能耐。

  林大人在湖面上四處張望了一番,不耐煩道:「船呢,我要的船呢?胡大哥怎麼還不把船給我送來?」

  「什麼船?」洛遠聽覺靈敏。聞言立即問道。

  「哦,沒什麼,昨日我叫胡不歸到江南水師給我借了兩艘大木船,順便準備一些東西,算算時辰,現在也應該快到了啊。」林晚榮搖搖頭道:「要不這樣,小洛你再去催催,記住,一定要找兩艘最大的木船,船上要裝滿沙子,裝的越多越好。另外,多準備些結實的木料,還要找一些又粗又結實的繩子。」

  「沙子,木料,繩子?大哥,你要這些做什麼?」不僅是洛遠聽得傻了眼,就連徐小姐也直發愣,這傢伙又要搞什麼鬼?

  「廢話,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撈銀子了。」林晚榮嬉皮笑臉,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快些去辦。」

  聽說是撈銀子,洛遠立即一蹦三尺高,乘了小船飛快的去了。

  林晚榮找了個無人的小船,蹦了上去,在船艙裡躺下,舒服地歎了口氣。洛凝跟在他身後,坐在他身邊溫柔道:「大哥,是不是很累?」

  林晚榮點頭笑道:「是有點累!好久沒下水了,肌肉都快萎縮了,看來生命在於運動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凝兒,不如我們做一下水上運動吧?」

  水上運動?洛凝不解的看他一眼,林晚榮湊在她耳邊嘻嘻一笑:「昨晚叫你跑了,今天可不行。唉,真的很久沒試過水上運動了,眼下風光明媚、風和日麗,正是白日宣淫的好時機。」

  洛凝嚇了一跳,小臉羞紅,耳根發燙,喃喃道:「這如何使得?現在可是大白天,更何況徐姐姐還在對面船上歇息,唔,羞死個人了!」

  「她歇她的,我們幹我們的,兩不相干。白日宣淫真的是一件很有意義的工作,我們一定要努力嘗試一下。」林大人嘿嘿淫笑,摟住洛凝嬌軀,雙手搭在她細細的楊柳腰肢之上,在她香甜的櫻桃小口上親了一下。

  洛才女渾身酥軟玉體無力,感覺大哥的身軀火一般的熱烈,便似要將自己燃燒般,想想至親至愛的芷晴姐姐便在對面船上,沒準還正在朝這邊打量,她心中一陣陣的羞赧,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刺激暢快的感覺冉冉升騰。

  春天正是發情的好時節,見凝兒欲拒還迎的模樣,林大人哪裡還忍耐的住,在她背臀上輕輕摩擦著,兩隻大手已移到洛才女胸前,正按住一對白嫩柔軟的玉乳輕輕揉搓。

  凝兒黛眉微皺,貝齒輕咬,嬌靨暈紅,桃腮羞紅似火,急促地嬌喘呻吟,玉體起伏柳腰款擺,早已忘了身處何地。

  「凝兒,凝兒——』徐芷晴的聲音從艙外傳來,洛才女嚇得啊的驚叫一聲,只見自己酥胸半裸,羊脂白玉的酥胸任大哥把玩,她美麗的面頰頓時羞紅如火,櫻桃小嘴發出一聲嬌呤,小拳頭如雨點砸在林晚榮身上:「臭大哥,壞大哥,羞死了!」

  又叫徐小姐壞了好事,林大人臉上的肌肉急劇的抖動了幾下,在凝兒臀瓣上捏了一下,怒狠狠道:「這徐丫頭和我有仇是怎麼回事,如此美好的春光都叫她糟蹋了。」

  凝兒噗嗤一笑,羞道:「明明是你耍壞,怎地怪的了芷晴姐姐,她又不知道我們在,唔——」洛凝掩面奔了出去,就見徐姐姐正站在對面船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那神情,似乎看穿了什麼。

  洛小姐心裡狂跳,說話也不那麼利索了:「徐,徐姐姐,你,你叫我?」

  徐小姐點頭一笑,指著遠處漂來的兩艘大船道:「去告訴那無恥之人,洛遠帶著大船回來了。」

  洛凝抬頭望去,只見遠遠行來兩艘巨大的木船,洛遠站在船頭,正在拚命朝自己招手。她急忙轉身,正要離去,卻聽徐小姐道:「凝兒,還有一件事。」徐芷晴神秘一笑,對著洛凝胸前指了一指。[天堂之吻www.feiku.com手打]

  洛小姐低頭一看,頓時啊的叫了一聲,臉紅似火,頭也不回的奔回艙裡去了。原來她方才出來時候慌亂,竟連衫上的紐扣都系錯了一個,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粉嫩酥胸正落進了徐小姐眼裡。

  「都是你,都是你!」洛凝死命的錘著大哥胸膛:「徐姐姐一定什麼都知道了,叫她看我笑話。」

  「笑話?有什麼好笑話的?」林晚榮大言不慚道:「叫我說,她應該是羨慕才對,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好老公。凝兒,既然都拆穿了,那就索性不用怕了,咱們繼續吧,哈哈。」

  白日宣淫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夢想,可惜,林大人今日是沒法完成了。洛遠帶著江南水師的兩艘大木船已經到了,林大人心裡悔恨,這小洛幹嘛要走這麼快,壞我好事。

  水師的這兩艘大船,長有十餘丈,寬廣雄壯,承載量極大。看見船裡面裝滿了泥沙,吃水甚深,徐小姐眉頭一皺,這傢伙真的叫人裝了兩船的泥沙來,他到底要幹什麼?她情不自禁的瞟了林晚榮一眼。

  站在大哥身邊的洛小姐心懷鬼胎,見徐姐姐往這邊看來,頓時羞得低下了頭去,那盈盈如水中蘊含的點點春情,讓她艷麗的如同水裡的洛神,叫徐小姐也看的呆了呆。

  凝兒真好看,她微微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自己都未覺察到的黯然。

  「大哥,大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洛遠神氣的自大船上跳下,正落在林晚榮身前,大聲叫道。

  「別慌,我方才對你說的,準備上好的木料,結實粗壯的繩子,你都帶來了沒有?」鑒於小洛壞了林大人的好事,林某某甚為不滿,對小舅子也嚴格苛刻了許多。

  「這些啊,胡將軍今日早晨去抄竹平縣衙之前,都已經準備好了的,我方才只是恰好遇到這兩艘大船而已。」洛遠嘻嘻笑道,一副得意模樣,渾不知打攪了姐姐與姐夫的恩愛好事。

  「算你小子好運氣!」林大人哼了一聲,笑道:「現在開始,都聽我統一指揮。先把這兩艘大船並排綁好,中間保留一丈左右的距離。再把你尋來的上好的木料用上,搭一個結實的架子,橫跨在這兩條船上,記住啊,一定要結實。」

  兩艘大船並在一起?還要搭架子?大哥不是發瘋了吧!洛遠心中有疑問,但見了大哥一絲不苟的神色,不似是說笑,便老老實實的遵照他的話去做了。

  兩艘巨大的木船,滿載著泥沙,深深的吃到水裡,洛遠帶領著工匠,將木料緊緊的釘在兩艘大船上,在兩船之間搭建了一個結實無比的架子,小半個時辰便一切完工了。林晚榮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甚至踩到架子上跳了幾下,檢驗牢實程度。

  徐芷晴看的一陣陣的迷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晚榮不答她的話,反而微笑道:「徐小姐,我很鄭重的拜託你一件事。」

  「何事?」徐小姐疑惑道。

  林晚榮嘻嘻一笑:「下次我和凝兒親熱的時候,拜託你不要打斷我們,好嗎?你試過那種欲斷未斷的感覺嗎?真的很要命唉!」

  「呸——」徐小姐臉紅似火,急急轉過了頭去,小腳在船上輕跺一下,再不敢說話了。

  取過胡不歸準備的粗繩,用力拉扯了幾下,感受了下力道,林晚榮點頭微笑,老胡辦事是真牢靠,這繩子拉火車都沒問題。

  「下面的這一步至關重要。」林晚榮手持繩子,神色嚴肅無比,徐小姐急忙豎起了耳朵偷聽:「洛遠,派兩個水性最好的漁民兄弟潛到水下,將這繩子的一端綁到那裝銀子的箱子上,記住,一定要綁的牢靠,不能鬆散。」

  聽大哥說的鄭重,洛遠不敢絲毫大意,在兩個壯丁耳邊仔細交代了一番,才叫他們下水而去,過了盞茶功夫,二人浮起水面,示意繩子已經綁好。

  林晚榮踏到兩船之間的木架上,尋到正中位置,將繩子緩緩拉起,直到合數人之力再也拉不動,才小心翼翼的將繩索的這一頭牢牢綁在木架正中。

  徐小姐凝神看他的動作。到此時才有些明白,開口詢問道:「你要用這船拉動銀子?可那些銀子沉在水底的淤泥裡,即使再多的人划船,也拉不動它。」

  「是嗎?」林大人嘻嘻一笑:「徐小姐如此有把握?那不如我們再打一個賭吧。」

  說到賭,徐芷晴頓時霞飛雙頰,他已經找到了銀子,我也要履行承諾了,難道真的便任他輕薄?她心裡升起一股難以敘說的感覺,苦澀,驚顫,還有一些她自己也難以明瞭的味道,想起凝兒方才衣衫凌亂奔出的那一幕,她一咬牙,哼道:「壞痞子,誰要與你打賭了,你不願說那便罷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不是我不願說,其實只要你仔細觀察,就一定會明瞭。你注意了,下面的這一步至關重要。」

  林晚榮一揮手,大聲喝道:「掀沙,將泥沙全部鏟進湖裡,一顆也不許留下。」

  隨著他一聲令下。隨船的眾多兵士手持鐵鏟,將兩隻大木船裡的泥沙往湖裡傾瀉而去。隨著泥沙漸漸的減少,船身慢慢向上浮。拉著銀子的繩索越繃越緊,林晚榮緊緊盯住繩子,心也跳的厲害,胡大哥,你可別玩我啊,這繩子可關係著我老丈人一家的性命呢。

  船裡的泥沙越來越少,繩索繃得筆直,終於,那繩索微微鬆動了一下。林晚榮大喜,動了,動了,銀子動了。派下水去的兩個壯丁浮上稟報道:「大人,銀箱已經自水底浮起。」

  「快,快,把泥沙全部倒了。」林大人急聲叫道,兵士們動作越發疾快,待到最後一顆沙子落盡,銀箱已經懸浮在了水中。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徐小姐激動的嘴唇微微顫抖,滿面欣喜的望著林三,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不管這無恥之人人品怎樣,可他的聰明,確實天下無人能敵。

  「徐姐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洛凝喃喃道:「銀子怎麼就浮起來了,就像做夢一樣。」

  「不是做夢,是真的,你們家林三,是一個天下無雙的人才。」徐芷晴點頭道:「他是巧妙的利用了水的浮力,傾瀉了泥沙,將銀箱拉起,懸浮在水中。這個法子當真是妙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划船!」林大人大手一揮,兩艘大船上的兵士一起開動,將木船向岸邊劃去,銀箱便跟在木船身後緩緩拉動。

  附近的漁民百姓看的目瞪口呆,魚躍龍門,銀箱長腿,這兩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事,竟在今日一同發生,這位朝廷派來的林大人,莫非是天神下了凡塵。

  待到木船著了岸,不待林晚榮吩咐,洛遠也知道怎麼做了。趁著銀箱還在水中懸浮,眾人一起拉動繩索,銀箱在水面露出半截身子,終於著了地。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洛遠有樣學樣,換了繩索,再將兩艘木船裝滿泥沙,又拉回一箱銀子。這神乎其神的經過,讓無數的百姓歎服不已,若世上真有神人存在的話,那就非林大人莫屬了。

  待到傍晚時分,二十餘個銀箱雜七雜八的散落在淺水灘上,洛遠興奮的大叫,摸摸這個箱子,又摸摸那個箱子,一副沒見過銀子的模樣。

  凝兒咯咯嬌笑著,在沙灘上竭力地奔跑著,對著林晚榮大聲喊道:「大哥,凝兒愛你,你是世上最厲害的人!」那臉上嬌艷的神采,就連西邊的夕陽也比了下去。

  要不是為了小乖乖凝兒,我才懶得浪費這麼多腦細胞,***,這活真不是人幹的,累死我了!林大人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渾身濕透,一屁股坐在了岸邊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方帶著幽香的絲巾緩緩遞了過來,他接過來擦了幾下,正要道謝,忽覺有些不對,轉過頭來,就見徐小姐美妙的背影匆匆而去,消逝在靄靄暮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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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請你尊重我的人格


  銀箱撈了上來,林晚榮不敢耽擱,就地將箱子拆開,派兵士把銀子和錫塊分開放置,待到重新裝箱完畢,核算一遍,三十五萬兩銀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將庫銀打上封條,派了大軍層層把守,洛遠親自在軍中監督,想來應該出不了事了。

  忙活完這些事,已是入夜時分,正要喝口水,就見胡不歸飛騎而至,自馬上翻身而下,興奮道:「林將軍,聽說銀子找到了,這是真的麼?」

  林晚榮笑著一擺手,指著場中的封好的銀箱:「那還能是假的?三十五萬兩銀子,分文不少,全在此處。」

  胡不歸滿面欣喜:「林將軍真乃不世奇人也。現在這濟寧的百姓都傳開了,說你慷慨大方,關懷民生,撒播三十萬魚苗於微山湖中,孕育一方希望,乃是濟寧諸縣的大恩人。還說你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專門破解疑難,拯救百姓的,我今天返程的一路上,聽到的都是你的傳說。唉——」他懊惱的搖搖頭,面上現起一絲沮喪之色:「只可惜我老胡今日公事在身,去抄那什麼竹平縣衙,錯過了這樣大長見識的機會。」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什麼星宿下凡?是濟寧的父老鄉親抬舉我了。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吃喝玩樂,樣樣都是第一,何談憂國憂民、拯救百姓?對了,胡大哥,你去查抄那竹平縣衙,可有什麼收穫?」

  胡不歸滿面懊惱的搖搖頭:「那群狗東西狡猾之極,我率兵趕到竹平縣衙之時,他們已撤走半個時辰,我拚死追擊一陣,截下了他們末尾數人,其他的都逃掉了。」

  這個早在意料之中,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林晚榮點了點頭,拍著胡不歸地肩膀笑道:「胡大哥,這個差事你辦的很好,回到了京裡,我會向皇上好生稟報的。咱哥倆一起陞官發財,銀子滾滾來,哈哈哈哈。」

  胡不歸聽得好笑,這林大人看起來倒像是個地地道道的奸商,只是每逢大事卻從不含糊,叫人敬佩。

  三十五萬兩庫銀已經鬧過一次賊了,這次絕不容有失。有了胡不歸坐鎮,這老哥辦事,林大人百分之兩百的放心,再加上洛遠的輔助,肯定不會有問題了。他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大聲喝道:「來人啊,八百里快馬,給京城送折子,向皇上報喜!」

  帳外早有隨軍的師爺捧著筆墨紙硯進來,林大人緩緩踱了兩步,笑道:「我對寫奏折不熟,你就看著辦吧。主要的宗旨,是要突出此行的艱辛,數萬將士不分晝夜辛苦找尋,胡不歸將軍兩夜不寐跋涉千里,力擒真兇。總之,要寫的長,要多提提手下弟兄的名字,讓他們在皇上老爺子面前也露露臉,也算我林某人對大家有個交待。」

  胡不歸眉開眼笑,跟著林將軍真是沒話說,上次是沙場演兵,這次是湖裡撈銀,每次都能在皇上面前長臉,不出個三年五載,皇上也能記住我老胡的名字了。

  師爺也是個機靈人,林將軍一再強調要突出眾多弟兄,試想連手下兵卒都上了奏折,這林大人的名字還能少提?領悟了精神,師爺下筆如有神助,每段開頭都加上一句「將軍躬身力行,以身涉險,親率諸軍」云云,洋洋灑灑寫了兩頁信箋,儘是歌頌林大人豐功偉績,以及微山湖人民如何愛戴擁護將軍。

  林大人接過信箋欣賞一番,面不改色道:「寫的很客觀!有前途!以後的戰報都由你來寫了。」在那信箋最後,落上自己的名款,派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馬給京城報信去了。

  回到府裡的時候,只見府衙門前喜氣洋洋,張燈結綵,還掛上了大紅燈籠,洛凝正在門前指揮著眾人打掃收拾。

  「這是做什麼啊?」林晚榮笑著走過去,扶住洛凝柳腰輕輕揉搓一陣:「凝兒,咱們要辦喜事嗎?那可好得很,今夜又要洞房一次了!」

  洛凝臉色嫣紅,嫵媚嗔他一眼,羞道:「大哥就沒個正經。今日咱們尋到了銀子,我洛家揚眉吐氣,一掃多日頹勢,正該好好慶賀一番才是。另外一件喜事,爹爹方才醒轉過來了,正要見你呢!」

  老丈人醒了?我銀子一找到他就醒了,還真是會挑時候啊,這老小子不是故意裝暈的吧?林大人心裡鄙視,臉上做出欣喜狀:「哎呀,那可太好了,今日真是雙喜臨門啊。凝兒,咱們快去拜見岳父大人!」

  凝兒輕嗯了一聲,拉住大哥便往父親宅子而去,剛到門口,就聽洛敏的聲音從房裡傳出:「外面是凝兒麼?」

  「爹爹,我和大哥看你來了。」洛凝輕輕推門而入,就見洛敏在丫環的攙扶下,緩緩坐在椅子上,含笑看著二人。

  「哎呀,洛大人,好久不見了。」林大人抱拳打了個哈哈,嘻嘻笑道:「我還真有點想你呢。」

  「想我做什麼?」洛敏笑著搖頭:「怕是想我家凝兒才是真吧?」

  洛凝粉臉染霞,嬌嗔一聲:「爹爹,您也來取笑女兒!」林晚榮嘿嘿笑道:「都想,都想,一個也不能少。」

  洛敏深深一歎:「說起來也是數月不見,沒想到一見面,卻又連累你與芷晴侄女為我日夜奔波操勞,老朽心裡深感過意不去。」

  見洛敏似是蒼老了許多,再不見以前那副狡詐奸猾模樣,林晚榮急忙笑道:「哪裡的話,咱們是一家人嘛!以前在金陵的時候,老泰山你很照顧我,我也應該替老泰山你分憂才是。」

  聽他一口一個老泰山,洛敏驚疑的看了洛凝一眼。只見凝兒粉腮桃紅,頭都低到脖子下了,再看那小子眉飛色舞佔足了便宜的樣子,他頓時恍然大悟,心裡苦笑一聲,罷了罷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還與這小子客氣個屁。他哈哈一笑,點頭道:「原來如此,甚好甚好!賢婿啊,聽說這一趟你又是魚躍龍門,又是木船撈銀的,咱們濟寧城的百姓對你誇讚有加,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那可就不得了了,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廢話,皇帝老爺子的公主,是我親親的仙兒老婆,我不騰達誰騰達?林大人哈哈一笑,四周望了一眼,神秘道:「老泰山你也不要擔心,我從京城出發前,皇上發過話了。」

  洛敏大喜,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道:「皇上怎麼說?」

  「皇上說,在濟寧的地界上,三十五萬兩官銀被人劫走,致我數萬大軍無米無糧,羈留京中,邊關告急,洛敏實在罪不可恕。」

  洛敏聽得臉色煞白,一屁股坐了椅子上,林晚榮搖頭歎道:「老丈人,不要怨小婿多嘴。您老人家在金陵,多大的風浪都經過了,怎麼到了濟寧就放棄了警惕心呢?這濟寧是個什麼地方,那是白蓮教的發源地,水深著呢。您老人家剛直不阿,朝廷有多少人想要藉機除掉你?三十五萬兩官銀過界,你換了關文就該讓他們快些滾蛋,怎麼能留他們過夜呢?別人都是避之不及,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天堂之吻 手 打]

  洛敏懊惱道:「我也是一時糊塗。當時那領兵之人對我說要補充糧草,否則行程就無法保證,我也是為皇上分憂才讓他們駐紮一夜。哪裡知道,唉!賢婿,你快說說,皇上還說什麼了?」

  聽父親與大哥談起政事,洛小姐對這些並不關心,當下告辭了出去。

  見老洛對皇帝忠心耿耿,林晚榮也不好意思嚇唬他了:「得知官銀出事,皇上當然是龍顏大怒,當場就要下旨將您老人家法辦了。幸虧我與徐先生拚死相勸,在皇宮外跪了十二個時辰,皇上才怒火稍平,寬限了七日。他說,若是七日之內,我們找回了銀子,他便既往不咎,讓你官復原職,可若是找不到,那後果就不用我說了。」

  「皇上真是這麼說的?」洛敏又驚又喜,歎道:「這樣說來,我這次反而是因禍得福了?唉,即便是官復原職,老朽又有何面目去見皇上,去見諸位同僚呢?」

  「這個麼?就看老丈人你還想不想當官了。」林晚榮嘻嘻一笑,滿臉地神秘之色。

  「哎呀我的賢婿,你就不要與老夫打啞謎了,我把女兒都許配給你了,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就替我出出主意吧。」洛敏也是成了精的狐狸,焉能聽不出賢婿話裡的含義?當下拉住了他的手,親熱無比道。

  這老傢伙臉皮不比我薄啊,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個麼,就要看老丈人你怎麼處置了。銀子在濟寧地界上丟失的不假,你想賴也賴不掉,依我之見,你不如上個陳罪書,老老實實將這事都攬過來。」

  「陳罪書?」洛敏滿臉驚疑:「若我上了陳罪書,豈不正給了誠王借口?」

  「你不上陳罪書,他就沒有借口了麼?」林晚榮拍拍他肩膀:「老泰山你放心,陳罪書只是前奏,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銀子丟失了不假,可咱們花了不到三天,就把銀子找回來了不是?而且你還抄了竹平縣衙,抓住了一窩蟊賊——」林大人眨了眨眼,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伙呢,就是白蓮餘孽,有數千人之多。老泰山你親率大軍,衝鋒在前,查抄竹平縣衙,當場擊殺白蓮餘孽數千,擒拿反賊數十名,一舉拔除了白蓮在山東的最後勢力。銀子沒有丟,你還順籐摸瓜剿滅了白蓮,你說,這是過,還是功?」

  洛敏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賢婿把功勞都算到我頭上,我也不能客氣,當下點頭道:「是功!可誰知道皇上怎麼想?再說,這些是不是白蓮反賊還沒個定數呢!」

  「是不是白蓮反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有人替你擔了。既掩住了天下人的嘴,皇上也能下台階!」林大人嘿嘿笑道:「等到銀子和反賊都押送京城,你再連夜上一道折子,就說雖將功贖罪,卻自覺愧對聖恩,請皇上放你告老還鄉。嘿嘿,你說後果會怎樣呢——」

  「皇上絕不會放我——妙啊!」洛敏一拍手,興奮大叫,上上下下打量林晚榮一眼:「真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賢婿你才去京城數月,便對官場之事如此熟悉精通,勝過老朽百倍了。」

  「那是老泰山教導有方!」林大人眼也不眨的說道,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洛敏畢竟是大病初癒,說了一會兒話。林晚榮便告辭出了門來,尋了一圈,卻沒見著洛凝,正要回房,忽見一個小丫環跑過來稟道:「大人,大人,徐小姐有請!」

  「哪個徐小姐?」林晚榮奇道。

  「跟您一起從京城來的那位徐小姐啊!」小丫鬟眨著眼睛說道:「徐小姐說,她在房中等您!」

  徐芷晴找我?還是在她房裡?林大人嘿嘿乾笑幾聲,腳步加快到了後院。洛凝的房間裡沒有***,似乎還沒回房,倒是她旁邊那間廂房裡***通明,一個嬌俏地影子映在窗紗上。

  林大人一眼掃在那挺拔高聳的酥胸上,暗自吞了口口水,看胸識女人,這房裡的是徐小姐無疑了。

  在門上輕輕拍了兩下,屋裡沉默了一陣,徐芷晴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傳來:「是,是誰?」

  「咦,不是凝兒?!對不起,我摸錯門了。」林晚榮騷騷一笑,轉身作勢要走。

  房門嘩啦一聲打開,徐小姐立身門前,銀牙輕咬,小聲道:「林——你,你等等!」

  林晚榮轉過身,奇怪的看她一眼:「這麼晚了,徐小姐還沒睡麼?」

  見他裝模作樣,徐小姐心裡暗恨,四周打量了一眼,見空曠無人,她秀臂伸出,狠狠將他拉了進來,又啪啦一聲將門關上。

  「你,你要做什麼?你不要亂來啊!」林大人睜大了眼睛,滿面懼色,驚恐說道。

  「亂來?」徐小姐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腳:「這世界上,還有人比你更會亂來麼?」

  林晚榮嘿嘿淫笑道:「徐小姐,你不要揪住我的優點不放嘛。雖然我有把柄落在你手裡,但是你也有漏洞需要堵上,大家彼此彼此了。」

  「胡說八道,誰願意抓你的把柄了?我又有什麼漏洞。」徐小姐哼了一聲,見他目光在自己胸前亂竄,粉臉陣陣發燒,急忙轉過身去,心裡噗通噗通直跳。二人都不說話,房間裡一時沉寂之極,只剩下兩人的呼吸清晰可聞。

  林晚榮將目光在她誘人的曲線上巡視一圈,望著她隆起的豐臀,暗自吞了口吐沫,屁股像磨盤,適合生兒子,這徐小姐還是個宜男之相,有搞頭啊!

  「那個,徐小姐,你深夜叫我來此,是有什麼指示呢?」見徐小姐始終不轉過頭,林大人便放心大膽的看她,口中假惺惺說道。

  「你,你不許看了!」徐小姐臉如火燒,哼哼道。

  「看,看什麼?」林大人不解道:「我目光正直,平視前方,什麼都看不見啊!」

  和這無恥人根本就無法講道理,徐小姐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心中微微一歎,看吧看吧,反正都被他賊眼瞅了無數次了,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了。她淡淡開口道:「林三,你今天的表現,讓人震驚,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哪裡哪裡,彼此彼此!」林晚榮嬉皮笑臉,沒有一絲正經模樣。

  「林三,我在你心中,是怎樣的印象?你能不能告訴我?」徐小姐微微歎了口氣,柔聲說道。

  「印象?哦,大,非常的大!」林晚榮抹了嘴角口水道。

  「什麼大?」徐小姐疑惑道,見他神情猥瑣,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秀臉剎那變得通紅,小拳頭捏得緊緊,她有一種忍不住要揍這豬頭的衝動。

  「林三,我願賭服輸!」徐芷晴銀牙幾乎要將玉唇咬破,她將豐滿的酥胸高高挺起,雙眼微閉,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淡淡的水滴凝結在睫毛上,聲音帶著微微顫抖:「給你,拿去!只求你動作快些!」

  「快?快什麼?」林大人疑惑不解道。

  「你又要作弄我?!!」徐小姐淚珠籟籟而下,忽地雙眼圓睜,怒聲道:「我答應過你的條件,此刻便可兌現。你不是要摸麼,那便給你了!」

  見徐小姐酥胸高挺,直往自己面前送來,林大人眼睛睜得比猩猩都大,嘩啦跳開兩步,大驚失色道:「徐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摸你——摸你那個?請你尊重我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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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凝兒捉姦


  「人格?你有人格麼?你不是要摸麼?你摸啊,你倒是摸啊!」徐芷晴悲憤交加,挺著豐滿酥胸向他身前靠去,嘴角浮起輕蔑的冷笑,一步步向他緊逼。這一日的壓抑在心頭的忐忑難安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似長江決堤般噴湧而出,讓人難以招架。

  「你,你要做什麼?」林大人驚恐的急退了幾步。徐小姐似乎無所畏懼了,趁勢又逼近了幾分,柔軟的玉乳帶著絲絲的熱氣,灼燒著林晚榮的神經。

  林大人被逼到角落,已經退無可退,徐小姐淚痕滿面,逼在他身前,高挺的玉乳離他手掌咫尺之遙,冷哼道:「你摸啊,叫你摸啊,摸了我就什麼都不欠你的了。」

  這小妞還真夠勁啊,要對老子霸王硬上弓,林晚榮也不退了,嘻嘻笑道:「徐小姐,你真的要我摸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你什麼時候客氣過?」徐小姐似乎豁出去了,語帶悲憤:「既然輸給了你,我就做好了準備,就當被蚊子叮了一口好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既然徐小姐如此信守承諾,那就請你閉上眼睛好了,要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

  徐芷晴聽得悲苦交加,佔便宜的是你,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真是天下無恥之最。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心裡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酥胸高高挺起,等待著那鬼爪的光臨。

  等了半天還不見動靜,正覺難奈之際。忽然一雙大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徐小姐一驚,急忙叫道:「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摸了!」林大人嘻嘻哈哈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記住了,閉上眼睛哦,要不然我真的會不好意思!」

  鬼才信你,徐小姐哼了一聲,只覺得他拉著自己的小手緩緩向上,正覆蓋在一片火熱的肌膚上,她急急忙忙睜開眼來,就見自己小手摸在了林三身上。

  「啊,」徐小姐發出一聲尖叫,急急收回雙手:「你,你這是幹什麼?」

  「履行你的承諾啊!」林晚榮嘻嘻一笑:「徐小姐喜歡自作聰明。那天與你打賭,我話還未說完便被你截斷了,害的我被你誤會。你也不想想,我這麼正經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那種無恥之事呢。」

  徐小姐聽得微微一愣,旋即道:「難道你不是要摸——」她臉色嫣紅,不敢說下去了。

  這丫頭,現在反而害羞起來了,剛才潑辣的跟母猴似的。林晚榮假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摸還是要摸的。不過不是我摸你,雖然我也想,哦,哦,請原諒,一不小心說了實話。」見徐小姐杏眼圓瞪,林大人嘿嘿笑道:「昨日夜裡貿然闖進你房裡,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徐小姐怪我佔你便宜也情有可原,為了表達我最真誠的歉意,今日我也豁出去了,我提的條件就是,請徐小姐也摸我一下,也占佔我便宜,這樣咱們就扯平了,兩不相欠——唉,唉,你做什麼?不要動手,我是真心實意請你摸的!」

  嘩啦一聲脆響,一個茶盅摔在了林大人腳下,林晚榮急蹦跳開,只見徐小姐秀臉通紅,眼中怒火熊熊的望著他。

  天下竟有如此無恥之人,還有沒有天理了?徐小姐羞憤交加,心中卻升起一股難明的味道,就像一根一直緊繃的弦突然斷裂了,原來這傢伙不是要摸我,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胡思亂想。還想要我摸他?休想!

  她臉上陣陣發燒,想起今日的擔驚受怕,心中一陣陣的委屈,淚珠盈滿眼眶,突然衝到林三身前,一頓小拳往他身上暴揍:「打死你,打死你這無恥的壞東西。」

  感受著那軟綿綿的小拳,林大人無奈苦笑,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明明是你自己想岔了,現在卻來怪我。

  徐小姐發洩了一陣,心中舒坦了幾分,忽覺一陣奇怪,平日裡只佔便宜不吃虧的林三,今日如何這般老實任自己暴打了?她急急抬頭,只見林三靠在牆上微笑著,眼神中卻有揮不去的疲憊之色。

  「你,你怎麼了?」徐小姐心中一陣忐忑,急忙停住了拳頭,往自己手上看了一眼。這傢伙皮糙肉厚,我這幾小拳還不夠他撓癢癢的,應該打不壞他,他如何就成了這個樣子。

  林晚榮微微一歎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徐小姐愣了愣神,望見林三乾裂的嘴唇,疲憊的眼神,心中忽然一緊,小拳頭再也砸不下去了。從京城裡日夜兼程的趕來,一刻不停的查看現場、演算推理,又要在這微山湖裡大海撈針的尋銀子。魚躍龍門,木船起銀,說起來都簡單,可誰知道林三付出了多少心血啊!這三天裡,他就像個鐵人一般,一刻也未歇息過,千斤重擔都壓在他一人身上,就算是鐵打的也熬不住了。更可恨的是,平時裡只見這傢伙嘻嘻哈哈,也不知道這些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徐小姐沉默良久,偷偷的收回小手,偏過頭去輕聲道:「你,你快些坐下歇歇吧。」

  「不好吧,這是你的閨房,孤男寡女的,說出去不好聽啊!」林大人愁眉苦臉道。

  「你,」這人天生就是無恥之徒,一說到佔便宜的事就來勁了,徐小姐氣得酥胸急顫,指著他鼻子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要不想在這裡呆,那你就快些出去,免得我污了你的眼睛。」

  情況很嚴重,不留下不行啊!林晚榮嘻嘻一笑,一屁股坐在了桌前,嬉笑道:「那我就留下了。難得徐小姐如此好客,怎麼也要給個面子不是?唉,有茶沒有,上點香茗!最好再來點點心。鬧了半天,我餓了!」

  這傢伙打蛇隨棍上,還真沒拿自己當外人,徐小姐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我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人呢。她苦澀搖頭,瞪他一眼,轉身沏茶去了。

  今天是真累了,從早忙到晚,又是極度的精神重壓。林晚榮坐在桌前打著盹,偷偷打量徐小姐忙碌的背影。如墨的青絲高高盤起,一根玉釵隨意的橫插在髮髻之上,簡單而又溫馨。一身得體的紫色羅衫褶裙,掩映住她惹火的身材,將她美妙的身段勾勒的前凸後翹,誘人之極。想起方纔的打鬧,林晚榮也忍不住的搖頭輕笑,這小妞不僅身材好,脾氣更妙,給人的感覺,真的很特別!

  「你看什麼?」見他賊眉鼠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雖然明知道他在看什麼,也不知道這樣被他打量了多少次了,徐小姐心中還是禁不住的慌亂,將新沏的香茗和點心放在他面前,重重的哼了一聲道。

  「看你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徐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像我這樣的人,早已超脫了低級趣味,純粹是抱著一種欣賞的態度觀賞美麗事物的——徐小姐能不能坐地近一點,讓我以藝術的眼光鑒賞一番?」

  「你要死了!!鑒賞你個頭!」徐小姐粉臉一紅,忍不住哼了一聲,對這人的言論直接無視。你超脫低級趣味?我看是低級趣味都比你高尚!

  林大人揭開茶盅輕啜一口香茗,一股淡淡的芳香撲面而來,入口微苦,再嚼則甜,正是上好的雨前龍井。他吃了兩口,嘖嘖歎道:「好茶好茶。沒想到徐小姐也備有這麼好的龍井,看來下次還要找你喫茶了。」

  「你想的倒美!」徐小姐輕輕道:「這是爹爹讓我帶給洛世伯的上好杭州龍井,是皇上賞給他的,總共不過七八兩而已,我嘴饞,就偷偷的剋扣了些。」

  「你嘴饞?」林晚榮奇道:「沒想到徐小姐還有這愛好!我也嘴饞,你能不能再為我剋扣一些?」

  徐小姐瞪他一眼,臉上微微發赧,哼道:「誰為你剋扣了,盡想的美事,你下次再來喝一次就沒了。」

  再喝一次就沒了?可惜,可惜了。林晚榮抱住茶碗又喝了兩嘴,入口生香,芳甜四溢,三兩下便茶杯見了底。

  有這麼品茶的麼?抱准了就死喝!徐小姐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一個牛啃牡丹,根本不懂什麼茶道。她不聲不響為他續上一碗,坐在身旁看他喝了幾口,才開口道:「你覺得怎麼樣了,還累麼?」

  「有香茶美人相伴,感覺好多了。」林晚榮打了個呵欠笑道。徐小姐輕呸一聲,懶得理他了,室內氣氛沉寂之極。

  他二人不是打架就是吵架,一路走來已經習慣了,眼下同處一室靜坐一起尚是首遭,不僅林大人不習慣,就連徐小姐也感覺氣氛怪怪的,讓她心跳加速了無數倍。她偷偷瞥了林晚榮一眼,見他長衫散亂,好幾處都掛破了,心知是方才自己與他打鬧時所致,臉上微微發燙,櫻唇輕啟,小聲道:「你,把衣服脫了!」

  林大人正含在嘴中的香茗一口噴出,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道:「不,不是吧,我還沒做好準備呢?!要不你先脫吧!」

  「你說什麼?」徐小姐粉臉通紅,惱聲道:「你心思齷齪,整日裡不知在想些什麼。我是見你衣衫掛破,才好心幫你,哪知你,你,惱死我了!」她恨恨的偏過了頭去,對這無恥之人惱怒到極點,恨不得踢他幾腳才解氣。

  這丫頭怎麼不說清楚呢,害我白歡喜一場,林大人老臉一紅,急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讓凝兒補上就行了,順便叫她把衣裳脫了,我也給她補補。」

  徐小姐倏的站起,秀眉微揚道:「我做的事便由我來承當。你這衣服是我撕爛的,自當我來補好,若是不然,凝兒問起。你如何回答?我可不想因你而讓凝兒對我產生誤解。」她說著,已走到林晚榮身前,銀牙一咬,小手伸出拉住他長衫,將他紐扣解了開來。

  「真的不用了。」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女兒幽香,望見她豐滿挺拔的身材,林大人忍不住的一陣心猿意馬,眉開眼笑道:「我回去就跟凝兒說,是不小心讓樹給撞上了——」

  徐小姐氣得狠狠打他一拳:「你要騙凝兒?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油嘴滑舌欺騙我們柔弱女子之人,脫,快脫!」

  暴力,真夠暴力!林大人強忍了笑,任她解去自己長衫。

  見林三穿著貼身短衫嬉皮笑臉站在自己面前,徐小姐握住他衣衫,心裡急跳,慌慌忙忙轉過身去,聲音發顫道:「你,你為何衣衫穿的如此之少?」

  我為什麼穿這麼少?徐小姐你太有才了,這種問題也問的出來!要不是你脫了我的衣服,我能這樣賣單給你看?林晚榮苦笑道:「我實在不好意思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怕徐小姐你受不了。麻煩你不要問了,快些縫補衣衫吧,要不然我就要凍成冰棍了。」

  徐小姐自知失言,頓時粉頰飛霞,羞不可抑!再見他坐在那裡哆哆嗦嗦的樣子,噗嗤一聲輕笑出口,只覺林三從未如此可愛過!

  「你,你先等等。」徐小姐粉臉陣陣發燒,轉身取過床上折的整整齊齊的絲被遞給他,柔聲道:「先把這個披上,我將衣衫縫補好了就還你。」

  絲被上猶有餘香,想來徐小姐昨夜就安歇在裡面,林晚榮無奈接過,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緊緊。只露出個頭道:「徐小姐,麻煩你快點。我們這樣孤男寡女的,我又脫的如此清涼,若是叫凝兒看見了,想不誤會也難。」

  「我知道,你快些披好了,莫要染了風寒。」徐小姐低下頭去,柔聲說道。她取過一根細細的繡花針,用那針尖在髮髻上輕輕摩擦了幾下,又放到小嘴裡輕抿一口,就著燈光,細細的縫補起來。

  二人都不說話,屋裡只聞小針不斷穿梭拉動絲線的聲音,絲絲入耳,靜謐而又溫馨。若是這無恥的人,每天都能這樣安安靜靜坐在一邊,那感覺似乎也不錯。徐小姐心中升起的念頭,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耳根一陣陣的發熱,急忙低下了頭去,小心翼翼地縫補衣衫。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有味。相比起洛凝等女子,這徐小姐無論處事還是為人,都更多了幾分成熟風韻。細長的柳眉,明澈的雙瞳,秀直的俏鼻,晶瑩透明的如雪肌膚,一張一兮嬌潤的櫻唇,粉嫩羞紅的香腮,映襯的她美麗的面頰更加清新脫俗,嘴角上翹的弧線,顯示著她個性的剛強,更添幾分嫵媚婀娜。

  「徐小姐,你長得真好看!」林大人由衷讚道。

  「啊!」徐小姐聽他誇讚,心裡一慌,針尖扎破手指,一朵血珠緩緩溢出。她臉上發燒,輕柔道:「要你來恭維個什麼?這些話兒,留待與凝兒說去吧。」

  林大人正色道:「我林某人剛正不阿,威武不屈,從不拍人馬匹,世人皆都曉。我說徐小姐長得好看,那就是好看,絕非恭維,只是實事求是而已!」

  「胡說八道!鬼才信你。」徐芷晴偏過頭去,聲音輕柔道:「你莫要與我說話亂我心神,這幾針都險些縫錯了地方。」

  這樣斯文溫柔的徐芷晴可不多見那,林晚榮微微一歎,由衷道:「徐小姐,你要是每日都這樣好說話,那就好了。」

  要不是你故意惹我,我會與你為難麼?徐小姐低頭沉默一陣,再想開口之時,卻見林三打了個呵欠,滿面疲憊之色,趴在桌上雙眼微閉,不到一會兒,就已沉睡了過去。

  這人怎麼也不挑個地方,說睡就睡著了?若是凝兒看見了,那可如何是好?昏睡中的林三嘴角流出一行哈喇子,姿態甚是可笑。這傢伙,睡著了要比醒來安靜一百倍!徐芷晴粉臉發燙,搖頭輕輕一笑,將燈捻子挑的暗淡了些。

  「啪」「啪」門上兩聲輕響,一個女子聲音自外邊傳來:「芷晴姐姐,芷晴姐姐,大哥在你這裡麼?」

  「啊!」徐小姐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急急推了推熟睡中的林晚榮:「醒醒,快醒醒,凝兒來了?」

  林大人懶洋洋的調整了一下睡姿,含混不清的道:「來了就來了麼,來了正好睡覺!」

  看看林三身上披的絲被,再看看自己手中尚未補好的長衫,徐小姐心跳加劇,慌亂無比,這可如何是好?雖說我與林三清清白白,可現在已是深夜,他在我房中衣衫破爛睡眼惺忪,若叫凝兒見了,還不誤會到天上去了?

  「芷晴姐姐,芷晴姐姐。你在麼?」洛凝的聲音一聲急似一聲,像是一陣春雷敲擊在徐小姐身上。她緊緊的按住了心跳如雷的胸口,聲音顫抖著道:「來了,來了,凝兒你稍等一下!」

  望著熟睡正酣的林三,徐小姐眼淚都要流下來,拚命的推他的肩膀:「快醒醒,凝兒來了。快醒醒啊,你個死豬!」

  「凝兒?」林大人睡夢中驚醒,一下子跳了起來:「她來做什麼?完了,要捉姦了!」

  「捉你個頭啊!」徐小姐又羞又急,繡花針一捅,正紮在他屁股上。林大人暴跳起來,正要大喊,一隻溫暖的小手覆蓋在了他嘴上,徐小姐焦急的聲音道:「你莫要叫,若是凝兒聽到,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望見徐小姐急得眼中溢滿了淚珠,林晚榮也清醒了過來,點點頭道:「不要緊的,凝兒不會胡亂猜疑的,就跟她說,我們只是聊聊天,不小心撕亂了幾件衣服而已!」

  徐小姐被他一句話說的血氣上湧差點暈倒,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淚珠籟籟而下:「你這不是害我麼?都是你那什麼鬼條件,害我如此狼狽,想我徐芷晴清白自重,怎麼就碰見了你這個禍害精?我恨你,恨死你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做男人還真他媽難啊。把我惹火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也辦了,一了百了。他苦笑著問道:「不要我向凝兒解釋,那你說怎麼辦?」

  徐芷晴的聰明才智瞬間發揮了作用,望著他身上披著的錦被,她輕輕道:「能不能先委屈你一下,暫時避上一避?我與凝兒說幾句話送她走了,你再出來。」

  見她盯住自己身上披的被子,林晚榮心中竊喜,不會是讓我那樣那樣吧?哎呀,睡女孩子的床,我怎麼好意思呢?不過為了徐小姐的清白名聲,我忍!他滿臉淫笑,臉上一副大義凜然姿態:「徐小姐,你要我怎麼做?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能不能請你暫時到——」徐小姐臉上泛起陣陣的紅暈,似是不好意思開口,林大人心裡搔癢難耐,說啊,快說啊,說請我上你的繡床上暫避一時,哎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都不在乎了,你一個大家閨秀還在乎什麼呢?

  「芷晴姐姐,你怎麼了?不舒服麼?為何還不開門?」洛凝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催促道。

  徐芷晴應了一聲,望了林晚榮一眼,朱唇微啟,柔聲道:「能不能請你,先到床下暫避一時?」

  「哪裡?」林大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床下?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怎麼對得起凝兒,怎麼對得起大華,怎麼對得起我?

  「徐小姐,我看我還是向凝兒坦白得了。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鑽到女人的床下,你說我晦氣還不晦氣?你叫我以後還如何做人,領袖群雌?」林大人滿面傷心,痛心疾首,說著就要向門口走去。

  「我要被你折磨死了!」徐小姐眼角含淚,輕歎一聲,將他身子推到繡床上,急急掩上被子又拉上絲簾:「你便在裡面躲著,不要動彈,等我送走了凝兒,你再出來,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這哪還有不明白的。」躺在徐小姐的繡床上,聞著繡床上香甜的氣息,林大人美美的檢討著,我卑鄙,我齷齪,就這樣上了徐小姐的床。太不應該了。

  徐小姐將屋裡收拾一番,又將眼角抹乾,自認為沒有什麼破綻了,這才拉開房門,洛凝嬌俏的面孔自門外探了進來,焦急的拉住她手道:「芷晴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地這麼長時間才開門?」

  望著凝兒美麗的俏臉,徐芷晴臉頰發燙,搖頭道:「我沒有生病,只是方才睡下,聽聞你叫門,起床穿衣花了會兒功夫。」

  洛凝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嬌笑道:「姐姐,咱們又不是外人。你起床也不用穿得這麼鄭重啊,這又是荷裙又是袖套的,倒像是沒有入睡一般,隨便套上件睡衣不就行了。我見你房裡還有燈光,以為你沒有安歇,這才過來叫你的。」

  徐芷晴原本平和恬靜,只是洛凝這兩句話,讓她羞得差點鑽到地底下去,原本以為已經收拾妥當,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了,哪知叫凝兒輕輕一點,便處處是破綻了。她桃紅上臉,急忙道:「哦,我也是方才躺下,只是想著今日撈銀子的事,心中一時難平,才忘了吹熄***,倒叫妹妹見笑了。」

  「正好,我也是。」洛凝拍掌歡笑,臉上滿是喜色:「我也想起今天撈銀子的事情就睡不著,想和姐姐說說話。大哥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尋他一周也未見著,聽著丫鬟說,是姐姐你叫了他,正好順路過來看看。既然大哥不在這裡,咱們正好說些話。」

  洛凝說著,便走進房中,徐小姐心裡一慌,攔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任她進了屋。洛凝見桌上放著的茶盞,茶蓋還掀在一邊,驚奇道:「芷晴姐姐,你有客人來到?」

  「哦,沒有。是林三方才來過,我與他說了些事情,後來他就回去了。怎地,你沒見著他麼?」徐小姐平抑了一下緊張的心緒,緩緩說道。

  聽說是大哥來過,凝兒也不客氣了,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嘻嘻笑道:「茶水還是熱的呢,大哥走了也沒多久吧!這個大哥,都如此夜深了,還在外面羈留,難道是在濟寧還有什麼紅塵知己?姐姐,你長久在京中,可曾知道大哥有什麼紅顏知己沒有?」

  徐小姐聽得滿面羞赧,偏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大方方笑道:「在京城,我聽說你們家林三的紅顏知己可不少呢。近的有蕭家的大小姐,遠的連皇上的公主也對他青睞有加,最近聽說還與高麗來的一個小宮女,名字叫做徐長今的眉來眼去,似乎頗有好感呢!」

  慚愧慚愧,林大人在簾子後聽得直搖頭,徐小姐給我戴這麼個多情的帽子,老子連長今妹妹的小手都沒摸過幾次,實在有負她厚望了。

  「公主?」洛凝一驚,急急忙忙拉住徐芷晴的手:「徐姐姐,你好好跟我說說,大哥如何認得公主的?這個大哥,連這等大事都不與我說,討厭,今夜讓他歇在外面好了。」

  話音一落,兩個女子同時臉孔一紅,洛凝是因為不經意的暴露了與大哥之間的親密關係,雖說早已經是掩耳盜鈴了,但這層遮羞布被自己揭開,終歸是有那麼些不好意思。徐小姐則是因為那句「讓他歇在外面好了」,真個叫做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見洛凝一時半會兒沒有離去的意思,徐芷晴暗自叫苦,一時多嘴竟然換來這麼個局面,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急忙笑道:「他與那公主的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你還是聽他親自說好了。」

  洛凝點頭笑道:「也是,大哥若是真的能當上駙馬,那也是大大的好事一件。」

  徐小姐聽得一愣,不可置信的問道:「凝兒,林三他做了駙馬,有一個金枝玉葉的女子搶了你相公,你難道不擔心麼?」

  「擔心,當然擔心了。」洛凝羞澀一笑:「不瞞姐姐你說,見著大哥越來越出色,我比任何時候都擔心有朝一日他會丟下我不管。但是,咱們女子麼,要對自己有信心,要學會抓住相公的心。就說那公主吧,她雖然貴為金枝玉葉,但是我洛凝也有勝過她的地方。譬如,我待大哥溫柔體貼,敢做那公主不敢做的——」

  她臉色熏紅,湊在徐芷晴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徐小姐聽得面紅耳赤,輕啐一口道:「這無恥之人,竟逼你做此等羞事,實在是可惡。」

  洛凝搖頭羞笑:「姐姐說錯了,不是大哥逼我的,而是我自願的。大哥說的對,閨房情趣,甚於畫眉,夫妻敦常之事,乃是人之大倫,只要夫妻雙方誠心相待,真摯愛戀,採取何種姿勢何種體位。皆是愉悅身心,快樂彼此,又何樂而不為呢?況且,我與大哥一起,每次都是無法承受的歡趣,叫凝兒欲罷不能,凝兒也有叫大哥迷戀之處,這有何不可?此中樂趣,等姐姐嫁了相公,若他有大哥那能耐,姐姐自然就能體會到了。」[天堂之吻手打]

  妙啊,林大人在簾後聽得眉開眼笑,沒想到洛才女還有這樣一番高論,難怪她人前賢淑,人後放蕩如火呢,實在太叫人歡喜了,徐姐姐你要向她看齊才是。

  徐小姐聽得心中急顫,笑著撲上前去掩住凝兒的嘴:「你這死丫頭,嫁了人便如此的口無遮攔了,都是那林三把你教壞了的。」

  洛凝也羞得撲到徐小姐懷裡。信心滿滿道:「被大哥教壞,我願意!雖然他這人老是色瞇瞇的,又喜歡欺負別人,還老佔別人便宜,可我就是喜歡他壞,他壞的非同一般。徐姐姐,你說凝兒人前不弱於別人,房中樂趣更勝於別人,有此一趣,還怕那公主麼?我就是能留住大哥的心,叫大哥與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高興。就算我花了大哥的銀子去做些善事,別人叫我花瓶,我也心甘情願,一個人活一輩子,能開開心心做一件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容易。我有這麼一個好相公,他支持我去做我喜歡做的事,這有什麼錯的?我就是要永遠做大哥的花瓶。嘻嘻,這些都是大哥教我的,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這下,徐小姐連「無恥」兩個字也說不出口了,林三這人早已超脫了無恥的境界,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洛凝說了一會兒話,滿面開心,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既找回了銀子,又稱心如意的嫁了相公,怎能不喜樂開懷。「咦,姐姐,你起來了還掩著簾子幹什麼?」洛凝在房間裡亂串,見那床前的簾子掩下,伸手便要去拉。

  徐小姐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趕上前去,一把抓住她小手,鼻尖染上一層香汗:「凝兒,那庫銀的看守都安排好了沒有?這次可要抓緊了,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洛凝點點頭,沿著床沿坐下,微微笑道:「大哥都安排好了,胡將軍率著數萬人馬親自看守,小遠在一邊協助,何況又有大哥的錦囊妙計,絕計出不了事情。臭大哥,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姐姐,我們今夜同塌而眠,不管他了。」

  徐小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急忙在洛凝旁邊坐下,銀牙輕咬,小聲道:「凝兒,你方才不是說要好好對待大哥麼?怎麼現在又不管他了?難道不怕他跟別人跑了?」

  「是有點擔心。」洛凝點頭一笑,臉上浮起絲絲淡淡的紅暈,望著如春睡海棠,分外迷人:「可是我們女子,也不能一意的由著相公啊,適當的撒撒嬌,鬧鬧小情趣,才能讓相公更加喜歡。何況,昨夜相公說要與我來個後進式,還要我與巧巧一起服侍他,看他那眼饞模樣,定然還沒有人與他嘗試過,他捨不得丟開我的,唔,羞死人了——」

  這種事情都能想的出來,人神共憤那!徐小姐面紅心跳,若不是洛凝還在身前坐著,她早就衝上床去,將那神棍拖下來揍個半死了。

  唉,慚愧慚愧,這麼多相好的,除了凝兒和巧巧,還真沒有第三個願意加入呢。也不知道安姐姐怎麼樣?不過就以她那騷勁,要把她排除在外,她定然要和我拚命的,哈哈。

  聽凝兒在外面「真情告白」,林大人在床上早就騷癢無比,見兩個女子並排坐在床前,渾圓的香臀掩映在裙衣裡,包裹成圓圓的磨盤,分外的撩人。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老子佔不佔呢?這外面的,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老婆的閨中密友,正是發生姦情的好對象,若是不搞出點什麼讓老婆捉捉姦,還真是對不起自己。

  林大人心裡猶豫一陣。罷了罷了,做人還是公平點,左手和右手划拳吧!左手贏了,就摸徐小姐一下,右手贏了,就摸徐小姐兩下!凝兒是我老婆,回到被窩裡想摸多少下就摸多少下,也不急在這一時。

  他裝模作樣比劃了一下,右手始終贏,看來是老天的安排。摸兩下。只聽外面兩個女子說話,看準一個豐滿的香臀,緩緩伸手,輕輕撫摸上去,香滑柔順,豐滿無比,他忍不住輕輕按了一下。

  「啊,」那女子一聲驚呼,看了看旁邊的人兒,臉色通紅道:「徐姐姐,你壞死了,怎麼學了大哥?」

  汗,凝兒還真敏感,只憑手型就能知道是大哥我。乖乖小凝兒這幾天發育的不錯啊,老子愣是沒有分出這兩個香臀,哪個是她的,那個是徐丫頭的,都是我開發有功。不知道徐丫頭開發後會是個什麼模樣,真的很期待。

  「我學他做什麼?」徐小姐不解道。

  「你,你學他摸我!大哥就是這樣使壞的。」洛凝小臉漲的通紅,在徐芷晴身上打了一下,咯咯輕笑道。

  徐小姐還待再說,忽覺臀上一熱,一隻滾燙的手隔著衣衫摸上自己臀瓣,輕輕揉捏了幾下。「你這丫頭,」徐芷晴笑著捏捏洛凝的臉蛋:「也來做壞了。」

  洛凝兩手按住她小手笑道:「我又不是大哥,怎地會做壞?」

  徐芷晴還要再鬧,忽覺有些不對勁,凝兒兩隻手都在外,哪裡還有第三隻手去摸我?她面色一下變得煞白,銀牙緊咬,渾身輕輕顫抖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洛凝感覺到了她的異常,急忙問道。

  徐芷晴不動聲色的將身體往前挪動了一下,搖搖頭道:「哦,沒什麼,被蚊子咬了一口。凝兒,你方纔那麼著急找林三做什麼?」

  林晚榮才摸了幾下,見徐小姐往前挪了挪,便也把手往前伸了伸,方要觸及,就見一隻小手狠狠地按住了自己,鋒利的指甲緊緊卡在了肉上,讓他疼得差點就跳了出來。

  叫你摸,叫你摸!徐小姐下手絕不留情,像是報了多日之仇,心裡無比的爽快。

  「徐姐姐,你們後天就要回京了,可是大哥一直沒有說起,是不是帶我一起回京,你說氣不氣人?我方才急著找他,就是要問問這個的。」洛凝嘟著小嘴,氣鼓鼓道。

  「你不是勾攝了他的心魂麼?怎地,還怕他不帶你走?」徐小姐宿仇得報,心裡舒爽了許多,言辭之間也多了些笑意。

  「姐姐也來取笑我。」洛凝撒嬌道:「我是有些自信。可是,我也擔心還有比我更厲害的狐媚子嘛,大哥對我說起過高麗的那個小宮女,看他的意思,似乎那小宮女也勾人得很。」

  徐芷晴聽得一笑,拍拍她小臉蛋:「你放心吧,哪個狐媚子也比不上你這個小狐狸精,聽得姐姐我都心疼死了,你那寶貝大哥若是聽到,還不把你捧到心肝裡去了。回去等著吧,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會帶你走的。」

  洛凝巧笑嫣然,臉上的嫵媚,似是能將岩石融化。徐芷晴暗自感歎,嫁了人的女人和未嫁人的,就是不一樣。

  待到洛凝推門而去,徐小姐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怒火,繡花鞋也未脫掉,刷的跳上床,狠狠的向那禍害精的身上踢去。

  林晚榮躲在被子下,輕輕一拉,徐小姐啊的一聲摔倒下來,正砸在林晚榮身上。二人變成面對面共臥於枕上,徐小姐拳頭雨點般轟擊而來,林晚榮微笑著一動不動。

  打了也不知道多久,徐小姐氣息漸弱,見他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自己,徐小姐面紅耳赤,心裡急跳,急忙挪開了一些:「你,你要做什麼?」

  「你說我要做什麼呢?」林晚榮微微一笑,向她靠近了些。

  「你,你不要過來!」徐小姐一驚,急忙雙手掩住胸口。再也掩飾不住的軟弱,從她眼中流露了出來。

  林晚榮笑了一笑:「不過來了,我要走了,凝兒等著我呢!」

  「你——」見他難得的正經一回。徐小姐反而不習慣了,小嘴張開,癡癡呆呆望著他,她自己也難以說清心裡的情緒,似是欣喜又似是失望。

  「謝謝徐小姐的繡床,床上很香,很溫馨!」林晚榮嘻嘻笑著起了身,跳下塌伸了個懶腰。

  徐小姐迷茫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欺負人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連受欺負也變成一種習慣了。徐小姐口裡澀澀的,囁嚅半天,卻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

  林晚榮點頭笑道:「徐小姐。我們現在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了。前事不忘,後世之師,下次千萬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否則,還是你自己受苦。還有一點,我要重申一下,昨夜之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方纔之事呢?」見他快走到門口了,徐小姐再也忍不住,咬牙火道。

  「剛才麼?」林晚榮轉頭一笑:「那的確是我故意的!多說一句,徐小姐,你的身材真的很棒!」

  「滾!」徐小姐臉頰發燙,惱火之下,繡花鞋飛出,正砸在門上,只聽房門一陣輕響,那林三早已走的無影無蹤了。

  想起那人的無恥之處,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心頭,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徐小姐怔怔半天,那火熱的大手似乎還在臀間作祟,她臉如火燒,銀牙一咬,輕哼出聲:「有心無膽,最討厭你這個膽小鬼!」

  林大人鑽出房門,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夠刺激,實在是夠刺激,徐小姐的香臀,真的是驚心動魄,不過麼,我的小凝兒也不賴。

  想起洛凝,他心裡就像著了火般,推開凝兒香閨,輕輕叫道:「凝兒,凝兒,老公回來了。」

  叫了兩聲無人應答,正在疑惑間,忽聽身後叭嗒一聲輕響,房門被關上了,一個身材無比的窈窕的女子背靠在房門上,正羞澀的望著他。

  她身著一身黑色絲質睡衣,襯托出她那雪白嬌嫩的肌膚。衣擺只到小腹以下,露出兩條完全顯露的圓潤修長的玉腿,晶瑩潔白,婷婷動人。秀髮濕漉漉的垂在一邊,水珠兒滴在如雪肌膚上,在燈下閃爍著七彩的光澤。薄薄的衣下,隱約可見兩隻高挺的豐滿玉乳,還有那方才觸摸過的挺翹玉臀。

  更為奇異的是,她旁邊放著一張小小的梳妝桌,桌上一塊寬大的玻璃鏡子,讓林晚榮清晰看見二人的身影。

  「凝兒——」林大人大喜過望,奔過去就一把抱住小乖乖,在她耳邊輕輕言道:「放心,大哥不會拋下你的,我們一起進京去。」

  洛凝等了許久,就是為了這句話,心裡驚喜交加,緊緊摟住大哥的身軀,柔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一定會聽到的,大哥一定會帶我走的。」

  林大人聽得大駭,扳住她嬌軀道:「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會聽到?難道——」

  洛凝神秘一笑,在他胸前蹭了一下,任濕漉漉的秀髮打濕大哥的胸膛:「我當然知道大哥你在徐姐姐的房裡了,你別忘了,這是誰的家。」

  汗,開玩笑說捉姦,卻沒想到一語成畿,虧得徐小姐還百般掩護,哪知道事事都落在凝兒眼裡。

  「這個,凝兒,我和徐小姐沒什麼的,都是她疑神疑鬼,擔心你誤會,這才弄成這樣。你看大哥乾乾淨淨,與她清清白白,什麼也沒發生過。」

  洛凝噗嗤一笑,在他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你們之間清白了,以徐姐姐的才情,她才不會看上你呢。方才見你們演戲,我心裡好笑呢。」

  還好還好,凝兒不知道我又摸了徐小姐,林晚榮抹了抹額頭冷汗,見凝兒笑得嫵媚,心裡火燒一般,大手撩開她短短的裙角,在她秀美的玉腿上輕輕揉動著。

  感受到那逼人的熱力和硬度,這層薄薄的衣衫已經擋不住他的侵襲,凝兒嬌顏似火,將身軀依靠在林晚榮懷裡,小口嚶嚀一聲,吐出一陣芳香:「大哥,看到那鏡子麼?凝兒要看著大哥寵幸凝兒!你喜歡凝兒這樣麼?徐姐姐她不要你,可是凝兒愛你愛到發了瘋!」

  轟,林晚榮頭腦中一陣爆炸,這小乖乖,說她不是狐狸精,這世界上就沒有狐狸精了。

  「哦——」望著鏡中的自己被大哥擺成羞人的姿態一貫而入,洛才女一聲低喘,媚眼如絲,羞紅的臉頰,宛如醉酒般嬌艷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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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驛路春雨


  尋銀子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難得有機會來出趟公差,又是故地重遊,林大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好機會,帶著凝兒在濟寧好好遊玩了一番,聊補她的相思之情。

  微山湖上早已恢復了平靜,三十萬尾魚苗播撒下去,到了秋天就能收穫了,林大人算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既贏得了漁民的愛戴,又讓洛才女對他更加癡纏,這幾千兩銀子花的值了。趁著風和日麗的,林大人親自划船出遊,與狐媚嬌美的洛小姐在微山湖上廝混了一天。水上泛舟,白日宣淫的美好願望終於達成,林大人將那春情畫冊取出,二人共同研習效仿,做了一曲水中花。洛才女的熱情可真不是吹出來的,貼在相公身上酥胸半露,如花解語,真個勾掉了林大人的心魂。面對大哥許多非分要求,凝兒半推半就,粉面桃腮,嬌喘低吟,在寬廣無垠的微山湖上綻放出最嫵媚的笑容。回到岸上時,洛才女緊緊依附在大哥身旁,俏臉上紅暈遍佈,眉間眼梢處處洋溢著火一般的春情,那豐胸隆臀有一股成熟的少婦風韻,叫林大人疼煞愛煞。

  找老婆就是要找凝兒這樣的啊,人前端莊,人後風騷,還是貨真價實的才女,怎能不銷魂?徐小姐見了凝兒眼神臉上散發出的幸福光彩,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歇息了一日,叫胡不歸整齊了兵馬,備足了糧草,林大人親率數萬大軍壓著失而復得的三十五萬兩白銀,浩浩蕩蕩向京城進發。這一路回去就悠閒多了,有這麼多人馬保護,又有凝兒伴在身側巧笑低吟,比來時強上百倍。

  唯一不爽的是,自那夜被凝兒「捉姦」之後,徐小姐對待林三完全是不理不問了。便似他這個人不存在,只是拉著凝兒在馬車裡閒敘家常,輕易不露面,也斷了林大人的「性福」念想。

  「將軍,」見林大人騎在汗血寶馬上,跟在馬車屁股後面無精打采的,胡不歸急催身下快馬,攆上幾步:「昨日皇上又發了加急文書,著我們加快行程,火速將餉銀運到。李泰大軍正在集結,等著銀兩急用呢。」

  「急也沒辦法啊。」林大人擺擺手,一副無可奈何神色:「路要一步步走,這幾十輛車運銀子。又是數萬大軍押送,眼下我們這速度算快的了。更何況這銀子已經丟失過一次,路上說不定還有什麼蟊賊在等著我們,須得謹慎從事。這樣吧,你叫師爺上個折子。就說我們大軍日行一百多里,正在火速向京中趕去。」

  胡不歸應了一聲,把將令傳了下去。又凝神想了一會兒,望著林晚榮道:「將軍,還有一件事,卑職頗覺奇怪。此次山東餉銀被劫,究竟是何人所為?我們尋銀之時,鬧得如此大的動靜,為何對方便一直沒有反應?會不會還有什麼陰謀?」

  林晚榮眼神凝望著前方,點點頭歎道:「胡大哥你說的不錯,我們在濟寧又是撈魚又是撒網的,動靜不可謂不大,偏偏他們還如此平靜,除非他們不想要銀子了,否則,這裡面定然還有陰謀。這也是我小心謹慎的原因之一。眼下李泰大軍正是用銀子的時候,我們在路上每耽擱一天,對李泰就是一分壓力。可我們若是貿然前進,指不定敵人又在玩什麼詭計花招,那對我們更是不利,真是左右為難啊!」

  胡不歸懊惱道:「我老胡領兵打仗一輩子,押銀子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干,又不能走快,又不能停下,心裡真個窩火。」

  林晚榮苦笑著拍拍他肩膀:「沒辦法,誰讓咱們攤上了這差事呢。胡大哥,你看看我,口口聲聲說不願意攪和這些事情,連李泰邀我去參軍都拒絕了。可結果怎麼樣呢,這諾大一攤子,我還不是樣樣都扯進來了?比參軍還繁雜,我的命比你苦啊!」

  這話可一點不假,胡不歸深表同情的點點頭,心裡卻有些隱隱的驚喜,林大人陷的越深越好,最好帶領著弟兄們殺上北疆,直搗胡庭,一掃大華百年積辱,那才叫痛快。

  「轟隆」「轟隆」的春雷自遠方傳來,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遠處的烏雲越積越多,甚是濃厚。林晚榮朝天邊掃了一眼,眉頭一皺,搖頭苦笑道:「真是怕哪壺就來哪壺啊。老天爺也在跟我們作對,竟在這個時候下雨。這春雨連綿,沒個三五天肯定是停不下來的。從濟寧到京城這八百里的路程,怕是沒有那麼太平啊。」

  胡不歸也搖了搖頭:「***,在北方打了那麼多年仗,回到京裡反而不習慣了。林大人您不知道,胡地那個下雨啊,跟咱們這邊不一樣,一會兒噼裡啪啦一陣雨像雹子一樣砸死人,轉瞬之間又艷陽高照,氣溫如火。哪像咱們江南,下雨跟個娘們似的!」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胡地和咱們這邊大不一樣,那邊晝夜溫差大,氣溫變化無常,所以有『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這麼一說。咱們江南呢,則是氣候溫和,所以才能盛產魚米,這可是咱們大華的幸事。」

  「對,對,就是這個理。林將軍,你也去過胡地麼?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將軍博覽群書所得,將軍如此愛學習,我老胡敬佩不已。」胡不歸讚歎道。

  林晚榮笑著罵道:「扯淡,你什麼時候瞧見我看書了?***,我除了對春宮畫冊有興趣,其他的閒書看起來就煩。」

  一記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胡不歸哈哈大笑,與林將軍甚是對脾胃。

  二人說著話,雨點就已落了下來,初時細膩,再而密集。待到層層落下之時,已如冰刀般割得人臉頰生疼。春雨貴如油,初春時節萬物生長,雨水是最寶貴的。但對林晚榮來說,卻是一個大大的壞消息,這連綿的春雨也不知道要耽誤多少功夫了。

  與胡不歸在雨裡站了良久,他擺了擺手,問道:「胡大哥,眼下我們行到哪裡了?」

  「前面就要出山東地界了。這條官道多年未修,坎坷崎嶇,前面還有一截山路,甚是難行!」胡不歸本是山東人,對附近地形很是熟悉。

  林晚榮點了點頭:「眼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胡大哥,多派些斥候出去,離著運銀大軍三十里之內的情形一定要探查清楚。叫兄弟們多上點心。尤其要注意地形險要地段,有無泥石流或者塌陷的情況,還要注意是否有人為破壞。一旦發現,立即鳴焰火,即刻稟報!」

  「得令!」見林大人神色鄭重,胡不歸不敢怠慢,急急領命而去。

  林晚榮長長歎了口氣,正要轉身,忽覺頭上一輕,雨滴皆都避了開去,一張小小的油紙傘撐在了頭上,身側一股淡淡的幽香,露出洛凝如花的嬌顏。

  「凝兒,你怎麼出來了?這外面天寒,快回車上躲雨去。」林晚榮笑著說道。

  洛凝一手撐傘,一手拉住他,柔聲道:「大哥,你也上車去避避吧。別叫雨淋了。」

  「那可不行!」林晚榮笑著拍拍她小手:「凝兒,這是行軍,一萬多號弟兄都在淋雨,我這主帥卻跑了,叫弟兄們怎麼想!你知道以身作則四個字嗎,那就是為大哥我量身定制的!」

  洛凝聽得噗嗤一聲輕笑,嫵媚瞥他一眼,那狐媚的風韻讓林大人也呆了呆。不得了不得了,這丫頭正在向安姐姐看齊啊!

  「芷晴姐姐真個神機妙算,早就知道大哥會這麼說了。」洛凝嫣然一笑,溫柔道:「你放心吧,不是讓你為難。芷晴姐姐說,有事要與你商量,你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子下車來,陪你一起淋雨吧?」

  有事找我商量?這倒奇了,走了兩天了,那丫頭見了我就像見了瘟神,連一句話都沒說過,怎麼到了下雨的時候就要和我說話呢?

  抖了抖身上的雨粒,與凝兒一起上了車來。車裡沁滿淡淡的芬芳,一小爐炭火燒得正旺,映紅了凝兒嬌美無儔的臉頰。

  徐小姐坐在車窗邊,素手如織,掀開簾子極目遠眺,眼中似有水霧升起,緩緩吟道:「驛路觀春雨,點點是多情。」

  「你就別多情了。」林大人接過洛凝遞過的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又對著手上哈了兩口氣,笑道:「再多情,這老天爺就把咱們留在這兒不走了!」

  徐小姐臉色一變,惱火道:「要你偷聽什麼?凝兒,咱們這是女眷居所,你帶一個男子來於禮不合,快叫他下去了,免得污了咱們馬車!」

  現在知道於禮不合了,叫我上你的床的時候,怎麼不提這茬?林晚榮朝徐小姐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徐芷晴似乎憶起了什麼,小拳頭捏緊了,狠狠瞪他一眼,臉上染上一抹暈紅。

  洛凝急忙笑著打圓場:「大哥,我好久沒聽徐姐姐吟詩了,今日她竟有如此雅興,我歡喜還來不及呢。『驛路觀春雨,點點是多情』,徐姐姐真個好才學,大哥,你也吟一首吧,要以春雨為題哦。」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千萬不要崇拜我啊,這詩是我抄的!」林大人嘻嘻一笑,對著徐小姐擠擠眉。

  徐小姐瞪他一眼:「總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也不全是那麼一無是處。凝兒,你這大哥終於有一個小小的優點了。」

  「討厭!大哥最喜歡胡鬧了。」洛凝咯咯一笑,風情萬種瞥他一眼,又對徐芷晴道:「徐姐姐,你不是有話要對大哥說麼?」

  徐芷晴點了點頭,面色鄭重起來,緩緩開口道:「林三,咱們這一路行來,你發覺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什麼異常?」林大人迷糊道:「除了徐小姐你拉走了凝兒有些異常外,其它的一切好像都挺正常的。」

  見這人沒個正經的,徐芷晴眉頭一皺,歎道:「你若不想聽,那便當我沒說過,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也懶得再與你說話。」

  徐小姐的倔性子又上來了,洛凝急忙對大哥打眼色。林晚榮雙手一攤,笑道:「好吧,願聞其詳。徐小姐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呢。」

  「你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絲毫的感覺。」徐小姐淡淡道:「這一路行來,給我最大地感覺就是安靜,太安靜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咱們在濟寧鬧出那麼大動靜,若這些賊人真的在打銀子的主意的話,他們絕不會無絲毫反應。最起碼應該有一些像樣的反撲!為了這三十多萬兩銀子,他們可以毒殺那投向他們的五千人馬,我不相信他們會任由我們輕鬆的將銀子運到京城。」[天堂之吻 手 打]

  一語正點中林大人心中的憂慮。這徐小姐果然不愧為上前線抗擊過胡人的女軍師,思慮周全,頗有智謀。

  見林三深思中卻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徐芷晴便知道這傢伙早已想到了這些,憑他的機靈,肯定早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徐小姐搖頭一歎:「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林大人你定然早有安排了。」

  林晚榮笑了一聲:「徐小姐就不要挖苦我了。咱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哪裡知道他們會有什麼陰謀?又如何能提前應對?就算他們想在路上打劫我,我也一點辦法沒有。」

  洛凝聽得一驚,急忙拉住他胳膊:「打劫?不會吧!咱們可是官軍,有一萬人馬,那匪人難道真的吃了豹子膽不成?」

  徐芷晴青蔥似的玉指在她鼻樑上輕輕一點,疼愛地笑道:「傻丫頭,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若是正面交鋒,借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但在暗中下手,卻非我們能提防的了。這三十五萬兩銀子,是數十萬大軍的第一批軍餉,事關抗胡大計,無論如何也出不得紕漏。就算他們劫不走銀子,只把我們困住幾天,讓抗胡大軍無法開赴邊疆,那也是他們的勝利。這個時候,耽擱一天,我們付出的,便是邊關百姓的生命。」

  洛凝沒有想到事態會有如此嚴重,吐了吐小舌頭,拉住徐芷晴道:「姐姐,我倒是奇怪了,劫了這批銀子,只會對胡人有利。可是胡人尚在北方,與此地千里之遙,難道他們有翅膀飛過來劫銀子不成?即便飛了過來,胡人又如何知道我們要運銀餉到京城去呢?」

  聰明!一語點中實質!林晚榮對凝兒點了點頭,洛凝望著他嫣然一笑,說不出的嫵媚。

  這一問似是激起了徐小姐的無限感慨,她沉默良久方才歎道:「凝兒,你說得很對。胡人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深入我大華腹地劫去銀餉,定然是我大華出了內奸,心懷不軌,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國家民族於不顧,勾結胡人,殘害同胞。此等奸吝,便如生在大華身上之膿瘡,若不剷除,禍害無窮!」

  「姐姐,你說的是誠王?」洛凝望著徐芷晴,小心翼翼問道。

  此處皆都不是外人,徐小姐也不矯情,無奈點了點頭,旋即忽然想起一事,臉色大變道:「林三,你前些時日曾說過,那日行刺皇上的,是東瀛來的倭人。此次劫銀,也有倭人從中參與,是不是?」

  見林晚榮點頭,徐芷晴臉色急變,喃喃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北方有胡人,東南有倭人,中有奸吝,我大華危矣!」

  徐芷晴的確頭腦很聰明,將這些斷斷續續的線索連接在一起,便能看出這中間的關鍵之處。林晚榮搖頭道:「沒有那麼嚴重。倭人之禍,胡人之亂,非自今始,但我大華依然能屹立千年而不倒,自有應對之法。徐小姐熟讀史書,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大華從來就不缺乏英雄,從來都可以絕處逢生,頑強挺立!此是必然規律,我們不用太過憂心。」

  林三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大華歷史上的劫難比這個嚴重的多了去了,可哪一次不是一樣挺過來了。徐小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這話雖是歪理,卻好像也有些見解!」

  林晚榮苦笑,這丫頭還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洛凝見大哥皺眉,急忙拉住徐芷晴道:「姐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幫凝兒?這銀子是在爹爹手上弄丟的,耽誤了三天的行程,我們一定要補回來。要不然我洛家就是大華的千古罪人了。」

  徐芷晴見她不求林三,反而來求自己,搖頭笑道:「你個死丫頭,嫁了相公就改了性子,如此勞心費力的事,不去求他,反而來找我。你心疼他,便不心疼姐姐了?」

  洛凝粉面通紅,急忙抱住她身軀撒嬌道:「誰說我不心疼姐姐了。姐姐與相公,凝兒皆是一般的心疼,只是此事非同尋常,凝兒想請姐姐幫幫相公!」

  見了洛凝癡纏的模樣,徐小姐拍拍她的小臉蛋,無奈道:「真拿你這丫頭沒辦法,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讓我們家凝兒如癡如醉,時時刻刻離不了他。」

  「若是姐姐嫁了大哥,姐姐自會知道的。」洛凝咯咯嬌笑,引來徐芷晴一陣羞惱交加的小拳頭。兩女在車中鬧成一團,髻釵橫亂,胸前的衣衫已掩映不住內裡的美妙風光。

  非禮勿視,林大人心中默念著,正襟危坐,眼珠子卻是滴溜溜轉,看了凝兒看芷晴,一個也不落下。

  「好了好了,別鬧了。」還是徐芷晴自制能力強,見林三賊眉鼠眼的樣子,便知又讓他佔了便宜。反正又不是頭一次了,讓他佔著佔著也就習慣了,還能怎樣呢?她臉上微微發赧,輕聲道:「眼下就要出山東地界了。據我所知,這一段交界的地方,官道失修,地形複雜,中間還有一段崎嶇的山路。若那些賊人有所圖謀,定然會選在這一段動手。過了這一界,便是一馬平川直通京城,再無任何險阻。因此這百餘里的路程要格外的小心,要提高警惕,三十里外多派斥候,留心複雜地段,察看異常。」

  這個想法倒是與林晚榮不謀而合,林大人笑嘻嘻的豎起大拇指:「徐軍師高見,這些我都已經吩咐下去了。」

  「早知道你這人安排妥了的。」徐芷晴看他一眼,歎了一聲:「敵暗我明,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凝兒,我幫他的也只能這麼多了,你要如何謝我?」

  洛凝眼睛一眨,臉上現起絲絲嫵媚笑意,對著大哥勾了勾小指頭:「要想謝姐姐也很簡單那!大哥,你來徐姐姐的床上睡一睡吧,我來為你縫補衣衫。」

  「呀——」徐小姐心裡有鬼,羞得摀住了面頰,偷看洛凝一眼,只見她神色嬌媚,似是無心之言。

  見林三笑得詭異,徐小姐便直接遷怒他身上,將他身體往車外推去:「話說完了,你還賴在這裡幹什麼,快走,快走,我與凝兒歇息了!」

  「不要我睡了?」林大人不解道。

  「滾!」徐小姐怒而上腳,林大人閃身甚快,一咕嚕自車上跳下來,正要放聲大笑,卻聞啪嗒一聲輕響,雙腳落在方才形成的水窪裡。雨水濺起,噴了他個滿頭滿臉。

  周圍士兵捧腹大笑,林大人抹了抹臉上雨水,扯著嗓子喊道:「笑什麼?沒見過被老婆踢下床的啊!」

  笑聲更盛,直掩過了落雨的聲音,徐小姐聽得直咬牙,拉住洛凝小手狠狠道:「凝兒,你怎地也不管管他,任他這般胡說八道。長久下去,那還如何得了?」

  凝兒躺在床上,慵懶的伸了伸小腰,無奈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遇了大哥,便被他拿住了,如何能管住他?誰愛管,誰管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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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抓的太緊


  春雨綿綿延延,直到傍晚時分還沒有停下。這種陰冷天氣,便連馬匹都睏倦不止,更別說是人了。路上泥濘不堪,又正趕上這段官道年久失修破敗不堪,運銀的馬車不時陷入泥中,要靠著官兵推動才能前行,這種情形下,推進速度可想而知。

  「***,」胡不歸吐了口口水,將雨披摔在一邊,露出滿臉的大鬍子:「這樣走下去,再走十天也到不了京城。誤了抗胡大業,咱們就是千古罪人。山東的這群狗官都是做什麼吃的,連個官道也不修一修,破敗成這個樣子,野驢都不走的道,讓咱們官軍過?」

  他手下的這些兵馬都是臨時調配的山東駐軍,一個百戶抱拳道:「胡將軍您多年未回故鄉,自是不知這其中情形。咱們山東的稅銀,每年也有大幾十萬兩,可都被朝廷一文不剩的提走了。趕上前兩年,還有白蓮教鬧內亂自立為王,百姓兩頭交稅銀,貧苦不堪。即便是想修這官道,上頭的大人們也湊不出銀子,實在是為難。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官道不好走,怨不了別人,只能怨朝廷上的大老爺們,他們根本就沒考慮過咱們山東的地方建設問題。」

  論到朝廷的是非,胡不歸也沒轍了,只得哼了一聲:「晦氣,真晦氣。還是跟著林將軍好,有他一人在,誰吃虧都輪不到咱弟兄吃虧。若有朝一日他執了朝綱,以他的聰明才智,弄些銀子建設地方,那是手到擒來。」

  「胡大哥你在發些什麼牢騷?」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胡不歸轉過身,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只見林大人也不知從哪裡尋來的一把小小油紙傘,舉在頭上剛剛遮過個頭頂,扮出個假斯文模樣。在這萬軍之中顯得不倫不類,煞是可笑。

  「在說這官道呢。」胡不歸咂了咂嘴,無奈道:「下雨天,到處是泥窪,馬車陷進泥裡起不來,今天這一天時間,大軍才走了十幾里地,這樣下去,還沒到京城,咱們人馬都耗死了。咦,林大人,你在哪裡尋來的這小傘?與您的威武雄壯比起來,真的很另類呢!」

  「沒辦法。老婆心疼我,非得給我弄把小傘。就他媽這麼個小玩意兒,又不遮雨,拿在手裡還是累贅,要不是老婆一片心意,我早丟了。」林大人將凝兒千叮嚀萬囑咐相送的油紙傘折了起來,嘻嘻笑道。

  「原來是洛小姐相送的,難怪將軍如此愛護。能有如花美眷相伴,將軍可是艷福不淺啊。」胡不歸臉上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笑容,兩個人一陣放浪大笑。

  林晚榮立定身,朝前望去。前面是一座險峻的大山,高聳入雲,威武挺拔,氣勢甚是不凡。官道自山腰間綿延而過,便似是懸在山樑上一樣。林晚榮眉頭一皺,這麼一座大山,藏上數千人都不成問題,這條路晚上可走不得。

  天色已暮,風雨又大,前面的銀車推進非常困難,林晚榮沉思一會兒,毅然道:「胡大哥,叫弟兄們紮營吧,今日不走了,咱們便在山下駐紮一晚。」

  「這麼早便紮營?」胡不歸不解道:「今日我們行進速度太慢,若不往前趕上一程,怕是更要耽誤了行程。」

  「那也沒辦法。」林晚榮沉聲道:「這風大雨大的,車馬行進困難。前面又是山地,地形險要,泥濘不堪,若是摸黑冒進,只怕危險更大。安全第一,吩咐弟兄們停馬紮營,嚴密警戒。就在此地駐紮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不遲。」

  胡不歸往前望了一眼,只見前面的官道綿延到山上,崎嶇拐彎,甚是難行,數萬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山下。若是此時不紮營,今夜便只能歇在山上了,押運著三十五萬兩庫銀在山上過夜,怎麼都不踏實,還是宿在山下穩妥。當下點點頭,對林將軍的英明決定深表贊同。

  「對了,胡大哥,斥候都派出去沒有?」見胡不歸把將令傳了下去,大軍停了下來,林晚榮又道。

  「派出去了,十餘個小隊,二百餘號兄弟,都是機靈人,預計今天後半夜便能返回。」胡不歸答道。

  林晚榮心裡稍微安定了點,正要轉身回去,就見遠處行來一個人影,撐著一把油傘,踮起小腳向此處行來。

  「徐小姐,你怎麼下車來了?」見徐芷晴長裙濕了大半,頭髮上沾滿雨絲,林晚榮愣了一下,趕忙開口問道。

  望著遠處的山巒疊嶂,徐芷晴微蹙眉頭,輕輕開口:「前面山陡林密,今天不能前行了,要趕緊紮營才是正經。」

  這倒是和林晚榮的觀點相同,聽胡不歸說林將軍已經下令紮營,徐芷晴點了點頭,一手提起長裙,踏著雨水繼續往前行去。

  胡不歸急忙攔在她身前:「徐小姐,前面已經紮營了,你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我想到前面山上看看去。」徐芷晴腳步不停,淡淡言道:「這是往京城去的最後一道坎了,若是賊人再無異動,那他們便沒有機會了,我不相信他們會如此輕易放手。」

  徐芷晴神色倔強,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胡不歸為難的看了看林將軍。林晚榮苦笑一聲,這丫頭個性剛強,易疏不易堵,當下點點頭,朝胡不歸道:「胡大哥,你去安排弟兄們駐紮下來吧,注意加強守衛,崗哨延伸兩里,流動哨換班巡邏,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我陪徐小姐到前面看看去。」

  徐小姐搖搖頭,小鼻子裡哼出一聲:「要你陪什麼,我自己能去得!」

  你這丫頭頂嘴上癮了?還造反了你!林晚榮面色一整,板著臉道:「我說去。那就得去!此行是我領軍,不管你服不服氣,都得聽我的。若敢不聽軍令,我管你是誰。一樣砸板子打屁股!」

  說到打屁股,他心裡忍不住一蕩,想起那夜偷摸的美好感覺,眼神又忍不住偷偷的瞥了過去。

  徐小姐似是想到了同一件事,臉上發熱,惱怒地低下頭去,輕哼一聲:「不要臉!」只是見他此時神態,與平日裡嘻嘻哈哈完全是兩種模樣,竟也頗有些威嚴,叫她再也不能頂嘴。[天堂之吻 手 打]

  這春雨是越下越大,似乎沒有一點停下來的跡象,沿著坡路往前行去,積水越來越多,越來越難行,前面的將士們已經停下了腳步,正在紮營。

  走了幾步,聞見後面的腳步似乎離得遠了些散亂了些,林晚榮回頭望去。只見徐小姐長衫濕透,長長地秀髮在風雨中飛舞,油紙傘刮破了好幾處根本遮擋不住風雨。徐芷晴銀牙緊咬,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水窩前行。

  自討苦吃的丫頭,林晚榮無奈搖頭,趕回去幾步,正要將手裡紙傘遞給她,徐小姐倔強搖頭:「我不要!你自己留著用吧!」

  雨點飄落她臉上,更映得她臉頰晶瑩剔透,一塵不染,林晚榮歎口氣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過了回來向你匯報!」

  「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徐芷晴神色嚴整,一絲不苟:「這是行軍打仗,不分男女,我們是平等的!」

  「平等?平等個屁!」見這小妞倔的跟石頭似的,林大人也忍不住惱羞成怒,伸出手道:「把手給我。」

  「你要做什麼?」見他臉色比這天色還黑,徐小姐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一步,卻正踩在雨水中,繡花鞋濕了個通透。

  「麻煩的丫頭!」林晚榮暗哼一聲,不由分說拉過她小手,帶著她向前行去。

  「你做什麼!男女收受不親!」徐小姐又羞又惱,急急叫道,見林三不理不睬,拉著自己一路前行,兩邊的兵士驚奇地望著自己二人,她羞紅上臉,聲音小了許多:「莫要叫別人看見了。你,你快些放開我。」

  二人急行了一陣,已衝上山路,林晚榮才丟開她小手,徐小姐酥胸急喘,臉上抹上濃濃的嫣紅,氣惱道:「你這人怎地如此粗魯?」

  粗魯?還有更粗魯的你沒見過呢!林大人臉色一黑,怒道:「徐小姐,好話歹話我都和你說過了,你可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要麼你就閉嘴,老老實實跟著我,要麼你就回去!」

  徐小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林晚榮掃她一眼,只見她衣衫濕透,嘴唇凍得發紫,卻執拗的一聲也不吭出來。這樣的女子,還真是不多見那!他心中暗歎,臉上做出惡相,狠狠道:「你聽清楚沒有?」

  徐芷晴咬咬牙,點了點頭,見他又向自己伸出手來,臉上微微一紅,便任他執住了。方才走的快還沒有多少感覺,此時再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卻覺一股熱力向自己身上傳來,將那寒冷驅散了許多。她手心一陣微微地顫抖,不由自主的又握緊了些。

  他二人立身於陡峭的山坡之上,前方除了隱隱約約的流動哨外再無他人。林晚榮四處打量著,遠方青松翠柏,雲霧重重,長長的官道盤旋山中,一眼望不到邊。官道兩旁落滿樹葉松針,滑膩不堪,甚難行走。

  「你怎麼看這形勢?」被他握住了小手不放,徐小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臉上一陣陣的發熱,假裝無所覺的開口問道。

  「我剛才還在詛咒老天,現在看來,倒是老天爺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這春雨落的可真是時候啊——咦,當心,徐小姐,你抓緊我的手,可不要滑倒了。」林晚榮嘻嘻一笑,在徐小姐手心裡輕輕劃了一下,柔軟的感覺讓他心裡一蕩,臉上一本正經,指著遠處濃密的樹叢道:「這官道長有數十里不止,又盤旋山腰,我們數萬人馬一字排開,失去了密集優勢,那便是處處薄弱。」

  「難道你還擔心賊人從山上衝下來與你廝殺不成?」徐小姐想要將小手抽回,只覺他手掌如虎鉗一般抓得緊緊的,自己絲毫動彈不得,唯有惱怒瞪他一眼,偏過了頭去,心道,是他抓得太緊,與我無關。拿這個理由安慰了下自己,心裡頓時平和了許多。

  「廝殺?除了傻子,誰會來劫官軍的道?」林晚榮搖搖頭,臉色忽然鄭重起來:「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若不是這一場及時的春雨,此時,這漫山遍野怕已經是一片火海了,縱有十萬大軍,也架不住這一場火燒。只要他們在兩邊撒滿桐油,火借風勢,我就是三頭六臂,也無可奈何了。***,今晚回去要燒高香!」

  徐小姐瞥他一眼,顯然對他口吐髒話甚是不滿,哼了一聲道:「總算你還有些頭腦,沒犯這愚蠢的錯誤。我們行軍打仗,也有規矩的,雪不過橋,夜不過林,便是為了防止給敵人以可乘之機。若是貪功冒進,到頭來定會吃大虧。」

  見林三老老實實聽自己訓話,也不知怎地,徐小姐心裡有一種淡淡的驚喜,她領十萬雄兵抗擊胡人,也未曾有過這種成就感,彷彿教他一人,勝過教百萬之兵。

  我剛才教訓了她,這丫頭是找場子要把我教育回來了。見徐小姐衣衫盡濕,嘴唇凍得發紫,林晚榮想要與她斗上幾句也張不了嘴,拉住她小手微微一笑:「我們快回去吧。」

  他幾時變得這般溫柔了?望著他眼裡閃過的憐愛之情,徐小姐心裡咚咚直跳,正要說話,就見林三的面色突然鄭重了起來。

  遠遠空中,一絲焰火騰空而起,在風雨中轉瞬凋謝,留下一道長長的青煙。

  「不好,出事了!!!」徐小姐驚叫一聲,林晚榮的大喝早已傳遍全軍:「胡不歸,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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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尋到你的敏感點


  嘩啦嘩啦一陣大響,正忙著紮營的兵士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整隊集合起來。

  胡不歸健步如飛跑了過來,顧不上大腳踏著的泥水,氣喘吁吁道:「林將軍,這是我軍斥候放出的煙火,前面定然有異常情況。」

  徐芷晴眉頭微蹙的向遠方望了一眼,臉上滿是憂色:「天色已暮,又是山高林密,只能判斷大概的方向,具體位置難以辨別。唯有等前方斥候返回,才能知道發生了何事。」

  這是老成持重的辦法,胡不歸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林晚榮歎了口氣:「徐小姐,你說的這辦法固然穩妥,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放出煙火的幾位兄弟能不能活著回來?若他們無法安然返回,我們就是等上十天十夜,也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徐芷晴熟習戰陣,深知林三所言有理,但是眼前這情形卻容不得大軍大舉上山,想了一下才道:「山上情形險惡,不可孤軍深入,依我之見,可由胡將軍帶領兩千兵馬沿途搜山,前後銜接緊密,不要急著推進,要與大軍保持首尾相接,穩步向前,尋找前方斥候。」

  這個辦法不錯,以胡不歸的本事,當出不了大岔子,林晚榮點了點頭:「胡大哥,就以徐小姐說的去辦吧。要注意,安全第一,不要盲動,尋著前方斥候便立即停止前進。」

  胡不歸領命,點齊兵馬,緩緩向山上行進。見林三望著前面一言不發,徐小姐白他一眼,哼道:「現在可以放手了吧?」

  「放手?放什麼手?」林晚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徐小姐掙扎幾下,終將小手從他魔掌裡脫開,惱怒望他一眼,沒有說話。

  林大人沒有絲毫的難為情,嘻嘻笑道:「如此輕易就可以拿開的,徐小姐偏偏賴著不動,一定是我手掌太溫暖了。你不用感謝我,我這個人一向都是這樣急公好義的。」

  和這人實在無話可說了,徐小姐在山坡上凝立了一會兒,將地形觀察得清楚仔細,才轉身下山。坡路陡峭,滿是積水,泥濘不堪,徐小姐提著長裙,小心翼翼的踮腳前行。

  見她走得歪歪扭扭,隨時都有滑倒的可能,林晚榮趕到她身邊,正要拉她,徐小姐倔強的一擺手:「你做什麼?不要你管!」說話間心神分散,一腳踏入前方的水坑裡,「哎喲」一聲慘叫,一隻繡花鞋深深的陷入淤泥裡。林晚榮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她。

  徐小姐臉色蒼白,額頭冷汗隱現,一隻小腿已抬不起來,看樣子是扭了腳踝。林晚榮搖頭苦笑,用的著這樣躲我麼?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這下吃了苦頭吧!

  見林三搖頭晃腦的樣子,徐小姐心裡淒苦,咬了咬牙偏過頭去:「要你看什麼,我就是摔斷了腿,也不要你管!」

  春雨浙瀝而下,落在她的臉上,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這小妞的脾氣還真是一絕,林晚榮無奈歎了口氣,正要扶住她,徐芷晴卻猛地一把將他推開,倔強的邁開步伐就要前行。腳踝一吃痛,她再也立不住,直直向前撲倒過去。

  林晚榮踏步上前,用力張開臂膀,迎接她的「投懷送抱」。徐小姐摔進他懷裡,心裡通通地亂跳,急叫道:「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放什麼放?鬧起來還沒完沒了了?」林晚榮臉色一黑,在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怎地?不怕我軍法處置你?」

  算是故地重遊了吧,幾天沒摸,這丫頭的小屁股似乎又長了幾分,這彈性,這韌勁,嘖嘖,真夠味!看來「軍法」還得多來幾下!

  徐小姐還來不及省悟便又被他佔了便宜,正要發火,就見林三彎下腰來,笑嘻嘻的背轉手摟住了她雙腿,徐芷晴心裡一慌,急叫:「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軍法處置!!!」林大人哼了一聲,揚起巴掌又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這一次加了些力道,甫一觸著她緊繃的翹臀,便有一股柔滑香膩的感覺傳來,手腕卻被那驚人的彈性甩開了幾分。

  被他施展「軍法」,只覺他大手一觸及自己身體,身上就有一股過電流般驚顫的感覺,徐小姐羞怒交加,淚珠不爭氣的流下。「無恥!卑鄙!不要臉」她奮力掙扎著,使勁叫喊著,雙拳如同雨點般砸向他頸上肩上。

  往日裡看著溫和而又充滿知性的徐小姐,發起怒來,卻也與一般女人無二,拳打腳踢一陣,似乎也累了下去,勢頭漸漸的弱了下來。

  打吧,就你那小拳頭,撓癢癢都比你有勁,林晚榮嘻嘻一笑,背起她身體就往下行去。那凹凸有致豐滿玲瓏的玉體壓在身上,就像觸到一匹上好的絲緞般,柔到了心裡。

  「啊——」一陣劇痛自肩頭傳來,林大人一聲悲呼,轉過頭去怒聲吼道:「你屬狗的啊?咬我幹什麼?」

  徐小姐雙眼通紅,望著他脖子上清晰可見的整齊牙印,心裡一陣茫然,卻倔強的哼了一聲:「你欺負我便可以,我咬你卻不行麼?」

  好心好意背你下山,遭你「毒口」卻還振振有詞,和女人真是沒道理可講。林晚榮嘿嘿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咬著我不放,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話一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小臀往背上托了托,邁步往山下急行而去。

  「你敢背,我就敢咬!」徐小姐脾氣更倔,見他不理不睬,一怒之下,小嘴一張,望他脖子上咬去。

  兩人都是倔強之人,一背一咬就像在打仗一樣,誰也不願意服輸。雖然脖子上不時有疼痛傳來,但林大人也不是吃素的,趁托舉之極,雙手時常越界,在她翹臀上捏上幾下,以作補償。徐芷晴畢竟是女子,在他身上顛簸了一陣,氣力漸漸的減小了許多,先前還能支撐著不讓自己伏在他身上,待到走了幾步,廝打一陣,力氣衰竭,只得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嬌喘不止。[天堂之吻 手 打]

  林晚榮只覺兩團白玉凝脂擠壓著自己胸背,說不出的滑膩柔軟,心中頓時一蕩,故意將她身體向上托了托,任她酥胸摩擦自己後背。這個「胸推」可是貨真價實,林大人急行之中,舒爽的歎了口氣,就憑這丫頭完美無缺的身材,老子今天被她咬斷脖子也值了。

  徐小姐感覺到他的異常舉動,只覺嬌嫩的酥胸一陣發燙,身體燃起一陣熱浪,羞怒焦急之下,小口一張,正咬到他耳朵之上。

  林大人轉過頭嘻嘻笑道:「徐小姐辛苦了,咬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找到我的一個敏感點了,這個敏感點只有我幾個老婆知道呢。當然,我身上還有更敏感的地方,你繼續啊!」

  徐小姐聽得臉腮通紅,想要打他,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軟軟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受他欺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慢慢就習慣了。

  心態平和下來,頓覺渾身酸軟乏力。與他這一仗,似乎消耗了她一生的精力,渾身疲累之下,只想躺在他背上,安安靜靜的走下去。

  春雨下個不停,夜色更加的深沉,山腳下士兵的帳篷已經紮好,昏暗的***自牛皮燈籠中透過,暖徹心窩。

  徐小姐將身體貼近他後背,藕臂不知不覺便摟住了他脖子。見他背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濘裡跋涉,脖子上全是自己種下的「種子」,顆顆的汗珠滲出,在雨水裡都看的清晰。她呆呆地凝望一陣,心裡忽起忽伏,就像划著小船漂泊在峰尖浪顛,那種忽上忽下的感覺讓她一陣陣的眩暈。

  這丫頭怎麼不說話了?眼見著山腳在望,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渾身的衣衫都已濕透,唯有背上的那滾燙的軀體帶給他一絲絲溫暖。佔便宜雖好,只是這該死的雨卻一直下個不停,讓他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百忙之中偏過頭去,卻見徐小姐兩眼亮晶晶,正溫柔的盯在自己臉上,二人近在咫尺,她小口吐出的芬芳噴在臉上,暖暖的,說不出來的香甜。細看她的小臉,卻是紅得通透,那股熱浪,直往自己背上襲來。

  「徐小姐,你怎麼了?不是發燒了吧?」林晚榮一驚,這春雨透涼,徐丫頭身體又單薄,若是染了風寒,這一路跋涉的那可就糟糕了。

  「我沒事。」徐小姐的聲音平緩裡帶著絲絲不可察覺的顫抖,似是與他爭吵的累了,她咬了咬牙,輕聲道:「林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不是問我下一個敏感點在哪裡吧?這麼隱私的問題,我怎麼好意思回答呢?」林晚榮嘻嘻笑道。

  「你便胡說八道吧,我也沒有力氣咬你了。」望著他脖子上一排排的牙印,徐小姐臉上越發的滾燙,這可如何向凝兒交待呢!她微微歎息一聲,軟軟道:「林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個紅顏知己?」

  這個問題麼,還真不好回答,林大人苦惱道:「徐小姐這個問題問的好,說起來真不好意思,在這個世界上,我遇到的女子,若不是我老婆,那便是紅顏知己,我也一直弄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唉,魅力太大真的很苦惱。」

  「吹牛皮。」徐小姐哼了一聲,似又恢復了幾分活力:「莫要以為世間的女子都似凝兒那般好騙。只要些微有些警惕之心的,都不會上你的當。」

  「那是那是,像徐小姐這樣的女子便不會上我的當。」林晚榮哈哈大笑著,卻一腳踏進水窩裡,差點將二人同時摔倒下去。

  「小心一點。」徐小姐輕嗔一聲。

  「是,是,下次一定注意。」林大人心裡暗自惱火,剛才還拚死拚活的不讓我背;現在倒好,叫我不要摔著你。***,再摸你十下也不解氣,我摸!

  感覺林三大手又有所動作,那火熱的魔掌托住臀瓣,似輕似緩地揉捏著。徐小姐臉上發赧,心道習慣就好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裝作不在意道:「林三,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你有好幾個夫人,另外又有好幾個紅顏知己,你對她們每一個都是一樣的喜歡麼?」

  這丫頭怎麼轉變了風格,不談學識談***了?林大人正色道:「這個問題麼,真的很難回答。因為人與人是不同的。她們每個人給我地感覺都不一樣,巧巧溫柔善良,凝兒癡情火辣,大小姐果敢堅強,蕭夫人成熟——哦,這個不是,應該是二小姐,二小姐天真多情,哪一個我都喜歡。就像一個人愛吃魚,但並不代表他不喜歡吃肉了。這些女孩都是不同的風格,捨棄哪一個都是割我的肉。乾脆大家一起洗白白,誰也不怨,你說對不對?」

  「洗白白?洗手?」徐小姐疑惑不解的問道,她還記得洛凝是這樣對她解釋的。

  洗手?林晚榮一愣,旋即大笑起來:「對,洗手,大家一起洗手,團結一心,共同建設美好大家庭。唉,你要知道,身為一個男人,要對每一個喜歡我的女孩負責,這是一件是多麼的困難的事情。幸虧我有著無比寬廣的博愛的胸懷,才能堅持到今,這其中多少心酸多少淚水,我向誰訴說去?」

  「你有何心酸?」徐小姐輕呸一聲:「世上的便宜都讓你佔盡了,你還不知足?巧巧、洛凝、蕭家小姐,任何一個都是世所難求,也不知你幾生修來的福氣。」

  林大人眉開眼笑,氣喘吁吁往前走了幾步,順便將她身子往上挪動做了個「胸推」:「徐小姐過獎了,應該說是她們慧眼識英雄,要不然怎麼都看上了我呢?我們都是真心相愛的,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真心相愛?」徐小姐不屑地冷笑:「一個男人擁有數位妻子,卻還自詡與她們都是真心相愛,此言何其可笑!世人流傳的男女相悅的故事,哪個不是一男一女摯誠愛戀?偏你一人有了這麼多妻子,還口口聲聲說真心相愛,實乃滑天下之大稽,你愛的過來麼?在我看來,唯有一男一女忠貞相守,生死不移,這才是真正偉大的情愛。」

  原來這小妞是一夫一妻的擁護者,女權思想濃厚,難怪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呢。林大人在她隆起的翹臀上撫摸了幾下,嘻嘻笑道:「我有一句名言,叫做『死了都要愛』,愛不愛得過來的問題,徐小姐就不用擔心了。我與凝兒、巧巧她們相知相守,快快樂樂過完一輩子,那就萬事大吉。至於我有幾個老婆,嘿嘿,一個茶壺,配上十來個茶杯,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若是一個茶杯,配上十來個茶壺,那才是世間奇事了!這就是道理啊!」

  見他放爪肆無忌憚的摸過來,徐小姐臉頰發燒,又聽他什麼茶壺茶杯的歪理,心中更加惱怒,狠狠在他手背上抓了幾下:「你這是什麼歪理,懶得與你爭辯。我徐芷晴,這一輩子只會喜歡一個一心一意對我的男子!」

  林晚榮不以為然的一笑:「很美好的願望啊,幸虧我不喜歡你,要不然我那些老婆就慘了!哎呀——」話未說完,便覺腰間一痛,徐小姐橫眉怒挑,面帶嚴霜,眼中升起薄薄水霧,抬起小腳正踢在他兩邊肋間。咣噹一聲輕響,林大人重重摔倒在地,徐小姐正壓在他身上,濺起的泥水,灑滿了二人手臂臉頰,情形甚是狼狽。

  這丫頭又發瘋了!林大人躺在水窩裡,心中哀歎。徐芷晴壓在他身上,酥胸不斷的起伏,眼中水霧濛濛,便好似這浙瀝地春雨般迷人:「無恥之徒,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的!」

  「我今天說了很多話,你到底記住了哪句?」林大人苦笑著問道。

  「打死你!」徐小姐在他胸口重重的錘了兩拳,站起身來,抬腳便要往他身上踢去。見林三躺在那裡懶洋洋的笑著,滿身的污泥順著雨水流下,卻掩不住脖間那清晰的齒印。徐小姐愣神半晌,小腳重似千斤再也落不下去,雨滴飄在她的臉上,映襯著她晶瑩如玉的臉頰溫美動人。她雙肩微微一顫,忽地掉轉身,踏著雨水急馳而去,動人的身影,便如水岸的楊柳一般搖曳生姿。

  這丫頭不是扭了腳麼?望見徐小姐飛一般奔去的背影,林大人心裡止不住的疑惑,再想想她今天說過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像這遍地生花的春雨一般虛無縹緲,難以分辨。苦惱啊,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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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仙子的發現


  回到營帳中的時候,洛凝正在收拾打理,見了他的情形頓時大吃一驚,急急拉住他的袖子:「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哦,剛才走路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落到坑裡去了。」林大人眼也不眨,笑嘻嘻的說道,心裡卻在回味著徐小姐的妙臀酥胸帶來的舒爽味道。

  「掉坑裡去了?」凝兒上下打量他一眼,顯然不太相信:「大哥你走路一向龍行虎步,今日為何這般不小心。瞧你這一身的泥水,快點換下來我為你洗洗。」

  有個老婆就是爽啊,什麼都不用操心,林大人嘻唰唰的脫掉外套,連帶著內衣一起扔掉,洛凝臉兒一紅,嗔道:「大哥壞死了,誰讓你脫的如此乾淨,難怪徐姐姐說你臉皮厚呢,咦,這是什麼?」

  她目光聚集到林大人頸上,只見那裡紅通通一片,印滿一排整齊而乾淨的牙印,還有些淡淡的唇彩,在燈光下看的甚是分明。

  「哦,掉坑裡的時候,不小心讓刺蝟咬了,沒什麼大不了,明日就好了。」林晚榮急忙摀住脖子,嬉皮笑臉說道。

  「哦——」洛凝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纖纖玉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笑著道:「原來是讓刺蝟咬了,刺蝟咬人倒是百年難得一見,大哥的運道著實讓凝兒羨慕不已。不過有一件事凝兒頗覺奇怪,怎地芷晴姐姐方才回來之時也是渾身濕透,滿身泥濘,大哥,她難道也掉到水坑裡去了,

  這丫頭聰穎靈慧,想要瞞也瞞不過,林大人哈哈笑了一聲腆著老臉道:「可能吧,那水坑大的很。掉下十個八個的不成問題。凝兒,有熱水沒有,幾天沒洗鴛鴦浴了,思念的很,不如今晚我們就共浴吧,順便大哥再教你一個新鮮玩意兒,叫做推油,很有創意的,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雖然明知道他是藉故轉移話題,但聽相公如此調笑。洛小姐即便內心火辣也不敢應言,潔白修長的脖子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嗔道:「莫要胡說,芷晴姐姐便在隔壁,小心叫她聽著,還不羞死人了?」

  羞人,羞人個屁,她剛才還為我做了個「胸推」呢。比你更放得開,林大人嘿嘿一笑,不再言語了。

  吩咐幾個軍士燒好了熱水,先給隔壁的徐小姐送去幾桶,洛凝便服侍大哥洗浴起來。

  春雨春夜,深闈紅妝,陣陣的熱氣升騰,將凝兒如玉的臉頰映襯的嬌艷欲滴,便似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林大人心裡騷癢,自桶裡伸出手去在洛小姐身上一陣摸索,處處柔軟滑嫩,就像撫摸一匹上好的絲綢。

  我的小凝兒的皮膚。不比那徐長今差啊,林大人摸得心曠神怡,大手前引,正覆在她酥胸上輕輕一按,洛凝嚶嚀一聲嬌軀發軟,含羞瞅他一眼:「大哥,莫要如此作弄凝兒,凝兒承受不住。」

  見這妮子眼神媚的似要滴出水來,林大人心如火燒,正要去拉她,洛凝咯咯一笑著避開:「大哥莫要作怪,先洗完才是正經。」

  二人嬉鬧一番,雖是行軍途中,卻有一種別樣的樂趣。洛凝細細擦洗他的背膀,見他脖子裡那一排牙印深深入肉,頓時心疼地撫摸一陣,嗔道:「這到底是誰做的好事,怎麼下的了如此毒手?」

  林大人泡在桶裡,舒服地喘了口氣,雙手在水面上拍了一下,朵朵水花濺在洛凝身上,引得凝兒一陣嬌呼。

  「凝兒,你還不相信大哥麼,你看大哥我是會吃虧的人麼?」他抹了抹臉上的水珠,臉上泛起一股蕩笑:「那刺蝟咬我一口,我卻拔去了她身上的刺,我們打平,誰也不吃虧。」

  洛凝當然知道他的性子,天底下能叫大哥吃虧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不過能將大哥弄得如此狼狽,那人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二人卿卿我我抓抓摸摸,好不容易洗完,洛凝嬌聲道:「大哥,我去隔壁看看芷晴姐姐,她身子弱,又淋了雨,可別染了風寒才好。」

  想起徐芷晴那倔強的樣子,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道叫凝兒去看看也好,免得那丫頭胡思亂想。他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從百寶箱裡找出跌打藥酒遞給洛凝:「徐小姐腳扭了,你去看看吧,順便給她抹點藥酒。我再叫人弄些薑湯,你們兩個都喝一點,去去寒氣。這春雨連綿的,沒個三五天停不下來,照顧好身體才最要緊。」

  洛凝甜甜一笑,抱住他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羞澀道:「相公,你真好!」

  林晚榮嘻嘻笑著在她柔軟的臉蛋上摸了一把:「老公當然好了,尤其是對我的凝兒小寶貝。你去跟你徐姐姐說,要她多向你學習,學習你的溫柔可人、火辣多情,那樣才能找到我這樣的好老公。」

  洛凝咯咯嬌笑,美目白他一眼,小臀一扭,風情萬種的去了。

  前方有險情,胡不歸率領著人馬不斷向前推進,每隔半個時辰都會派人回報,卻一直未發現敵人的動靜,就連那放煙火報信的斥候也不見了蹤影。林晚榮心裡有些著急,躺在床上睡得甚不安穩,彷彿前面有一件天大的禍事在等著他。

  洛凝這丫頭去了徐芷晴帳中,過了許久也未返回。凝神細聽,只聞隔壁帳篷裡傳來兩個女子輕輕的說話聲,還不斷有嬌笑聲飄過來,也不知道這兩個丫頭在說些什麼,竟會如此開心。

  林晚榮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覺一隻柔軟地小手輕輕推動著自己,一個嬌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醒,你快醒醒!」

  「凝兒。你回來了,快些鑽進被窩,大哥給你暖暖。」林大人睡眼惺忪的翻了個身,一把將那女子摟進懷裡。一陣幽香撲鼻而入,這身體柔若無骨,摸著甚是舒服。

  「你找死!」那女子怒斥一聲,手中銀光一現,正中林晚榮臀上。

  「啊——」林大人似是屁股著了火般從床上一彈而起,怒吼一聲道:「誰扎我屁股?來啊,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那女子白衣如雪,淡淡掃他一眼,靜靜立於帳中一動不動,對他的威脅,便似沒聽見一般。

  「是你?」待到看清那女子的絕色面容,林大人睡意瞬間全消,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盯住她不放:「神仙姐姐,好久不見了,小弟甚是想念。來,抱抱!」

  寧雨昔輕身一閃,躲開他的熊抱,秀眉微微揚起,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要打我板子麼?怎地,改變主意了?」

  「哪能呢?」林大人臉上泛起一絲淫笑:「打神仙姐姐板子。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怎麼幹得出來的,要打,也是我親自來打啊。哇,仙子姐姐,幾日不見,你白衣勝雪,長髮飄飄,靜靜立在我帳中,便如貞子臨世,讓小弟弟心臟噗通噗通亂跳,真乃神仙中人也。」

  寧雨昔可不知貞子是誰,不過聽他話意,應該是稱讚自己,想來那貞子也應該是天上的仙女吧。被人恭維慣了,寧仙子也不以為意,望著他一笑:「我不是神仙,倒是林大人你,卻越來越神了,便憑這一張嘴,便可翻江倒海,叫人不得不服啊。」

  「過獎過獎,」林大人眉開眼笑:「小弟弟俗人一個,只是混口飯吃,養家活口而已。哪比得上神仙姐姐你,仙子一般的人兒,不食人間煙火。對了,神仙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來山東走的匆忙,還以為你沒有跟上來呢。」

  他邊說話,便往寧雨昔身上打量,心裡卻甚是懊悔,若早知是她,老子剛才假裝未醒,手上加勁直接把她推倒,那多省事。這寧仙子的身材該凸的凸,該翹的翹,似是比徐小姐還要勝上幾分啊。

  「我『玉德仙坊』一言九鼎,既是答應要保護你周全,自然不會置你一人於不顧。這一路跟隨你到山東,你又是撒網又是撈銀的,動靜可不小啊。」寧雨昔似是沒見著他的目光般,神態安靜,緩緩言道。

  見了寧雨昔那安定祥和的神態,林大人心裡頗是納悶,這寧仙子到底是什麼做的,長得漂亮,一年四季都穿白衣倒還罷了,為何這一路下雨,別人都淋得像落湯雞似的,她孤身在外行走,身上卻無絲毫泥濘,就連雨點也沒濺上一滴。怪了!

  「原來姐姐與我一路相隨,生死相許,情比金堅,不離不棄,小弟弟實在太感動了。」林大人感激涕零,關懷道:「外面天冷,怕是凍壞了姐姐。快請被窩裡坐一坐,小弟與你敘些知心話。」

  寧雨昔柳眉一掃,輕哼了一聲:「休要賣些口舌之利,你若不想死的話,便跟我走。」

  「跟你走?到哪裡去?」林晚榮一驚:「雨昔,你把話說的清楚些。我最近歡愛過度,頭腦一時還不清醒。」

  這人天生就是一個無恥坯子,寧仙子秀眉一擰,不由分說,拉住他袖子,便往外行去。此時才是三更天,夜色深沉,雨滴不止,徐小姐的帳篷裡還有些弱弱的燈光,想來是凝兒還在與她說話。

  方一出帳,雨滴夾著寒氣撲面而來,林大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見寧仙子一言不發往前急行,他急忙停住腳步道:「雨昔,你要帶我到哪裡去!這外面又是雨水又是泥巴,我才剛剛洗澡換過衣服的!」[天堂之吻 手 打]

  「閉嘴!不准再叫我雨昔!」寧仙子臉帶薄怒,纖手一揚,一根銀針正刺中他屁股。林大人哎喲一聲輕哼,心道,每次都扎我屁股,看來神仙姐姐也是美臀愛好者,與我倒是同道中人。

  寧雨昔帶住他衣袖,身如青燕般隨風而起,足不沾地,在連綿地帳篷頂上踏雨疾行。

  林大人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既然寧雨昔能夠如此輕易踏進我的營帳,那別人也一樣可以。若是敵人中有這樣武藝高強的人物,老子豈不立刻完蛋?***,保衛力量還是太弱了啊。幸虧雨昔是我的人。

  他臉色瞬間變得嚴肅無比:「寧仙子,請問天底下,能夠如此輕易進出我營帳的,除你之外,還有多少人?」

  寧雨昔傲然一笑:「天下之大,可視十萬大軍如無物的,唯兩三人耳。除我之外,安師妹或許可以。怎麼,你怕別人來行刺你?」

  聽說能殺進來的不過兩三人,其中兩個還與自己有些勾搭。林大人心情立即轉好,嘻嘻笑道:「來殺我我也不怕,有仙子姐姐保護呢。姐姐,小弟弟真的很脆弱,你一定要時刻待在我身邊哦。」

  寧雨昔微微一歎,搖頭道:「真不知青旋怎會看上你?若她想選婿,天下奇偉男子多的是,為何偏偏選中你?」

  聽她說起青旋,林大人立即怒火中燒,冷笑一聲道:「寧仙子,青旋可比你有眼光多了。這世間男子千千萬萬,能與她貼心的唯有我林三一人而已。你腳不沾地,高高在上,如何能體驗人世間最真摯的情感?」

  說到青旋,便捉到了林三的痛腳,他臉色黑的像炭一樣,連調笑寧雨昔的心情都沒有了。

  世界總算清淨了,見他不說話了,寧仙子淡然一笑,和這傢伙鬥智鬥力都甚是勞神,搬出青旋便萬事大吉,莫非真有萬物相剋之理。

  寧仙子白衣如雪,柔美的身影快如一道閃電,拉著他一路急行,竟是上山而去。有了這武藝高強的女子在身側,再也不用擔心掉到泥裡,比起與徐芷晴一起上山多了些安全感,卻少了許多溫馨。

  若是徐小姐得知我半夜不見了,也不知會是個什麼心情,該是拍掌歡呼吧,林晚榮搖頭笑了一下,側臉往寧雨昔看去,只見寧仙子長髮飄起,如玉俏臉閃爍著一層淡淡螢光,映照的她的臉頰甚是美麗動人,撩人心扉。他安靜了一會兒便心裡騷癢,偷偷伸出手,順著衣袖往寧雨昔皓腕摸去,剛要觸及,便聞一聲微哼,寧仙子手中銀光一閃,銀針迅捷飛至。林大人眼疾手快,匆匆收回鬼爪,便覺一陣涼風劃過,那銀針又落回了寧仙子手中。

  林大人嘿嘿奸笑:「我只是你做個實驗,仙子姐姐不要介意。經過我這一摸,終於驗證了仙子姐姐反應奇快,武功高強,小弟弟跟在你身邊甚是放心。」

  「噓——」說話間,寧仙子地腳步停下,纖細白嫩的小指豎在唇邊微哼一聲:「不要說話。」

  他二人此時立身處正在山頂之上,奇石嶙峋,突兀挺拔,景像甚是雄偉。這山頂卻是一處斷崖,自中間處一分為二,兩邊各伸出一截,相距數十丈。兩邊斷崖光滑陡峭,甚難攀爬。這斷崖之下,便是萬丈深淵,冷風吹過,呼呼作響,叫人膽戰心驚。

  林大人站在斷崖邊,往下一探頭,視線還未觸及多遠,便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他渾身發冷,咬緊牙關,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仙子姐姐好情致,三更半夜拉我上山來,難道是要與我一起看星星嗎?」

  寧仙子看了他一眼,輕撫耳邊秀髮,淡淡道:「你怕麼?」

  「站在萬丈懸崖邊上,我要是不怕,那我就不是人,是鬼了。」林晚榮大方承認:「可是仙子姐姐,你半夜拉我到這裡來,只怕我沒有被敵人刺死,先要被你嚇死了。」

  「難得你誠實一回。」寧仙子點了點頭微笑道:「嚇死?你只有這麼小的膽子麼?欺負人家徐小姐的時候,我見你膽子比天還大呢。」

  寧仙子武藝高強,神龍見首不見尾,有什麼事情想瞞過她自然很困難。林大人心裡忽然一陣獸血沸騰,既然仙子姐姐什麼都知道,那我與凝兒進行「後進式」的時候,她是不是也躲在一邊偷偷觀摩學習呢?

  有此一想,心裡彷彿有幾百隻螞蟻一起爬過,騷癢難耐,正待開口,忽聽寧仙子道:「你看,那是什麼?」

  寧雨昔手指的地方,正是對面斷崖的峭壁處,離崖頂數十丈的距離,盤旋的官道正從下方不遠處經過。

  「什麼東西,我沒有看到嘛!」林大人眼光溜躂了一圈,遠處情形甚是模糊,看的不太清晰。凝神一陣,便見對面懸崖光滑陡峭難以攀爬,寧雨昔所指之處,卻似有點點的螢光透出。那光芒極弱,若不是他目力超強,又經得寧雨昔指點,絕計看不出那裡有什麼異常。

  「巖洞?」這一次他看清了,那光亮透出處,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巖洞,洞口小,地形隱蔽,又位於陡峭的懸崖半腰,幾乎無人可以發現。

  「你們派出去的斥候,有幾隊怕是找不到了。」寧雨昔語氣中帶著平淡,俏立於石壁之上,微風拂動她的長髮,恍如蒞世的仙子般縹緲動人。

  「你怎麼知道?」林晚榮一驚:「你見過他們?」

  寧雨昔沒有回答他的話,微微一歎道:「見沒見過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們發射了煙火,讓後面的人提高了警覺,斥候的任務完成,他們也算死而無憾了。」

  她從衣袖裡取出一個小紙袋丟給他:「你看看,這是什麼?」

  揭開紙袋,一陣嗆鼻的味道撲面而來,袋裡裝著細細的灰色的粉末,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林晚榮抓起一把,仔細撫摸一陣,臉色陡變:「火藥!這是火藥!***,這是火藥!」

  聽他口出粗俗,寧仙子眉頭一皺,看他一眼,點了點頭:「總算你還有些見識,這的確是火藥,一般人可不認識。」

  「仙子姐姐,這火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林晚榮神情凝重,眉頭緊鎖,心裡壓上了一塊重重的大石。

  見他滿面憂色,寧雨昔沒有回答他的話,笑道:「還記得我方才說過的話麼?不想死就跟我走,我是否騙你?」

  「好吧,雨昔,你對了。」林晚榮嘿嘿一笑:「請你告訴我,這火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寧仙子惱怒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那傢伙一定會出言阻攔的,她心裡想道。走了幾步,並未聽到有人出身,她偷偷回頭,只見林三站在原處不動,正在朝她微笑。

  「仙子姐姐,你有走的權利。不過,萬一我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十幾個老婆還有兄弟,就會到處宣揚,『玉德仙坊』欺世盜名,言而無信,唉,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林晚榮擠眉弄眼道。

  「小人得志!」寧雨昔暗哼了一聲,神色恢復正常,平靜道:「我比你早不了幾刻到達這裡。這火藥是在對面山崖上發現的,似是一些殘留,只是不知道他們弄些火藥做什麼。對面巖洞裡的匪徒甚為警惕,我無法靠近,又擔心有變,便下山尋你去了。」

  ***,這次可真是多虧了寧仙子啊。敵人藏在一個如此隱蔽的地方,一般人很難搜尋。前面派出的斥候,定然是因為偶然發現了這個巖洞,才被滅了口。

  不過,這些匪人要火藥做何用途?這一點火藥能做什麼?難道是燒火烤野雞?

  眼光落到那透著暗光的巖洞上,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仙子姐姐,你說匪徒藏身這巖洞,他們是如何下去的?」

  「這有何難?」寧雨昔微微一笑:「便從山頂上綁一個大的吊籃,緩緩放下,不要說是幾個匪徒,就是千斤大石,也能放下了。」

  吊籃,巖洞,火藥。他目光緩緩下移,望著盤旋山腰的官道,頭腦中靈光一閃,驚道:「哎喲,不好,他們要炸平這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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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林夫人」


  「炸山?」寧仙子往那半山間的巖洞瞅了一眼,眉頭微蹙:「難怪他們要躲藏的如此隱蔽,原來是有這樣歹毒的計謀。只要將火藥埋藏在山腹中,等到銀車恰巧經過官道時點燃引線,那就是山崩地裂風雲變色,別說是銀子,就連人也活不下幾個。這的確是一著妙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弄到了多少火藥?」

  「恐怕不會少!」林晚榮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在濟寧撈銀子弄出這麼大動靜,這些賊子們聲息全無,我早覺得奇怪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想出這麼一招毒計。難怪他們如此沉得住氣,有這幾天的功夫,想弄多少火藥便可以弄到多少,炸平一座山崖又算得了什麼?」

  寧雨昔雖是知道對面藏有匪人,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歹毒如斯,若非及時發現,山下的數萬官軍和三十多萬兩白銀就毀於一旦了,想一想也有些後怕。

  「仙子姐姐,你知道那巖洞裡,躲藏了多少人嗎?」林晚榮望著那洞口小聲問道。

  「他們警惕性甚高,巖洞又只有唯一一個出口,我也探查不得。但從這洞口的大小看來,一旦他們真的藏匿了火藥在裡面,便隱藏不下幾個人,最多不會超過二十餘人。」寧雨昔淡淡言道,臉上充滿自信。

  林晚榮凝神望了一會兒,那懸崖四壁陡峭,難以攀爬,石洞位於峭壁上,天生屏障,易守難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若要引官兵攻打,幾無成功之可能,反而可能逼得匪軍狗急跳牆點燃引線。即便傷不到人,一旦這山被炸垮了,斷了前行的道路,行軍的進度將大大延遲,這也是所有人不願意看到的。

  見林大人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四處打量著,寧雨昔疑惑的看他一眼,問道:「你在找什麼?」

  「找人!」林晚榮神色嚴謹:「他們既是已準備妥當隨時恭候我們到來,這附近應該有探子,寧仙子,你有沒有見到過?」

  寧雨昔好笑道:「瞧你這人平時聰明,怎地現在卻糊塗起來了。官軍沒來之前。他們自然要派出探子打聽情況,只是眼下你們數萬大軍到了山下,情況一目瞭然。這四面又都是你派出的斥候,層層的搜索著,他們還出來做什麼?何況還是風雨交加的,躲在巖洞裡既安全又舒服,等到天亮行軍之時,你們斥候撤去。他們再出來觀察情況也不遲。」

  林晚榮輕拍巴掌,嘻嘻一笑:「仙子姐姐分析的透徹之極,若不是今夜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定然以為你與那匪人就是一家的呢。」

  「你胡說什麼?誰與他們同流合污?」寧雨昔眉毛一揚,臉上浮起一絲傲色:「二十年前,我便輔助皇帝擊敗誠王,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我『玉德仙坊』不能做的?」

  就你們這種恃才傲物的態度,皇帝老爺子不滅了你們家的作坊那才是怪了。見寧仙子自信滿滿,林晚榮笑著道:「你與匪人當然不是一家了,你和我才是一家嘛。」

  寧仙子知道林三的性子,他是越纏越來勁、打也打不死的神棍,不可與他計較,便裝作未聽到他的話,哼了一聲道:「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到時候大軍就要上這官道。眼下你如此的輕鬆隨意,莫非是想到了破敵之計?」

  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道:「暫時還未想到,不過能預先發現敵人的陰謀,這事就值得高興,其他的,等回去再說。」

  聽他語氣似乎要下山了,寧雨昔又掃了對面巖洞一眼,長袖一拂,轉身便走。林晚榮一把拉住她衣袖:「喂,姐姐,這黑燈瞎火地,你莫非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玩完了就甩,你也太絕情了吧。」

  寧雨昔神色一惱,怒道:「你胡說些什麼,什麼玩完了就甩?」

  「難道是玩完了也不甩?」緊緊拉住她袖子不肯鬆手,林大人臉上奸笑,長長哦了一聲:「姐姐真個有情有義,小弟弟感激涕零,都快噴出來了。既然咱們一起上山,自然也要一起下山了!」

  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這還是人嗎?寧雨昔無奈一歎,指著遠遠的***,峨眉輕掃,淡淡道:「不是我不送你下山,是你的人馬找你來了。」

  順著她指引的方向看去,遠處的火把星星點點,數量頗為不少,兵甲掛刀摩擦地聲音傳入耳裡,林晚榮精神一震:「是胡不歸的兩千兵馬,這個老胡走的也太慢了些吧,我都到了山頂,他還在山腰!」

  他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憑胡不歸他們的腳程,要在風雨之中漫山遍野的搜索,三更時分能到這裡,已經是神速了。若不是寧仙子神功相助,林大人怕是明日晚上也爬不到山頂。

  見林大人邁著虎步從山上下來,胡不歸愣了一下,急忙迎上去,滿臉讚歎道:「將軍果然奇人,竟能後發而先至,末將佩服佩服。哦,這位是——」望著站在林將軍身邊,不言不笑的寧雨昔,胡不歸看的雙眼發直,人世間竟還有如此靚麗的女子?我老胡真是白活了這麼大年紀。

  林晚榮笑瞇瞇的摟住胡不歸肩膀,小聲道:「這位麼,唉,我不能說的太詳細,總之,胡大哥你心裡有數就是了。我這個人真的不是很風流。」

  「瞭解,瞭解。」胡不歸聽得暗樂,朝林晚榮豎起大拇指,林將軍太神了,身邊的每一個女子都嬌艷無比,一個比一個好看,叫人羨慕的緊。

  「胡大哥,可有找到發放煙火的那幾位兄弟?」林晚榮笑了一陣,想起心裡掛念的事,便開口問道。

  胡不歸搖了搖頭:「派出去的十餘隊斥候,除了兩隊沒有消息,其他的都有人馬返回。我們一路行來,發現他們留下的一些蹤跡。只是那痕跡不甚明顯,時斷時續,似乎有人故意擦去了。我們找了好久,便在此處失去了方向。」

  寧雨昔點了點頭,神色淡然:「那便錯不了了。這兩隊探子,定是搜到此處,被人滅了口,屍骸恐怕都找不到了?」[天堂之吻 手 打]

  「夫人此言當真?」胡不歸面露駭色:「如此說來,匪人豈不就在這附近?」

  「你說什麼?什麼夫人?」寧雨昔柔美的面色忽地變得冰冷,彷彿嬌艷的牡丹被暴雪覆蓋,叫人心裡生出股股的寒氣。

  「你就是林夫人啊,」胡不歸是個粗人,一根腸子通到底,大咧咧道:「與林將軍在一起的女子,哪一個最後不是變成了林夫人?」

  「該死!」寧雨昔輕叱一聲,手中寒光暗閃,一柄小劍自袖中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胡不歸脖子抹去。

  胡不歸在戰場是雖是猛將,與寧仙子比起來,卻是相差千萬倍。眼見這位「林夫人」一言不合動手拔劍,自己眼睛還沒眨完,那利劍便迅捷到了身前,快如閃電。

  林晚榮早有準備,一個閃身正擋在胡不歸身前,摟住他肩膀笑道:「誤會,誤會,我與這位寧小姐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也就一起吃飯看星星而已,真的很純潔,胡大哥不要多想。」

  見林三擋在了胡不歸身前,寧雨昔只得一撇劍鋒,長劍擦著他耳朵欻的一聲刺過,她惱怒的哼了一聲,便自不語了。

  胡不歸點了點頭,這位林夫人脾氣如此火暴,也不知道林大人怎生吃的消,找老婆還是要找洛小姐那樣溫柔的。

  林晚榮將方纔所見對胡不歸講了一遍,胡不歸吃了一驚道:「炸山?***,這群雜種發瘋了不成?將軍,老胡請命,我帶三百死士,一定攻下這巖洞。」

  林晚榮搖搖頭,踱了兩步:「胡大哥,此事萬不可魯莽。那處地形險要,只要守住洞口,就算萬人來攻,也湊不了效果。何況,洞裡還有數量巨大的火藥,只要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命運。此事還得好好商議,只可智取,不可強攻。」

  這話不假,那洞裡若真是堆滿火藥,別說萬人,就是十萬人的官軍,也一樣玩完。胡不歸無奈道:「若是不攻,難道便放任他們點炮炸山?如此一來,銀餉豈不是全部困在這裡動彈不得?朝廷二十萬的抗胡大軍,可都等著這些銀子用呢。」

  壓力啊,這就是壓力!林晚榮眉頭緊皺,在山腰上緩緩地邁步,細雨沾滿了他的衣衫,連腳踩在泥水裡都未曾察覺。

  胡不歸跟隨林大人時間已長,知道這是他在想辦法,只得焦急的望著他,一聲也不敢吭出來。寧雨昔神色如常,眼神微微轉動,目光也落在林晚榮身上。

  考慮良久,林晚榮忽地長長一歎,接著又哈哈大笑起來:「胡大哥,你覺得我這人是不是個英雄?」

  這時哪裡的話?老胡微一發呆,接著便迅速反應過來,大聲道:「若林將軍不是英雄,世間還有誰當得起這兩個字。」

  林晚榮嘻嘻一笑,緩緩搖頭:「胡大哥,我沒你想的那麼高尚,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很怕死,只不過運道好了些而已。」

  胡不歸茫然望著他,不知道林將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林晚榮長歎口氣,無奈道:「不過這一次,我恐怕真的要做一回英雄了!」他看了看寧雨昔,寧仙子微微一哼:「你莫要打我的主意,我早已說過,我的職責,只是護衛你的安全,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有你這句話就成,林晚榮點點頭,在胡不歸耳邊吩咐了幾句,胡不歸大驚失色:「這如何能行?將軍,末將請戰!讓我去吧!」

  林晚榮臉露苦笑,拍拍胡不歸肩膀:「胡大哥,你當我想做這什麼狗屁英雄麼?扯淡吧,我家裡大小老婆十幾個。個個如花似玉如狼似虎等著我去疼愛,誰願意把小命交待在這裡?可是我不去誰去?胡大哥,你有把握能迅速而又安全的解決巖洞裡那些匪徒麼?」

  胡不歸遲疑一陣,無奈搖頭:「末將沒有把握。可是將軍你難道就成?」

  「我當然不成。」林將軍神秘一笑,眼光往寧仙子瞥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可是有人能行啊。只要我去了,她就得去。唉,與這位姐姐做一對同命鴛鴦,也勉勉強強吧。」

  胡不歸聽得似懂非懂,林晚榮也不解釋,吩咐道:「胡大哥,待會兒你帶著弟兄們上崖頂去吆喝一番,嚇嚇那幫兔崽子。四更時分再下來,然後暗中隱藏,監視那巖洞裡的情況。一旦他們派出探子上崖,即刻稟報於我。不得有誤。」

  胡不歸還待再言,林晚榮冷哼了一聲,臉色黑了下來:「胡大哥,這可不是講義氣的時候。你要是真心對我好,下次上戰場就替我擋幾刀。現在,你就得遵照軍令去辦。」

  胡不歸無可奈何領命而去,林晚榮靜靜矗立,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寧雨昔走到他身邊,略掃他一眼,感慨道:「有時候覺得你這人很聰明,可有時候,又覺得你又傻又笨。」

  「我有選擇麼?」林晚榮苦笑著望她一眼:「若我派別人去,仙子姐姐,你願意去冒這個險麼?」

  寧雨昔堅定搖頭:「我是有原則的,答應的事就一定做到,但也不能無限制的擴大,你手下的安危,不在我職責範圍之內。」

  「這不就結了。」林晚榮無奈一攤手:「說來說去,還不是得我親自去?仙子姐姐,你不會真的丟下我不管吧!要是那樣的話,我絕對不會去。***,我的小命寶貴著呢,又要賺銀子,又要泡妞,還要教凝兒玩花樣,這麼多有意義的事情都沒做完,怎麼能白白的浪費在了這裡。」

  他說的興致高昂,忽覺旁邊一片寂靜,轉頭望去,只見寧仙子不言不語,眼神閃爍,似在思考著什麼。

  林大人愣了愣神,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眼睛睜得大大問道:「仙子姐姐,你不會玩真的吧?你可是有過承諾的!你們那個作坊,不是一諾千金,失信不活的嗎?」

  寧雨昔閉目沉思,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動靜,林大人大怒,***,耍我啊,女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讓我去送死,當我傻子?他放開嗓子大喊道:「命令撤銷!老胡,給我準備一匹最快的馬,我有事要走先!此地你負責!」

  寧雨昔噗嗤一笑,掩唇道:「你這人怎地沒臉沒皮,連這等話兒都說得出口?」

  她這一笑,由冷變暖,似是寒冬裡的百花綻放,林大人長長出了口氣,感激涕零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仙子姐姐,你真是太善良了,小弟弟無以為報,擁抱十下吧!我絕不佔你便宜!」

  寧仙子強忍住笑,瞪他一眼:「正該嚇嚇你!若是不然,下次你便要指派我上天去摘星星采月亮了!」

  「那也要姐姐有本事才行啊。」林大人臉上掛著媚笑,恬不知恥的拍馬道:「說真的,這幾個小毛賊,還要勞動仙子姐姐親自出手,小弟實在過意不去。等這件事解決了,我請你吃好東西,三文錢一串的糖葫蘆,來上一百串。」

  這人變臉比孩子還快,寧仙子也沒轍了,只得搖頭笑道:「先收起你的糖葫蘆吧,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醜話說在前頭,那洞裡的情形我不清楚,能不能順利解決現在我也難說,只能盡力而為。你在這裡等我消息吧!」

  「好的,好的。」林大人小雞啄米般欣喜點頭,旋即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說什麼?在這裡等你?仙子姐姐,你不要我去?」

  「你去能做什麼?」仙子淡淡道:「礙手礙腳的,還不如找一隻猴子幫忙來的用處大。」

  感動啊,林大人緊緊拉住寧仙子的衣袖,恨不能以身相許:「姐姐,辛苦你了。小弟給你做些上好的鯽魚湯,等你凱旋回來,我親自餵你品嚐。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巖洞門口有人守著,手裡定然有箭弩,最好能找人先吸引他的注意力。不過仙子姐姐的功夫這麼高超,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了,定然手到擒來。小弟在此恭候姐姐的好消息。」

  「是麼?」寧仙子眼珠一轉:「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的確要有個人配合一下。看來只有你——」

  「胡不歸,給我準備一匹最快的馬,我有事要走先——」

  「出來了,出來了。」胡不歸氣喘吁吁的跑來,叫道:「林將軍,匪人的探子出來了。」話音方落,只覺眼前人影一閃,「林夫人」和林將軍便似一陣風般,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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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仙子也會死?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看看時辰已是近五更時分,風雨漸漸的小了下去,四週一片空曠寂靜。二人到了頂峰,隱藏在石後,向對面瞄去。

  那巖洞當中冒出一個黑影,不時探頭往外張望著,腦袋時隱時現,似乎正在觀察外面的情形。周圍的將士們早已得了胡不歸的指令,大聲吆喝騷擾一陣,裝作無所發現,罵罵咧咧的撤走了,只留下幾個精幹的斥候藏匿在暗處,仔細觀察著對面的一舉一動。

  對面那人探頭張望了一會,見四處寂靜無人把守,又等待了一陣,忽然用力扔出一塊石頭,正砸在這邊的懸崖壁上,一聲悶響之後,空曠的山谷響起陣陣回音,良久不息。

  狡猾的東西!林晚榮暗罵一聲,背轉身去舒展了一下懶腰,瞥見旁邊的寧仙子隱藏在石後,眼神正注視著前方。她依靠著石身而立,前身略傾,隆臀微翹,豐滿的嬌軀形成一道美妙的弧線,看起來甚是誘人。

  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姐姐,你能不能放開我,我真的有急事要走先,家裡的老婆們等著我回去暖炕呢!」

  寧雨昔玉手一緊,鎖住他手腕脈門,微笑掃他一眼:「是你自己說要協助於我的,我並無威脅過你。何況,這可是替你辦事,若你不在場,沒準我一時心不在焉,出了什麼事也說不准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跟著我的時間長了,連仙子也變得如此狡猾,學會威脅我了。林大人暗自惱火。好不容易引得寧仙子出手,哪知這仙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識破了我詭計,要拉老子去墊背。晦氣,實在晦氣。

  他心裡怒火難平,又被仙子拿住脈門動彈不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扭,便往寧雨昔扣住自己手腕的細嫩小手上摸去。「哎喲」一聲輕叫,林大人齜牙咧嘴,手腕停在了空中動彈不得。寧雨昔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手上加力,任他如何掙扎,也脫不開一分。

  娘的,遇到剋星了。林大人唉聲歎氣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為何只准你摸我的手,卻不讓我摸你的手?這還有天理嗎?」

  與我講天理?你臉皮厚成這樣了,也沒見誰講過天理,仙子輕輕一笑,撇過臉去不再看他。

  對面那探子刻意造出一番響動,等了半天沒有動靜。想來官軍確實已經退走,這才放下心來,緩緩自隱身的巖洞裡探出頭來。這人身材不高,臉皮蠟黃,體形枯瘦,雙眼骨碌碌亂轉甚是靈活,想來也不是什麼老實人。

  「仙子姐姐,你看到什麼了?」林晚榮挨到她身邊,望著她白嫩的小耳垂,心裡一癢,忍不住對著她晶瑩如玉的耳根吹了口仙氣,笑嘻嘻問道。

  寧雨昔身體一顫,面頰浮上幾絲紅雲,轉過頭來怒視他一眼:「你做什麼?離我遠點!」

  「仙子姐姐,不是我不想離你遠點,實在是你太過於熱情了,讓我想離開你也做不到。」林晚榮擺擺被她緊扣的手腕,示意是你拉著我的,臉上習慣性的浮起一絲奸笑,這寧仙子雖然高高在上,身體的敏感點卻與一般女子無二,林大人我一摸一個准。

  寧雨昔哼了一聲懶得說話,眼神落在對面崖上。那人手指放在嘴裡打了一個響哨,不大一會兒,他身後便又出現了幾個人頭,手中持著強弩,弩上掛滿短箭,閃著淡藍色的幽光,一看就知道是劍尖上抹了毒的。

  「這些賊人,倒與你一般的奸詐歹毒。」寧仙子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事。

  林大人嘿嘿一笑,知道她說的是二人在林中初遇之時,自己拿毒針射她的情形,陰險是陰險了點,不過人命關天,你也怪不得我。他腆著老臉道:「過獎過獎,小弟只是做了些該做的事情而已,比起仙子姐姐你,還是遠遠不如啊。」

  對面幾人四面觀察一番,嘰嘰喳喳商議一陣,便結成隊形,手執毒弩守在洞前,警惕的張望著。先前出來的那瘦子,手放在岩石上試了幾下,朝其他人點了點頭,雙腿用力,四肢張開,像青蛙挑水一樣,一躍攀上峭壁。

  林晚榮看得眼睛直眨,這小子找死吧,這樣也敢跳?可這世界上的怪事就是多。那人跳出之後,並未如林晚榮想像的那般墜崖而去,反而雙手雙腳似是強力吸盤一樣,緊緊粘在了豎直陡峭的巖壁上一動不動,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灰色的壁虎,稍微停頓了片刻,這人雙手上舉,雙腳用力,緊貼著峭壁,抓住巖壁之間伸出來的凸起石縫一路直往上爬去,動作輕盈矯捷,就像一隻靈活的猴子。

  這是什麼功夫?林大人看得目瞪口呆,有這一手,去參加攀巖大會,保準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敵。

  寧雨昔見多識廣,對這些也不太驚奇,見林大人驚恐的像只猩猩,便微笑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學富五車、傾國傾城之士,自也有雞鳴狗盜、精通技巧之人,用不著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管他是壁虎還是蜘蛛,一炮打去,都得玩完。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只這樣的壁虎?」林大人揉了揉腮幫子,抹了下額頭冷汗,驚魂未定道。

  寧雨昔嘴角帶笑,搖頭道:「你放心吧,這技巧甚難習練,能有此一人已是世間少有了,哪還能個個精通。這人定是上去打前站,然後放下繩子籮筐接應下面同夥的。」

  正說著話,那「壁虎」已爬到崖頂,一個翻身,在頂上打了幾個滾,便迅捷起身。

  林晚榮這才看清,那人腰間還綁著一根繩子,想來是用作安全帶的,一旦失足掉下,還可以被人拉住。沒想到這年代都已經有蹦極運動了,林晚榮啞然失笑,對這神奇的壁虎功也不再那麼推崇備至了。

  那人上了崖頂之後,四處搜索一番,未發現異常,才緩緩解開腰上的繩子,找準一棵大樹,將一頭牢牢的綁上。他立在懸崖邊上,捏著嗓子學了三聲鳥叫,自巖洞裡遞出一個大大的籮筐,框上綁著粗繩,一人蹲在籮筐之中。

  寧仙子所料不錯,精通壁虎功的匪人只有一個,別人都是要靠他拉上來的。正要誇讚仙子幾句,卻聽寧雨昔輕喝一聲:「走——」

  話音一落,便覺一隻溫軟如玉的小手遞到自己掌中,寧仙子拉住林晚榮,身形躍起,如同矯燕般騰空掠起,直往前方射去。

  兩座斷崖中間完全懸空,相隔數丈。山峰獵獵,吹得二人衣衫嘩嘩作響。寧雨昔足不點地,似是掠空飛行,兩步起落便已到了懸崖邊上。

  林大人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自己足下虛空,下面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裊裊煙靄緩緩升起,自己正踏空而行,便如同做了騰雲駕霧的仙人一般。

  「啊——」林大人剛要出聲,一隻溫軟的小手掩住他嘴唇,寧仙子聲音在耳邊響起:「勿要出聲,以免驚動匪人。」

  往身旁望去,寧仙子白衣飄飄,腳踏雲間,似是凌波微步一般,數丈的距離一躍而過,正達對面懸崖頂端。

  奶奶地,飛起來了,我飛起來了。直到腳踏上了崖頂的實地,林晚榮仍是驚魂未定,不住的拍著胸口,這樣也能玩,仙子真的是仙子啊!

  寧雨昔動作何等迅捷輕柔,便如一陣清風般拂面而過,根本無人察覺。那瘦瘦的「壁虎」側對二人,正要與崖下的同伴答話,忽覺微風拂過,自己竟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如一座石像般再也動不了絲毫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心裡大駭,就聽身邊一個聲音笑嘻嘻道:「這位大哥,你這個造型好特別啊,充滿了力與美!」

  一個皮膚健康的年輕人嬉皮笑臉的立在了身前,他身邊站著一位絕美的女子,氣質淡雅素淨,便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下了凡塵,叫人移不開眼神。

  見這人眼神盯住寧仙子一動不動,似是癡傻一般,林晚榮心頭大怒,狠狠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那人便如一團石塊般的直直倒了下去。

  「仙子姐姐,你沒事吧?」林大人關切問道。寧仙子眉頭一皺,不解他話中含義,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見這小子盯住你不放,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寧雨昔哼了一聲,這人才看我一眼,你就擔心對我不利。可你天天那般死皮賴臉的盯住我,難道就對我有利?

  「時間緊急,莫讓下面的賊人起疑心,你快些查問吧。」寧雨昔無奈地笑了一聲。

  躺在地上的匪徒來不及說話,林晚榮已經一腳踢了過去:「小子,警告你一件事,這仙子姐姐只准我偷看,不准你偷看,若你再敢看一眼,老子挖了你的眼睛,再割掉你的小雞雞,投你到長江裡喂王八去。」

  寧雨昔聽得面紅耳赤,恨不得一腳將林三踹下崖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這些心思?

  那人啊啊了幾聲,說不出話來,寧仙子雙掌一擰,纖纖素手隔空在那人脖子上一掃,一根閃亮的銀針便出現在她掌心。

  「你,你是誰?」躺在地上那人終於能開口了,只是聲音嘶啞的厲害,有氣無力,臉上青筋暴起,痛苦不堪。若不是林大人聽力甚好,只怕連他說什麼都聽不清楚。

  林晚榮疑惑的看了仙子一眼,寧雨昔漫不經心道:「我這一針截斷了他筋脈,只要他大聲叫嚷,必定牽動五臟六腑疼痛欲裂,想來他也沒那麼大膽子,你儘管問吧!」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個靚麗如仙的女子,竟有如此手段,他臉色一下變得蒼白,汗珠大顆大顆滾下。

  仙子姐姐還有這一手?嚇死人了。我都被她紮了不知多少針了,若她哪一天心情不好,老子豈不是要不知不覺就掛掉了?林大人聽得膽戰心驚,渾身發麻。連仙子的絕色面容也不看了,望著地上那人笑笑,和藹道:「我是誰,你待會兒就會知道了。不過呢,你也別怕,這位仙子姐姐是嚇唬你的,這一針絕不會撕心裂肺,只會七竅流血,沒什麼嚴重的,回去躺上個七十八年就好了。」

  那人啞然失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林大人哈哈笑了幾聲,慈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為難你的,我這個人一向很和善的,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那人急忙點頭,討好道:「看的出來,看的出來。大人天庭飽滿,慈眉善目,將來一定多妻多妾,百子千孫,花開富貴。」他聲音細小,絕不敢大聲說話,顯然是懼怕寧仙子那一針之威。

  林晚榮嘿嘿一笑,指著他的腦袋道:「你還挺聰明,這麼快就能想到我的身份。不錯,鄙人林三,山下這官軍就是我帶領的,你叫什麼名字?」

  「原來你就是魚躍龍門的林大人。小人潘少,久仰您的大名了。」那人聽到他的名字,大吃了一驚。

  「潘少?」林大人臉色一黑,惱怒道:「在三哥面前,你也敢叫潘少?仙子姐姐,再給他來一針,打他個半身不遂,終身癱瘓,陽痿不舉!」

  潘少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擺手道:「林大人見諒,絕非小的佔你便宜。小人姓潘,出身京中,長年在外廝混,排行最幼,父母便為我取名『少』,故叫潘少!」

  這名字,和高酋高首有的一拼啊。林晚榮點點頭:「我說潘少啊,你既是出身京中,不在京裡好好待著,跑這山上幹什麼來了?」

  「打獵,小的打獵來了!」潘少眼珠子一轉答道。

  「仙子姐姐,打針!」林大人眼也不眨道。

  寧雨昔素手揚起,手腕竟是同時現出數十根銀針,作勢欲扎,叫林晚榮也起了一身冷汗。潘少急忙叫起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全說。我們來這裡,是為了等大人的大軍來到的。」

  「等我大軍來到做什麼?難道你要參軍?」林晚榮皮笑肉不笑道。

  「不是,不是。」潘少猶豫一陣,見林大人又要變臉,急忙開口道:「是有人叫我們在這裡阻攔大人,讓你們不能向前開進。」

  「阻攔我們?是誰派你來的?!」林大人一揚眉頭哼了一聲。

  潘少急忙道:「小的也不清楚。我只是因為學了些攀爬功夫,就被看上了,拉來此處,許以重酬,叫我替他們辦事。」

  「是嗎?」林大人冷冷一笑:「你那王府裡的主子沒有教過你怎麼說謊嗎?」

  聽他一語點出,潘少面色大變,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你,你不要胡說,我與誠王爺沒關係——」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王爺果然雄才大略,食客三千,奇人異士無數,連你這樣精通壁虎功的人才也能找到,叫在下我不得不佩服啊。我說潘少啊,你們下面埋藏了多少火藥?」

  「你,你怎麼知道?」潘少滿面驚駭,聲音方一放大,便覺五臟六腑一陣劇痛,想起仙子地話,急忙壓低了聲音。

  「魚躍龍門我都能做到?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我做不到的事情呢?」林晚榮大咧咧吹牛,面上滿是自信,便如同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潘少啊,你很不老實,看來,只能給你打一針了。」

  這位林大人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神奇,潘少哪還敢多說,趴在地上磕頭道:「不要!請大人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小的定然如實稟報,再不敢隱瞞!」

  林晚榮哼了一聲:「那你說說,這山腹裡,到底埋藏了多少火藥?」

  潘少冷汗直流,低聲道:「下面的洞裡,全部都是火藥,小人也沒細算過。只聽他們說,可以夷平兩座大山。」

  夷平兩座大山?林晚榮倒抽了一口冷氣,奶奶地,這些狗東西是下了血本啊。「那洞裡還有多少人?領頭的又是誰?」林晚榮冷喝道。

  潘少老實道:「洞裡埋滿了火藥,有二十餘人看守。其中還有四五個東瀛人,領頭的叫做武樹——」

  「武樹?」林晚榮大吃一驚:「東瀛人?繼宮武樹?」

  見林大人神色震怒,潘少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是個東瀛人。凶神惡煞,趾高氣昂的。此次在山東劫走銀兩,就是他們的主意,後來銀子被你找回,繼宮武樹又主動請纓,要在此地埋下火藥,將林大人你就地消滅。小人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是奉他們命令,上來觀察情況的。」

  這個繼宮武樹定然是因為我上次在朝上揍了他,對我懷恨在心,才會如此不遺餘力的要除掉我。***,在我大華的土地上,哪容得你們倭人橫行。林晚榮怒火中燒,狠狠道:「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們都叫上來?」

  潘少急忙搖頭:「大人,小的只是因為會攀爬巖壁,有些利用價值,他們才會將我留下。那個東瀛人武樹狡猾無比,躲藏在洞中。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撤離半步。」

  「潘少,你做什麼?怎地還不拉繩子?」崖下傳來一個聲音不滿的喊道。這些賊人派出探子,都是兩人一組,潘少由於有絕技在身,自然要打先鋒的。

  林晚榮哼了一聲,對潘少點了點頭,潘少緩緩的拉動了繩子,過不了一刻,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上來,剛露出個頭,就被寧仙子一袖揮去。那人軟軟的哼了一聲,再無動靜,潘少看得暗自心驚,深幸方才沒有亂動手腳。

  「現在怎麼辦?」寧雨昔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輕問道。

  林晚榮沉默了一會兒,忽地拉住她手:「仙子姐姐,你真的有把握麼?」

  寧雨昔淡淡搖頭:「把握沒有,只能盡力而為。」

  「好,我就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林晚榮大義凜然道,剛要轉身下山,卻被寧仙子一把拉住,哼道:「你這便想逃麼?難道忘了我方才說過的話?」

  「哪裡是逃啊!」林大人嘻嘻笑道:「我只是先去替你準備慶功宴而已,我這人一向很熱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必了。」仙子笑道:「此是為你辦事,你想撇開也不行。這山洞裡的匪徒十分狡猾,警惕甚高,若我一人下去,眾目睽睽之下難以下手,須有一人吸引他們注意力才行。」

  「讓我去吸引他們注意力?姐姐,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只善於吸引小姑娘。」林大人往後退了幾步,只要情形不對,隨時準備溜之大吉。[天堂之吻 手 打]

  寧雨昔心裡好笑,也不理他,轉向那潘少神色一冷道:「告訴下面,未發現異常,準備馬上返回!」

  待潘少將話傳了下去,寧雨昔秀手一揚,將他擊昏了過去,又對林晚榮道:「快些將他衣服套在你身上。」

  李代桃僵,林晚榮一聽就明白了,看來寧姐姐早已打算好了。見寧仙子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林大人忍不住好奇開口道:「姐姐,你為何不換上他們衣服?」

  寧雨昔哼了一聲:「如此骯髒的衣衫,怎可穿於身上。你與他們神似,正好一用。」

  神似?誇我?你就誇我吧!林大人嘿嘿乾笑,見潘少的衣服凌亂不堪,便剝下另一人的灰色長衫套在自己身上,胡亂繫上幾顆扣子。正如寧仙子所說,就他這氣質,比匪人更像匪人,扮起匪徒來完全不用化妝。

  寧雨昔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忽地掩唇一笑,輕聲嗔道:「無端匪類!」

  她這一笑,如寒冬裡的百花綻放,直令天地都失去了顏色。林晚榮心裡急跳,喃喃道:「匪類就匪類,我既劫財更劫色。」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寧雨昔惱怒的嗔他一眼,在那載人的籮筐裡扒拉幾下:「快些進來!」

  林大人心驚肉跳,小腿抖動了幾下,奶奶地,這可不是鬧著玩,誰知道下面埋藏了多少炸藥呢。

  「姐姐,你能不能抱我一百下,我有些怕,需要你的鼓勵!」林大人聲音顫抖著道。

  「怕個什麼?!有我陪你呢!」寧雨昔一挑酥眉,身形立起,白衫白裙在獵獵山風裡隨風起舞,便如出塵的仙子一般。

  林大人色心上湧,鬼使神差的鑽進籮筐裡,剛一進去便覺不對,哎喲,上當了,這是媚術,比安姐姐還厲害啊!

  「出去,我要出去!我有恐高症!」林晚榮急聲叫道,卻已太晚了。寧仙子素手輕抬,繩索嘩啦一聲放下,籮筐落下半截。林大人揮舞的魔爪只在仙子姐姐的小手上觸了一下,便掉了下去。

  賠了,賠了,林大人悲從心生,終日裡調戲小妞,今日卻被小妞調戲,連她小手都沒摸到,就這樣下來賣命。我對不起青旋,對不起凝兒,對不起大小姐,對不起蕭夫人!

  繩索嘩啦嘩啦輕響,緩緩往下放去,抬眼一掃,腳下便是萬丈深淵,籮筐抖動著讓他頭暈眼花,心慌意亂。陣陣凜冽的寒風襲來,他渾身發冷,彷彿聽見了死神的召喚。

  繩索放了一截,那巖洞赫然在望,不時有一個腦袋探出向上張望著。林晚榮急忙將領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半邊臉。

  「張老三,你把臉遮住做什麼?」下面一個匪徒高聲叫道。

  林晚榮心裡一驚,急忙捏著嗓子道:「你管個球!他媽地,這風大雨大的,老子在上面喝西北風,你卻在下面摟個娘們快活——」

  一陣男人的怪笑傳來,隱身在洞邊的幾個暗哨散去,林大人一屁股坐倒在籃子裡,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抬頭向上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精美的繡花鞋,寧仙子白衣如仙,身似青燕,一隻手拉著繩索,一隻小腳蹬在繩上,正隨林晚榮一道而下。

  空中飛人啊,林晚榮看得呆呆發愣,寧雨昔微微一笑,忽地對他揮揮手,疾指下方。林晚榮調頭一看,籮筐已經觸到巖洞壁上了,一個腦袋從巖洞探出來道:「口令?!」

  林晚榮嘿嘿一笑,小聲道:「白日衣衫盡,黃龍入還流。你聽得懂嗎,你?!」

  那崗哨還來不及說話,便脖子一瞪,立在那裡不動了。林晚榮自籮筐裡翻下,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氣,奶奶地,嚇死我了。一陣幽香飄過,寧仙子身如枯葉般墜下,正落在他身邊,輕哼一聲:「你方才念的什麼?」

  「一首好詩。你喜歡的話,我還有更精彩的!」林晚榮趴在她耳邊笑道。二人此時並排在洞口處,裡面便是匪徒,林大人也不怕她發飆。

  知道這人卑鄙下流,寧仙子不去管他,自那崗哨身上取出銀針,向裡面望去。這巖洞入口處雖小,正迎面的卻是一個石室,地有數丈見方,四五個匪徒正在喝酒吃肉,大聲吆喝著,貌似甚是快活。再看石室以裡,甚是幽森安靜,不知這巖洞到底有多深,但埋藏上萬斤炸藥肯定不成問題,也不知道這些匪徒是如何發現這個地方的。

  「仙子姐姐,我的任務完成了,下面看你的了,我就在這裡等你吧。」林晚榮湊在她耳邊道。

  寧雨昔白他一眼,輕聲笑道:「你待在這裡倒也無關係,我只怕待會兒匪徒衝出——」

  「哦,還是裡面暖和一些,我就跟在姐姐身邊吧,咱們生死不渝,忠貞不離。」林大人急忙改口。

  寧雨昔抿唇一笑,點了點頭:「那你跟在我身後,記住,千萬不要逞英雄!」

  你拉倒吧,這個時候,老子不逞狗熊就不錯了。林晚榮嚴肅點頭,跟在寧仙子身後,偷偷往裡摸去。

  石室裡四五個匪徒正喝得興高采烈,其中一個警惕性高些的突然驚奇道:「咦,這麼半天了,怎麼不見李大奎和張老三進來?」

  「管他呢,讓他們喝西北風去吧。」另一個匪徒咬了口雞腿,笑著說道。

  寧雨昔手腕一抖,數支銀針就像長了眼睛一般,迅捷飛出。「哦」的數聲輕響,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與方纔的喧鬧形成極大的反差。這一動一靜的倒是出乎意料,寧雨昔也皺了皺眉,想來對這情形也未曾想到。

  林晚榮暗自心驚,這麼大的差異。若是驚動了裡面的人,幾千幾萬斤火藥一起爆炸,奶奶地,我與仙子姐姐就要到地府做鴛鴦了。他臉色發白,急忙秉住了呼吸,寧仙子也停步不動,石室內一陣寂靜,二人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沉默了一會兒,未見異動傳來,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望了旁邊的寧雨昔一眼,只見仙子眼神平靜,臉上絲毫不見緊張,只是那小手,卻將數支銀針捏得緊緊。

  「不怕,有我呢!」林晚榮拍拍她香肩,大義凜然的安慰道。

  這種話你也能說出口?寧仙子強忍了笑看他一眼。二人小心翼翼往前探去,穿出石室。便是一個轉角,似有話語聲傳出,二人輕掩腳步,躲在巖壁往裡面看去,頓時同時呆了一呆。

  這巖洞在前方竟然分出了兩條岔路,自岔路的入口處起便堆滿了密密麻麻的袋子,高度足有五六人來高,直達洞頂,一路往裡延伸,深不見底,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每條岔路上都有數人看守。那袋子已被染成了黑色,還有粉末滲出,整個巖洞中瀰漫著一股嗆鼻的味道。

  林晚榮背轉身去,心臟急劇跳動著,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火藥,這裡堆積的全是火藥,如若都點燃了,在這相對狹小的巖洞裡爆炸開來,夷平整座山是綽綽有餘,更別說那數萬人馬。太他媽恐怖了!

  寧仙子雖然見多識廣,處亂不驚,但望見這堆積如山的火藥,也忍不住大吃一驚,聲音略帶顫抖,捉住林三的袖子道:「眼下我們怎麼辦?」

  「別怕,有我呢!」林晚榮咬牙道。

  這次,寧仙子安靜之極,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中,也只有林三這句似是玩笑的話能給予她一絲力量了。

  「你看,那是什麼?」寧仙子忽地拉住他,指著岔路處立起的一樣物事道。

  這東西類似於一根粗槓桿,正中間處用一個木架支撐,左右等長。右邊固定著一個裝滿桐油的小鐵桶,一根粗大的捻繩自裡面穿出。左邊卻是一個鉛塊與一盞小小的油燈綁在一起,油燈尚未點亮。下面的地上置著一個紙盒,撒滿了火藥,與那火藥堆連通在一起。盒子底部還有一個大孔,直通地面,火藥流進,似是與外面有連接。

  「這是一個計時器。」林晚榮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們撤退時,只要往右邊地鐵桶裡裝滿桐油,點燃捻繩,再將左邊的油燈點燃。當右邊的桐油燃燒完時,天平左端傾下,油燈裡面的***落到火藥堆裡,正好點燃火藥。」

  聽他一解釋,寧雨昔也明白了,能做出如此精巧的計時器來,這些匪徒定然已經準備了多時。林晚榮皺眉道:「倒是那火藥箱下面的大孔是通向哪裡的呢?莫非外面還有一個引爆裝置?」

  此時再想到外面仔細查看一番,已是來不及了,寧雨昔眉頭微蹙,輕「噓」一聲:「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兩側堆積如山的火藥堆裡,各僻出了一條唯容一人通過的小道,一陣沙沙地腳步聲從裡面傳來。兩側的守衛急忙精神一振,打起了勁頭。

  「八嘎!」數蘆東瀛語傳來,幾個身著武士服的倭人,腰間別著武士刀,自洞裡走了出來,指著門口的幾個大華守衛,霹靂嘩啦的一陣狂吼。

  這裡面沒有找到繼宮武樹的身影,林晚榮眉頭一皺,對身邊的寧仙子道:「他們說什麼?」

  寧雨昔精通東瀛語,輕輕咬牙哼了聲道:「倭人欺人太甚,竟敢如此辱罵我大華同胞!」

  能讓一向恬靜的寧仙子氣憤如斯,不用說也知道這些東瀛人罵了些什麼,林晚榮手指捏的嘩嘩作響:「奴顏卑膝,媽的,這些也配做我大華人?!寧姐姐,咱們先幹掉這些東瀛雜種,再收拾這些華奸!」

  這個想法倒與寧仙子不謀而合,看準時機,寧雨昔十指微張。數根銀針一起灑出,帶著呼嘯疾馳而去,同時飛身而起,長劍一揮。身如一道無匹的閃電,直往前面幾人衝去。林晚榮也不甘示弱,抄起在外面揀的一把朴刀,衝出去一刀劈在當前一個倭人的脖子上。那倭寇吭都沒來得及吭出一聲,一股熱血沖天而起,染紅了半邊牆壁。

  寧仙子何等功夫,數根銀針,針針致命。倭人又激起了她心裡的殺氣,下手絕不留情,數名倭人首當其衝,眨眼便悉數斃命。二人合作,一鼓作氣,瞬間便消滅了岔道裡的十餘人,乾淨利落,一絲聲響也未發出。

  待到敵人全部倒下,寧仙子望著眼前的兩條岔道,輕聲道:「走哪條?」

  「分開走吧。」林晚榮手上提著朴刀,鮮血順著刀尖流下。渾身殺氣騰騰。

  寧雨昔堅定的搖頭:「不行!不能分開,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原來姐姐對我用情如此之深,小弟弟實在感激不盡啊!」林晚榮嬉皮笑臉道。

  寧雨昔不理他的調笑,正色道:「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若是我二人分開,我勢必無法照應你周全。保護你的安危才是我的職責,我不會接受除此之外的任何決定。必要時候,我會強制帶你離開此處。你自己選擇吧!」

  關鍵時候仙子姐姐倒是犯倔了,林晚榮左右看了一眼,唯有點頭答應。算一算,這一路下來已經除掉了十七八個匪徒,剩下的三個,包括那個繼宮武樹,應該就隱匿在這兩條岔路中的一個了。

  二人沿著左邊的通道深入,走了片刻,便見前面一個幽森的石室裡亮著燈光。寧雨昔對他點了點頭,往裡面望去。室內的桌上,橫擱著一把武士刀,旁邊兩個武士正在呼呼大睡。

  林晚榮心裡一鬆,寧雨昔飛快上前,轉眼便解決了兩名東瀛武士。林晚榮扳過二人身體一看,卻都是生面孔,沒有那繼宮武樹在內。算算人數,也只缺他了。

  「武樹在另一邊!」林晚榮哼道,寧仙子一聲不吭,拉住他飛速向外奔去。剛到岔路口,便聽一聲大喝:「八嘎,有敵人闖入,死啦死啦地!」

  「不好!」林晚榮大驚,飛身往外奔去,這聲音他聽過一次,正是繼宮武樹。

  寧仙子動作比他更快,瞬間起步,便如一縷青煙般掠過他身前,快得看不見蹤跡。方到岔路口,就見一個滿面猙獰的東瀛武士,望著同伴的屍體,目泛赤紅:「為我東瀛武士的榮譽,為了偉大的天皇陛下,我與你們同歸於盡。林三,你死啦死啦的!」

  他仰天狂笑,點燃了手中的油燈,就要向火藥箱上扔去。

  寧雨昔距他還有數步之遙,想要搶救已是不及,關鍵時刻,寧仙子一聲嬌叱,袖中一柄短劍神速射出,彷彿一道雷霆閃電,正中武樹胸口。這一擊勁道奇大,短劍透胸而入力道不減,竟帶著武樹的身體飛落幾尺,直到洞口處才堪堪停了下來。繼宮武樹口噴一口鮮血,半邊身子已甩出洞口,伏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一劍擊中,繼宮武樹手裡的油燈摔了出來,寧仙子快如閃電,趕在那油燈落地之前,纖纖小手一伸,正接住點燃的油燈,距離那攤在地上的火藥,不過數尺之遙。整個過程驚險之極,若非寧仙子武藝高強,今日這巍巍青山便是二人的埋骨之處。

  林晚榮急匆匆趕到時,正看見寧雨昔接住油燈一幕,那火苗幾乎便要觸到火藥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劇的喘了幾口氣,良久才睜開眼睛。寧仙子手持油燈,將那***熄滅,望著他輕輕一笑,將燈盞遞到了他手裡。

  二人此時隔得近了,寧仙子晶瑩的鼻尖溢出淡淡的汗珠,似有一股芬芳傳來。想想寧姐姐如此功夫,早已是寒暑不侵,竟能驚出汗來,她這護衛之責,確實盡到了極致。

  林大人站了起來,似乎恢復了幾分力道,精神氣又上來了,嘻嘻笑道:「謝姐姐救命之恩,咱們抱抱吧。你放心,這次很純潔,真的很純潔!」

  寧雨昔噗嗤一笑:「你這人好了傷疤便忘了疼。又要如此作怪了。」

  她小巧的鼻尖滲出淡淡的汗漬,絕麗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這情形出現在寧雨昔身上,那可是絕無僅有,遠離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個時候的寧仙子就是一個凡塵女子,卻給人一種真實無比的感覺,甚為親切。

  林晚榮歎道:「仙子姐姐,我還是喜歡這個時候的你,能貼近人心,叫人感覺溫暖。」

  寧雨昔臉色立變,雙眼輕輕閉合,再睜開時,已恢復了那種古井無波的神態,眼裡看不出一絲波瀾。

  又變回仙子去了!林晚榮看的甚是無趣。只得搖頭苦笑,想起方才繼宮武樹的奸詐,眼光一掃,只見剛才落在洞口的繼宮武樹竟然瞬間不見了蹤影。

  「武樹不見了!」林晚榮一聲大喝,寧仙子也吃了一驚,二人同時奔到洞口,只見一道濃濃的血跡,順著崖壁向下流去。

  難道他摔下去了?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這種可能性不大。

  「快看!」向崖下望了一眼,就見那行血跡正緩緩流淌,距洞口下方數丈處。渾身是血的繼宮武樹奄奄一息的攀住一塊峭壁,手中火折子閃閃發亮。他身邊不遠處是一個細小的石洞,一根手臂來長的捻繩伸了出來。

  林晚榮腦中電光一閃,那定時器下的石洞浮現在眼前。「不好,這是第二個引爆點!」林晚榮大呼一聲。

  繼宮武樹滿臉鮮血,猙獰一笑,手中火折子點燃引線,高呼一聲:「天皇陛下萬歲!」他早已油盡燈枯,喊完這一句,便力盡而絕,屍體直直往山下墜去。

  那引線只有手臂來長,哧哧燃燒,轉眼就要燒到裝滿火藥的洞口。

  「回去!」寧雨昔一腳踢在林晚榮身上,將他身體踢地老遠。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望著林晚榮輕聲道:「林三,你記住了,我『玉德仙坊』從不失信於人!」

  一言既畢,她臉上流露出一絲嫵媚的微笑,手中長劍一抖,聚集畢生力氣,身如一道疾電,直直往萬丈深淵射去。

  「神仙姐姐——」林晚榮慘呼一聲,雙眼赤紅,發瘋般的向洞口奔來。

  那引線已到火藥處,寧仙子直直下墜,劍光一閃,撲哧燃燒聲立止。這一劍聚集寧姐姐畢生的功力,如何收勢的住,她絕妙的身形像是一道靚麗的流星,朝著那萬長深淵直撲而去。

  「不——」望著寧姐姐那疾逝的身影,林晚榮雙手抓住岩石,絲絲血跡自指尖裂出,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這個山脈。

  寧雨昔的身形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林晚榮呆呆坐在地上,似是失去了靈魂一般。他與寧雨昔相識以來,調笑的時候多,正經的時候少,就連這次深入山腹尋找炸藥,也是使了手段騙的寧仙子幫忙,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種結局。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一個如仙的女子,為救自己而失去生命,她那句誓言在自己腦裡便如同玩笑一般,卻沒想到她竟然願意用生命去實踐它。

  「大哥——」

  「林三——」

  「林將軍——」

  一陣叫喊自四面八方傳來,林晚榮抬頭望去,只見對面崖上,洛凝淚眼婆娑的向前奔來,徐小姐跟在他身後,胡不歸帶著無數的兵士似潮水般湧來。

  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雙眼赤紅,大聲吼道:「胡不歸,我命你即刻帶領所有人馬,到崖底尋找仙子姐姐!生要見人,死——啊,呸,這句不算,不管生死,我都要活人!你要找不到人,提頭來見!」

  胡不歸聽得愣了愣,這是什麼命令,但見林大人披頭散髮,雙眼血紅,似是要吃人一般,急忙應了一聲,安排手下兵馬下到崖底搜尋。

  待到將林大人從石洞裡接了上來,凝兒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大聲哭道:「大哥,你怎麼這麼傻,你嚇死我了!」

  徐小姐眼裡噴火,盈盈淚珠滾動,怒聲道:「身為三軍統帥,輕易以身犯險,你,你,簡直笨到家了。」

  「笨就笨點吧!」他將洛凝緊緊摟在懷裡:「只要仙子姐姐能活著,我就算笨成豬也願意!」

  「大哥,你說的仙子姐姐是誰?她的本事很大麼?」洛凝擦了擦淚珠問道。

  「仙子姐姐啊,是一個美麗的保鏢,本事大到了天上去!今日若不是她,大哥就見不到你了。以後有機會,大哥介紹你們認識!」林晚榮苦苦一笑,也不知是在安慰洛凝還是安慰自己。

  「既是這麼大本事,那大哥就不用擔心了。」洛凝嫵媚一笑:「沒聽說過仙子會死的呢!」

  「凝兒,你說什麼?」林大人愣了愣道。

  洛凝一指點在他眉頭,輕輕言道:「傻大哥,凝兒說,『沒聽說過仙子會死的呢』!」

  「對啊!」林大人一拍巴掌,站起身來眉開眼笑,抱住旁邊的女子叭啦親了兩口:「小寶貝說得太對了,沒聽說過仙子會死的呢,奶奶地,我被嚇糊塗了。」

  那女子又驚又怒,亂拳如雨點般砸了下來:「她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就會死得很慘了!」

  見大哥被徐姐姐揍得抱頭逃竄,洛凝愣了愣,旋即輕掩小口,噗嗤一笑,眼中掠起濃濃的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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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千秋萬載,一統蕭家!


  崖低水流揣急,川流不息,胡不歸帶領著數萬人馬搜尋了幾個時辰,除了幾縷掛在樹上的布條外,一無所獲。

  林晚榮倒是放心了,沒有找到仙子姐姐是好事,以寧雨昔的能耐,不會那麼輕易就香消玉殞的,說不定哪天就突然蹦出來在面前嚇唬我。

  派了人馬將那山洞裡的火藥小心翼翼取出,直花了半天時間才清理完畢。望著堆積如山的火藥,胡不歸冷汗滾滾,今天要不是林將軍英雄虎膽勇闖敵穴,這數萬弟兄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芷晴原本對林三擅離職守甚為氣憤,但見了眼前小山似的火藥箱,心裡驚顫,再也不教訓他了。

  最後一道險阻一去,前方便是一馬平川的大道直通京城,數萬大軍日夜急行,花了兩天多的功夫便趕到京畿,正趕在皇上規定的七日期限之內,可謂神速。

  徐渭得了消息,早早便守候在城外,見遠方大軍行來,一個白袍小將身著銀甲、頭戴金盔,騎在汗血寶馬上,正懶洋洋的四處張望,甚是神氣威武。

  「林小兄,林小兄——」徐渭大喜,催促馬車急行過去,遠遠的便叫喊了起來。

  「怎敢勞煩徐先生親自相迎?小弟愧不敢當。」林大人在馬上似模似樣的抱拳,滿臉肅色。

  徐小姐放下車簾子,對身邊的洛凝哼道:「凝兒,你家相公該進戲園子演戲,這一路上他嘻嘻哈哈不知過的多快活,等到爹爹親自出城相迎,卻又造作起來。故作正經,倒是一個上好的戲子坯。」

  洛小姐嘻嘻一笑:「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為人,他天生就是這副樣子,若是哪一天真的變得肅重了,你恐怕又得埋怨了。」

  徐小姐凝望了洛凝半晌,突地歎道:「凝兒,你現在說話的神情模樣,真與你家林三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難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有嗎?」洛凝不自覺摸了摸粉紅的小臉。又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羞澀道:「『夫唱婦隨』,便該是這個樣子的。姐姐,我瞧你倒是對大哥瞭解甚深,連我都及不上你呢?」

  「是嗎?」透過車窗,望見林三與徐渭相談甚歡,徐芷晴臉頰微燙,心煩意亂地擺擺手:「莫要和我提起那個下流坯子,我看見他都心煩。」

  「小兄弟和老朽還要這般客套麼?」徐渭撫鬚笑道:「你現在可是我大華的英雄,別說是老朽,就算是文武百官親迎,那也是應該的。」

  把人家的閨女又親又摸的,雖然都是誤會,但好說不好聽,林大人問心有愧,乾笑兩聲,滿面謙虛道:「徐大人過獎了,小弟才疏學淺,還有許多地方要向您學習,望您以後多多指教。」

  日頭打西邊出來了?這小子怎地變了性子,如此謙謹起來?徐渭不解的看了看他。只見林大人滿臉諂笑,神情甚是詭異,卻看不出什麼端倪。怪了!

  徐渭哼了一聲,扭頭過去,望著數十輛守衛森嚴的銀車,再望見銀箱上嶄新的火漆封條,老懷激動,快走幾步踱到車前,伸手緩緩撫摸著那冰冷的銀箱,喃喃自語道:「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天祐大華,天祐我大華啊!林小兄,你把那尋銀子的過程,細細與我講一遍。」

  講故事可是林大人的特長,又是他親手創造的奇跡,吹起牛來自然當仁不讓。當下將二人連夜奔赴山東,尋找蛛絲馬跡,判斷落銀位置,結網撈魚,木船起銀的經歷詳細講了一遍。他靠的就是一張嘴混飯吃,深諳自誇之道,如何算無遺策、智珠在握,如何力排眾議、借網撈魚,如何木船排沙,船起銀現,一時間吐沫橫飛,天地變色,連自己都覺得林三真是一個天上少有、人間第一的奇才。

  徐渭聽得津津有味,時而疑問,時而感慨,聽他講完,長出一口氣道:「這尋銀的經過,京城都已傳開了,不過都是道聽途說口口相傳而已,今日經由小兄一講,才知道竟比傳說還要驚心動魄、精彩絕倫,看來老朽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啊!林小兄,你知道嗎,現在京城盛傳,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才學。」

  靠,這不是挑起我和老徐的矛盾嗎?誰不知道他才是天下第一啊。林大人肅穆無比的搖頭:「這是誰在嚼舌根啊!徐大人,這些話你可不能信。小弟年紀輕輕才疏學淺,哪裡比得上你老人家少年及第、風流儒雅、輔佐君王、天下敬仰。小弟我充其量也就能排個天下第二。」

  徐渭哈哈大笑的拍著他肩膀:「林小兄勿要過謙了,你做的事情,百姓們都看在眼裡呢。當日霓裳公主選婿,你力戰突厥,場場大勝,便已出人意表;演武場上,以少打多,以弱勝強,更是非凡。此次去山東,又弄出了魚躍龍門這樣的奇景,堪稱天下奇才。不僅如此,你在金陵的那些故事也已在京城流傳開了,酒樓茶館說書的,現在最流行的段子就是『林三哥怒斗楹聯王,俏家丁勇奪美人歸』,說地就是你和洛小姐的故事。你的楹聯詞話還有許多人專門書寫裝裱,掛幅出售,售價還不低呢。就連你新近裝修完成的府邸,雖還未入住,也有許多人日夜等候,想求你賜墨寶呢!」

  「不會吧!!!」林大人聽得心驚肉跳,找我要墨寶?耍起毛筆,老子連個「小雞啄米圖」都弄不出來。不過有人願意掏銀子的話,我就學上他幾年的毛筆又何妨?

  「徐老哥,這個都是父老鄉親們抬愛,當不得真的。」叫老徐這麼一說,還真是心裡騷癢,林大人眉開眼笑道:「你也知道小弟我一向深居簡出,隱忍低調,淡泊名利,視錢財如糞土,這什麼天下第一、天下第二的浮名,不要也罷!」

  這小子的臉大概長到屁股上了,要不怎能如此不拿臉皮當回事。徐渭朗聲一笑,點頭道:「瞭解,瞭解,小兄弟的高風亮節人人皆知。不過我大華數百年未見過你這樣傑出的人才了,眼下異族入侵、內有禍患,正是國難當頭之際,我大華需要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需要一個全民敬仰的標桿人物,要讓我大華子民擁護愛戴,以之為目標,凝聚人心,共赴國難。放眼天下飽學之士,林小哥你文武雙全,經歷神奇,坊間關於你的傳說不計其數,況且你又是出身普通民眾,在廣大百姓心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崇高地位。這樣一個標誌性的英雄人物,除了你,還有誰能擔當?」

  這樣看來,還真是非我莫屬了,林大人嘿嘿笑道:「徐老哥,這些話是有人教你來說的吧?我還道你怎麼會親自出城迎接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徐渭尷尬的咳嗽幾聲,哈哈笑道:「這個,也是老朽的肺腑之言,完全發自內心。小兄弟千萬莫要誤會了。」

  皇帝老爺子掀起的造神運動,還真是波瀾壯闊,他這是不聲不響地把我往胡同裡逼,讓我完全沒有退路。老徐這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是嗅出了什麼味道,才會不遺餘力的幫皇帝說話。

  「這事以後再說吧。」林大人哈哈笑道:「眼下還是把這些銀子上交國庫最為緊要。林老哥來的正好,你是戶部尚書,三十五萬兩銀子請你清點一番,小弟我也算交差了,然後就可以回家陪老婆睡覺了。」

  隨徐渭來的戶部眾吏早已帶領兵卒打開銀箱挨個查探,將銀兩統計完全了才報於徐渭。徐渭在那收銀的文書上用了印,笑著道:「林小兄辦事,老朽還能不放心嗎?三十五萬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全在這裡了。」

  這老徐也是個說謊眼都不眨的料子,明明眾書記官將銀子清點了幾遍,準確無誤他才用印,卻說的好像對我百般信賴,林大人心裡哼了一聲。

  老徐四周望了一眼,只見徐芷晴和洛凝手扶著手從車上跳下,正往此處走來。他偷偷的拉住林晚榮,小聲道:「林小兄,芷兒這一路上,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林大人騷騷一笑,滿面淫賤:「不麻煩,不麻煩,就是我的手累了點。」

  林大人語意深奧,徐渭空有一身學問,卻也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只得順著他意思點頭:「是啊,這一路上辛苦小兄了。我們家芷兒身體單薄,思想又單純,與別人在一起我不放心,怕她受了欺負。但對林小兄,老朽是一百個放心,有你照顧,芷兒出不了岔子!」[天堂之吻 手 打]

  林大人聽得直齜牙咧嘴,徐丫頭身體單薄?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一路上我不知道被她暴打了多少次。不過她的思想嘛,倒是和我一樣單純,真的很單純!

  「侄女洛凝見過徐世伯。此次家父之事,世伯與芷晴姐姐鼎力相助,此等大恩大德,凝兒感激不盡。」洛凝拉著徐芷晴走了過來,躬身向徐渭施禮道。

  徐渭急忙扶起她,笑著道:「這些都是我分內之事,賢侄女勿要多禮,快快請起。」

  洛凝微微一笑,恭敬行完一禮,站在了大哥身邊。徐渭向徐芷晴點了點頭:「芷兒,這一路上多虧林小兄照顧於你,你也應該向他致謝!」

  「不必了,不必了。」林大人謙虛的連連擺手:「我和徐小姐是互幫互助,說不上謝的。」

  徐芷晴想起這一路來受他的欺負,哼了一聲,不去理他。徐渭尷尬道:「這個,芷兒年紀還小,禮數不周,林小兄見諒。」

  年紀還小?林大人愕然。洛凝噗嗤一笑,徐世伯的臉皮也不比大哥薄多少了。

  眾人寒暄一陣,該交待的也都交待清楚了,徐渭登上馬車,正要離去,忽又轉過頭來,望了林晚榮一眼,開口道:「林小兄,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當講不當講的,徐先生與我還要客氣什麼?」林晚榮大方笑道。

  徐渭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再過半月不到,李泰大軍就要出發了。老朽希望小兄再考慮考慮李泰的建議,勿要意氣用事。眼下大軍中正缺乏將帥之才,好男兒當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小兄如此本事,若是不能為國效命,那真是大大的浪費了。謹此一言,還望小兄鄭重考慮。」

  早已進了馬車的徐芷晴掀起簾子,惱怒看林三一眼。哼道:「爹爹,他這人自私自利,目光短淺,整日裡便想著他那些相好的,你與他說這些,還有何用?便讓別家男兒血染沙場,讓他羈留在他的紅粉陣中好了。」

  聽徐世伯要讓大哥上戰場打仗,洛凝抓住大哥的小手一緊,緊張的看他一眼。

  又是舊事重提,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的規勸了,林晚榮自己都覺疑惑,我又沒習過兵書又沒學過陣法,為何徐渭、李泰還有這個橫眉相對的徐芷晴,都會如此看重我呢?就因為我在山東打了勝仗?那未免太草率了些。

  林晚榮抱拳笑著說道:「謝徐先生好意。什麼建功立業都無所謂,倒是把那些活著奔上戰場的兄弟,再活著帶回來,這才是關鍵。老實說,去山東的一路上。我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情。不是不敢去,只是責任太大,便如千斤重擔壓在身上,讓人難以喘息。」

  「有本事的人才能擔責任!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徐芷晴瞄他一眼,臉上現出一抹柔色,聲音輕了許多。

  「正是,正是。」見林小兄地態度似乎有所鬆動,徐渭頓時來了勁,趕緊相勸:「唯聖賢者,勇於擔責。林小兄統兵的本事,老朽是親眼所見的,不說別的,光那數萬將士對你的擁護愛戴,便非別人能做到,更何況你機智靈活,智計百出,你所統帥的軍士紀律嚴明、戰力強悍,在軍中乃是有口皆碑。憑此兩點,便可與胡人一戰。」

  這老頭挺會忽悠啊,林晚榮哈哈一笑道:「謝徐小姐箴言,謝徐老哥鼓勵,聽你們這番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將帥之才了。要不是我心有旁騖,定然要被你們說動了。」

  「心有旁騖?」徐渭聽到了一絲希望,急忙道:「林小兄有什麼為難之事,只要老朽能幫得上忙的,一定責無旁貸。」

  「這件事徐先生也知道的。」林晚榮歎了口氣,拉住凝兒的小手深情一笑:「我在金陵之時,曾遇到一位紅顏知己,叫做肖青旋的。後來我與她因故分開,約定今年七月初七,京城玉佛寺相見。」

  原來他去玉佛寺,是為了尋這位肖小姐的,這傢伙到底有多少紅顏知己?徐芷晴想起與林三在玉佛寺躲雨時的初見,心裡感慨,看他一眼,低頭不語。

  「不瞞各位說,當初我之所以離開金陵來到京城,便是為了踐約而來。青旋在我心中的地位,便如凝兒在我心中的地位,離開她們任何一個我也捨不得。」

  洛凝聽得欣喜的羞澀低頭,徐小姐連連擺首,凝兒這丫頭嫁了相公之後真的變傻了,連林三故意討好之意都聽不出來。

  「七月初七?」徐渭眉頭皺起:「那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了。林小兄,這位肖小姐,你一點線索都沒有麼?若是有了頭緒,老朽拼了老命,也要助你尋到這位小姐。」

  「不能說沒有線索。」林晚榮感慨道:「不瞞徐先生說,臨出發去山東之前,我曾在宮中偶然看到過青旋的畫像。」

  「宮中?」徐渭驚了一聲,看林晚榮一眼:「我明白了,林小兄繞了半天彎子,是要我去向皇上打聽這位小姐。只是有一點老朽弄不明白,以小兄你現在在皇上身前的地位,為何不親自開口?」

  這老頭果然精明,林晚榮苦笑搖頭道:「我的徐老哥,如果皇上願意告訴我,我還會麻煩你嗎?那老爺子現在躲著不見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既然皇上不願意告訴林三,自然是有難言之隱,徐渭思慮良久,林三如此在意這位肖小姐。若叫說動那肖小姐開口,讓他領兵殺敵,豈不是妙哉?肖小姐應該比林三好說話吧。

  徐渭眼中一亮,似是找到了一條光明大道,哈哈笑了幾聲。胸脯拍的噹噹響:「林小兄放心,老夫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找皇上問出這位肖小姐的下落,助你們夫妻團圓。眾所周知,我徐渭最喜歡做月老了。」

  後面一句話直接過濾。林晚榮點頭道:「徐老哥急公好義,小弟感激不盡。既如此,那我就等待著你的好消息。」

  話說透了,徐渭心裡有了底,催促馬車揚長而去。

  「爹爹,你真要為林三去尋這位肖小姐麼?」徐芷晴咬了咬牙,輕聲問道。

  「那是自然。林三重情重義,只要我尋到這位肖小姐,由她發話,這林三就得乖乖地給我領兵打仗去。」徐渭撫鬚微笑,得意洋洋道。

  他重情重義?我呸!徐小姐心裡泛起一陣奇妙的酸苦感覺,急忙偏過了頭去。

  「芷兒啊,」徐渭輕聲一歎,滿含深意道:「人生苦短,需得及時把握。莫要裝糊塗,誤了自己。」

  「爹爹才最會裝糊塗呢!」徐小姐臉色暈紅,小聲嗔道。徐渭一愣,旋即大笑起來:「對,對,爹爹最會裝糊塗,芷兒才不糊塗呢!」

  有了徐渭老頭幫著辦事。想來會有眉目,交了兵符印信。躺在往回的馬車上,林大人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摟住洛凝的細腰輕揉緩摸,大手漸漸往她胸前探去。

  「大哥!」凝兒小臉羞紅,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今夜我們歇在哪裡?」

  林大人也是一愣神,這個問題問的好,洛凝和巧巧都在京城,若是還繼續住在蕭家,雖然我不介意,但這兩個丫頭怕是不習慣,洛凝這麼火熱的人兒估計也不好意思發揮,太妨礙老子的三劈大業。可若是搬進了新宅子,大小姐怎麼辦,她心裡會作何想法?從理論上來說,我現在還是蕭家的人,會不會被大小姐直接炒了魷魚?

  他思來想去,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辦法,心裡暗自懊悔,若是早些把蕭家變成後宮,凝兒大小姐什麼的都一鍋燴了,不就什麼煩惱都解決了。

  「大哥,你在想什麼?」凝兒柔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千秋萬載,一統蕭家。」林大人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

  洛凝噗嗤一聲輕笑,惱怒在他胸前打了一拳,酸酸道:「人家蕭家孤女寡母的,千挑萬選,卻召來你這麼個壞人,將蕭大、蕭二兩位小姐的魂都勾沒了,那蕭家不用一統,也是你的了。」

  「是嗎?」林晚榮嘻嘻道:「原來凝兒算計得這麼精細,真沒看出來你還有些小管家婆的潛質啊!」

  洛凝小鼻子一皺,哼道:「那是自然。大哥賺錢不容易,凝兒能花,也能省。大哥,以後凝兒拿你賺的銀子做善事,你就順便打廣告好了,兩不耽誤。」

  關係親密了,就是不一樣啊。林大人正在感慨,卻聽洛才女趴在自己耳邊,芳香輕吐道:「大哥,我們在京城不是有一處大宅子麼?聽徐世伯說都修繕完了,今夜我們就住到那裡——」

  「這個——」林大人正在猶豫,洛才女小嘴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氣,眼中閃爍著狂野的火焰,臉上火熱的紅暈似乎都能滴出水來:「——還有巧巧,就我們三個哦!啊,大哥,你拿什麼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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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求親了


  回到蕭家的時候,卻沒見著巧巧和大小姐等人,連蕭夫人也出去了。這倒叫林晚榮疑惑了,幾天不見,怎麼家裡的幾個女人都如此忙碌?

  小丫鬟環兒笑著道:「三哥,是高麗來的徐長今小姐將巧巧和大小姐請走了,好像是有什麼稀奇的玩意兒玩,連夫人也去了。」

  徐長今?她還沒有回高麗麼?巧巧她們怎麼和大長今攪到一起了?林大人心裡忍不住的疑惑。

  洛凝早聞徐長今大名,更聽說她與大哥勾勾搭搭,瞥了林晚榮一眼,笑著道:「這位長今小姐倒是好手段,一下拉攏了蕭大小姐和巧巧二人,以後為她說話的人可就多了。大哥,你說是不是?」

  林晚榮尷尬一笑,問環兒道:「徐長今怎麼和巧巧她們如此相熟了?她邀請大小姐和巧巧做什麼去了?」

  「三哥,你到山東之後的第二天,徐長今小姐就來尋你,恰巧你不在,巧巧小姐便與她說上了幾句話。也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巧巧小姐興致大增,連大小姐也與她聊了許久,一來二去就這麼相熟了,這幾日一有空閒,二位小姐便去訪這位徐長今,交好的很。」環兒將事情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徐長今滯留大華,大概是因為她所求之事,我還沒有轉告皇上,她們沒有得到肯定的回復,自然不肯輕易離去。這丫頭倒是有心計,知道從我老婆身上下手,她學識豐富,個性堅韌,很容易討得巧巧和大小姐的歡心,三人交好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林晚榮定下心來。與洛凝說了會兒話,又帶她參觀了一番。洛凝見著大哥房裡的鴛鴦枕,想來巧巧每日和大哥便是在此綣宿纏綿,臉上一紅,急忙拉了拉他手,心裡堅定了要搬出去住之決心。

  「大哥,是大哥回來了麼?」巧巧小妮子歡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聲到人至,粉嫩的小臉因急行興奮的紅撲撲的。望見大哥笑嘻嘻的站在眼前,忍不住嚶嚀一聲直往他懷裡撲來。

  林晚榮哈哈笑著抱住她,在她臉上叭嗒親了一下,巧巧哎呀一聲驚呼,通紅滿臉,望著他身後的洛凝,驚喜道:「凝姐姐,你怎地也來了?」

  洛凝笑著拉住她手,在她鼻子上點了一下:「我早就來了。只是你與大哥親熱,未曾看到而已。嫁了相公,果真便與以前不同了。」洛凝臉兒一熱,後面一句倒好像在說自己一樣。

  巧巧羞得低下頭去,在洛小姐耳邊低聲道:「姐姐還不是一樣?大哥這次去山東,姐姐定然宿怨得償了!咯咯,小妹恭喜姐姐了!」

  「死妮子!」洛凝嬌呼一聲,撲到她身上,二人擁倒在小床上鬧成一團。林大人看的眼睛直眨個不停,好啊,先做熱身,今晚再上演好戲。

  巧巧身後跟著的女子。望了調笑中的二女一眼,微微一歎,便要退出去。林晚榮眼疾手快,一下拉住她手,驚奇道:「咦,大小姐,幾日不見,你怎地消瘦了許多。」

  「哪裡消瘦了。」大小姐抽開小手,冷冷哼道:「是你眼界變寬了,別人入不得你眼中。」

  見她眼光落在洛凝身上,面色淒苦,林晚榮恍然大悟,大小姐在金陵時原本就對洛凝有些芥蒂,現在看我將她帶來,自然是惱火了。

  他急忙拉住她的小手,將她牽出屋外,愁眉苦臉道:「大小姐,你也知道,我有苦衷的。」

  「你有何苦衷?」大小姐看他一眼,氣道:「如此的如花美眷紅顏知己,個個皆都傾心於你,這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艷福,你苦惱什麼?是還嫌招惹的小姐不夠麼?」

  她挺胸怒眉,身段細長優雅,秀美光滑的雙頰嫩白裡透著些懊惱的粉紅,腮似點露,鼻若粉脂,雙眸中升起薄薄的霧氣,豐滿酥胸一起一伏,煞是惹人愛憐。林晚榮看得呆了呆,喃喃道:「大小姐,你真好看。」

  「要你說些好聽話做什麼?以為這樣我便不氣你了麼?」蕭玉若偏過頭去,微微哼出一聲,聲音小了許多。

  「唉,大小姐,你生氣是有道理的,其實我也很苦惱。」林大人皺皺眉頭,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一些,不管是凝兒還是巧巧,我從未刻意追求過,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感情,想要躲避也來不及,而且她們與我有患難之情,難捨難棄。若你是我,你該怎麼辦?能拋棄她們中間的一個嗎?」

  偷偷打量了一下大小姐的臉色,見她靜靜傾聽,並無說話,林晚榮鬆了口氣,嘿嘿一笑:「其實從另外一個方面看,我這麼受歡迎,不是更說明了大小姐有眼光嗎?你總不能喜歡一個別人都不喜歡的人吧!」

  「誰喜歡你了。沒皮沒臉。」大小姐扭過身子,脖子根上一片紅色。

  林晚榮拉住她的小手,緩緩撫摸了幾下,笑道:「你不喜歡我,那是我喜歡你,總行了吧。大小姐,其實我去山東的這幾天,天天都在想你,就連昨晚兒上做夢,還夢見與你一起回了金陵。」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你天天有洛凝相伴,哪裡還能想起我。」大小姐面若火燒,小手甩了幾下,未能擺脫他大手,便不去做無用功,任他拉著了。

  「真的,我對天發誓。」林大人右手高舉,神色無比虔誠:「我若不是天天想著大小姐,便給大小姐做牛做馬,讓她騎一輩子。」

  蕭玉若噗嗤一聲輕笑,旋即又覺得不對頭,急忙正了臉色:「誰要騎你一輩子,你想的倒美。你這般花言巧語,想是在別的女子身上使得多了,才會信手拈來,我信你才怪。」[天堂之吻 手 打]

  話雖如此,她小手卻是握緊了他手掌,晶瑩如玉的肌膚泛上一層淡淡的玟瑰色,秋水雙眸中色彩閃動,嫵媚動人。

  林晚榮看得一陣心癢,在她手心裡撥拉幾下,一隻手掌緩緩向她腰間撫去。

  「你,你做什麼?」蕭玉若嗓音微顫,小聲道:「巧巧她們還在房裡呢!」

  林晚榮摟住她細腰。將她身體抵在牆上,在她耳邊輕吹口氣,笑道:「她們聊她們的,我們談我們的,兩不耽誤。」

  感覺他身體似著了火般向自己靠來,大小姐心跳加速無數倍,小手似是無處可放,正搭在他腰背上輕輕捏了幾下:「不要過來,壞蛋,唔——」

  林晚榮頭一低,正吻上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將她的嗔怪全掩回了口中。大小姐渾身酥軟,幾日的相思如同火山噴發一般洶湧而出,明知時間與地點都不對,卻難以抵擋他那火一般的熱情,嚶嚀一聲,融化在他熱烈的攻勢裡。

  林晚榮臂膀有力之極,二人緊緊相擁,似是完全融為了一體,大小姐頭暈目眩間,只覺呼吸都困難起來。她的腰肢細膩柔軟。高聳的酥胸豐滿而富有彈性,二人緊貼之下。便如兩團凝脂頂在林大人胸膛,大手順著她柳腰緩緩向下摸去,正要觸及她臀尖,忽聞一聲輕咳,大小姐身體一顫,急忙推開了他,再看清來人,臉色頓時漲地通紅:「娘,娘親——」

  林晚榮匆匆轉過身來,蕭夫人立在庭院正中,滿面慍色,正冷冷望著自己。大小姐忙輕輕推了他一把,林大人一急,腦子頓時有些短路,開口就叫:「娘,娘親——」

  「哎呀!你作死!」大小姐羞臊的摀住了臉頰,小腳輕跺,轉身就往外跑去。

  林晚榮狠狠的甩了把冷汗,日,老子秀逗了,怎麼喊出了這兩個字?

  蕭夫人臉色平靜,緩緩言道:「林三,你這是在提親麼?」

  還是夫人機靈啊,林大人連忙點頭笑道:「正是,正是,小生正準備說起,沒想到倒是夫人先提了。」

  蕭夫人哼了一聲道:「你可要想好了,莫要再出變故。我蕭家雖是孤女寡母,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你若有個交待便還罷了,若是只想悶聲佔便宜,那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與你追究到底。」

  偷吃人家閨女,還被抓了個現行,林大人心裡慚愧,嘿嘿笑道:「夫人說的哪裡話,什麼悶聲佔便宜,如此無恥的事情,是我林三幹的出來的麼?我今日就向夫人提親,請夫人將小姐許配於我。這是聘禮!」

  他往懷裡掏了半天,什麼銀票、蜂針、火槍、蒙汗藥,行走江湖的家事一應俱全,凡是身上有的,全都掏了出來,放於夫人面前。

  蕭夫人臉色稍轉,取過當前一本花花綠綠的小冊隨意翻看起來,哼道:「只憑這些亂七八糟的物事,便想娶我的女兒麼?未免過於簡單了些。哎呀,你做死啊,這是什麼?!!」

  「啪啦」一聲,那花花綠綠的小冊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蕭夫人轉過身去惱怒不已,臉上浮起一層鮮艷的粉色,美麗動人。

  林晚榮揀起那小冊,只見龍騰虎搏蟬附,兩個小人栩栩如生,各式花樣俱全,正是那藏於身上已久的春宮畫冊,方才一時大意隨手掏出,沒想到竟讓未來的岳母大人抓了個現行,慚愧啊慚愧。

  「你這人怎恁地厚顏無恥,竟藏有這般淫穢的東西,叫我怎能放心將女兒許配於你。」蕭夫人臉上燒紅未褪,看他一眼,又是害羞,又是氣惱。

  「這個,夫人誤會了。」林大人揀起小冊,無比嚴肅道:「我在蕭家這許多時日,夫人難道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不瞞夫人說,宅子裡的兄弟姐妹們,背地裡送了我一個外號。」「什麼外號?」蕭夫人冷道。

  林晚榮眼也不眨,大義凜然道:「我這個外號,叫做『風度萬人迷,正氣無人敵』!試想我林三如此正經之人,怎地會做出這樣猥瑣之事?不要說我不信,就連夫人你——也肯定不信,是不是啊夫人?」

  蕭夫人狠狠瞪他一眼,哼了一聲:「事實俱在眼前,你還想狡辯?」

  「何謂事實?你看到的,未必是事實。」林大人嘻嘻一笑,警惕的四周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今天,我就告訴夫人一個天大的秘密。夫人請看——」

  他從地上取出蜂針,開動機關,嘩啦一聲。蜂針密密麻麻激射而出,正射在院中的一盆花木上,那花木轉眼之間黑煙陣陣,癱軟了下去。

  「這,這是什麼?」蕭夫人急急退了兩步。驚道。

  「這是我行走江湖,隨身攜帶的一種暗器,叫做蜂針。還有這個,叫做火槍。」林大人拿起火槍擺弄了幾下,頂針撞擊嘩嘩的亂響。

  「行走江湖?蜂針?火槍?」蕭夫人疑惑的望他一眼:「林三,你這話是何意思?」

  林晚榮前所未有的正經道:「請夫人想想,在金陵的時候,我與徐先生素不相識,徐先生為何會如此看重我?我與大小姐被擒於白蓮教中,又為何安然逃脫?公主比武招親,胡人為何懼怕於我。皇上又為何信賴於我?夫人仔細想過沒有?」

  不說不知道,將林三所遇到的事情和人物前前後後聯想一遍,確實處處透著不平凡,莫非這裡面真的有什麼玄機?蕭夫人滿是疑惑的看他一眼,皺眉不語。

  「實話不瞞夫人。我表面上是蕭府的一個小小家丁,但實際上我是一個一頂一的武功高手。江湖人稱『快感炮王』。這個秘密只有夫人和巧巧你們幾個人知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請夫人一定注意保密。我之所以能夠幫助蕭家完成這許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是因為我有神功相助,才會讓胡人懼怕、皇上信任。」

  「神功相助?!」聽他越說越玄乎,蕭夫人半信半疑,可是除了這個原因,還真沒辦法解釋他那些神奇的經歷。

  「夫人方纔所看到的這本小冊,表面看起來是一本春宮圖,但外相是用來迷惑凡夫俗子的,庸俗的人才看它的表面,只有深刻的人才能看到它的不凡。這本春宮圖,實際上是一門特殊的功法,叫做『洞玄子三十六散手』,你看,這式叫做飛龍在天,這式叫做猛虎出閘,這一招就更神奇了,叫做金蟬附尾,可作後庭花用,都是我師門的不傳之秘。夫人看一眼就罷了,千萬不要透露出去。」

  夫人輕呸一口,小手一擺,將那畫冊打了開去掉在地上,偏過頭道:「你好好說你的,拿來給我看什麼?」

  林晚榮誠懇道:「我今天之所以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夫人,就是為了取信於你,讓夫人不再誤解於我。」

  「我不管你什麼快感炮王。」蕭夫人哪是那麼好唬住的,不動聲色的哼了一聲:「你既是與我蕭家有合約,那自然要按約執行,想跑是沒門的。」

  「我還沒想過要跑呢。」林大人眉開眼笑道:「夫人,那我與小姐的事呢?你是不是答應了?」

  「林三,你莫與我打馬虎眼。」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口口聲聲要我答應你與小姐地事,可我蕭家有兩位小姐,你到底是向哪位求親呢?」

  「這個——」林晚榮猶豫了一下,正要老著臉皮說兩個都要的時候,蕭夫人臉色一變道:「我家玉若、玉霜,個個都是人中之鳳,你若想兩個都要,我勸你早些死了這門心思。玉若、玉霜,你只能娶其中一人!」

  「不會吧!!!」林晚榮大驚失色,這種話岳母大人你也能說出口?你明明知道我與兩位小姐都是姦情火熱,為何還要從中作梗?若是真的只能娶一位小姐,那我到底是該偷大姨子還是小姨子呢?

  「什麼不會,」蕭夫人不滿道:「你身邊紅顏知己眾多,叫你娶她們姐妹中的一人,已是委屈了我的孩兒,你還想怎地?」

  看夫人的樣子甚是決絕,似乎真的要棒打鴛鴦,林大人急忙叫道:「夫人,我們再打個商量吧,不如這樣,今天我給二小姐做姐夫,明天我給大小姐做妹夫,一人身兼兩職,唉,辛苦就辛苦一點了,能者多勞嘛!」

  今天給二小姐做姐夫,明天給大小姐做妹夫?林三話裡儘是彎彎道道,夫人思索了半晌才緩過神來,頓時心火大盛,怒道:「你這無恥之人,竟想兩個都要?想的倒美!我蕭家兩位小姐,絕不同侍一人。是要玉霜,還是要玉若,林三,你可要思慮周全了。想好了,便備好聘禮,請徐大人做媒,正大光明上門求親,我蕭家女子,絕不做那偷偷摸摸之事。」

  「啪啦」一聲,夫人小腳揚起,將遺棄在地上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踢得老遠,怒而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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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徐長今的發明?


  「大哥,你與夫人在說些什麼?」巧巧和洛疑笑鬧著走了出來,見蕭夫人俏臉暈紅,微有慍色,拂袖而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開口問林晚榮。

  「哦,沒做什麼。」林大人正義滿面,嚴肅道:「我與夫人在討論一個學術上的問題,關於『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的,很深奧,以後我有空也教教你們。」

  洛凝嗤笑一聲,掩唇道:「大哥最會胡說八道,我才不信你呢。方才蕭夫人那般匆匆離去,定然是大哥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惹惱了夫人。叫我說,沒準是和蕭家的兩位小姐有關呢。」

  雖不中,亦不遠矣,沒想到嫵媚熱情的洛才女也如此精明,林晚榮哈哈笑著打馬虎眼,一隻手拉巧巧,另一隻手摟住洛凝在她柳腰上撫摸著,嘿嘿道:「你們姐妹重逢,躲在屋裡說些什麼悄悄話啊,讓我也來聽一聽。」

  巧巧咯咯嬌笑,搶著道:「在聽凝姐姐講你的英雄事跡呢,大哥,你是如何征服凝姐姐的,也說來聽聽。我見凝姐姐春風滿面的樣子,怕是已經嘗到了大大的甜頭了。」

  「死丫頭片子。」洛凝粉腮桃紅,急著去掩巧巧的小嘴,兩女歡鬧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大院。望著兩女追鬧嬉笑的窈窕身姿,林晚榮心裡泛起一股淡淡的平靜感覺,人生短暫,能有幾回這樣的溫馨場面?該當知足才是。

  二女鬧了一陣,終於停住了身子,摟在一起嬌喘不已。洛凝四處打量一眼,伸出鮮紅的小舌做了個鬼臉,不經心道:「差點忘了,這裡是蕭家。巧巧,我們是不是喧賓奪主了?」

  蕭家的主人,大小姐含羞躲進房裡去了,夫人帶怒出走了,院中只剩下他們三個。似主非主,似客非客,鳩佔雀巢,感覺怪怪的。如此一說。巧巧也不吱聲了,兩個人等著大哥發話。

  林晚榮大方的擺擺手,笑著道:「無妨無妨,都不是外人,很快就要親戚連親戚了。大家隨意一點,這樣才夠親切。」

  什麼親戚連親戚,兩個女孩聽不明白。洛凝嫵媚看他一眼,柔聲道:「大哥,我方才問過巧巧了。皇上賞賜的那大宅子已經粉飾一新,隨時可以入住,我看我們不如早些搬過去,讓蕭夫人和大小姐清淨些,以免打擾人家太久。」

  看凝兒的意思,是不想在蕭家多呆。不過大小姐那邊,剛剛佔了人家便宜,現在拍拍屁股走路,實在說不過去,更何況。從合約上來說,他還是蕭家的人,跑不掉的。

  「巧巧小寶貝,你看我們是搬還是不搬呢?」見巧巧有些留戀不捨的眼神,林晚榮執住她小手,撫摸著問道。

  巧巧遲疑了一下,小聲道:「我聽大哥和凝姐姐的。不過我來京城這段日子,夫人和大小姐待我如子女姐妹親熱無比,要這樣離開,我心裡捨不得,如果能想個辦法,讓我們大家永遠都不分開,那就最好了。」

  這其實不是問題,只要林大人這次求親成功,既做了姐夫又做了妹夫便萬事大吉,反正皇上賞賜的宅子大著呢。

  林晚榮輕佻一笑,趁著凝兒不注意,在洛小姐柔嫩的小臉上揉了一下,洛凝羞澀滿面,急忙躲開去,臉泛紅暈的看巧巧一眼,羞道:「大哥莫要作弄人,巧巧還在呢。」

  林大人吧嗒一聲親在巧巧鮮紅的小臉上,得意洋洋道:「這下打平了,兩個老婆一個也不能少。」

  二女聽得羞喜交加,一起低下了頭去,林晚榮在洛凝隆起的翹臀上拍了一下,騷騷一笑道:「凝兒,你的豪言壯語呢,有沒有和巧巧商量一下,今夜——」

  「大哥——」洛凝急忙一聲驚呼,臉上火燒一般的紅熱,眼中柔光脈脈,輕盈的似能擠出水來,她緊緊地拉住了巧巧的小手,聲音細如蚊:「只要大哥喜歡,巧巧願意,凝兒什麼都能做,什麼都願意。」

  巧巧不解的看洛凝一眼:「凝姐姐,你在說什麼?大哥要你做什麼?」

  洛凝低頭,在巧巧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巧巧啊的一聲驚呼,從臉上紅到耳根,小拳頭在林晚榮胸膛噼啪幾下:「大哥,你壞死了。凝兒姐姐,你怎地也不管管大哥,還這般助紂為虐?」

  洛凝外表柔弱,內裡卻是熱情如火,見巧巧羞得不敢抬起頭來,便拉住她小手寬慰道:「大哥就是這樣一個邪人,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夫妻三人本為一體,同鍋而食,同塌而眠,還有何事不可以說,何事不可以做?再說了巧巧,那日在金陵我閨房中,大哥與你做了什麼,當我不知道麼?嘻嘻,還有一副香艷的畫卷為證,你這丫頭,比我放開的多呢。」

  巧巧嚶嚀一聲,急忙掩住她嘴唇,二女渾身陣陣的發熱,忍不住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急忙轉過了頭去。

  洛才女如此「知大局,識大體」,林大人心中暗歎,我家凝兒,不僅身材樣貌一等一,就連為老么拉皮條,也是如此盡心盡力,實在忠貞賢良,惹人疼愛。他嬉笑著道:「這樣吧,搬家我們就先不忙,不過偶爾調劑一下也是應該的。今晚我就向大小姐告個假,咱們去新房裡住上一住,人不能太多,就我們三個哦。」

  這話是洛才女說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見大哥滿面淫笑的向自己眨眼,洛凝心中急跳,小臉火燒,嬌體陣陣的酥軟,忍不住偷握住他大手,柔柔的小手指劃拉了幾下,更是勾得林大人心急火燎,若不是此時光天化日時機不對,定然要公然上演他的三劈大計。

  巧巧見大哥與凝姐姐在自己面前便開始眉目傳情了,沒想到平日裡弱弱的凝姐姐,竟有如此嫵媚的一面,巧巧心驚一陣,忽聞凝兒在自己耳邊道:「巧巧,壞大哥說今晚我們出去住,你去不去?」

  「啊」巧巧心裡一慌。答「去」也不行,「不去」更不行,她臉紅如火,思慮半天不知如何回答。終於嚶嚀一聲,埋首凝兒懷裡,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洛凝含羞帶媚,風情萬種的瞥他一眼,輕拍著巧巧肩膀:「妹妹,他這樣作惡,今晚我們一起收拾他,你說好不好?」

  巧巧輕嗯了一聲,不敢說話,林晚榮哈哈大笑,這小妮子上了當還不自知。凝兒這丫頭,一直在向安姐姐看齊,真有狐狸精的潛質。[天堂之吻 手 打]

  「大哥,你要如何謝我?」見院中寂靜四處無人,嫵媚的狐狸精紅唇輕咬,眼神脈脈流轉,臉上的春情再也難以掩飾,趴在他耳邊輕聲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林大人在凝兒隆臀上輕輕撫摸著,自臀尖到滑到修長的腿縫。柔膩的感覺觸人心弦,淫賤笑道:「小寶貝,我們晚上修煉一門神奇的功法,叫做『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的,還有圖解哦!」

  洛凝渾身酥麻,帶著巧巧,軟軟的癱倒在他懷裡,小口中吐出陣陣如蘭似麝的芬芳,誘人心動。巧巧與她一起擁在大哥懷裡,只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雙嬌入懷,世上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嗎?林大人慢慢享受一陣,這二女一個嫵媚一個羞澀,滋味各有不同,摸摸抓抓自是難免,只是有大小姐的例子在先,一時之間也不敢過分。

  有洛凝做工作,「性」福生活指日可待,林大人雖是心裡癢癢,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便強自收攝了心神,在巧巧臉上親了一下,笑著道:「對了,巧巧,聽說我走的這幾日,徐長今與你們相交甚好,可有這回事情?」

  在凝兒姐姐面前,被大哥輕薄一番,巧巧嬌喘吁吁,急忙掩好半解開的小棉祅,點了點頭,羞道:「你走後的第二日,長今姐姐便來府上拜訪。我與她閒聊了幾句,她知道我正要在京中開酒館,就教了我許多高麗的飯菜製法,譬如冷面,泡菜,清酒,我做了一些正要等大哥你回來品嚐呢。」

  清酒?別的不知道,說起這清酒,林大人大大的不屑。清酒也是酒?淡的跟水似的,喝上十瓶也醉不倒一頭貓,這個與我大華的口味相去甚遠。倒是那冷面、泡菜,可以做一個噱頭炒作一番,增強食為先的名氣。

  「那她有沒有教你做藥膳呢?」說到正事,巧巧的羞澀少了幾分,林晚榮笑著道:「這可是她的看家本事,在高麗王室大大的有名。聽說高麗王一天不吃藥膳就睡不著覺呢。」

  巧巧驚喜地看他一眼:「大哥,長今姐姐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她說藥膳取自華醫的食補,有滋陰潤肺的,養血生脾的,壯陽補腎的,功效神奇無比,現在她正在補充完善藥膳法門,等過些日子就要教我呢。」

  什麼藥膳這麼神奇,連壯陽補腎都行,不會是虎鞭鹿鞭熊鞭吧。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難得巧巧有這方面的興趣,那就讓她和徐長今交流去吧,如果能把我大華的八大菜系傳到高麗去,這文化入侵的首功,就要記到巧巧身上了。

  「那大小姐呢,大小姐不會也是要去學藥膳吧?她怎麼和徐長今打得火熱呢?」林晚榮又道。

  「什麼打的火熱,叫大小姐聽見,定然饒不了你。」巧巧咯咯一笑,聲音大了許多:「大小姐辦的是正事。長今姐姐說,可以讓蕭家把布莊開到高麗去,她說高麗的女孩更加愛美,蕭家如果能在高麗開店,一定會大有市場。」

  難怪了,以大小姐的性情,能將店舖開出國門,這實在是一個極為刺激的挑戰,絕對難以拒絕。徐長今是摸準了大小姐的脈門,故意投其所好。而且一旦蕭家在高麗設了店舖,東瀛再想對高麗有所行動,林晚榮絕不會坐視不管,端的是個好主意。

  「不止如此,長今姐姐還送了我們幾樣好東西。不僅我和大小姐,就連夫人也極其喜歡。今日你回來之前,我們便是去長今姐姐那裡試用了。」巧巧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取出兩個小盒子,喜滋滋的遞給林晚榮:「大哥,你瞧瞧,這個你認得麼?」

  讓巧巧和大小姐驚喜,連成熟睿智的夫人也能被吸引,徐長今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林晚榮心中疑問深深,緩緩打開了第一個小盒子,這盒子裡裝著的,是一點點透明的液體,帶著淡淡的芬芳,林大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連見多識廣的大哥也認不出來?」巧巧嘻嘻一笑,拉住洛凝道:「凝兒姐姐,麻煩你幫幫忙,我給大哥示範一下。」

  洛凝也不認得這是什麼,見巧巧神神秘秘的,便笑著靠在她身邊:「巧巧,你這是要做什麼?」

  巧巧嬌聲道:「你不要管,我保證讓你大吃一驚,接著就會喜歡上這東西。閉上眼睛先!」

  洛凝聞言乖巧地閉上眼睛,巧巧從小盒的蓋子裡。取出一隻軟軟的刷筆,蘸了一點透明液體,往洛才女長長的睫毛上抹了幾下。說也奇怪,液體一沾上,洛凝長長的睫毛立即根根微微上翹。形成一道美麗的弧形,配上她嬌媚的表情,更顯嫵媚。

  「好了!」巧巧笑著拍手,小心翼翼的將軟筆收入盒中,洛凝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彎彎的睫毛輕輕抖動,眼神濛濛間,平添了一股妖嬈風韻。

  「睫毛膏?!!」林晚榮再也難以掩飾心中地驚愕,叫出了聲來。

  「原來大哥也知道。」巧巧欣喜的看他一眼:「沒錯,這個就是睫毛膏,長今姐姐說,她能讓我們女子的眼神更加明亮迷人,今日一見凝兒姐姐模樣,果真一點不假。」

  洛凝一下子拉住巧巧的小手:「好妹妹,這真的是那徐長今小姐送你的麼?太神奇了,我也要向徐小姐求購一些。對了,還有一樣東西呢,是什麼?」

  巧巧打開第二個小盒子,卻是些淡淡的灰色粉末,還帶著些螢亮。巧巧取出一個軟筆管吸入一些塗抹在洛凝的眼皮上,輕輕抹了開來,一道淡淡的嫵媚的螢粉色便顯示了出來,襯的洛才女越發的風韻撩人。

  「眼影,這是眼影。」林晚榮震驚無比,太難以置信了。這睫毛膏和眼影,前世女子常用的化妝物品,怎地會出現在徐長今手上?這些都是她發明的麼,太神奇了,和我香水有的一拼!難怪連蕭夫人也會為之著迷,天下沒有一個女子不喜歡的。

  「原來大哥兩樣都認得,那可太好了。」巧巧拍手笑道:「長今姐姐說,這兩樣物事乃是我們女兒家的私密物品,世上只有兩人知其名字。我便說大哥定然認得,沒想到真的叫我猜中了。」

  林晚榮滿面愕然:「巧巧,這些都是徐長今給你的麼?這睫毛膏和眼影,是她製出來的麼?」

  巧巧搖搖頭道:「這個長今姐姐倒沒有說起,我們幾人看了喜歡,一時也忘了問。不過此物來自高麗應該不假,大哥,你若想知道,我下次再去問問她。」

  徐長今這丫頭,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實在讓人驚詫。這兩樣東西要是推廣起來,利潤絕不弱於香水。只是以前怎麼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兩樣東西是由高麗王室經營的麼?他想了想又搖頭,若是由高麗王室經營,定然早就傳入中原了,蕭夫人和大小姐這樣愛美的女子絕不會一無所知。看來秘密還在徐長今的身上。

  果真如同巧巧所講,洛凝眨眼之間就喜歡上了這兩樣東西,要去高麗一遊的興致更濃,連巧巧那小妮子也對高麗充滿了好奇,頗有同去的意願,徐長今的魅力不可低估。

  與二女說了些閒話,心中卻在思量向蕭夫人下聘的事情。大小姐二小姐只能娶一人,叫人好生為難。

  想來想去還是沒個頭緒,便也不管那麼多了,騎上汗血寶馬,飛快的向城外奔去。跑了一小氣,前面已到李泰大軍的營地,杜修元早已得報恭迎了出來。

  「杜大哥,去山東前,我囑咐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林晚榮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正好奇的撫摸著汗血寶馬的如血鬃毛的許震,笑道:「去吧,你去遛遛。」

  許震欣喜若狂,連謝也來不及道,翻身上馬,一催韁繩,那寶馬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揚蹄而去。

  「林將軍,末將正要向你稟報呢。」杜修元笑道:「那幾個胡人,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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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搜尋


  「我也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林晚榮點點頭,拍著杜修元肩膀笑道:「是不是那幾個胡人要打火炮的主意啊。」

  杜修元吃驚的看他一眼,抱拳道:「將軍神機妙算,屬下自愧不如。」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什麼神機妙算,杜大哥不要拍我馬屁了,胡人借這『法克炮』,難道是要上山打獵?他們要打我大華火炮的主意,那是顯而易見的。」

  杜修元點了點頭:「末將得了將軍的指令,派出人手,一天十二個時辰監視這些胡人的動靜。法克炮初次送到他們營地的時候,胡人都很驚奇,可能是從沒見過如此精巧的鐵物,頓時視若珍寶,騰出了諾大一個帳篷,專門放置火炮。這些胡人雖然精通騎射,可與我大華交戰之時,沒少吃過火炮的虧,對它自然感興趣之極。說來好笑,胡人自詡為草原大漠的雄鷹,卻連這簡單之極的火炮都不會操作,不知如何裝填彈藥、調整方位,更別說把它打響了。」

  「哦,是嗎?」林晚榮想了一想,不解道:「別人倒還罷了,那突厥國師祿東贊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他知識廣泛、深諳物理,若說連這簡單的火炮都不會操弄,那也未免過於誇張了。」

  「這個末將就不清楚了。」杜修元道:「我們派出的探子,一直在他們營房周圍監視著,包括突厥國師祿東贊和突厥特使阿史勒,對這火炮都無計可施,最後無奈之下,只得去城中找了幾個會手藝的鐵匠,賞了重金,才學會了如何操作。這件事在京中盡人皆知,早已成為笑談。」

  祿東贊不會真的這麼笨吧?請幾個工匠還要鬧得城中沸沸揚揚,這不是賣傻嗎?林晚榮皺了皺眉:「那後來呢,他們學會了之後,有沒有放上幾炮?」

  杜修元大笑道:「將軍,這是我大華早已廢棄的火炮,如何能打響。再說了,給那胡人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我大華京畿重地胡亂鳴炮,這裝填的火藥,我們又控制極嚴,他們根本弄不到手。」

  控制極嚴?林晚榮笑了一笑,從山東回來的地段上,老子差點被幾千幾萬斤火藥炸上了天。還連累的仙子姐姐生死未明,你小子還敢跟我說控制極嚴?胡人如果真的與誠王有勾結的話,弄些火藥易如反掌,還用的著公開求購?

  胡人不會操炮,又買不到火藥,讓大華百姓看盡了笑話,祿東贊表現的如此不堪,大大的出乎林晚榮意料,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妥的感覺,問道:「胡人就一直沒試過炮麼?」

  「這炮打不響,怎麼試也白搭。胡人研習幾天之後。便漸漸的失了興趣,用布將火炮蒙上,就再也不去管它了。這幾日他們正收拾行囊,準備返回突厥呢。」

  用布將火炮蒙上?難道是怕大炮蒙上灰塵,胡人這麼講衛生?要知道在草原上,他們可是枕著馬糞入睡的。

  「杜大哥,胡人將大炮蒙上,是兄弟們親眼見著的麼?」林晚榮皺眉問道。

  「這個倒沒有親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的探子都離著有一些距離。不過看那布裡籠罩的模樣,應該是火炮不假。」

  這就怪了,胡人逗留京城這些時日,好不容易弄到一門火炮,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了?林晚榮想了想,笑道:「杜大哥,你剛才說胡人就要離開京城了,他們收拾了多少行囊啊?是不是好幾輛大車拖著走啊!」

  杜修元驚道:「將軍怎麼知道?這些胡人怕是窮怕了,到我大華來一趟,採購了許多東西,又是茶葉又是布匹的,裝了整整七輛大車。」

  「他們的確是窮怕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杜大哥,這些胡人什麼時候離京?」

  杜修元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暮時。現在大概才剛啟程。這些胡人說也怪了,早上不行路,偏偏要選在夜裡啟程。番外之人,果真不可教化。」

  「不是不堪教化,恰恰相反,他們早已被教化得無比狡詐了。」林晚榮嘻笑了起來,扯過許震留下的馬匹翻身而上:「杜大哥,集合兄弟們出發,咱們抓賊去。」

  「抓賊?林將軍的意思是——」杜修元猛然醒悟,大悔道:「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弟兄們,快些集合!」

  杜修元手下將士都是林晚榮在山東帶出來的老兵,訓練極為有素,片刻之間便已集結完畢,數千戰馬齊聲嘶鳴,蹄聲陣陣,直往城北奔去。

  天色漸暮,路上行人極少,正適合放馬飛奔。行了一陣,卻沒見到胡人的蹤影。杜修元心急如焚,今日若不是林將軍一語點醒,自己差點上了胡人的當。要是追不回那東西,這張臉可就真的沒地方擱了。[天堂之吻 手 打]

  林晚榮與他並轡而行,見他焦急模樣,笑著道:「不要著急,胡人帶著東西,就算是汗血寶馬,也走不了多遠的。唉,你看前面——」

  杜修元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前方不遠處灰塵滾滾,數十匹快馬拉著四五輛大車向前疾行,馬上的騎士身形矯健體格高大,看那模樣正是突厥人。

  「駕——」杜修元興奮的大喝一聲,身下座駕似是離弦之箭般向前衝去,數千騎兵緊隨其後,官道上掀起一股濃濃的塵煙。

  離有數丈的距離,杜修元看的清楚,那些高鼻子凹眼睛的,正是突厥人。這些胡人似是不知後面有追兵一般,五輛大車隊形保持的緊緊,不緊不慢,正好擋住林晚榮等人的去路。

  林晚榮眉頭一皺,拉住跟在身後的許震:「小許,你帶五百名兄弟,抄近路,再往前搜索五十里。見到胡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給我扣下。」

  「停下!快停下!」杜修元快馬加鞭,帶著數十名軍士衝上前去,到達馬隊前方。數十名騎士一起勒馬,韁繩一拉,高駿的戰馬搖頭擺身,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叫,前蹄躍起,馬首旋轉,脖上鬃毛迎風飄揚,正好面對立於胡人馬隊面前。動作乾淨漂亮,一氣呵成。連林晚榮也忍不住的心中叫好。

  胡人馬隊緩緩停下,從隊伍正中躍出一匹快馬,向前奔行幾步,其他突厥人引馬退後,林晚榮看了一眼,原來這帶隊的,正是突厥國師祿東贊。

  祿東贊右手置於胸前行禮,操著生硬的大華語道:「尊敬的大人,鄙人祿東贊,乃是突厥汗國國師,此次奉我毗迦可汗旨意出訪大華,共建兩國源遠流長的友誼。眼下已順利完成使命,經貴國皇帝陛下恩准,正要回轉突厥。但大人突然率兵攔住我們,不知是何用意?」

  胡人奸詐,杜修元差點上了當,心中惱火之極,管他什麼國師不國師。冷哼一聲道:「想回突厥?留下屬於我大華飛東西再走!!」

  「這位大人說笑了。」祿東贊笑瞇瞇望了杜修元一眼,指著身後的馬車道:「這些東西原先的確是屬於大華,不過,我們已經拿馬匹、彎刀,以物易物交換而來。這些物品,眼下都是我突厥的了。大人要取回屬於大華的東西,怕是要失望了。」

  眾騎兵早已將馬隊團團包圍起來,杜修元懶得與他廢話,大手一揮:「給我搜!」數百兵士翻身下馬,圍住馬車便要上前搜尋。

  「嘩啦」一陣輕響,突厥人手中的彎刀突然出鞘,突厥大馬齊聲嘶鳴,馬背上的騎士持刀而立,氣勢威武,殺氣騰騰。

  杜修元手下的兄弟毫不含糊,長槍朴刀一擁而上,正抵在突厥人面前,杜修元哼道:「怎地,你們要與我大華開戰麼?」

  祿東贊臉上浮起一絲傲色:「開戰之事,非是你所能言及。這位將軍,你們無緣無故擋在我突厥使團的面前,莫非是要向我突厥汗國挑釁不成?你若再不退開,我便要向貴國皇帝陛下抗議,損害兩國邦交的後果,你承擔的起麼?」

  論起口才,杜修元如何是祿東讚這等治國之才的對手,雖然大華與突厥必有一場生死之戰,但這些來訪的突厥使團,卻萬萬不能擅動。杜修元猶豫一下,不知如何處理。

  「祿兄,幾天不見,你的大華語竟然說得如此利索了,實在讓小弟我敬佩不已啊。」林大人騎著白馬,笑嘻嘻的從大軍之中行來,模樣甚是瀟灑。

  見是林晚榮駕到,祿東贊臉色一變,旋即恢復了正常,抱胸行禮道:「原來是林大人大駕親自光臨,祿東贊遠迎有失。」

  「哈哈,祿兄,你的大華語比我還地道,看來這趟大華沒有白來啊!」林大人嬉皮笑臉著,目光一落到杜修元身上,愣了一下,旋即大聲叫道:「杜修元,叫你去尋找波斯貓,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波斯貓?」祿東讚好奇看他一眼,臉色嚴肅道:「林大人,你來的正好,這位將軍突然莫名其妙的擋住我突厥使團的去路,還要搜索我的馬車,大人,這便是大華的待客之道麼?」

  「哦,有這等事?」林晚榮滿面訝色,笑著道:「祿兄,這其實是個誤會。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前些日子,皇帝陛下賞給我一隻波斯國進貢的波斯貓。正巧我家裡的第七房姨太太,對這小畜生甚是喜愛,每天不看上幾眼就睡不著覺。昨天她帶著那小畜生出來兜風,哪知行到這附近的時候,那小畜生卻莫名消失了。唉,不瞞祿兄說,兄弟我最疼的就是這位姨太太,為了這波斯貓,小弟我派了兵馬,在這附近已經搜了兩天兩夜了,連口水也沒喝上。又要伺候皇帝,又要伺候老婆,我做男人也不容易啊,哪比得上祿兄你,每夜擁著那些胡姬,飲酒作樂,無比快活。祿兄就看在我們同為男人的份上,不要計較了吧。」

  「這——」林大人「以情動人」,祿東贊一陣為難,苦道:「貴夫人是昨天丟失的波斯貓,可我們是今天才到,那波斯貓怎會藏於我們車上?」

  「這可說不准啊,那小畜生有腿的呢,跑的比驢都快,我還沒尋來,它就溜之大吉了。」林晚榮嘻嘻一笑:「不要說這有腿的,就連那沒腿的,自己也能跑。祿兄,你信不信?」

  祿東贊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搖頭道:「林大人,若是我自己的東西,不要說搜,就是你想要,我也一定免費贈送。可這些東西,都是為毗迦可汗準備的禮物,若是讓人搜查,怕是大大的不敬啊。」

  「哪有這麼嚴重啊,尋找一隻波斯貓而已,壞不了什麼事情的。你們那個什麼砒霜可汗要是怪罪下來,叫他直接找我好了,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客,祿兄你知道的。這樣吧,給你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等我數到五,你要不反對,我就當作答應了。」

  祿東贊猶豫一陣,正等他喊一二三四,就聽林大人直接叫道:「五!——哎呀,祿兄,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你太爽快了。杜修元,還愣著幹什麼?」

  都說大華是禮儀之邦,怎麼出了林三這樣一個怪胎?祿東贊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見杜修元帶人馬奔上大車搜索,祿東贊面色如常,不見絲毫緊張。林晚榮也不在意,笑著道:「祿兄,那辣鼻草你還有沒有,給小弟再弄上幾兩吧,小弟眼饞的很。」

  「我也沒有了。」祿東贊搖頭道:「這東西本來就極其珍貴,連毗迦可汗一年都用不了幾斤,我們身上的,前些時日都送給大人你了。」

  「是嗎?」林大人神秘一笑:「前幾天,有一位大人物,也請我品嚐這辣鼻草,祿兄,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呢?」

  祿東贊面色一變,吶吶幾聲,勉強道:「是嗎,我不知道。哦,大人,你手下搜的如何了?我們還要盡快趕路呢。」

  幾百個將士將數量大車翻了個底朝天,卻一無所獲,杜修元垂頭喪氣走過來:「大人,沒有尋到姨太太的波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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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小炮


  祿東贊微笑看了杜修元一眼,不言不語,輕蔑之色溢於言表。

  「沒有尋到?」林大人哼了一聲:「這小畜生,跑的倒快,要叫我找著了,一定好好收拾它。啊,祿兄,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林大人東拉西扯,祿東贊哪有時間陪他耗下去,又抱胸行禮正色言道:「林大人,眼下車輛也搜過了,那波斯貓並無隨我等帶走,大人是否可以放心了?毗迦大汗正在期盼我等帶回與大華交好的消息,汗命在身,祿東贊不敢久留,還請林大人盡快讓我們啟程。」

  「啟程?」林晚榮笑著道:「祿兄遠來是客,小弟還沒與你好好切磋過,你怎麼就這麼走了?突厥與我大華相距千里,怎麼著也要走上十天半個月的,也不在乎這麼小半個時辰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與祿兄說呢。」

  祿東贊愣了愣神,似是不經意的往遠方看了一眼,臉色平靜如常:「林大人還有何事交代祿東贊?盡請直言。」

  林晚榮一擺手,杜修元雙手遞給他一個玩意兒,林晚榮撥弄了幾下,笑著道:「祿兄,你可認得這個?」

  「火炮?!」祿東贊面露驚色,原來林晚榮手裡拿的,竟是一門小小的火炮模型,巴掌大小,全木製成,手藝甚是精湛。

  「這個小玩意兒,是我們大華的能工巧匠所製,小朋友們都非常喜歡,到處都可以買到。」林晚榮笑道:「就像你們突厥人長年騎馬,受了壓抑,身上的火炮都是這種小號的。」

  「大人,這個是要送給我地麼?」祿東贊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位林大人還算熱心,臨走了還記得給我送禮物。

  「哦,這個東西太大了,不適合你們使用,還是留給我家旺財吧。送你的是這個。」林大人又一擺手,杜修元強忍住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玩意兒,祿東贊一看,頓時傻了眼。這次拿出來的,還是一門火炮模型,只有方纔那個的三分大小,大拇指長,炮管細細,瘦弱不堪,一看就是次品貨。

  「嗯,這個差不多了。」林大人細細打量了特小號的火炮一眼,滿意之色溢於言表:「祿兄,這個是我大華特製的,縮陽精簡版的小炮,是專為番外人士準備的,屬於限量發售,市面上可買不到,極具收藏價值。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小炮送突厥。現在我就把它贈予你了,你可要好好收藏哦。」

  就他媽這麼一個小孩都不要的破爛玩意兒,你也好意思送我?我送你的辣鼻草、汗血寶馬,哪一個不是萬金不換的寶貝!祿東贊哭笑不得,見林大人慎重之極,只得裝作熱情的接過,「感激」道:「謝林大人相贈如此厚禮,請問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麼?」

  「走?!哦,可以,當然可以了。咦,怎麼沒見貴國特使阿史勒阿兄?我也為他準備了一門小炮呢。」林大人熱情洋溢道。

  祿東贊急忙搖頭:「哦,阿史勒另有要事,昨夜已經離去了。大人的好意,祿東贊替他謝過了。」

  遠方揚起陣陣的灰塵,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破空而來,林晚榮笑著收起小炮:「是嗎,他跑得倒比我家的波斯貓還快。咦,那不是許震麼?杜修元,上去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可別擋了祿東贊國師的道,人家急著趕路呢。」

  前面塵沙滾滾,數百騎兵擁著三輛大車和數十個突厥人向這裡奔來,行在最前面一馬當先氣宇軒昂的,正是許震。祿東贊望見那幾輛大車,臉色驟變,急忙對身邊護衛的眾騎士打了個眼色。突厥人手中的馬刀高高揚起,在馬隊方才點起的火光照耀中,閃爍著冷冷的光輝。

  「怦!」「怦!」兩聲巨響沖天而起,遠處閃爍著一片火光,驚得胡人戰馬齊齊立起嘶鳴,突厥騎士急忙勒緊韁繩緊夾馬腹,戰馬急跳數下幾乎要將背上的騎兵摔下來,過了良久方才安靜下來。戰馬受驚,突厥人差點被摔下了馬背,狼狽之極,戰鬥隊形早已潰亂。

  杜修元興奮道:「林將軍,前方是我們神機營的將士們正在操炮呢。這兩炮打得准啊。」

  「是嗎?」林晚榮笑著搖頭:「叫他們多打幾炮,歡送一下祿東贊國師,他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啊。」

  許震飛奔而來,躍下馬背,滿面的塵土也顧不得擦去,嬉笑著道:「稟告將軍,末將巡視到前方二十餘里處時發現異常情況,那突——」

  「我抗議,我抗議——」許震話還沒說完,一陣生硬的大華語便從前方傳了過來,那被包夾的三輛大車中有一人扯著嗓子高叫。

  「你鬼叫什麼?」許震手下兩個百戶蹬馬上前,一鞭子抽在那胡人的馬背上,胡馬受驚向前躍去,偏又前面堵滿人馬行進不得,只得長嘶一聲,前蹄高高躍起,幾與地面垂直,那突厥人抓鬃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圍觀的大華兵士哈哈大笑了起來。祿東贊面色大變,他周圍的突厥騎兵更是忍耐不住,揚起馬刀便要向前衝來,卻被祿東贊以眼光制止了。[天堂之吻手打]

  「林大人,你這是何用意?」祿東贊大聲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噴薄而出。

  「祿兄此言何意?」林大人睜大眼睛,滿面困惑:「我好像沒惹到你啊!」

  祿東贊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阿史勒是我突厥特使,受毗迦可汗之命前來拜謁大華皇帝。大華古語有云,兩國交戰,來使不斬,大人為何要如此侮辱阿史勒?」

  「阿史勒?」林大人眼睛睜得比祿東贊還圓:「你說前面攔住的,是阿史勒特使?哎呀,那可是慢待貴人了。前幾日山東鬧匪患,京城附近都受了牽連,皇上下令加強巡邏,發現可疑人等一律拿下。沒想到誤抓了阿史勒大人。不過,祿兄,我倒叫你給攪糊塗了,你方才言道阿兄昨日夜裡就已離開京城,怎麼現在又在這附近出現了呢?」

  「這個——」祿東贊猶豫一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旁邊的許震一抱拳:「稟告林將軍,末將奉命巡查京城周圍五十里,在前面二十里處,發現一隊人馬趕著三輛大車,鬼鬼祟祟的向前奔行,末將再三示意警告,他們卻拒不執行。無奈之下,末將只得將他們拿下帶回,請將軍發落。」

  「林大人,我抗議,我抗議。」阿史勒早已自地上爬起來,身上沾滿了塵灰,模樣甚是狼狽:「我是突厥特使,竟然遭受你手下如此野蠻對待,我一定要稟明大汗,發兵攻——」

  「你說什麼?」林大人微瞇的雙眼猛地睜開,爆出一陣湛然神光,冷峻之極,看得阿史勒心裡一驚,接下來的話不敢說下去了。

  「林大人,今日之事,祿東贊一定要向貴國皇帝陛下討個公道,你們公然發兵圍堵捉拿突厥特使,實在是欺人太甚。我等回國之後,也會如實向毗迦可汗稟報。」祿東贊乃是突厥國師,論起鎮定,比阿史勒強過許多。

  「欺人太甚?祿兄,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林晚榮冷冷一笑:「你們突厥人來大華,我大華皇帝臣民以禮相待,真誠懇切,可你們是如何對我大華的?」

  「林大人,貴我兩國雖有爭端,但是私扣使節這等行徑,我突厥也是做不出來的。你如此膽大妄為,增劇兩國爭端,陷萬民於水火,你就不怕成為大華的千古罪人嗎?」既然撕破了臉皮,祿東贊便毫無顧忌,針鋒相對,絕無退讓。

  「私扣使節?陷民水火?好大的罪名!」林晚榮哈哈大笑道:「祿兄啊,沒想到你們突厥人扣起大帽子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你看看我這張臉——是嚇大的麼?說句不好聽的話,白毛的,綠毛的,黑毛的鬼子我見得多了,你們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們要拉什麼屎。」

  林大人嘿嘿冷笑,潑皮無賴的口吻讓祿東贊一陣頭疼,他雖是突厥國師,但是面對如此另類的大華人種也是一籌莫展,只得冷哼道:「大華如此待客,我突厥算是領教了。」

  林大人朗聲笑道:「大華待客之道,世有公論,輪不到你們這些盜賊妄加評論。」

  祿東贊還未說話,那邊阿史勒已經大聲叫嚷起來:「我突厥勇士乃是山谷草原上的雄鷹,怎麼會是盜賊?你竟敢侮辱我勇猛無敵的突厥雄鷹?林三,我要和你決鬥。」

  「決鬥?」林晚榮嘻嘻笑道:「好啊,我最喜歡決鬥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證明一件事情,讓大華民眾看看,你們這些凶悍跋扈地突厥人,到底是雄鷹,還是盜賊?許震,杜修元,搜——」

  大華被胡人欺負慣了,早已習慣了逆來順受,今日林大人卻一掃大華往日頹勢,態度無比強硬,叫手下的弟兄們無限驚喜。在林大人的帶領下,能夠欺負一回胡人,這簡直就是終生炫耀的資本,不待杜修元吩咐,數百大華兵士早已如狼似虎衝上前去,將阿史勒所在的三輛大車翻了個底朝天。

  無數的綾羅綢緞布匹茶葉被掀了開來,咣噹一聲翠響,一個兵士的槍尖似是捅到了什麼硬物,杜修元神色一喜,數名士兵將那大車掀倒,綾羅散盡,一截黑黝黝的鐵著炮管躺在地上,閃著幽幽的光芒。

  阿史勒和祿東贊二人臉色大變,阿史勒握緊馬刀,對著祿東贊直打眼色。祿東贊望了四周虎視眈眈的大華兵士一眼,輕輕搖頭。

  「稟將軍,搜查發現我大華精製火炮炮膛一枚,底座一個,引信若干。」杜修元胸脯挺得老高,雄赳赳稟報。

  真的是「精製」哦,林晚榮心中一笑,走上前去,緩緩撫摸著那特製的「法克炮」。一陣冰冷的感覺傳入手掌。即便是一堆廢鐵,也不能讓胡人帶走。

  林晚榮冷笑一聲:「阿兄,你們這些高貴的草原雄鷹,便是如此對待好客的主人麼?這火炮你們偷回去做什麼?是要研習透徹模擬仿製?你們那什麼砒霜可汗,倒還有些小聰明,也算識貨。」

  「是毗迦可汗,不是砒霜。」阿史勒小聲道,林大人抬頭瞪他一眼,他便不敢說話了。

  祿東贊暗自歎了口氣,大華火炮是突厥最大的威脅,眼下兩國又開戰在即,自己費盡心機算計周全,一心想求得大華最新的火炮帶回突厥,卻沒想到完全栽在了林三手裡。這林三行事的手段風格。沒有一點大華人民的優良傳統,真是敗類中的敗類。

  「大人,你看!」許震面色凝重。吩咐眾兵士將另外兩輛大車推倒,嘩啦一陣大響之後,掩藏在車裡的箱蓋散開,黑色的粉末傾瀉而下。

  用手指沾了點粉末仔細查看一番,林晚榮冷冷一笑:「祿兄,這是什麼?」

  「林大人何必明知故問。」祿東贊平靜說道,他是國師之才,處事鎮定,深知保存實力方是上策,方才阿史勒的提議被他毫不猶豫的否決,以這林三的手腕,稍一反抗,等待他們的都是屠刀加身,祿東贊深信不疑。

  林晚榮嘿嘿笑道:「祿兄真是不辭辛苦,這幾百斤火藥也不知你們是從哪裡弄到,竟然要千里迢迢背回突厥去,好韌性,好手段。對了,祿兄,這些火藥你是在哪裡採購的?小弟也想弄些過年放鞭炮玩!」

  祿東贊不慌不忙道:「火藥麼,在集市上買的。正如林大人所說,我們也只是拿回去放些煙花玩玩。」

  林晚榮仰頭大笑:「放煙花,好的很那!前幾日在路上,在下也險些被人放了煙花,祿兄倒是和他們同一個愛好。」

  這林三思維縝密,分析問題絲絲入扣,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便能讓他抓住關鍵,祿東贊心中一驚,急忙住口不語。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林晚榮微微一笑:「這幾百斤炸藥,可不是什麼小數目,沒有通天的手腕是辦不到的。祿兄,我說的對麼?」

  知道有些事情是定然瞞不過林三的,祿東贊倒也是爽性之人,哈哈笑道:「林兄,你我雖是敵對立場,但在我祿東贊看來,這大華之內,唯一讓我敬佩的人物就是你了。其他人等若有你一半的骨氣與智慧,大華便已不是現在的大華了。只可惜,你們大華人貪圖安逸,不思進取,更有甚者,為了一己私慾,連祖宗都可以出賣,實在讓人汗顏。」

  叫一個胡人如此看輕,林大人好不惱怒,偏偏祿東讚這一番話正說到點子上,大華多災多難,飽受凌辱,已是叫人心痛,更讓人氣憤的是,歷朝歷代,大華什麼都會缺,卻從來不缺華奸。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將軍,林將軍——」胡不歸輕輕的問話打斷了林晚榮的思緒:「這些胡人,我們要如何處置?」

  抓這幾個人容易,可要處置起來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既不能殺又不能放,叫人撓頭,難怪祿東贊成了階下囚還如此從容呢,分明是看準了脈門。這個祿東贊沒有一般的胡人那樣魯莽的血性,能屈能伸,實在是一個人才。

  「將他們押到軍中,稟明徐渭、李泰兩位大人,請他們報皇上處置。」林晚榮擺了擺手,將這燙手的山芋交給老徐和皇上為難去。

  「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走!」幾個士兵推搡著祿東贊往前行去,祿東贊一陣掙扎,衣衫凌亂,連握在手裡的小炮都掉在了地上。

  「放開他吧!」林晚榮揮了揮手。

  祿東贊回頭望著他,笑了笑道:「林大人,今日鬥法,祿東贊先輸一場。不過來日沙場之上,兩國交兵,祿東贊絕不會再敗於你手上。」

  林晚榮擺擺手,示意眾將將幾個胡人帶走,杜修元站在他身邊,奇怪道:「將軍,你如何知道阿史勒的行蹤的?」

  林晚榮微微一笑:「這個說起來也簡單。祿東贊為人不凡,對我大華的火炮技術非常感興趣,千方百計借來大炮之後,便耍了一個障眼法。他明知我們會派人暗中監視,便故意裝作愚笨不堪,鬧得京城沸沸揚揚,讓大家對幾個笨蛋提不起戒心。暗地裡,卻早已規劃好,李代桃僵之後,將這火炮拆開帶回突厥。方纔我們追到這裡,只看見祿東贊,沒見到阿史勒,況且他的馬車隊形又保持的如此整齊,不緊不慢,似乎是故意擋住去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杜大哥你說過的,他們收拾了至少七輛大車,祿東贊帶著的卻只有四五輛,剩下的三輛到哪裡去了?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兵分兩路了,這條官道為通往北方的必經之路,我便吩咐許震輕裝精騎,抄田埂野路向前追趕,果真讓我找到了。」

  聽林將軍一番分析,杜修元恍然大悟,心中敬佩難以言表。林晚榮蹲下身去,將落在泥沙裡的一樣東西撿拾了起來。

  這是方才送給祿東讚的小炮,摔落下來已散了架,見林大人小心翼翼的吹去炮膛上的泥土,杜修元不解道:「林將軍,這麼小一桿炮,還要來做什麼?」

  林大人嘿嘿一笑:「炮雖小,卻勝過蚯蚓嘛。突厥人民有需要,但是東瀛人民更盼望啊。收起來,收起來,下回到東瀛送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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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章 「晚榮哥」


  杜修元帶著人馬將阿史勒和祿東贊押解回去,剩下的棘手問題就交給徐渭他們去撓頭了。反正兩國即將開戰,撕破臉皮只是遲早的事情,阿史勒倒還罷了,那祿東贊卻是一個大大的厲害人物,若依林晚榮的手段,最好是大張旗鼓的將他放了,然後派人在回突厥的路上,偷偷摸摸把他給處置了,也算斬斷了突厥的一條有力手臂。無恥是無恥了些,貴在實用。只可惜這個辦法,在徐渭和皇上老爺子那裡未必行得通,以他們的清高驕傲的性子,像林三這樣潑皮無賴的手段,肯定是不屑使出的。

  「將軍,這汗血寶馬——」年輕的許震,望著林晚榮座下的汗血寶馬,滿臉的留戀之色。騎兵愛馬,他是胡不歸親手帶出來的精兵,騎術之精,比起胡人也不遑多讓,對這汗血寶馬的渴望,自然更勝常人。

  許震一提,林晚榮便記了起來,早先曾答應過胡不歸的,要將這汗血寶馬留在軍中供他們演習一番,沒準能衍生出新的馬種來,對大華騎兵也算一大貢獻了。

  「這匹寶馬,就交給你們了。」林晚榮跳下馬來,拍著汗血寶馬亮黃的鬃毛,笑著言道:「若你們能培育出新的馬種,也算是突厥人為我大華做的貢獻吧。」

  許震大喜:「謝將軍,末將一定竭盡全力。」許震將韁繩接了過去,喜滋滋的拉著汗血寶馬溜躂了幾步。這突厥的寶馬蹄聲清脆,體格高大,天生神駿,正是騎兵的最愛,許震撫摸著馬背上的如血汗漬,一時愛不釋手。

  這可都是銀子啊,老子為大華也算鞠躬盡瘁了,林大人一陣肉疼,無奈擺擺手,扯過旁邊一匹汗血馬,嘀嗒嘀嗒騎著去了。

  進了城門,還沒走上多遠,便見前面一個人影突然閃出,正擋在馬前。

  林晚榮大驚,急忙一提馬韁繩,胯下馬駒一聲嘶鳴,前蹄躍起,原地打轉,好不容易才立穩。

  天色已黑,看不清面前那人是誰,被人擋了去路,林晚榮勃然大怒:「喂,這位老兄,拜託你走路看一下道好不好?別以為沒有紅綠燈,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前面那人噗嗤一笑,輕聲道:「這話該是我對林大人您說才對吧?」

  「徐長今?」說話的聲音又嬌又脆,聽著熟悉,林晚榮凝神望去,只見立在馬前的這人一襲長裙,肌膚晶瑩,笑顏如花,正是高麗來的小宮女徐長今。

  這丫頭怎麼跑到這來了?林晚榮心裡疑惑,臉上笑容滿面:「喲,這不是徐長今小姐麼?怎麼,你還沒有回高麗去麼?」「大人,請您借一步說話。」徐長今滿面嚴肅之色,抬頭望著他道。

  「別說是借一步,就是借十步也沒問題。」林晚榮翻身下馬,正立在徐長今面前,望著徐長今美玉似的通透無暇的肌膚,心裡癢癢,很有些想要摸上一把的心思。

  見林大人嬉笑著離自己如此之近,徐長今急忙退了一步,低頭鞠躬道:「麻煩大人了,請大人跟我來。」

  高麗女人就是客氣啊,就算哪天上了床脫光衣服,這高麗女子也一定會說上一句:「大人,您請用!」望著徐長今修長窈窕的美妙身段,林大人心裡一陣齷齪。

  徐長今帶著他去的,卻是前面一處酒樓,上到最頂層,徐長今掀開一處簾子,柔聲恭敬道:「大人,您請進!」

  大長今還真用不著客氣,林晚榮進了屋子,頓時愣了一下。這屋子不大,卻壘了腳跟高的檯子,台上放著一張矮腳桌,便如高麗民居一樣。

  徐長今躬身下去,取過放在旁邊的一雙布拖,臉色略紅道:「大人,長今服侍您換鞋。」

  「這個,不太好吧。」林大人眉開眼笑,屁股往旁邊椅子上一坐,大剌剌道:「我一向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呢。」

  對林大人說一套做一套的性格,徐長今也有些習慣了,待他坐好,便雙膝跪地,小心翼翼的取掉他腳上的靴子,臉色微紅。

  被美女伺候的感覺就是爽啊,林大人舒服的歎了口氣,笑道:「徐小姐啊,你們高麗的風俗好特別啊,還有為客人脫鞋的習慣。」

  徐長今俏臉染粉,急忙低下頭,輕聲道:「不是的,我們高麗女子只會為,哦,大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長今為你脫鞋也是應該的。」

  「是嗎?」林晚榮嘿嘿笑道:「徐小姐,我可是去過高麗的,濟州島上衝過浪,金剛山上采過花,對你們的風氣習俗也略知一二。高麗人的臥室,只有極為親密之人才可以進入,至於為男人脫鞋麼,則更不一般,嘿嘿,徐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並非如大人所想的那樣。」徐長今小臉如塗丹霞,過了半晌漸漸恢復正常,不緊不慢言道:「在我們高麗,女子只會為丈夫或者長輩脫鞋,這是我們高麗的風俗。但是請大人千萬不要誤會,大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長今敬重您,才會如此做,與其他的事沒有干係。」

  「原來是這樣啊,」看著徐長今將拖鞋為自己穿上,林晚榮起身笑道:「徐小姐早些將事情說清不就沒事了,害我差點誤會。我老婆今天剛剛給我下了命令,以後不能隨便招惹別的女孩子,要不然晚上回家就要睡地板。」

  長今掩唇輕笑道:「原來大華的女子,竟然可以這樣管束丈夫,長今真的很羨慕。大人,是哪位夫人下了命令,巧巧夫人,大小姐夫人,還是洛小姐夫人?」

  汗,高麗人的稱呼真的很特別啊,聽得老子頭大,林晚榮笑了一笑,猛然想起什麼,驚道:「洛小姐夫人?你認識凝兒?」

  徐長今點頭微笑:「也是方才才認識的。不瞞大人您說。我晌午過後才知道大人您返回京城,便急忙趕去蕭家,還與洛小姐聊了會天,要不然怎麼知道大人您的行蹤呢。洛小姐夫人生得美麗端莊,又博學多才,長今甚是佩服,林大人好福氣。」

  凝兒真的很「端莊」,林晚榮哈哈一笑,徐長今去拜訪,正中了心思,拉上她聊上幾句弄些化妝品,兩個人相熟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人,請進屋。」徐長今躬身邀請,林晚榮踏上榻榻米,又軟又暖,走在上面甚是舒適。徐長今脫掉鞋子,穿著潔白的雪襪,露出玲瓏精緻的小腳,朝他微微一笑,二人便隔著矮桌坐了下來。

  長今一拍手,便有兩個盛裝的高麗女子,端著碗與盤子躬身走了進來,將飯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躬身退了下去。

  「原來徐小姐要請我吃飯啊。」林大人笑著道:「高麗菜,好久沒吃過了。只是沒有想到,在我大華的京城之中,竟還有如此一個地道的高麗菜館,叫人驚奇得很。」

  「這裡不是高麗菜館。」徐長今搖頭道:「這裡所做都是大華菜,唯有這頂樓,是專為高麗王室預備的。不瞞大人說,這酒樓便是高麗王室的產業。我們往來大華,都會到這裡來落落腳。」

  徐長今這樣一說,無異於表明,這酒樓就是高麗的一個情報收集站。她這樣開誠佈公,看來高麗的形勢的確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樣說來,這酒樓的高麗菜定有特別之處,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嘗嘗。」

  長今微微一笑:「大人說笑了,大華八大菜系花樣百變,色香味俱全,非我高麗菜所能比擬。我們高麗菜的特長就是簡潔明瞭,風味獨特,一吃難忘,請大人品嚐一下。」

  長今用小勺為他取上些小菜,恭敬送到他手裡,林晚榮嘗了一口,笑著點頭:「不錯,不錯,比我原來吃的高麗菜要地道的多。」

  「這是我高麗精釀的清酒,請大人品嚐。」徐長今將他面前的小杯倒滿,遞於他手上。林晚榮笑道:「既是徐小姐請我吃飯,怎麼著也不能我一個人喝啊。」

  徐長今秀臉染上一抹紅暈,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雙手端起,輕柔道:「既是如此,長今敬大人一杯,祝大華高麗兩國友誼萬年,如松長青!」

  「我也祝長今小姐越長越漂亮。」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將這清酒一飲而盡,徐長今輕泯一小口,眉頭微蹙,臉上抹上一抹紅暈,似是不勝酒力。

  至於嗎,這不就是水嗎,要是換上二鍋頭你就慘了,林晚榮偷笑。

  「大人請嘗嘗這個,這是長今親手所製藥膳,功能——」

  「功能補血養脾,滋陰潤肺,補腎壯陽,是不是啊?」林晚榮調笑道。

  「大人,你怎麼知道?」徐長今一驚,接著便又釋然:「一定是巧巧告訴您的。」

  林晚榮一陣微笑:「徐小姐,藥膳既然這麼多功用,那你請我吃的這種,又是什麼用途的?是補血,滋陰,還是壯陽的?」

  長今臉色一紅,強作鎮定道:「大人青春鼎盛,以上這些功效都不需要,此一味藥膳乃是清熱去火之用。」

  「沒想到巧巧連這個都告訴徐小姐了,慚愧,慚愧,最近的確是精力亢盛,房事過度,」林大人滿面正經之色:「也不知道徐小姐的藥膳起不起得了作用,唉,今晚就回去試試,有效果了一定向徐小姐匯報。」[天堂之吻 手 打]

  徐長今羞得低下了頭去,輕聲道:「大人不要開玩笑了,您家裡如花美眷,若是不珍惜疼愛,豈不暴殄了天物?」

  妙啊,徐長今果然有見地,林晚榮哈哈大笑著舉杯,徐長今又抿了一口清酒,臉色越發的紅艷起來。

  「對了,徐小姐,我聽巧巧說,你送給她們一些睫毛膏和眼影,恕我直言,請問這兩樣東西,是你自己的發明麼?」想起巧巧拿給自己看的東西。林晚榮心中一凜,趁著與大長今面對面的功夫要問個清楚。

  「林大人,你如何知道這兩樣東西,叫做睫毛膏與眼影呢?」徐長今不答他問題。反問道。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林晚榮含混不清道:「哦,這個,我以前聽說過,沒想到你手上竟也有這東西。徐小姐,這真的是你親手所製麼?」

  徐長今微微一笑:「此物是我一位師傅所傳,聽說也是西洋那邊傳過來的,原料采配不易,我手上就有這麼一些,都送給你幾位夫人了。」

  「你師傅?」林晚榮皺了皺眉:「她去過西洋麼?」

  「沒聽她說過。」徐長今淡淡道:「也許去過吧。林大人,我師傅為人低調,不想為外人所知,此次若非您幾位夫人與我交好,我是絕不會把師傅送我的東西轉贈她人的,所以,請您代為保密,拜託了。」

  長今深深一躬,言辭甚是懇切。林晚榮嘿嘿一笑,什麼與我夫人交好,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這是有求於我才會故意做出大方的樣子。不過徐長今的師傅竟然知道睫毛膏和眼影。看來也不是簡單人物,最起碼是去過西洋的。好在聽徐長今的說法。這睫毛膏和眼影製作不易,看來大規模量產不太可能,高麗王室不可能憑借這個與大華對抗,林大人略微放了心,呷了一口清酒,笑著轉換話題道:「徐小姐,我聽說你們高麗的少女都有一個習慣,稱呼交好的男子都叫某某哥,例如成俊哥,志煥哥,偉哥,是不是這樣?」

  「大人見多識廣,竟連這個也知道。」徐長今微微點頭:「我們高麗女子,對於交好的同齡異性,的確會這樣稱呼。」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那我的大號叫做林晚榮,若是在高麗,你會如何稱呼我呢?」

  「這個,」徐長今嘴唇囁嚅半晌,臉色陣陣的發燙,猶豫良久,才輕輕開口,聲音細如蚊蚋:「晚榮哥——」

  「唉,長今妹——」林大人眉開眼笑,答應得痛快之極,今日老子也做了一次晚榮哥,還是長今妹妹的晚榮哥,實在榮幸。

  徐長今半天不說話,屋裡氣氛一時曖昧之極,林大人輕佻調笑道:「長今妹,聽你晚榮哥叫的如此自然,以前在高麗的時候,是不是交過很多哥啊?」

  「大人怎會如此想法?」徐長今輕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之色,「長今自幼生長在高麗王宮中,只是一個小小宮女,並無交好男子,更別提交過很多哥。大人如此輕蔑長今,是否認為長今便是那庸俗女子?」

  這丫頭有個性啊,林晚榮哈哈笑道:「長今妹,別生氣嘛,晚榮哥只是說說而已,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樣,都不是隨便的人。」

  徐長今哼了一聲,低頭不語,先前的曖昧氣氛被林大人一句話破壞殆盡。徐長今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只聽叭嗒叭嗒輕響,抬頭一看,「晚榮哥」竟似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般,正美滋滋地品嚐那清熱去火的藥膳。

  「長今妹,你也嘗嘗吧,清熱去火的呢。」林晚榮笑著將那藥膳遞了過來。

  與這打不死之人交往,連自己的臉皮都要變厚了許多,徐長今苦笑搖頭,歎道:「大人,您知道長今對您是何感覺嗎?」

  「最好沒感覺,說實話,我還沒有做好跨國戀愛的準備,就怕別人對我一『賤』鍾情。」林大人滿不在意說道。

  「大人,您說到哪兒去了?」徐長今羞澀嗔道:「長今怎會有那種想法。不瞞您說,第一次見到您,長今感覺您這人真的是太無恥了,竟然全然不顧外交禮節,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叫人憎恨不已。可是後來——」

  「後來怎樣?」林晚榮大感興趣的問道。

  徐長今輕輕一笑,柔聲道:「後來與大人接觸的多了,才知道大人並非如外表看起來的那樣貪婪無恥,你只不過在用一種特別隱蔽的方式表達您的感情,而這種方式,與大華千年尊崇的孔孟之道、儒家學說格格不入,所以大人才顯得如此的標新立異,如此特別。便說你收受突厥與高麗賄賂之事來說吧,長今還曾誤會過您,直到後來一件事,才讓長今知道自己錯了。」

  「哦。是什麼事呢?唉,我做過的好事太多,一時記不得了。」林晚榮得意洋洋道。

  徐長今噗嗤一笑,搖了搖頭,接著臉上便浮起一絲悵然之色,眼圈微紅:「大人曾否記得,當日王子殿下有事相求於您,曾對您許過條件?」

  條件?林晚榮愣了一下,接著便想起來了,微微一笑道:「你是說那些夜明珠麼?我收了,你還到皇帝面前告了我呢。」

  「大人永遠是這麼謙遜。」徐長今秀臉微紅:「長今說的是另外一件事,當日,王子殿下曾許諾,只要大人為我高麗說上幾句話,便將長今贈予您府中,沒想到大人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是這件事啊,」林晚榮微笑道:「君子愛色,取之有道,我很有原則的。」

  徐長今低下頭去,緩緩言道:「由大人府中嬌妻美妾來看,大人生性風流,性喜女色,確認無疑。長今雖是蒲柳之紫,卻也不辱人眼球。大人能夠一力拒絕,更為難得的是,事後任憑長今如何與您為難,您從不在長今面前提及此事,更不以此為要挾,甘做無名英雄,留給長今許多的尊嚴,高風亮節可見一斑,長今感激不盡,在此謝謝您的恩德。」

  生性風流,性喜女色?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膚淺,膚淺之極。大長今雖是讚他,林大人卻有些惱火,還說不看表面,你現在看到的性喜女色、甘做無名英雄,哪個不是表面文章?我都不稀的說你。

  大長今起身跪在他面前,深深一揖躬身下去,林晚榮急忙扶起她道:「唉,唉,長今妹何必行此大禮呢,要知道你的『晚榮哥』一向都是堅守原則的。」

  「大人,您的堅守原則,讓我看到了您與眾不同之處。在您放蕩的外表下面,確有一顆憂國憂民的熱忱之心,彷彿靡靡之音中奏出了高山流水,長今仰慕不已。」徐長今輕輕言道。

  「其實,我也沒你說的這麼好了。」聽徐長今如此讚美自己,林大人眉開眼笑,謙遜道:「除了長得帥一點、武功高一點、學問多一點、能力大一點、愛心氾濫一點,我就真的沒什麼優點了,長今妹謬讚了。」

  長今微微一歎,低下頭去,淚珠在眼中打轉,哽咽著道:「大人,您如此高風亮節,長今有一件事情請求於您,請您一定要答應。」

  拍了半天馬屁,終於要說到正事了,見「長今妹」如此的淒慘模樣,「晚榮哥」好不心疼,點頭道:「你說說看,只要不妨礙我大華利益,不損害我蕭家利益,不要我跑腿,不要我花錢,不要我勞神,我就什麼都答應你,唉,我真的是菩薩心腸,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淚了。長今妹,不哭了,晚榮哥疼你。」

  長今聽得氣結,有你這幾個不要,還能辦什麼事。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簌簌落淚道:「大人,我們昨日收到情報,東瀛大軍明日就要出發,萬艘大船直取我高麗。高麗危在旦夕,求大人勸說皇上,出兵助我高麗,高麗子民,萬世銘記大華的恩德。」

  「東瀛出兵了,這麼快?」林大人哎喲歎了一聲:「徐小姐,打仗的事哪是這麼容易的,此事不可盲目,還得從長計議啊。」

  「可是我高麗數萬子民危在旦夕,一旦落入東瀛那些禽獸之手,他們就生不如死啊。」徐長今抬頭望著他,美麗的眼中滿是晶瑩的淚花。

  「難辦那,難辦那!」林大人歎了口氣,滿面為難之色。

  「大人——」一個充滿魅惑,又帶著些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林晚榮抬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徐長今俏臉帶淚,腮邊染上兩朵美麗的紅雲,輕輕看他一眼,銀牙一咬,纖纖小手疾拉衣帶,嘩啦一聲輕響,長袍落下,露出一個軟玉凝脂的美妙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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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謝謝你,我恨你


  輕佻的油燈,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輕響,蹦出朵朵耀眼的火花,屋內的氣氛安靜異常,林晚榮彷彿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徐長今美目輕閉,兩顆豆大的淚珠緩緩湧出,臉上泛起一抹異常嬌艷火熱的紅色。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光澤無比,在燈下彷彿水晶般晶瑩欲滴,瑤鼻桃腮,美麗的眼睛輕輕閉闔,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張開,顫抖著,吐出陣陣火熱而芬芳的氣息。

  她全身上下只著一套火紅的褻衣,豐滿高聳的酥胸露出小半,飽漲的玉乳將褻衣高高頂起,深深的乳溝惹人遐思。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如滑脂般細膩,豐腴的美臀,就如新生的磨盤,圓滑飽滿,修長的玉腿緊緊閉合,光潔玉潤,彷彿牛奶洗過一般,找不到一絲的瑕疵。修長的玉腿微微抖動,那美艷的玉白,在幽幽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這凸凹有致,曲線窈窕的美妙軀體,便如一件完美無缺的藝術品,讓人不忍觸摸。

  「大人,求您拯救我高麗子民吧,為了他們,長今什麼都願意付出。」徐長今淚落滿臉,如梨花帶雨,身體瑟瑟發抖,乍看柔弱無依,再看美艷脫俗。

  「長今妹,你這是做什麼?君子愛色,取之有道,得之無道,雞雞爛掉。」林大人振振有詞,雙眼卻忍不住的落在長今妹身上,軟玉酥香山巒起伏,玲瓏浮突處處盛景,羅衣緊貼山峰小腹,臀部豐滿高翹,玉腿柔美修長,全身劃出一個美妙的弧線 ,煞是養眼。

  ***,這時候的高麗女人應該還沒有整過形吧,這些還應該是原裝的真材實料,林大人不由自主想到。

  徐長今羞澀滿面,美麗的下唇都要咬破了:「大人,求您答應長今的請求,長今什麼都願意付出,只求能解救我高麗民眾。」

  聽她一言,林大人勃然大怒:「徐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當你是交換的貨物,還是我是傻冒的凱子?我很鄭重的告訴你,你,把一個人看簡單了!」

  徐長今嚶嚶哭泣道:「大人,您就當我是貨物吧,除了這個辦法,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了。高麗危在旦夕,人民在流血,長今一介柔弱女子,除了這唯一的出路,還有什麼辦法?」

  「你很柔弱麼?你高麗人民真的孤苦無依麼?你口口聲聲說為了高麗子民,你以為自己很偉大麼?」林大人冷笑道:「你真當我林三是凱子啊。為你幾句話,就要去打一仗。」

  聽他如此說法,似乎也激起了徐長今的傲氣,她臉上羞紅之色更濃,卻勇敢的挺起了胸膛,掩映在火紅褻衣裡的雙乳陣陣顫動:「林大人,難道我說錯了麼?長今不求自己偉大,不求萬年留芳。只求我高麗同胞能夠幸福安康,永遠開心快樂的生活,這也錯了麼?」

  她激動之下,粉嫩的肌膚泛上陣陣美麗的紅暈,看得林晚榮眼花繚亂,心中旖旎不止,只得暗念波若波若密,將那股邪火壓了下去。

  「徐小姐,總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是在祈求高麗人民幸福安康,你句句不離高麗人民,你真的很偉大!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來請求的,是大華人民。你為我大華考慮過沒有?為了拯救你們高麗人民,我大華兒郎要跨國遠征,要征戰沙場,多少人將失去生命,多少妻子將失去丈夫,多少孩子將失去父親?我大華國庫要虧空多少?你算過沒有?你高麗人民是少受苦難了,可那苦難難道都憑空消失了?!不是的,它轉移到我大華民眾身上了,我大華在代你高麗吃苦受罪,你明白否?」

  林晚榮一口氣說話,心中只覺得暢快無比,最討厭你們這些口口聲聲叫嚷著救國救民的人物,喊起口號來一套一套,辦起實事來,十個人還頂不上一個人。

  「可是林大人,你有否想過,一旦東瀛吞併我高麗,在陸地立穩腳跟,以他們的狼子野心,下一個對付的就是大華。到時候大華子民還是一樣的受苦受難,便如我高麗人民一樣,難道你們真的可以逃脫麼?」徐長今絲毫不懼他氣勢,反唇相譏。

  林晚榮嘿嘿冷笑:「徐小姐,你說的不錯,吞併高麗不是東瀛的目的,他們的最終目標是我大華。也正如你所說,大華人民早晚要面對這一場災難,可那時候我們要打的,是一場有準備的戰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信你三言兩語,便匆匆發兵,造成兩面受敵的被動局面。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你熱愛你的祖國,那就不僅僅要熱愛她的繁盛,更要能夠忍受她的苦難。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想想我大華面臨突厥屠刀,多災多難,又何曾求過誰來?」

  徐長今倔強的一言不發,林晚榮輕輕一歎:「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如果是你個人受難,我可以為你兩肋插刀。但是事關國事大局,就絕非義氣兩個字所能囊括。徐小姐,你們的苦難,不是我大華造成的,我們不欠你什麼。說的不客氣一點,你們高麗反抗東瀛這場戰爭,是在為我大華爭取時間,我們巴不得你們越慘烈越好,為我大華騰出時間,等我收拾了突厥,回頭再收拾東瀛。對不起,我說的很直接,也許你聽了會傷心,但是我若不說,你可能會更傷心。」

  徐長今聽得一陣陣的心冷,望他一眼,臉如死灰:「林大人,這是你的真心話麼?你們大華不是口口聲聲言稱友鄰之邦,有難必幫麼?難道真的如此勢利?」

  林晚榮不屑一笑:「友鄰之邦?徐小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華強盛之時,四方來拜,高麗百夷臣服。你們都很恭順,因為那時候臣服大華有利益可占,那時候我們是友鄰之邦。可是我大華積弱之時呢,牆倒眾人推,人走茶就涼,暗地裡下套的,背後藏釘子的,不是你們是誰?自我大華與突厥激戰以來,你們有幾個是真心臣服,真心對待我大華的?不要說你不知道,此次朝貢,若非突厥與東瀛聯手派人去威脅高麗。你們會來大華麼?怕是對我天朝皇帝的敕令,連理會的心思都沒有。」

  「那是因為我高麗國小,無法面對強敵壓力,所以,只能——」徐長今無奈苦歎。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這不就對了?當我大華有難之時,你們面對強敵的威脅,保持了沉默。無形中犧牲了大華的利益,現在可好。你們利益受損之時,就提起友鄰之邦,要我大華犧牲自己利益去幫你,我憑什麼啊?!真當我是凱子?!還虧你口口聲聲愛國愛民,以為自己很高尚麼?你愛的是高麗國民,不是我大華。到我面前來喊口號沒用的。你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徐小姐,好好想想吧!」

  林晚榮說的火起,抱起那碗藥膳湯,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心裡的怒火才平靜了些,眼光落到徐長今曼妙玲瓏的軀體上,那誘人的豐胸翹臀玉腿,看的他口乾舌燥。***,要命了,和女人講國事,真是***對牛彈琴,抱住藥膳,又喝了兩口。

  徐長今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喃喃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高麗,真的無救了麼?林大人,你博學多才,求你幫我們想個辦法吧。」

  她這一癱坐之下,修長的大腿渾圓飽滿,纖細的小腿勻稱結實,腿根深處風光隱現,格外的誘人。

  還讓不讓人活了?林大人哀歎一聲,算了,做君子太辛苦,老子還是放心大膽的看吧,又少不了她一塊肉。他心思放寬,目光落在大長今那豐滿圓潤的大腿上,一時看的入了迷,就連她的問話也沒聽清。

  「林大人,林大人——」徐長今心中狂跳,見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巡禮,尤其落在自己美腿上居多,臉上火熱滾滾,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尤其是他既不答應幫忙,義正嚴詞的教訓了自己一通,卻又大言不慚的欣賞自己的美色,天下無恥他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啊,什麼事?」林晚榮急忙擦了一下嘴角口水,面色正經道。

  徐長今哀歎一聲:「大人,若您能想出其他辦法拯救高麗,長今一樣是您的。」

  這丫頭覬覦我的美色,到了如此癡迷的地步?林大人義正嚴詞道:「徐小姐,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任何人想霸佔我,那都是癡心妄想。你高麗面對如此局面,若一味將心思寄托在外人身上,那絕不可取,還得從自身挖掘潛力,抵抗東瀛才是。」

  「那我高麗豈不是為大華做了嫁衣?耗盡舉國之力反抗東瀛,卻始終逃脫不了亡國之舉,到頭來,便宜讓大華佔盡?」徐長今這高麗最富盛名的奇女子,終於露出她柔弱無依的一面,低下頭去弦然欲泣,說到佔便宜時,頭像鴕鳥一般埋到胸前,也不知是在感慨高麗,還是在感慨自己。

  「長今妹,不要光想著自己。若照你這想法,那我是否也可以說,我大華也為高麗做了嫁衣,若非我大華拚死抵抗突厥人,高麗那彈丸之地,早已淪落在突厥人的鐵騎之下,便宜都讓你們高麗佔盡了。」林晚榮不緊不慢的說道。

  貌似歪理,卻叫徐長今無法反駁,她呆呆愣在地上,淚珠如雨點般落下,一言不發。

  高麗的男人都哪兒去了?叫一個弱女子承擔如此重責!說到底,林晚榮對長今妹絕無惡感,齷齪的欣賞她酥胸美臀半遮半掩風光的同時,對她也充滿了同情。

  「罷了,罷了,誰讓我是你的晚榮哥呢,我不幫你誰幫你。」林大人沉思良久,終於開口道。

  徐長今聽得一喜,抬起頭呆呆望著他道:「大人,你說真的?你是真的要幫我?」

  「唉,我這個人一向最心軟的嘛,你又是我的長今妹,真的很頭疼啊。」林晚榮無奈地拍拍額頭,臉上滿是困頓之色。

  徐長今顧不得身著褻衣,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他身上抓住他胳膊,欣喜道:「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幫我了?大人,你真好!」

  一陣淡淡的粉香自長今身上傳來,那薄薄的褻衣便如一層紗一般,隔在二人中間,更添誘惑。長今藕臂微舒,抱住他胳膊,香肩柔膩圓滑,肌膚光潤如玉,胸前巍巍顫顫的乳峰,正頂在他臂上,顯示出豐腴的魅力。她長長的睫毛帶著些淚珠微微抖動,潔白晶瑩,美艷不可方物。

  林大人一低頭間,就見那薄薄的褻衣抖落鬆散,兩團雪白的柔軟高高聳起,雙峰間一道溝壑深不見底,叫人眩暈。

  「長今妹,問你個很深刻的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林大人強自抑制住流鼻血的衝動,嚴肅無比問道。

  徐長今點了點頭,只聽林大人道:「你們高麗現在有沒有流行整形整容?」

  「何謂整形整容?」徐長今不解道。

  「說的簡單點,就是把鼻子墊高,下巴削尖,胸部裡面塞點泡沫,屁股上再加點脂肪更翹一點。你們現在有沒有人做這個手術?」

  徐長今羞不可抑,急忙搖頭道:「大人,您說到哪兒去了。女子以天然為美,怎會有人去做這種恬不知恥的事。」

  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看來這個是貨真價實的了,高麗也有純天然的東西,難得啊。

  非禮勿摸,非禮勿摸!林大人擁著長今妹細細的腰肢,大手順勢向下滑,徐長今啊了一聲,臉色羞紅,急忙退了開去。她臉紅如火,正色道:「大人,您——」

  「唉,不要再和我提那件事了!」林晚榮大義凜然的擺擺手:「長今妹,你想得到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絕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請你尊重我一點,好嗎?」

  徐長今哭笑不得,只得微微點頭:「大人,我不欺負您了。就請您快快說說,要如何拯救我高麗吧。」[天堂之吻 手 打]

  「你不要動,讓我想一想。提醒一下,你千萬不要想歪了,我是一個正直而又深刻的思想者,你在我眼裡看不到任何淫穢和色情的東西,是不是?」林大人盯住徐長今美妙的玉體,眼也不眨的道。

  這樣也能行?如此赤身裸體任一個「正直」男子觀看,徐長今羞愧欲死,酥胸一陣急抖,兩條雪白圓潤的大腿緊緊崩起,便如一條浮了水的美人魚。偏偏林大人的大帽子蓋下來,她動也不敢動,要不然,林大人一時失神想不出辦法,高麗人民的幸福就葬送在長今手上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林大人嘴角的口水如瀑布般留下,也不知是如何思考的。

  「長今妹——」林大人伸出大手,滿面淫笑地向徐長今摸去。

  「林大人,你——」徐長今驚駭欲死,慌亂之中,拿起桌上裝藥膳的罈子就往他手上砸去。

  林大人「哎喲」一聲慘叫,倏地立起,隨便扯起地下一塊布料掩住手腕,滿面蒼白道:「經過我痛徹入骨的思考,差點精神脫體,想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終於找到了一個解決之道——咦,長今妹,你拿這麼一個大罈子幹什麼?」

  徐長今無語,原來大人真的在認真思考,竟然精神脫體,看來方才不是他真心的舉動。

  「大人,您尋到了什麼辦法?」徐長今羞愧有加,急忙言道。

  「這個辦法呢,其實說來也簡單。正如方纔我所說,我大華與東瀛未來必有一戰,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我大華現在面臨北方突厥極大的威脅,此時尚抽不開精力來解決外部問題,所以嘛,就有點為難,不過呢,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這個觀點方纔已經聽林大人提過了,聽他說話沒有任何新意,徐長今急道:「大人,您到底要說什麼?」

  賊妮子,剛才這一下砸的老子差點噴射了,不調調你的胃口,真對不起咱這隻手。林大人嘿嘿笑道:「我說過了,去拯救高麗,是犧牲了我們大華的利益。不過呢,若你們有辦法把我大華的利益給補回來,那倒不是沒得商量。」

  「把大華的利益補回來?」徐長今也不是笨人,沉吟一陣,試探道:「大人,你是說貴國出兵的軍費糧餉、戰損撫恤?」

  林晚榮微笑不語,不說是,也不答不是。

  這傢伙討厭死了,見林大人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斷巡視,徐長今面色羞紅,思慮一會兒答道:「我高麗國力羸弱,一下子怕是拿不出這麼多銀錢來,不過這事可以商量,我會向王上稟報。」

  這倒奇怪了,你一個小小宮女,竟然可以直接向高麗王稟報?難道她跟高麗王有一腿?不會啊,看她雙腿緊閉,分明還是處子。林晚榮奇怪看他一眼,徐長今歎道:「大人,您不要問那麼多,您這要求,我會向王上稟報。」

  「徐小姐,你弄錯了,這可不是我的要求,而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也沒有答應。」林晚榮笑道。

  「什麼?」徐長今驚怒交加,猛然立起:「大人,您到底想怎樣?」

  她這一立起,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軀體正抵在林晚榮身上,煞是惹火。

  「我能怎麼樣?」林晚榮雙手一攤,苦惱道:「長今妹,我現在可是友情出手,你若不想聽,那就算了。」

  「你,你——」徐長今渾身急顫,淚珠如雨點般灑落下來:「大人,你就會這般欺負我!你到底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出。」

  「其實,你剛才說的這幾點也不少了。」林晚榮笑道:「不過,你漏了最重要一點。眼下我大華正面臨突厥之患,卻突然要出兵相助一個毫不相干的高麗,變成腹背受敵,隨時都有亡國之危險,我們要如何向大華的百姓交代?如何師出有名?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鬧不好的話,會被有心人利用,引起大華內亂的。」

  林大人將後果說的如此嚴重,徐長今擔心他反悔,急忙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麼,也不是沒有,就看你們高麗王能不能接受了。」林晚榮歎了口氣道。

  「你快說。」徐長今對他吊胃口的舉動深為不滿,連大人也不叫了。

  林晚榮笑笑道:「我大華現在無暇對外,但若是內部事宜,則大大的不同了。若高麗之事,變成我大華的內政,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什麼?」徐長今大驚,臉上滿是怒色:「你,你要吞併我高麗?」

  「小姐,有點耐性行不行?」林晚榮苦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吞併?」

  「那你是何用意?」徐長今怒道。

  林晚榮高深一笑:「我們可以採取一個特殊的方法,叫做一體兩制!你們高麗現在名義上不是我大華的附屬,每年要向大華納貢麼?乾脆更進一步,由高麗王承認大華皇帝的中央政權,宣佈兩者為一體,但是高麗繼續由高麗人統治,你們擁有完整的司法、經濟權益,只不過外交和軍事,交由大華統一搭理。這個叫做一體兩制,高麗人治高麗!這樣東贏人若要進攻你們,那便是進攻大華了,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這是個問題。而對於你們高麗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唉,一個何其偉大的設想啊!」

  「一體兩制?」徐長今細細思索一番,她可不笨,立即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怒聲道:「沒有了軍事與外交權利,我高麗國存在著還有什麼意義。」

  「徐小姐這話問的好。」林晚榮冷冷一笑:「當我大華幫助高麗抵抗了東瀛,驅走了倭人,你們的威脅再不復存在。那高麗軍隊保留著還有何意義?沒有了東瀛的威脅,你們在防範誰?防範我大華麼?大華出兵幫助高麗驅走倭人,高麗卻引兵嚴防大華,徐小姐,你要是我大華皇帝,你會傻到這個份上嗎?我們出兵還有何意義?高麗只想白佔便宜,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不可否認,林三正說到點子上,人人都有私心,徐長今雖是聰明,論到這些,又如何是林三的對手,只得沉默以對。

  「高麗大華一體之後,兩地可以自由通商,自由婚配,大華鼓勵兩地居民相互移居。高麗學堂中增加華語教學。」林晚榮微微一歎道:「政治是沒有正義的,有得到就要有付出。是亡國還是忘種,你們要想清楚了。你如實轉告高麗王,我也向大華皇帝啟奏。唉,真是為難死我了。」

  這方法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但正如林三所說,亡國還是亡種,只能有一個選擇。徐長今內心淒苦,抹淚道:「你為難什麼,我高麗都被你欺負到這般田地了。」

  林晚榮苦笑道:「我有必要欺負你麼?投懷送抱都不要,你見過這麼老實的人麼?說實話,徐小姐,我最討厭政治,尤其討厭和女人談政治,此次若非你苦苦相逼,我也不會和你說起這些,真的浪費了一堆腦細胞。唉,你別哭啊——」

  徐長今的淚水卻像洩了閘的洪峰,奔流不息,她滿面含淚,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林大人心疼的拍拍她肩膀:「長今妹,小心著涼,還是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吧。」

  「要你管!」徐長今急急抹了把眼淚,怒氣直線上升,再也不願在他面前赤身裸體:「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你說什麼?」林大人驚道:「小姐,雖然我很善解人『衣』,但是上天憐見,你的衣服可不是我脫的啊。」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徐長今哼道。

  林晚榮低頭一看,原來方才拿來包手的布料,竟是徐長今灑落在地上的衣衫。慚愧,慚愧,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兩聲。

  徐長今穿好衣衫,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他一眼,眼神複雜難辨,良久才開口道:「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王上,最終會出現什麼結果,我也不知道。」

  「其實我真的不想做惡人,你也知道,我一心向善的。」林晚榮無奈攤手。

  徐長今點點頭,忽地衝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淚流滿面道:「晚榮哥,謝謝你,我恨你!」

  她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林大人摸了摸臉頰,無奈一笑:跨國戀愛?我真的還沒準備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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