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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異界錄 作者:劍雨江湖 (連載中)

第二百八十章 止戰之殤

    比武台上,本就是炎熱夏日,那君洛煙身上綠紗紫裙,高佻的婀娜之軀,高貴的氣質,真的就仿似九天之上落下凡塵的仙女一般,讓人不忍褻瀆。

    獨孤求敗,雖然外貌在眾人眼中看來平凡至極,但是當他站在君洛煙的面前之時,卻根本沒有半分的勉強,他的平凡仿佛融入了天地一般,竟是與那君洛煙的美兩相襯托下,完全不可思議的相得益彰。

    “你的劍...似乎變了!”

    君洛煙就在獨孤求敗的面前,她那手中已然無形,但瞧在眼中卻是分明實質流動的長劍‘明王’,獨孤求敗不禁是感慨道,同時間,獨孤求敗的手中出現了一柄如他面容般平凡的長劍,那,正是獨孤小劍。

    遙記得,上次京師之時,君洛煙也是如今日般從天而降,但那時候她手中的‘明王’卻是五色流轉,七彩溢光,就如同軒轅舞手中的軒轅劍般,雖然華麗無比,但比起今日仿若無物的空靈來,卻是少了几許深邃,多了几分浮華。

    “那是因為我變了!”

    君洛煙道,然后她幽雅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似親人般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明王,她的眼神中透出一種寵溺之情,仿佛她那手中劍并不是兵器,而是活物一般,然后才對獨孤求敗道:

    “并且先生你手中的劍不也是一樣的變了嗎?”

    說完之后,她熠熠的目光看向了獨孤求敗手中之劍。它有形有實,似乎與自己手中地明王截然不同。又似乎兩者又完全相同,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感覺,但卻奇跡般地同時出現在了君洛煙腦海中。

    “呵呵!是變了,就像....小孩始終會長大的,也許有朝一日,就會展翅高飛而去也不一定...”

    獨孤求敗感受著手中那相濡以沫般。對自己依戀非常的獨孤小劍,笑言著,然后卻是不待她作出任何回答,突然正色道:

    “好了,我們可不是來敘舊的,你出劍吧!”

    說完之后,不待君洛煙有任何反應,持劍而立的獨孤求敗身上陡然一變,竟是瞬間之內衣袍飛揚,一種天下舍我其誰的氣勢無限蔓延。

    ......

    “好!”根本無訝于獨孤求敗突然地改變。君洛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中‘明王’劍一個輕翻。然后帶著一條淡淡的風影,瞬間朝獨孤求敗直刺而來,但那速度卻是不急不緩,招式也并不華麗,似乎是連一個普通的武者都能輕易擋住或者躲避開來。

    不過那身受君洛煙攻擊中心的獨孤求敗卻絕對不會這樣認為,因為像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交戰。速度似乎都已經無關緊要,因為他們都擁有著近乎完美的速度,他們需要的,只是出劍!

    因為,出劍已經成為了他們生命中的本能。

    于是,獨孤求敗也出劍。

    “鏗!”

    沒有任何疑問,一柄有形之劍,一柄無形之劍,卻仿佛相互吸引一般,同時在那空氣中劍尖相抵。然后迸出一陣尖銳的嘶鳴聲,而那空氣也如同波紋般一道道向比武台外擴散。

    雖然并未帶有絲毫的內勁能量。但那狂猛地氣勢仍然是讓那比武台下平日自命不凡的武者們倒下了一片又一片,甚至連那蓬帳之內眾高手也是必須引出內勁護身,才能堪堪擋住身體下傾地趨勢,只有舒斷水,三大宗師,加上暮云山等人才能完全不為這種波紋所影響。

    到現在為止,眾人終于是明白起自己與那最頂級武者的差距來,竟然未出絲毫內勁的情況下,僅憑其兩劍相擊所產生的空氣震動就能產生如此效果,確是讓人驚煞無名。

    ......

    僅僅是第一劍緩慢相擊之后,獨孤求敗與君洛煙終于一改劍風,讓眾人知道了什么叫做疾風驟雨般的劍法!

    極慢瞬間變為極快,完全看不清獨孤求敗與君洛煙的速度,甚至都沒有人能分得清他們地人在哪里,只有那無邊的劍影,在向人們展示著那比武台之上正有兩名頂級武者在進行著激烈的比斗。

    而且隨著兩人速度的不斷提升,到最后連那漫天劍影也是呈現出一片朦朧起來,當然其中還不斷攙雜著無數連串的金鐵交鳴,并且隱隱帶有風雷之音!

    不過這次幸好的是,那君洛煙與獨孤求敗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兩人的劍勢,每每兩劍相擊,那空氣中產生的震蕩波紋總是在剛剛擴散出去的瞬間就又突然返回,然后不斷的在整個比武台上旋轉震蕩。

    而隨著兩人之間戰斗地越來越激烈,到最后那所有的波紋聚集到了一起,那比武台上似乎刮起了一朵猛烈而巨大地龍卷風一般,風卷塵揚,飛砂走石,卻依然擋不住那無數道凌厲的劍氣與兩個在比武台上忽隱忽現卻又虛幻朦朧、無處不在的身影。

    而那比武台邊緣之外,仿佛有著一層強力的保護層,阻擋了一切有可能外瀉的力量。

    也正是這層能量,讓那比武台外的眾人能夠在驚險而又刺激的情勢下,卻能興奮的觀看著那比武台上根本看不清楚的比武,只有那暮云山眾人,看著比武台上的戰斗卻是臉色越來越暗。

    也許,這個江湖早已經不是很多年前的江湖了。

    也許是從劍皇葉易打破‘暮云山’與‘月下海’的神話的那一刻起,這個江湖就已經變了。

    ......

    “好了,先生,就到此為止吧!”

    嬌脆的仙音,即使是無數次的劍鳴也不能阻止,君洛煙的聲音從叢叢的劍幕中傳到獨孤求敗的耳邊。

    “好!”

    獨孤求敗回應一聲,然后手中那幻化為萬千劍影地獨孤小劍瞬間凝為一線。而那猛烈的龍卷風暴也是突然像是失去了自己地風眼,卻少了任何支撐之下。竟然是剎那之間完全而干淨的消失在比武台上,絲毫痕跡不留。

    而此時,那君洛煙也是已經停下身形,悠然的站在獨孤求敗的對面。

    一切,似乎與剛才未戰之前并無二致。

    這就完了嗎?

    落到那眾人眼中,卻都是遺憾的看著比武台上的兩人。比武地過程,他們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勝誰負,一切都還是未

    但,它真的就這樣完了。

    怎能不讓人遺憾?

    ......

    “怎么樣?熱身完了嗎?”

    激戰停,君洛煙笑容滿面的對獨孤求敗道,雖然經過剛才那番折騰,但是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半分激烈后的樣子,飄逸如夕。

    “其實,我覺得這完全不必要。”

    獨孤求敗淡淡道。他一手將獨孤小劍反執于背后,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神色。

    “咯咯...也許吧。但我們總是要這樣做才有趣!不是么!”

    君洛煙笑著,然后看了看那比武台下的眾人,臉上充滿了惡作劇般的笑容。

    “呃...”

    獨孤求敗一愣,似乎沒想到君洛煙這樣的仙子竟會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只是沉吟半晌,然后道:

    “那好吧。就算熱身完了,現在我要看一看你到底能將那一劍學到什么地步!”

    “這可不是學!這是‘融’!”

    君洛煙滿面正色的道,同時她手中‘明王’也是輕吟一聲,遙指獨孤。

    “好!就算你是融吧。那我就看看你能融到什么地步!”

    說話間,獨孤小劍卻是依然在他地身后,分紋未動。

    而此時,那君洛煙的臉上終于是神色嚴肅起來,她地眼神,隨著她手中無形‘明王’而動,然后她的整個人。與那整柄劍,瞬間似乎融合成為了一個整體!

    而她的身上。竟然漸慢慢的起了奇特的變化,漸臻于透明起來!

    獨孤求敗依然含笑而立,似乎對于君洛煙接下來即將的那一劍根本無動于衷。

    也正是現在,那台下眾人才驚駭地發現,原來剛才那兩人間看似驚天動地的打斗,竟然只是兩位高手比武前可有可無的熱身而已。

    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

    一劍!

    僅僅一劍!

    比武台上,君洛煙與獨孤求敗之間,本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隨著君洛煙手輕輕一動,這些距離都已經不再是距離。

    因為隨著君洛煙剛剛一動,她那本來距離獨孤求敗還有很長距離的劍尖就突然划破了空間,然后直接出現在了獨孤的胸前,當然,由于明王劍本就無形無色,所以當它出現在獨孤的胸前時,照理論來說獨孤是絕對看不到的。

    而此時,那君洛煙的身體竟然還是在原地!

    并且,那絕對不是幻影,也不是殘影,那是她真正的本體。

    但是,那出現在獨孤面前地,也是真正的明王劍!

    并且那明王劍地劍柄,還依然握在遠處君洛煙的手上!

    就似乎是,那君洛煙與獨孤求敗本來很遠的距離,卻完全是一層薄紙般的厚度,明王隨手一遞,然后就划破了這層紙,這,就是君洛煙的‘破碎之劍’!

    ......

    就在君洛煙那無形的長劍就要刺進獨孤求敗的胸前時,獨孤求敗卻突然眼中黑光大盛,然后那他那柄原本是在背后的獨孤小劍,卻是突然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獨孤求敗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嘲弄,閃過一絲冷酷,同時那獨孤小劍輕輕一動,然后他面前的君洛煙就感覺到,整個空間變了!

    也許不是整個空間,只是她入目處獨孤求敗那胸前的空間,又出現了似乎很久以前才出現過的熟悉的景象:

    一個小黑點在獨孤求敗胸前出現,起先只是帶著一點無盡的黑!

    然后就是碎裂,那小黑點旁邊的空間像銅鏡一樣,慢慢碎裂!

    這種碎裂似乎會蔓延一般,很快,或者說這種碎裂根本就已經忽視了時間的流動,那獨孤求敗身前出現小黑點的同時,就已經是出現了一大片破碎的虛空!

    而那虛空所形成的黑洞,則是帶著強大的吸引力,似乎連人的心神也能吸進去!

    于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詭異之極的場景出現了!

    黑洞吸引著明王,而明王又拉動了身在遠處的君洛煙,然后君洛煙的身子竟然是慢慢的,就像她手中明王剛才一樣輕輕的透過了她與獨孤求敗面前的那張紙,然后出現在了那黑洞之前,慢慢的被吞噬進去。

    ......

    君洛煙看著那近在咫尺黑洞,感受著它強大而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之力,她的手中依然緊握著明王,她也知道,只要自己舍棄明王,還是有可能逃生,但她卻連想也沒想過那么做,因為,明王是她的親人!

    唯一的親人!

    君洛煙知道,拋棄親人,自己能活,與之一道,則死!

    她選擇了不拋棄!她甚至沒有絲毫害怕,只是帶著深深的遺憾而已。

    ......

    “怎么樣?現在你明白了嗎?”

    當這樣一個聲音出現在君洛煙的耳中時,她的心中突然泛出一股未名的喜悅,然后她緩緩的道: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那個聲音繼續道。

    “原來,我真的未曾學會你那一劍!”

    沉默半晌,那個聲音終于道:

    “是的!破碎之劍,除開我獨孤求敗之外,絕對無人能得之!”

    帶著無盡的傲氣,獨孤求敗繼續道:

    “你那一劍,充其量可以稱之為‘破空之劍’罷了!”

    隨著這句話完,君洛煙只覺得那本來就吸力很強的黑洞中,卻是突然伸出了一只大手,對著她用力的那么一拉!

    ......

    “我終于是死了嗎?”

    感受著眼前無盡的黑暗,君洛煙淡淡道,不過一個聲音卻瞬間將她拉回了光明:

    “你還沒有死!”

    君洛煙急切的抬起頭,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獨孤求敗的身后了!

    是的,獨孤求敗竟然一只手透過了他面前的黑洞,直接將他身前快要被黑洞吞噬的君洛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

    手中緊握著明王,君洛煙只覺得呼吸著新鮮空氣真好,而她面前的那個背影,也是愈發高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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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劍魔

    獨孤求敗,一劍破蒼茫,那自劍皇葉易之后,破碎虛的場景,終于是又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比武台上的空間平面,在那一劍之下竟是緩緩如冰般散碎,然后那神祕而無底的黑洞,躍然眼前,如此景象,讓眾人神往。

    這,就是破碎虛空嗎?

    每個人都是睜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比武台之上,盯著那神祕的虛空,當然也是盯著那虛空之后孤獨的身影,此刻的他,傲然持劍,屹然而立。

    是的,

    這就是神話!這就是傳奇!

    當神話復出,當傳奇再現,

    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么東西能阻擋得了那巨大的洪流,那猛烈的風暴。

    所有的武者,在此刻都是虔誠的看著那比武台上本是平凡,但這一刻卻絕對不平凡的男人,所有的武者,都激動得熱淚盈眶。

    因為,在這一刻,他們見証了一個武者傳奇的誕生:

    破碎虛空!

    這種場景,是這個世界上武者畢生追求的夢想,是這個世界上武者所追求的最高榮耀。

    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放下了自己往昔的身份,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人!那是一個平凡,但卻高大的身影。甚至連那美如天仙,剛才還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君洛煙,也已經被眾人無情的拋棄,遺忘。因為就算此刻的她,也只能是無聲地站在獨孤求敗身后。雙目緊緊的盯著那高大地背影,這一刻。他才是最耀眼的主角。

    他是誰?

    他就是獨孤求敗!

    獨孤求敗是誰?

    天下第一大宗師!

    當然,他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

    劍魔。

    ......

    比武台上的變化,依然在繼續。

    無情的破碎依然在虛空中無盡的擴散著,神祕地黑洞越變越大,到最后,甚至比武台上。那剛開始只是在獨孤求敗胸前的黑洞,卻是慢慢的將他整個面容都完全遮掩住,再也看不清他的樣貌!

    而那獨孤求敗的身上,也慢慢的隨之散出一陣黑色而詭異,卻又強大萬分的氣息。

    這...這種氣息...

    是幽明破天的‘天地死之力’的氣息!

    君洛煙在獨孤求敗的身后不可思議地睜大著雙眼!然后手中不自禁的就用力握緊明王,一陣緊張地憤怒從她的身上緩緩溢出。

    太像了!

    實在是太像了!

    但,卻終究不是。

    當君洛煙終于明白這個問題時,她手中明王所散發出的一股劍氣卻是已經碰到了獨孤求敗的身上,然后剎那間,獨孤求敗身上能量輕輕一動。那股明王的劍氣就被直接彈了回來。

    也許,自己是太過于緊張了。這應該不是幽明破天的那種力量!

    之所以下這樣地定論,不僅是因為眼前之人是獨孤求敗而不是幽明破天,并且他身上此刻的詭異氣息雖然來得頗為凝重,但要比起那種凜然的殺氣以及死意,卻是根本不及君洛煙記憶中那個身懷‘天地死之力’的幽明破天。

    也許這是他身上一種未知的力量吧?沒想到,這個獨孤求敗還真的挺神祕呢。他的身上上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君洛煙心中這樣想著,然后漫不經心的隨意動了動手中的明王來阻擋獨孤求敗身上反擊回地那股力道。

    這一擋不要緊,蹭蹭蹭,君洛煙的身體竟然是被這股力量直逼后退了好几步這才停下來,要不是她反應得快,恐怕還要退得遠!

    這不禁讓君洛煙又是驚訝切迷惑起來,獨孤求敗,好象沒有這么強地力量吧?

    隨意的反擊,就要讓自己這般難堪?

    不過瞬間之內,君洛煙就為自己心中的疑問而發笑。眼前的人,不是獨孤求敗又能是誰?

    想通了獨孤求敗身上氣息的君洛煙終于是這樣對自己道。然后就在她剛想收起自己全身的內勁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錯了,也許不是錯,而是錯得很離譜!

    ......

    因為就在那獨孤求敗自動反擊的力量被君洛煙阻擋之后,他的身上,陡然一變,然后竟然是渾身一震之下,身體卻是慢慢的轉過來!

    這一轉不要緊,但是君洛煙卻是赫然驚恐的發現,隨著獨孤求敗的這輕輕一轉,而他那身前本來君洛煙已經看不到的虛空黑洞,竟然也是被他一起轉了過來。

    ,看不見獨孤的面容,只看見他面前一團詭異的虛空空之下的一截獨孤小劍的劍尖,君洛煙大驚的同時,手中的明王竟是輕輕的顫動起來。

    “...你...是...誰...”

    一陣沙啞而迷茫的聲音,從獨孤求敗面前那幽幽的虛空黑洞之中斷斷續續的傳出,聽在君洛煙耳中卻是驚起一陣寒栗。

    “你...你又是誰!”

    此時的君洛煙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口中打顫的對獨孤求敗問道,因為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剛才那個獨孤求敗!他的身上,充滿了一種狂暴而死亡的氣息,甚至,比起她記憶當中幽明破天的氣息都還來得強烈!

    而他身上的那種氣息,卻絕對不是一個活人所應該有的氣息。

    那是一種狂傲天下,卻又欲擇人而噬的氣息!

    從未感受到過害怕的君洛煙,現在竟然是身上一陣發麻,那是一種由心中生起,本能的寒意。

    所以她敢肯定,這絕不是獨孤求敗,然而如果這不是獨孤求敗的話,那又是誰呢?

    ......

    “...我...是...誰...”

    經過君洛煙這么一問,獨孤求敗也是沙啞而迷茫,卻又不斷重復的道:

    “對啊...你不是獨孤求敗!你是誰!”

    君洛煙強抑著心底莫名而生的那股寒意,快速的對著自己眼前的這團虛空問道。

    “我..不..是..獨..孤..求..敗..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不是獨孤求敗,我是誰....”

    然而越到后面,獨孤求敗身上那個沙啞的聲音連續不斷的問著自己,語句卻是越來越連貫起來,然后他面前的虛空陡然一陣猛烈的黑亮閃耀過后,一個充滿了霸氣的聲音如晴天霹靂般直發而出:

    “我就是獨孤求敗!我就是劍魔!劍魔獨孤求敗!”

    說完之后,那獨孤求敗竟是手中劍竟然是猛的一揮,然后朝他面前揮去,瞬間之內穿過了那虛空黑洞,瞧那模樣竟然是朝著君洛煙直劈而去!

    “啊!”

    這一劍從虛空之中伸出,猛烈如山岳坍塌,強大的氣勢下,那君洛煙竟然是覺得自己已然避無可避,甚至她連身體也休想移動分毫,只得驚叫一聲,然后呆呆的看著獨孤求敗那一劍遙遙而來。

    這一劍,如此簡單,如此緩慢。

    但那曾與軒轅聖皇、幽明破天、有陶夸顏共師的君洛煙,竟是對獨孤求敗如此一劍閃避不開!

    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然而,這就是事實!

    對于這個自稱是‘劍魔’的獨孤求敗,對于這一劍,君洛煙竟然是真的避不開。

    她只能,呆呆的等待著那劍直壓而來,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看著眼前這個人,看著眼前這柄劍,她連反抗的心都生不起,手中的明王至今仍是軟軟的握在手中。

    .....

    不過獨孤求敗的劍最終卻是沒有砍到君洛煙的身上,而只是透過那虛空黑洞之后,本來是朝君洛煙而來的劍勢卻是突然停下,然后神奇的隨著他面前的虛空黑洞邊緣畫了一圈之后,那虛空黑洞,竟然是緩緩的被他手中劍吸收而去!

    是的,那虛空黑洞在慢慢的消失,就像是水流一樣,慢慢的流到那獨孤求敗手中的獨孤小劍身上,到最后,那虛空黑洞完全被獨孤小劍吸收的時候,獨孤求敗的面容,終于是清晰的出現在了君洛煙以及眾人的面前來。

    他的面容絲毫未變。

    但是,

    他的臉龐上每一寸肌膚都閃耀著黑色而詭異的光芒。

    他的手中,獨孤小劍也閃耀著同樣的光芒。

    他的身上,凜然的劍氣亂舞,衣服無風自動,帶著一股不可直視的狂傲。

    并且最讓人驚詫莫名的是,那獨孤求敗的嘴角,竟是帶著一絲以往從來沒有過的,邪邪的笑容。

    這,絕對不是獨孤求敗!

    剛剛僥幸的從死亡線上穿過的君洛煙,看著現在這個奇異的獨孤求敗,她肯定的對自己說。

    是的,他不是獨孤求敗。

    那,他到底是誰呢?真的獨孤求敗,又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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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心魔

    劍氣沖天而起,孤寂寫滿了他的臉龐,無盡的傲然與滄劍意漫天回蕩。

     獨孤求敗一手持劍,一手背負,傲立于那比武台之上,深沉的劍氣從他身上緩緩溢出,在天地之間緩緩游蕩。

     嘴角帶著一絲邪笑,他那高高在上的目光,注視著這片大地,帶著一種主宰而奪人心神的力量。

     沒有人再敢直視于他,沒有人再敢掠其鋒芒。

     在這一刻,他就宛如九天之下的魔神,他的眼神讓人心驚膽戰,他那身上散發的無邊劍氣卻又讓人蕩氣回腸

     “你到底是誰!”

     胸前橫著那柄‘明王’,但此刻卻是因為心情的緊張終于是現出一股淡淡的血紅色來,雙手緊緊的握著它,君洛煙注視著自己面前這個‘獨孤求敗’,她的心中似乎有一種激烈的壓抑呼之欲出。

     獨孤求敗看了她一眼,卻根本不答話,那充滿了無上權威的眼神,仿佛是那至高者在天空中俯視著地下的螻蟻一般,不屑而輕蔑。然後他的眼神就轉到了那比武台下眾人的身上,緩緩掃視一遍過後,又過了好久,他才突然莫名其妙的道︰

     “太讓我失望了,我怎會如此留戀這樣的螻蟻之地!”

     那聲音中,帶著一絲遺憾,帶著一絲狂傲,瞬間之後隨著他的一揮手,那無匹的氣勢就席卷了整個比武台上下,所有人的臉上先是一愣。然後現出一股迷茫地神色來。

     “你你是”

     听到獨孤求敗突然說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看到他舉首抬足間讓所有人呆滯地手段。落在那君洛煙耳中卻是突然生出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來,然後她驚訝的指著獨孤求敗,語氣無比零落的道,同時,她的身上也不由提起全身勁力,才勉強抗拒住獨孤求敗那無匹的氣勢沖擊。

     “哦?你竟然知道我!”

     看著君洛煙依然頑強抵抗地樣子。那獨孤求敗先是一愣,然後才重新用刺目的眼神看向君洛煙,好半晌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我也記起來了,當初就是因為你,我才將自己從沉睡中喚醒。唔看你的樣子,確實比那些螻蟻強很多!但是,也只是僅此而已”

     獨孤求敗說著,他那只未握劍的左手隨意的指點著那比武台下之人,表明了他口中的螻蟻所指為誰。但他口中出現的兩個‘我’與‘自己’,卻是顯得有些讓人摸不著北。

     而那台下眾人雖然聞听得獨孤求敗口中將自己比作‘螻蟻’。但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剛他那隨意揮手的緣故,他們的心中仿佛早已經麻木一般,始終是生不起反對地情緒來,因為此刻的獨孤求敗,已經無人能心中生出抗拒。而就算那超越于普通江湖武者之上地高手們,也是被獨孤求敗的一言一行所帶動著的強大氣勢所徹底的影響著,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現出一種迷幻的呆滯。

     那是一種類似幻境地氣勢領域!君洛煙瞬間明白了過來,本來她也能發出如此幻境,但卻絕對不會像現在獨孤求敗這般揮手間瀟灑自如的輕松,也不可能達到他如此般讓眾人呆滯的境界。

     而此刻那比武台下,能夠到現在還支撐著不被獨孤求敗幻境所迷惑,但卻也是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的人,整個金華城之內,整個比武場之上。可以說是寥寥可數

     君洛煙驚駭的看著獨孤求敗,她卻是終于知道了眼前的獨孤求敗為誰!

     眼前的獨孤求敗。赫然就是那日京師一戰時,獨孤使出‘破碎之劍’後身上突然涌現的,那幾乎不似人間的生命!

     當時的君洛煙雖也有對那時獨孤求敗地巨大改變有所懷疑,但終因為那個生命曇花一現的緣故,而認為那只是獨孤求敗使用出破碎之劍後對自己精神上地影響而已,後來也不曾在意。

     而當現在獨孤求敗第二次使用出這‘破碎之劍’後,‘他’終于是把握住這個機會,牢牢的佔據了獨孤求敗的整個身體!

     也是現在,見到了那獨孤求敗對于眾人的不屑,見到了台下眾人仿佛被催眠般的呆滯表情,君洛煙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到底是想干什麼!

     這個問題還未來得及在她的腦海里深究,獨孤求敗接下來的行動已經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她他接下來要干什麼︰

     獨孤求敗突然舉劍于頂,然後對那比武台下眾人一劍直劈而去,眼中還兀自散發出凌厲的精光,口中卻是道︰

     “既然你不舍得走,那就讓我來提你解決掉你心中的顧忌吧!”

     隨著獨孤求敗的話聲響起,他那手中從比武台上朝下面眾人直劈而去的獨孤小劍,已然是帶起一道強烈而蒼茫的巨大半月形劍氣在空氣中回蕩,而那本就已經被他氣勢所震懾住的人們,此刻哪里還有絲毫的逃避之心?

     甚至別說是逃避

     憑他們現在痴迷的看著獨孤求敗如此一劍的眼神,君中看到了一股渴望!

     是的,對于獨孤求敗這一劍的渴望!

     這是一種多麼瘋狂的眼神!

     而那獨孤求敗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對于他們的心中又是產生了怎樣一種形的迷幻影響?

     君洛煙來不及去猜想,但是她卻知道,要是此刻不阻止獨孤求敗的話,恐怕瞬間過後的金華城,就會成為血的煉域!

     雖然並不是未見過殺戮,但君洛煙還是沒有經過任何思索,就毅然本能的出劍。同時口中還輕哧一聲,一個響亮地聲音立即驚醒了那些正與獨孤求敗散發出的強烈氣勢所對抗地高手們的耳中。然後他們驚醒的剎那,就終于看到了君洛煙手中明王對上獨孤求敗的場景︰

     似乎歷史再現一般,君洛煙在瞬間之內化身萬千,整個比武台上充斥著她婀娜的身影,還有無邊的劍影!

     熟悉地絕招,大自在不動明王劍。就像天羅地網一般,向那比武台中心的獨孤求敗籠罩而去。

     似乎未曾料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有力氣來阻擋自己,獨孤求敗眉頭微皺,但那劈向比武台下眾人的劍氣卻是也不得不改道迎向君洛煙,同時他的眼中煞氣一閃,朗聲道︰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先解決掉你吧!”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簡單的一劍已經向著那比武台上萬千君洛煙直刺而去。

     沒有獨孤九劍般的神妙迅急,圓轉自如.

     也沒有破碎之劍那般神奇無比,威勢無匹.

     但獨孤求敗卻是僅僅這麼一刺。然後就听見‘叮’武器相擊的脆響,然後隨著一聲慘叫。君洛煙那化身萬千的身體就已經從天空中摔落,然後轟然一聲倒落在那比武台上,而她那賴以為生命的明王,卻也是隨著獨孤求敗那一擊之下與君洛煙同時掉落下來,困頓在比武台一隅,兀自不甘的對著君洛煙落下地地方抖動著劍身。仿佛哀鳴!

     “你”

     比武台上,君洛煙一手半撐著身體,剛指著那依然屹立的獨孤求敗想說什麼,但那口中卻是‘哇’地一聲吐出大口鮮血來,整個人也是馬上委頓于地。

     “米粒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獨孤求敗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被一劍刺下而倒在比武台上的君洛煙,眼中帶著一股噬血的意味,口中也是冷冷的道。

     本來獨孤求敗那一劍是直接破了君洛煙的‘大自在不動明王劍’,然後刺向君洛煙地前胸,要不是她見勢快速將明王擋住的話。恐怕現在早已經是被獨孤一劍穿心而死!但即使如此,獨孤求敗那一劍刺在明王劍身上的威力也是無法想象。雖然沒有要了她的命,也是將她震得全身俱散,躺在比武台上只剩下半口氣而已。

     就在那獨孤求敗說完話之後又一次舉起手中劍時,君洛煙已經知道,再也沒有什麼人能阻擋住獨孤求敗了!

     就算是那被君洛煙輕哧喚醒的比武台下暮雲山眾人,加上那蓬帳內天帝、天劍、天僧,他們都沒有能力阻擋。

     所有的希望,都沒有了

     然而,就在獨孤求敗的劍又一次揮出之時,一個清脆而溫柔的聲音又是在空氣中響起,這個聲音,甚至讓獨孤求敗揮出去的劍穩穩的停頓在了半空之中。

     “先生,你不要傷害他們,好嗎?”

     似乎在詢問,又似在哀求,這個聲音來得飄渺,去得輕靈,但卻是奇跡般地讓獨孤求敗那已經發出一半的劍勢停頓了下來。

     獨孤求敗地眼神中,在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出現了一股短暫的迷茫。

     然後隨著獨孤求敗的轉頭,他就看到了舒斷水,那個明明還置身在自己幻境之內,但卻分明又開口說話了的舒斷水。

     那個從他一出現,就不斷告訴自己,必須得忽視,但卻又不曾真的忽視的舒斷水。

     “你”

     伴隨著獨孤求敗迷茫的眼神,他剛想對舒斷水說什麼,那眼神中卻是馬上被一股瘋狂所代替,瞬間,一種極度噬血的目光出現在他的眼神當中︰

     “你還是要來阻止我嗎!那我就殺了她!”

     伴隨著這句咬牙切齒的話,獨孤求敗那本來是劈向比武台下眾人的劍一個詭異的轉彎,帶著強烈的劍氣,然後朝那蓬帳的舒斷水直劈而去。

     而那舒斷水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獨孤求敗這一劍直劈而來,眼神越來越清晰的同時,卻是根本沒有一絲害怕,就這樣注視著獨孤求敗的雙眼,只是那其中絲絲的溫柔,卻是將獨孤求敗刺得不敢直視。

     各種掙扎的情緒不斷的從獨孤求敗那搖曳的眼神中閃過,但是他那手中之劍,卻是根本沒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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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破滅前,一劍求敗

     此刻他手中劍,沒有任何阻礙的,深深刺入她的懷中時

     她那原本懷抱的‘飛雪’剛剛驚恐的飛上了藍天,然後驚鳴著在她的頭頂之上盤旋。

     她的懷中,那鮮艷的紅,如同潮水般洶涌而出,瞬間染濕了她那水藍色的衣裙。

     他的動作停住了。

     劍,依然深深的刺在她的身體里,他的手,依然握在那劍柄之上,只是他那身上原本的氣勢幻境卻是在剎那間消失,而那整個比武台下,整個蓬帳之內,所有人都似大夢初覺般醒來,然後就看到了眼前不敢置信的場景

     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舒斷水無視于那插在自己身體中的劍,看著眼前男人那瘋狂而噬血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她的臉上,終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幾分微笑,幾滴淚水伴隨著那掩飾不住的歡娛,緩緩的從那嬌嫩的面頰流下。

     “先先生,您終于”

     話未說完,一陣強烈的眩暈與疼痛從她腦海的最深處傳來,‘哇’的一聲,她的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伴隨著那晶瑩的淚滴,兩者的混合猛然間噴在了獨孤求敗那依然緊握劍柄的大手之上,然後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緩緩倒下。

     堅硬而冰冷的地面就在腳下,陌生的感覺,即將到來的瞬間,一雙溫暖的大手卻是已然是托住了她那下墮的身體,這種感覺。好溫暖,好舒服。

     舒斷水只覺得自己在瞬間就沉醉進了這種溫暖地感覺之中。連那身上和腦海中劇烈的疼痛都已經變得無關緊要。

     但是雖然如此,舒斷水還是控制住自己那堪堪迷失地心靈,勉強而用力的睜開雙眸,然後她就看到了那個陌生而熟悉,就算是在夢中也經常見到的面孔,而自己現在就躺在他的懷中。

     瞧著自己上方。獨孤求敗那堅毅而稜角分明的臉龐上,熟悉的雙眼終于從瘋狂地血腥中恢復了正常,兩人目光相抵,一種淡淡的情懷相互縈繞。

     舒斷水終于是放心了,但是看著獨孤求敗那仿佛有些閃耀的眼神,她的手卻是終于忍不住輕輕撫上了那堅強的面容,口中輕輕呢喃道︰

     “先先生,您終于終于好了嗎我我不不是在做夢吧!”

     很艱難的,舒斷水忍著劇痛,口中斷斷續續的道。那手中清晰的觸感卻是在告訴她,她確實沒有做夢。

     “你你這個家伙。你當然沒有做夢,先生其實一直都是很好的,你為什麼這麼傻,非要硬挨這一劍。”

     獨孤求敗緊緊的抓住舒斷水撫摩在自己臉龐上地手,眼神直直的盯著自己懷中這個可恨地小女人,口中話語雖是責怪。但其中更多的卻是哽咽。

     “不不!為了先生,我我願意的!”

     面對獨孤求敗的責怪,舒斷水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口中堅決的道,只是當她這句話過後雖然沒有得到獨孤求敗地任何回答,但卻是感覺到先生握著自己的手更加緊了。

     有了這種感覺,她臉上已然是情不自禁的揚起了一抹微笑,然後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這抹微笑在她那越來越蒼白的臉上漸漸凝固起來,同時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也在獨孤求敗耳邊幽幽的響起︰

     “先先生。我我會死嗎要是死了之後卻再再也見不到您那我該我該怎麼辦呢”

     “你當然不會死!”

     看著自己懷中舒斷水已然是星眸半閉的樣子,感受到自己懷中那濕淋滑膩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獨孤求敗一面暗罵自己,一面卻是肯定的對舒斷水道,說話地同時,他那只抵在舒斷水腰間的大手已然是瘋狂地運轉自己體內的能量,然後源源不斷的朝著舒斷水身體之中灌去,瞬間之內,她那懷中還兀自不停流淌著鮮血的傷口慢慢的愈合起來,並且隨著她身上藍色與白色的光芒閃耀不斷,然後形成了一層巨大的繭將她的身體表面完全包裹住。

     就這樣,在一片溫暖的舒適中,舒斷水沉沉的睡了過去,伴隨著她的沉睡,還有一個美好的夢境緩緩升起

     抱起那已然沉睡過去的舒斷水,獨孤求敗從地上站了起來,抬目四望,整個比武台上下和那整個蓬帳之內的人們,甚至包括那依然半躺在比武台上的君洛煙,都是將目光聚集在了獨孤求敗的身上,然後他終于動了。

     “你將她看好!”

     輕輕的將沉睡中的舒斷水放到了已然清醒過來的夜夢蟬手中,獨孤求敗轉身又朝那比武台上君洛煙走去,而他的手上,那剛才本已經收回體內的獨孤小劍又一次出現。

     “先生,你你要干什麼?”

     看著獨孤求敗的動作,剛剛接過舒斷水的夜夢蟬終于是忍不住疑惑的道,那蓬帳之內,包括舒前軒、鐵玲瓏、軒轅帝、宋秋朦、戒色等人也是看著獨孤求敗的背影,滿臉的思索與疑問。

     獨孤求敗頭也沒回,只是邊朝那比武台上走去,邊道︰

     “我想,有些東西應該解決了!”

     “你,你要干什麼!”

     孤求敗手持獨孤小劍,面帶煞氣向自己而來,即使君對著那虛空黑洞的吞噬也並未曾有過絲毫害怕,但現在卻也是有些慌亂。

     獨孤求敗根本不理她,只是快步的來到她地身邊。然後在她驚駭的眼神中,隨手朝她地身上一拍。兩股藍白色的能量瞬間注入了她的體內。

     就在君洛煙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在一股大力的作用下憑空飛了起來,幾乎是同時之間,仿佛時空瞬移一般,她的身體已然是出現在了那比武台不遠處地蓬帳里面,並且還穩穩的輕倚在了一張寬大的椅子上。而那椅子旁邊,竟是還要快她一步的‘明王’。

     感受著自己身體內飛速的愈合,手中捧起自己珍若性命的‘明王’,看著那比武台上高大的身影,君洛煙竟然覺得自己那波瀾不驚的又中涌出幾分異樣的感動,只是她的口中卻是說道︰

     “沒想到這個家伙身上竟然有‘天地生之力’和一股更為強大地力量!再加上那不可思議的劍法,和剛才那個強大地生命,到底,他還有什麼東西隱瞞著我呢?”

     伴隨著陣陣的思索,她那明亮的目光漸漸迷幻起來

     “我想。我們之間是應該解決了!”

     站在那比武台上,剛剛將君洛煙丟到蓬帳之內的獨孤求敗。突然仰望天空,然後自言自語的道。

     說話間,他的身上突然一陣非常強硬地能量波動之後,另外一種詭異的面容突然出現在獨孤求敗的臉上︰

     “你真的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嗎?”

     “當然!”

     獨孤求敗眼中閃過一絲堅決。

     “那你就來吧!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從獨孤求敗口中傳出,此刻的獨孤求敗,就仿佛身體中存在著兩個人一般。正在不斷的交換控制著他的身體。

     “只不過,你到底要準備怎樣打敗我呢?”

     狂妄過後,帶著譏笑,那個聲音繼續道。

     “怎麼打敗你?哼!你既然號稱‘劍魔’,那我們當然是用劍!”

     獨孤求敗冷哼一聲,手中獨孤小劍輕揚,一抹冰寒從那劍身上透出,映射出天上的太陽光,照在了獨孤求敗的臉上。

     “那好!我等著你拿劍來打敗我!”

     一看到自己手中地劍,即使是那個聲音也透露出一股凝重與興奮來。只是瞬間之後他卻是又道︰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打敗我。首先就要打敗你自己。你,有這個信心嗎?”

     這個聲音,就如同一陣響鼓,深深的敲進獨孤求敗地心中

     “我當然清楚!”

     並沒有正面回答那個聲音的問題,獨孤求敗道,並且伴隨著他的話,一股淡淡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

     “咦!看來你很有信心嘛!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要怎樣才能破了你自己的不敗金身。”

     那個聲音雖然驚訝于獨孤求敗的自信,但也是饒有興趣的對獨孤求敗道。

     “那你就看吧!”

     獨孤求敗冷冷的說完之句話,然後突然舉起自己手中的獨孤小劍,然後狠狠的直刺而下!

     而他的目標,赫然就是自己本身的心髒部位

     “先生!”

     當獨孤求敗手中劍從他的胸前橫穿自己的身體之時,數道驚訝而惶急的聲音從那蓬帳之內傳出。

     所有人都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那比武台上的獨孤求敗,此刻他的身上,一劍橫胸而過,絲絲鮮紅從那劍身與胸前穿過的地方溢出,獨孤小劍也是散發著血一般的鮮紅光芒,不斷微震的劍身也是表明了它的興奮。

     獨孤求敗的身體依然直立于那比武台上,只是他那突然變得有些遲鈍的臉上,卻是終于有一個聲音淡淡道︰

     “沒想到,你竟然對自己也能如此下手!”

     說話之間,獨孤求敗胸前突然黑光大亮,然後隨著一陣激烈而突發的陣風,伴隨著刺目的閃耀過後,獨孤求敗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和獨孤求敗一模一樣,胸前也是插著與獨孤求敗一模一樣的人!

     只是他的身體周圍卻是伴隨著強烈的黑芒,顯得非常朦朧。

     兩個獨孤求敗,對峙于那比武台之上。

     這是一件多麼可笑而又不可能的事!

     但此刻。這個景象卻真實地出現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所有地人。都仿佛在夢中一般,只是這次,卻並不是因為獨孤求敗氣勢的影響,他們心中此刻的驚駭,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訴,只能靜靜的看著那比武台上的一切

     “我不對自己下手。你能出來麼?”

     似乎毫無感覺一般,獨孤求敗伸手將自己胸前的獨孤小劍一寸一寸地拔出,而他那對面的獨孤求敗,竟然也是和他一樣的動作!

     “只是這樣一來,你的‘劍心’就破了!”

     待到兩人都持劍而立之時,那個身纏黑色光芒的獨孤求敗終于是對獨孤求敗道。

     “那有影響麼,劍魔?”

     獨孤求敗笑著回答,他那胸前的傷口,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愈合著。

     听聞了他的話,他對面的‘劍魔’獨孤求敗也是苦笑了一下。道︰

     “是啊,只要能

     出來。這確實是沒有什麼影響!看來,我竟然是太我現在終于是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早在你預算之內的吧?”

     說著,那‘劍魔’獨孤求敗地眼神已然是在那蓬帳中夜夢蟬懷中的舒斷水身上轉了一圈,只是迎接他地卻是獨孤求敗冷冷的聲音︰

     “你用不著用她來干擾我。這對于你我沒有意義!”

     “真的嗎?”

     ‘劍魔’獨孤求敗微笑著道。

     “當然!”

     獨孤求敗回答,過了半晌,似乎還是不能在獨孤求敗的臉上發現什麼,那‘劍魔’獨孤求敗終于是放下了自己欲繼續追問的想法,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道︰

     “好吧,那你就來打敗我吧!只是這一次,你卻是恐怕要真的輸了!因為我是劍魔!”

     說完這句話後,‘劍魔’手中‘獨孤小劍’已然是直指獨孤求敗!

     劍氣,閃耀。不息

     我是劍魔!

     听到‘劍魔’地這句話後,獨孤求敗突然眼中神光大亮。然後在那‘劍魔’挑釁的眼神中,突然又一次兩手高高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獨孤小劍,竟是以一個與剛才獨孤求敗刺自己時一模一樣的姿勢,直刺而下!

     “這”

     見獨孤求敗突然如此奇怪一劍,‘劍魔’獨孤先是一愣,然後他就發現,那獨孤求敗這一劍竟然就在又一次快要觸及到他的心髒之時,竟是突然劍鋒一轉,然後向地下直刺而去。

     猛烈的劍氣,瞬間插入了那堅硬的比武台地面之上,瞬間,整個比武台震動起來。

     而那獨孤求敗的臉上也是現出一股笑容,然後那插到比武台上的劍竟然是劃開一條巨大地裂痕,無數劍氣從獨孤求敗腳下的台面上朝‘劍魔’下盤直劃而去

     “怎麼,這樣就想打敗我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地劍吧!”

     感受著獨孤求敗那發來的劍氣,‘劍魔’不屑的冷哼一聲,然後就在他手中的‘獨孤小劍’剛剛準備出劍之時,那腳下竟然是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這是”

     低頭一看那比武台下突然出現的類似于破碎虛空一般的‘虛空黑洞’,‘劍魔’臉上神色一變,剛剛想飛身往上遁走,但剛剛抬頭,那獨孤求敗竟然是在片刻間就已經飛臨到了自己的頭頂之上,手中劍竟然一劍向下劈來!

     這一劍,好熟悉!

     破碎之劍!

     不對!

     這不是‘破碎之劍’!

     看著那獨孤求敗臉上微笑的神色,‘劍魔’獨孤求敗突然醒悟︰

     剛剛獨孤求敗對地下的一劍才是真正的‘破碎之劍’!

     而現在獨孤求敗的這臨空一劍,看那威勢,竟然是比‘破碎之劍’來得還更加強烈!

     仿佛看出了‘劍魔’的疑問,獨孤求敗不用張口,一句話已經傳入了那‘劍魔’的腦海︰

     “這式劍法叫做‘一劍求敗’!我本來早已醞釀多時,但因為你的緣故卻一直不敢用,甚至連多想幾分都不行!但就是在剛才逼迫你離開我的身體之後,我才來得及完全的總結出它!這一劍,本就是為你而來!”

     一劍求敗!

     你怎麼可能創出如此劍法!

     “要是還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可以硬抗這一劍的啊!”

     ‘劍魔’心中大喊,只是他也明白的知道,自己是早已經沒有那個時間了。

     就在獨孤求敗決定除掉他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怎麼辦?

     到底是面對這腳下的虛空,還是硬抗那獨孤求敗比‘破碎之劍’還具威力的‘一劍求敗’?

     此時的‘劍魔’臉上滿是大意的悔恨,然後不甘心的看了獨孤求敗一眼,竟然是在那獨孤求敗臨空一劍還未到達之時立即作了決定,向那比武台下的虛空一跳。

     瞬間,‘劍魔’的身影消失在了那腳下的虛空之中,而此時,獨孤求敗的一劍也是剛剛到來

     “轟隆”

     伴隨著一陣震天的響聲,那巨大無比的比武台竟然是在獨孤求敗如此一擊之下化為齏粉,瞬間煙消雲散,再也不留下分毫,就如同那獨孤求敗心中的‘劍魔’。

     “其實,不僅你是‘劍魔’!我也是‘劍魔’啊!”

     盯著自己腳下那緩緩消失愈合的‘虛空黑洞’,獨孤求敗淡淡的道。

     仿佛听到了他的聲音,一道極其尖銳的聲音在那黑洞還未閉合前傳了出來︰

     “你不用得意,不久的將來,我還會回來的還會回來的”

     這個聲音,在那黑洞閉合之後還在獨孤求敗以及眾人的耳中回蕩。

     稍稍回味了一下,獨孤求敗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那我就等著你回來吧!”

     其實不用你回來,我也會去找你的,因為,我還並未曾真的打敗你。

     剛剛想完,獨孤求敗又回味到了自己剛才的一劍之中︰

     大破滅前,一劍求敗!

     這一劍,只是一個起點而已,是的,只是一個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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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四章 金華夜雨時

     軒轅劍出,武神令現;幽明將出,明王難見;鳳舞金華羽;破滅一戰,獨孤求敗!

     武林大會過後,這樣幾句諺語立即風傳于江湖。

     不僅軒轅劍、武神令的現世給這個江湖帶來了那極大的震撼,而那暮雲山武林大會現丑,軒轅舞從此主掌金華城軒轅家族的事也是被眾人所津津樂道,更有那君洛煙與幽明破天的消息使得整個江湖人心惶惶。

     不過雖然江湖之中波瀾不斷,但那‘江湖之城’金華卻竟然是已經異樣的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安寧,而更因為舒斷水的傷勢緣故,舒家中人並沒有像其他江湖中人一樣,在九月初三武林大會剛剛結束就選擇離開金華,而是被軒轅家挽留了下來,靜養在那‘玉晚樓’之內

     九月初四,風急雨大,這是正和十一年入夏以來,金華城第一次暴雨,仿佛為了洗刷掉這有名的‘江湖之城’中的所有殺氣與暴戾一般,暴雨從早晨一直持續到晚上,依然沒有任何停息的跡象。

     夜深人靜時分,玉晚樓二樓的一個房間中,***通明,不時的有幾聲低語滑過。

     “先生,今天的雨,真的好大啊!”

     舒斷水半倚在床上,對正坐在床邊椅上看書的獨孤求敗道,一絲輕裘蓋住了她那美好的身軀,卻依然抵擋不住那峰巒起伏的誘惑魅力。

     她的傷勢其實本是已經痊愈,但是先生卻不允許她起床。說那一劍傷到了她地內髒,必須靜養幾天才行。而且不僅如此,先生這兩天的時間都是陪在她地房間之內,這讓她無奈之余,更多的卻是欣喜。

     “是啊!”

     獨孤求敗放下書,看了一眼那因為打開的窗戶而被吹進的涼風刮得搖曳不已的明燭,然後對舒斷水道︰

     “這風有些大。要不我把窗戶關上?”

     說著之時,獨孤求敗的手已是抬起,正準備遙遙地運氣將那窗戶關上,但身後卻馬上傳來一聲驚呼︰

     “先生,不要!”

     再等他回頭之時,那舒斷水卻是剛剛想從床上起身阻止,那惶急的語氣讓獨孤求敗也不禁一愕,卻是趕忙一步跨到床邊將她的香肩按住,口中道︰

     “你這是怎麼了,好了好了。我不關就是,你快躺下!”

     “恩!”

     舒斷水輕輕的應答一聲。然後在獨孤求敗大手的用力之下,軟軟的又倒回了床上,那雙大手,更是溫柔的為她蓋回了那裘因為起身而滑下的薄被。

     其實舒斷水很想說,她不願意獨孤關上窗戶,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以為身陷夢中。那窗戶不時鑽近來的涼風,和床邊那個熟悉的身影,都讓她清晰地感覺到,這是真的是現實,不是夢!

     先生,就在自己身邊!

     舒斷水地眼神緊緊的留在獨孤求敗身上,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而那雪雕‘飛雪’,卻也是在那房間一角專門為它所建的小窩里安穩而寧靜的睡著,連剛才的動靜也沒有將它吵醒

     被剛才的事情打斷,不僅舒斷水睡不著。獨孤求敗也看不下去書了,于是兩人就這樣干脆地床頭床尾聊了起來。而那所聊之事,也不過是江湖平凡而已。

     “對了先生,這次的武林大會後來到底怎樣了?”

     已經在床上悶了兩天的舒斷水,終于是又一次忍不住對獨孤求敗問道,而前幾次問,獨孤都是以她的身體為由將這些一筆帶過,並沒有詳細的告訴她。

     “唔”

     獨孤求敗看了躺在床上,眼楮中滿懷希望的舒斷水一眼,思考良久,終于是決定將那後來發生的事告訴她︰

     “其實也沒有怎樣,先是然後最後”

     獨孤求敗慢慢的講完,舒斷水眨巴著眼楮津津有味的听著,直至獨孤求敗講完後才意猶未盡的道︰

     “沒想到啊,最後不僅暮雲山地人都這樣灰溜溜的走了,連那個君洛煙也這樣不告而別,這個武林大會,還真沒意思啊!”

     “當然,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他們本來就受了那麼大地打擊,再說他們最大的敵人本就是月下海,怎麼可能不走呢。”

     獨孤求敗微笑道。

     “我不是說暮雲山啦!我是說那個君洛煙,她開始的時候不是對軒轅舞說過,她要滅了軒轅家的嘛!”

     舒斷水不依不饒的道。

     “呵呵,看來你很願意看到軒轅家被滅啊?”

     獨孤求敗依然笑著,只是舒斷水卻是撅起了小嘴,道︰

     “先生,您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你就給我說說嘛!”

     說著,她那剛才本已經被獨孤求敗蓋進被子中的一只玉手又已經伸了出來,然後輕輕的拽住已然坐近了床尾的獨孤求敗的大手不斷的搖晃著,獨孤求敗磨不過她的糾纏,只得道︰

     “那是當然的!先不說當時她體內的勁力已經被我打散,並且就僅僅是因為那軒轅舞的手中有著能夠引幽明破天而出的軒轅劍,她就得先放過他們啊!其實那君洛煙每次的出場與離開,還真的是很飄渺,這次連我都沒有發現她走!”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也不禁笑了起來。

     “恩!我就知道,還是先生最厲害了!不管是君洛煙,還是那幽明破天,他們都絕對不會是先生的對手的!”

     听完獨孤求敗的講解,舒斷水握著獨孤求敗的手並沒有放開,只是雙目放光的對獨孤求敗道,听到她的話,獨孤求敗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

     “先生。您是怎麼了?”

     很久沒

     求敗說話,舒斷水終于忍不住從床上抬起頭來。卻敗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那額頭卻是緊皺雙眉的樣子,然後她就明白了︰

     “先生,您是在擔心那那另外一個你嗎?他他不是已經被您打進了虛空嗎?”

     本來她一直不敢在獨孤求敗面前提起那個‘他’,但現在為了安慰獨孤,她卻是終于勇敢地說了出來。

     “哎!”

     听完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半晌後才道︰

     “其實你根本不知道,他最終還是會回來,而我也是根本不可能戰勝他。”

     “為什麼啊?先生你不是已經能夠打敗他了嗎?”

     對于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非常驚訝,然後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就算是戰勝了他,那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一個我被另外一個我打敗了而已!這樣的勝利,絕對不是勝利!”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對舒斷水道︰

     “你明白了嗎?”

     “沒有!”

     舒斷水誠實的搖著頭,但卻是猶豫地問道︰

     “先生。那您到底要怎樣才算是勝利呢?”

     “哎!你說你不懂,其實,我又何嘗懂呢!”

     在獨孤求敗又一次深深的嘆氣聲中,房間內慢慢的沉默了下來

     “先生,我們離開江寧多久了?”

     舒斷水躺在床上,看著那角落寧靜沉睡的飛雪。突然對獨孤求敗問道。

     “怎麼?想家了?”

     似乎是沒有想到舒斷水會有如此一問,獨孤求敗那緊鎖的眉頭也是慢慢舒展開來,然後對舒斷水笑言道。

     “是啊,我真想回去看看呢,記得第一次見到先生之時,就是在那里”

     舒斷水說著,望著獨孤求敗的眼神中竟是現出一股夢幻的色彩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獨孤求敗的身體,穿透了那‘玉晚樓’,穿透了金華城。回到了那數千里之外的江寧城

     “好吧,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就回江寧去!”

     听著舒斷水那夢幻般地話語,獨孤求敗輕輕一笑,反手握過舒斷水那只一直糾纏著的手,道。

     “真地嗎!先生!”

     听到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高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竟是雙手將獨孤求敗的那只大手握住,激動的道。

     “當然是真的。”

     看到舒斷水高興地樣子,獨孤求敗並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只得安慰道。

     “太好了,先生,我已經好了!等雨停了,不不,就等明天,我們就回江寧去!”

     舒斷水的手更加用力,只是她卻沒有發現,那本來緊緊蓋在她身上的輕裘已經是完全滑下,露出她穿著的白色貼身小衣來,飽滿的胸部將小衣高高的襯起,無限美好的春光展露無疑。

     “不行!一定要等你的傷完全好了,我們才能走。”

     獨孤求敗嚴厲的道,他看著舒斷水地眼神充滿了堅決。

     “可是我的傷已經好了,不相信您看嘛!”

     舒斷水嬌聲地說道,然後不待獨孤求敗回答,也許是因為激動,她那雙滑玉般的柔夷已經是拖住獨孤求敗的大手,朝著她的傷口地方——那原本是有小衣掩蓋的腹部摸去

     “啊!”

     也許是因為舒斷水太過心急,也許是因為她那輕裘滑下,也許是因為她坐起身來那白色的小衣衣擺已經被不自覺間抬高,反正也許是因為很多原因。

     當獨孤求敗的手接觸到舒斷水那滑如凝脂的小腹之時,隨著舒斷水一聲驚叫,然後獨孤求敗就知道自己的手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從未經歷過如此陣仗的獨孤求敗,情急之下大手不擇方向的往上一提,順利的從那下擺寬松的小衣穿過,然後,兩團碩大的柔軟盡如掌中。

     “這這是什麼”

     還未等獨孤求敗來得及做出適當的反應,舒斷水的雙手已經在驚叫一聲之後立即環手將她胸前緊緊的抱住,而獨孤求敗的大手,此刻也正陷于其中,再也不得出來,並且由于那大手下面的腹部就是舒斷水劍傷的地方,獨孤求敗也不敢強硬的將手拉出。

     于是就這樣,兩人呆住了。

     一種彌漫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圍繞。

     “咳咳”

     終于是忍不住兩人之間的氣氛,獨孤求敗輕咳了一聲,示意舒斷水將手放松,因為此刻的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手中所握住的兩團柔軟,正有兩粒突起正越來越硬,然後的在他的手掌上不斷摩擦,到最後,甚至連他的內心當中也生出一股火來。

     看來,離開了‘他’,自己確實已經不再是完整的獨孤求敗了啊,連這樣的誘惑,竟然都無法阻擋。

     只不過這樣的感嘆,除開獨孤求敗自己之外,卻是根本無人能知

     “先生!”

     舒斷水紅著臉回應著獨孤求敗,眼楮似乎快要滴出水來,只是她那緊抱胸部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也許,這正是她所期望的

     ‘意外’吧?

     是的,只是‘意外’而已

     牆角的‘飛雪’被舒斷水那聲驚叫驚醒,然後隨意的看了一下它的主人,見根本沒有什麼事,然後又一次沉沉睡去。

     窗外,雨更急,風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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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五章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十一年九月初五,天剛蒙蒙亮。

     那自前日就開始的暴雨終于是停歇下來,‘玉晚樓’前原本就茂密的小樹林,此時更是顯得蔥郁非常,其間那條明亮似江南的小溪流,此時更是歡快的流著,即使經過如此暴雨,也無半分渾濁。

     獨孤求敗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叢林溪邊,腳深深的陷入地里,他的肩頭一抹純白,那是雪雕‘飛雪’輕輕的站在上面,不時的撲一下翅膀,扇起他臉邊幾縷黑須。

     樹上滴落的雨珠已然潤濕了他的衣衫,他卻是毫無知覺,就像一座雕塑一般,仿佛他已經在這里站了上萬年。

     天,漸漸的明亮起來,遠近的人聲,開始鼎。

     而那‘玉晚樓’之外,一個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近,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待那個身影抬頭看見溪邊的人時,眼中掠過幾絲慌亂,卻是轉瞬間又立即安定下來。

     略一停頓,那個身影仿佛下了某種決定,然後向獨孤求敗而去,她的動作,既輕巧,卻又不失靈動

     “先生謝謝你!”

     當這樣一個幾不可聞的女聲鑽進獨孤求敗的耳朵時,她已經是輕輕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依然沒有動,但是她卻知道,他一定是已經听到了,所以,她只有靜靜的等待,這種等待,似乎是那麼的漫長,但就算是再漫長。也一定有一個盡頭,她堅信。

     過了好半晌。獨孤求敗那如同雕像般緊閉的口中終于是發出了一個嘶啞至極地聲音︰

     “我有什麼好值得你謝的。”

     隨著獨孤求敗地話,他肩上的‘飛雪’輕輕的撇過頭,看了了一眼獨孤求敗身後的那個她︰

     白衣白裙,猶如天上掉落凡間的仙女,她的臉上,帶著一股驕傲地自信。

     軒轅舞!

     我有什麼好值得你謝的?

     听到獨孤求敗如此回答。軒轅舞臉上神情一楞,然後卻是瞬間恢復了自然,道︰

     “因為先生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將‘獨孤九劍’教給我,其實,我是很想稱呼你一聲‘恩師’的!”

     軒轅舞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其中更是表明了她的心意。

     其實,說出這句話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軒轅的後代本身就有一種特別的驕傲。更何況她還是軒轅劍的新主人,做出如此決定。確實需要無比地勇氣。

     “是嗎?呵呵”

     獨孤求敗終于是轉過身來,然後軒轅舞就看到了一對憂郁而孤寂的眼神,還有那張略顯憔悴地臉,帶著濃濃的倦意︰

     “可惜,我卻終究不能成為你的師傅。”

     他的話,充滿了惋惜。

     “為什麼?”

     軒轅舞的臉上並沒有現出被拒絕後惱羞的神色。只是在得到獨孤求敗地答案後稍稍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

     “因為你,也因為我!現在,我們的心中都已經不再像當初那般單純,那般只為劍而生了。我們的心中,已經被太多的東西所蒙蔽塵垢,這,完全是對劍的侮辱!我,已經不能再教劍,而你。也不可能再學劍。”

     說完這句話,軒轅舞立即發現那獨孤求敗的眼神中現出一股極其厭倦的神色來。

     厭倦塵世。厭倦自己

     “先生,你到底怎麼了是有心事嗎”

     仿佛察覺了什麼一樣,軒轅舞小心翼翼的對獨孤求敗道,因為她略一思考,發現獨孤求敗的話雖然有些道理,但其中更多的是獨孤求敗對于他自己地一種無奈,而兩日之前,那獨孤求敗于比武台上俯視眾生的絕世姿態,到現在還清晰地印在軒轅舞的心中。

     那個時候的獨孤求敗,是多麼的意氣凜然!

     也正是那時候,軒轅舞才真正的起了拜獨孤求敗為師的念頭。

     而現在的獨孤求敗呢?

     全身上下只有一種蕭索冷淡,以及厭倦,哪里還復當日之風?

     所以,敏感的軒轅舞立即有此一問。

     “心事?”

     見軒轅舞竟是如此問,即使是獨孤求敗也不得贊嘆起她的心思玲瓏,口中卻是道︰

     “沒有!”

     真的沒有嗎?

     軒轅舞當然不相信,或許,連獨孤求敗自己都不相信

     “對了,你這麼早來,是有什麼事嗎?”

     見到軒轅舞那不相信的神色,獨孤求敗自是毫無辦法,所以立即改變話題問道。

     “哦,我這次來一是為了感謝先生之恩,二是看望一下舒小姐的傷情,三是想與舒前軒舒公子談一下關于關于兩家合作之概況,此時既然與先生相見,那我就”

     軒轅舞見獨孤求敗已將話題叉開,立即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獨孤求敗知道,她這些來意當中,也許最重要的是第于是獨孤求敗立即對她道︰

     “好,那你就自己進去吧!”

     獨孤求敗說完之後朝那‘玉晚樓’一指,而他自己卻又是轉過頭去,面對著那滾滾的溪水,口中低吟一聲︰

     “逝者如斯乎,不舍晝夜矣!不舍晝夜哎”

     連嘆之時,在軒轅舞不舍進入‘玉晚樓’的背影中,獨孤求敗卻是真的想起了昨夜里的心事︰

     “先先生,您有喜歡過水兒嗎?”

     舒斷水環抱胸前的雙手始終沒有放開,獨孤求敗的大手也一直不能抽回,舒斷水咬咬牙齒終于是下定決心。然後找了一個時機,準備向獨孤求敗告白。

     “這個或許有吧!”

     獨孤求敗表面裝作淡然。但其實卻根本無法抵擋手中地柔軟與堅硬,那種美好的觸感所傳入心底後帶來地驚心動魄。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心劍’分離,‘劍’的生命被獨孤求敗逼出身體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控制力竟是弱了好多好多,要是以前他的身上發生這種事。他是完全可以做到面不紅心不跳,並且也絕對不會在意。

     但是現在呢?

     他似乎已經被舒斷水眼中那種柔柔的情意所纏繞,逃不得分毫。

     “那先生可以要了要了水兒嗎?”

     得到獨孤求敗那不明不白的回答,舒斷水努力地咬住自己那誘惑的紅唇,口中的話語越來越輕,甚至于輕顫起來,問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放浪的問題。

     什麼時候,自己竟然這麼大膽了?

     舒斷水的臉上發燒一般的紅,但是她卻努力的抬起頭,讓自己的眼光緊緊的與獨孤求敗糾纏著。而那環抱胸前的雙手更是緊緊地將獨孤求敗那大手按在自己的柔軟地胸部之上,不斷的摩擦著。一陣陣異樣的感覺傳近心底,猶如小鹿亂撞。

     “我我”

     很顯然,對于舒斷水這個問題,加上手中傳來的誘惑,獨孤求敗明顯的準備不足,口中不斷的重復著‘我’這個字。卻是根本說不出下文,但舒斷水那柔軟地眼神卻是漸漸的透出幾許水意來。

     或許是再也等不及獨孤求敗的答案,舒斷水那本來在床上坐著的身體,終于是忍不住輕輕的向獨孤求敗身上靠來,她那緊抱著胸前的雙手猛的環抱住獨孤求敗的脖頸,然後那誘惑的紅純直印而上,還在獨孤求敗愣著的同時,兩人似乎就已經開始溶為了一體

     “不!”

     獨孤求敗猛地推開了舒斷水抱在自己背部的雙手,然後整個人從床上站了起來。

     猛然受到如此劇烈地動作,舒斷水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她面前那個高大的身影,身上的小衣本已滑落到香肩之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飽滿的胸前也是若隱若現,柔弱的樣子更是楚楚動人。

     “我們不能這樣!”

     望著那怔怔的舒斷水,獨孤求敗堅決的道。

     “為為什麼?”

     舒斷水眼中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她本認為自己已經鼓起了最大的勇氣,但此刻卻是被一句話無情的擊散。

     “因為,我根本不能給你帶來什麼!甚至于,我的未來我都不能把握,所以,我不能!”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的眼神再也不敢放在舒斷水身上,然後他徑直轉身,走出了房間,背後,傳來一陣身體倒下之後微微的哭泣之聲,獨孤求敗的心中,仿佛滴血。

     而那角落的雪雕,也是在獨孤求敗離開房間後,猛然從窗口直飛而出

     也許,自己的身體,離開了‘劍’之後,‘心’就再也沒有制約了吧?

     也就是說,以後的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情緒所感染與控制。

     這樣的話,恐怕並不像原來所想的那般美好,以後的變化,確實莫測啊!

     上天,確實不會如此輕易都就讓自己逃脫身上的枷鎖,你解下了一個,又會出現另外一個,這才是上天真正的可怕之處!

     “也許,這就是‘人’所必須有的代價吧?”

     獨孤求敗心中默默而無奈的對自己道,依然靜靜的站在那溪流之旁,然後也是第一次,他的心中生出一種再也不要當‘人’的念頭來!

     這種念頭,來得竟然是那麼的洶涌,那麼不可一世。

     而獨孤求敗身後不遠處,‘玉晚樓’二樓的一扇窗戶後,一雙微紅的眼眸正緊緊的注視著他的背影,

     其中飽含著柔情,與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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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六章 江寧之秘

    十一年九月初六,晴。

     當江寧舒家眾人出得金華之時,卻是與來時的冷清根本不同,不僅有新任的軒轅家族之主軒轅舞親自相送,其他諸如軒轅帝、軒轅錯、軒轅亂等人,也是出城送客。

     而同時間,江寧舒家與金華軒轅家族共結同盟互為犄角的消息,也是從此由金華城向外擴散而去,不幾日就風傳于江湖,至此,江湖局勢正式改寫,軒轅家族與舒家的聯合勢力,穩居第一之位,再加上兩家在金華城比武大會上的表現,再無人敢掠其鋒芒。

     而那獨孤求敗、君洛煙、武神絕學以及暮雲山等絕頂高手的相繼出場,再加上那傳說中隱而待發的幽明破天,還有那‘月下海’,更是讓整個天下震驚,似乎繼萬年前鼎盛的軒轅王朝過後,江湖武學的神話時代,又一次即將來臨

     “先生,你們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京師嗎?”

     金華城外,南北官道,岔路之前,舒前軒苦著臉對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道,一旁的鐵玲瓏與‘黑衛’之一的舒漆,臉上也是露出期盼的神色。

     看著幾人如此神色,舒斷水與獨孤求敗相顧一笑,然後舒斷水才對舒前軒道︰

     “恩,我和先生有些事情需要回一下江寧,你們四人先去京師吧,有小蟬和你們一路,安全自然沒有問題,而過些時候,我們也自然會到京師來。”

     “哦。”

     舒前軒的神色依然低沉。但卻知道已經無法改變,于是只得道︰

     “那先生和小姐一路平安吧!”

     說完之後。他轉身跨上了一匹駿馬,鐵玲瓏與夜夢蟬也與獨孤求敗、舒斷水道別之後,坐上舒漆扮著車夫地豪華馬車,然後帶起一路煙塵,在那不斷回盼的目光中,向北而去。

     直到看著一行人消失後。舒斷水才輕輕地轉過頭,對獨孤求敗道︰

     “先生,我我們也走吧!”

     “恩。”

     獨孤求敗低聲應了一句,卻是再也不說話,只顧牽著那匹軒轅家族贈予的駿馬,舒斷水也拉過正有‘飛雪’棲息其上的‘踏雪’,兩人就這樣慢慢的向南路走著,安靜的同時,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是漸漸沉悶下來

     官道上,本是人來人往。特別這里還是金華城外,那自然更是繁華。

     但獨孤求敗與舒斷水慢慢地行走其中。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低沉至極,終于,舒斷水忍不住了,她突然停下自己前行的腳步,然後轉過身,眼楮怔怔的望著緊隨其後的獨孤求敗。道︰

     “先生,您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鼓足了勇氣,但真的在面對獨孤求敗之時,舒斷水的目光依然閃爍,而那‘踏雪’也因為她的突然停頓而停下,包括它背上的‘飛雪’,還有獨孤求敗身後的那匹駿馬,六只大眼好奇地望著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

     “我為什麼會討厭你呢。”

     很顯然對于舒斷水這個停頓與問話感到很突然,本是正自沉思的獨孤求敗看著舒斷水,然後無奈地反問道。

     前夜里的尷尬。在兩人之間並未消除,似乎總有一種淡淡的曖昧與悲傷纏繞。

     “那為什麼我們已經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那般”

     說到這里。舒斷水竟是再也說不下去,而那頗為悲情的臉上也竟然現出一股紅暈來。

     “哪般啊?”

     獨孤求敗不解問道。

     “就是就是像我們來日那般,共乘一騎啊!”

     舒斷水終于是有勇氣說出這番話來,但是她說完之後頭卻是幾乎快要低到了飽滿的胸脯之上,只是那不斷游移的眼神卻是在表明,她非常關注著獨孤求敗地回答……

     而獨孤求敗呢?聞得舒斷水之言後卻是一愣,然後終于是明白,自己那臨行前向軒轅家族要馬的舉動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小女人’。

     想到這個原因,獨孤求敗也是不禁苦笑了一下,他要馬的本意就是為了緩解他與舒斷水之間的尷尬,但卻沒想到的是這樣一來,反而是讓舒斷水那善疑之心暴漲,而至于自怨自憐起來。

     這與他的初衷完全是大相徑庭!

     其實,現在的獨孤求敗也是頗為後悔前晚的所作所為,雖然他還不能接受舒斷水,但實不該用那樣粗暴的方式奪門而出!

     也許,那時候自己太情緒化了吧?剛剛逃脫了‘劍’地天羅,又落如了‘心’的地網

     不過眼下最重要地,卻是如何安撫眼前這個女人!

     看來只能這樣了!

     獨孤求敗心里想著,然後手中韁繩一放,臉上現出一股遺憾的表情,然後對自己身後那跟著的駿馬道︰

     “馬兒啊馬兒,既然你的女主人不要你,那你就自己逃命去吧~!”

     說完之後,他剛剛抬起手正準備向那馬身上一拍,卻是立即被一只快速伸過來的玉手阻止,然後其中一個驚訝中帶著欣喜的聲音道︰

     “先生,既然既然這樣,那你就不要放它走了吧!要是它遇到了壞人的話,恐怕會被宰來吃了”

     听著獨孤求敗口中的‘女主人’,舒斷水欣喜若狂的阻止了獨孤求敗的動作,然後竟是將那駿馬的韁繩拉過,然後系到了‘踏雪’的馬鞍上,這才注意到獨孤求敗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

     “現在還生氣嗎?”

     “我哪里有生氣了!”

     舒斷水嬌嗔了一下,然後才拉了獨孤求敗的手臂一下,道︰

     “先生,上馬吧!”

     “恩!”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兩人又同騎上了‘踏雪’,獨孤求敗手中握著韁繩,懷中倦縮著舒斷水看起來又些嬌小的身體,兩人似乎快要融為一體!

     這個場景,幾乎與兩人來金華時候的路上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那全身純白的‘踏雪’身後,卻是多出了一匹黑色的駿馬,而那‘踏雪’也知道,自己又要經歷一次辛苦的縷旅程了!

     “先生,其實我們不用回江寧的,那日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舒斷水倦縮在獨孤求敗懷中,感受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男性氣息,口中輕輕道,其實現在她才不管身下的‘踏雪’將帶著她走到何方,只要身後有那個他,即使是通往死亡之路,她的心情依然歡樂。

     “哦?你難道以為我決定回江寧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啊?”

     獨孤求敗笑著對舒斷水道。

     “難道不是嗎?”

     舒斷水懶懶的問著,語氣中卻沒有一絲的求知欲。

     “當然不是!”

     獨孤求敗斬釘截鐵的道︰

     “這次回江寧我是經過很多考慮的!因為我現在回想起來,那里似乎有許多我曾經看不明白,但現在卻越想越覺得奇怪的東西!也許,其中有著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哦?是嗎?是什麼東西呢?”

     舒斷水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一點點,頗為有趣的問道。

     “這個我現在還不能說,必須得等到回去再看一下才能確定,只是這其中,肯定有很多秘密,並且其中似乎關系到”

     “關系到什麼?”

     對于獨孤求敗的賣關子,舒斷水妖嬈的扭了一下嬌軀,然後在獨孤求敗懷中尋找到又一個舒適的姿勢後終于是安頓下來,然後問道。

     似乎有些問難,獨孤求敗略一沉吟之後才道︰

     “這其中,關系到你們舒家!”

     “什麼!?”听聞到獨孤求敗如此說,舒斷水驀然一驚,剛剛從獨孤懷中直起身來,卻又立即被他一下按了下去。

     “好好的,你亂動什麼!我只是說可能關系到你們的來歷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為了防止舒斷水再這樣驚詫,獨孤求敗好笑的將她緊緊的環抱起來,那雙大手穿過她的腰間,臂緣踫到了她身上某些敏感的地方,舒斷水的身體瞬間軟了下去,一種熟悉的羞澀感隱隱傳來

     ‘踏雪’歡快的撒著腳丫子在官道上奔跑,這才是它真正的生活!就如同,魚的世界在水中,而人的世界,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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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七章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

    十一年九月十五,江南,江郡,江寧城。

     它,只是江南的一個普通山水小城,普通到除開它是一座依那雄偉的斷南山而建的小城,再加上毗鄰鄰著那橫貫南離著名的唐江,城內卻只有幾窪不斷流淌的清泉之外,整個小城就幾乎沒有了任何自己的特色。

     雖然它也曾在歷史上留下過重重幾筆,雖然它也曾有過自己最獨特的輝煌,但時至今日卻是終至于沒落下來,江湖中聞得其名者愈減漸少,或許偶爾有人提到‘江寧’這兩個字之時,他們也只會用一笑帶過,其中或有飽學之士,卻也能幡然指點道︰

     “哦,江寧城啊?那里可是與江南明珠‘江都’相距不遠,自古就有江南米倉之說,實為南離一方重地啊!”

     然而也終至于此,再說出來就是一些可聞與不可聞之言了!

     也或是因為如此,江寧城居住的城民們,似乎也從來沒有表達過對于自己家鄉,那種類似于‘江湖之都’金華城人民一般的激烈的榮譽感,江寧城,似乎在每個人的腦海里,都只是一個普通之地,有與無,幾乎都無所謂。

     就算江寧改成金寧,也是完全沒有人反對。

     然而時至今日,這一切卻變完全了!

     自從半年前,算得上是江寧城最大勢力的舒家,終于是一鳴驚人般走出了江寧這個彈丸之地,然後迅速的擴散向江都。京師,甚至于成為新一代地江湖‘四大家族’之一。

     這樣一來。舒家迅速崛起的同時,江寧城也在城民們一片突然迸發地自豪心中,成為了所有江湖中人關注的地方。

     瞬間,這個江南小城在江湖中的聲望直攀而起,一時無兩。

     而那舒家,雖然勢力大部早已搬遷。但也從此成為了整個江寧城的代表

     江寧舒家府邸,已經從原先的頹廢變為了現在的輝煌,每天似乎都有著絡繹不絕地江湖人士前來瞻仰這個身為現在江湖四大家族之一,‘江寧舒家’的前身。

     而今日那舒家府邸大門之前,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垂垂老矣的身影在一片勸解的聲音中依然固執的在那里守望著,每個從門口路過人都會被他的眼神所掃視,雖然不斷的有遺憾閃過,但他的眼楮之中更多的卻是希冀。

     “老管家,听小三的話,您還是進去休息吧!您每天都來這里從早上站到晚上。已經四天了,或許根本沒有人來也說不一定呢?”

     旁邊一個普通地家丁小三勸解著希望改變老管家舒義。但是他卻仿如沒有听見一般,人依然如雕塑般靜靜的站著,蒼老而銳利地眼神不斷從那經過之人身上掠過。

     自從幾天前得到京師傳來的消息,舒斷水與獨孤求敗要回江寧,老管家就開始每天到大門來等待了。

     那家丁小三見自己的話並沒有得到效果,老管家依然固執如夕。只得輕輕搖了搖頭之後,見那天色似乎已晚,才想起自己的職責來。

     于是他趕緊進府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然後又來到那府邸門口,慢慢掛起了兩個紅彤彤的大燈籠。

     而此時,那老管家依然靜靜地守侯在門口。

     家丁小三無奈,只得又一次上前勸道︰

     “老管家,你看現在天都快黑了,明天再來等吧,好嗎?”

     隨著家丁剛剛說完。那老管家的身體輕輕的動了一動,小三大喜。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勸服這個倔強的老人,趕緊上前攙扶,口中連道︰

     “好勒,我這就扶您進去!”

     小三的手剛剛扶上老管家臂膀,卻被一股大力緊緊的壓住,待那小三疑惑的看向老管家時,卻見那管家蒼老的臉上竟滿是凝重與激動,但是隨著他的眼神,家丁地眼楮在府邸前轉了幾圈,什麼也沒發現。

     “您”

     小三剛手回眼神想要說什麼,卻是馬上被老管家打斷︰

     “不要說話,听!”

     “什麼?”

     家丁疑惑了,趕緊屏下氣來,耳中終是隱隱傳來一陣‘滴兒達’‘滴兒達’的聲音。

     “這沒有什麼啊?普通地馬蹄聲而已!”

     小三剛想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那老管家卻是已經激動的道︰

     “小三兒,快隨我下去,我們去迎接小姐!”

     說著不待小三再一次阻止,他那顫巍巍的身體就已經從台階上走下,然後竟是在小三情急之下也無法追上的速度快速向府前的官道沖去。

     “什麼嘛!這只是普通的馬蹄聲而已!看來您老真是想瘋”

     小三氣喘吁吁的終于追上了老管家,然而剛剛在抱怨的他卻還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他就看到自己眼前的老管家竟是突然在那官道上跪了下來,而那老管家所面對的方向,正有一白一黑兩匹駿馬而來,其上兩個人影也慢慢的陷入了眼簾︰

     好一個美如天仙的女子!

     小三還正如同那街道旁其他行人一般發呆的同時,他身前的那老管家卻是已經將他拉得跪下來,然後道︰

     “小三,還不快來迎接小小姐!”

     說話之時,他已經激動得熱淚盈眶,口中的話音也有些顫抖。

     而那小三,也終于是在此刻才知道,眼前這個馬上的仙子,就是舒家的小姐!不用說,那與她共乘一騎而頗顯親密的人,就應該是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獨孤先生吧?

     想到這里,小三也不禁激動起來!

     不出片刻,整個江寧小城之內就已經徹底傳遍了舒家舒斷水小姐與大宗師獨孤求敗先生回到江寧了!

     雖然已經天黑,但江寧舒家府邸之前卻是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圍上了一大堆的人,其中有幕名而來,也有好奇圍觀的人,卻無一不是被舒家重重的家丁阻攔住。

     而此時,獨孤求敗與舒斷水才剛剛被老管家舒義接回了府邸之中。

     “小姐,先生,你們先等一等,我這就去安排他們準備晚宴!”

     舒義顫巍巍的身體,總是讓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話語中也頗顯得激動,但雖然如此,舒斷水與獨孤求敗二人也能感覺到這個老管家眼中的真誠。

     “不用了,我們才回來,就隨便吃點什麼就可以了!”

     不忍拂了老管家的心意,但更不願看到他還要操勞,舒斷水小心翼翼的道。

     “不行!小姐與先生長途跋涉回來,怎麼能隨便呢?”

     帶著一種近乎頑固的固執,老管家終于是帶著那也顯得頗為激動的小三下去安排去了

     “看來他這幾天等得有些苦哦!”

     看著老管家下去了,坐在大廳中看著僕人們走馬觀花似的上著茶水與點心,然後又相繼退下,舒斷水突然對獨孤求敗道,話語中頗是蕭索。

     確實,不管是哪個家族,能有如此忠心的管家,絕對是此家之幸。

     “你還好說!本來五天的路,卻偏偏被你走成了九天,你說他能等得不苦嗎?”

     獨孤求敗手中抱著‘飛雪’,似笑非笑的盯著舒斷水,口中責怪道︰

     “讓你把那匹‘黑風’丟掉,你卻又偏偏不丟”

     “那好歹也是公孫家族送的禮物嘛,怎麼能隨便丟呢?”

     舒斷水不依嬌嗔道,只是她這說出的話卻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君不見,當初剛剛離開金華之時,她可是心中對這匹馬厭倦不已,也許,連殺它都心都有!

     “好了好了,先生請喝茶吧!明天我們不是還要去斷南山上看一看嗎?”

     看到獨孤求敗又似乎要笑的表情,舒斷水趕忙端過一杯茶水塞到他的手中,獨孤求敗輕輕搖頭苦笑間,終于是想起自己那個時代的一句名言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

     當然,獨孤求敗也終于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那舒斷水的縴縴玉手之中突然又拿起一塊糕點,然後輕輕的放進了獨孤求敗的口中。不管什麼話,立即都被吞進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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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劍斷南山

    十一年九月十六,晨,天氣晴朗。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剛剛起床,就听到了府外喧嘩的人聲,其實不用猜想就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听說大名鼎鼎的大宗師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回到了江寧而趕來看熱鬧的。

     從眾隨流之心,即使是在民風淳樸的江寧小城,也是絕不缺少。

     不過幸好,老管家那重要的作用在這一刻終于是完美的體現出來

     吃過早飯,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也不閑著,立即從後園沿著那斷南山而上,直到了那斷南山山腰,舒家眾人練劍的‘點劍壁’處這才停了下來。

     雖說是山腰,但其實也是極高的地方了,舒家後院通往斷南山頂的路,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到了這里也已經是盡頭,再往上卻是已經完全沒有路了。

     不過這里已然是能夠俯視山腳下的整個舒家,甚至于整個江寧城,也是到了這里,才能夠完全看到江寧城的全貌來,其實這個小小的江寧,就是依靠著那巨大而雄偉的斷南山而建

     一到‘點劍壁’。

     看著那其上無數班駁的劍痕,舒斷水一時之間感慨萬千,連她肩上的雪雕,眼神中也是透出幾屢不明的情緒來。

     “先生,您知道嗎”

     走近那‘點劍壁’,輕輕的撫摩著其上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也是冰冷至極的滑痕,舒斷水地眼神中充滿了對往昔的懷念︰

     “我曾經在這里練劍十六載。我地少年時代,每天都是與哥哥一起在這里度過雖然那時候我們手中的劍根本不能在這石壁上留下任何痕跡。但我們依然不屈不撓,那個時候,真的很快樂呀”

     說著說著,舒斷水那柔軟的眼神似乎已經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肩頭的‘飛雪’也是靜靜的摩擦著她那如玉般滑膩地臉龐,仿佛在安慰主人。又仿佛在安慰自己。

     而獨孤求敗的腦海里,也是慢慢升起一幅美麗的畫景來︰

     一對青梅竹馬的兄妹,每日朝夕相處,在那‘點劍壁’前努力的練著劍,雖然沒有成就,但卻依然自強不息,不過,舒斷水的回憶卻是又繼續的在獨孤耳邊響起

     “可是後來,自從我們長大後,自從舒家慢慢的在我們兄妹倆的手里逐漸壯大。自從舒家一鳴驚人般的崛起之後,一切。都變了!哥哥再也不像往日那般疼我,為了家族地強大,他甚至舍得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地人”

     舒斷水說著,臉上美好的回憶慢慢攙上了一片痛苦,但更多的卻是堅毅。

     而她那輕撫在‘點劍壁’上的玉手,也是改成了五指緊抓。細微的石粉,不斷從那手指的縫隙之中慢慢流出。

     “好了,一切地過去了,現在的你,心里是不應該再裝著那些往日的痛苦的。”

     獨孤求敗輕輕的走到她的身後,慢慢的勸解道,一手撫上她的香肩,而舒斷水也是趁勢將頭靠在了獨孤求敗寬大的肩膀上,那‘飛雪’也只得挪地方,從舒斷水的身上輕巧地飛了下來。

     舒斷水的手指也從那‘點劍壁’上劃下。其上,五條深深地痕跡印在上面。顯目,而又淒涼

     “其實,這里對于我來說,也應該是一個很值得懷念的地方呢。”

     獨孤求敗對著整個‘點劍壁’環視了一番,然後不勝唏噓的道。

     “對了,先生,我記得前軒說他就是在這里看到您的呢!要不是那幾日突然有雷電暴雨,也許最新發現先生的是我也說不定哦”

     舒斷水突然從獨孤求敗的肩上抬起頭,輕輕的抿住嘴,然後對獨孤求敗笑道。

     “是啊!只是可惜,我卻是已經不記得了,似乎,連從前也淡忘了”

     獨孤求敗輕輕一嘆,這里是他新生的地方,然而他卻是沒有任何的記憶。

     不過听到獨孤求敗如此一說,那舒斷水卻是來了興趣,道︰

     “對了先生,您身上有這麼高深的武學,為什麼以前卻是從來沒有听說過您的名字呢?”

     “呵呵,那可就是我的秘密了!不能說,不能說矣!”

     獨孤求敗爽朗的笑著,只是舒斷水卻是敏感的發現,其中卻是帶著一絲無奈,一絲茫然

     “對了先生,您帶我上來到底要看什麼呢?您不是說過這里可能關系著我們舒家的來歷嗎?”

     沉默半晌,舒斷水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對獨孤求敗道。

     “呵呵,不著急,我

     先到山頂去看一下吧,那里可是你的地盤哦。”

     獨孤求敗笑著道,然後突然身體輕輕一動,人已經是從原地快速飛躍而起,然後一腳在那‘點劍壁’之上輕輕一點,借著這上升之勢,從那幾乎鳥獸難攀的斷南山山崖上直飛上去,不出片刻就已經消失在舒斷水的眼中,空中只傳來一句話與幾聲大笑︰

     “小水,你快上來吧,哈哈哈哈”

     “先生!”

     見獨孤求敗不理自己就這樣跑了,舒斷水嬌嗔一聲,但卻依然是只得跺了跺腳,然後口中輕噓一聲,那‘飛雪’已然嬉鬧著從遠處飛到了舒斷水身前,舒斷水輕輕一躍,輕柔的身體就已經踩到了那雪雕的身上,雪雕一聲尖鳴之後,沖天而起,朝那獨孤求敗消失的地方直追而去

     直立于那斷南山山頂之上,看著那遠方天際剛剛走出地平線的太陽,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涼風,俯視著腳下蒼生,獨孤求敗心中豪氣頓涌,剛才心中的那幾絲無奈與茫然頓時消散不復。

     立于萬人之上,我自一心向武。

     也許,這才是自己所真正追求的吧!

     獨孤求敗的心中生出一股明悟,但還不待他想到更多,隨著一聲呼嘯,那載著舒斷水的‘飛雪’已經從山下飛了上來。

     此時的舒斷水,真的宛如駕著神鳥的仙女,一身素衣翩翩然如彩裝,迎著微風與朝陽,緩緩而來,獨孤求敗看著看著,竟是入神。

     “先生,先生”

     直到舒斷水從‘飛雪’身上翻落地下,來到獨孤求敗身邊輕呼幾聲之後,獨孤這才醒轉過來,然後對她歉然一笑,舒斷水只覺得,眼前的先生,臉上充滿了一股自己從未見過的平和與寬容。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先生吧!

     舒斷水心里這樣想著,再轉過頭,看著這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山頂,一種久違的熟悉涌了出來。

     而那雪雕‘飛雪’卻是早已經興奮的,圍繞著滿山頂亂飛起來。

     也是直到現在,獨孤求敗才開始打量起整個山頂來,山頂上並大,放眼望去也只不過幾百丈的距離,只是山頂中央有一個明鏡般的小湖,小湖旁有一座簡易的小樓,完全是用巨大樹木建成,小樓與湖泊四周是一片小而濃郁的森林,並不似于那斷南山一貫光禿禿的景象!

     就仿如幻境一般美麗

     不過雖然景色不差,但對于真正生活在這里的人來說卻絕不是一個好地方!

     先不說孤獨了。

     單是那身在如此山頂,風打雨淋絕對是家常便飯,特別是還要生活那麼多年,而且還只是一個女人,其艱苦,可想而知。

     “這里,就是你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嗎?”

     觀察半晌,獨孤求敗嘆了一聲,對舒斷水道,那語氣中飽含著憐憫。

     “是啊!”

     舒斷水臉上卻並沒有半分悲苦,有的只是對于回憶的歡愉,然後對獨孤求敗道︰

     “對了先生,您知道這‘一劍斷南山’的由來嗎?”

     “不知道!”

     “那您快跟我過來!”

     舒斷水拉著獨孤求敗的手,然後徑直飛身而起,不一會兒,就連穿越了那山頂之中的湖泊、小屋與森林之時,兩人也沒有停下。直到來到了與‘點劍壁’之上山頂相對另外一邊峰頂,舒斷水才停下道︰

     “先生,您看,下面就是唐江!”

     順著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往下看去,果然,一條銀絲帶般的河流,就在那斷南山這端之下,而順著這山頂往下看,這斷南上往下的大片山壁,竟是有如劍削一般的光滑!

     “先生,您現在明白這斷南山為何叫做‘一劍斷南山’了吧?相傳,這片山壁就是當初被劍皇葉易一劍破空時所斷呢!不過雖然傳說如此,卻也是沒有多少人相信的”

     耳中听著舒斷水輕輕的囈語,看著這山壁,獨孤求敗也終于是點了點頭,而他的心神,卻是早已經驚駭莫名,完全的沉浸入了腳下的這片山壁中。

     這這真的是一劍斷南山,那整片山壁,絕對是被人一劍削下所成!而那證據,就是現在其上還殘存著的一股股莫名的劍氣。

     這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自己能行嗎?

     獨孤求敗腦海中這樣想著,一面卻估計著舒斷水所說的劍皇。莫不成,這劍皇真的有如此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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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南山往事

    在獨孤求敗驚嘆于自己腳下那‘一劍斷南山’的雄偉著那劍皇的真實實力之時,朝陽已經緩緩的從東方升起。

     紅彤彤的艷陽光芒照耀在那斷南山幾乎數百丈高,卻光滑如鏡的山壁之上,反射出一層鮮艷的彩芒,再投射到那斷南山崖下的唐江之中,絕世的美境就此展現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眼前︰

     幾乎清澈可見底的唐江上,渲染上了一層層波光粼粼的彩虹,幽藍的流動中,再無半分瑕疵。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兩人居高臨下,朝陽、斷南山與唐江三者形成的無限彩粼盡收眼底,除開驚嘆之外,再無其他心情。

     這是人力之至,加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形成如此美景!並且也只有在這斷南山頂才能看到這種景色,其他地方的話絕對無此震撼,這里就仿佛是遠離塵世的幻境,讓人心境剎時變得寬闊起來

     “先生,您看這里美嗎!以前,我就是天天在這里練劍的”

     那美麗的幻境,讓舒斷水輕柔的話語也帶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听了她的話,獨孤求敗也不禁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由于有那劍皇一劍斷南山之後殘留劍氣的存在,所以舒斷水在這里隱居的那些年里,加上其資質,劍法確實是突破到了很高的層次。

     雖然舒斷水或許並不知道,那傳說中的劍皇一劍斷南山並不是神話。而是確實真有其事,但她從中得到地好處卻是真實存在的。也許,這也算是一種機緣巧合吧!

     獨孤求敗輕輕一笑,指著腳下那巨大而光滑地山壁,然後對舒斷水問道︰

     “你相信這真的是劍皇一劍斷南山嗎?”

     “當然不相信了!”

     舒斷水連想都沒有想,隨口即答道。

     “為什麼?”

     獨孤求敗問道。

     “先生您看,這可是斷南山啊!斷南山的石質特殊。堅硬非常!這下面的山壁之石,全部是與那山腰‘點劍壁’的石質相同,連我舒家歷代以來武學最高強者,也不過是只能在其上留下幾尺劍痕而已,再看從這山頂看下去,高至數百丈的距離!我想,就算是以當初劍皇破武之力,恐怕也是做不到這種程度吧!所以這‘一劍斷南山’千數年來,一直只能算是江寧城地神話典故而已,大家都認為這不可能是真的!或許。這只是天地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已!”

     舒斷水詳細的論證了斷南山不可能是劍皇一劍劈成,末了還問一句︰

     “先生。您認為呢?”

     “我認為?”

     獨孤求敗聞得舒斷水的話,卻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搖頭輕輕一嘆之後,然後轉過頭對舒斷水問道︰

     “小水,你認為一個武者的潛力,最大限度能到什麼程度?”

     “最大的程度?”

     舒斷水一愣。思考了一下才道︰

     “我想最大的程度,莫過于像先生那般武破虛空吧?”

     這時的舒斷水,看著獨孤求敗的眼神有一種莫名地光彩,是崇拜?是愛慕?或許兩者皆有?也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那你認為我能達到這種‘一劍斷南山’的程度嗎?”

     獨孤求敗並未被舒斷水這種目光干擾心神,又是淡淡地問道。

     “這”

     听到獨孤求敗這個很突然的問題,舒斷水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然後才吞吐著道︰

     “或許或許能行吧!”

     只是她那目光中閃爍的樣子,卻是讓獨孤求敗知道,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你認為我沒有這樣地能力?”

     獨孤求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是根本沒有放棄對她的追問。

     舒斷水的眉頭間現出一種猶豫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獨孤求敗的話,直待她看到獨孤求敗那笑容滿面的臉龐時候。這才嬌嗔一聲道︰

     “先生,我認為呀這絕對不是人力所能為的!”

     說完之後,她的臉上也現出一股狡黠來。

     “真的麼?”

     對于舒斷水的回答,獨孤求敗卻只是不屑地一笑,然後道︰

     “可是我們腳下的這斷南山,還真地是被人一劍給劈斷的!”

     這句話,進入了舒斷水的

     時,瞬間打破了她以前所有的觀念!

     “真真的嗎!”

     舒斷水非常驚訝,那誘人的小嘴半張半闔,非常美麗

     “當然是真的!”

     獨孤求敗傲然的盯著腳下那片光滑的山崖,道︰

     “這斷南山絕對是被人一劍劈成兩半!當然至于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劍皇’,我卻是不能肯定!”

     說著說著,獨孤求敗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腳下光滑的山壁,然後穩穩的落在那清澈的唐江之上,再不移動分毫。

     這,真的是人力所為嗎?

     自己,真的也有如此力量嗎?

     獨孤求敗的心中,一股躍躍欲試的心情剛剛升起,然後就被他自己努力的壓了下來,在他的目光又觸及到那山壁之上時,一股淡淡的軌跡,混合著那山壁上殘存的劍氣,卻是仿如福至心靈一般浮現在他的眼簾之中!

     這這是

     獨孤求敗驚訝的張大嘴,也許他一輩子經歷過的驚訝事情,也沒有他今天早上經歷得多!

     整個世界,仿佛真的不一樣了

     “先生,您在干什麼?”

     剛剛從獨孤求敗那震驚人心的話中解脫出來,舒斷水就發現,自己眼前的先生仿佛也如自己一般,竟是盯著那腳下的光滑的石壁發呆!

     當舒斷水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時,獨孤求敗被舒斷水的這一句話,從那玄妙的境界中帶了出來。

     然後,獨孤求敗輕輕的張開口,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這才道︰

     “我終于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

     仿佛是解脫一般,獨孤求敗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

     舒斷水愣愣的看著自己眼前的先生,仿佛她也明白了什麼,然而她的神色,依舊迷茫

     “小水,你還記得在京師時候我們遇到的那柄劍嗎?”

     獨孤求敗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對自己身邊的舒斷水問道。

     “哪柄?”

     舒斷水一愣,然後問道,不過隨即她就醒轉過來︰

     “先生,您是不是說那柄劍皇的配劍︰‘青冥’?”

     “對,就是它!”

     獨孤求敗點了點頭道,然後意氣風發的指著腳下道︰

     “我想,這斷南山就是被它的主人一劍劈斷的!看來,傳說果然不錯!”

     “先生,為什麼這麼說啊?”

     努力的盯住腳下的山壁看了半天,對于獨孤求敗的如此肯定,舒斷水還是得不出任何答案,于是對獨孤求敗問道。

     “因為,劈斷這斷南山的劍法,就是那日‘青冥’最後用出的那一式!這山壁上面,不僅殘留著當初那一劍的無上劍氣,甚至連那一劍的軌跡也還在上面!”

     獨孤求敗說話之時,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肯定,舒斷水隨之又看了下去,但是半晌之後,卻是終于沒有看出什麼來,不過她的腦海中卻是漸漸的出現了當時劍皇一劍斷南山的場景︰

     斷南山顛,靈宵之頂,劍皇獨立其上,手持青冥,他的腳下就是幽幽唐江,流水萬年不息,他的頭頂,是悠悠白雲飄過,千載難變。

     迎面吹來的山風,蕩起他身上的衣衫,同時之間,也激起了劍皇心中那股百年未消的豪氣,他知道,自己就要走了,無奈,卻又向往。

     隨著漫長的等待,也許是日出之時,也許是日落之際,他的身體終于動了,他輕輕的飛到九天之上,手中青冥,帶起一股堪比日月的洶涌劍氣,就這樣輕輕的一朝著那斷南山一劃!

     仿如天外飛仙,這樣一劍,輕輕的劃斷了那斷南山,山體分成兩半之後,一半倒向了那幽幽唐江,一半依然緊緊的矗立在原地,而劍皇的身影,也消失在那的白雲之中

     數千年過去了,當初雄偉的斷南山,只剩下一半依然矗立,山腳下,小城江寧慢慢崛起。

     而那倒向唐江的山石,卻是早已被江水帶得不知去向,只有那光滑的石壁,殘留著那千年不散的劍氣,還有那一劍,天外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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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章 心之初生

     天地之威,山岳之靈,豈是匹夫之力所能撼動?

     但眼前依稀浮現出,當初劍皇那一劍斷南山,而千年不失的豪氣,卻是如此清晰的再現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面前。

     那一劍,天外飛仙,號稱劍之極至也絕不為過!

     獨孤求敗也不得不承認,要是那劍皇未破武而去,恐怕是絕對有與自己一戰的實力。

     只是,這個願望卻是恐怕無法實現了。

     一種強烈的遺憾,深深的縈繞在他的心里,孤寂,隨那帶著寒意的山風呼嘯而來,獨孤求敗的心中,唯余一嘆

     “先生,劍皇真的有如此實力嗎”

     站在崖邊,上抵凌雲,下踩九江,雖然經過獨孤求敗的提醒而清晰的感受到那曾經璀璨的一劍,但是舒斷水依然不相信,有人能憑一己之力,將自己即使用盡全力也只能在其上劃出幾道痕跡的斷南山,一劍斬斷!

     “他當然能,你不應該懷疑的,或者說,沒有人能夠懷疑!”

     望著眼前似乎神跡,獨孤求敗只是淡淡的回答,語氣中卻是充滿了遺憾,以及對那劍皇的尊敬。

     那是一種對于與自己一般絕頂武者的惺惺相惜!

     即使是耳中已然熟悉那軒轅聖皇事跡,還看過他遺留的軒轅聖劍,獨孤求敗的心里也未曾出現過這種感慨,但現在光是站在這斷南山頂,耳中听著那千年不絕呼嘯的山風。心中卻對那從未蒙面地劍皇產生了如此敬意,即使是獨孤求敗也是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這種意外只是轉瞬即逝而已。然後獨孤求敗就明白,自己之所以會產生這麼多感慨,完全因為自己與那劍皇是同一類人!

     他們的生命里,都只充斥著一種理想,那就是將自己手中劍,無限地發揚光大。然後,他們成功了。

     他們的面前,沒有敵人,因為所有與其作對的人,都已經被踩在腳下。

     他們的生命,沒有朋友,因為所有有心攀結的人,都已經是知難而退。

     這是一種無奈,更是一種自由,因為他們的人生雖然孤寂。但是他們地心卻是已經無限放飛,凌于山岳之上。跨越九天之外,追尋著自己的不斷超越,這個過程中,有迷茫,有倒退,但是依然阻擋不住他們的腳步。這,就是他們的追求

     “只不過實在可惜的是,如此劍皇,要是在我有生之年而不得與其一見的話,恐怕卻是要抱憾終生了!”

     獨孤求敗輕輕道,終是將自己心中話道出,那一聲長嘆卻是在轉瞬間,立即隨著那斷南山下唐江,滔滔東流而去,再不余半分痕跡。

     看著自己身邊不遠。但卻仿若相隔天涯的獨孤求敗,他那專心至致的樣子。而又顯得蕭索萬分的身影,讓舒斷水的心中情不自禁籠上了一層濃濃地溫柔。

     “先生,劍皇的時代,或許已經掩埋在時間地長河中,但是他這一劍斷南山的奇跡,不也是能讓先生產生知己恨晚的感覺嗎?有時候,其實我們不必在意曾經相逢,只需要知道我們曾經交心就已經足矣!相逢不過是瞬間,交心卻是永恆”

     舒斷水幽幽的話語,落在獨孤求敗耳中卻是產生了極大的震撼,應該怎麼來形容來,也許就是醍醐灌頂!

     對,就是醍醐灌頂!

     獨孤求敗眼神緊緊的盯著舒斷水,臉上神情變幻,口中卻是不斷自語道︰

     “相逢瞬間,交心永恆相逢瞬間,交心永恆”

     到後來,獨孤求敗自語之聲淡去,口中卻是轉為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一個相逢瞬間,交心永恆!沒想到我獨孤求敗縱橫一世,卻是連這一點也沒有看透,哈哈哈哈”

     斷南山頂,獨孤求敗狂笑著,笑聲順著那山風不斷地傳出,然後慢慢消散在空氣之中。

     看著眼前這個樣子,舒斷水的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緊張,因為她看得出來,先生真的是很開心,似乎他的某個心結已經被自己不禁意的一語破開了!

     于是她又輕輕的道︰

     “是的先生,我認為平常的您或許是太

     了!您將自己封閉起來,雖然是不染紅塵,但卻也是少了幾分”

     舒斷水終于是鼓起勇氣,將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部說了出來,但到最後說獨孤求敗身上似乎少了幾分什麼東西,卻是猶豫了半天也沒有繼續道出。

     “好了,你不用說了!”

     看著舒斷水斷斷續續的樣子,獨孤求敗停止了大笑,擺手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地,以前我確實是太自我了,甚至于傷害了你!不過你放心,我以後”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的話語頓停,然後竟是雙臂一展,將本就在自己身邊近在咫尺地舒斷水一下環抱了起來。

     陡然受到獨孤求敗如此攻擊,舒斷水臉上先是一愣,剛想反抗時,那身體卻是已經軟了下來,耳中繼續傳來獨孤求敗的話︰

     “我以後盡量改變一些吧!”

     說完之後,出乎意料的,舒斷水感覺到自己臉上氣息陡然一暖,然後在她還來不及慌亂之間,一張大嘴已經將她的柔唇包裹,一個陌生的物體,襲進了她那從來未有異物進入過的櫻桃小口之中。

     “唔”

     來不及表達自己的任何想法,一種奇妙的感覺已經佔據了她的整個身體,慢慢的,她沉醉了

     懷中抱著舒斷水,口中吮吸著她那小嘴中玉液般的甘甜,獨孤求敗的心中卻是掙扎萬分!

     剛才那一陣,沖動似乎來得那麼突然,連獨孤求敗自己都措手不及。

     這不是我的本意!

     獨孤求敗心中大呼,但是他的身體,卻仿佛根本不受他控制一般,依然我行我素。

     而在這同一刻,獨孤求敗就感覺到,自己那‘心’之力量,竟是無止境的暴漲起來!

     這,真的是因果報應嗎?

     既然自己體內‘劍’能產生自己的生命,那為什麼‘心’不可以?自己光知道逼走了‘劍’的力量,卻忘記了一旦失去‘劍’,自己又憑什麼去制恆‘心’呢?

     仿佛是為了應證獨孤求敗腦海中所想的一般,獨孤求敗只覺得胸中驀然一動,一個嶄新的生命,又誕生了!

     斷南山頂,一藍一白,兩個人影相擁而立!

     他們的身體,仿佛已經溶為一體般,靠得那麼近,那麼緊。

     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已經沉浸到了那肌膚相親的游戲之中,卻沒人知道,那身為其中主角之一的獨孤求敗,心中正在經歷著怎樣的天人交戰

     雪雕‘飛雪’輕輕的撲著翅膀,回到了這久違的‘故鄉’,似乎一切都已經放了開來。

     那熟悉的高空,熟悉的小湖,熟悉的小房子,熟悉的小森林,都是它曾經與主人嬉戲的快樂源泉。

     在這里,它沒有寂寞,因為大自然,就是它的家。

     它快樂的從山頂掠過,又在那樹林上棲息半晌,然後又回到了那湖旁小屋里,似乎回家的游子般,感受著‘家’的氣息。

     興奮,充斥著它的腦海,只不過,卻依然是缺少了什麼!

     對了,是主人!

     半晌之後,想通了的‘飛雪’就決定去找主人回來一起享受這種快樂,然後,它在山崖的另一邊找到了!

     那里兩個身影,不僅有它最親愛的主人,還有它最喜歡的‘先生’,而此刻,兩個它最喜歡的人正忘情的相擁在一起。

     “我也要抱!”

     腦海中閃過這絲念頭,‘飛雪’一聲歡鳴,然後撲了過去

     隨著一聲‘尖鳴’,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的身體終于分開了一個縫隙,當‘飛雪’鑽進兩人的懷抱之時,舒斷水滿面緋紅,輕輕的匝了匝柔軟而鮮艷的嘴唇,但卻根本不敢去看她最喜歡的先生。

     而那獨孤求敗的臉上,卻是如同大赦一般。

     “好厲害的‘心’!劍只不過是要自己的命,而它,卻是連自己的身體都要,並且,這還只是它剛剛誕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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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本能

    飛雪的橫沖直撞,讓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兩人懷中多愛的雪雕,而那本來正處于纏綿中的兩人,終于是從那突如其來的溫柔中醒轉,但親密相擁的姿勢,卻是沒有半分改變。

     兩人的腦袋只離開了一點點距離,但仍是相互之間尷尬的望著,而那連接兩人唇角的一縷淡淡銀瑟,正糾纏不清的纏繞著,在那朝陽的照耀下,神聖中,顯出幾分淫靡來。

     舒斷水的臉上,淡淡的紅雲如朝夕的暮靄,而她的眼中,卻是早已經習慣性的充滿濃濃的水意,看在獨孤求敗眼里更顯柔弱,溫香軟玉抱滿懷,口鼻之中充斥著那淡淡而令人陶醉的體香,要不是獨孤求敗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話,恐怕是絕對難以承受那無盡的誘惑。

     但即使是這樣,獨孤求敗的心中還是一陣陣蕩漾,不過那最讓他擔心的‘心’之力量,卻是已經慢慢的在他心底消逝,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空靈

     “你還好吧”

     獨孤求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在呆楞半晌之後突然對舒斷水說出了這樣傻傻的話,然後身體也在不經意間慢慢的滑開一點。

     “還好。”

     舒斷水不敢抬頭看獨孤求敗,懷中緊緊的抱著‘飛雪’,心里卻是生出一種責怪來,這個小壞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先生和自己那個的時候才來,真是太可惡了!想到這里。她那雙手情不自禁偷偷地掐了一下‘飛雪’,雖然不顯用力。但那‘飛雪’卻是早已經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眼楮中竟然是流露出一種求饒地情緒來,看在舒斷水眼里,是又羞又怒又憐又好笑,雖然想用力的掐它一把,但最後也是不忍心。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過這樣一來,她卻是終于有勇氣抬頭看獨孤求敗,然後對著先生嫣然一笑,這一笑,傾城,獨孤求敗愣愣的望著她,不知為何。

     眼神與獨孤求敗對望,雖然舒斷水不知道先生為何突然這麼大膽,而作風又與往日有異,但不管怎樣。這卻是她最喜歡的,而獨孤求敗的霸道與溫柔。也是深深陷入她的心中,腦海中又不斷掠過剛才先生霸道侵略地片段,口中粉嫩香舌也是情不自禁的在紅唇上滑過,望著獨孤求敗的目光,也更是嬌媚起來

     面對著舒斷水大有情意的目光,和她那不間意間粉舌尖掃過紅唇的魅惑。雖然‘心’之力量早已淡去,但是獨孤求敗竟然是有一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同時,獨孤求敗心中卻是警意大起,因為憑借他記憶中,當時‘劍’之力量初生生命之時,自己可是輕易的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

     但是,這‘心’之力量初生,獨孤竟似完全無反抗之力般,難道,‘心’之力量真的有那麼強。那麼大?連獨孤求敗引以為傲的控制力,也是無法抵擋?

     不是。絕對不會是這個原因!

     獨孤求敗心里很明白,初生地‘心’之力量絕對沒有那種強大的控制力,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它地原因,那又是為什麼呢?

     想到這里,獨孤求敗的心底竟是輕輕一顫,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舒斷水,然後他就知道了,這一切,其實完全是出自他的本意!

     ‘心’之力量,其實並不強大,它只是一個誘因而已,它真正的作用,是能將獨孤求敗心中最真實的感情引誘出來,往日高高在上神一般地人物,當真實的情緒展露無疑之時,他身上神的外衣就會一件一件脫落,露出那個最真實的‘本能’自我。

     這與獨孤求敗追求的心境提升完全是背道而馳!

     一講無情,一講多情。

     獨孤求敗知道,真正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但是,他卻毫無辦法,因為他既無法阻止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更無法阻止自己那向往心境提升的追求。

     逃脫了‘劍’的壓制,卻又迎來‘心’的束縛,無止盡地循環,永遠糾纏著自己。

     這就是,身而為人的悲哀,獨孤求敗地心中,淡淡的哀愁升起。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竟是不知不覺已經在那臨唐江的斷南山頂邊緣站了許久,天上的紅日,已是緩緩升到了兩人頭頂之上。

     九月中,這樣晴朗的天

     應該是很酷熱,但卻因為那山崖邊吹來的縷縷山風,爽的同時,心中也是無端生出幾股寒意,但是今天的斷南山頂卻甚是奇怪,那山風,竟然是越刮越大起來,到最後甚至于呼嘯凌厲,整個山頂之上竟是已被旋風盤旋包裹,砂石、樹葉,齊飛,亂舞

     “先生,我們去小屋那邊吧!”

     舒斷水攏了攏那被山風吹散,而在額頭上略顯得有些凌亂的幾絲秀發,然後對獨孤求敗指著那山頂中央水湖旁邊的小木屋道。

     那個小木屋,本就是舒斷水所作,雖然簡易非常,但她已經忍不住要將自己曾經的一切都展現在先生的面前,特別是這山風竟是奇怪的越來越大,不過舒斷水卻也並不驚訝,因為她曾經在這山頂住過很久,那氣候的反常早已經是極為平常。

     每次氣候反常的時候,那在山頂玩耍的雪雕‘飛雪’就似乎會立即變得萎靡不振,甚至于有些虛弱起來,現在它就正靜靜躺在舒斷水的懷中,眼楮奇妙的轉動著,似乎逃避,又似乎害怕。

     但是獨孤求敗,在舒斷水說完話,而一只玉手也是輕輕挽上來的同時,竟是身體一動不動,眉頭卻是輕皺起來。

     “先生”

     顯然不明白獨孤求敗為何如此,但舒斷水的臉上卻是已經現出疑問以及楚楚可憐的神色來。

     “下面有人!”

     獨孤求敗口中冷冷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巧妙的避開舒斷水的纏繞,一個跨步已經是來到了那面臨唐江的山崖邊出,舒斷水一愣也是趕忙跟了過去,兩個腦袋輕輕的升出了山崖邊,而那‘飛雪’,卻是將自己的頭在舒斷水懷中深深的躲了起來

     斷南山高千丈,絕壁之下就是幽幽唐江。

     雖然如此高的距離,但是以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的眼力,自是能夠清晰的望見唐江水面的情景。

     山風越來越大,而舒斷水先仔細的看觀察腳下山壁,然後又看向那光滑的唐江水面,半晌也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影的蹤跡,正當她疑問的望向獨孤求敗之時,那獨孤卻是口中已然大笑起來︰

     “沒想到,小小江寧城竟是藏龍臥虎啊!哈哈哈哈”

     豪邁的笑聲,隨著那山風一波波向那斷南山下唐江飄去,敏感的舒斷水立即發現,在先生說出這句話後,那山風竟是驀地一弱,然後又更加猛烈起來

     山風依然呼嘯著,唐江之上依然平靜如夕,只是獨孤求敗卻是漸漸不耐煩起來。

     “怎麼,你還不出來嗎!”

     話完之時,獨孤求敗那本已站在斷南山頂邊緣的身體,竟是毫無道理的向前一跨,在舒斷水還未來得及驚呼的時候已然是穩穩的听在那與斷南山頂齊高的空中,一步一步,凌空向那斷南山下走去!

     是的,獨孤求敗走在空中,仿若平地,他的臉上帶著悠然的微笑,竟是在須臾之間,就已經走下了千丈的距離,來到了那表面平穩,但底下卻是波濤洶涌的唐江中央之上。

     輕輕的站在唐江水面之上,如立平地一般,即使那洶涌的江水也是無法打濕獨孤腳下青靴分毫。

     帶著微笑,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自己面前,那唐江上一處稍顯霧氣朦朧的地方。

     難道那里有人?

     當那站在山頂上,遙望著斷南山下唐江一切的舒斷水發出這個疑問時,一個平和而詭異的聲音,終是傳了出來︰

     “獨孤先生果然不愧我南離大宗師之名,青陽在此見過!”

     隨著這個聲音,那獨孤求敗望著的地方霧氣漸散,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終于是顯現出來,然後對著獨孤求敗遙遙一躬,極盡禮數

     “你是幽明絕心什麼人。”

     當獨孤求敗平淡的話語進入青陽的耳中時,他那剛剛躬下的身體竟是輕輕一顫,然後在瞬間之內已然是恢復了平靜,抬起頭來對獨孤求敗道︰

     “先生果然高明,在下幽明青陽,絕心正是在下師弟!”不卑不,幽明青陽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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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二章 幽明青陽

     唐江之上,波光粼粼,水流湍急,但獨孤求敗與幽明青是如履平地。

     在听得幽明青陽道出他與那幽明絕心是師兄弟之後,獨孤求敗滿意了點點頭,而那幽明青陽卻是稍顯驚訝︰

     “不知大宗師閣下是怎麼看出絕心與我之間關系”

     獨孤求敗臉上帶笑不答,道︰

     “江寧小城,不知你來此卻是為何?難道”

     那熠熠的目光,看著幽明青陽已然是帶著幾分詢問與警告,同時之間,那幽明青陽覺得被獨孤求敗這一瞪,身上竟是壓力大增,趕忙听玄音而知雅意,辯解道︰

     “宗師此言差矣,青陽本已在江寧城居住多年,每隔數日並會來唐江之上練功,絕非是為先生而來。”

     “哦?”

     獨孤求敗驚異的看了一眼幽明青陽,雖然他的身上籠罩著與那幽明絕心一般黑暗而詭異的氣息,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滿面的大氣與平和,似非說謊。

     “宗師是信不過青陽嗎?其實以宗師之力,青陽絕不敢有半分窺視覬之心,並且青陽在此練功久矣,亦是有人能夠左證的。”

     看獨孤求敗臉上似乎不相信的神色,幽明青陽緩緩道來。

     “誰?”

     獨孤求敗問道。

     “正是那斷南山頂之上的舒斷水舒小姐,以及那只異種雪鳥。”

     幽明青陽雖然在說,但他的眼神卻依然是恭敬地放在面前獨孤求敗身上。獨孤求敗回過頭向那斷南山頂上看去,一個遙遙的白色身影正在那崖邊探頭而望。

     “那好。我就問問她罷!希望你沒有騙我。”

     獨孤求敗轉過頭對幽明青陽隨口道,眼神並無半分狠利,但卻讓幽明青陽竟是驀然間心頭一突,再看獨孤求敗時,他那背負在身後地一只大手已然是輕輕一招,而那斷南山頂上的舒斷水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而來。還沒有任何的反抗,她的身體就已經被那股力量直接甩出了山崖之外,然後只覺得眼前一陣顫抖,舒斷水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站在了唐江之上,獨孤求敗身旁。

     “先生!”

     顯然剛才獨孤求敗那一下讓她頗為驚駭,剛剛平靜下來地舒斷水立即楚楚可憐嬌聲道,然後她的目光就被另外一邊的幽明青陽吸引了過去,而她懷中的雪雕‘飛雪’,已經是完全將頭伸進了舒斷水的懷中。只露出一團潔白的羽毛來,一動也不敢動

     “舒小姐。幽明青陽在此多禮了。”

     面對著舒斷水,雖然只是一個女子,但是幽明青陽依然是翩翩有禮的抱拳道,只不過他那眉宇之間卻是閃過一絲異色,顯然是對獨孤求敗舉手投足間就將舒斷水從那斷南山頂移到唐江之上的功夫非常驚異。

     對這一切,獨孤求敗了如指掌。只是卻沒有點破。

     “你是?”

     舒斷水疑惑的看著幽明青陽,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她可是從未認識過,但此人卻是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還顯得很熟捻地樣子。

     “哦,難道舒小姐忘記了?那我就提醒一下吧,小姐可還記得當年初上斷南山,中途體力不支的時候,身體突然輕盈漂浮”

     似循循善誘,幽明青陽微笑著。但卻馬上被一聲驚呼打斷︰

     “什麼,竟然是你!”

     舒斷水大驚。然後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幽明青陽,即使是懷中飛雪已然全身發顫,她的心也回到了那很多年前的一幕︰

     當年聞得大哥舒斷月要將自己嫁給一個素未相識之人,舒斷水萬般抵抗之下,卻是也不能動搖其兄長決心,無奈傷心之下,最後竟得出一法,那就是遠離遁世!

     但到底去哪里,卻成了一個問題,舒斷水思前想後,卻是終于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地方,那就是舒家老宅江寧城後斷南山上!那里不僅能麻痹兄長,而且還能不時的關注一下山底地舒家本宅,這也終于讓舒斷水下了決心。

     不過當她真的來到那斷南山熟悉的‘點劍壁’之下時,在才明白了斷南山確實是鳥獸難登。

     即使當年以舒斷水的功力雖已能在江湖稱雄,但只不過向上攀升了百十丈就已經氣力耗了大半,不過憑著滿腔悲情,她竟然是在雪雕的配合下,超水平的幾乎到了山頂!

     不過在臨近山頂的時候,舒斷水身上力氣終于用盡,而那雪雕也只有助主之心,卻是無力!

     就在舒斷水感覺無望,而那身體也沉重的搖搖欲墜之

     然一陣猛烈的旋風襲卷而來,然後仿佛奇跡一般,舒竟是被直托而起,再最後竟是上了那崖頂!

     一直以來,舒斷水都以為那旋風是天意,但今天,直到眼前這個幽明青陽說出之時,她才發現竟是人為!

     這叫她如何不驚訝萬分!

     舒斷水輕輕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獨孤求敗,在先生輕輕地點頭之後,她終于是對那幽明青陽款款一禮,道︰

     “謝謝你!”

     僅僅三個字,就已經完全可以表達出舒斷水的感激之情,因為除開對于自己家族之人,以及身邊的先生之外,舒斷水還從未對誰這般過。

     “呵呵,小姐不用謝我,當初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並且,我還得求小姐不要怪責我才對。”

     “這是怎麼回事?”

     對于幽明青陽的話,舒斷水很詫異,只不過隨著幽明青陽的目光,舒斷水已經立即察覺到了不妥,那就是自己懷中已如鴕鳥一般的雪雕!

     “這咳咳小姐有所不知,當年小姐上得斷南山之後,有一次我在這唐江之上練功,卻是沒想到因為用力過大,將小姐懷中的雪鳥給吸了下來,後來雖然及時將它放了出來,但是”

     幽明青陽望著舒斷水和她懷中的雪調,臉上竟是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哦,這樣啊!”

     舒斷水雖然不怪幽明青陽,但卻是真實的心疼起懷中的‘飛雪’來,她與它生活了這麼久,早已經如同一體,而現在雖然幽明青陽已經將氣勢完全消去,大門‘飛雪’在舒斷水懷中瑟瑟發抖的樣子,確實惹人憐疼。

     “給我吧。”

     就在舒斷水手足無措之際,身邊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然後兩只大手已然是將她懷中的飛雪抱走,而那‘飛雪’在來到獨孤求敗的懷中,經過他不斷的撫摩之後,竟是真的突然安靜下來,到最後,那小腦袋已是能夠伸出獨孤的懷中,打量著周圍的人,雖然見到幽明青陽它的目光還有些怯弱,但卻終于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宗師閣下果然高明!怪不得家師竟然來訊,讓青陽擇日親自拜訪先生!”

     見到獨孤求敗舉手投足間將那‘飛雪’的情緒撫平,幽明青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發出這樣的感嘆,但是他卻知道,現在他已經完全對眼前這個號稱‘大宗師’的獨孤求敗心悅誠服,因為雖然自恃自己的武學修為在整個江湖中幾無敵手,但是他卻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算是江湖中人。

     他就如同自己的師尊一般,看似平凡無奇,但實以完全超脫于整個塵世之外。

     “哦?你的師傅是誰?”

     雖然已經猜測到了許多,但是獨孤求敗依然問道。

     “家師幽明破天!”

     當幽明青陽提到幽明破天這個名字時,他的臉上盡是傲然之色,因為,僅僅憑借這個名字,已然值得他驕傲。

     當幽明破天這個名字從青陽口中而出之時,舒斷水又一次驚訝了,甚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獨孤求敗,卻僅僅是點了點頭道︰

     “唔!能有你這樣的徒弟,看來我得找個時候會會他。”

     “宗師閣下放心,家師也有此意,並且還有一封信讓我轉交給先生,只不過此刻卻是沒在手中,待明日之時,當來舒府叨擾,懇請先生不吝下教!”

     幽明青陽必恭必敬的對獨孤求敗道。

     “好!好!”

     口中連道兩聲好字,獨孤求敗眼中瞬間精光連閃,片刻後就恢復了平靜,然後對那幽明青陽道︰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來罷!”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立即轉身對舒斷水道︰

     “我們走!”

     不待舒斷水有任何應答,兩人的身體已是直飛而起,瞬間就出現在了那斷南山頂之上,再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幽明青陽的視線之中。

     “奇人,卻是奇人啊!師尊,看來您遇到對手了。”

     幽明青陽目光盯著那兩人消失的斷南山頂,輕輕一嘆後自言自語道,然後轉身欲走之時,腳下輕踩,身體現出一股半透明的同時,然後立即行蹤消逝,而他那消逝前腳下的唐江水竟是突然自江中央動分成兩行,似乎是為他讓行一般,半晌之後,這才慢慢合攏,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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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奇茶

    看來似乎並不是想象中那般簡單啊!”

     斷南山頂,中央水湖旁邊小木屋中,獨孤求敗沉思半晌才突然道。

     對于獨孤求敗說出這句話來,舒斷水感覺很驚異。

     因為兩人自從在那唐江之中遇到幽明青陽之後,再回到斷南山頂,直至到了舒斷水曾經居住過的小木屋,獨孤求敗就一直悶悶不語,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直到剛才卻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于是舒斷水忍不住接口道︰

     “先生,什麼意思啊?”

     雖然說著話,但是舒斷水卻並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活︰泡茶!

     那茶,是斷南山頂,緊鄰唐江那面的山崖上,一株不知存活了多久的老茶樹上所摘。

     那水,是山頂中央,清澈透明的小湖之中,飽吸天地日月精華之水。

     以往的舒斷水,在這斷南山頂上寂寞的生活時,也是寂由喝茶來修心養性與打發時間,現在與獨孤求敗故地重游,她自然是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展現給先生。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東西而已。”

     坐在小凳上的獨孤求敗沉吟著,然後道︰

     “只是到底對不對還要待明日驗證一番之後,恐怕才能真相大白于天下。”

     “哦?”

     舒斷水不明所以,疑問的眼神看向獨孤求敗,但獨孤求敗卻只是輕輕揮手一笑,反而是站起身來走到那小木屋門口處打量起整屋來

     從外面看。整個小木屋高兩層,正處于斷南山中央水湖與森林的交匯處。依著一根巨大地古樹而建。

     下層只不過是堆著一些生火用的木材,那二樓才是真正住人地地方,一個小梯子從樓外直攀而上,顯得非常古樸典雅。

     看完了外面,獨孤求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又回到了小屋中來。縱觀整個小屋之內,不管凳桌椅床,碗筷櫃牆,全部俱是清一色木頭制品,整個小屋內,雖不華麗,但卻精致,並且加上環境幽靜至極,站于其中,口鼻之中盡是樹木與自然的芬芳。端的是讓人陶醉不已。

     “怎麼,先生還滿意嗎?”

     看著獨孤求敗連看連點頭。舒斷水那木之中的茶水也已經泡好,于是笑盈盈的問道。

     “真地不錯!”

     獨孤求敗點點頭,再看了整個小屋一遍之後對舒斷水道︰

     “這些都是你自己所做的嗎?”

     “當然啦!”

     舒斷水一面熟拈的往兩個木盅中倒出熱氣香味四溢的茶水,一面道︰

     “先生可能不知道,當初我造這個小樓的時候,不知道被山風刮倒了多少次呢!有時候晚上突然下暴雨。或者刮颶風,房子都有可能損壞,後來呀,可能重建了十幾次,這個小木屋才真正的穩當了下來,還有這些木碗、木筷、木床、木凳之內的東西,也是”

     耳邊听著舒斷水鶯鶯燕燕的嬌語,獨孤求敗心中自然能想象出當初舒斷水一個小女子在這斷南山頂生活下來的日子。

     雖然論武力舒斷水或許不能用小女字來形容,當她真正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這里時,卻真是一個地地道道地小女子了。

     這與當初獨孤求敗自己隱居山谷劍冢之時是何其相像啊?

     只是獨孤求敗身為男人。對于那生活的環境往往是從不在意,白日里往那山谷外一坐。或者練下劍,就是一整天,待到晚上之時,那劍冢下地山洞里隨意鋪上一些野草,再與那大雕一起席地而眠,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

     至于吃喝,不過是山谷外的野果雜糧,或者大雕偶爾出去獵到的一些野味,並且越到後來,獨孤功力日臻化境,對于那口舌之欲也是慢慢淡了

     憶往昔,看今朝。

     舒斷水這山頂上幽雅的生活與獨孤求敗那山谷劍冢之中的頹廢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當獨孤求敗坐到小屋中唯一地桌前,手中接過舒斷水泡好的茶時,口中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

     只是不知道那大雕,現在還過得好嗎?

     想到這里,獨孤求敗眼神有看了一眼那舒斷水身旁,正在將自己那並不長的榫子,妄圖伸到也坐到桌旁的舒斷水的茶杯里喝茶的雪雕‘飛雪’,雖然每次偷喝都被舒斷水發現而輕輕的將它拍開,但是它依然堅持著,最後直到舒斷水給它也泡上一杯茶之後這才安逸的享用起來,還得意洋洋的沖舒斷水一聲輕鳴,似乎在

     己地勝利一般。

     “先生,怎麼啦?”

     舒斷水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雪雕,然後轉頭望向正嘆氣地獨孤求敗,輕輕的問道。

     “呵呵,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對了,這個家伙怎麼還喝茶?以前好象沒見到過啊。”

     獨孤求敗笑著指了一下‘飛雪’,‘飛雪’卻是竟然已經將那杯中茶水喝完,然後沖著獨孤求敗親昵的叫了一聲,再斜眼看著旁邊的舒斷水,那眼神仿佛在說︰

     “我杯中的茶水都完了,怎麼還不給添上啊?”

     “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家伙好象只愛喝這里的茶吧?”

     舒斷水笑著,又給‘飛雪’添滿了一杯,那雪雕又將榫子伸進其中,慢慢的品嘗起來。

     “哦?竟然有這等事!”

     獨孤求敗看得好笑,同時也禁不住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然後喝了一口。

     “先生,怎麼樣啊?”

     獨孤求敗所坐的對面,舒斷水期待的目光看著獨孤,問道。

     獨孤求敗口中含著那濃茶,深深的回味一下之後,才驚異的道︰

     “果然是好茶!並且這茶中仿佛隱含著”

     “是某種能量嗎?”

     “是的!雖然很弱小,但是確實能增強人體內勁的能量!”

     得到獨孤求敗的回答,舒斷水終于是滿意的道︰

     “果然如此啊,先生,我以往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沒想到這種茶竟然能提升人體的內勁,可惜的是卻只有一株茶水,不行,等我們離開之時一定要采一些帶走才行,以後就可以天天給先生泡茶了。”

     舒斷水口中歡欣,獨孤求敗也是眉目含笑。

     沒想到這斷南山頂上竟有如此奇茶,舉世之間,雖然也有增強人體內勁的靈物,但那卻是已經生存數百上千乃至過萬年,並且絕對不易找尋,而今斷南山上一株小小的茶樹也能有此功效,卻是令人鼓舞,並且雖然只有一株,但是相對于其他靈物來,用著泡茶之用,已算得上是很多了。

     默默之間,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對望著,喝著茶,心神卻似已經飄到了遠方

     待得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終于是下了那斷南山的時候,兩人手上已經是多了幾個木制的茶筒,里面裝著的,當然是被舒斷水洗劫一空,並被她命名為‘讀書’的茶葉,甚至連那飛身跟著的雪雕身上也是掛了一只小木桶,要不是‘飛雪’力大,恐怕是絕對不堪如此重壓,但雖然如此,它一瘸一瘸的飛姿,以及那樂此不疲的表情,端的是讓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看著含笑。

     當然,在笑那笨拙的雪雕時,獨孤求敗也不禁想起了在那山頂看到那在舒斷水手下不一刻就變成光禿禿的茶樹,但她依然努力尋找時的情景,也只有暗嘆這女人的心果然夠‘黑’!

     當然獨孤求敗更知道,那舒斷水是為誰而黑。

     至于那茶葉為何被命名為‘讀書’這麼奇怪的名字,當然是舒斷水冥思苦想的結果,最後取得獨孤先生與自己名字中的第一字來命名,于是這種茶葉就有了‘讀書’這個怪名字。

     雖然怪異,但是舒斷水卻覺得很興奮,並且還有非常牽強的解釋︰

     先生您不是最愛讀書嗎?以後當您讀書的時候喝這茶,那自然就是‘讀書’了!

     听到這個解釋,獨孤求敗除開苦笑,還能說什麼呢?

     “小生,小姐,你們終于回來了。”

     剛剛回到斷南山腳下,江寧城內的舒家大宅,那老管家舒義就已經等在了後院上山的門口,而且臉上還有一種非常難以表達的神色。

     “怎麼了,管家?”

     看這樣子,老管家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于是舒斷水立即問道。

     “這個”

     老管家吞吐了一下,待接過舒斷水手中的茶筒之後才道︰

     “府里有客人來了。”

     “什麼人?”

     舒斷水眉頭一亮,那幽明青陽的身影陷入腦海之中,再看那獨孤求敗時,先生臉上也是這般。

     “是縴縴小姐!”

     老管家又停了一下,卻是終于將來人的名字道出。

     “縴縴?”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對望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愕然。

     縴縴?哪個縴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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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四章 弱女不弱

     事情似乎來得很意外。

     當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到得舒家大廳的時候,一個弱質縴縴,年約雙華的少女正靜靜的坐在客椅之上,偶爾的顧盼流光,也露出幾絲張惶與焦急,待見到那老管家領著一男一女從廳後進來,還有一只掛著木筒的白鳥滑稽的飛站在那男人的肩膀上,趕忙站起身,無辜而詢問的眼神望著眼前三人,不知道放到哪里的雙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就是劉縴縴?坐吧”

     看著眼前這個少女,蒼白中不見幾分血色的臉龐,柔弱中帶著幾分病態之美,剛剛進來的舒斷水不待那老管家介紹,立即問道,然後先尋那大廳之中的主位讓獨孤求敗坐下,這才審視起眼前的少女來。

     “我就是劉縴縴,您是舒小姐麼?”

     輕輕坐到椅上,劉縴縴怯怯的話語,與那閃躲的眼神,很是讓人憐愛。

     “我就是舒斷水!”

     在其他人面前,舒斷水絕沒有在獨孤求敗面前的溫順,即使是已經確定眼前之人是那舒前軒朝思暮想的‘小情人’,她也沒有半分客氣,言語間竟是淡淡的冰冷與威嚴,說話之間她已是坐到了獨孤求敗身邊的椅子上,然後隨意的輕撫了幾下已將茶筒卸下的雪雕

     “您真的是舒小姐?”

     劉縴縴剛剛臉上現出疑問,但馬上就被一種狂喜所取代。不過這種狂喜在遇到舒斷水那因為被懷疑而略皺眉頭的表情時,終于是凝了下來。然後忐忑地道︰

     “那前軒,前軒他會回江寧嗎?”

     小心翼翼的,劉縴縴問道。

     “不會回來。”

     看著眼前女孩由歡喜到冷卻地瞬間改變,舒斷水覺得心中似乎隱隱有些不忍,于是接著道︰

     “今年也許不會回來,因為京師有很多事情等著他。但是明年”

     說完這句本無結局的話,舒斷水認為還是能給眼前的女孩子留下幾分幻想的。

     但听完舒斷水的話,那劉縴縴的臉上卻並未出現舒斷水想象中地表情,反而是更多的焦急與張惶!

     “他他不在這這可怎麼辦才好呀!”

     她的口中不斷囁喏著,輕輕坍塌在椅子上,眼神好象突然變得渙散起來,不過瞬間之後她的眉間就閃過一絲堅決,仿佛拿定主意一般,然後對著舒斷水請求道︰

     “舒舒小姐,我想去找前軒。你可以幫我安排一下麼?我從來沒有出過江寧”

     “不行!”

     舒斷水冷冷的話語傳進劉縴縴的耳中,然後道︰

     “先不說前軒現在已經有了未婚妻。再說了,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安排你去找他?”

     听到劉縴縴的話,即使對眼前少女本有半分憐愛的舒斷水也怒了,然後沉聲冷道。

     先不說舒斷水本就很喜歡現在舒前軒的未婚妻鐵玲瓏,對劉縴縴的客氣也只是憐其嬴弱,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會提出這樣地要求。這叫她怎麼能不生氣?

     隨著舒斷水的發怒,她地身上立即現出一陣高階武者才有的氣勢,帶著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氣息。

     不過那劉縴縴也是頗為倔強,竟是怒目圓瞪與舒斷水對視著,雖然臉上現出幾分血紅,但依然毫不退縮。

     “我當然知道前軒有未婚妻,但我卻知道他是迫不得已,既然你不給我安排,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一字一句的盯著舒斷水說完,劉縴縴堅強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然後反身就走。

     “你站住!”

     隨著劉縴縴听到背後的一聲嬌叱,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地身體竟然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一般。再想走,但身上傳來那巨大的壓力沉重萬分,瞬間之內,這種壓力就讓她覺得氣息喘喘起來,似乎稍有不慎,自己的身體就會被那股壓力壓到地上。

     然而就在劉縴縴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那樣的重量時,身後一聲威嚴卻不失平和的聲音傳來。

     “好了,小水,你快放開縴縴姑娘!”

     隨著這句話之後,那落到劉縴縴身上的沉重壓力竟然隨聲消散,然後那個聲音又是響起︰

     “縴縴姑娘,你轉過身來吧!跟我說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找前軒?”

     听到這個話音,劉縴縴的身體竟然似不受自

     般轉了過來,然後,入目處就是高居主位上那個與舒來的男人,平凡而平和的面容,一絲讓人心平氣和的笑容掛在他地臉上,劉縴縴瞬間平靜了下來

     “您您就是獨孤先生嗎?”

     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劉縴縴不是很確定的問道,畢竟在前軒給自己地信中,提到過最多次數的就是那個名為獨孤求敗的人,這也讓劉縴縴頗為有些懊惱起來。

     “是的。”

     獨孤求敗淡淡道︰

     “你要找前軒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如果答案滿意,我想是不介意讓你到京師去的。”

     “先生!”

     舒斷水听完獨孤求敗的話,剛想張嘴說什麼卻馬上被獨孤求敗的眼神打斷,然後一個聲音深深的傳進她的心底︰

     “他們年輕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並且我看這劉縴縴所為似乎並不是兒女私情,好象是為什麼要事而來,姑且先听她說吧!”

     “是!”

     同樣在心中默默回應了獨孤求敗之後,舒斷水也馬上明白,剛才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

     看來,家族的利益在自己心中還是佔著很重的地位啊,一旦听到是關于舒家唯一傳人舒前軒的事,就會不自覺的更為關心,反觀先生,則是沉穩至極

     “可是這件事我只能對前軒說!”

     即使面對著獨孤求敗,劉縴縴的臉上也滿是堅決。

     “也許吧!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說,那有些東西恐怕就會在不經意間錯過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對于劉縴縴的固執,獨孤求敗並沒有理會,只是緩緩道。

     “這”

     听完了獨孤求敗的話,劉縴縴一愣,仿佛沉思一般,半晌之後終于是下了一個決定︰

     “好吧!既然前軒那麼相信您,那我就將這件事告訴先生。”

     說完之後,那劉縴縴已然是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紙團來︰

     “還請先生過目!”

     剛剛說完,她那手中的紙團已是從手中激射向獨孤求敗,看那速度卻是頗為不凡。

     沒想到,這個縴縴弱女,那孱弱的身體下竟是隱藏著會武學的事實,舒斷水心中一驚的同時卻不由想到︰怎麼自己剛開始沒看出來呢?難道她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裝?

     “十月初十,雙殺之日;北狼楚望,一擊即破。”

     紙條上,十六個大字,歷歷在目,獨孤求敗拿在手中,目視良久之後竟是笑了起來,然後才將其交給了舒斷水,接過看後,舒斷水只覺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獨孤求敗為何而笑。

     “好吧!縴縴姑娘你就將你所知道的說說罷。”

     獨孤求敗笑完,立即道。

     “恩!”

     劉縴縴點點頭,道︰

     “很多年前,我的父親從京師搬到了江寧,而在那之前,他往來于南離與北楚之間,其中到底有多少往事已經無從知曉,但是我只知道,搬到江寧之後,父親就養了一群信鴿。那些信鴿的來往,總是非常匆忙”

     劉縴縴的臉上有些憂郁,更是讓人疼惜︰

     “後來,我長了,也逐漸感覺到父親的異常,似乎他和一些神秘人有著來往,直到去年之時,有一次我在路過書房的時候听到父親在嘆氣,好象在說什麼舒家,又在寫信,于是我就留意起來終于有一次,就在前軒還未去江都前,家里的一只信鴿在屋外受傷落地,我看到了那張字條上的內容”

     “什麼內容?”

     關系到舒家,舒斷水也是關心起來。

     “盡力幫助舒家,擾亂南離江湖!”

     劉縴縴似乎有些心灰意懶,眼中有些神傷︰

     “然後那天夜里,我就看到父親帶著一個包裹出了門,那包裹露出一枝青色的木柄,我很熟悉,因為那是一幅父親平日最愛欣賞的畫的木柄,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人站在月下樹梢的樣子”

     “是‘清風攬月圖’!”

     舒斷水的驚呼剛剛響起,那老管家舒義卻是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端著幾杯茶水近來。“先生,小姐,縴縴姑娘,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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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五章 陰謀疊起,往事浮現

    清風攬月圖’竟然是由劉家所得。

     當這個讓人驚訝的消息從劉縴縴口中說出,是那麼的完美無暇,讓舒斷水也產生不起半分懷疑。

     “那這樣說來的話,豈不是舒家從一開始,就處于別人的算計之中”

     毫無知覺般接過老管家奉上的熱茶,舒斷水驚攝之中,口中喃喃自語道,但忽而眼神中精光一閃,然後緊緊的盯著劉縴縴道︰

     “你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算計我們舒家!”

     此時的舒斷水,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憤怒,反而顯得更加冷靜沉著起來。

     而那老管家奉上茶水之後,卻也沒有就此離去,只是站在舒斷水的身旁,竟是就此閉目養神起來,獨孤求敗先是頗為贊賞的看了舒斷水一眼,目光收回之時又從那老管家身上掠過,眼神中,笑意隱然

     “我不知道!”

     劉縴縴的臉上很是憂郁,一面是她的父親,一面是她最愛的人,雖然她隱約的猜到了一些,但是她的心中萬般掙扎,卻是根本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你是不想說罷?”

     舒斷水一面咄咄逼人的看著她,一面卻是緊接著道。

     劉縴縴的臉上一愕,更是憂心忡忡。

     “好了,小水,你不要逼縴縴姑娘了!我想,也許她是真的不知道吧。”

     看著劉縴縴地表情,獨孤求敗似乎是不忍。于是出言道,聞得先生此言。心中雖有不甘,但舒斷水也只好收起了盛氣凌人的氣勢。

     “好了,縴縴姑娘,那你就先在這里住下吧,如果你還沒有改變主意地話,明天早上。我想老管家會為你安排去京師的。”

     听得獨孤求敗之言,舒斷水一愕,劉縴縴臉上剛剛現出疑惑的喜色,那老管家舒義已是立即恭聲接過獨孤求敗的話道︰

     “好的,如果縴縴小姐真的要去找小少爺地話,明天早上我自會安排。”

     劉縴縴呆怔良久,待確定那獨孤求敗與老管家並無說假之意後,臉上神色終于是輕松下來,但很快的,一層新的陰影蒙上她的面頰。然後對著獨孤求敗輕輕一禮,道︰

     “謝謝先生美意。但是縴縴今天卻不能留在這里,我要回回家,明日清晨,自當再來叨擾。”

     看了一眼那堅決的劉縴縴,獨孤求敗大手輕輕一揮,嘆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謝過先生。”

     劉縴縴站起身來,對廳中三人福了一福,卻是轉身出得門外走了

     直到劉縴縴的背影完全消失,舒斷水這才是反應過來,然後突然焦急的對獨孤求敗道︰

     “先生,我們還沒問清楚她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能就這樣放她走呢?”

     “你不要急!”

     獨孤求敗笑容滿面的安慰著舒斷水,然後手中輕輕拿起那張劉縴縴帶來的小紙條,上面十六個大字依然顯目。

     輕輕捏著那張薄紙,獨孤求敗道︰

     “其實那個隱藏地對手很好猜的嘛。哪里用得著逼一個小姑娘。”

     “難道先生您已經知道了?”

     舒斷水剛開始還有些驚訝,但那臉上也是馬上現出一種理所當然地情緒來。

     確實。在她看來的話,這個世界上似乎還沒有先生不能解決的事情。

     不過,這種自信卻是馬上被獨孤求敗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斷︰

     “不不,小水你誤會了,我只是猜測而已,真正知道這件事的,確是另有其人!”

     “什麼,另有其人?是誰?”

     舒斷水剛剛驚訝出聲,獨孤求敗已經是朝那舒斷水身旁點點頭,然後道︰

     “老管家,你就把你所知道的給我們說一下吧!”

     依舊是老態龍鐘地樣子,不過在听到獨孤求敗的話後,老管家那半眯著的眼楮終于是用力的扯開了一條縫隙,入眼處是獨孤求敗溫和的笑意,還有那舒斷水驚愕的面容。

     “咳咳”

     輕輕咳了兩下,老管家終于是緩緩道︰

     “劉正陽,景佑六十七年,從京

     江寧,其妻早亡,下有一女,名為縴縴,其人樂善好員外之稱。”

     老管家娓娓道來,獨孤求敗神色依舊,只是那舒斷水卻是愈加驚駭莫名。

     “劉正陽其人,早年從商,多奔走于南離北楚之間,後遇賊,貨竭妻喪,遇楚南王,得救之,感為報恩,其後半年,終至江寧。”

     一大段的身平簡述,老管家沙啞的聲音已經是將劉縴縴的父親劉正陽所有的事跡如數家珍般道出,而此時,那劉正陽地身份也是昭然若揭!

     “這樣說來,那劉正陽就是北楚間諜了?晤這樣的話,那欲圖擾亂南離江湖地計劃看來也確實情有可原了!雙十之殺,恐怕也是因為我舒家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內,所以決定在十月十號安排北狼楚望刺殺我舒家中人!而那人,當然就是前軒,因為前軒雖在京師,但身邊高手也不過赫龍城與小蟬二人,若是那北狼楚望武藝高過他們太多的話,恐怕前軒性命難保,而那時,恐怕不僅僅是我南離江湖混亂,就算是京師朝政,也是危危可也”

     舒斷水終于是反應過來,腦袋中已然是得出了清醒的認知,然後一字一句的分析道,到後來得出的結論端的是讓她硬生生吸了一口涼氣。

     “看來小水你也很會推理的嘛,呵呵”

     獨孤求敗答笑,老管家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但是這樣一來,舒斷水臉上神色剛舒展,卻馬上又有新的疑問︰

     “那既然如此,劉正陽當初為何要從京師到江寧,北楚卻為何單單選上了當時我莫莫無聞的舒家?並且最重要的是,老管家,你-又-是-什麼-人!”

     到最後,舒斷水已經是盯著面前的老人,一字一句的道

     面對舒斷水如此神色,不僅獨孤求敗,連那老管家也是突然笑了起來。

     “小姐,我就是舒家的老管家,舒義啊!”

     “你不是!”

     緊抿著嘴唇,杏眼圓瞪,雖然極力想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更為凶狠,但是舒斷水依然無法對面前的老人產生哪怕一絲的威嚴。

     看著舒斷水裝著嚴肅的模樣,老管家臉上的神情由笑容,逐漸的變為滿意,再轉為回憶,到最後才感慨的道︰

     “看來,小姐終于是長大了啊!也許有些東西,看來我真的可以告訴小姐了。”

     說到這里,老管家一聲長嘆,然後望著舒斷水,語氣悠長,立即將舒斷水帶入了回憶的長河︰

     “千數年前,這個世界上突然出現了一名絕世的劍客,自從他一出現,整個天下就開始了神跡的時代。他的武學,博大精深,他的劍法,萬人莫敵,他的出現,舉世震驚”

     老管家的眼神里,散發著崇拜的光芒,似乎在吟詩,又似乎在贊頌。

     “當時,整個大陸上處于一片混亂,兩個絕強的勢力,將戰雲長期籠罩,人們水深火熱!但就是這樣的局面,卻因為他的出現而被徹底的改變!萬里追殺,一劍定天下,當這樣的神跡展現在所有人面的時候,于是他有了一個萬眾矚目的稱號︰劍皇”

     說到‘劍皇’之時,老管家那陰霾的眼神里竟然平地透出一股精光來,無比的虔誠與崇拜,展露無疑,但就算是這樣也立即被舒斷水打斷︰

     “老管家,你怎麼說到劍皇身上去了?”

     似乎有些生氣,舒斷水撇了撇嘴道,不過那老管家卻並沒有因此而不愉,反是臉上透露出一股慈愛來,然後看著舒斷水道︰

     “因為,劍皇,他正是舒家的祖先啊!”

     “什麼!”

     舒斷水大驚,臉上神情瞬夕萬變,就算連獨孤求敗早已經料知,但當這個秘密終于解開的時候,也是心中兀自一動,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浮上心頭。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舒斷水的口中已經說不出其他話,只有這兩句反復的重復著,重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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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六章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管家舒義,看著舒斷水滿臉不可思議,一副懵懂的樣呵一笑,蒼老的手撫上了那同樣蒼老的胡須,慈祥的看著她道︰

     “現在的舒家,確實就是劍皇的後裔!當年的江寧城,因劍皇之現而名動江湖,更因劍皇之離,使得無數絕頂勢力或高手盡數前來,想從這里探詢出劍皇縱橫天下、武破虛空的奧秘,而我,只不過是當年主人身邊一個小小的僕役而已,因感主人之恩,于是在主人臨走前發下誓言,從此永守舒家!只是沒想到這一晃,就是千數年,這其間我換了不知道多少次身份,一直未曾向人傾訴過,今天這一切講與小姐之後,心中卻是如放下一塊巨石,舒服不少啊”

     老管家的一聲感嘆,帶起千年風塵,一股磅礡大氣的氣勢迎面而出。

     睜大眼楮,舒斷水現看著眼前的老管家舒義,那老邁的身影似乎突然高大起來般,而他那身上的氣息,代表著絕對是一個超級絕頂高手!

     也許,應該算是自己見過的第一高手才對,舒斷水那水一般的瞳孔,急劇放大之後又突然平靜下來,因為她的眼角掃到了獨孤求敗。

     厄當然先要除開先生

     看到獨孤求敗,仿佛看到靠山般,舒斷水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這樣說來,這些年舒家能安穩的立于江寧。都是老管家您地功勞咯?小水在這里謝謝您!”

     看著老管家臉上的皺紋,舒斷水突然明白了。眼前地老人絕對值得自己尊敬,雖然不知當年為何,但是僅僅為了一個對于劍皇的諾言,就守護舒家千年,這絕對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她知道作為一個舒家子孫。自己必須感謝,所以她就恭身一禮。

     “小姐,您千萬不要這樣!”

     看到舒斷水對著他行禮,老管家竟是臉色突然變得惶恐起來,然後趕忙拉住她,道︰

     “老朽身受主人重恩,粉身碎骨也無所為報,再說了,要是主人仍在的話,那些想動舒家之人。與宵小何異!讓這麼多勢力進入江寧打擾舒家,本就已經是老朽的罪過了。哪里堪得住小姐如此大禮!”

     “老管家您太過謙了!”

     被老管家所阻,舒斷水的頭自然是低不下去,也只好無奈地就此作罷,但從老管家剛才的言行她就知道,當年的劍皇在老管家心中是多麼的高大了。

     “好了好了,你們也不用客套。坐下來慢慢談罷!”

     隨著獨孤求敗勸解的話,三人盡數在廳中坐了下來,面對著舒斷水那無窮無盡的疑問,老管家就像慈祥的爺爺般一一為她解答

     “哦!原來是這樣啊!”

     听著老管家講解著當年他追隨劍皇葉易的事跡,舒斷水一面驚嘆不已,一面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卻也只得如此感嘆,而獨孤求敗,卻只是在一旁含笑听著。隨口喝茶,不插一言。

     據舒義所言。當初劍皇初現江寧之時,天下已經是被‘暮雲山’和‘月下海’兩強佔據,戰火四起,民不聊生。

     至于舒義的悲慘往事雖然沒有被他提起,但是舒斷水也知道,那絕對是一場不堪回首。

     但他的命運,直到被劍皇救下之後,竟然起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或許是由于他的忠心,或許是由于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在跟隨著劍皇多年之後,舒義終于得其親傳絕學,然後他就成為了整個天下不出世地高手,直到劍皇之妻,也就是舒家第一代女主人,當初的‘水仙子’舒婉兒死去,劍皇心灰意懶之下破武而去,舒義就開始了默默的守護舒家重任。

     這其中,不知遇到過多少風波,多少強敵,但是舒家依然在江寧城屹立不倒,其中最大的功勞,自然是這位默默無聞的舒義。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很多的勢力滲透進了江寧,也或許是舒義地武學修為已經到達了某中境界,到後來對于那些潛伏但不構成傷害的勢力也並未再下殺手,比如那北楚間諜,劉縴縴的父親劉正陽正是其中之一

     等到老管家將自己的一切都講完後,舒斷水不僅重新認識了自己面前的這個老人,更是重新認識了當初的劍皇!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劍皇,竟然就是舒家先祖!

     這個突然的消息給舒斷水帶來了太大的沖擊,不過依她現在的心智,也是很快就平靜下來,而平靜下來之後,舒斷水更多地是對當前舒家的局勢關心︰

     “那除開這劉正陽之外,到底整個江寧城有多少暗中覬覦我們舒家之人呢?”

     舒斷水如此一問,獨孤求敗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問得好,直指核心!

     而那老管

     一下之後,終于是在舒斷水的期盼中緩緩道︰

     “據我所知的話,江湖宵小不算,江寧城中至少有七、八個勢力值得我們重視,其中包括北楚、海神、月下海、暮雲山等等大勢力,但卻並沒有強勢人物在此,不足為慮,不過最讓我擔心的,也是其中最為強大的,恐怕要算‘大富米行’的華青陽!對于他,恐怕就算是我出馬,也不一定能夠得手!”

     “華青陽?”

     陡然听到這個名字,再加上舒義說他也不一定能得手,舒斷水心中竟然不是驚訝,反而是有點淡淡的熟悉感。

     “華青陽,華青陽,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說過呀!”

     舒斷水口中喃喃自語,反而是獨孤求敗的話給了她答案︰

     “幽明青陽。”

     “對!很有可能就是幽明青陽!”

     想到今天在唐江之上見到地那個人。再加上獨孤求敗的提醒,舒斷水終于是肯定起來。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那幽明青陽說明日要拜訪獨孤求敗,那自然也就不急于一時,因為現在舒斷水最感興趣地東西,還是在那老管家舒義身上

     “老管家,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舒斷水的話語。幾乎快要膩得出水來,就像是向爺爺撒嬌的小女孩一樣,也許,她的心里本就已經把眼前的老管家當作了爺爺。

     “你問吧,大小姐,老朽知無不言,問無不答!”

     舒斷水眨了眨眼楮,道︰

     “當初先祖傳給您的到底是什麼武功啊?還有,他為什麼不給舒家也傳下絕學呢?”

     說完之後,舒斷水就緊緊地望著舒義。期待著他的回答,連獨孤求敗。也產生了一些興趣。

     也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也許舒義需要很多時間來思考,就在舒斷水的眼神中已經閃過失望的時候,老管家舒義終于是道︰

     “主人傳給我的武學,是一種叫做‘靈犀指’的功夫,這種武學是一種指上功夫。听主人所說,這‘靈犀指’是他舊友所創,練至極至,能須臾間堪透他人靈犀!老朽不才,這麼多年來卻也練不到很深的地步,不過對于劉正陽這種人物,初進江寧之時我就已經知其來意,間諜而已,無傷大雅!”

     舒義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種對于主人的懷念。而在謙虛自己那主人傳下的武學之時,更多地卻是傲然。當他抬起那保養至深的手指時,舒斷水這才注意到其上竟然有著淡淡地青芒!

     這種光芒,連獨孤求敗的眼神也在不自覺中被吸引了過去。

     舒義的手指朝地下隨意一點,一聲‘撲哧’之後,一個深深的洞出現在他腳下的地板上,其中還有絲絲熱氣冒出。

     光憑這一手,舒斷水就知道自己也許萬不能及,因為那舒義的樣子,是根本就沒有用力!

     劍皇地武學,就算只得皮毛,也足以笑傲天下!

     “至于主人怎麼不給舒家傳下絕學,我記得主人好象曾經對主母說過,真正的武學一定是要靠自己領悟才能達極至,別人所傳,終不過是皮毛而已,並且加上主母早逝,主人心灰意懶,也許,這才是最大的原因罷”

     說到這里,舒義的臉色已是慢慢黯淡下來,順帶的連他那手指上的顏色也是漸漸散去。

     “原來是這樣啊!”

     舒斷水得到了答案,並沒有對于劍皇的太多悔怨,更多的反而是意興闌珊,也許當初舒婉兒不死的話,現在的舒家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也許,有地,只有現實。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舒斷水好不容易才壓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揚起了手中地那張紙條,十月初十已是不遠,遠在京師的舒前軒確實讓她擔心,並且現在如果劉正陽已經得知消息泄露的話,北楚又出奇招的話,雖然舒斷水不在乎,但是舒前軒與舒穆白的安慰卻是不能不被她引為重視。

     “你卻是何需擔心,現在有老管家在,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獨孤求敗突然插口笑道。

     “哪里哪里,有先生在此,老朽豈能稱大!”

     對于獨孤求敗的恭維,老管家竟是馬上站起身來,然後辯解道︰

     “自先生初入我舒家,老朽就已經知道先生可能看出了我的來歷,而先生的成就,恐怕也將不在我主劍皇之下啊!”

     對于獨孤求敗,舒義竟是帶著無比尋常的尊敬,這其中或許是因為他那‘靈犀指’的功勞吧!

     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承認,能堪透人心的武學,確實神奇。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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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七章 幽明破天的信

    了解了老管家舒義的來歷,以及舒家竟然是劍皇葉易後人,對于未來的情勢,舒斷水是徹底的放下了心。現在有兩位超級高手坐鎮的情況下,雖然舒義恐怕輕易不會行動于江湖,但是舒家的興旺同樣可以說是指日可待!

     不過為了確保舒前軒的安全,她還是希望能夠快些到京師,當然這一切,她還是要听獨孤求敗的安排,而獨孤求敗的意見,就是在先等得那幽明青陽的拜訪之後,再行定奪。

     正和歷九月十八日,正是那幽明正陽許諾拜訪獨孤求敗的時間,並且,他還將帶來那神秘的幽明破天給獨孤求敗的書信。

     早上剛起床,早餐時間,飯桌上的舒斷水,心里就已經是充滿了期待,還有些許說不出的興奮。

     那幽明破天給獨孤求敗的信里到底會寫些什麼?

     強烈的好奇縈繞在她的心中,獨孤求敗與舒義,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那寫在臉上等待的表情。

     這些情緒完全是小女孩子啊,怎麼會出現在一貫穩重如水的舒斷水身上?

     也許,是因為有獨孤求敗與舒義在,她的心里恐怕再也沒有了負擔吧!

     獨孤求敗與老管家,只有相視無奈一笑,然後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經過漫長的等待,正午時分,幽明青陽如約而至,家丁前來通報時,口中所言來者果然就是那‘大富米行’掌櫃華青陽!

     “請他進來吧!”

     獨孤求敗坐于前廳主位之上淡淡道。舒斷水就坐在他的身邊,而那老管家卻是無論如何勸。也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站著。

     待那華青陽在僕役的引領下進得大廳之時,早有下人上得茶水招呼,而華青陽地目光,剛進之時就被吸引到了那老管家的身上,輕輕一愣,似乎是非常驚訝。但就是瞬間,幽明青陽就立即叉開了自己的眼神看向主位上的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笑道︰

     “幽明青陽見過大宗師閣下,舒小姐,還有這位”

     連說之時,幽明青陽的目光看向了那老管家。

     “哦,他是我們舒府的老管家!”

     舒斷水立即介紹道。

     “哦!竟是舒管家,怪不得”

     這‘怪不得’之後地話,幽明青陽終是未說出來,但隨著老管家對他輕輕點了點頭後就微微閉下雙眼。幽明青陽的臉上也是現出一股了然于胸的表情。

     “坐吧!”

     隨著獨孤求敗一聲邀請,幽明青陽禮坐而下。而那探視老管家的眼神也隨之收回,然後笑著對獨孤求敗道︰

     “久聞大宗師閣下聞名于江湖,昨日相見過短實為遺憾之至,今日前來叨擾,還望先生海涵!”

     “哪里哪里!”

     獨孤求敗看著眼前客套的幽明青陽,聞言搖頭道︰

     “我于紅塵之縛。雖徒有薄名卻難逃虛利,令師萬古之前已為豪雄,如今逍遙世外,此等方可稱高人矣!哎”

     隨著獨孤這麼一嘆,所有人都知道,剛才的言語卻是發自他的肺腑,舒斷水與老管家竟是隨之而沉思起來,這不得不讓幽明青陽一愣之下,心中頗為感慨︰

     此人果不愧師尊之言,真是深不可量啊!

     初見之時。自己還束于世情,客套之至。然而眼前的宗師閣下一言既出,卻是字字肺腑,發人深省,完全沒有半分客套與虛假。

     所謂見微知著,也不過如此而已!

     也許,像他這等人,業已經與自己的師尊一樣,已經完全逃脫世間名利之外!

     而自己與其之差距,恐怕真如師尊所言般不可衡量,自此,幽明青陽終于是徹底服氣,再也生不起起先那般懷疑與挑戰之心來。

     有時候,高手之間的比試,真是一言足矣!

     “幽明先生,請喝茶吧!”

     當舒斷水地嬌語一出,幽明青陽立即從對于獨孤求敗的感慨中回過神來,捧起桌邊茶杯,本是禮貌性地抿上一口,但就是這樣輕輕一抿,那入口的甘甜苦香,卻是讓幽明青陽情不自禁一口氣全部吞下。

     “好茶!”

     茶水下肚

     青陽回味良久,卻是只能得出這兩個字的評價而已︰

     “想不到,舒小姐竟是泡得一手如此好茶,真叫幽明青陽驚羨不已。”

     看那主桌上泡茶的器具,幽明青陽就知道此茶是舒斷水所泡,于是出言贊美道。

     “幽明先生太客氣了,不是我泡得好,而是這茶好。”

     見幽明青陽喝下茶水之後,果然不出所料的出言贊嘆,舒斷水一聲輕笑之後解釋道。

     “哦?”

     幽明青陽剛一愣,思考之下立即了然點頭道︰

     “唔確實!舒小姐這種茶葉,我以前還真的沒有嘗到過。敢問小姐,此茶產于何處,名又為何?看來我以前,實為不懂茶也!”

     幽明青陽搖著頭,大嘆過往之憾,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等人看來,顯然其人也是頗為愛茶。

     只不過面對他地這個問題,舒斷水只能淺笑道︰

     “此茶名為‘讀書’,實乃舒家特有之物,外界根本未曾有過,幽明先生以前未曾嘗試,自是不足為奇。”

     說完之後,舒斷水已是起身又給幽明青陽與獨孤求敗幾人沏上滿杯,這才娉婷回坐。

     “難怪,難怪!”

     幽明青陽心中疑惑解,雖也驚訝于那‘讀書’之茶的名字怪異,但也只得如此嘆道︰

     “只是不知在喝得此茶以後,以後是否還有茶能入得吾口矣!”

     說完之後,又是端起桌邊茶水,一口而盡,那鯨吞之像,讓獨孤求敗等人也是頗為好笑,看來此人還是真正愛茶之人啊!

     而那舒斷水雖然跟幽明青陽說出了茶葉的名稱,但那產地卻是由斷南山頂變成了舒家這個模糊的概念,想來也是恐那幽明青陽得知以後時時摘采。

     看來這女人心中的小九九,確實不可言喻啊!

     獨孤求敗感嘆之時,卻也知道該入正題

     “昨日聞得青陽說過令師尊有信交于我,不知”

     當獨孤求敗出言詢問之時,幽明青陽一拍腦袋道︰

     “哎呀!看我這人,一喝起茶來竟是把正事忘記了,還請宗師閣下莫怪!”

     連說之時,幽明青陽已是起身,然後自自己的懷中拿出一件物件來。

     “宗師請看!”

     幽明青陽將其呈上,卻早有舒斷水一把接過,然後研究起來︰

     “先生,這個這個是信麼?怎麼上面沒有字,也打不開啊?”

     舒斷水手中拿著一個其奇怪材質做成的信封,似紙非紙,上面沒有任何字,甚至連打開也無從作手!

     這真是奇哉怪也!

     舒斷水先是用手撕,然後又不服氣的慢慢運去全身勁力,最後卻也只落得在幽明青陽與老管家驚訝的目光中,怏怏的無功而返,隨手遞給身旁地獨孤求敗。

     “先生,您看這個東西”

     “呵呵!”

     獨孤求敗隨手接過舒斷水手中的信封,根本沒有打開,只是輕輕地在其上瞟了一眼之後,口中就道︰

     “原來如此”

     連說之時,他的口中已經是長嘆了一聲。

     “怎麼了,先生?那上面寫的什麼啊?”

     見獨孤求敗根本沒有打開那奇怪的信封就似乎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內容,不僅是舒斷水,就連那老管家與幽明青陽都是驚駭奇怪之極,他,他到底是怎麼看到的?

     “沒有什麼,只是關于一個人的往事而已。”

     獨孤求敗淡淡道。

     “誰?”

     舒斷水打破沙鍋問到底。

     “君洛煙。”

     獨孤求敗道出這個名字之後,立即閉口不言,同時那眉間竟是流露出一種非常憐憫的神色來

     “什麼,竟是君洛煙?”

     幽明破天給素為蒙面的獨孤求敗寫一封信,就為了一個君洛煙?

     所有人都是奇怪起來。

     不過雖然大家都想知道那信里究竟寫了什麼,但是卻根本無人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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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八章 突然的邀戰

    關于那幽明破天信中內容,獨孤求敗除透露是關于君洛煙便不再言,舒斷水等人雖然好奇心已被勾起,但也不會再問,就這樣幾人在前廳之中品茶談話,也是不亦樂乎。

     四人都算得上當世之中最為頂尖的翹楚人物,獨孤求敗劍法如神,已經成為譽滿天下的大宗師;舒斷水雖然在武道上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但得到‘水之力’之後也不可用平常武者的眼光來衡量;大管家舒義名為舒家下人,實則算那劍皇葉易的半個傳人,再加上千年沉澱,其武學之途在旁人看來已入神境;而那幽明青陽,其年歲可能不在舒義之下,其師承幽明破天的名頭也並不遜色于劍皇多少,實力亦如潭淵!

     當這樣幾個在平常武者眼中有如神仙一般的人湊在一起的時候,言談間字字珠磯,莫不包含著天地武學至理,聰慧之人如聞一言,則可武道小成,要是誰能旁听,豈不讓人羨哉嘆哉!

     只不過這也是空想而已,試問天下間,又有誰能有如此機緣得聆听如此多絕頂高手教誨的機遇呢?

     于是,舒家內的一切終于是在沒有干擾到任何外物的情況往下慢慢發展著

     “以青陽你如此武學,卻是為何並不聞名于江湖,或者跟隨你的師尊,而是曲縮于這江寧城之內如此多年?”

     獨孤求敗隨意的喝了一口舒斷水所泡地‘讀書’茶問道,一口既下。那淡淡的苦香,混合著淡淡地甘甜。兩種如此相反的味道,在這一刻卻是如此突兀而平和的出現在他的口中,這叫他怎不贊嘆這天地造物的神奇?

     他的這句話,也打開了眾人對于那幽明破天信箋未知而產生地沉默,大家的目標終于從其上轉移到了談話上來。

     聞得獨孤求敗所言,似乎未經思索。幽明青陽立即放下自己手中杯物對他道︰

     “這宗師閣下或許有所不知了,家師授徒歷來以自行修煉為主,一旦到達了某個層次就必須外出歷練,就像宗師在京師遇到我那三師弟幽明絕心一樣,他也是在家師的授命下出門,不過想來的話,三師弟他的資質確是比我高出太多,青年之時就已經能出門歷練,再遙想當年我離開師尊之時,要是以未練武來算的話。在常人來講恐是已經垂垂老矣!”

     對著獨孤求敗,幽明青陽說話很坦承。也很恭謙,然後繼續道︰

     “或許也是由于如此原因吧,當我下山之時,除開在江湖上走了一圈,發現並未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之後,于是在听聞了這江寧斷南山正是那劍皇葉易破武而去的傳說。然後隨之就到了這江寧城中住了下來,並且為了師傅對于‘不與塵世脫得太遠’的教導,于是又一手創建了‘大富米行’,就這樣慢慢的,我也就習慣了這里地安寧,平日里賣賣大米,空閑時又去那斷南山另外一面的唐江之上練練武,幾百年地時間,也就這樣慢慢的一晃而過了!”

     說到這里,幽明青陽搖頭感慨苦笑道︰

     “有些時候想起來。還真的是枉費了師尊的一番教導啊!”

     “哪里哪里,你太過謙了!”

     對眼前之人的謙遜頗有好感的獨孤求敗笑道︰

     “我看你這一身武學已入化境。恐怕也是在那劍皇破武之地得到不少好處啊,在這個世上,能勝你之人已經是不多了!”

     “先生夸獎了!”

     雖然很謙虛地樣子,但是那幽明青陽的臉上盡是笑容道︰

     “青陽從家師以及劍皇破武之地雖然得到了不少好處,但是要說世上能勝我之人,卻是數不勝數矣!先不說我在師尊以及宗師閣下面前如同小兒,單是眼前的舒老管家,恐怕就讓在下惶恐了!再看舒小姐短短百年時間內實力的提升速度,將來青陽恐難望其項背啊”

     幽明青陽的話,已經完全將在場中人囊括了進去,不過他那實承在劍皇破武之地得到好處卻是讓舒義一愣,然後那望向他的眼神竟是有些凌厲起來。

     然而他也料不到,就是自己這一句話就即將引起一場風波。

     “怎麼?你真的從那山壁上習到了劍皇遺留的武學?”

     老管家舒義的第一次說話,他本是站在主位舒斷水的身旁,此時卻在聞言之後突然跨出一步來,望著幽明青陽道,聲音沙啞而冷然。

     另一旁地獨孤求敗眼神一愣,顯然是料不到老管家如此快就變臉,反倒是一旁的舒斷水穩如泰山,除開剛開始听到幽明青陽竟然窺得劍皇武學有些驚訝之外,對于那舒義地冷漠語氣卻是一副根本未出意料之外的表情,甚而至于輕輕的點起頭來。

     對老管家突如其來的文化,幽明青陽絲毫未變色,只是臉上淡淡一笑,道︰

     “在下久于那唐江之上,日夜觀劍皇破武山壁,確實感受良多,不過相較于劍皇的博大精深,卻只是如同皮毛而已。怎麼,老管家如此一問,是否”

     就在幽明青陽疑問的時候,舒義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朗聲道︰

     “不錯,我舒家中人正是劍皇後裔,要是任何人學到主人的功夫的話,那就一定要過了老朽這一關才行!”

     雖然外表年邁老矣,但是舒義此時的說話卻是擲地有聲,而那話中的鋒芒也是直指幽明青陽。

     “什麼?原來舒家真是劍皇的後裔啊?沒想到啊,我以前雖有懷疑,但卻從來未曾證實。”

     終于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幽明青陽驚訝之余卻是也知道,面對眼前氣勢洶洶的舒義,此事恐怕無法善了。

     武林之中師徒之道甚嚴,可以說是一日為師終日為父,如果未經他人允許,絕不能習其武學,偷學他人武學者,絕對為江湖所不恥,並且淪為公敵!

     這已經是整個江湖自軒轅聖皇以前就流傳下來的不言之律,任何武者都是奉若神明。

     而今,雖然幽明青陽屬于自行觀察領悟而習得一些劍皇武學,但當真的面對著劍皇後裔之時,任何理論也是毫無意義的!

     學了就是學了,再說,幽明青陽又豈是那種怕事之人,陡然之間豪氣沖天,幽明青陽從座位上站起來大笑一聲,待那笑聲充斥滿了整個舒家大廳之時才對著舒義道︰

     “好!舒老管家有何要求盡管提就是了,青陽雖無能,卻也接下。”

     “好!”

     面對幽明青陽毫不擔懼的表情,老管家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是那眼神卻是更加凌厲起來︰

     “我也沒有任何要求,只是要你與我一戰,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學習劍皇武學的資格!”

     說話間,一陣輕柔的風從大廳吹過,再看那舒義之時,平日頗喜攏于袖中的手已經是伸了出來,那本是蒼老而皺紋的一雙大手,五指卻是出

     人意料的干淨整潔白皙,就如同年輕人一般,而同時間,幽明青陽那望向他的眼神也稍稍一變,呆愣半晌之後終于是道︰

     “既然舒老有此雅興,那幽明青陽就卻之不恭了!”

     “那好,我們就斷南山頂,劍皇遺地見吧!”

     話剛說完,只見那老管家舒義的身體一動,就已經消失于整個大廳之中,僅留下獨孤求敗、舒斷水、幽明青陽三人。

     “既然舒管家有意考教一下青陽,那我也只有舍身相陪了,宗師閣下與舒小姐慢來,青陽先走一步了。”

     幽明青陽說完之後未待獨孤求敗回答,人影一晃之下也是已經消失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面前,只留下兩人面面相覦

     “看來,舒老和這幽明青陽還都是一樣的性格呢,外表溫和,行事起來卻是雷厲風行。”

     兩人相繼走後,舒斷水輕輕掩嘴一笑,然後望著還坐著的獨孤求敗道︰

     “先生,那我們去看看嗎?”

     “去,如此好戲,怎能不去。”

     獨孤求敗笑道,說完之後人已經長身而起,舒斷水也隨之走到他的身旁,兩人身形重合的一剎那,人影即散。而那大廳內,只剩四杯茶水,還透出淡淡的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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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九章 ‘盜版’天外飛仙

    兩人的身體在獨孤求敗的帶動下,直接從舒府之上以讓的速度沿著斷南山勢直飛而上,就在舒斷水還覺得自己的身上飄飄然的時候,兩人面前已經出現了那熟悉的斷南山頂。

     剛剛上來,舒斷水就立即發現了那幽明青陽與舒義飛凌于那劍皇一劍斬斷而且鄰著唐江的那片山壁之上的空中。

     “在那兒,先生。”

     舒斷水輕輕一指,不待她多說獨孤求敗已是將她的身體一臂攬起,然後直飛過去,直到躍到了小湖邊的一棵大樹頂端這才停下,雖然與那兩人還頗有一段距離但是也不再上前去,畢竟那即將比試的兩人都是江湖中絕頂強者,要是距離過近的話難免受到池魚之災。

     “先生,看來我們還真這斷南山結下了不解之緣啊?想當初劍皇初現于江寧,破武而去的時候也是在這斷南山中,初見先生之時同樣是在這斷南山,難道這些東西有什麼共通之處不成?”

     舒斷水剛開始本是對獨孤帶笑而說,但到後來連說著她自己也越覺得不可思議起來,難不成這江寧城中的斷南山真的有什麼蹊蹺?為何如此多絕頂高手總與其有著難解的淵源!

     “也許吧。”

     听到舒斷水這句話,獨孤求敗不置可否一笑,站在那大樹頂上看著遠處崖邊對峙著的兩人,頭上是白雲幽幽浮過,身旁是香氣四溢的美人,要是一個平常人地話。絕對會覺得心曠神怡。

     當然獨孤求敗不是平常人,所以他的心中並沒有著那種凌于天地、美人在側地舒暢。有著的只是對那遠處幽明青陽與舒義的關注。

     兩人之中,一人是那神秘將軍幽明破天的首徒,一人則是劍皇的僕人,兩人身上俱懷神功,確實值得人關注。

     舒斷水顯然也是發現了獨孤求敗的心似乎並不在談話上,于是也只好‘哦’了一聲之後乖乖地閉起嘴來

     “劍皇是我的主人。”

     盯著腳下。那斷南山與唐江輪廓分明的一條分界線,舒義突然道。

     兩人本已在這劍崖邊站了良久,而此時也是舒義第一次說話,剛才的時間他一直盯著腳下那劍皇‘一劍斷南山’的山壁不發一言,幽明青陽也只好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空中陪著他。

     “我知道。”

     對于舒義開口說話,幽明青陽雖然已經知道這是一個轉折的契機,但他那臉上平穩的神色卻是絲毫未變,口中也是如剛才一般淡淡的道。

     “主人的劍法是世上最美,而且威力最強地劍法。”說到這里,舒義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地光彩。

     “我知道。”幽明青陽淡淡回答。

     “主人曾經說過。他的劍法恐怕天下間無人能夠領會。”舒義繼續道,他眼中那絲奇異的光彩已經慢慢熱了起來。

     “我知道。”幽明青陽依然平靜的道。

     “我認為。你也不可能僅僅從那石壁上習得主人的劍法。”

     舒義的眼神似乎脫離了塵世地界限,慢慢的轉化為狂熱。

     “我知道。”

     雖然他回答的言語一成不變,但是望著眼前舒義眼神的變幻,幽明青陽的目光也不漸閃爍起來。

     然後就在這一剎那,舒義不再說話,而是突然動了。

     他的右手兩指合並成戳。直點數丈外幽明青陽,凌厲的指風從他兩指間飛射而出,電光雷鳴之間帶起幾聲尖利的呼嘯,就已經到達了幽明青陽的胸前

     “來得好!”

     幽明青陽似乎早就已經算知舒義的動向,那剛剛閃爍地眼神立即變成一束精光,同時手指屈攏成握劍狀,一柄有形的黑色長劍立即出現在他地身前,須臾間抵擋住了舒義的那一擊。

     ‘叮’的一聲,那舒義的指勁直接打到幽明青陽手中突然出現的黑色劍身之上,終是沒有得逞。

     不過幽明青陽也明白。這只是剛開始而已,隨之而來自己要迎接的就是舒義那如狂風雨般的攻擊!

     果然。還未等他劍從胸前移開,面前已是風聲唳起,無數的指風暗勁從四面八方襲來,幽明青陽胸、頭、腿、手等等地方,都是那舒義攻擊的目標而此時幽明青陽還未從第一次的攻擊中轉過勢來,他又怎能阻擋?

     遠處的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靜靜的看著,舒斷水的臉上卻早已經是慘白起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剛才那舒義的出手,果然不愧為是劍皇傳武,就在他那第一次指勁襲出的瞬間,他的手指就以舒斷水完全看不清楚的速度向面前的空中盡情彈撥,就好象是在彈琴一樣!

     而隨著舒義這樣的彈撥,無數的指勁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向著幽明青陽襲去,密密麻麻猶如蝗群。

     並且數量眾多、速度奇快還並不是他出手中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舒義彈出的那些指勁竟然能半空打旋,或急或慢,或錐或扇的向幽明青陽而去,更有無數的指勁繞到了他的身後,頭頂,腳下,身側,就仿如天羅地網一般,談笑間幽明青陽似乎已經無路可躲,無出可逃。

     所以即使舒斷水是希望舒義能勝,但是那舒義‘靈犀指’的攻擊展現出來之時也實在是太可怕了,要是是自己遇到的話,恐怕

     想到這里,舒斷水的身上一顫,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遠觀的舒斷水雖然覺得驚險萬分,但其實她心中以及身上的壓力遠不及那身處攻擊中心的幽明青陽十萬之一!

     眼見著舒義如此濃密的攻擊不斷襲來,幽明青陽雖然身上壓力極重。但是那顆沉默已久地心卻也是被激

     無窮的斗志,果然。隨著他眼中一道神光閃過,那及揮出地黑色長劍終于是在胸脯之上小幅度的一震,然後隨著那股反彈之力竟是直接蕩了出來。

     而此時,那洶涌襲擊而來的無邊指勁,第一波剛剛襲到了他的身體周圍。

     不說任何話,也沒有時間說任何話。幽明青陽手中長劍隨著一聲輕吟,然後瞬間之內劍光就覆蓋住了他的全身,那密密麻麻的指勁無不是被其所阻,剎那之間一連串地輕響恐怕就是已經相交不下數百次!

     舒義第一波的攻擊,就在那幽明青陽驚險萬分,但卻是固若金湯的全身劍氣閃耀中守了下來。

     但是接下來的卻是第二波攻擊,不僅指勁更多,更急,更強,更快。而且角度更刁!

     幽明青陽知道,自己這次絕對不能像剛才那樣用劍全身揮舞阻擋了。因為就是剛才與那隔空指勁的踫觸,已經讓他現在手臂發麻,而且那種速度也已經是到達了他出劍的極限,要是再來一次的話恐怕不一定能夠成功,要是被舒義的指勁隨便一兩股打到身上的話,毫無意外自己馬上會輸。而那輸的結果,當然就是從現在所處斷南山頂上地空中直接落到那唐江之上!

     並且只要自己一受傷,難道還能逃過舒義接著的下手麼?

     對于舒義是否會在他接不下來到情況下殺他,幽明青陽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從剛才他與舒義地那一串對話可以看出,舒義對他的主人劍皇有多麼的崇拜與敬仰,而自己偷學到劍皇武學的事實也讓其感覺到是對劍皇的玷污,只要一有機會舒義絕對會痛下殺手。

     看來,也只能這樣做了!

     幽明青陽心中閃過這樣一絲念頭之後,他那手中劍就已經擺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兩手合十。同時握住手中劍柄,而他地身體竟然也是平飛倒了起來。頭與腳完全處于一條水平線上,然後對著那漫天而來的指勁,直接飛刺而去!

     他的整個身體似乎已經與手中劍融為一體,然後形成了一道半月形的劍光,朝著那指勁的源頭︰舒義,直刺而去。

     這一刻,再沒有了幽明青陽,那天空中除開舒義與漫天的指勁之外,就只剩下一柄劍。

     一柄勢若無前,迅比閃雷的劍

     “天外飛仙?”

     剛看到那幽明青陽劍勢剛出之時,舒義手中一顫,那蓄勢已久的第三波攻勢竟是沒有發得出來。

     不過就在那幽明青陽與劍融合的時候,舒義本是愣著的臉上卻是馬上出現了一股冷笑,口中喃喃道︰

     “假地就是假的,以你這樣地氣勢,又怎可能真的比得上主人那般天地驚,鬼神泣,人心寒?”

     隨著他這陣話從口中流過,再看那幽明青陽之時,那道無匹的劍光竟是已經將舒義第二波神鬼莫測的指勁全部吸到了一起,然後一劍對穿而過之後氣勢未減分毫,直朝舒義而來。

     兩人之間,再也無物可擋,面對幽明青陽如此的一劍,舒義那老邁的身體好象已經在斷南山上的風中搖擺。

     舒斷水瞪大了眼楮也不敢相信,情勢急轉之下竟是如此之快,剛才還佔盡主動的舒義竟是在剎那間變成了幽明青陽面前毫無阻擋的孱弱老人。

     面對這樣一劍,舒義到底應該這樣應對?

     當舒斷水將自己想作那舒義的位置而花容失色的時候,那獨孤求敗與舒義而人的臉上卻竟都是一副似乎約好了的好整以暇面容。

     假的,就是假的,不管他做得有多麼的真,他永遠都是假的!

     甚至不需要任何破綻,其他人就能將他擊潰!

     當幽明青陽真正明白這個道理之時候,他那本以為再無敵手的‘天外飛仙’,卻是僅僅被舒義兩根手指夾住,兩人的身體就這樣輕輕的漂浮在那斷南山頂的上空,一人豎立夾指,一人橫立持劍,畫面就此定格

     “啪!”一個清脆的聲響過後,舒義的手指中已是夾著半截斷劍,然後兩支手指一松,那劍尖就此向下落去,半晌之後,才在那千數丈下的唐江之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浪花,瞬即消逝不再。

     而幽明青陽的身體也終于慢慢傾倒,然後變成了正常站姿,不過此時仍然呆愣著,手中還握著那另外半截斷劍,望著面前的舒義兀自不語

     “如果你的所謂劍法只有這樣的程度的話,那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

     舒義冷冷的聲音傳到幽明青陽的腦海之中時,幽明青陽一愣之下竟是突然清醒,然後望著舒義大笑起來︰

     “果然,果然如此!當年我離開師尊的時候,他就曾經跟我說過,要是某一日我真正能拋棄手中這柄劍的時候,才能做到真正的超脫!哈哈哈哈師尊,徒兒愚鈍,時隔數百年之後這才真正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哈哈哈哈”

     有些悲嗆,但更多的卻是解脫之後的狂喜,然後隨著幽明青陽笑完,他的手中竟是一松,再無支持之下他那手中剩余的半截長劍也是落入了腳下唐江之中,終復不見。

     而此時,幽明青陽已經將自己的雙掌在舒義的面前伸出,道︰

     “舒老厲害之至,晚輩確實佩服不已,但是劍法實非我所長,現在我就要憑自己的掌法,向舒老領教幾招!請!”

     說完之後,大掌一攤,兩只隱約中帶著黑芒的手掌出現在舒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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