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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作者:蛇吞鯨 (連載中)

仙遁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貪吃的懲罰

    這是一很不好的感覺。

    孔焯一向自認為是一個好人,至少不是一個壞人,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好人這個定義其實是很虛假的。

    面前的少女一雙水汪汪的瞳子瞪著你,那眼神,和八年前的周雪一模一樣。

    “這雕不會是她養的吧?”嘴里叼著一根骨頭,孔焯心中悲哀的想著。

    八年前,自己偷偷架不住嘴饞,把周雪養的一只小狗給煮了,那個時候,小丫頭看自己的眼神也和面前的這個小姑娘一樣。

    “這個,姑娘,這雕不是你養的吧?!”他揮了揮手中吃剩的骨頭,有些尷尬的問道。

    的確,他現在一臉的無知加無辜的模樣,可是暗地里卻提聚起了體內的先天紫氣,以他為中心的無形力網也開始向復雜的方向轉化。

    這個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模樣,長相極其的甜美稚氣,一雙剪水般的大眼楮撲閃撲閃的,流露出來的悲哀與委屈,足以融化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的男人。

    孔焯是屬于那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的男人中的一個。

    她出現的很古怪。

    在近身孔焯三里的地方孔焯才覺察到。

    一來是她的修為顯然比孔焯要高,二來是她的速度太快了。

    在孔焯感應到的同時,她已經逼進了三里之內。

    所以,孔焯很謹慎,這女的看起來很年輕,可是天曉得她是不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卻有變態心理的家伙,把自己弄成十四五歲的模樣呢?

    這種事情雖然不多見,可是也不是沒有。

    只是,很快,這個女子的表現便打破了他的猜測,無論多麼變態,多麼裝嫩,一名年紀大的修行者也不會在盯了一個男人半天之後,哇的大叫了一聲,眼中噙著淚珠,然後,掄起手中的劍就砍。

    很麻煩,很晦氣。

    講句良心話,這女子使的劍法很高級,在修行界可以稱得上是最高深的劍法之一,可是她本身的劍術卻並不高明,對于劍意的理解也很一般,也就是羅孚那些門內弟子的水準而已。

    一套極高深的劍法在她的手中使的中規中矩,沒有大錯,也沒有出彩的地方,皆是照葫蘆畫瓢而已,這也更加讓孔焯堅信了她年紀不大的判斷,一名年紀超過一百歲的劍仙,劍術使到這種地步,那也不需要出來混了,直接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可是在確認為這件事情之後,孔焯心中更是不安了。

    因為面前這個小姑娘的劍術雖然比較料,可是她的修為卻是極高的。

    第一次下羅孚後得了極大的好處,自那以後,孔焯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修為很有自信,別看他平時一臉溫和,對待所有的人都保持著一種謙恭與禮貌的嘴臉,但是在他看來,純以修為而言,在羅孚乃至整個修行界的第三代弟子中,自己都是數一數二的,能讓他瞧在眼里的同一輩的弟子還真的不多。

    想想看,還不到二十歲,這先天紫氣的修為便已經達到了第五層的境界了,十二正經已經打通了九條,依他的計算,再過個一兩年,只要自己保持住這樣的修煉狀態,那麼,完全突破十二正經,將先天紫氣修煉到第六層的境界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可是,就憑著這樣的修為,在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面前,卻顯得寒磣的緊。

    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劍法的確是慘了點,但是劍上透出的法力卻讓孔焯發麻,那劍是劈不中孔焯,但是自劍中透出的銳利無比的劍氣卻把孔焯刮得心底發寒。

    這小姑娘的修為至少相當于羅孚派的先天紫氣第八層的修為,第八層啊!!

    比孔焯整整強了三層,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面前這個小姑娘的年紀越輕越危險,這意味著這小姑娘的後台夠硬,至少不會比羅孚差,因為便是羅孚也沒有辦法讓三代弟子在這個年紀達到如此的實力。

    “和人做生意不能只看到對方有多少錢,這樣往往會失去很多機會!”

    父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有的時候,一個人可能一文不名,但卻能夠為你帶來巨大的財富,永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個人的財富再多,他能做的都是有限的,一個人就算是富可敵國,他也替代不了一個國家,個人的力量再強,也翻不了天,只有一群人的力量合在一起,才是最可怕的,所以,當你面對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合作還是對抗,需要考慮的都不僅僅是對方一個個體,而是這個個體所代表的一大群人!”

    而從這個小姑娘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孔焯可以判斷出,她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在她的後面顯然有著足夠強的勢力與後台,才能讓一個年紀這麼輕的小丫頭擁有這麼強的修為。

    說白了,這一次,他似乎踩到了一個大大的鐵板上面。

    是踩,而不是踢,踢是有意的,而踩是無意的。

    這一次,他是無意的。

    而下面發生的事情更進一步的證實了他的推測。

    他的重力網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重力的改變對她影響不大,因為當這種改變的重力作用到她的身上時,小姑娘身上穿著的那件紫色的衣衫便會閃過一道光暈,徹底將重力網化解。

    那身衣服顯然也是一件寶物。

    孔焯一臉的苦笑,手中的短劍亂舞,將二分歸元劍中的守字訣發揮到了極限。

    守,只能守

    孔焯的身體如海中巨浪沖擊下的碓石一般,仍他風吹浪打,我自屹然不動,事實上他也動不起來。

    小姑娘的劍法不怎的,劍上發出的無比澎湃的劍氣卻在孔焯的周圍構成了如波浪般的破壞帶,腳下的石崖早已經被凌厲的劍氣擊成了無數的碎石,只有孔焯腳下踏著的那塊石頭還算完整。

    這也是孔焯能夠引以為傲的地方,在這小姑娘憑借龐大的修為與手中的利劍的犀利攻擊下,他的腳步並沒有太多的移動,前後左右皆保持在三尺見方之內,僅憑一招守字訣,便封住了她的進攻。

    他不是沒有機會贏,只是在摸清了小姑娘的實力之後,他便完全放棄了進攻,采取了全守之勢,仗著自己的超強劍術,愣在是修為懸殊的情況下,維持了一個不敗之局。

    她的修為是高,但是像她這樣的亂劈亂砍,想來也維持不了多久。

    他所料不錯,在近乎于瘋狂的進攻了半個時辰卻仍然不奏效後,這姑娘放棄了進攻。

    只是,這放棄的方式,讓孔焯有些措手不及。

    只見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手中的劍也扔到了一邊,在地面上彈了下兩之後,落到了崖邊的那個深洞之中。

    “呃,喂,介個——!”很汗顏的,孔焯手足無措了起來。

    這小姑娘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膝之間,就這麼哇哇的哭著,毫無一個修行者應該有的自覺。

    “小妹妹,你別哭了好不好……~”

    “別哭啊,再哭就不漂亮了……!”

    “哭多了嫁不出去的——!”

    ………………

    ………………

    打了半個時辰,可是哭卻哭了整整一個時辰,也是修行者耐扛,要是換成普通人的話,這哭一個時辰,淚水早就干了,可是這位呢,卻還渾身是勁兒的在那里哭著。

    “唉,哭吧,慢慢的哭哭吧,我就不信你能哭到天黑!”

    從黎明時分到了這個鬼地方,好幾個時辰已經過去了,此時,日頭已經升到了頭頂,驅散了這里的陰寒。

    有本事你再哭一個時辰啊!

    孔焯心中有些發狠的想道。

    不過一個時辰似乎也是極限了,小姑娘漸漸的止住了哭。

    孔焯松了一口氣,不哭就好。

    只見那小姑娘慢慢的抬起腦袋,仰起梨花帶雨般的小臉,可憐巴巴的望著孔焯。

    沒來由的,孔焯心中一酸,仿佛自己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兒一般,自個差點沒把自個恨死。

    “好了,不哭就好……!”孔焯輕聲的說道,聲音很低,很柔和,有那麼一點哄她的意思。

    眨巴了眨巴眼楮,那小姑娘開口了,以一種極其委屈的語氣開口了。

    “爺爺!”

    她叫道。

    “爺爺?!”孔焯一愣,旋即,面容一僵,他感到了一只手已經搭在了自己的後腦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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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章 師父的熟人

    這是一件很讓人感到絕望的狀態。

    腦後的那只手,如凝如岳,雖然沒有發力,卻給了孔焯以極大的壓力,他知道,只要那只手稍稍的一用力,自己便過完了,便是元神也逃不出去。

    自己雖然得了那蟒珠,有心要將這蟒珠煉成第二元神,可惜,現在還只是一個構思,遠遠未變成現實,因為他的第一元神還沒有完全凝固,要修煉第二元神,簡直是開玩笑,所以,那蟒珠還老老實實的呆在他的元神里呢。

    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人家能夠不讓自己的重力網察覺,無聲無息的站到自己身後,孔焯便是個傻子也明白,後面這人的實力遠遠的高于自己。

    的以,他索性堆起了滿臉的笑容。

    “不知是哪位高人,和在下開這種玩笑啊?!”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那倒不一定!”孔焯嘿嘿的笑道,而這個時候,原本蹲在地上的那個小姑娘站了起來,滿臉的淚痕未干,一臉眩然欲滴的模樣,伸出如玉蔥般的手指,指著孔焯的鼻子,高聲的叫道。

    “爺爺,他是壞人!”

    “我知道!”

    話音剛落,孔焯便感到脖子後面一緊,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同時,一縷醇和無比的勁力自好只手中發出,透過他的後腦,直接封閉了孔焯體內的所有氣機。

    也就是說,那只手中勁力發出之後,孔焯已經毫無還擊之力,與一個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先天紫氣,小朋友,你是羅孚的弟子!”

    手,自他的腦後移開,同時,無形的勁力將孔焯肥大的身子托起。

    懸浮在半空中,雖然手腳都能動,可是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所以孔焯覺得自己的姿勢很是滑稽。

    身子,被那無形的力量撥動了一下,慢慢的轉過了身來,讓他看清了站在自己後面的,那被小姑娘稱為爺爺的人。

    這是一個三十余歲的青年模樣的人,當然了,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天曉得他的真實年紀是多少,面容俊朗,只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冷意。

    特別是那雙如無底深淵般的眼楮,死死的盯著孔焯。

    “你年紀這麼輕,修為便達到了如此的境界,倒是讓人吃驚,你是誰的徒弟?!”

    “呃,這個,家師莫休!”

    “誰——?!”

    那人听到“莫休”兩個字,身子猛的一震,雙目陡然間閃過兩道耀目的精芒,“誰,你說誰,莫休?你是莫休的徒弟?!”

    “呃,咳,咳……!”在他說話的同時,原本控制著孔焯的無形的力量幾乎在一瞬間像一根拉緊的弦一般,崩緊了起來,幾乎讓孔焯不能呼吸。

    眉頭微挑,雙目張合之間,孔焯身上的壓力也隨之一松。

    “你說,你是莫休那個王八蛋的徒弟?!”

    無奈的苦笑再一次的泛上了孔焯的面上,他想到了在那孤村野店的,自稱魔門中人的那個詭異婦人,听到莫休的名字時,反應也和這位差不多。

    似乎,自己的師父也挺有名氣的,這可和他所了解的不一樣。

    據他所知,在修行界,他的師父只是一個一般的角色,很一般,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在整個修行界中,並無太大的名聲,因為他們那一代中,所有的光榮與威名,全都落在了羅孚五劍的身上,像他這樣的,充其量也就是名門大派的一個普通的劍仙而已。

    可是現在,這種看法似乎到了要做改變的時候了。

    無論是在那荒村野店中遇到的那個老婦人,還是現在面前的這個被小姑娘稱之為爺爺的修行者,他們的修為孔焯無法測知,但是卻可以推測出,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會在凌伽上人這樣的掌教級人物之下,比起羅孚五劍中其他四劍這樣的修行界的絕頂高手可能要勝上一籌。

    這樣的兩個人物,或許听說過醉劍莫休的名字,這並不奇怪,但是在听到莫休的名字後感覺到失態,這便讓人感到奇怪了。

    剛才面前這人听到莫休的名字之後,明顯的是失態了,連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穩。

    “看樣子,我對我的師父似乎還缺乏一些了解啊!”孔焯心中暗想著,口中道,“家師的確是醉劍莫休,不過他可不是王八蛋,我師父是好人!”

    “哼,他要是好人的話,這世上便沒有壞人了!”那男子冷哼一聲道。

    “這位前輩,口口聲聲的罵家師,這樣,似乎有失厚道吧,畢竟,晚輩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是想要回罵的話,也不知道該罵誰!”

    “現在我相信你是那個王八蛋的徒弟了!”那人看著孔焯,“我姓陳,叫陳森,現在,你可以回罵了!”

    “陳森?!”孔焯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這修行界有名的人物雖然不少,可是作為名門弟子,該听說過的名號也都听說過,特別是修行界中一些輩分長的,修為高的,脾氣怪的,從他們小的時候開始,羅孚就開始告訴他們了,為的就是怕以後這些弟子下山之後,不知深淺,沖撞了不該沖撞的人。

    可是這陳森,卻是听所未听,聞所未聞的。

    “你不會听說過我的,你們羅孚教給你的知識中也不會提到我的名字!”陳森嘴角露出一絲冷意,“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家伙,怎麼會提到我的名字呢?!”

    “名門正派!”

    孔焯的心中沒來由的一突,一個古怪的想法從他的腦子里面涌了上來,“前輩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麼?!”那陳森笑了起來。

    “前輩您該不會是魔教中人吧?”

    “嗯?!”那陳森听了微微一愣,“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魔教中人?!”

    “前輩剛才提到了‘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家伙’,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晚輩您不是正派中人嗎?”

    “不是正派中人就一定是魔教中人了嗎?”

    “那倒不一定,不過,現在的修行界,不是名門正派的劍仙中,能有前輩這樣修為的,也只能是魔教的前輩了,再說,這修行界,恐怕也只有魔教的前輩高手,我們的師門長輩才不會說的!”

    “我該說你是自作聰明呢還是孤陋寡聞呢?!”陳森臉上露出了嘲諷至極的笑容,“你以為這修行界除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與魔教之外,便再無其他人了嗎?你以為你知道的修行界就是修行界的全部嗎?真是不知道你的師父是怎麼教你的!”

    “恕晚輩愚昧,前輩不是魔教中人?!”

    “你才是魔教中人呢,大壞蛋!”那小女孩兒走了過來,臉上的淚跡未干,也不去擦,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對著孔焯那肥大的屁股就是一腳,踹得孔焯屁股生疼,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輕一點啊,我屁股上雖然肉多,但是也經不起踹啊!”

    “你……!”那小姑娘原本只是想要踹踹他出出氣,可是沒料到這小子連“小姑奶奶”都叫了出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過雖然沒有笑出來,可是憋的卻很辛苦,再配合上那未干的淚痕,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的緊了。

    “你倒是什麼都不怕啊!”陳森看著孔焯那一副無賴的樣子,“不過也沒錯,你是那酒鬼的徒弟,我倒是殺不得你了,可是呢,我這墨奴通靈的神鳥,我養了整整二百年,就這麼被你殺了,若是就這麼放了你,倒顯得我怕了那酒鬼,所以,小子,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孔焯苦笑道,“前輩不必客氣,晚輩什麼都好,就是壞在了這張嘴上面,要是早知道這雕是前輩養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動手的!”

    “你不需要動手,卻嘴便成了!”陳森道,“涵兒,帶他下去!”

    “是,爺爺!”小姑娘一听,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手一展,拎住了孔焯的衣領,縱身一躍,便朝著崖根那百十丈方寬的深洞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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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冉魚——餌

    風,略帶著一點刺骨的感覺,越往深處落,便越不舒服。

    他不知道這深洞究竟有多深,但是從現在的感覺來看,至少有千丈,否則不會落那麼久。

    全身的氣血都被陳森制住了,現在的孔焯沒有一絲的抵抗能力,和普通人並無二樣,所以,在這種越往下越黑的情況下,他什麼也看不清,只是感覺到周圍的越來越潮濕,越來越陰冷。

    很快,就在他的身體便要扛不住的時候,一股暖意透了過來,把原本身上的陰冷潮濕之氣沖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燥熱的感覺。

    眼前豁然間一亮,周圍的洞壁開始泛起了暖暖的桔色瑩光,再往下,那桔色漸漸的變得桔紅色,周圍的溫度也越發的高了起來。

    此時的孔焯一臉的晦氣,高聲的叫道,“前輩,不知道您要把晚輩帶到什麼地方去啊?晚輩修為淺薄,再往下的話,就要變成烤肥豬了!”

    正拎著他的小女孩兒一听,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的確是挺肥的,不過就算是變成烤肥豬也不會有人想吃的!”頭頂上傳來陳森帶著些許冷意的聲音,隨著話音,一層無形的氣勁包裹了他全身,將他從那火熱的環境中隔離了開來。

    “小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純土行之體吧,那酒鬼還是挺會挑徒弟的!”

    “嘿嘿,前輩好眼力啊!”孔焯道,不過這陳森下面一句就讓孔焯徹底的呆掉了,“今天我本來還準備花費一番工夫把那東西引出來,不過現在想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雖然烤你這樣的肥豬沒有人願意吃,不過純土性的修行者發出的氣息,一定會很輕易的把那個大家伙引出來的!”

    “听……听前輩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晚輩去當誘餌吧?”

    “對,這下面有一只兩千多年道行的火冉魚,就快要成精了,可是自從一百多年前被我驚了之後,便變得謹慎異常起來,讓人很難抓到首尾,這一次,我本來只是想帶涵兒過來踫踫運氣,想不到竟然遇到了你,看樣子,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孔焯听了,一臉的冷汗自額頭上冒了出來,他不知道這陳森主瓣那火冉魚是個什麼東西,可是兩千年道行這五個字他卻听得清清楚楚,無論是什麼樣的生物,能夠有二千年的道行,這至少不是自己這個剛剛修行了十幾年的初級修行者所能比擬的,所以,他的臉,立馬就苦了下來。

    “放心吧,我對你沒有太多的要求,只是需要你來做一次誘餌而已,那東西雖然通了靈性,但畢竟還是一只畜生,沒有得道,因此,成功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呃,那個,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呢?!”

    “你這個回答,倒真的是挺像你師父的!”

    “看樣子,前輩與家師似乎很熟悉啊!”

    “熟悉談不上,只是湊巧的知道一些他的臭脾氣而已!”陳森道,“好了,小朋友,不說

    廢話了,涵兒,把他丟下去!”

    “是,爺爺!”小姑娘的聲音中充滿著歡快的情緒。

    “不是吧,前輩,再廢話兩句啊!”孔焯叫喚著,肥胖的身子便開始做起了自由落體運

    動,撲通一下,掉到了那熔岩漿中。

    雖然,那陳森施在他身體周圍的無形氣勁隔絕了那些岩漿,但是無際完全隔絕這岩漿所散

    發出來的熱量,無邊的熱量。

    好在,在那小姑娘把孔焯丟下來的時候,他渾身的氣血也開始恢復了運行,那無形的氣勁

    雖然禁錮著他,讓他無法離開這熔岩海,卻並不能阻止他運行自身的先天紫氣。

    一層蒙蒙的紫色瑩光自他的身體涌出,迅速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紫色的迷霧,將他嚴嚴

    實實的包裹在里面,這個時候,他方才感覺到,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當然

    了,這只是感覺,在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他現在的命運仍然是掌握在別人的手里的。

    幾乎是施出了渾身的解數,孔焯終于將逼人的熱浪隔在了紫氣之外,方才稍稍的喘了一口

    氣。

    只是,還未等到他完全的靜下心來,周圍的熔漿便明顯的抖動了起來。

    壓力,陡然而生。

    孔焯感到自己的心髒抽動了一下,猛的收緊。

    一個大大的岩漿泡子在孔焯前方升起,低沉的喘息聲與隱隱的咆哮聲隱隱的傳來。

    岩漿一陣劇烈的激蕩,那岩漿泡子驟然間炸了來開,隨後,一張血盤大口便朝著孔焯的頭

    頂罩了下來。

    在那血盤大口的主人自岩漿中躍起的一瞬間,孔焯看清了它的全貌,這東西有著蛇的腦

    袋,魚的身子,六只腳,兩只眼楮像馬耳一般。

    整個輪廓看起來有些四不像,長達二十余丈的龐大身軀翻卷著金紅色的岩漿,氣勢極為驚

    人。

    雖然看清了,不過也是驚鴻一瞥而已,眨眼的工夫,孔焯便陷入了一片茫然的黑暗之中。

    和冉魚如小山一般的身軀相比,孔焯不過是和螻蟻一般,就這麼很輕易的,不費任何周張

    的被他吞進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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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又因禍得福?

    被巨型的東西吞到了嘴里,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可是也談不上有多壞。

    因為他被吞到嘴里的時間是很短的,與剛才那驚鴻一瞥,看清冉魚的模樣之間沒有多少的時間差。

    黑暗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光明才是永恆的主題。

    細細的,密密的,隱然間閃動著紅色光澤的絲網,將那冉魚兜在了里面,那場景很平常,就和普通的漁夫在河邊用網撈魚的景象差不多,差別只是在于網的地點與對象有很大的區別而已。

    小山一般的冉魚在那網中使勁兒的撲騰著,可是那網似乎是有什麼玄機,那魚越撲騰,網收的就越緊。

    “小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想不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把他給抓住了!”陳森顯得十分的高興,事實上也是如此,耗費了百多年的時間算計,如今一朝功成,當然高興了。

    只是高興歸高興,正事兒還沒有忘記。

    只見他的手微微的一抖,那閃動著紅暈的網驟然間亮了一下,隨後,這個號稱有著二千多年道行的冉魚就在孔焯的眼前,被那紅色的絲網分割成了無數小塊,甚至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鮮紅的肉塊從空中落了下來,濺起的岩漿四濺,不過很快便全部沒入了翻滾的熔岩之中,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半空中,只是懸浮著一顆乳白色的珠子。

    那樣子,和孔焯得到的蟒珠差不多,只是顏色與大小有些不一樣。

    微笑著,陳森的手一招,把那顆珠子納入了袖中,只是臉上的笑容中微微露出些許遺憾之色。

    “前輩,如果您老人家有空的話,是不是先把我這個誘餌給弄上去啊!”孔焯看著這家伙的心心情,便開口說道。

    陳森低頭看了孔焯一眼,“你殺了我家的墨奴,我沒有殺你已經是很給那醉鬼面子,現在你竟然要我拉你上來,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啊?!”

    “啊?!”孔焯的面容一僵,“呃,那個,前輩,晚輩事先並不知道那雕是您養的啊,要是知道的話,便是再借給晚輩一個膽,晚輩也不敢那麼做啊!”

    “就是因為不知者不罪,所以我才沒有殺你,至于你要怎麼出來,還是自己想辦法,涵兒,我們走!”

    “是,爺爺!”那叫涵兒的小姑娘十分歡快的應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著孔焯做了一個鬼臉,與那陳森

    一齊化流光而去,只留下子孔焯一個人半截身子淹在這熔岩海中。

    “媽的,早知道這樣的話,就把那死雕也帶著了,這樣至少不會餓死!”孔焯心中恨恨的想著,罩在孔焯外面的那層無形氣勁似乎正在慢慢的消減,速度雖然不快,可是孔焯卻也知道,它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一個時辰之後呢,熔岩將會把自己吞沒,因為他的先天紫氣只能阻隔熱氣,卻完全不能抵擋那無盡的熔岩。

    這無形的氣勁在困住他的同時,又在保護著他,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無論如何,得在一個時辰之內想到辦法,否則的話,自己便等著投胎吧!

    問題是,怎麼辦?

    他最擅長的是劍法,顯然,在這里根本就不適用。

    先天紫氣,擋不住,土行道術,在這里不管用,凝岳珠,當然也不行,現在他的對手並不是普通的修行者,甚至都不是修行者,而是大自然。

    他也計算過,自己能不能在這無形的氣勁消失的一瞬間,御劍離開這里,答案也是否定的,這氣勁禁錮的很要命,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身體也氣勁之間只留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而這些縫隙也僅僅是勉強的讓孔焯的先天紫氣運行而已,根本就不給孔焯以御劍的空間,而如果要等到它完全消失之後的話,那麼了,孔焯也沒有把握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御劍離開。

    他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特別是當這件事情關系到他的生命的時候,尋找另外的保險一點的方式才是聰明的選擇。

    那麼,什麼樣的方式呢?

    大日琉璃金身訣

    這七個字突然之間從他的腦海中蹦了出來。

    很自然的,幾乎沒有任何的阻滯。

    就是它了!

    大日琉璃金身訣,傳說中的,神秘的巫族的修煉法門。

    在孔焯的實踐中,這套法門的確是十分有用的,利用太陽真火直接鍛造身體,雖然緩慢的緊,可是卻讓他的身體轉化成為了純土行的性質,不僅僅如此,他的身體強度也大大的增強了,現在想來,他現在的身體強度卻要比修煉之前至少強了十遍,這樣的好處要,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以他現階段的水準,也不過只能在太陽的底下運行半個來時辰的大日琉璃金身訣便要停下來了,那是他的身體承受的極限。

    不要以為在太陽底下煉金身訣便和曬太陽一樣簡單,其實大大的不然,那是要將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陽光吸入體內,然後提煉其中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太陽真火,而與太陽真火比起來,周圍這些熔融岩漿的熱度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雖然是小巫見大巫,可是勝在量多啊,而且,孔焯能夠感覺到這里雖然熱度十足,但是熱力卻駁雜不純,無數股不同性質,不同層次的能量混雜在一起。

    “如果我能夠將這些能量分解開來的話,想來這里便不會這麼熱了,我也有機會出去了!”這是孔焯最初的想法,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開始將散布于體外的,用于隔熱的先天紫氣散去之後,開始運用大日琉璃金身訣來吸收熱力,要將他們分解時,他竟然無意的感覺到絲絲的太陽真火之力,而與那太陽上散發出來的太陽真火不同,這里面的太陽真火要醇和的多。

    醇和的他都不敢肯定這是太陽真火了。

    嘗試著,他將這種很像太陽真火的能量攝入了體內,運起大日琉璃金身訣,很輕易的,這醇和的能量被他吸收了進去,和之前他吸收過的太陽真火一樣,開始強化他的身體,效率不在從太陽只直接吸收的真火效率之下,不僅僅如此,這過程還無比的舒適,暖暖的真火流遍體內,讓他感覺到自己仿佛在寒冬中喝了一壺熱茶一般,全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暢。

    這種效果讓孔焯嘴角彎曲的弧度漸漸的大了起來。

    “因禍得福啊,看樣子,我真的是像掌教師伯說的那樣,是有大福緣的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撈到好處!”

    他心中暗自想道,手腳上卻一點也不耽擱,長吸了一口氣,運起了大日琉璃金身訣,如長鯨吸水一般的,開始瘋狂的吸收周圍醇和的太陽真火之力。

    太陽真火在體內流轉,循著大日琉璃金身訣的運行軌跡一次又一次的強化著孔焯的身體。

    “為什麼這里會有這麼多奇怪的太陽真火?!”孔焯心里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不過在這近乎于源源不斷的太陽真火的粹煉之下,疑問這個東西很快便被他拋到了腦後。

    ……………………

    ……………………

    “爺爺,我們真的要把那個壞蛋丟那里面嗎,他會不會死啊?”

    “他殺了墨奴,難道不該死嗎?”陳森笑著問道。

    “不是啊,他殺了墨奴,他是一個大壞蛋!”小姑娘臉上露出恨恨的神色道,“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阿娘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他雖然殺了墨奴,他起先又不知道那墨奴是我們養的,而且,看到他那肥豬樣我就想要踢兩腳,剛才還沒有踢夠呢!”

    “呵,你倒是會想借口!”陳森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帶著寵溺無比的笑容,“好吧,既然這樣,咱們就去把他弄出來,讓你好好的踢他的屁股!”

    “好啊!”小姑娘拍手叫道,“我要踢死他,給死去的墨奴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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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福兮禍兮

    這些太陽真火對孔焯而言,宛如天賜的禮物一般,不需要任何的代價。

    這樣醇和的太陽真火,源源不斷,孔焯根本就不需要考慮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問題,他也沒有考慮到。

    仿佛取之不盡用竭的太陽真火就像是超級大甩賣一樣的涌進了他的體內。

    肉體,強化再強化。

    正吸的爽的時候,他驟然間感到自己的身體一僵,腦中猛然間打了個冷戰,原本微閉的雙目猛然間睜了開來。

    就在剛才,太陽真火吸的最爽的時候,他全身的肌肉開始僵硬了起來,完全的僵硬,不僅僅是肌肉,還有經脈,全都僵了,最麻煩的是,他這個時候竟然一動也不能動了,肌肉,連抽搐下來的力氣都沒有。

    “該死的,事情大條了!”他心中哀嘆了起來,這種情況以前也曾經發生過,曾經有幾次,他在吸收太陽光線中的太陽金火,試圖多堅持一會兒時,曾經產生過這樣的情況,不過由于反應及時,這種僵直的現像只是出現在身體的局部部位,修整一會兒就好了,可是現在,他全身的身體全都僵硬了,這才恍過神來,剛才,是他太過得意忘形了。

    是的,太過得意忘形了,所以導致了現在極端麻煩的後果。

    修煉,是一個循序漸近的過程,特別是煉氣,無論你是引氣入體,還是煉氣化神,甚至到了煉神化虛,煉虛合道,都是一樣,四個字,循序漸近。

    這是所有的修行者,至少是絕大部分的修行者在入門的時候,他們的導師給他們上的第一課,也是時時刻刻在他們的耳邊強調的一句話。

    從一個普通人變成劍仙乃至最後成就天神之道,是一個艱苦而漫長的過程,想在這一過程中一口吃掉一個胖子的人大多數都死掉了。

    原因,很簡單。

    身體與經脈的強度與承受力

    無論是多麼強大的修行者,無論他是否成就了天神之道,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都是一個普通人,都是從普通人開始的。

    那個時候,你的身體,你的經脈,只能承受極其微弱的真元,無論資質好壞,相差都不多。

    而隨著你的修為漸深,在你體內經脈中流轉的真元在增加的同時,自然也會慢慢的溫養你的身體與經脈,讓你的身體強化,經脈穩固。

    真元與身體的承受程度從某種意義上講互補的,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這便是正規的,也是最沒有風險的修煉方法。

    而魔教另闢蹊徑的修煉方法試圖規避這一法則,想出了許多奇妙精微的功法,有些成功,有些失敗,但是總體上來講,卻讓修行的速度大大的提升了,這也是魔教被稱為魔教的原因。

    魔教與正道之間的恩怨糾葛繁復難解,孔焯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曾經听那莫休無意間提到過,其中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在修行方法理念上的沖突。

    你想一想,一個人修行了一百年達到的效果還不如別人十年的甚至一年的,那麼他會怎麼想?

    如果這個修煉快的人只是一個兩個那也就算了,人家是天才,是幸運兒,我們沒法兒比,可是如果這個修煉快的人將自己的速成的修煉方法推廣了出去,讓一大批人都嘗到了甜頭,讓一大批人的修煉速度提了上去的話,那麼,原先的那些以正規的方式修煉的人,心里自然也就開始不平衡。

    嫉妒是人最本質的性格之一,同時也是最危險的性格,後面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莫休告訴他,孔焯便可以想到數種魔教產生的步驟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聖人,有的只是利益而已,不同的只是在于利益的大小多少!”老頭子的教導又一次的在耳邊響起。

    普通人的利益是金錢,是美女,是權力,修行者呢?

    他們的利益是修為。

    和普通人一樣,如果某個人活了半輩子只賺了一百兩金子,而另外一個人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賺到了,那麼他會怎麼樣?

    他一定會嫉妒,而如果這個用一年賺了一百兩金子的人又把自己賺錢的法子教給了其他的人,讓他們同樣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賺了這麼多的錢,而用半輩子賺了一百兩金子的人卻發現,那種迅速賺錢的方法自己並不能用,或者說,已經晚了,那結果會怎麼樣?

    如果這樣用了半輩子只賺一百兩金子的人就他一個也就算了,可是這樣的人卻有很多,他們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富足的一群,現在呢,卻變得平庸了起來,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人性是丑惡的,嫉妒是永存的!

    沖突是一定會發生的。

    這就是魔教產生的根源之一。

    當然了,這些都是題外話,孔焯這個時候想的有點遠了。

    現在他的這種狀態用正道人士的話來講,就是走火入魔了。

    體內的真元遠遠的超過了他的經脈和肉體最大的承受能力,超過了上限,就差一步,便會暴掉了。

    可是現在,他無能為力。

    隱然間,他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可是這種情緒還沒有蔓延開來的時候,劇烈的疼痛便自全身各處襲來。

    每一寸肌肉仿佛都被撕裂,每一根經脈都被崩碎。

    身體不能動,但是大日琉璃金身訣卻運轉正常。

    海量的太陽真火進入他的體內,沖擊著他已經滿載負荷的身體與經脈。

    皮膚上,慢慢的出現了血色的龜裂,面上,青筋暴起,青筋上隱然透出的金紅色的光暈讓他那圓肥的臉上看起來多了幾分的猙獰。

    在周圍的熔融岩漿的紅光映射之下,此時的孔焯渾身上下仿佛涂了一層金漆,就像是廟里的那些泥塑金身的菩薩一般,只是,現在,這尊菩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老天爺啊,你老人家該不會是想著我死在這里吧,我可沒得罪你啊!”孔焯心中哀嘆著,此時,他對于自己的身體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或者,好好的享受著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不過,事實告訴他,現在絕望還太早了一點。

    身體的表皮上面的龜裂越來越大,頭上的青筋已經到了即將暴開的程度,終于,孔焯忍受來自體內的巨大的痛楚,條件反射般的張開了大嘴,狂吼了起來。

    “嗷嗚………………!”

    聲音如絕望的野狼一般的傳得老遠,不過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的話,會以為是野豬在叫。

    撕心裂肺的感覺襲遍全身,孔焯的眼神也已經變得恍惚了起來,這個時候,他甚至連再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整個肥胖的身體都弓了起來,就像是一把被崩緊了的雕弓,然後,猛然間斷了開來。

    一咧嘴,孔焯的面容變得極度扭曲,想吼,卻吼不出來,在這一刻,他的聲線,似乎也被崩斷了。

    清晰的痛苦,他能夠感覺到體內被一根經脈在同一時間爆裂,骨骼同時也被壓成了粉末,肌肉被從內部撕裂。

    奇怪的是,他還沒有死。

    很詭異的事情,這讓孔焯自己都感覺到意外。

    不過,很快,他便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死掉了。

    經脈爆了開來,原本在經脈中流動的太陽真火的能量也流了出來,與自外面吸收的太陽真火能量融在了一起,在沒有經脈的情況下,仍然按著大日琉璃金身訣的路線運行著,同時開始迅速的修復著孔焯的身體,經脈,骨骼,骨骼,經脈,不過是極短的時間里,孔焯剛才幾乎已經被爆成血沫和一堆爛肉的身體竟然又恢復了。

    這也就罷了,似乎是意外的驚喜,可是這還沒完,在他的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的第二次崩毀便開始了,這一次,比第一次來的更猛,更疼。

    然後再一次重組,崩毀,重組,如是循環。

    大日琉璃金身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牽扯著一般,將他的身體打碎重組,再打碎,再重組。

    整整九次。

    當第九次的重組結束之後,這來自熔融岩漿里的太陽真火已經被消耗殆盡了,同時,一個時辰也到了。

    陳森布在孔焯周圍的無形氣勁開始消失,雖然失去了太陽真火,可是這些熔漿的溫度仍然是極高的,而經歷了九次折磨的孔焯這個時候所擁有的僅僅是一絲的意識,根本就無法做出應對。

    就在那熔岩烈漿要將他完全吞沒的時候,一只手,憑空伸了出來,將孔焯的身體拖出了那熔融岩漿之中。

    “小子,算你走運!”

    這是孔焯在完全失去意識之間,听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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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怪異婦人

    孔焯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楮,在極端的痛苦中暈了過去,然後又醒了,那感覺自然不會太好。

    慢慢的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渾身的肌肉立刻傳來一陣陣酸疼無比的感覺,好在,他還是撐住了,坐了起來。

    坐直了身子,孔焯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不過很整潔,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只是,布置的有些奇怪。

    就在他回頭四下打量的時候,木門一聲輕響。

    “你醒了?!”門開了,一名女子輕輕的步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是一碗細粥和幾碟小菜,“我想,你也該是醒的時候了!”

    進來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當然了,這二十多歲也是從面相上看的,孔焯看不出她的年紀,她的修為。

    只是卻看出,這女子與那叫涵兒的小姑娘在面相上有著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少了一絲稚氣,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這位前輩……!”

    “前輩?!”那女子眉目微皺,“我很老嗎?”

    “呃,前……不,你不老!”

    “我當然不老,四十還不到呢!”那少婦一臉的不滿意,款步走到他的床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孔焯床前的小櫃子上,“你這小子,看起來一副富富泰泰的蠻精明的樣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呢?!”

    “呃,是……!”孔焯頭上冷汗就冒出來了,“晚輩,哦,不,我錯了!”

    那少婦笑了笑,慢慢的做到床邊,伸手,把櫃上的那碗粥端了起來,縴細修長白晰到近乎于完美的手輕輕的拿起勺子,在那碗中輕輕的攪了兩下,也不知這碗粥里放了什麼,不過是這麼隨便的一攪,滿屋子都充滿了香氣。

    “來,嘗一嘗我的手藝如何!”

    這下子,孔焯倒是有了完全的受寵若驚的感覺了,臉上現出極其尷尬的表情,也顧得不渾身上下的不適了,“夫……夫人,我自己來!”

    夫人

    是他這個時候能夠想到的最合適的稱呼了。

    說話間,他的手便伸了出來,想要把碗接過來。

    可是沒想到,卻摸了個空,也不知怎麼的,那碗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也看著自己的手踫到了那碗,可是,卻什麼感覺也沒有,碗便古怪的從他的手邊滑了過去,而與此同時,那女子手上已經拿著那已經盛滿了一勺子,散布著異香的粥到了他的嘴邊。

    “吃吧,別和我客氣!”

    孔焯無奈的看了那少婦一眼,無奈的張開嘴,仍由那女子將手中的勺子送到自己的嘴里。

    “啊,嘔……!”

    那勺子粥一入嘴,孔焯的表情便凝固了起來,然後身子猛的一僵。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散發著奇異香味的,看似美味無比的白粥,到了嘴里,竟如穿腸毒藥一般,舌頭剛一接觸,便感到一股子苦澀至極的味道延著他的舌頭傳遍全身。

    而此時,想要吐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粥入口即化,化做一股腥臭無比的熱流流入他的體內,粥下肚之後,孔焯便覺得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透著臭氣一般,忍不住的便是一陣干嘔。

    未料他這邊還沒有嘔完,那邊,第二勺又來了。

    “不不不,夫人,我吃飽了,不能再吃了……!”

    “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那女子說話的語音極盡溫柔之能,可是卻透著無比的霸道,“這粥是老爺特地讓我為你熬的,你要是不成的話,這里面的九九八十一種調料可就全都浪費了,要知道,光是收集這些材料可就花了我整整三天的工夫啊!”

    說著,便把手中的勺子又遞到了孔焯的嘴邊,“張開嘴吧,否則我就把他撬開然後把粥灌進去!”

    非常勉強和不情願的,孔焯還是張開了嘴。

    這東西雖然難喝的緊,不過那一口下去,效果是明顯的,剛才這女子說了,這粥是用九九八十一味材料熬制而成顯然是有道理的。

    那股子腥臭無比的熱流下肚之後,便分散于他的四肢百駭,使得他渾身上下便散發出一股子臭氣,可正是由于這股子臭氣的散發,剛剛醒來時的那種渾身酥軟無力的狀態卻消失了。

    只是,這第二口粥,第三口粥卻沒有第一口那麼明顯的效果了。

    幾乎是等同于捏著自己的鼻子,屏著氣,終于算是把那碗粥喝了下去。

    “你還是不錯的!”那婦人見孔焯盡管一臉苦意,可是卻撐著把這碗藥粥喝了下去,不禁眉開眼笑了起來,要知道,自從她把粥研究出來之後,還從來沒有人如此爽氣的這麼快的把她這寶貝喝下去呢,便是她自己上一次無意間受了傷,也只不過是喝了一口之後,便寧願撐著養了足足半個月的傷也不肯再喝第二口了,現在這孔焯居然喝了一碗,這不禁讓她對面前這個小子的忍耐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听說,你殺了墨奴!”

    輕輕的將那已經被孔焯吃完的小碗放到了櫃上,少婦問道。

    “晚輩魯莽!”孔焯心中一突,聲音立時低了很多,臉上亦露出了十分悔恨的表情,“如果晚輩知道……!”

    “殺的好!”

    還未等孔焯把自己心中倉促想好的檢討詞說全,那少婦便冒出了這麼一句讓孔焯感到驚訝的話語。

    抬起頭,以驚訝的眼神看著那少婦,只听她繼續道,“自從老爺把那只死鳥帶回來之後,小涵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一天到晚和那只扁毛畜生呆在一塊,根本就把我這個當娘的扔在一邊,如果不是怕小涵兒和我這個當娘的生氣的話,我也早就把她給炖了,哪里會輪到你動手啊!”

    那少婦神采飛揚的看著孔焯,仿佛他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一般,“對了,那畜生的肉好吃嗎?”

    很明顯的,孔焯感覺到了自己的腦門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有些訥訥的道,“還,還可以吧!”

    “嗯,真是的,小涵兒說已經把那畜生埋了,早知道有這樣的好事兒的話,我也跟著去了,說不定還能嘗嘗鮮呢!”好少婦自言自語的道。

    孔焯無語。

    “他好了嗎?!”

    就在他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陳森的聲音救了他,不知何時,他的身影出現在這間小屋子里,似乎是听到了這少婦剛才的話,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好了好了,一碗粥喝下去要是再不好的話,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少婦毫不在意的道,伸手將櫃上的那碗拿了起來,剛才一臉的興致的勁頭全都消失了,滿臉的不耐煩與慵懶的神情,只是輕輕的掃了那陳森一眼,站身起,也不打個招呼,便直接的從陳森的身邊閃了過去。

    陳森保持著皺眉的表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方才舒緩了下來。

    “看樣子,你恢復的不錯!”

    “多謝前輩相救!”孔焯說道,從床上站了起來。

    “不要謝我,與我無關,是我把你扔下去的,也沒想過把你弄出來,要謝的話,便去謝涵兒吧!”

    孔焯目光微微一凝,明白了過來。

    看樣子,那小姑娘的心腸倒是蠻好的。

    他心中如是想道。

    “既然已經好了,我這里也不多留你了!”開口第一句話,這陳森便下了驅客令。

    孔焯自然也不會想要留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朝著這陳森又施了一禮,便準備離開。

    “等等——!”就在他的腳要踏出房門的時候,陳森又把他叫住了,“你師父知道你在我這里,讓我把這東西給你!”說著,手一抬,便將一個灰灰的袋子扔到了孔焯的面前。

    “前輩見過師父?”孔焯面色一緊,眼中閃出欣喜的神色,好幾年沒見那酒鬼,還真的挺想他的,“他老人家還好吧?”

    “好是好,就是到現在還不顯老!”陳森淡淡的道,“他手上的事情出了點意外,所以得延一段時間才能出來,知道你的修為精進了很多,所以便讓我把東西帶出來給你,讓你自個兒看著練!”

    “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遲則三年,多則十年,這一次,事情挺麻煩的,他以前欠的債也多,所以,遭報應了!”

    “報應?!”孔焯面色一變,“前輩,晚輩與家師分別經年,心中甚是想念,今日驟聞他老人家的消息,很是激動,因此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

    “別請來請去的!”陳森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說出來也沒用,因為你現在見不到他!”說話間,他轉過身來,看著孔焯,“你的修為很強,在年輕一代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可是,想要見到你師父,你現在的修為還是遠遠不夠的!”

    看著陳森那深不可測的目光,孔焯嘆了一口氣,一鞠到底,“既如此,那晚輩便告辭了!”

    陳森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一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孔焯又停下了腳步,心中卻開始埋怨這位爺怎麼不一次把話都說完。

    “你此次下山應該是為了你們羅孚的那個叫周雪的丫頭吧?”

    “正是!”孔焯微微一愣,“前輩知道我這小師妹在什麼地方?”

    “我聞言她已經回到羅孚了!”陳森道。

    “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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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不算太壞的結果

    羅孚

    仍然是那樣的壯美,秀麗,讓人感到心情舒暢。

    自然,感到舒暢的都不是心情不好的人。

    孔焯的心情不是太好,所以,他沒心情欣賞這已經看膩的風景了。

    丫頭回來山了!

    這對他來講不是一個好消息,對小丫頭來講,同樣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管她當時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羅孚的,無論她的理由有多麼的充分,都是無濟于事的。

    “這個死丫頭,她傻啊,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回來了啊,跑的遠遠的,只是要成心的躲避羅孚的話,那麼,誰也不會找到你的,你又何必回來呢?!”

    孔焯心中哀嘆著,身形在半空中化為一道流光,急速的落到了羅孚的山門之前。

    “五師兄,您回來了!”

    兩名守山門的弟子只是看到眼前流光一閃,孔焯便出現在了面前,眼中露出崇敬與艷羨的目光,同時向孔焯行了一個禮。

    孔焯點了點頭,並沒有太過搭理他們,直接穿過他們,進了山門。”五師兄好像有急事啊!"看著孔焯匆匆而去的身影,其中一名守山弟子輕聲的道。

    “豬腦子啊你!”旁邊的,看起來似乎有些機靈的那名弟子十分輕視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誰回來了!”

    那名弟子听了,眼中猛的一亮,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嘿嘿的笑道,”你看我,怎麼這麼笨啊,真是,真是,唉,小常,你說,這一次,派中的長輩們會怎麼處理周師姐啊!“”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小常說道,”不過咱們羅孚的臉可都讓她給丟盡了啊,听下過山的兄弟們講,現在咱們羅孚已經淪為了整個修行界的笑料了,想來,便是留她一命的話,也會圈禁起來吧!”

    另一名弟子點點頭,臉上卻露出了惋惜之色,嘆了口氣,”唉,真是可惜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比周師姐更美的女子啊,就這麼——!“

    話還沒有說完,腦門上便被另外一人重重的敲了一記,”你不想活了啊,這話在這里說說倒是沒什麼,要是被林師兄听到的話,我看你……!“

    那弟子也意識到不對,下意識的回頭四望了幾下,吐了吐舌頭,再不敢多言!

    ……………………………………………………

    孔焯心中雖急,可是到了浩元峰,正玄殿,卻發現那里空無一人,除了外面幾個負責掃打燒火的道人之外,便是一名羅孚的正式弟子也沒有,心中不禁一沉。

    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

    事實上,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在那個神秘的陳森那里,孔焯整整昏迷了六天,而在他醒來的時候,周雪已經回來三天了。

    三天,什麼樣的事情也解決了,什麼樣的事情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所以,雖然孔焯用盡了全力,只用了半天的時間,趕了近萬里的路,卻還是來不及了。

    眉頭微微一動,孔焯轉過身過,面上現出一縷苦笑,“三師兄!”

    “你來晚了!”出現在他身後的正是林玉風。

    “幾日不見,三師兄憔悴了很多啊!”

    林玉風听了,自嘲的笑了笑,也沒有答話,”三日前,小師妹回來了,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那大殿上!“

    林玉風手指著現在空空蕩蕩的正玄殿的大殿,”她一句話也沒有說,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似乎是在回想著當時的情形,林玉風的眼中的哀色漸濃,”我想替她求情,可是——!“”小師妹現在怎麼樣的!“孔焯雖然心里面很同情他,可是實在是不想再听他說一些廢話,便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問道。

    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強忍著自己的悲傷,林玉風道,”原本師叔是想要當場格殺的,可是幾位師伯和師叔都為她求了情,現在,她被幽禁在鎖天峰!“

    鎖天峰?!

    听到周雪沒死,孔焯的心算是放下了,可是一听到”鎖天峰“三個字,他不禁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常人皆道,羅孚弟子犯了錯,或者是有了什麼閃失,便會被關到後山的思過崖中受過,這鎖天峰並不高,在羅孚里知曉的人並不多。

    可是孔焯他們這樣的核心門內弟子卻知曉的緊,這鎖天峰是專門關押門內重犯用的,所謂的重犯,便是那些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了門規的,被抓住了的,可是卻又因為這樣的那樣的原因沒有殺掉的,都被關在那鎖天峰。

    與思過崖不同,這思過崖雖然號稱思過,但是卻並不是什麼禁地,只要你有充足的理由,就都能上去,可是鎖天峰不同。

    鎖天峰在羅孚的深處,高倒是不高,在羅孚眾峰中只算得上是中等吧,不是怎麼突出,可是周圍卻多為峭壁深崖,所謂的峭壁深崖自然是攔不住這些高來高去,飛行無跡的劍仙的,問題在于,這鎖天峰的周圍彌漫著劇毒無比的瘴氣與異毒,將整個鎖天峰全部的包裹在里面,而這些瘴氣和異毒不僅僅是對于普通人有著致命的影響,便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也同樣受不了,所以,整個鎖天峰的周圍是飛鳥不見,野獸絕跡,而羅孚先代前輩又利用鎖天峰這得天獨厚的優勢,在鎖天峰周圍布置了無數的禁制,這些禁制可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而是經過了羅孚數代的努力與填補方才發完成,從開始設置禁制,到現在禁制基本完成至少已經有三千年的時間了。

    三千年。

    天曉得那周圍究竟有多少恐怖的禁制與殺陣在周圍,最要命的是,這些禁制與殺陣邊設置邊出錯,有些根本就失去了控制,到了現如今,便是掌握著完整的陣圖的羅孚掌教凌伽上人也不知道這鎖天峰的禁制如何解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通往鎖天峰的唯一一條路掌握在羅孚派的手中。

    那也是整個鎖天峰唯一的一條生路。

    只是這條路平時也是被封著的,只有掌教才有權利打開,也就是說,在現在這一代,也只有凌伽上人有資格把這條通路打開。

    這就是孔焯對鎖天峰的全部了解了。

    至于里面關的是什麼樣的重犯,犯了什麼事情,是羅孚的弟子還是其他的邪派劍仙,都不得不而知了。

    唯一知道的便是,被關進了鎖天峰的人,無論他的修為有多高,名聲有多大,都沒有出來過。

    “也就是說,小師妹被扔進了鎖天峰,仍她自生自滅了!”孔焯看了看林玉風,問道。

    “這是掌教與幾位師叔師伯共同的決定!”

    “那你呢,你是怎麼樣的?!”

    “我沒有什麼想法,我能有什麼想法!?”林玉風抬起頭,盯著孔焯,聲音變得嘶啞了起來,氣息也變得沉重了,”你說,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還能有什麼樣的想法?!“

    孔焯沒有答話,只是看著他,過了好久,才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對,你說的沒錯,到了這個地步,你是不應該有其他的想法了!”

    甩了甩衣袖,孔焯看了看林玉風,似乎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你不想救小師妹嗎?!”見孔焯離開,林玉風眼中露出了些許急色,急忙叫道。

    孔焯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林玉風,“她是你的妻子,不是我的,該求情的是你而不是我!”

    孔焯一字一頓的說道,“當時如果你開口求情的話,我相信,小師妹現在應該是在思過崖上而不是在鎖天峰!”

    “我……有那樣的分量嗎?”

    “在別的地方沒有,在那里,你有,別忘了,你是她的相公,至少在名義上是的!”

    “可是……!”

    “你的這個身份,在當里的正玄殿是不輸于任何一位師伯的,你為她求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你沒有,你放棄了,既然如此,又來找我做甚?!”

    林玉風沒有說話,只是在那里听著孔焯的話,臉上的神情愈發的灰敗了起來。

    孔焯卻並不管他現在想些什麼,而是繼續道,”我不想做那些注定要失敗的事情,小師妹既然已經上了鎖天峰,那麼,下不下得來,只能靠她的運道了,難道你以為我一個三代弟子說的話便能夠改變幾位師伯的決定嗎?我雖然比你胖些,可是卻沒有那個分量!”孔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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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煉劍

    沒死就好!

    這是孔焯的觀點,對于他這樣一個貪生怕死到了極點的人來講,死亡是最可怕的,可是,只要沒死,不管是什麼樣的懲罰其實都不算什麼,留得小命在,不怕沒柴燒,所以,听說周雪被關在了鎖天鋒,孔焯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在此之前,他最擔心的可是周青惱羞成怒之下,一巴掌把小丫頭拍死,那可就慘了。

    “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不過這一次,咱羅孚可算是臉丟到家了,也不知道掌教師伯以後出去怎麼見人!”帶著這樣淡淡的惡意的想法,孔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這一次雖然差點就死在了外面,可是獲得的好處卻也是大大的,最主要的就是在大日琉璃金身訣上的突破。

    在地心熔岩漿海之中那麼一泡,吸收了那麼多的醇和無比的太陽真火,讓他的大日琉璃金身訣提升了數倍,自然,這種提升在表面上是很難看出來的。

    大日琉璃金身訣從本質上講,是一種巫訣,而巫門的修行功法最注重的就是煉體,講究的是一個肉身成聖的法門,因此,巫門真訣在一開始的基礎的時候,注重的就是煉體,注重的是對身體的淬煉,這原本是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

    然而,在孔焯誤打誤撞的吸了那麼多的太陽真火,他的身體在自行運轉的巫訣的作用下,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且不說肉體經過九次的擊碎重組後,強度增加了何止百倍,單說他的經脈,渾身上下,十二正經,奇經八脈,每一條經脈,第一條脈絡全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變化,或許只有他自己能夠感覺得到。

    普通人的經脈是很脆弱的,根本就容納不下太多的真元,修行者修煉的過程,一來是為了積累體內的真元,二來,則是利用積累的真元來溫養經脈,讓經脈漸漸的穩固,從而使其能夠容納更多的,更強龐大真元。

    溫養經脈,使其強化穩固的過程是非常的艱辛的,而現在,孔焯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忽略這一過程了。

    經過了在地心熔岩漿中的太陽真火的淬煉,他的經脈已經被強化了無數倍,不僅僅是強化,而且變得極有韌性,便如他小時候玩的那牛皮筋一般,充滿了彈性,似乎再也不用擔心因為自己的真元太多而反噬經脈的問題了。

    所以,雖然這一次,他在本身的真元修為先天紫氣上並沒有什麼進步,可是卻為他將來的修煉打好了一個極其良好的基礎,甚至可以說是變態的基礎,經過這一次的淬煉,他甚至認為就算是自己修煉到了煉虛合道,入得天神之道的程度,自己的經脈所能容納的真元也是綽綽有余的,擺在他面前的修煉之途再也不是像以前一樣的充滿著荊棘,看不到前方與未來的小道,在他的面前,一條筆直的光明大道正等著他走呢。

    盤坐在自己的床上,孔焯的雙目凝視著眼前,就在眼前的三寸之處,他那短劍正靜靜的懸浮在那里。

    先天紫氣已經到了第五層的境界,只是十二正經中的第十條卻並沒有被打通,這是最讓他感到郁悶的地方,隨著經脈的的強化,經脈與經脈之間的關口也變得極度的穩固了起來,沖擊經脈的關口所需要的真元比以前多了何止十倍!

    而通過他自己的計算來看,在近十年內,如果沒有特殊的奇遇的話,自己是不可能突破這第五層的,所以,索性,他便決定,從現在開始將修煉的得點放在劍上,劍仙劍仙,沒有劍,哪里還像話呢?

    雖然對自己的劍術是極有信心的,可是他也清楚,自己離那劍的最高境界還有著不少的距離,因此,他決定,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劍上。

    劍!

    此時,劍就懸浮在他的面前,由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凝結而成的劍身隱現蟒紋,孔焯知道,這是那只白蟒元神所化的劍魄。

    那劍魄在劍身之內,翻騰嘶吼,直似要將破劍而出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真元流轉,微微的張開嘴,按照莫休托陳森交給他的那卷手稿里的記載,朝著那短劍猛的噴了一口真元。

    “啊……呃……?”那口氣剛剛噴出來,還沒有噴到劍上,孔焯整個人都被嚇住了。

    這是什麼啊?

    在他看來,自己修煉的乃是最為純正的修行功法,先天紫氣,那噴出來的也應該是充滿了靈氣的紫氣才對啊,可是他呢,噴出來的卻是一純子綠色的焰體!

    綠色的,熾熱無比的焰體,就在孔焯這麼無意中,被噴到了那劍上。

    天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那綠色的火焰與劍身接觸之後,莫休給他的,那號稱無艱不催的,由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凝練而成的短劍竟然開始出現了融化的跡像。

    孔焯大驚,再也顧不得為什麼自己會噴出這種東西了,按照那手稿中記述的方法,凝神靜氣,開始將自己的元神與那正在融化的短劍接觸。

    這把劍原本就是在他修到了煉氣化神之初時凝練而成的,與他的元神自然有著緊密的聯系,只是那個時候,孔焯能做的只是將它納入元神中溫養,用元神操縱它而已,並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的與自己的元神融合了起來,把他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至少在自己的元神與這劍接觸的時候,孔焯感覺到他已經完全的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這種感覺很奇異,按照莫休留給自己手稿上面的心法運轉,孔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劍身開始分解,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開始分散成無數細小無比的微粒,融到了他剛才噴出的那口綠色的火焰之中,而同樣的,被封禁在劍身之內的劍魄,也就是那條白蟒的元神,開始騷動不安起來。

    不僅僅是不安,當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化為微粒之後,失去了束縛的劍魄似乎看到了自由的未來一般,猛的沖破了原本的禁制,可是就在他沖破禁制的一瞬間,綠焰便已經將它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了,然後,開始煉化。

    劍魄開始發出古怪的嘶鳴聲,似乎是想要抵擋綠焰的煉化,只是哪里還抵擋得了呢?

    這股連孔焯都沒有預料到的綠焰在包裹住那劍魄之後,便停不客氣的開始展現出古怪的煉化力量。

    溫度!

    極高的溫度!

    高到了極致同時又內斂到了極致,將所有的熱力凝聚到了一點,便是精金,也在一瞬間被分解氣化的。

    是的,氣化的。

    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都在他的這一綠焰中被氣化了。

    劍魄的元神被包裹在里面,雖然極力掙扎,但是卻無法擺脫,在極度的高溫下,也呈現出了分解的跡象。

    不過,事情到了這里,卻發生了改變,留在孔焯元神中溫養的,同樣的由那白蟒尸身中得到的那顆紅色的內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然間跳動了起來。

    自孔焯的元神中脫離了出來,跳入了那綠焰之中。

    此時,那綠焰在先後分解了短劍與劍魄之後,變得似乎有些粘稠了起來,那顆內丹跳入之後,連帶著一股來自遠古蠻荒的氣息開始散發了出來,將那綠焰攪得暗了下來。

    遠古的蠻荒氣息,那是來自幽遠的洪荒時代的氣息,那是所有生物的遠祖們所散發出來的最為純正最為古老同時也是最為尊貴的氣息,在這一刻,自那內丹中散發了出來。

    在接觸到這氣息之後,孔焯的元神開始不穩。

    遠古蠻荒的恐怕氣息開始侵入孔焯的元神,同時那劍魄也與那內丹開始了融合。

    而此時,綠焰愈發的黯淡了下來,竟似要熄滅一般。

    孔焯大吃一驚,真元急轉,猛的又一口綠焰噴了出來,正噴在那元丹與劍魄之上。

    正在融合的元丹與劍魄開始顫抖了起來,同時,遠古蠻荒的氣息開始不斷的自那元丹中涌出,與孔焯噴出的綠焰相抗。

    “媽的,老子就不信了!”看著那一縷縷一絲絲極其微薄,可是卻又極其頑強的,他所不認識的野性無比的氣息將自己噴出的真元綠焰死死的抵住,孔焯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絲火氣。

    張開嘴,又一口綠焰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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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士不可以不弘毅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這是莫休托陳森給孔焯的那個小布袋里最重要的信息。

    至少孔焯是這麼認為的。

    布袋里只有兩樣東西,一樣是手稿,另外一樣便是一封信。

    孔焯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莫休會給自己寫信,這讓他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卻是事實。

    信的內容很簡單,莫休說他從陳森那里得知了他的修行進度,讓他感到意外,也讓他感到高興,因為孔焯的修行速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以致于他低估了孔焯的才華,因此,在自己臨走之前教給他的先天紫氣前六層的功法顯然有些跟不上了,因此,隨信附了手稿,上面不僅有先天紫氣第七層到第十二層的法訣之外,還有更進一步的御劍術。

    的確,是更高深的御劍術。

    先天紫氣突破第四層,到達煉氣化神的境界之後,便具有的初步的御劍的能力,只是這種御劍術只是最為基礎的一種,只是以元神來對劍進行最為基本的一種控制,同時御劍飛行而已。

    而更進一步的御劍則是在元神與劍之間建立一種牢不可破的聯系,通俗點說就是將劍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這比較復雜,修行者在進行這一步的時候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比如說劍。

    將什麼樣的劍與自己的元神融合,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劍的質量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一般來講,到達了這種水準的修行者一般都有一把好劍,可是好劍與仙劍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孔焯不存在這個問題。

    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是制作最頂級仙劍的材料,莫休又是用極高明的方法將其凝成劍胎,最後由孔焯的元神中溫養而出,假以時日,這絕對是一把最為頂級的仙劍。

    凝煉的方法手稿上也寫的很清楚了,可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孔焯還是不會立刻就動手。

    他是看了信中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文章開問提到的這一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什麼意思啊?

    你老人家什麼意思啊!

    士不可以不弘毅,解釋起來也很簡單,就是人不能沒有遠大的理想與抱負!

    潛台詞就是莫休認為他胸無大志!

    當然了,這也是對的。

    在孔焯的來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你師父我老人家知道你小子胸無大志,有了一點成績就滿足了,可是呢,你現在的修為雖然不錯,但是卻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夠格,以後你的路還遠著呢,將要遇到的事情也並不是你小子現在的實力所能解決的,所以,任重道遠,不要因為取得了一點成績而感到自滿,而不再向前!”

    這不是罵人嗎?

    孔焯心里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也就是因為這句話激的,在確定了小丫頭沒死之後,什麼也不管了,便開始煉起劍來。

    第三口綠焰噴出來之後,他體內的真元幾乎已經被抽干了。

    “成與不成,再此一舉了!”孔焯心中發狠道,眼中卻現出緊張的神色。

    那口綠焰開始與元丹散發出來的洪荒氣息進行著正面的沖突。

    孔焯的元神也在同時,陷入了如同泥潭一般的能量場中。

    這是一場拉鋸戰,而顯然,孔焯的綠焰慢慢的點據了主動的地位。

    的確,這頭白蟒是洪荒遺種,身上流淌著洪荒異獸的血脈與氣息,可惜啊,時間畢竟太長了,那洪荒的血脈與氣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變得稀薄無比了。

    否則的話,活著的時候也不會被孔焯偷襲得手而慘死。

    第三口綠焰與前兩口開始融合,隨後愈燃愈烈,最後,終于,將那洪荒的氣息強壓了下去。

    “好!”孔焯心中暗自贊了一聲,然而,還沒有等他產生第二個想法的時候,只听“啪”的一聲輕響,那顆元丹竟然碎裂了開來。

    先是裂成了五六塊,但是隨後,便在綠焰的作用下,與剛才的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一樣,化解為最為原始的微粒,三種微粒在綠焰的作用下開始重組,而很快,那劍魄也加入了重組的行列。

    只是這個情形,孔焯看不見了。

    在那元丹碎裂的一瞬間。

    那元丹上蘊含著的遠古的洪荒氣息失去了依托,便散涌了出來。

    散涌于孔焯的元神之中,而孔焯,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也不知道怎麼反應,一股強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便將他的元神牽扯時了一個奇妙的狀態之中。

    蠻荒的,遠古的,似乎一切,才剛剛開始。

    這就是他現在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感覺到的。

    很古怪的感覺,孔焯一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字眼來形容,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現在看到的,听到的,感覺到的都不是真的,但是從另外一方面講,也是真的。

    這是最為古老的記憶,這是洪荒遺種所擁有的特殊的,來自遠祖的,深埋于血脈深處的傳承。

    從這模糊的記憶中,孔焯得到的信息並不多,只是知道那是一個充滿著狂暴的能量與無邊的靈氣的世界。

    在那里,一個生靈幾乎不需要修煉,只要懂得呼吸,便能夠很快的獲得靈智,前提是,他們要能夠抗住那無比暴躁的元力波動。

    每一種洪荒異獸都有著自己的本命技能,這只白蟒的祖先也不例外。

    那也是一只白蟒,比死掉的這只丟盡了他的臉的子孫更為純正的白蟒,全身伸展開來的長度超過千里,張口之前,方圓萬里之內的生靈全部都會成為他的腹中之食,端是厲害異常。

    當然,記憶也僅到此為止了。

    模糊無比,卻又讓人向往無比,當然了,孔焯並不是那麼向往的,他怕死,而洪荒,則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世界。

    好處,是肯定得了,在元神被莫名其妙的拽出去,並經歷了一場古怪的,斬頭截尾的洪荒之旅後,便立刻回來了。

    那將他牽扯出去的洪荒的氣息開始在他的身體內亂竄了起來。

    這是真正的洪荒元氣,比現在這世上的元氣精純何止萬倍,同樣的,狂暴何止萬倍。

    洪荒元氣。

    這才是那白蟒的真正的價值,也是凌伽上人與陳森這樣的級別的人物最為在意的東西,同時,在真正的意義上來講,也只有這個級別的人才有資格運用。

    這縷元氣雖然不多,可卻是由那白蟒運用了數千年的時間在自己的血脈深處一點一滴的凝聚而來,是他全身最為精華的東西。

    如果是普通的修行者,實力沒有達到煉氣化虛的地步的話,就這一縷元氣,便能把他爆掉。

    而孔焯不同,他的全身經脈剛剛被強化到了極點,身體上的強度與本身的真元修為可以說是完全的脫節了,所以,他的經脈能夠承受得住這縷元氣。

    能夠承受得住是一方面,如何承受卻是另外一方面的。

    感覺還是很不好。

    一開始的時候,孔焯運行的是先天紫氣的心法,想將這縷元氣消化掉,想法不錯,一開始也收到了一定的成效,那縷元氣竟然連沖兩關,打通了足少陰腎經到足陽明胃經關口,以及足陽明胃經到足少陽膽經再收足少陽膽經到足太陽膀胱經,最後,竟沖破了足太陽膀胱經,直接沖入了他的督脈之中。

    這是是什麼意思?

    這就意味著孔焯的十二正經被完全的打通,將他以為至少在十年內不能進步的先天紫氣由第五層直接晉到了第七層。

    然後,那縷元氣還想繼續沖的時候,孔焯將他停了下來。

    為什麼?

    因為他只知道先天紫氣前七層的運行功法。

    莫休雖然托那陳森把第七到第十二層的功法全給了他,可是他只來得及看到最前面的第七層,下面的還沒有來得及看,所以,再任由這縷元氣沖擊下去的話,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是這個時候,想要阻止它繼續沖擊自己的經脈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非常的不容易。

    幸好,孔焯還會另外一種功法,一種自洪荒傳承至今,最為適合這縷元氣的功法。

    大日琉璃金身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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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破局

    這是一樁奇怪的物体!

    當孔焯從入定中醒來時,他感到很舒暢,而當他看到那飄浮在自己眼前的東西時,臉上的笑容終于忍不住的綻放了開來.

    他的劍,那把短劍,此時已經變成了一條長約二尺的小小的白蟒,而在這白蟒的周圍,被一層綠色的火焰所包圍,他們是一體的,綠焰與白蟒,同樣,孔焯亦能夠感覺到,這白蟒與自己也是一體的.

    手輕輕的伸了出去,手掌托住了那小白蟒,那小白蟒仿佛心有所感一般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身上的綠色光焰猛然間一閃,所有的光立刻便向內壓縮,凝成了一個小小的綠點,隨後消失不見。

    而同進,在孔焯的元神中,卻多了一條盤起來的白蟒,看起來,似乎是挺威風的,可是在孔焯看來,怎麼看,這條該死的蛇都有一種極度慵懶的感覺。

    “晦氣!”孔焯心中暗罵了一聲,從盤膝而坐的床上跳了下來,不再去管劍的事情了。

    的確,現在最應該關心的就是他的大日琉璃金身訣!

    很顯然,現在的身體狀態告訴他,這套傳自遠古巫門的功法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自那元丹內涌發出來的所有的洪荒元氣都被他吸收了,轉化為了他身體內的大補丸。

    巫門的功訣傳自洪荒,自然,現在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久的洪荒元氣是最適合這門法訣的。

    可惜啊——

    孔焯內心深處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

    太少了!

    發現大日琉璃金身訣已經將他的身體強化到了一個另人發指的地步時,他的貪念又自心底涌上了心頭。

    眼楮,注視著自己的左手,慢慢的探了出去,化掌為刀,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觸向桌角。

    就在他的掌沿與桌角相觸的一瞬間,掌沿閃出一道微不可覺的暗金色流光,那硬木的桌角便如豆腐踫到了絕世的神兵一般,落了下來。

    是的,絕世的神兵。

    孔焯心念微動之下,一點綠光自他的額頭閃了出來,那條白蟒狀的短劍自他的元神中被喚了出來。

    “媽的,那是什麼表情?!”

    看著那白蟒仿佛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孔焯心下不禁有些窩火。

    手一揚,那白蟒身子一振,閃過一縷綠光,便變成了一把短劍,和孔焯之前的短劍的大小模樣,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劍身上的蟒紋已經變得極其清晰了而同時,劍柄變成了慘綠色。

    “好了,過來吧!”孔焯微笑著。

    “噌!“的一聲,那劍如流光閃動,劍尖已經擊中了孔焯的額頭,發出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甚至還彈出了幾縷火星,而孔焯的額頭,卻完好無損。

    “媽的,我只是想要試試我的身體強度而已,沒有要你搞那麼大的勁兒啊!”孔焯心中開始埋怨了起來,看樣子,雖然這劍已經和自己的元神合為一體了,但是在控制上,似乎還有很大的需要改進的地方。

    但是,這一切已經並不重要了。

    “先天紫氣到了第七層,身體強度可以和神兵相抗,如果師父知道的話,應該不會再說我不思進取了吧,也不會再跟我說什麼士不可不弘毅的話了吧,也就是說,我可以休息休息了!“

    他心里面開始打著小九九了,只是很快,又一樁事情涌上了他的心頭。

    “媽的,不行啊,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

    似乎想到了什麼麻煩的事情,他的眼楮微微的眯了起來,“方少白說的那個家伙似乎別有用心啊!“

    方少白說的那個家伙?

    教方少白魔教功法的家伙,一手把方少白推出羅孚的那名劍仙,對方少白一家都有恩的劍仙,似乎在暗地里攪著什麼!

    “我是不是該想個辦法把他給揪出來呢?”

    盡管與這名奇怪的劍仙無怨無仇,可是想到方少白與周雪兩個人鬧到這個地步,他心里實在是感覺到很不爽的。

    要說這羅孚雖大,弟子眾多,可是真正的能夠和他講上話,關系良好的人也就方少白與周雪了。

    “好吧,就算是為了我心中堵著的這口惡氣,我也會把你給找出來的,然後,就看看李師伯這怎麼處理這位懂得魔教功法而且到處亂傳的師兄弟了,呵呵!”

    孔焯嘿嘿的笑著,笑容顯得有些陰森。

    …………………………

    羅孚,暖雲閣

    凌伽上的手撫著茶壺,身上披著一件坎肩,坐在一張搖椅上面晃悠著,如果再眯上眼楮,哼兩聲小調的話,那他整個兒的就成了一個普通的員外老爺,而不是天地間有數的修行者,羅孚的掌教了。

    還好他沒有。

    李元化就站在他的對面,看著他的模樣,臉上露出不耐的表情。

    “師兄,這件事情,總得有個章程吧!”他說道。

    “你知道我有多久沒休息了嗎?元化?!“

    凌伽上人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斜著眼楮看著李元化,“你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嗎?“

    “這件事情解決之後,你想怎麼清靜就怎麼清靜,我是不會來打擾你的,可是現在——!”

    “算了吧,元化,這話你不知道跟我說過多少次了,可是結果呢,一件事情之後是另外一件事情,然後是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凌伽上人長嘆了一口氣,從那搖搖椅上坐了起來,手里還是端著那個茶壺,“我是羅孚的掌教,我已經做了五十八年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有分寸,你呢,也不需要用那樣的話來搪塞我,安慰我!”

    “我只是害怕你老人家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的老毛病!“

    凌伽上人挑了挑眉頭,“我不否認,我是不喜歡掌教這個活,而且還喜歡偷懶,不過,那又怎麼樣呢?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我是掌教,不是嗎?“

    李元化沒有答話,只是顯得有尷尬的笑了笑,“這麼說,師兄心里已經有了章程了?“

    “是的,我是有一些想法!“

    “那麼,我該怎麼做?“

    “混水摸魚!”

    李元化面色微動,看著凌伽上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還請師兄賜教!“

    “周雪那丫頭那邊是別想再取得什麼進展了!“凌伽上人苦笑道,”這是一個破局!“

    “破局?!“

    “對,破局,這是一個失敗了的計劃,教方少白魔道功法的人顯然並不想讓他這麼早的暴露出來,只是他沒有想到因為周雪這個丫頭,方少白露出了破綻,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因為一個陰謀失敗而引發的破局!“

    說到這里,凌伽上人頓了一下,“少白那孩子,應該是整個棋盤中的一個重要的棋子,卻因為一次意外而暴露了出來,所以,對方想要補救,或者,想要從這局已經落索到底的棋局中獲得一些補償!“

    “所以,他在婚禮上做文章!”

    “文章不是那麼好做的,或者,這只是他故意在畫蛇添足,引開我們的視線!”

    “何以見得?!”

    “周雪回來了!”凌伽上人道,“這潭原本就已經混掉的水已經漸漸的變清了,清澈見底,除了水之外,什麼也沒有!”

    說到這里,凌伽上人笑了笑,把嘴湊近茶壺的口,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似乎很享受的微閉起了眼楮,元化,無論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在這件事情上面,我們還是佔了便宜的,雖然失去了兩名天分很高的弟子,可是卻看到了陽光背後的陰影,這很值得!“

    “可是我們還沒有逮到他!“

    “你這樣當然是逮不到的!“凌伽上人笑道,”對方雖然露出了尾巴,可是很快便用尾巴把水攪渾了然後,在渾水中把尾巴收了回去,留給我們的是清澈見底空無一物水潭,我們什麼也找不著!“

    “所以,我們要把水再一次攪渾,讓他覺得有機可乘,自己再露出尾巴?”

    凌伽上人笑了起來,“他想下棋,沒有棋子怎麼行,現在,他的棋盤上的車沒了,想要下贏棋,可不容易啊!“

    “他還會尋找其他的棋子?!“

    “當然!“

    “會是誰呢?“

    “是誰?呵呵——!“凌伽上人看著李元化,”這由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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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奸猾似鬼

    在時間的長河中,總是隱藏著許多的秘密,而大多數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的東西,深埋于事件背後的秘密,永遠只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知道的秘蜜太多往往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以後如果你踫到什麼古怪的秘密的話,在確定他真的對你有利之前,最好的作法就是跑開,有多遠,跑多遠!“

    老頭子的教誨又不失時機的在他的耳邊出現。

    羅孚有很多的秘密,當然了,有些都不能稱得上秘密,只是很少有人關心,流傳的也不廣而已。

    比如,羅孚有多少二代弟子?

    是啊,羅孚有多少二代弟子呢?

    這是一個問題。

    大多數人只知道以凌伽上人為首的羅孚五劍而已。

    孔焯知道的多一個,那就是他的師父,醉劍莫休,至于其他的二代弟子,即使是派中的人,也只是覺得臉熟而已。

    除了真正的光芒四射的幾人之外,並沒有多少人在意他們。

    可是現在,這些如隱形人般的存在引起了孔焯的注意。

    那麼,有多少呢?

    沒有人能說的清。

    看看現在的三代弟子吧,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私人弟子,內門核心弟子,上上下下的加起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

    當然了,其中數量最多的還是外門弟子。

    有多少外門弟子,終其一生,最大的志願便是成為內門弟子,而這個願望,往往很難實現。

    只是,孔焯的目標並不是外門弟子,至少這樣的可能性很少,可是,便是如此,想要真正的認識每一個人,甚至只是知道他們的名字,也幾乎是一件無法完成的任務,

    孔焯不喜歡挑戰,也不會想著卻從那長長的名單中找到有嫌疑的人,這是傻瓜干的事情。

    當然了,如果他這個想法被李元化知道的話,一定會遭到一頓痛貶,因為他之前就是這麼干的。

    “好了,我不知道你暗中培養少白是想要做什麼,可是現在,那個笨小子已經離開了羅孚,那麼,你應該會很想找一個和他身份相當的棋子吧?“

    坐在木桌前,桌上裝模作樣的擺著一本劍譜,孔焯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你想要棋子,那麼,我就給你一個!“

    ……………………

    …………

    羅孚的黃昏,是美麗的

    孔焯喜歡坐在青松坪岩石上面看日落,看漫天的晚霞與火燒雲。

    最近的日子著實有些元聊了。

    和他關系最好的師弟師妹都出事了,搞得他連燒烤都要自己一個人來弄,一個人來吃。

    其他的師兄弟們與他的交往都不深,最近他和常月走的近那麼一點,可是這種走的近只是因為雙方的實力明顯高出了其他三代弟子一大截而自然而然的產生的一種同級別的感覺而已,除此之外,並無什麼太大的深交。

    于玄機對他一如既往,仿佛自己欠他幾百兩銀子一般,不過想想也是,上次把他打的半死,他的火還沒別的地方發,自然是把自己恨得死死的,可是自己也是為了他好啊,讓他清楚一下自己的實力,給自己人教訓,總比以後下山給別人教訓強吧。

    到于林玉風,兩人之間的關系就顯得有些微妙了,他們兩人的關系原本一般,沒什麼糾葛,可是後來因為方少白的事情發生了一些矛盾,及至後來,林玉風與周雪成親,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現在的林玉風大受打擊,雖然是羅孚排名第二的核心內門弟子,可是卻因為周雪的事情而淪為了整個修行界的笑柄,這讓孔焯挺同情的,任何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總不免要心灰氣冷一陣子,他在內心里衷心的希望他走出低谷。

    當然了,過種希望是出于真心,還是只是做做樣子,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至于其他的內門核心弟子,除了剩下的三個還有一些交集之外,其他人,卻是不太熟悉了,那些經過開山門大會新晉入的,被他的幾名師伯們收為正式弟子的那些人,孔焯還真的沒見過幾個。

    只是這些人的面貌在孔焯的腦子里面過了一遍又一遍。

    “那麼,該選誰呢?”孔焯心中暗道,顯得有些苦惱。

    這個棋子至少要和方少白的身份相當,因此,就非內門核心弟子莫屬了,算來算去,自己是最適合的,可是他孔焯可沒有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如地獄的覺悟,他原本屬意于玄機的,可是再想想,不行,自己得站在布局者的角度,而不是自己的角度去考慮。

    在所有的內門核心弟子中,于玄機是最差的之一,那脾氣是極壞的,而且資質也一般連他孔焯都能夠看出來這小子成不了大器,更何況是布局者,所以,孔焯很有點惋惜的將他從名單中剔除了。

    “可是,還有誰呢?不行,這樣想下去不是辦法,得和他們好好的接觸接觸了!“孔焯心中暗想道。

    此時,天空中的太陽已經慢慢的落了下去,天幕下的霞光也消失了,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嗯,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上青松坪?“

    要知道,自從周雪和方少白出事之後,這青松坪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羅孚三代弟子的禁地了,無論是誰只要到這里來,便是常月,孔焯也不會給好臉色看,現在,竟然有人匆匆的向這里跑了過來,而且以孔焯來推斷,這實力也慘了點,只能是三代弟子,這讓他有些驚訝。

    “五師兄,五師兄……!“

    輕脆嬌嫩的聲音讓孔焯心中一動,差點以為是周雪從鎖天鋒中下來了一般,回頭一看,卻見一名粉衣少女正施展身法自那坪下上來。

    有些眼熟,可是卻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木婉見過五師兄!”小姑娘來到崖前,輕輕的施了一個禮,呼吸有些粗重的樣子,臉上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原本白晰的臉上因為剛才的奔跑而變得紅通通的,仿佛一個熟透了的隻果,眉目如畫的樣子,看得孔焯心中也不禁一蕩。

    木婉啊!

    他想起來了,這是上次開山門里新晉的內門核心弟子,羅孚五劍之一月華劍衛青青的弟子,今年才十五歲,算起來,在所有的內門弟子中,也是最小的,怪不得修為這麼差呢!

    孔焯臉上顯出一絲笑意,“原來是小師妹啊,不知道上這青松坪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木婉見到孔焯的笑容,臉色更紅了,聲音也下意識的低了下來,“呃,那個,師父讓我來請……請五師兄上小青峰去見她!“

    “小青峰?!“孔焯眉頭一動,這小青峰是月華劍衛青青的修行之地,也是派中女弟子們的聚焦之地,一般來講,除了凌伽上人之外,其他的男子在那里是極不受歡迎,衛青青也從來都沒有請過任何一名男子上過小青峰,今天來請自己,這未免有點怪異了吧?

    不過,看這小丫頭的模樣,也不會來和他說謊,便道,“既如此,便煩請師妹帶路了!”

    木婉臉上又是一熱,點點頭,低聲道,請師兄隨我來!“

    也不管孔焯听沒有听到,便轉身帶著孔焯向那小青峰的方向行去。

    “不對啊!”

    行了約一半的路程,孔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心中一突,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師兄,怎麼了?!”見孔焯忽然停了下來,木婉有些驚異的也跟著停下來了,看著孔焯問道。

    “師妹,師叔的確是讓你帶我去小青峰?”

    “嗯,是啊?!”木婉十分不解的答道。

    “你確定,是師叔親口說的,讓我上小青峰?”

    孔焯這話問的讓木婉有些不解,她看著一臉嚴肅的孔焯,一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不要慌,你想想,師叔他老人家的原話是什麼?“

    “原話?!“木婉皺起了眉頭,歪著腦袋道想了想,”師父跟我說,說,哦,我想起來了,她說,你去把你五師兄帶來見我!對,她就是這麼說的!“

    “也就是說,她只是讓你來帶我去見她,並沒有說,讓我去小青峰見她,是不是?“

    “可是,師父現在就在小青峰啊!“木婉已經被孔焯徹底的弄糊涂了。

    “那可不見得!“孔焯道,臉上的笑容逾發的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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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遁 正文 第五十章 我日,老子就是不干

    似乎有人和自己打著同樣的主意!

    孔焯的腦子里面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或許,我是有些疑神疑鬼了,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不過,這個世界上可不只是有自己一個聰明人。

    自己能夠想到的,別人也能夠想到,孔焯可不認為,像凌伽上人,李元化這樣的家伙會比自己笨,他們知道的比自己多,年紀比自己大,修為比自己高,自己能夠想到的,他們沒理由想不到,不但能夠想到,而且還會比自己想的更遠,更深。

    說句不好听的話,他們可全都是在油里面不知道滾了多少滾的老油條了,滑著呢。

    再想想今天這件事情,的確是足以引人懷疑的。

    小青峰,那是什麼地方?

    說小了,那是衛青青的地盤,往大了說去,那是男人的禁地,在羅孚這麼多年了,除了凌伽上人之外,孔焯還真的沒听說過還有其他的男人踏足過那里。

    自己算哪根蔥啊?

    就算是有事情找自己,自然會讓自己去正玄殿或者其他的議事廳去,跑到小青峰去算什麼事情?

    貌似自己和衛青青沒這麼熟吧?

    顯然,自己也沒那麼大的面子!

    在經歷了初始的疑惑之後,孔焯漸漸的把事情引到了自己原本的思路里面,而且是越想越有可能,所以,他停了下來。

    “師兄……!”只听那木婉怯生生的看著自己,大眼楮中流露著十分的疑惑與不解,

    “我們,我們不去小青峰了嗎?”

    “去正玄殿吧!”孔焯笑了起來,“一直以來,師伯們都是在那里議事的,也是在那里見我們這些弟子的,先去那里,如果他們不在的話,我們再去小青峰,如何?”

    哦,好!“

    原本這木婉頭腦還是很清晰的,可是被孔焯這麼一攪,便開始糊涂了起來,差點把師父的交待全部忘掉了,現在又听孔焯這麼一講,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好吧,就依師兄!“

    ………………

    浩元峰頂,正玄殿

    凌伽上人坐在主坐,修羅劍李元化與月華劍衛青青分列左右。

    凌伽上人坐在那里,垂目不語,衛青青則一臉的不滿的坐在下首,一雙眼楮盯著李元化,看李元化看得尷尬無比,陪著一臉的笑意,顯得有些猥瑣。

    “師妹啊,這次請你出手幫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啊!”李元化滿臉堆笑的道。

    “不得已!“衛青青哼了一聲,”你有什麼不得已的,不過就是想找個由頭整一整那小子而已,至于把我拉上嗎?再說了,你這麼做是不是太缺德了!“

    李元化的臉上顯得有些尷尬,“我和師兄商量過,這是最為保險的做法,也是最不能引起別人懷疑的做法,是不是,師兄?!“

    見李元化把話頭扯到自己的身上,原本垂目不語的凌伽上人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師妹啊,元化說的沒錯,這件事情需要快一點解決,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找他的錯處,因此,只能借助你的力量了!“

    “你們是不想太過得罪莫休吧!“衛青青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這一次弄巧成拙,把孔焯徹底的推到那邊去的話,可怎麼向那醉貓交待呢?“

    “這也是我們選擇孔焯的原因,縱觀羅孚三代弟子,恐怕也只有他才有那麼穩的性子,如果說找一不會倒向另外一邊的弟子的話,也只有他了!“

    “你倒是真的看得起他啊!“衛青青苦笑了起來,”既然掌教師兄已經開口了,那青青也無話可說,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是要提醒兩位,過猶不及,雖然你們已經選了這孩子,可千萬不要讓這孩子受太多的委屈!“

    “這是自然!“李元化點頭道,”不過,馬上要受委屈的可是師妹了啊,不但要因為一點小事責罰孔焯,還要連同自己的弟子一起罵,這倒是有些對不住了!“

    “你要是覺得對不住的話,就不會向師兄出這種餿主意了!“衛青青冷笑了一聲道。

    便在此時,那坐在主位上的凌伽上人忽然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師兄?!“

    凌伽上人抬起頭,“你們沒有注意到嗎,孔焯的網,已經結上了浩元峰了!”

    “什麼?!”兩人俱是一驚,同時凝神靜氣,隨後,便都苦笑了起來。

    “他怎麼上浩元峰來了?!”李元化抬頭看了看衛青青,問道。

    “你是在怪我嗎?”衛青青冷笑了一聲,“可能是你想的這個辦法太過明顯的,沒有瞞過他吧!”

    李元化面色一動,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遠遠的,已經傳來了孔焯的聲音。

    “弟子孔焯,拜見三位師伯!”

    “進來吧!”凌伽上人苦笑著道。

    孔焯走進了正玄殿,後面跟著的是木婉,只見她一臉的疑惑與不解,進了殿也不知道見禮,一見到衛青青坐在那里,臉上現出了奇怪的神色,大叫道,“師父,你怎麼到了這里來了?”

    衛青青一臉的晦氣,看了木婉一眼,“婉兒過來吧!”

    “哦,是,師父!”似乎感覺到這廳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木婉兒乖巧的閉了嘴,走到衛青青的身後,歪著腦袋,一臉的迷糊,並以一種驚異和崇拜的目光看著孔焯。

    “師兄怎麼知道師父會在這里的,師父不是說讓我把師兄帶去小青峰見她的嗎?難道是我听錯了?”

    反正,這個時候,小姑娘的腦子里面是一團漿糊,而孔焯,則開口了。

    他看著衛青青,笑著問道,“師叔,您差遣師妹喚弟子來,不知有何事指教!“

    “事自然是有的!“衛青青道,”不過——!“

    衛青青的聲音頓了一下,冷哼了一聲,“我是讓婉兒領你去小青峰等我,你們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听到這話,木婉腦子里的那團漿糊終于開始有些消解了,眼中也露出了明白的目光,“哦,原來如此啊,師父真是的是讓我領著師兄去小青峰的,我沒有听錯!”想到這里,她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孔焯也笑了。

    “師叔明鑒,小青峰為師叔精修之所,一向少有人去,禁令森嚴,而且峰上俱是女子,弟子自問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要是無意中沖撞了哪位師姐師妹就不好了,因此才會到這浩元峰來!“

    “那你來浩元峰做什麼?“李元化問道。

    “我是來找師伯您的!“

    “什麼,找我?!“李元化有些奇怪,”你找我做什麼?“

    “如果弟子師父在山上的話,遇到這種難決的事情,我會問師父,可是現在師父下山了,不在山上,所以弟子就想到了師伯,一直以來,師伯對弟子都關愛有加,弟子不甚感激,所以想來听听師伯的意見!“

    “這樣啊!“李元化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臉上泛起一絲不意覺察的苦意,”你顧忌的對,小青峰上盡是些女弟子,你這樣冒然前去,的確有些不妥!“

    坐在主坐上的凌伽上人差點沒笑起來,看著一臉尷尬的李元化,又看看也在那里憋著笑衛青青,他搖了搖頭,“孔焯啊,別鬧了,你來這里,就是為了來擠兌我們幾個的嗎?”

    “弟子不敢-!”孔焯忙道,收了臉上的笑容,一鞠到底,“弟子絲毫沒有擠兌師伯們的意思,只是天生了這麼一個無賴的性子,有些時候,做事有失厚道,還望掌教師伯見諒!”

    “這件事情,算是我們對不起你,我能來這浩元峰,想來也是知道了一件事情,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對吧?”

    “弟子知道的不多,可是想的東西卻多了一些!”孔焯道。

    “能夠想到也不容易了,這羅孚上下,數萬弟子,能夠像你這樣,想的這麼深的,恐怕也就你一個了,既然已經來了,便不用拘束,說說你的想法吧!“

    “弟子知道的太少,所以想的也淺,三位師伯都是神仙中人,想的自然也深,因此弟子的些許想法,不敢在三位師伯面前獻丑!“

    “你這小子,倒是滑溜的緊-“李元化笑罵道,”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

    孔焯微微抬頭,看著李元化,臉上現出苦笑之色,“我能有什麼想法,原本倒是有一些的,可是現在看來,倒是弟子多慮了!“

    “是否多慮,你自己清楚,不過今日之事,卻是我等欠考慮了,你去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凌伽上人道,”不許與任何人提起!“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說完之後,孔焯便急急的退了出去,仿佛遇到了鬼一般,一出殿後,身子便如煙一般的消散了。

    “我日哦,這種吃力不討好,老子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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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脫算計,積善功,遇渾人

    下山下山!

    這是孔焯浩元峰上下來的第一個想法。

    或許別人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感到得意,可是孔焯卻覺得這件事情汗顏的緊。

    自己太過高估自己了,有些杞人憂天的感覺了。

    “我只是一個三代弟子,在羅孚無職無責,沒名沒份的,師父還不在山上,我跟在後面瞎操個什麼心啊,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我在後面跟著幹就行了,沒事兒想那麼多幹嘛,還再找一個棋子,我有病啊,該怎麼安排,那些老狐狸心里有數,我這算是操的哪門子心啊!“

    也不知怎麼的,從浩元峰回來之後,孔焯的心情便特別的糟糕。

    在山上還好好的,可是回到了青松坪,不過是剛做了一小會兒,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孔焯便感到自己的心情變得越來越壞。

    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感覺,也從來沒有試過。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或許便是鑒於這種心情而得來的吧?

    初始的時候,想著讓別人做棋子,來把隱藏在陰影中的敵人引出來,這似乎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也差點被別人當成了棋子,成為了引誘敵人出手的誘餌時,那心情便變得暴躁了起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至少在他之前的想象中有些過度,可是,他仍然需要發泄,並且成功的得到了發泄。

    當他離開了青松坪的時候,地面上開始出現網狀的龜裂痕跡,慢慢的,那網狀越來越深,裂紋越來越多,最後,只聽一聲悶響,方圓數百丈的青松坪就這麼轟然倒下,而原本應該漫天飛揚的塵土,卻也被孔焯那怪異的運勁方式,完全的壓下,在起初的一聲悶響之後,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浩元峰正玄殿內,正在與李元化和衛青青兩人低聲討論的凌伽上人的面色驟然一變。

    “師兄,怎麼了?”

    “第七層,孔焯的先天紫氣什麼時候到了第七層了?!”凌伽上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和兩人細語,“而且,為什麼,我們剛才都沒有看出來?!”

    李元化與衛青青兩人相視啞然,目光中也都同時露出駭然之色。

    發泄了一把,把胸中的郁悶之氣掃清,孔焯算是恢復了一些,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望著滿面狼籍的青松坪苦笑了起來。

    自然算計別人的時候感覺好像是在玩游戲,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卻又忍不住的心情不佳。

    “還是心境上的修為跟不上啊!”孔焯嘆息了一聲,“下山吧,省得到時候又被那群無良的長輩算計了!”

    …………………………

    ………………

    第三日,孔焯便下山了。

    這一次,效率出奇的快,孔焯用的理由是,自己的修行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考慮到最近一段時間里修行難得寸進,因此想要下山看看,歷練歷練,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益。

    凌伽上人,想都沒想,當時就準了,而且,只是,無論是凌伽上人,還是李元化,他們看孔焯的目光都讓孔焯有些受不了。

    “我知道我是一個天才,可是羅孚開派數千年,就沒出過天才嗎,幹嘛看我看得象個怪物一樣啊!”就這麼在心里頭嘀咕著下了山。

    沒什麼好收拾的,甚至,身上連個劍都沒有掛,只是腰間掛了個白蟒皮袋,兩手空空的,慢慢悠悠的走下了羅孚。

    下山歷練

    這是很多修行者在修煉有小成之後的選擇,畢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耐得住山中的寂寞的,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不識人間煙火的,當修為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一個瓶頸,在短時間內修為很難寸進的時候,悶在山上,總不是一件好事兒,出來散散心,或許能夠解開些許心結,所以,就有了下山歷練。

    所以,說白了,所謂的下山歷練,就是到處走走看看,散散心,遇到事情的時候,再管管,具體來講,就是遇妖除妖,遇魔除魔。

    說實在的,現在這中土大地上還不是很太平,妖魔眾多,雖然並不是經常襲擾人類,可是卻也不是沒有,所以,這修行之人用武之地也就多了,這樣的行為,學名叫做積修外功,據說,幫助普通人類降妖除魔可以得到一種叫做功德的東西,而這種功德,在飛升的時候,可以幫著擋天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這年頭,真正的能夠悟通天神大道的還一個都沒有,天劫也許久沒有出現了,所以,天曉得,有沒有用。

    可是各門各派的弟子在下山行走時,都秉承著這一看法,遇到妖怪之類的東西,都會去管上一管。

    這就是積善功。

    ………………………………

    孔焯現在的打扮並不像是一個修行的。

    像他這樣兩手空空的在官道上走著,沒有任何的行李,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從羅孚下來已經有十來天的時間了。

    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這十天的遭遇的話,那麼就只有四個字

    平淡如水

    這一次,並不像上一次下山,有著明確的目的,所以,他並沒有展開身法,也沒有御劍,只是像個普通的人一般,慢慢的走著。

    一路上,遇到了些人,也遇到了一些事情,可是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這一次下山,倒是有些賭氣的意思,並沒有準備充分,也沒有明確的目的,以至於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想不到,這麼亂走,比在山上還無聊啊!“孔焯心中哀嘆著,”我該做什麼呢?難道又去給爹娘守墳?

    正想間,忽然心中一動,遠遠的,自那官道的盡頭,傳來一陣狂亂的馬蹄聲。

    “這麼多人,跑什麼啊?!“

    須臾,但見前方十餘騎狂奔而來,煙塵翻滾,吆喝之聲不絕於耳。

    那馬速極快,不過片刻工夫便到了眼前,孔焯正行在路中,那為首之人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就這麼直沖了過來,手中揮舞著馬鞭,馬速不減的朝著孔焯沖了過來。

    “去你媽的!”孔焯暗罵了一聲,身子向路邊飄了過去,讓開道路,讓這一群十幾騎人馬疾馳而過,不過,這疾馳而過的人馬向前還未行到十丈元,便聽所有的馬俱是長嘶了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一片人仰馬翻之聲。

    孔焯陰陰的笑了起來,仿佛出了一口大大的惡氣一般,只威到神清氣爽,自羅孚下來之後的滿身晦氣似乎也都在這一刻全都跑掉了。

    “兀那妖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依仗邪法害人!“孔焯還沒有走出幾步遠,便聽到身後一聲暴喝,隨後,一道勁風直撲後腦而來。

    “奇怪!“孔焯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轉身,仍由後面那柄黑色的宣花斧砸在自己的後腦上面。

    “乒——!“的一聲,火星四濺,那後面偷襲之人被孔焯身上自然而生的反震之力給震飛了出去。

    這個時候,孔焯方才轉過身來,眼中閃出些許奇異之色,去看剛才襲擊自己的人。

    那十餘匹馬突然倒下當然是他孔焯做的好事,不過他自認為作的極為隱秘,只是稍微加大了一下那馬前方的重力而已,疾馳中的奔馬踏過那片重力區域的時候,自然便會像是一頭栽到坑里一般的跌倒,再加上那速度,馬上的人至少是個輕傷。

    可是這位倒好,不但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而很快便發現是自己做的手腳,而且立刻襲擊,倒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古怪的家伙?!”

    當孔焯轉身過來的時候,更加確定了對方的古怪,十幾騎人馬都如孔焯預料的一樣,全都倒在地上呻吟嘶吼,唯獨這位,被孔焯震飛之後,又跳了起來,拾起剛才同樣被震飛的宣花斧,仿佛沒事兒的人一般,作出攻擊的姿態。

    “你不是我對手!”孔焯看著眼前的這個黑大漢,輕輕的道。

    卻不料那大漢竟似是一個渾人,聽了孔焯的話,略一愣神,便立刻舞動起手中的斧頭叫了起來,“你這個妖人,暗施妖法,當我不知怎的!”

    也不說出是怎麼發現孔焯是動了手腳的,提著斧頭,又叫喚著沖了過來,手中斧頭揮舞間,也毫無章法。

    “這就是一個渾人!”

    孔焯心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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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陰溝里翻了

    孔焯不想和一個渾人計較,只是這個渾人太過奇特了。

    看他的打扮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並非修行者,甚至連武藝都沒有練習過幾天,能夠揮動手中的那宣花大斧也不過是仗著力大而已。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人,不但發現了自己自以為做的隱秘的手腳,而且還在被自己踢倒幾次之後,似乎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就這麼一次一次的站了起來。

    這是一件極奇怪的事情,也有些古怪。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路上的人這麼多,你沒有證據,便指定是我做了手腳,這樣,未免也太過武斷了吧!”孔焯這個時候顯得極有耐心,“你這麼揮著斧子沖上來,傷著無辜的人怎麼辦?”

    “你這妖人,不要亂說,誰說我沒有證據,我的神鏡可顯示的清清楚楚,就是你在前面設下了陷阱,害了我們!”那大漢高聲的叫道,在第N次被孔焯擊倒之後,也變得老實了,再沒有像個野人般的揮著宣花斧沖上來。

    “神鏡?!”孔焯抬起手,用食指撓了撓額頭,“什麼神鏡,拿出來看看?”

    大漢似乎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從那馬上掉下來的火氣也漸漸的散了,看看前方倒在地上的自己這麼一群人,再看看面前這個一臉不懷好意笑容的胖子,心中不禁大悔,為什麼自己這麼沖動,把自己的秘密給說了出來,看面前這個胖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如果覬覦自己的寶貝怎麼辦?

    他猜的也沒錯,孔焯現在心里頭倒是真的對他剛才說的那個神鏡感興趣了。

    這大漢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自己剛才施的手段,不要說普通人,就是修行中人,除了像羅孚五劍那個級別人存在之外,其他修為略遜一些的,自然也是感覺不出來的,可是這大漢卻想都沒想,就把矛頭指向自己了,而看樣子,這漢子又不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麼,就只能有一個解釋了,他借助了外力,外力是什麼?

    寶貝啊!

    孔焯現在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寶貝。

    所以,他現在倒也是上心了。

    不過,他是上心了,那漢子似乎卻也變得聰明了起來,看看在身後十餘丈處呻吟的同伴,已經有幾個開始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樣子,估計是傷的不輕,臉上露出驚惶的表情,看著慢慢向自己靠近的孔焯,有些驚慌的道,”你,你別過來,你別再靠過來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那個什麼神鏡,看看它是怎麼冤枉我的!“孔焯說道。

    “沒,沒有,沒有什麼神鏡,我,我看錯了!”那大漢面上的驚色愈發的濃重了,身子開始向後退了幾步。

    他愈是這樣,卻愈引得孔焯好奇心重,當下便冷笑了起來,“你誣我是妖人,又平白無故的用斧頭攻擊我,如今,你若是不說出個能夠令我信服的道理來,便不要離開這里了!”

    隨著他的話音,孔焯轉念之下,已然用元磁之力將這大漢的全身禁制住了。

    慢慢的,踱到那大漢的身邊,孔焯湊近他的臉,笑嘻嘻的道,“老兄,什麼神鏡,拿出來看看吧!”

    “你,你放開我!”大漢神情緊張之極,此時他已經被禁制住,動彈不得了。

    “放開你沒問題,不過你得說出讓我信服的理由,你是怎麼認定剛才的事情是我做的,否則……?”孔焯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森然起來,“否則你信不信我把你打的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威脅,加恐喝。

    這是孔焯第一次幹,不過在貪念的驅使下,孔焯這個時候並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妥的地方。

    “不,不要!”或許是孔焯現在的這個模樣太嚇人了,又或者是孔焯現在的吃相太過難看了,那漢子面上的驚恐之色愈濃,“你……你放開我,我,我這就拿給你看!”

    “哼,膽小鬼,你不拿出來,難道我還真的能明搶不成,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啊,這種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孔焯心中暗道,面上的神色卻愈發的凶狠了起來。

    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那大漢的面色變得鐵青了起來,額頭的汗珠子仿佛不要錢的般的直往下流,忽然之間,他的身子動了一下,孔焯認為自己已經把他嚇唬夠了,便解開了禁制。

    那大漢看了孔焯一眼,用還有些顫抖的手伸進了懷中,摸索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灰布包裹著的東西。

    孔焯看那東西的大小以及包裹的形狀,的確是一面圓圓的鏡子樣的東西。

    這東西被他從懷中拿出來之後,那大漢抬眼畏怯的看了孔焯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灰布包裹一眼,然後抬起左手,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那灰布一層一層的打了開來。

    的確啊,是一面銅鏡。

    而以孔焯的眼力,卻看不出這銅鏡有什麼特異之處,除了有些古舊之外。

    在修行界,似乎有這麼一種怪異的想法,那便是越古老的東西,越值錢,越有威力,孔焯自然多多少少也受了一點這種想法的影響,看到這面古舊的銅鏡,心中不禁一動,下意識的便把手伸了過去。

    這是一個很自然的動作,而在他做這個動作的同時,那大漢也做了一個很自然的動作,順勢,便把手送上了前,把那銅鏡遞了過去。

    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

    孔焯的手踫到那鏡子,抓住那鏡子,拿起那鏡子。

    動作很流暢,也並未受到什麼阻礙,可是就在他拿起那鏡子,那鏡子脫離了大漢的手,而他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鏡子上的時候,一線毫光,自大漢的手心散發了出來,透過那灰布,直射入孔焯的額頭。

    孔焯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毫光已經透體而入,釘住了他的泥丸宮里的元神。

    晦氣啊!!!

    孔焯心中大叫了起來,卻毫無辦法。

    元神被毫光定住,動彈不住,而失去了元神的掌控,他的身體自然也就僵在了那里,動彈不得。

    只見那大漢慢慢的抬起頭,剛才的惶恐不安早已經不見了,目光中閃動著狡詐無比的光芒,一臉得意的看著被掌心毫光釘住不能動彈的孔焯。

    “我說了,這鏡子可不是什麼寶物,你不信,又如何能怪我呢!”他嘿嘿的笑道,便在此時,他身後那些摔倒的人馬中有幾個沒有受傷,或者是受傷並不是很重的人走到了他的身後,同時施禮道,“恭喜莊主神機妙算,制住妖人,為天下又除一害!”隨後便是贊不絕口的馬屁之聲。

    那大漢照單全收,一臉飄飄然之色,連連點頭。

    聽了一會兒馬屁,那大漢似乎想起了什麼,指著身後的兩名年輕人道,“你,還有你,快去把這妖人結果了,我們好趕路!”

    “是!”兩名年輕人同時應道,拔出了腰間的鋼刀,照著孔焯便是一頓猛砍,頗有將他砍為肉醬的意思。

    可是,仍由他們怎麼砍,除了把孔焯的衣服砍破之後,露出了白花花的肥肉之外,孔焯絲毫未損,甚至連頭髮絲兒都沒有傷到一根。

    這個子,那漢子面上的神色變了,而孔焯,也由初始的惶恐中回過神來,眸中閃過一絲喜色,一絲笑意。

    今天自己是栽了,栽在了自己的貪念了,栽的不冤,而且,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沒有栽到底。

    這漢子手心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法寶,竟然能夠釘住修行者的元神,而元神一旦被釘住,便是修為再高,也動彈不得,任何道法異術俱施展不出,用以護身的元氣也會自然散去,在這樣的情況下,便是羅孚五劍這樣的修行強人也經不起這兩名年輕人的一通亂砍啊,畢竟基本上所有的修行者修的都是真元內氣,對於身體的鍛鍊卻不是很著緊,甚至還有人認為這身體便是困住自己的元神,阻礙自己升仙的臭皮囊,頗為惱恨,所以,比起普通的人,失去了真元護體的修行者,身體比普通人強不到哪里去。

    可是孔焯不一樣。

    他修煉的是遠古巫門流傳下來的法訣,大日琉璃金身訣,而上古的巫門中人是不修元神的,他們只修肉身,講究的是一個肉身成聖,這大日琉璃金身訣便是肉身成聖的法門,再加上孔焯不久前剛剛經過地心熔焰中的太陽真火鍛造,大日琉璃金身訣已有小成,身體的堅硬程度比起那神兵利器也不遑多讓,甚至尤有過之。

    元神被釘住是元神被釘,真元被禁,與他這身體的強度卻無一點的關系,所以,這兩名年輕人手中的凡鐵哪里能夠傷他分毫,而傷不了他,這便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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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一塊破布

    這是一件極丟面子的事情,因為一時的貪念,而栽了這麼大的一跟頭,要是讓山上的人知道的話,那還不把他給笑話死啊!

    現在,這個大漢處於一人尷尬的境地,他的手必須一直張著,這樣才能保證他手心上那被灰布蒙著的毫光能夠釘住孔焯的泥丸宮,讓他的元神不能動彈,而只要他一鬆手,孔焯的元神便自由了,到了那個時候,倒霉的就是他們。

    按照他們以往的程序,現在孔焯已經變成了一堆肉醬了,而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僵站在那里。

    所以,現在,這個大漢開始進退兩難了起來。

    “莊主——”兩名年輕人在一番徒勞無功之後,停下了酸軟的雙手,看著那大漢。

    大漢的面上也現出了一絲焦慮之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手上的毫光可持續不了多久,到時候,毫光一滅,眼前這個刀槍不入的胖子還不把自己給打死啊?

    這是一個性命悠關的問題,同時,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而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孔焯似乎也明白了對方的窘境,目光中露出一絲笑意。

    毫光,漸漸的減弱了,大漢額頭上的現出黃豆大小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這一次,可是不像剛才那樣假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嚇出來的。

    “很有趣的寶貝啊!”當毫光消散到一定的程序之後,雖然還釘著孔焯的泥丸宮,卻也已經禁制不住孔焯的元神了。

    那大漢此時腦子急轉,正想著如何在毫光消失之後穩住孔焯呢,未料到毫光還未消失,手便被孔焯牢牢的抓住了。

    劇烈的痛楚讓大漢再也忍不住的嗥叫了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孔焯出手很有分寸,並沒有捏斷他的骨頭。

    “看樣子,我們似乎得好好的談一談了!“孔焯笑嘻嘻的道,看了看周圍,此時,官道人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幾乎都遠遠的停下了腳步。

    這些人看著那兩名年輕人拿著刀對孔焯亂砍,自然都不敢靠過來,可是呢,卻又想要看熱鬧,所以,慢慢的,竟然在周圍二十來丈的地方圍成了一個圈。

    這讓孔焯有一點覺得自己是猴子的感覺。

    他可不是什麼猴子,也不喜歡讓人當成猴子,所以他並沒有在這官道上多停留,扣著那大漢的脈門,身體微微一凝,便化做一道黃煙,直入地面,使土遁而走。

    片刻之後,在離這官道約百里之外的一處僻靜山谷之中,冒出了一股子黃煙,隨後,孔焯和那大漢的身形閃了出來。

    “媽的,帶著一個人土遁還真他媽的累啊!“孔焯暗暗叫苦道。

    那大漢的身子晃當了一下,滿臉的塵土,似乎有些迷糊的看了周圍一眼,看清了周圍那懸崖峭壁,惡水黑山之後,面色頓時大變,再不見初時的囂張與信心。

    “上仙饒命啊!!!“

    只見他的腿一軟,就這麼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孔焯對於這樣的轉變顯然有些不適應,面色古怪的看著這個漢子,“喂,你搞什麼啊,站起來說話!“

    “上仙饒命啊!“那漢子又叫了一聲,並不起來,卻跪到了地上,”上仙饒命啊,小的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要是我死了,他們也活不了啊——!“

    這廝簡直就是一個極識實務的,狡猾的混蛋!

    “好了,好了,我不殺你,起來說話——!”

    “謝上仙,謝上仙——!”那漢子連聲叫道,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神態恭敬的立在了孔焯的身邊。

    暗地里搖了搖頭,很汗顏的覺得剛才被這樣的家伙制住實在是太過丟臉了,面上卻並沒有顯現出來。

    “聽著,我不是什麼強盜,也不是什麼上仙,所以,你不必怕我,只把你帶到這里來呢,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那官道上的人太多了,說話不方便!“

    “是是,是是!“又是連連點頭。

    “說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是我把你們這群人弄下馬的?!“孔焯輕輕的問道。

    他沒有直接問這家伙身上有什麼法寶,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然後,面帶微笑的看著這漢子。

    漢子打了個激靈,抬頭看了孔焯一眼,又把眼簾垂了下去,臉上擠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小人可沒那麼大的本事發現上仙的手段,這全都靠了這個寶貝!”

    說話間,他便把手掌張開,露出了一直放在他掌心捏著的,包著那銅鏡的灰布。

    孔焯一皺眉頭,這一次,直接伸手把那灰布拿開。

    “你是在耍我嗎?”

    灰布拿開之後,那漢子的掌心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孔焯不禁勃然變色。

    “不,不是!”那漢子忙道,“就是這個!”他指著孔焯手中拎著的灰布說道。

    “這個?!”孔焯一愣,鬧了個大紅臉,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修行者,也是一個有修為的人物,別的不說,寶貝總應該認識吧,可是現在倒好,東西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卻不認識,著實是有些太過丟人了。

    有些尷尬的看了那漢子一眼,他將那灰布湊到了眼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灰灰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洗過了,只有運足了目力,方才能夠勉強的透過那上面厚實無比的塵垢與油跡,看到上面隱隱的透出些許花紋來。

    花紋?

    不,這不是花紋,是極其玄奧的符咒!

    盡管看不懂是什麼樣的符咒,但是孔焯卻能夠判斷出,這上面的符咒要比自己學會的,學過的那些在羅孚被稱之為極高深的符咒還要神秘。

    便是這個符咒,讓孔焯確認了,這塊灰布便是這漢子口中的寶物,而不是那塊他專門拿出來唬人的“神鏡”

    孔焯輕輕的把那灰布展開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也不管站在他身邊,一臉絕望的漢子,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這塊灰布上。

    這當然不是灰布,這是一面旗子。

    三角形的小旗。

    孔焯又上上下下的仔細把這旗子看了一遍,抬眼問道,“這東西怎麼會這麼髒?”

    “呃,這個——!”大漢顯有些有為難的看了孔焯一眼,想了想,便說出了一番話來,聽得孔焯是苦笑不已。

    這漢子是個明白人,在陷入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後,也隱瞞,便將他和這旗子的事情前前後後,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這漢子姓吳名有福,乃是前方不遠處上陽郡靈明縣五柳莊的莊主。

    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地主。

    五柳莊和這旗子便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只是這旗子一直以來,都被他們家的人當成破布用,專門用來包裹雜物的,就放在家里的雜物房中,一向無人問津。

    變化發生在三年前。

    一次這吳有福去雜物房尋找其他物什的時候,無意中踫到了這塊他當時認為是破布的東西,當時便感到一股子暖流自那布中流出了體內。

    他是一個極聰明的人,再加上現在這世上妖魔橫行,劍仙當道,仙術法寶之類的並非無稽之談,於是便留上了心,把這塊破布拿出來研究。

    可是,除了一開始拿的時候能夠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流之外,讓他感到神情舒泰之外,到了後來,便和普通的破布沒什麼兩樣了,他研究了很久沒有研究出什麼頭緒來,又不敢到處亂講請教,他讀的書雖然不多,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所以,一直便捂在自己的手中,不讓外人知曉。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在這一年中,他又感到過幾次暖流從這塊布上面流到身體里,次數雖然不多,可是每一次之後,他都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之前要強健了許多,所以,他便一直把這塊布放在了懷里。

    然後又一天,忽然有妖物侵襲靈明縣。

    要知這中土世界人妖混居,雖然人有人疆,妖有妖域,但是卻也有些初通靈智,不守規矩的妖物,不識好歹,不知死活的妖物常常騷擾人類,而這種騷擾在一開始的時候往往都是人類損失慘重。

    五柳莊就在靈明縣內,鬧了妖怪,自然也是不能幸免,被卷入其中。

    鬧妖怪怎麼辦?

    請人捉妖啊!

    捉妖,是修行者的副業,也是零花錢的來源之一。

    只是這妖鬧的太突然了,以致於在附近一時找不到有能力除妖的修行人,所以,整個靈明縣里的人類開始了逃亡,五柳莊也不例外。

    只是,不走運的是,這吳有福帶著莊中人逃離靈明縣,卻在半途中遇到了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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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聰明人的選擇

    這是運氣到底的表現。

    吳有福雖然自小練武,幾十斤的宣花斧拿在手上跟玩兒似的,可是遇到了妖怪,便是幾百斤的宣花斧也起不了作用啊。

    就在所有的人都認為這五柳莊的一群人要葬身妖腹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所謂異變,便是在他自忖必死的時候,他再一次的感覺到懷中的那塊布散發出了一陣暖流,或許是因為感應到了他的危險,這一次從破布上流到他體內的能量與前幾次有些不同,他的掌心在隨著體內暖流的流動而開始發熱,下意識的張開掌心的時候,一道毫光便自掌心射了出去,直釘住了那妖物的泥丸宮,將妖物釘住。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便如今天那兩名年輕人對孔焯做的事情一樣,莊中的一些壯漢便手持刀劍,將那妖物砍成了肉醬,自此,這吳有福,便出名了,成了這靈明縣乃至整個上陽郡的傳奇人物。

    自那以後,這破布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他每天幾乎都能夠感覺到暖流的波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沒有修行過,卻也讓他摸到了些許控制這破灰的竅門。

    能夠自如的控制少許暖流,讓掌心發出毫光,這就足夠了。

    憑著這一手本事,倒也除了好幾個到上陽郡來搗亂的妖物,一時之間,附近人人都知道這上陽郡靈明縣出了一個武藝高強,能夠降妖捉怪的五柳莊莊主,這一次,他馳馬奔走,便是被人請去捉妖的。

    這一番話說出來,聽得孔焯是哭笑不得,問道,“這一向以來,就沒有人懷疑過你嗎?“

    “懷疑,懷疑什麼?“

    “懷疑你沒有仙法!”

    吳有福聽了苦笑了起來,“有啊,怎麼沒有,在開始的時候,我那五柳莊都快成了賊窩了,所有人都說我是有秘寶護身,成天價的鬧賊!”

    孔焯聽了,笑了起來,這些賊里,恐怕還有不少修行者吧?畢竟法寶對於修行者來講,不亞於第二生命。

    只是恐怕這些人也都和自己一樣,入得寶山卻不識寶,誰能想到一塊污漬遍布的破布,竟然是寶貝呢?

    “你就這麼一直把這東西放在懷里?”

    “不是!”吳有福面上現過一絲得意之色,我就把他扔在門後面的破盆里,除了這塊布之外,還有好幾塊破布。“

    孔焯聽了,也不禁笑了起來。

    “那神鏡是怎麼回事?“

    “那是用來騙人的幌子!“吳有福現在倒是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思,“鏡子也是我娘留下來的!”

    孔焯聽了,面上的笑意更苦了,心下卻也暗自的感嘆著這吳有福的確是一個聰明到了絕頂的家伙,任誰看到他由懷里掏出一個布包裹著的銅鏡,注意自然都會在銅鏡上,哪里會想到那塊包著鏡子的破布有問題呢?

    而且,當所他的注意力被這銅鏡吸引之後,那自然就逃不過布上散發出來的毫光了。

    如果今天這家伙踫上的不是自己的話,換成其他人,可能就已經遭殃了。

    想到這里,孔焯的面容慢慢的開始變得冷了下去,“看來,你利用這一招,殺了不少人啊!”

    吳有福自然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角色,一看孔焯的臉色變了,連忙道,“不不不,我殺的全是妖怪!”

    “是嗎?”孔焯冷笑一聲,看了他一眼,一股子森冷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吳有福猛的一激靈,嘩的一下子,又跪了下來,“上仙饒命啊,小的真的是只殺了幾個妖怪而已,其他人都是因為想要殺我,我才下手的啊……!“

    孔焯站著沒動,森冷的氣勢依舊,只是看著不停的叩頭的吳有福,聽著他嘴里一連串求饒的話,卻無動於衷,站在那里靜靜的聽著,直到,吳有福說到了,“這件寶物擺在小人身邊也不過是招災惹禍,上仙…………,小的………………無福消受,甘願將此寶贈與上仙,以贖前罪!!“

    這才是孔焯最想聽的,話說這羅孚乃是天下名門,怎麼能做巧取豪奪之事呢?這寶貝雖好,卻也要他甘願奉送才是啊,現在聽到他甘願將東西送給自己,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縷森寒的氣勢卻也是散了。

    “嗯,雖然我並不貪你這寶物,可是你畢竟乃是凡人,將這東西放在身邊,只會給你自己招災惹禍!”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而那吳有福聽到孔焯這麼說,雖然眼中現出了肉痛的目光,卻也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不過——!”

    孔焯這“不過”兩字一出,卻又是讓這吳有福心中一緊,卻聽孔焯道,“不過,我卻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我看你這斧頭挺重的,以前是不是練過武啊?!“

    “小人自幼習武,練了些莊稼把式!”

    “的確是夠莊稼的!”孔焯道,“這樣吧,我先幫你並且洗筋伐髓,再傳你一套調息養氣之法,這調息養氣之法雖然不能讓你脫胎換骨長生不老,卻也能延年益壽,如果你堅持的話,至少能夠增加百年壽元,就當是與你這不知名的寶貝作個交換,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小的願意!”吳有福急忙道,他本想著能夠保住一命就不錯了,卻不料還能得到好處,想到自己雖然失了那破布,可是那破布對於自己來講,也不過是能夠讓自己裝神弄鬼,糊弄一些普通人而已,並不能發揮全部的效用,而且還可能給自己招來麻煩,雖然劃算,卻也不是很順心,然而這百年的壽元,可就大大的不同了,對於他來講,不蒂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是天大的喜事,他本就是一個聰明而務實的人,剛才的那一絲不捨在這樣的消息下卻也是消散了,高興的只知叩頭了。

    “你也不別叩了!”孔焯道,“不過我有言在先,今日發生的事情,你絕不能說出去,如果漏出去一個字的話,別說是百年的壽元,便是一天,你也沒有了,明白嗎?“

    最後三個字,孔焯動了真元,如果炸雷般的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吳有福打了個激靈,心有餘悸的連連稱是。

    “好了,那麼,我們便開始吧!“孔焯說道,手已經按到了吳有福的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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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祭煉

    夜間的濕氣還沒有完全的消散,谷中的霧氣森森

    陽光,在無雲的空中直射而下,透過照在山谷里面。

    青草尖上的晨露星星點點,反射著金色的陽光,如果一顆顆閃亮金燦的珍珠一般。

    山谷的中心是一條小溪,嘩嘩的流著,也不知道流了多少,也不知道還要流多少年。

    孔焯坐在溪邊的岩石上,看著手上的小旗子發呆。

    這便是他從那吳有福的手上奪來的小旗子,已經完全的洗乾淨了,露出了原本的顏色。

    這是一面暗金色的小旗,三個邊上都繡著玄奧無比的,孔焯根本就看不懂的符咒,而在旗子的中心位置,則是一個花紋。

    孔焯不知道這個花紋是不是符咒,因為他根本就無從判斷。

    翻弄了整整一夜,孔焯也搜腸刮腦了一整夜,可是仍然想不出這旗子的來歷,似乎,羅孚的典藉里面並沒有關於這東西的記載。

    不過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件已經毀損的寶物,在旗子的一個邊上,有一個小小的口氣,依照孔焯判斷,原本這應該是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器,只是因為這個小小的口子,而泄了旗子的精氣,所以變得和凡布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只是,雖然已經毀損了,可是顯然,這件法寶的本源未傷,仍然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吸收著周圍的元氣,修補自身,只是由於想要修補的話,所需要的元氣太大,因此,也不知道距離他被損壞過了多少年了,還是只積聚了一丁點的元氣,而這些好不容易聚焦起來的元氣卻又被吳有福這個不識寶的東西給分走了一大半。

    當然了,這東西到了孔焯的手上卻已經不一樣了,在溪水中洗的時候,孔焯便發覺了,這旗子也不知道是用何種材質制成的,似乎水火不侵的模樣,水只是洗掉了它上面積的灰塵與污垢而已,卻無法將它打濕,而火呢?

    孔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試了一下,也沒有用。

    換句話講,便是這旗子真的元氣盡泄,沒有了功用,把他拿來做一雙手套卻也是能賣不少錢的,這樁買賣不虧。

    孔焯自然是不會把他賣掉的,想想看,不過是憑著一點點的元氣便將自己的泥丸宮牢牢的釘住,動彈不得,要是元氣充滿了,那還了得?

    所以,雖然毀損了,可是孔焯仍然開始了祭煉,他的想法是,先把它祭煉成功了,放在元神中溫養,以後再慢慢的琢磨它的妙用。

    祭煉一張已經失去了元氣法寶,並不是一件太過困難的事情,孔焯並沒有費太大的功夫便將它祭煉成功了,然後,便忍不住的好奇心,把它拿了出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腦子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自己看過的典藉,想要找到它的來歷,結果仍然是失望的。

    只能怪自己看書看的太少了。

    現在把這東西祭煉完成之後,孔焯也能夠和那吳有福一樣,讓自己的掌心發出毫光,釘住別人的泥丸宮,不過孔焯自然不會這麼暴斂天物的去做這種事情,這毫光都是由旗子的元氣發來出的,放出去可比凝聚要快得多了,可以想見,如果這旗子還是在吳有福的手中的話,不出一年,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元氣散盡,那便又和破布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這種明顯的殺雞取卵的事情,孔焯是不會幹的。

    雖然元氣已經耗盡了,可是在將它收入元神的時候,孔焯仍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旗子本源中隱隱散發出來的那讓近乎於浩渺無比的悠遠氣息。

    本源,法寶的本源

    便相當於生物的魂魄一般的存在。

    這旗子雖然精氣泄了,但是本源卻未損,問題是,沒有了精氣,這本源也一直處於休眠狀態,孔焯雖然祭煉完成,成功的在這旗子的本源之中加入了自己的元神烙印,可是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喚醒本源,自然也就沒辦法徹底搞清楚這旗子的功用與完全使用它的力量。

    雖然並不急著用這東西,可是他現在卻很有一種沖回羅孚,一頭埋進藏經樓去仔細的查閱典藉,搞清楚這東西來歷的沖動。

    自然,這只是一種沖動,一種構思而已。

    在確認了這東西已經完全的祭煉完畢,而自己也沒有辦法在靠自己的腦子想出這東西來歷之後,孔焯便將它放到了腦後。

    其實,有的時候欣賞風影也是鍛煉心性的一種方法!

    心中暗自忖道,孔焯背著雙方便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為了祭煉法寶而尋到的隱藏山谷了。

    整個山谷的靈氣卻也挺充沛的。

    兩邊俱是極陡的山崖,除了一條自山壁間流淌而出的小溪流之外,幾無出路,如果不是自己有著土遁的本事的話,便是御劍飛行在空中,卻也難以發現。

    最妙的是,這谷中竟然還有一個山洞,那山洞的口子僅能容一人進入,可是里面卻非常的寬敞,還有一眼寒泉。

    這眼寒泉雖不是什麼靈物,可是卻甘甜可口,直接喝或者是燒菜的話,絕對是極好的材料,這是孔焯最開心的地方。

    “或者能夠在里開闢一個洞府,不讓人別人知道,萬一以後遇到了像方少白那樣的事情,倒也是一個好的退路!”他心里想著,雖然自認為自己不至於那麼倒霉,可是,未雨綢繆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打算的。

    不過,雖然有開個洞府的想法,但是實在卻也是沒什麼要做的,只是要記住這個地方的位置便行了,現在的孔焯,雖然懂一點陣法禁制,可那都是一些皮毛,便是施展出來也沒什麼威力,反而惹人注意,最後丟人現眼。

    甩了甩衣袖,孔焯又看了周圍一眼,右腳輕輕的一頓,便化作一道黃煙,直鑽地下。

    土遁!

    在慢慢的熟悉了這種五行遁法中最有名的一種之後,孔焯便越來越喜歡用這種方式趕路,而不是御劍飛空了,一來是因為自己乃是天性屬土,用起來得心應手,不但耗費的法力少,而且還可以順便熟悉土性元力,最重要的是,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所以,盡管在速度上,土遁之法與御劍相比有些差了,可是在不急著趕路的時候,孔焯還是傾向於選擇這種省力的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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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月兒

    天空中,劃過一道清亮的閃電

    照亮夜空,隨後,雷鳴滾滾,大雨泄下。

    這讓孔焯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把憋了一天的屎尿在同一時間傾泄而下時的快感,心中暗自腹誹著莫不是老天爺也和當時的自己一樣,喜歡憋著屎尿,然後再感受著那傾泄而下的快感。

    帶著一縷惡意的笑容,孔焯抓了抓腦袋,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作為一名修行者,暗中腹誹老天爺這種事情還是少做一點的好,否則,小心哪一天,老天爺一刀子便捅了你。

    最近的日子過的挺清爽的,在父母墳前的草廬中練練劍,打打鳥,吃吃燒烤,喝喝蜂蜜,過得跟神仙似的。

    “人們總是容易對得不到的東西產生貪婪的念頭,而這種念頭往往都是災難的開始!”

    “老爹啊,你又說對了,這一次,我就是因為產生了貪念而差點玩完,呵呵,不過蒙二老在上天保佑,有驚無險!”站在草廬中,忽然心有所感,孔焯對著那座墳頭拜了三拜。

    便在他第三拜完成抬頭的時候,天空中又一次劃過一道閃電,將烏雲遮蔽的天空照得透亮。

    “不會吧,誰這麼強悍,在這種天氣里御劍飛行?!”

    當天空中的三縷流光映入他的眼簾時,孔焯不禁張大了嘴巴。

    修行者不是神仙,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卻也有很多的禁忌,比如說在雷雨的天氣里是不能御劍飛行的,倒不是因為這犯了誰的忌諱,而是因為這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

    因為這天地間被公認的威力最大的,並不是劍仙的仙劍,也不是什麼高強的法術和禁制,而是雷電,起於自然,生於自然的雷電,這是天地間威力最大的東西,而修行界經過幾千年來的教訓,也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說法便是這仙劍容易招惹雷電。

    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原因,可是仙劍對於天然雷電的吸引力極強卻是一件公認的事實。

    而天然的雷電威力極大,便是修為到了煉虛合道的修行者,被打上那麼一下,也是凶多吉少的,所以,在電閃雷鳴的天氣里,便是那些修行界的宗師也會想著御劍飛行的,可是現在,卻有這麼三位,在這夜空中御劍,從那御劍的速度,實力最多也就和自己差不多,高也高不了多少,低也低不到哪里去,怎麼就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在這夜空中御劍呢?

    再仔細看一看,似乎有些眉目了,三道劍光,後面的兩道在追著前面的那一道,二追一逃,似乎已經呈現出白熱化的格局了。

    “咦,前面的那個家伙身形怎麼這麼眼熟啊?“孔焯在看了幾眼之後,覺得當先一道劍光很是熟悉,他此時修為大增,目力自然也變得犀利了起來,距離雖然有些遠,可是孔焯在運足了目力之後,竟然也看清了那在前面的人。

    “方月兒?不會這麼巧吧?!”

    孔焯心中泛起了種很古怪的感覺,“我要不要去救她呢?”

    答案是肯定的。

    無論是作生意還是做人,或者是作修行者,人脈,總是一項很重要的意資源,這方月兒乃是青靈門的弟子,而且地位不低,自己救過她一次,還讓她得了不少的好處,這就等若是方月兒欠了自己很大的一個人情,雖然孔焯嘴里說的漂亮,什麼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這類的話,可是心里面也明白的緊,這修行中人,最講求的就是因果而字,種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自己幫了她一個大忙,出了這一份一情,這絕不是白幫的,白出的,總有一天,會有所回報。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方月兒活著的前提下,如果今天方月兒死在這里,那麼,以前所做的一切那就打水漂了,真的是不足持齒的舉手之勞了,而且,要是讓人知道這方月兒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沒有出手去救的話,倒是反而落下了把柄。

    因此,這方月兒可不能死在自己的眼前。

    想到這里,他苦笑了起來,“這一次我要是再救了她的話,她會不會以身相許呢?!”

    腦子里面惴著這個古怪的念頭,孔焯身形疾射而上,那速度,乍看上去,竟然和電光差不了多遠。

    此時,他的短劍已經與他的元神相合,劍魄業已基本修成,這樣一來,對他來講,所謂的御劍飛行便是御自己飛行了,因此,雖然這天上電閃雷鳴的,可是他需要擔心的東西卻也不多了。

    很久沒飛了,真的飛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孔焯的身形算是比較肥大的了,可是在這電閃雷鳴的夜空之中,飛起來不見一絲的煙火之氣,整個人的氣息都被暴雨與雷鳴掩蓋得嚴嚴實實的,而他自然也沒有現身的打算。

    這是一個打悶棍的絕佳時期。

    追殺方月兒的兩名修行者,僅從他們的打扮中便可以判斷他們是邪派人士,其中一名女子,身上罩著一件古怪的紅色衣物,兩條白花花的玉臂露在外面,下面只是穿著一條短短的褲子,兩條修長雪白的大腿也十分的招眼,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土黃色的葫蘆,面上不知道被什麼樣的東西塗抹的妖艷無比,連這豆大的雨水都沖不掉。

    而另外一個,則是個中年男子,一臉的倒霉模樣,讓人有一種看到就要揍他的沖動,愁眉慘目的,身上也是穿著一件古怪的灰黑色的衣服,而最讓孔焯感到他極傻的是,他的鼻子上面竟然穿著一個金屬環,天曉得那是用什麼金屬做出來的,金屬環配上那一副愁臉,要多傻有多傻。

    “人雖然有點傻,可是修為卻都挺高的,否則也不會把方月兒逼到逃走的地步!”孔焯心中暗道,兩只手卻不甚安份的在虛空中捏起來法訣。

    雷術!

    雖然他的雷術才是剛剛入門的水平,可是周圍這麼多狂暴無比的雷性元氣,不用他都覺得對不起這天氣。

    掌心雷是雷術中最簡單的一個成型的法術,也是孔焯現階段唯一掌握的一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停不猶豫的用起了掌心雷。

    由於周圍遍布著雷性元氣,所以,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兩團雷球便在他的掌心形成了,身子扭了扭,無聲無息的,趕上了前面的一男一女兩個倒霉的家伙,一手一個,掌心雷同時朝著他們的後心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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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月兒 (二)

    那一對男女顯然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會受到某人的偷襲,而且孔焯的動作又隱蔽至極,以至於,直到天雷臨身了,才發覺到危險。

    只是,畢竟有些晚了。

    孔焯的兩個手掌已經同時印到了兩人的後心。

    只聽兩聲慘叫,那男性當場被炸得血肉模糊,身體向下落去,而那女子則不一樣,天雷臨身,她同樣也沒有太大的防備,可是在她受到了孔焯掌心雷擊中後心的同時,只是吃了一下雷擊,她身後背著的那個大葫蘆便閃動了一下,一股子吸力自那葫蘆口傳出,將孔焯凝聚起來的雷性元力給完全的吸掉了,與此同時,那女子輕斥了一聲,手中的仙劍在空中一劃,一道陰紫色的劍光,便朝著孔焯閃了過來,同樣的,無聲無息。

    出劍之快,讓孔焯感到驚訝,不過,這難不倒他。

    身子一扭,孔焯並沒有出劍,右手閃電般的彈出,食指指尖正彈在那紫色的劍光之上,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之,然後,同時後退。

    “什麼人?!”這個時候,那女子方才開口問道,手中的劍光速度不減,在空中幻成一朵曼妙無比的紫色蓮花,抖手便襲向孔焯。

    只是,她的這朵劍花還沒有飛出多遠,便被一條白光擊破了。

    孔焯沒有答她的話,催動著手中的劍光,向那女子擊了過去。

    女子面色一變,手中的紫劍急舞,幻起陣陣光華,試圖將孔焯的劍光擋住。

    孔焯冷笑一聲,這可不是普通的劍光,你擋得住嗎?

    白光在進擊的過程中,猛然間一頓,就在那女子舞出的紫色光華前停了下來,然後,白色的劍光,仿佛蛇一般的扭曲了起來。

    顯然,那女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靈動的劍光,著實的愣了一下,而孔焯的劍光此時卻猛然的暴漲起來,泛出一片雪白的光華,劍光中,蟒影倏現,盤身揚首,猙獰異常。

    女子畢竟是女子,天生對蛇蟲這種滑膩怪異的生物有一種恐懼感,現在猛然間看到好好的劍光變成了這個樣子,自然是懼由心生,目光中現出恐慌之色,手中的劍光自然也慢了一步。

    白蟒之影翻卷著身體,沖進了紫色的光華之中,隨著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紫色乍滅,白色的劍光已經沖破了那女子手中紫劍幻出的光華。

    這個時候,那女子方才醒悟過來,驚呼了一聲,身形疾退,隨後,身後的那個大大的葫蘆自背上轉到了她的雙手之間,葫蘆口向下,對著那白色的劍光輕喝了一聲,“收!”

    葫蘆身上閃過一層藍色的光暈,一道透明的光線自那葫蘆口中身出,將孔焯白色的劍光焯在了中間。

    孔焯的仙劍是與元神相合的,因此,在那劍光被罩的同時,孔焯便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自那光線中散發出來,直若要將劍光吸入葫蘆。

    只是,這種程度的吸力……

    孔焯嘴角泛了一絲冷笑,寶貝是好寶貝,只是用的人卻無法發揮它的全部威力,右手遙揮。

    “給我破吧!“

    蟒影劍光暴射,犀利無比的劍氣翻卷絞殺,將罩住劍身的光線絞得支零破碎,葫蘆身上那層藍色的光暈也變得黯淡了起來。

    那女子悶哼了一聲,嘴角滲出一縷血絲,雙目一黯,再也舉不起手中的葫蘆了,而此時,孔焯那白色的劍光中,蟒影驟然間一收,劍光又恢復成了原本的白色流光,直向那女子頸項間抹去。

    孔焯看那葫蘆蠻順眼的!

    “劍下留人!”

    就在孔焯的劍光及頸之時,便見一道青光,生生的架住了孔焯的劍光,“師兄,劍下留人!”

    孔焯一愣,架住他劍光的,正是方月兒。

    便是在這一愣神間,那女子身形一轉,手中紫劍光芒流動,輕嘯一聲,向遠方遁去。

    孔焯並沒有去追,而是看著方月兒苦笑了起來,“你認識她?!”

    方月兒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身子在半空中晃當了一下,雙目一閉,竟直朝地面落去。

    “不是吧?!“孔焯身形一動,便閃到了他的身邊,無奈之下伸出雙手,將她的身體橫抱起來,向地面飛去。

    很柔軟的感覺!

    原本以孔焯的速度,應該很快就能到地面的,可是當他抱上方月兒的身體之後,下意識的,他的速度變得極慢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抱女子的身體,那柔若無骨的觸感,淡淡的清香,還有被風吹動面紗後,現出的無雙容顏,都讓孔焯想入非非起來。

    雖然是修行者,可也是正常的人,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對於女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私下里的一些不能為人知的想法,現在手里面抱著一個大美女,近距離接觸,反應自然是有的,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都出現了反應,甚至腦子里面還閃出了立刻提槍上馬的念頭。

    不過,這種念頭去想法剛剛出現,便被孔焯自己給掐滅了。

    “做任何的事情,特別是在作重大的決定,在行動之前,一定要認真的計算得失,你可以承受損失,但是必須把損失控制在限定的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而一旦損失超過了你所能承受的範圍,那麼,這種事情便絕對不要做!“

    方月兒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她是青靈門掌教親傳弟子,也是下一屆玄青靈掌教的最有力爭奪者,如果今天在這里被自己,嗯,那樣了——

    若是她認命了還好,若是不認命,自己的麻煩就大了,說不得自己的下場比方少白還要慘,而自己如果忍住了,那麼,正如之前自己所計算的那樣,救了這方月兒兩次,便是青靈門派想不領自己的情也不行了。

    一得一失之間,相差何只萬里?

    思慮及此,孔焯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速度陡然間加快,不過眨眼的工夫落到了自己的草廬之前。

    將方月兒放在床上,孔焯伸手搭脈。

    “奇怪,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本以為這方月兒是被那兩人夾攻,不能力敵,受了點輕傷,再加上長途奔逃,一時疲憊,精力透支才暈倒過去的,可是從脈相來看,卻並非如此,這方月兒竟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內腑受了極重震蕩,而根據孔焯對那兩人實力的了解,他們不可能給方月兒造成這樣的傷害,便是造成了,兩人也不可能不付出代價,而現在的情況是,方月兒受傷極重,而那兩人卻毫髮無傷,著實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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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老天爺是好人

    不過,現在可不是查看這種事情的時候,孔焯從懷中掏出一顆小瓷瓶,倒出兩粒紫色的小藥丸,用手輕輕的捏開方月兒的嘴,將藥丸放到她的嘴里,然後又把她的身子從床上扶起來,用手抵住她的後背,醇厚的先天紫氣流入她的體內,開始發散藥力,溫養內腑!

    過了片刻,只聽一聲輕輕的咳聲,方月兒吐出一塊小小的紫色血塊,面色漸漸的紅潤了起來。

    “月兒多謝師兄援手!“

    “別那麼客氣!“孔焯見她醒了過來,手便從她的背上拿了開來,“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好了很多!”方月兒道。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孔焯站起身來道,“你的傷挺重的,再休息一會兒吧!”

    “謝謝!”方月兒看了孔焯一眼,還待再說什麼,卻不料孔焯已經轉身,扭動著肥胖的身子出去了,只得無奈的笑笑,輕聲的說了謝謝。

    過了一會兒,一陣清香人草廬外飄了進來。

    方月兒奔逃了一夜,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了,身子也虛弱的緊,此時聞到外面的清香,不禁食指大動,肚子竟然也不聽話的咕咕的叫了起來。

    “看樣子,你餓的不輕啊!”

    孔焯端著一只碗走進了草廬。

    方月兒面上不禁一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跑得多了,的確是有些餓了!“

    “餓了就吃!“孔焯把那碗粥送到她的面前。

    方月兒也不客氣,就要伸手接過來,可是她的手還沒有接到那粥的時候,孔焯的手又收了回去,臉上泛起一陣壞笑。

    “要不要我餵你?“

    “去你的!“

    一聽這話,方月兒想都沒想,直接白了他一眼,手一伸,便將孔焯手上的那碗粥搶了過去。

    直到那粥搶到手上之後,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失態了,手便僵在了那里。

    “哦,勺子在這里!“孔焯很自然的將手中的勺子放到了碗中,”現在可以吃了!“

    方月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把粥端回嘴邊,一口一口的吃著。

    草廬內,沉浸在一片奇怪的沉默之中。

    不多時,碗便見底了。

    “還要嗎?“

    “不要了!“方月兒又恢復了原本的輕聲細語,將手中的碗遞到孔焯的面前,“謝謝師兄!”

    “別和我那麼客氣!”孔焯笑著接過了碗,“剛才那樣就不錯!”

    方月兒的面色更紅了,再不說話!

    孔焯仿佛討了個沒趣一般,草廬內的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有此尷尬。

    外面的雷雨還沒有停歇,一道一道的閃電時不時的閃過,將草廬內照亮,雨下個不停,小小的草廬似乎已經有些遮蔽不住風雨了,某些地方開始滴滴嗒嗒的響了起來。

    “這草廬是你蓋的?“似乎聽到了那水滴的聲音,方月兒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笑。

    “對,是我蓋的!“孔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我沒想到這雨會下這麼大,等雨停了,我再修修!“

    然後,又是了陣沉默,冷場,比剛才的冷場,更顯尷尬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是怎麼傷的,還有那兩個人,是什麼人啊,他們好像沒本事把你傷的那麼重吧?“

    “哦!“方月兒哦了一聲,”不是他們傷的,他們只是在我傷了之後,想要搶壓我的東西罷了!“

    “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不過我料想,應該是邪派中人吧!“

    “你不認識?!“孔焯眉頭一挑,“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殺她?”

    “上天有好生之德!”方月兒道,“再說了,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沒來由的沾染上殺孽,於以後的修行不利!”

    “話雖如此,可是他們好像是想要置你於死地的樣子吧,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原來是一個以怨報德的聖人?”

    “你——!”這話說的,方月兒差點沒一巴掌抽過去,自己是為了他好,怕他沾染上太多的殺孽,妨礙了將來的修行,卻不料這個死胖子竟然還取笑自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認好人心,我這是為誰啊?。“

    想到這里,她心頭不禁來火,盯著孔焯看了一眼,沒有再說話。

    孔焯嘿然一笑,“呃,那個,既然不是他們傷的你,那傷你的人是誰,告訴我,我把他抓來,讓你好好的拷打拷打?”

    “不勞師兄費神!”方月冷冷的道。

    孔焯自討了個沒趣,不禁有些郁悶,嘿嘿的乾笑了兩聲,心里頭正想著用什麼法子再逗逗這方月兒,卻不料,沉默了一會兒,這方月兒倒是先開了口。

    “我此次下山是奉了師命在俗事歷練,鍛煉心性的,三日前至高陽郡烏巢山時,無意中發現山中隱有寶光閃動,便前去查探,雖然得了寶物,卻也被其中禁制擊傷,而那兩人黃雀在後,我因傷不能力敵,便御劍離去,後面的事情,便是你看到的了!”

    寶物?

    又是寶物?!

    孔焯聽了,覺得十分的汗顏,要知這修行界雖然都是一群修行指望著成就天神大道的人,可是寶物這個東西卻是極珍貴的,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這項定理,對於自己似乎並不適用,師父給了一件寶物劍胎,得了那蟒的鱗甲制成了一件,白蟒元神被自己化為劍魄,再加上一次地心熔漿粹煉之後,仙劍與白蟒元珠相合,借尋洪荒元氣,成就了一番莫大的機緣,而這一次下山又無意中得到了神秘小旗,自己的寶運算是極強的了。

    沒料到這剛在這草廬中沒多久,便又遇到了這件事情,又是寶物!

    等等!

    孔焯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想法很是不妥,得寶的是方月兒又不是自己,什麼時候自己把方月兒的東西都當成是自己的東西了?

    “就是這個……!“

    思緒未斷,這方月兒居然已經伸手入懷,將得到的那東西拿了出來。

    只有兩樣東西。

    一個古舊的書卷,似乎是獸皮,可是卻也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皮做出來的,另外一件,卻是一段紅色的如同綾羅一般的東西。

    那古卷,孔焯和方月兒倒是都不在乎,像他們這樣的名門弟子,最不缺的就是修行功法,而且孔焯還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自己已經得到了一門絕世的大日琉璃金身訣的功法,難道老天爺還會發善心,再送給自己一門嗎?

    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倒是那段綾羅,卻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雖然現在還未被祭煉,也沒有主人,看似普通的一塊,可是,當孔焯用手踫觸到這段綾羅的時候,卻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蘊含其中的強大能量。

    而那古卷。

    在看了之後,孔焯忽然覺得老天爺其實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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