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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異界錄 作者:劍雨江湖 (連載中)

大宗師 第三百章 萬劫掌

     說時遲,來時快。

     從舒義暴起攻擊幽明青陽開始,到後來雙指折劍,墜落唐江,再到幽明青陽大笑棄劍,這其間說來話長,卻也不過須臾。

     而此時舒義對面的幽明青陽,隨著丟掉了手中劍,仿佛也丟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般,他那平伸在身前的雙手,也是越變越黑,到最後來仿佛已經完全籠罩上了一片濃墨,纏繞著絲絲霧氣,頗為詭異,似乎只要看向他手中一眼,就會被那無窮的黑暗與死亡吞噬進去……

     而面對著幽明青陽如此巨大的變化,那舒義也是面色凝重起來,顯然是收起了輕視之心,他的眼神就這樣直直的盯著幽明青陽的雙手,再不移開分毫。

     就這樣,斷南山頂,一個老人,一個中年,迎風而立,相互對望著。

     “先生,那幽明青陽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怎麼”

     剛才還在為舒義的凌厲攻擊而覺得有些後怕的舒斷水,此時見到幽明青陽身上氣勢如此變化,並且由于距離相距甚遠,她也是無法清晰的洞悉舒義在幽明青陽手上到底看達到了什麼,只得擔心的對獨孤求敗問道。

     “我想,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獨孤求敗望著那幽明青陽,從他的身上感到了一種極度熟悉的氣息。

     對,這就是那在京師中遇到幽明絕心的氣息,只不過表現在這幽明青陽身上。卻是不知道強了多少!

     強到一種變態的詭異,從他地雙掌之中發出。

     並且隱隱中。獨孤求敗還覺得似乎在其他什麼地方感受到過這種氣息,但具體是哪里,卻是根本想不起來

     “好,很好。”

     不知道到底注視了那幽明青陽的雙掌多久,舒義終于是將自己那蒼老地眼神移開,盯著幽明青陽面容的眼中已經恢復了幾分特別的神采。

     “想不到。你最強的造詣竟然也是在手上,看來你以前用劍,確實是誤入歧途了。”

     “是啊!”見舒義已經將關注從自己的手上移開,幽明青陽終于是緩緩的收回了雙手道︰

     “也許是師尊他老人家對我地影響太大了吧,以前看到他用劍,于是我也練劍,卻完全拋棄了自己的長處!這一點師尊是早已看清並且告戒了我,不過也是直到今日這才反省過來,看來我還是始終太愚鈍了啊。”

     說到這里,幽明青陽搖頭一嘆。不知道是在感嘆自己辜負了師尊的期望,還是感嘆自己實在太蠢。

     不過這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現在他已經突破了這一關,他現在重新有了能夠與面前舒義爭雄的力量。

     他不用死了!

     或者說,他不用害怕在舒義那強橫的力量下屈辱的死了。

     況且,朝聞道,夕可死也。

     也莫過如此

     “可是。”

     本來面色還很有些凝重的舒義在听到幽明青陽過後,卻是反而臉上露出一種老邁的笑容來。然後他口中話鋒一轉,道︰

     “你卻忽略了一個鐵的定律。”

     “什麼定律?”

     對于舒義的轉變,幽明青陽一愣隨即問道。

     “呵呵,你是用掌,而我是用指,武學中以點破面地規律,你已經是輸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劍皇常常跟舒義講的一句話,他一直謹記在心中,不敢有絲毫忘記。天下萬般。武是上品,卻也為下品。遇敵之時。不武而勝,雖劍指偏鋒,但卻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之道,當然他更知道,真正地強者是不屑于詭辯之言的。

     不過現在面對著轉變巨大的幽明青陽,在他的面前,舒義已經不會再自認為自己是強者了。

     面對舒義如此犀利的話,那幽明青陽卻是不動神色分毫,然後緩緩笑道︰

     “話雖如此,但卻也是因人而異,難道舒老能夠肯定勝于我?”

     “當然。”

     舒義的回答,也是斬釘截鐵,絲毫沒有懷疑,其中更是充滿了對于劍皇武學地自信。

     “不相信,我們就試一試。”

     說完之後,舒義又是率先一指擊出,而此時由于剛才幽明青陽化身‘天外飛仙’直襲舒義的緣故,兩人身體相距已是非常之近,所以舒義在如此近距離之中率先發難,不過眨眼之間就有一道剛猛凌厲無比的指風襲到了幽明青陽命門。

     不過這次顯然是已經達不到第一次攻擊的效果了,因為幽明青陽早就已經提起了戒心。

     所以在舒義一指即出的瞬間,那幽明青陽的雙掌已經幻化為千萬道掌影,硬生生的朝著舒義直劈而去。

     舉其不備,攻其自救,那幽明青陽的憧憧掌影竟是在舒義還未攻到他面前的時候已經襲到了舒義身上,所謂後發先至,也是不過如此而已

     快,很快。

     幽明青陽的掌剛剛到

     地身體立即以比其指風還要快急的速度後退,不過半全脫離了其籠罩範圍。

     “果然爽快,再來,哈哈哈哈”

     舒義地身體往後急退數十丈,雖然飛出了幽明青陽的攻擊範圍,但是他那一擊卻是也自然的落空,不過此時倒是激起了他的豪氣,反而是將身體停在空中狂笑道。

     笑聲剛結束,他的身體竟是又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幽明青陽沖去,幽明青陽也是毫不遜色的迎其而來。

     當兩人的身體相交在一起的時候,自然又是驚起一番腥風血雨。

     一時之間,斷南山頂之上勁氣飛揚。掌風,指影。無邊蔓延,一團雜亂。

     斷南山崖上一些倚靠得不結實的樹早已經是被這大範圍地勁風帶得連根拔起,甚至連那天上漂浮的白雲也似乎已經被吹得遠遠,不過讓人奇怪地是,那山頂之上竟是沒有哪怕是一小塊石頭被卷起!

     難道,這斷南山真的已經堅硬如斯?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山頂半空之上已經完全分不清了人影,只有著一大團仿如混沌的氣流,帶動著漫天的枯木枝椏不停的雜亂飛舞。

     遠處,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

     “先生,您說他們誰能夠贏?”

     毫無意識的,舒斷水口中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听到了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不得不從對于兩人武斗的關注中脫離開來,無奈一嘆之後對她道︰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輸贏其實早就已經不再重要。”

     “是麼?”

     舒斷水歪著腦袋。眼中無神的想了一會兒後,卻是又道︰

     “可是。總還是有人要有輸贏啊!”

     “呃”

     看著舒斷水歪著腦袋對著自己說話的認真態度,獨孤求敗竟是不禁一愣,然後口中喃喃道︰

     “總要有輸贏,總要有輸贏”

     然後他面上神色一變,竟是突然大笑道︰

     “哈哈是啊,總要有輸贏的!哈哈”

     大笑著。連他與舒斷水那腳下的大樹也不禁的顫抖起來,無數葉子翩翩而落,有的落到地上,有地漂浮進了那湖中。

     幾只原本安穩棲息其上的鳥類,也是被震得直飛沖天而起,帶走一陣尖鳴。

     不過雖然如此,那大笑著身體不斷顫抖地獨孤求敗,卻是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絲毫未動

     “先生,你怎麼了?”

     見只因為自己一句話,就引起了獨孤求敗如此大的變化。舒斷水一面連忙搖著獨孤求敗的手臂,一面運起自己體內的內勁灌輸進獨孤求敗的體內。

     “不你不用這樣”

     獨孤求敗勉力穩住自己那因大笑而不斷抖動地身體。一面拒絕了舒斷水內勁的灌輸,一面拉著她的一支手臂笑道︰

     “小水,我沒事,你知道嗎,先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開心什麼啊?”

     見獨孤求敗臉上的笑容似乎真是發自真心,舒斷水高興之余卻也是不解的問道。

     “因為就是你的一句話,終于將先生我心中一直郁結的東西解開了!”

     “哦?什麼東西?”

     舒斷水好奇起來,但她剛剛問出的時候,那山崖邊天空上正激烈戰斗的人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

     似乎似乎他們已經分出了勝負!

     幽明青陽的雙掌,俱是被舒義兩手四指分開夾住。

     瞧那情形,是舒義勝了。

     雖然完全沒有出乎舒斷水地意料,但她還是由心中生起一股愉悅的高興

     “你這是什麼掌法?”

     雖然制住了幽明青陽地雙掌,但是舒義的臉上卻是有濃密的汗水冒出。

     而那幽明青陽,此時也只能是顫抖著聲音回答道︰

     “萬劫掌!”

     “萬劫掌!”

     那獨孤求敗本是正準備回答舒斷水,但陡然听到遠處幽明青陽的回答,卻是突然驚訝的道。

     “怎麼了先生?”

     舒斷水反應靈敏,立即問道,而獨孤求敗卻是已經苦笑著向她介紹道︰

     “難道你忘記了?當初金華城內,那公孫龍身上所受之傷,就是‘萬截手’!雖然兩字之差,但是其形神皆似。”

     獨孤求敗的話,讓舒斷水終于是想起了那日金華的事,不過更大的疑問卻又出現在她的心頭,然後驚問道︰

     “先生,您怎麼知道那公孫龍所受是‘萬截手’?”

     舒斷水的記憶中,在那金華之後,先生本就沒有離開過她,那他怎麼知道那公孫龍身上所受竟然是那‘萬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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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一章 蛛絲馬跡

    提到公孫龍(軒轅龍),舒斷水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表情。

     照理來說,那軒轅舞名義上已經算是獨孤求敗的半個徒弟,並且她的性命也是被獨孤求敗所救,連手中神劍軒轅也是獨孤求敗擊破‘天地之極’後這才偶然得到,這才使她不僅真正脫離了被家族擺控的命運,倒是反而成為了家主!獨孤求敗也因為此一躍之下成為了軒轅舞與軒轅家族的恩人。

     所以當軒轅舞掌權之時,就立即按照軒轅帝的意思,讓公孫家(軒轅家)與舒家進一步結盟合作,從此南離江湖可以說是兩家獨佔大半,不僅有著數百年響譽盛名的‘天帝’軒轅帝,更有‘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

     而朝政上,舒鐵兩家在京師為後盾中央勢力,‘江湖之城’金華更是軒轅家專署,不僅有眾多家族高手,而且養有城衛十萬之眾,俱是不下于那京師禁衛的武力,再有那舒家老巢江郡重鎮歸附,于是京師、金華、江郡,三者一起在南離國內構成了一個幾乎不倒的鐵三角勢力!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鐵舒、軒轅兩家已經完全成為了南離國上下不論江湖不論朝政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

     這樣的合作應該算是親密無間才對吧?

     但,這其中那軒轅龍的事情,卻已經完全成為了兩家勢力中的瑕疵與疤痕。

     每每提及到他之時,雙方除開緘口默言之外卻是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到現在為止那軒轅龍依然躺在軒轅家之中,全身筋脈盡斷之下昏昏不醒。只能靠著同族高手渡氣而活,而那軒轅無情也是因為此事被軒轅帝罰于禁閉之中,再加上軒轅峻雄也因為軒轅舞上台地原因而再也得不到家主之位,所以那軒轅家中並非如外人想象般鐵桶一致的保持對舒家地友善。

     雖然由于軒轅帝迫于情勢的支持加上軒轅舞的魄力,讓軒轅家與舒家盡力保持著最大的親密合作,不過那隱隱之中總有著些許不安定的因素讓舒家與軒轅家緊張著。再加上比武大會時軒轅虎莫名其妙的失蹤到現在都還沒回到軒轅家,更是讓軒轅家中許多人產生了莫名地疑慮,因為到現在為止,軒轅家族年輕輩中繼承者,除開軒轅舞這個女人之外,其他三個男性竟然都是再無作為,或重傷,或失蹤,或失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

     所有的矛頭都直指舒家,因為獨孤求敗與軒轅舞之間的恩情確實太多了。而軒轅舞卻成為了獨孤求敗進入金華城後,軒轅家得益最大的人!

     這樣一來自然會引起那些一貫支持男性繼承軒轅家正統人的不滿,就算是軒轅舞國色天香的容貌,手持軒轅聖劍,也無法壓抑得住其他人暗中的揣測。

     到後來,軒轅家族內幾乎已經是謠言遍飛。連軒轅舞也莫可奈何,因為她知道就算她現在已經成為了家主,家族中同樣有些人是她不能動,而那些人現在已經對她和舒家充滿了敵意

     不過就是今日,獨孤求敗卻突然對舒斷水說當日軒轅龍身上所受之傷竟是軒轅虎所為,並且所用的竟然是與這斷南山頂上正和舒義對戰的幽明青陽‘萬劫手’極有淵源的‘萬截掌’。

     要知道當日那軒轅龍身上受傷可是連舒斷水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啊!

     莫不成,這軒轅虎又與幽明青陽有什麼關系?

     並且不應該啊,據幽明青陽所說他已經在江寧數百年之久,從未出過這座小城,卻又怎麼會與那軒轅家產生什麼關系?並且這幽明青陽似乎也不似說謊之人。因為雖然他現在所使出地‘萬劫掌’很有一種詭異的色彩,但整個人給舒斷水地感覺卻是光明正大至極。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想透的呢?舒斷水咬緊紅唇也得不出任何結論,而身邊的先生除開說了那句話之後就不發一言的看著那遠處的幽明青陽與舒義。

     看來一切都是秘啊。

     舒斷水心中無奈的想著,也只有繼續看著那幽明青陽接下來地舉動,期待著從中能看出絲毫端倪

     此時的幽明青陽與舒義二人,完全是一副大戰之後虛弱的樣子,兩人本是凌空飛立,但現在也不得不已經是落到了那斷南山頂的崖邊,不過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幽明青陽雙掌平推,成掌擊之勢,被舒義兩手四指緊緊的夾住。

     汗滴,同時從兩人的面頰沿著輪廓滑下,顯然兩人都是氣力已盡,不過卻依

     峙之態。

     “好一個萬劫掌,果然不愧為幽明破天的首徒。”

     舒義現在看著幽明青陽的眼神已經完全沒有了開始的輕蔑,因為眼前這個對手確實已經值得任何人尊敬,本來與自己還有著一段距離地他竟然能在這短短的幾刻之內,變成讓自己也不得不拿出真功夫才能制住地人,怎能讓舒義不感嘆?

     天才與平凡人的區別,就是天才能為凡人之不能,能夠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超越,這就是天才,這就是奇跡。

     “萬劫掌雖然神奇,但卻依然不是舒老您的對手,由此可見,當初劍皇風采,卻是如何壯哉!”

     面對舒義贊嘆似的話,幽明青陽沒有半分俱傲,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是技差一籌,剛才自己已經完全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實力,還是無庸置疑的敗在了舒義‘靈犀指’之下!

     不過幽明青陽卻沒有半分沮喪,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實力上的差距,永遠不是遺憾所能彌補的。

     “那是自然,主人手中之劍,天下無人可擋!”

     對于幽明青陽說起自己的主人,舒義的神色一振,似乎像是打了強心針一樣,然後那制住幽明青陽的四指竟是輕輕移開,放過了手下的幽明青陽。

     “怎麼,舒老你”

     剛才還一副非殺幽明青陽不可的舒義,竟在幽明青陽贊揚了劍皇之後就放開了他,這讓幽明青陽驚奇不已,因為那舒義剛才的必殺之心卻是發自真情,此刻如此轉變,真是怪哉。

     “怎麼,你真的以為我要殺你嗎?”

     舒義臉上一笑,已經是將雙手收回了袖中,然後朝著身旁輕輕一跨,人已經是站到了山涯斷壁之處,道︰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想殺你,不過現在我卻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

     對于舒義說出不殺自己,幽明青陽臉上心中並無半分高興之處,只是非常平靜的站在舒義身後道,此刻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超脫了生死,再也不為身外之事所擔憂。

     朝聞道,夕可死矣,其實是心中超脫,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因為我剛開始想殺你,只不過是因為你侮辱了主人,但到現在我才明白,那時候其實我根本不屑殺你,而現在,我卻又已經沒有了殺你的理由。”

     只留給幽明青陽一個背影,舒義淡淡的道。

     凌于崖壁,居高觀下,看著腳下主人離開時的宏偉奇觀,任憑山風悠悠吹過,舒義的心中已是一塵不染,似乎,他又回到了當初追隨主人之時的場景。

     唐江之中,流水依然不息。

     而現在舒義的背影在幽明青陽的眼里似乎一下放大起來,然後他知道,不僅是自己得‘道’,那舒義也是已經得‘道’。

     兩個人,都變了

     “我們走吧。”

     見舒義與幽明青陽兩人靜靜站在崖邊不發一言,湖邊樹頂的獨孤求敗突然對舒斷水道。

     “那他們”

     舒斷水望了那崖邊兩人一眼,不解的問道。

     “放心,他們現在都已經沒事了,也許,他們已經成為了朋友。”

     “哦!”

     舒斷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倚在獨孤求敗懷中,兩人的身體已然如輕絮一般輕輕飛出數丈之外,然後隨之一彈,高高躍起的同時已經急速向那山下落去

     而就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身影消失在山頂平面的時候,那舒義與幽明青陽竟是同時轉身,看著獨孤求敗離去的地方不語,良久之後終于是舒義開口道︰

     “有些人,看來真是天生的不平凡,從第一次見到獨孤先生開始,我就有一種直覺,恐怕新的‘劍皇’又出現了!不,是‘劍魔’出現了!”

     “哦?舒老對宗師閣下竟如此高看?”

     知道‘劍皇’在舒義心中的地位,對于他如此評價獨孤求敗,即使是幽明青陽也有些驚異,但他馬上也只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是啊,宗師閣下的身上,似乎有著一種與師尊相同的氣息恐怕,這就是他們高于我們太多的緣故吧。”

     獨孤求敗落下的身影早已消失,但兩人卻依然是緊緊的盯著那里。

     有些人,生來就不平凡。

     他們不欲得天下,但天下其實早就已經在他們手中。或者說,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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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二章 抽絲撥繭

    听雨軒’,江寧舒家最高的小樓。

     全身潔白的雪雕‘飛雪’,靜靜的趴在那三樓一間房間的窗口上,銳利的眼神盯著自己腳下的花圃——那里曾經是各種鳥兒的樂園,但今天卻沒有一只敢于飛近。

     從那雪雕趴著的窗戶望進去,窗口前靜靜的坐著兩個人——獨孤求敗、舒斷水。

     此時他們早已經從那斷南山頂下來,但腦海中依然閃爍著剛才幽明青陽與舒義之間的戰斗,所以久久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是這樣的沉默終是持續不了多久,因為舒斷水的的心中早有疑惑無數。

     “先生,那幽明青陽的‘萬劫掌’真的與軒轅龍身上所受的傷有關嗎?”

     “恩,絕對有關,只不過”

     獨孤求敗沉聲解釋道︰

     “只不過那幽明青陽使出來的‘萬劫掌’很是大氣磅礡,而那軒轅龍身上所受的‘萬截手’卻是陰險詭異至極,專破人心脈于無形,確實是一種歹毒無比的武學,再加上由于是那軒轅虎所使,考慮到那是他們的家事,所以當時我才未”

     “所以當時先生才沒有阻止,而後來也沒有出手救治吧?我明白啦,先生不用解釋的,咯咯”

     听到獨孤求敗的解釋,看著獨孤求敗臉上一副往日未有的尷尬表情,舒斷水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心里卻是一片溫馨與感動。

     因為她知道。往日地獨孤求敗不管做任何事都是不會解釋的,而現在因為舒斷水地一句發問而詳細解釋。那自然是已經將她當作了很在意的人。

     並且舒斷水也知道,以先生那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想要救治那軒轅龍是絕對不在話下,再加上他對那軒轅舞的好感,但在軒轅家的時候卻是反常的並未出手或者出言相救,而放任軒轅家人地猜疑。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自然是因為那日軒轅龍對舒斷水的粗口和那些難听的話!

     舒斷水笑得花姿招展,但卻也是終于慢慢的停了下來,而獨孤求敗臉上除開苦笑之外,只有淡淡的無奈,以那往日的舒斷水,哪里會有勇氣在自己面前這般調笑?

     “先生,您不要生氣啦。”

     似乎也是見到獨孤求敗臉上的苦笑,舒斷水趕忙靠到他的身邊,雙手抱著搖他的手臂,嬌聲道。

     “要我不生氣。那你就自己乖乖的坐好。”

     獨孤求敗連說著已是將自己地手臂從舒斷水懷中抽出,然後將那依然扭曲不已的曼妙身軀遠遠地推離自己身體之外。即使舒斷水撅起了粉紅的小嘴也只得狠下心來。

     其實獨孤求敗這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因為現在面對舒斷水的溫柔纏綿,他在也不能保持以往那般的安穩不動,特別是舒斷水雙手抱著他手臂的時候,那觸目驚心的溫柔和那金華夜雨時地旖旎記憶總是緊緊的纏繞著他,再加上那顆不安跳動的心。和沒來由想將身前女人擁入懷中的沖動,幾乎已經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獨孤求敗知道,自己已經變了。

     雖然逼走了自己身上力量無邊的‘劍魔’,但是那隨之而誕生的‘心魔’卻是帶著各種獨孤求敗不願看到的感情洶涌而來。

     他知道,自己面臨的第二個,也是最大的危機已經到了,一不留神,可能當初的‘劍魔獨孤求敗’就再不復存在

     不過獨孤求敗知道,眼下當前最重要地卻是安慰一下那個似乎受了傷害的小女人。

     也許是感受到了獨孤求敗地刻意疏遠,此時舒斷水遠遠的坐在被獨孤求敗輕輕推出去的地方。正滿臉沮喪而且眼神帶著幽怨的看著他。連那窗台上趴著的‘飛雪’,此時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哀怨而轉過頭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盯著獨孤求敗。

     “好了好了,你坐過來罷,我還有事要對你說。”

     獨孤求敗正起神色對舒斷水道。

     “哦。”

     見獨孤求敗面色凝重,不知道為什麼舒斷水那女人的小

     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她知道,每當先生這樣表就一定是說的重要之事。

     收起了臉上的哀怨,舒斷水趕緊過來坐好,兩者相距不遠不近,雖然不再像剛才那般緊倚著先生,但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舒斷水發現自己那剛才滿腹的委屈竟是一下付之東流!

     舒斷水知道,自己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已經是陷得太深太深,深到已經無法自拔,退無可退。

     “先生,什麼事您說吧。”

     舒斷水穩了穩心神,立即對獨孤求敗道。

     “恩。”

     見舒斷水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獨孤求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道︰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回江寧來的原因麼?”

     “知道啊,當初是先生您說回來看看,也許能發現我們舒家的一些秘密,我們這才回來的。”

     舒斷水老實的點了點頭,然後越說越興奮道︰

     “看來先生您還真準呢,想不到‘劍皇’竟然就是我們舒家的先祖!”

     說到‘劍皇’,雖然並不以家世為榮,但真正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舒斷水還是興奮非常︰

     “對了先生,難道您當初就已經知道舒家是‘劍皇’後裔的這件事了嗎?”

     聞得舒斷水的疑問,獨孤求敗呵呵一笑,道︰

     “我還不至于神通廣大到這般地步,我的懷疑開始于當初發現舒老管家竟然身懷如此高強的武藝,但觀察了那麼多天卻也知道他是在暗中守護著舒家,而後來我又得知了那斷南山竟然就是劍皇破武之地,于是很多聯想就這樣串聯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听到獨孤求敗的解釋,舒斷水並無半分失望,反而是心中更加歡喜。

     獨孤求敗在舒斷水的眼中,一直是非常沉穩,並且武道如神的男人,兩者之間距離鴻溝似乎非常之大,但現在她從獨孤求敗的話里已經得到了些許的安慰,畢竟眼前這個男人不是神,而是人,那距離的隔閡自然是少了許多。

     “不過說老實話,我也想不到舒老管家竟然為了我們舒家而隱跡這麼多年,以他的武學想要縱橫天下絕對不是一件難事呢。”

     “是啊!”

     對于舒義的‘義’,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為之感嘆。

     “可是我更想不到的是,我們江寧城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不僅有當初的劍皇,現在的先生,竟然還有能與舒老管家匹敵的幽明青陽這些人,虧我還當初以為我的武學都已經能縱橫南離,哪里想到連江寧都拿不出去,還真是可笑啊。”

     舒斷水說著自己的往事,也不禁為當初的自己而笑,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恩。你說的是不錯,不過卻只有一件事弄錯了。”

     對于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先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卻又突然說舒斷水說錯了。

     “什麼錯了?”

     舒斷水很是驚異的問道。

     “當然錯了,你說那幽明青陽幾與舒管家匹敵,這就是大錯特錯。”

     “什麼!”

     對于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驚叫了一聲,然後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舒管家絕對是到現在為止你所見過的第一高手,幽明青陽,恐怕不及十一。”

     “啊?!”

     舒斷水目瞪口呆,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舒老今天根本就沒有拿出實力來嗎?”

     “那是當然,以他的‘靈犀指’,要是全力而出的話,幽明青陽只有死路一條!”

     獨孤求敗的話,很肯定,也很絕對︰

     “並且我還可以肯定,如果你是真的想得到你大哥的消息的話,那就去問問舒管家吧,我想,他是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啊!?”

     舒斷水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驚呼,但這一次卻帶著無比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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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三章 蹤跡初現

     舒斷水在大廳里焦急得坐立不安,雖然獨孤求敗說那舒半會兒間不會從斷南山上下來,但她依然在得知可能從管家處得到兄長蹤跡的消息後,心急如焚的跑來等著。

     兒時的記憶不斷從腦海間冒出,關于舒斷月的一切似奔不息的流水一般洶涌在舒斷水的心間,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兄長,而且是同胞的兄長。

     血濃于水,心智相連,有時候兩人甚至不用言語交談,不用眼神溝通,就已經能夠得知對方的想法和行動,這也是當年為什麼舒斷水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得知兄長下了決心自己嫁出去,而選擇趕緊逃避的原因。

     不過那也只是往事而已了。

     經過如此多年的消磨,夕日的恩怨以及不快都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思念。

     就這樣,時間就在舒斷水不時的歡喜與憂愁中慢慢消逝而過

     當舒義終于回到舒家之時,剛進入大廳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舒斷水,而此時早就午時已過。

     “舒老,您終于回來了!”

     等待多時的舒斷水,本以為自己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但在見到舒義進來之時,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道。

     “小姐,你這是”

     見舒斷水如此,舒義趕緊走上前來將她安撫坐下,這才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舒老,是這樣這樣地。就是我想跟您問問一問”

     不知不覺間,舒斷水的口舌有些打滑。見狀那舒義趕緊從旁邊桌上端過一杯茶水給舒斷水喝過之後這才慢慢好轉過來︰

     “小姐,你不要急,慢慢說罷。”

     “恩。”

     舒斷水口中輕輕應道,說話之時,那體內已是迅速產生一股強大地‘水之力量’將自己那不穩的情緒壓了下去,半晌之後這才目光緊緊的盯著舒義道︰

     “舒老。我是想問問您,您知道當初-舒-斷-月-的下落嗎?”

     說到最後,舒斷水已是感覺喘不過氣來一般,只得一字一句的道,那舒義听後卻也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一手輕撫著下巴上蒼白的胡須,然後雙眼發出鑽心般地光芒,看著舒斷水,道︰

     “小姐,那你覺得現在你已經原諒他了嗎?”

     “原諒?呵呵”

     舒斷水聞言竟輕輕一笑。道︰

     “我們本是同胞兄妹,哪里談得上什麼原諒不原諒呢!”

     雙目在舒斷水身上矗立良久。在確定舒斷水確實已經對舒斷月沒有任何憎恨情緒之後,舒義終是點點頭,道︰

     “那好吧,我就將我所知道的告訴小姐。”

     說到這里,舒義話音一頓,語氣中透出一種回憶來︰

     “小姐。你還記得當年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而上了那斷南山嗎?”

     “這哦,那是因為大哥逼婚的事。”

     听聞舒義的話,舒斷水本是一愣,雖然不明白舒義明明知道卻為何還有此一問,但還是立即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小姐你知道你大哥當時是想把你嫁給誰嗎?”

     舒義又一次問道。

     “我不知道。”

     舒斷水語氣頗為有些尷尬,然後自謔的笑了一下之後就道︰

     “當時初次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就急忙的去找他,結果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後,我一怒之下連他的後面的話也沒听就跑了至于後來地事。舒老您應該都知道了吧?”

     在听得舒斷水的解釋之後,舒義已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笑道︰

     “小姐當時的脾氣我還是知道一二的,這也是我當初沒有阻攔你的原因,所以一直到你上了斷南山我是一直在暗中關注而已,並沒有上來勸你。”

     “怎麼,連舒老您也知道我在那上面嗎?”

     舒斷水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原本以為很是秘密的事情,沒有想到不僅從自己上那斷南山之時就已經被那幽明青陽所知道,現在還有舒家中人也知道,那所謂地保密還真是完全已經成為了眾人皆知呢!

     不過看到舒義那笑容滿面的樣子,舒斷水馬上轉念一想,卻也知道自己實不該如此驚訝,以舒義這樣的功力,又豈會不知道自己上了那斷南山呢?

     果然,聞得舒斷水如此說,那舒義哈哈一笑道︰

     “小姐這話就差了,既然當初主人將舒家交給了我,我自然不會放任你們不管的!不過當初小姐的脾氣確實是很火暴,加上我認為小姐要是

     斷南山之後也是有利于心性與武學的修煉,所以我才你,而至于你大哥讓你嫁的人,不知小姐是否還想得起,就是當初來過我們舒家作客的武凌!”

     “武凌?”

     舒斷水略有些驚訝的出聲道,腦海中也似乎有著一些模糊的東西浮現。

     “對,就是武凌!”

     舒義肯定了舒斷水地回到,道︰

     “說句實話,從主人離開之後,到現在為止我見過的人當中,最為欣賞地就是那個‘武凌’,當然,這也是僅限于武學修為而已,我也是非常反對將你嫁給他的,不過這畢竟是你和你兄長之事,並且加上我一直都是隱藏在舒家之中並未暴露身份,所以並未出來阻止。小姐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舒老您說笑了,對于您,我們舒家除開感謝之外還能有什麼呢!舒老您繼續說罷。”

     舒斷水真誠的道,舒義也是老懷大慰的撫須微笑。

     “呵呵,好吧,那我就轉為正題!你的大哥發現你離開之後,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後來就離開舒家出走了,我記得好象就是到武凌那里去了,而現在,恐怕也是一直在那里吧!”

     “什麼!”

     舒斷水終于是又一次忍不住失聲驚叫,然後猛的一把站身來,雙手拉住舒義道︰

     “舒老,那大哥和武凌在哪里,求求您告訴我吧!”

     說著之時,已經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忍不住從那漂亮而水汪汪的大眼中滑了出來,那舒義見狀也只得趕緊心疼的立即道︰

     “小姐不要心急,我馬上就告訴你!”

     “恩。”

     舒斷水強抑住心中的激動道,舒義也知道不能再拖,立即道︰

     “據我所知,那武凌後來因為對你求親不成,就加入了朝廷之中,不過幾年就因為戰功赫赫而被封為了大將軍!”

     “大將軍?什麼大將軍?”

     舒斷水好奇的問道。

     “好象是叫什麼‘鎮南將軍’吧!不過小姐也要知道,自從主人離開之後,我就從來沒有出過江寧,所以對于這些東西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何況當時舒家已經有了後代,再加上我也知道你們都還安全,所以我也就沒有”

     舒義後面說的話舒斷水已經听不見了,因為她已經終于知道了自己大哥的下落,而且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那當初對她求親的‘武凌’就是現在南離上下如日中天的‘鎮南大將軍’、唯一的一方霸主‘滄州城主’、南離第一個異姓王爺‘威武王’︰鷹飛揚!

     入夜時分,舒家‘听雨軒’,同樣是那間熟悉的房間。

     “真的是他嗎?”

     坐在舒斷水的面前,獨孤求敗淡淡的問道。

     “恩。”

     舒斷水努力的點著頭道︰

     “先生,我們去滄州找大哥,好嗎?”

     獨孤求敗想了一下之後,半晌終于道︰

     “你還是等一等罷,現在因為北楚對于舒家已經產生了威脅,所以不得不到到京師去保證前軒的安全,並且那鷹飛揚也是已經受詔要到京師來,現在舒家聲名如此興盛,想必你大哥知道了也會隨之而來。”

     “哦。”

     早就知道了先生肯定會如此回答,但是舒斷水難免還是有些失望,只是語氣低沉的回答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怎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卻不能等了嗎?”

     見舒斷水如此,獨孤求敗笑著道。

     “先生,我”

     听著獨孤求敗的調笑,舒斷水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是根本沒有說得出來,那獨孤求敗見此也只得無奈一嘆,然後站起身來道︰

     “好了,我走了,你還是準備一下明天去京師罷。”

     見舒斷水沒有什麼動作,獨孤求敗說話的聲音很冷,甩一甩衣袖轉身出去了,舒斷水心中正想著什麼,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獨孤求敗的變化,口中還道︰

     “先生晚安。”

     說完之後也並未像往常那般起身相送,只是就那樣靜靜的坐著。

     隨著‘吱’的一聲,那門被打開,然後又被緊緊的關閉,只有那雪雕‘飛雪’抬頭訝異的望了一眼獨孤求敗的離開,它那小腦袋始終不明白,為何今天先生離開的時候關門之聲那麼大呢?

     窗外,月光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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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四章 一路無言

    正和歷九月十八,太陽初升之時,江寧舒府之外就已經老管家舒義帶著一群下人正在為獨孤求敗與舒斷水打點馬車和行裝。

     現在的舒家自不是那數月前能比,僅那大門前並列的馬車就是用南離極為少見的香木所制,那車簾之類,也毫無例外是金絲玉帛,極見華貴之能事。

     兩匹拉車的高頭駿馬,全身漆黑的並排于車前,雖然神色很是歡,但卻依然小心翼翼的避著那馬車正前面,正揚頭而立,雖未駕上馬鞍韁繩但卻一副‘生人勿近’樣子的‘踏雪’。

     這‘踏雪’確是神駒,日行數百里不說,單是那脾氣也是頗為古怪,整個舒家中,除開舒斷水與獨孤求敗之外,竟然只有老管家舒義一人能夠靠近,要是其他人不小心進入了它的‘領域’範圍之內,就會立即引發那如雷鳴般的馬啼嘶聲,不幸者甚至會被它撒起腳丫子來那麼幾下,以它那腳下之力,普通家丁恐怕只要挨上半下就是非死即傷,所以它一到來就立即讓舒家下人敬若鬼神,一時之間倒也頗為威風。

     而今日舒義將其牽出同行,也是遵照那舒斷水的意思,並且也只是放在那馬車前讓其同行,並未有絲毫讓其拉車的打算。

     當舒斷水帶著雪雕‘飛雪’與獨孤求敗吃得早餐,出得舒府之外時,那馬車與行李早就準備妥當。

     那‘踏雪馬’顯是非常不屑于與普通尋常之馬同流,而此時一見到舒斷水與獨孤求敗兩人出來馬上就顯示出異常的興奮。但卻立即被虎視耽耽地‘飛雪’嚇得將馬頭緊緊低下,不過那‘飛雪’顯然不欲放過它。剛剛出得門來見到它時就已經尖鳴一聲脫離了舒斷水的肩頭,徑直一下撲到了‘踏雪’那蓬松地馬頭之上,而那平日頗為囂張的‘踏雪’,也不得不在此時顯出一種卑顏奴息的樣子,讓那‘飛雪’在自己頭上折也不敢亂動,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確是讓那平常不敢接近的下人大開眼界並且長出了一口惡氣。

     “小姐,先生,請上車罷,行李與食物都已經在車上備好,祝兩位一路順風。”

     舒義站在馬車前,謙恭非常的對兩人道。

     原來不知舒義身份地舒斷水再接受他的侍侯時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此時卻是覺得一股惶恐起來︰

     “舒老,您不用這樣招呼我們的,我們自己”

     舒斷水話未說完,她身旁的獨孤求敗早已經是不出一言大踏步上了馬車。神色冷峻異常,只給她留下了一個寬大的背影。然後消失在車前。

     “這”

     舒斷水頓時有些尷尬的對著舒義不知道說什麼好,那舒義卻是已經和顏悅色的道︰

     “小姐不必如此,你只當舒義永遠是舒家的下人就行了,小姐還請上車吧。”

     “恩。”

     舒斷水無奈只得隨著獨孤求敗而去,但臨上那馬車之時,舒義卻是頗為小心的對她道︰

     “小姐。你是不是和獨孤先生他有什麼矛盾?”

     “我不知道啊應應該沒有吧。”

     乍聞得舒義如此問道,那舒斷水先是一驚,然後口中結巴的道出。

     “唔”

     對于舒斷水地回答,那舒義先是沉吟了一下,才道︰

     “小姐,我看先生似乎有些不高興,你還是”

     他的話並未水完,但那其中地意思卻是非常明了。

     “恩。”

     舒斷水低低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也上車去了。

     待到兩人上車之後,舒義卻是稍微失望的一搖頭。但瞬間就恢復了過來,又趕快招過一名家丁充當車夫。伴隨著一聲吆喝,那‘踏雪’馬托著雪雕已經一馬當先,馬車跟在後面,迎著那尚未升出地平線的朝霞去了。

     “哎!”

     望著這樣的場景,不知道已經多少年心中沒有感嘆過的舒義竟是沒來由地一嘆,嘆息聲在一片悠揚中灑開之後卻又立即恢復平靜,而那舒府大門也在一聲‘吱呀’之後緊緊的關上,江寧城,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馬車上,獨孤求敗神色冷冷的坐在一邊,舒斷水本想靠近,但卻被那冰冷的氣息一下擋住了,只得無奈的坐在獨孤求敗的對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一直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這樣不慍不火地冷淡氣氛不知道一直延遲

     ,舒斷水終于忍不住首先出聲對獨孤求敗道︰

     “先先生,您還在生我的氣嗎?”

     話語怯怯,惹人憐愛。

     獨孤求敗冰冷地眼神掃過她柔美的臉頰,直直的盯在她的雙眼中半晌才道︰

     “我哪有什麼可生氣的。”

     獨孤話語冷淡,似乎並沒有被舒斷水那柔和的眼神所融化。

     “那,那您為何”

     舒斷水結巴的說著,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神總有些不安,但話未說完,卻是已經被獨孤求敗打斷道︰

     “沒有為何,本該如此。”

     短短八個字,猶如冬日的寒霜,殘酷的打進舒斷水的心中,愣愣的望著獨孤求敗,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前不過處于對角的兩人,那其間的距離卻仿佛已經相隔天涯海角般遙遠,舒斷水心中隱隱有一種令她驚惶的感覺︰

     恐怕以前的獨孤求敗,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種感覺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猛烈,讓舒斷水呆愣之下竟是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甚至,到現在為止舒斷水還不知道她與獨孤求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紆~~~!”

     隨著馬車夫一聲高昂的口號,正處于冷戰中的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只感覺到那馬車在輕顫之後嘎然而止。

     “怎麼了?”

     舒斷水剛剛被從迷茫的中驚醒,口中立即條件反射般的問道,現在離出得舒府還沒有多久,最多也只到了江寧城外而已,怎麼馬車就會停下來了?

     “小姐,城外有人攔車。”

     果然,馬車夫的聲音清晰的傳近來時,舒斷水剛想不耐煩的呵斥,那外面卻是早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請問里面是舒小姐和獨孤先生嗎?”

     聲音脆如黃鸝,卻又熟悉無比。

     “劉縴縴。”

     舒斷水腦中剛剛想著,獨孤求敗口中已然冷冷的提醒道。

     “哦!”

     舒斷水一愕,立即朝那車夫喊道︰

     “讓她上車來。”

     “是。”

     車夫一聲應答,半晌之後隨著馬車簾被輕輕打開,一個縴細的身影已經鑽了進來,來人正是劉縴縴。

     她的手上提著一個很大的包裹,滿臉的風塵轆轆顯示出她早已經在外邊等了很久,剛上馬車一見到舒斷水與獨孤求敗二人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小姐,先生,縴縴打擾了。”

     說話之時已經是將手中的包裹在一旁輕輕放下,人也坐到了舒斷水的旁邊。

     “你怎麼昨日未來?”

     此時車上由于已經多了一個人,舒斷水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面對獨孤求敗那般楚楚可憐的神色,但卻依然有一股阻擋不住的憂郁若隱若現,然後她對劉縴縴問道。

     而馬車此時也已經開始繼續前行。

     “對不起啊,舒小姐,前日我回家之後就被父親關了起來,直到昨天晚上才逃出,怕再被抓回去,于是就只有來到這城外處等你們了。”

     劉縴縴弱弱的話語讓舒斷水頗為有些不忍,只得改變話題問道︰

     “你真的下了決心要到京師去找前軒?”

     經舒斷水如此一問,劉縴縴立即回答是。

     “但是你要知道,前軒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你和他是沒有好結果的。”

     雖然欣賞她的這種執著,但是舒斷水依然將嚴酷的現實告訴她。

     “那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他!我想,他是愛我的,真要有困難,我們也一定要共同面對。”

     劉縴縴的頑固,讓舒斷水錯愕之余,腦海中馬上想到獨孤求敗,也是立即堅定起一股決心來。

     但當她這股決心在見到獨孤求敗那冷襟危坐的表情時,卻又是立即生出了幾分動搖。

     無端的淒楚在她內心游走,但卻又無言以對,而那劉縴縴想來也是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身上看出了什麼,再不發言之下,整個馬車中的氣氛再一次凝結,僅僅能感受到那馬車在道路上的顛簸,而馬車上人的心,也隨著這種顛簸不住顫動。

     馬車,漸行漸遠,只有那在前面開道的‘踏雪’與‘飛雪’瘋狂的奔馳著,感受不到一絲馬車內的淒涼。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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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五章 霧藹

     馬車載著獨孤求敗、舒斷水和劉縴縴三人,一路從江寧由于拉車之馬很是神駿,所以根據那馬車夫預計,恐怕不過半日間便是就要到達了江都。

     不過這路途中,劉縴縴卻也是終于對舒斷水和獨孤求敗焦急的道出,恐怕就在昨日,她父親已經由她的行蹤知道了北楚對于舒家計劃泄秘之事,這樣一來的話那就得快些到達京師,不然的話恐怕遲則生變!

     舒斷水聞得此消息並未有任何異狀,只是對獨孤求敗問道︰

     “先生,我們此刻應該怎麼辦?”

     舒斷水語氣很是嬌弱,似是不堪重負一般,半晌之後終是得到獨孤求敗的回答︰

     “年輕之人自有其福,再說那京師之內,又有赫龍城與夜夢蟬在,要想殺掉前軒也是不會容易的,而我們現在,只需加快行程就是。”

     “恩。”

     這雖是獨孤求敗安撫之話,但那舒斷水的心情終是好了一些,不過劉縴縴卻是未盡其然,因為那要殺自己心中‘情郎’之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這叫她又如何能夠心安?

     一直都憂心匆匆的她,此時更是心頭無底。

     此刻,除開馬車急馳之外,卻是再無任何辦法

     在那江都城外還很遠之時,馬車夫遙觀那城門之處早有數排之人,為待行近之時就赫然發現那為首者竟是舒穆白與鐵萬山,身後再夾雜著城門守衛。舒家家丁眾人,以及很多不知名的江湖人士。那場面一時之間倒是頗顯壯大。

     那馬車夫本是舒家下人,對于舒穆白自是認識,于是立即將情況告訴給了車內地三人,半晌之後才得到了舒斷水冷冷的指示︰

     照常前行。

     馬車帶著舒家地標志遙遙而來,兼且前邊有那非常吸引人注目的‘踏雪’與‘飛雪’開道,所以尚在城外之時就已經被舒穆白以及鐵萬山等人認出。

     等到馬車臨經城下。舒穆白等人已是恭候多時,而他那身後眾人也終于是露出頭面來,卻是那舒家初入江都之時還頗有嫌隙的各大勢力,甚至包括江都太守成繼先在內,都是聞訊前來迎接,那排場自是極為豪華。

     馬車穩穩的停在城門之前,早有那舒穆白帶著眾人一陣齊聲高呼︰

     “恭迎舒小姐,獨孤先生!”

     隨著這陣聲音之後,馬車嘎然而止,不過隨著那車夫翻身下來。良久之後車內卻也沒有一絲的動靜,更別說有人下來。正在舒穆白等人由興高采烈轉為疑屢不已,並且心中暗自猜測的時候,那馬車內已是傳出一個冰冷地聲音道︰

     “你們這是來干什麼!”

     隨著話音之後,那車簾已經被一只縴縴玉手掀開,然後露出一張舒穆白等人都是熟悉非常的面容來︰舒斷水!

     冷冷的舒斷水,帶著冰冷的眼神。掀開車簾之後人出得車夫駕馭之處就不再下,但那令人不敢直視而且帶著寒意的目光卻是早已經震懾全場,讓那本是高興而來的舒穆白與鐵萬山等人立即驚訝莫名。

     環視眾人半晌之後,舒斷水依然端坐馬車之內,這才手指車前排列的眾人對舒穆白道︰

     “回答我的話!”

     “哦,是這樣的,舒舒小姐,昨日聞得舒管家傳來的訊息,告之先生與小姐今天必將前來,于是于是”

     面對著舒斷水那愈發寒氣逼人地眼神。舒穆白趕緊走得車前來,連續兩個‘于是’之後竟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反是他身後地鐵萬山走上前來道︰

     “于是在下和穆白兄就帶領著大家,前來迎接舒小姐與獨孤先生!”

     “哦。”

     對于這鐵萬山出來插言,舒斷水那冰冷的神色倒是有些緩和之後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回去吧。”

     “什麼?”

     舒斷水此言一出,不僅那舒穆白與鐵萬山大驚,就連他們那身後眾舒家以及江湖中人也是無不變色,眾人一早就已經在此恭候舒斷水與獨孤求敗的大駕,而此時得到的卻只是冷淡的對待,這叫眾人心中好生莫名其妙!

     這舒斷水到底是怎生回事,怎麼今日面對眾人迎接反而是一副冰冷不耐的樣子,並且更讓人奇怪地是,那名震南離的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也並未從馬車之內出來說任何話,難道

     就在眾人心中暗自猜疑的時候,那舒斷水

     前呆愣而似乎絲毫未懂的眾人,眼中煞氣一閃而過,有立即發作出來,反而是語氣不帶絲毫煙火的道。

     “怎麼,你們還沒听明白嗎?我是叫你們讓開,我們要馬上趕到京師去。”

     “可是可是今天為時已晚,小姐與先生還是還是先到江都之內歇息罷?”

     冒著舒斷水身上散發出那無窮無邊的壓力,舒穆白咬緊牙關道,並且他的心里很不明白,才僅僅幾月未見,那舒斷水的性格為何會變得如此怪異?

     “我說了,叫你們讓開!”

     幾乎是一字一句從舒斷水的口中迸出,然後幾乎是沒有任何前兆的,突然一股巨力朝那城門前眾人橫掃而出,那人群內雖然不乏高手但被直接掃得依然東倒西歪,中間露出一條巨大地通道來。

     不待任何人反應,甚至不等那原本馬車夫上得馬車,舒斷水口中一聲輕叱,所乘馬車已是飛奔而出,循著那繞城而建的護城官道,卻也並不入江都,就這樣絕塵而去。

     而那馬車拖起大量煙塵地同時,還順帶著飄來了一句話︰

     “舒穆白你好自為之,江寧之前的事希望下次見時你能給我說清楚,這次前軒要是出事的話,那你就負責罷。”

     听到舒斷水的這句話,看著那跟隨馬車後的‘踏雪’已然遠去,舒穆白臉上赫然變色,然後他就明白,自己以前做的事都已經被舒斷水所知曉,並且似乎還將前軒帶入了危險之中?

     可,可是自己所做的那一切也是為了舒家好啊!

     舒穆白心中還在雜亂的想著什麼,肩膀上就被一只大手拍下,同時鐵萬山的聲音傳來︰

     “舒兄,我們還是回城罷,恐怕今日舒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啊!”

     “可,可是前軒他”

     “你就不要管了,既然現在舒小姐已經得知了什麼消息,必是馬上趕往京師,你就算再急也是沒用的。”

     鐵萬山望著那北邊的方向,再拍了排舒穆白的肩膀也不再說話,舒穆白長嘆一聲,再望了那馬車遠去的方向一眼,也只得帶著眾人進城去了

     由于那馬車夫剛才並未來得及上車,舒斷水就已經將馬車開走,所以此時離開江都之後舒斷水也沒有進入那馬車之內,反而是在外面充當起車夫來,就在她心中煩悶不已的時候,那馬車之內卻是響起了一個清晰的聲音︰

     “其實,你本可不必如此對舒穆白的。”

     “先生,您怎麼現在還為他開脫呢!”

     對于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很是驚訝道。

     此時她本因那舒穆白而非常生氣,又因為舒前軒的心情而煩悶非常,再加上自出江寧以後獨孤求敗對她態度的改變而暗自神傷,于是,口不擇言立即脫口而出︰

     “難道先生一點也不關心前軒的安危嗎?”

     話剛說完,舒斷水就覺得頗為後悔,不過剛想改口已經來不及,因為獨孤求敗已經一聲冷笑之後道︰

     “哦,是嗎,你舒家之人何需我來擔憂!”

     話落之後,整個馬車突然停下來,三人都是感覺突然一震,那馬車內外氣氛一片寂靜

     “好了,繼續走罷。”

     獨孤求敗的話終于再次傳來,舒斷水似被人從夢中喚醒,‘哦’了一聲之後終于想起催馬而走,不過從馬車中傳出的,獨孤求敗那接下來的話立即讓她如墜寒冬︰

     “這次到了京師,見過前軒之後,我想到處走走。”

     舒斷水那揚在手中的馬鞭本是已經高高舉起,但是此刻仿佛輕飄飄的,再也落不下來,好久之後舒斷水口中才輕輕的道︰

     “那先生先生,還需要我陪您嗎”

     話語如夢似幻,帶起一陣霧靄。

     “不需要。”

     良久之後,獨孤求敗那似嘆非嘆的話語終于傳出,舒斷水的心中如遭雷擊,而那拉車的駿馬此時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不再需要舒斷水的催促就自己奔行起來,通往京師的大道上,塵煙滿天散飛。

     只有那歡快的‘踏雪’撒著腳丫子,不時的緊跑慢跑,一下來到馬車之前,一下又落于馬車之後,與它那頭頂的‘飛雪’玩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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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六章 絕望

    正和歷九月二十日,今天的天氣似乎很特別,頭上夏日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來得大、靠得近,整個世界好象被一層烈火所籠罩,無處不是散發著灼人的熱力,而那通往京師的官道上更是如此。

     行人們都是無精打采的前行著,連那車馬也俱是懶洋洋的不肯前行,不過就是這樣的環境下,竟是有一輛馬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那官道上向前奔馳著,所過之處不僅帶起大片煙塵,甚至還隨之掠過一陣突兀至極的涼意,讓人覺得好不清爽!

     不過那車畢竟行得太快,行人們除開注意到領頭的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駿馬,與兩匹黑色健馬之外,也只是覺得那馬車非常豪華而已,不過更讓人們所驚奇的是,那本來坐著馬車夫駕駛的地方卻是空無一人,只有一只白色的大鳥輕輕的蹲在那里,不時的朝那拉車的三馬啄上一下。

     毫無意外,那馬車自然是獨孤求敗、舒斷水與劉縴縴一行,而那本是空閑著的‘踏雪’此刻也是進入到了拉車的行列,強大的怨氣使它卯足了馬力前行,連那兩匹本是以神駿稱著的北楚黑騎也是氣喘不已,幾乎跑斷了腿才勉力量跟上,還要不時挨那非常不滿意的‘雪雕’的鐵牙,可以說是痛苦至極。

     車內,依然是舒斷水與劉縴縴坐在一邊,獨孤求敗獨自坐在兩人的斜對角,三人之間也並不說話,俱是沉著眉頭各有所思

     拉車的三馬確是神駒。即使如此快地速度之下,也能夠使車內平穩非常。急速之下甚至車內人都能听到官道兩旁那呼呼的風聲倒退而過。

     劉縴縴不時地拉開車窗向外面看一看,雖然馬車的速度已經到達了極限,但她還是非常不滿意,終于,沉悶良久的她忍不住開口道︰

     “舒小姐,獨孤先生。我們今天真的能到京師嗎?”

     “縴縴,你今天已經問了好多遍了,剛才停下歇息的時候我們不是才問過那店家嗎,現在離京師不過數百里的距離,你就放心罷,以‘踏雪’地腳程,傍晚之前肯定能到。”

     听到劉縴縴的詢問,舒斷水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安慰她道,而那獨孤求敗也並不說話。只是以手打開車窗向外看了一下,然後在舒斷水說完之後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劉縴縴尷尬一笑,顯然也是極不好意思,連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看著她那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禁莞爾。但他們也都知道,劉縴縴之所以如此,也完全是因為擔心那舒前軒的安危而已。實在是無可厚非。

     並且僅僅兩日間,他們三人的馬車就從江寧城出發,行進數千里即將到達京師,那速度實也是已經到達極限了,要不是有‘踏雪’晝夜不息的前行的話,其他馬絕對做不到。

     “先生,縴縴,你們喝茶罷。”

     將劉縴縴的疑慮解下,舒斷水手中拿出三個清翠竹筒分發給獨孤求敗與劉縴縴,當然也少不了她自己。

     獨孤求敗隨手接過打開竹筒蓋子。一股清香瞬間飄散在馬車之內,不理旁人。獨孤求敗將繡筒舉至口邊,一道碧綠清水帶著絲絲寒氣已經灌入他的口中。

     喝下之後,獨孤求敗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從剛才地頹廢瞬間一變,像是充滿了活力一般,待回味半晌之後才對舒斷水道︰

     “看來你身上的水之力已經能夠完全控制自如了,茶水溫低而不凝,甚妙矣!”

     說著之時,他平攤起手中竹筒,其中茶水雖已經喝光,但是仍有絲絲可見地寒氣從那筒口冒出,見狀之下劉縴縴也是終于忍不住打開自己手中茶筒,輕抿一口之後終于是知道獨孤求敗為何會那樣說!

     因為舒斷水拿出茶筒之時,還明顯可以看出上面殘留著夏日的余溫,但僅僅是從她手中經過之後,那茶筒內的茶水溫度竟是比冬天的冰塊還冰,雖然知道那些絕頂高手都能做出一些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武林中也有人能以內勁使水凍結,但劉縴縴對于舒斷水身上未發出任何的內息波動就能做到如此地效果,還是心中震懾至極!

     並且更難為可貴的,正如獨孤求敗所說,那茶水雖然比冰塊還冰,但筒內之水卻絕對沒有結冰!

     這一切,真的是不可思議!

     ‘讀書’茶的醇厚香甜,加上炎炎夏日下的涼爽刺激,讓劉縴縴感受了一種從未經歷過的透心涼,終于,一口喝下

     終于忍不住出聲贊嘆道︰

     “舒小姐,真是好茶啊!沒想到您不僅武藝高強,連這茶道也是也是走得如此之遠!”

     從未喝過這等茶水的劉縴縴,初次喝下之後自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之話,同時心中也暗驚著獨孤求敗所說那舒斷水身上的‘水之力’的神奇。

     “咯咯”

     聞得劉縴縴的贊嘆,舒斷水忍不住輕笑起來道︰

     “這卻不是我地功勞,這種將茶水裝入竹筒泡制涼茶的方法,還是先生教予我們地呢!”

     舒斷水並不居功的道出實情,讓那劉縴縴終是忍不住自己的驚訝看了一眼獨孤求敗,眼前的這個看似非常平凡的中年人,此時落在她的眼中實在是神秘非常,不僅一身武藝听說已經天下無敵,被尊為天下第一大宗師,沒想到在茶道之上竟也是如此高深!

     也正是此刻,劉縴縴終于明白那舒前軒的每次來信,為何都對獨孤求敗推崇倍至了!

     不過那獨孤求敗臉上淡然神色,卻並未因舒斷水與劉縴縴心中所想而動搖分毫,口中道︰

     “茶道之道,與武學之道大同小異,這涼茶之意雖是因我而起,但離開了離開了斷水你身上的‘水之力’,卻是根本達不到如此效果!”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將手中竹筒遞給舒斷水,舒斷水接過之後,對于獨孤求敗的夸獎並未有絲毫喜形于色,反而是幽幽的道︰

     “雖然這樣說,但這一切還不是先生的功勞,只是只是先生,您昨日所說是真的麼?您真的要離開舒家嗎?”

     緊緊握住手中尚帶有獨孤求敗大手余溫的茶筒,自從昨日听先生說至京師之後就要離開舒家,舒斷水的心中一直都是忐忑非常,此時抓住機會,自是楚楚可憐的問道。

     接觸著舒斷水的目光,獨孤求敗的眼神似乎像不願意踫觸到一般向旁邊散了開去,只是那口中卻是冷酷的道︰

     “是的。”

     “為什麼!”

     情不自禁的,舒斷水話音變得大了起來。

     “沒有為什麼。”

     或許對于舒斷水這種大的語氣很不喜歡,獨孤求敗皺了皺眉頭,口中冷道。

     舒斷水也听出了獨孤求敗話中之冷,也是心中立即自責不已,為何自己這兩日對先生總是有些急切呢?不過眼下卻不是反省的時候,舒斷水的聲音連忙軟弱下來,對獨孤求敗輕輕的道︰

     “先生,您可以不離開舒家嗎?或者或者說帶我一起走”

     “我一定要走!”

     獨孤求敗冷冷的話語立即打破了舒斷水的希望,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立即看到了曙光︰

     “你要和我一起走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的目光深深的盯著舒斷水,然後道︰

     “你真的能放下舒家,放下你即將見到的大哥嗎?”

     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刺入舒斷水的心中,她的身體一下從那座位上委頓下來,還是劉縴縴一把攙扶住,才讓她的身體沒有倒下。

     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舒斷水,似乎已經刺進了她的心靈般,半晌之後獨孤求敗終于收回,然後冷冷的道︰

     “看來,你不行。”

     說完之後,他的眼楮慢慢閉上,而那舒斷水的心中也是一陣陣絕望閃過,自此她終于知道,無情的現實終于來了,然後也只能無力的閉上了美眸

     只有旁觀的劉縴縴,此刻竟是清晰的看到,那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眼楮閉上的瞬間,都有一絲水光閃過,這,代表了什麼?

     難道兩個相互喜歡的人,最終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那自己與前軒

     想到舒前軒,劉縴縴的眼前一陣恍惚,自己真的能先前所想,會如願的與前軒在一起嗎?他還喜歡著自己嗎?他能逃脫家族的壓力嗎?

     也許,自己以前不過只是自己心中所願而已,那根本就是夢幻而不是現實!

     想到這里,一種似乎絕望般的情緒,產生在了劉縴縴的心底。

     馬車,離京師越來越近了。

     這是否意味著,一段旅程已經到達了終結?

     不知道,沒人知道。也許,只有老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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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七章 京師新顏

     今日的京師城,一點也沒有變。

     當‘踏雪’三馬拉著車行駛到京師南城外時,那城門處的巡檢司小吏赫然還是獨孤求敗第一次進入京師時所遇到的那個惹得鐵玲瓏發怒的‘薛檢’薛乙甲。

     不過那巡兵統領卻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黃劍明,而是換上了另外一個新的年輕少將,正帶著幾十號南城衛軍站在城門之旁,手持寒槍,虎視耽耽的盯著所有進出之人,威武之勢甚為駭人。

     那進入京師的盤查依然是那麼嚴明,所以獨孤求敗、舒斷水與劉縴縴三人也是不得下到馬車來,一一排隊接受著城守的盤查

     “怎麼了,薛檢,是不是累了?今年的這天氣還真***毒啊,本以為是輕松的天氣竟也是如此熱辣,這才是九月初始呢,要還是這樣下去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看到薛乙甲在巡檢眾人時不停的抹著頭上的冷汗,看那天上烈日炎炎的太陽,早有一個察言觀色的下屬關心的對他道,在檢查進出行人之時,口中還不停的詛咒著那惡毒的天氣。

     不過薛乙甲顯然沒有領他的情,手上不停的抹著汗水,望著進出城門前所排起的長長隊列,偶爾抬頭看看天上火紅的太陽,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早上開始到城門工作開始,他的心中總是有一種非常忐忑而驚心的熟悉感覺不時掠過他,特別是在這下午時刻。那種陰霾更為深沉的籠罩著他,總有一股山雨欲來地感覺!連這烈日之下。心中也總是有著一股莫名的寒意升起。

     薛乙甲一面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檢查著行人,一面憂心忡忡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半晌之後卻是終于忍不住那心中寒冷,終是轉頭對那下屬道︰

     “楊七,你雖然是新來的,但是我很看好你哦。這樣吧,你先帶著弟兄們頂一下,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新來的舒統領那邊去坐一下,歇口氣再過來。”

     手中指了指那寬大城牆陰影之下地年輕少將,薛乙甲對楊七吩咐道,然後不待他回答就徑直朝那城牆之下走了過去。

     那楊七見自己的馬屁得逞立即大喜,趕緊口中歡送著薛檢離開,然後就頤指氣使的吩咐起檢查的十多個巡檢員來︰

     “兄弟們,巡檢司大人剛剛已經說了。讓我先帶著大家,大家可一定要好好干啊!”

     說著之時。他卻是已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大搖大擺的站到了旁邊監督起來,連那天上的烈日也阻止不了他的興致。

     眾巡檢員們俱是軟軟的回了一聲,不僅聲音不大,連那眼神中也對這個新來的巡檢帶著厭惡。

     看著這一切,楊七眉頭一皺。不過半晌之後就又是馬上變成喜笑顏開,只是那笑意地底處,卻有一道眾人難見的怨毒之色。

     眾巡檢員也並未留意,在回答了那楊七地話後俱是又各自忙了起來,因為天上的太陽實在是惡毒,不僅是巡檢員們,就連那進出京師之人也是全都懶洋洋的。

     “哼,等老子有一天當上了這南城巡檢司,一定要你們這群王八蛋好看!”

     雖然對著那眾巡檢們臉上帶著笑容,但是楊七的心中去是惡毒的想著。俗話說得好,連惹君子。莫惹小人,眾巡檢卻是不知就因為自己等人剛才的回答沒有用力,就已經惹上了一個小人!

     雖然楊七還心中兀自發著狠,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要當上巡檢司還是早得很,而一旦當上了巡檢司,那油水可以就說是滾滾而來啊!

     正當他心中幻想著自己當上巡檢司之後地景象,卻突然感覺到似乎自己身邊的眾巡檢們都停止了工作,于是口中已然慣性的罵道︰

     “媽得,你們這群家伙又”

     還以為自己已經成為巡檢司的楊七,口中罵出之後剛覺不妥,待他轉過頭時就看到了兩個他平生未見過的美女,而這,也正是那眾巡檢們愣住的原因。

     兩個女人,一個白衣素雪,身上帶著讓人舒的涼爽之意,另外一個粉紅衣裙,身上有著一種病怏怏的美態,而她們的身後,是一個穿著淡藍色衣衫的馬車夫正拉著由一白二黑三匹駿馬拉著地馬車,當然,這一切已經被楊七給自動忽略了,現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面前地這兩個漂亮的美女。

     一手拔開那正在兩女面前愣愣的巡檢,楊七的身體已經不懷好意的擠了過去,道︰

     “兩位小姐,在下楊七,現任現任南城巡檢巡檢司”

     雖然那‘司’字說得極為模糊,但是楊七依然硬著腦袋說過去,然後又道︰

     “兩位是要進城嗎?來來來,我來為你們檢查行李。”說著之時,手就已經向那白衣女子肩頭上的小包裹伸了過去。

     而此時,那眾巡檢們也俱是從兩女的美貌中醒轉過來,見到楊七欲對兩女動手動腳,雖然心中厭惡至極,但卻也未曾上前阻攔,一是因為這楊七已經到了那兩女的身前,且動手也快根本來不及,二卻是因為那楊七雖是新來,但平素听聞非常善于攀爬上司,並且性好魚色,心眼極小,所以都不欲惹此人。

     那楊七本來對兩女伸出手時心中還頗有些忐忑,但伸到中途卻也沒有人出來阻攔,心中已是變得欣喜非常,原來這面前的兩個女子都還是雛啊,看來今天又可以過過手癮了!

     身為巡檢,那權利自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雖然未必能真的敢做些什麼,但是佔些小便宜楊七還是有這個信心的,特別是對那些弱質女流,更是如此。

     此刻信心膨脹的楊七。自是毫不猶豫地下手了

     那兩女一男不必說,自是下車接受巡檢的舒斷水、劉縴縴與獨孤求敗三人。

     面對著那楊七不由分說就朝自己伸來地大手。本就心中非常不爽的舒斷水,此時卻是並沒有阻攔,但那眼底卻是

     寒意閃過。

     見自己的行動並未受到任何阻攔,楊七心中更是歡喜起來,口中道︰

     “兩未姑娘還是第一來京師吧?以後要是有事”

     說到這里時,他的手已是馬上就要伸到舒斷水的肩膀之上。然後剛想順勢攬下,那眾巡檢司也正是心中哀嘆又有美女被這小人佔便宜的時刻,卻突然听到一聲淒厲地慘叫傳來︰

     “啊!”

     楊七話未說完,就立即一聲大叫癱倒在地,還兀自摸著自己那已經軟軟掛在肩上的右手哀嚎不已,連一手指著舒斷水,口中斷斷續續的道︰

     “你你這個這個”

     但由于實在是疼痛至極,楊七那接下來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身體已經不停的在地上打著滾!

     面對這狼狽的楊七,舒斷水只是口中冷哼一聲。她身邊的劉縴縴也是恨恨的望著楊七,只有那獨孤求敗拉著馬車不發一言。神色平常的站在兩女身後。

     “快,快將她們拿下然後檢查他們的馬車,里面肯定肯定有”

     那楊七雖然倒在地上,但口中卻依然對眾巡檢們大聲喝道,也早有機靈之人趕緊將他扶起,不住地推嚷著。

     經此一鬧。那本是排列秩序緊然的隊伍一下大亂起來。

     而那剛剛坐到城牆下正欲與先來地年輕少將攀談一番的薛乙甲此刻也是見到這邊的狀況,趕緊對那少將道︰

     “舒將軍,您看那邊”

     “走。”

     那舒將軍不待薛乙甲說話,已是一下站起,然後帶著十數個衛兵趕了過來,那薛乙甲也是緊隨其後,但還未靠近人群就乙甲听到一陣喝罵之聲,加上那人群之中不斷的推嚷,費了很大的力氣,那舒將軍與薛乙甲這才分開了人群。

     “到底怎麼了!”

     薛乙甲一聲暴喝。那眾人終于平靜下來,而此時那楊七已經拖著一條手臂擠到了馬車跟前。听到巡檢司的聲音後強抑住手上地疼痛大喜道︰

     “薛檢你來得正好,我們發現這幾個人馬車中有禁止之物,剛欲檢查她們卻不讓,還打斷了屬下的手臂!”

     說著之時,楊七手中指著一言不發站在馬車旁邊的舒斷水與劉縴縴二人,一手就掀開了那嚴閉非常的馬車。

     “嘎~~~”

     就在楊七剛剛打開那馬車,一個白色的影子帶著尖銳的呼嘯直飛而出,然後撞到了他的身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那楊七的左手也馬上癱軟下去,而那手臂之上,還正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敞開著直流鮮血!

     而那馬車垣架之上,一只白色大鳥的出現,也是馬上讓眾人震驚不已

     “你你們竟敢”

     薛乙甲還沒看清楚那楊七手中所指之人,口中剛剛嚴厲道出,卻突然听到身旁一個威武至極地聲音︰

     “屬下舒羽,見過舒小姐,獨孤先生!屬下接駕來遲,還望恕罪!”

     伴隨著這個聲音,然後薛乙甲一轉頭就看到自己身旁那個自己欲巴結的舒小將軍舒羽,竟是對著那自己正欲喝罵地三人方向跪了下去,緊接著,那數十軍士也是隨之跪下。

     一個激靈,薛乙甲停止了口中話,然後再仔細望向那三人時,兩個姑娘雖然都不認得,但那後面的男人,卻赫然是

     一見到獨孤求敗,那薛乙甲竟是情不自禁的也一下軟跪了下去,額頭之上,數道冷汗直冒而出。

     因為眼前之人,他還清晰的記得就是當初舒家少主進入京師時所喊恩師之人,當時自己雖然得罪,但被舒家少主以不知者不罪給寬恕了下來,但雖然如此,自己也只能眼瞧著當初的統領黃劍明祚升而走,自己卻依然在這里當個巡檢司而已!

     已經後怕了幾個月的噩夢,此刻竟然又是重現!

     而此時,那楊七也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場面,再也說不出話來

     “起來罷。”

     舒斷水對舒羽淡淡的道,沒想到當初黑衛之一的舒羽,現在竟已是升為將軍之職,看來這些日子舒家在京師中與鐵家的結合越來越緊密了。

     “謝小姐,先生。”

     舒羽起來之後,手執禮道︰

     “少主早就知道先生與小姐將來,所以派卑職這幾天一直守在這里,今天卻是終于等到了!”

     說著之時,那舒羽已是忍不住心中的歡喜,表露在了臉上,不過在看到舒斷水皺眉厭惡的看著那拖著兩條手臂的楊七時,馬上醒悟過來道︰

     “左右還不將此賊拿下?”

     話完之時,他那身旁的士兵早就上前將楊七拿下,然後在他一陣的哀號之中拖走。

     “小姐,先生,此等賊人已經拿下,不如我們還是進城去罷!”

     “恩。”

     舒斷水答應一聲,那舒羽帶著一干手下軍士呼擁著幾人而走,不過臨走之時卻是轉過頭對那地下的薛乙甲冷冷的道︰

     “薛乙甲,此事我想你等會兒要到城衛府來給我一個解釋!”

     薛乙甲的身上,頓時一震,然後他終于知道自己今天為何會這般感受了,原來今天注定

     注定撞禍啊!

     想到這里,他心中對那楊七的怨恨又是更加一層

     京師南城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那排列的眾人與巡檢當中已經在流傳著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仙子與惡徒!

     不過在這故事剛開始流傳之時,有幾個過路之人在听到關于那只白色大鳥之後,立即在問清情況之下頓時緊張的進了京師城,然後不知去向,似乎就此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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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八章 敵現

    城門所發生的不過是小事而已,對于獨孤求敗與舒斷自是毫無影響,不過就算是以獨孤求敗的不食煙火,也不得不感嘆世事造物之神奇,似乎他每次進入這京師城,就總會在城門遇到一些事情,上次如同,這次也不例外,而且更加巧合的是兩次遇到的巡檢司竟然都是那薛乙甲,也不知道到底是獨孤們倒霉呢,還是那薛乙甲衰。

     舒羽帶著城衛軍士們,擁著舒斷水一行人在擁擠的鬧市中前行,那城中雖是行人駁雜商販林立,但是對于他們也不得不讓行,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如今的京師南城雖是依然在天子腳下,但實際上卻是已經成為舒鐵兩家的私有勢力一般,而那出行都要靠城衛軍所拱護著的人物,就絕對不是平常人所能夠惹得起的。

     看著周圍行人敬畏般的神色,舒斷水本是與劉縴縴一起走在馬車之前,而那獨孤求敗則是牽著‘踏雪’,帶著‘飛雪’落于其後,至于那馬車則是早已經讓給那眾軍士牽引。

     十數人一路行來,看著這京師之內的繁華,那一直緊皺而且冰冷的神色終于是緩和了許多,然後是忍不住對那舒羽笑道︰

     “看來你們在這京師之中發展得很好嘛,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當上了將軍的?說來我們還不知道呢”

     嫣然一笑,傾國傾城,舒斷水的笑容引得那城衛軍們都是一呆,不過或許是因為軍紀嚴明的緣故罷。所有軍士也是在眨眼之間就恢復了平常,當然其中最為有定力地自然就是那舒羽。對于舒家的這位小姐地來歷他可是知之甚詳,那可是連少主與老家主也不敢違背的人物!

     所以對于舒斷水的詢問,那舒羽自是不敢怠慢,立即恭聲回答道︰

     “稟告小姐,屬下是在月前經過少主人的安排進入了城衛,當時小姐與先生剛剛離開京師去了金華。所以自然不知了,至于這京師之內嘛,有著少主與赫總管的安排,加上閣老大人與鐵統領的照顧,我們舒鐵兩家自是暢通無阻了。”

     舒羽不卑不謙地回答,不僅讓舒斷水點頭贊同,連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承認,這舒羽自從從‘黑衛’中脫離開來進入城衛,如今竟已是滿身的大將風範,看來確實是可堪之才!

     而那劉縴縴。雖然看起來似乎是在目不暇接的看著京師之內的繁華,但那對于舒羽話中的暗自關心。也是根本隱瞞不了任何人,果然,在那舒羽說完之後她立即問道︰

     “舒將軍,你說的少主,是是前軒嗎?”

     滿臉的企盼,加上她臉上那柔弱的面容。確實是有一種讓人心疼的美。

     不過听聞了她的問話,舒羽卻只是一愣,然後只對著舒斷水道︰

     “小姐,這”

     雖然是與舒斷水說話,但他地眼神卻是分明落在了劉縴縴的身上,好奇地眼神似乎在猜疑,又似乎在詢問。

     舒斷水見狀立即明白,這舒羽雖然曾經身為舒家‘黑衛’,但平日都是訓練隱秘,在舒家搬到江都之時才現身。所以根本就未曾知道過這個劉縴縴,所以對于她的問話。自然就要向自己請教一番。

     明白了舒羽意思的舒斷水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道︰

     “舒羽,她是劉縴縴,從江寧來的,她問什麼,你就回答罷。”

     听完了那舒斷水的話,舒羽明白過來之際竟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口中哆嗦著緊張的道︰

     “什什麼,你就是少主口中說過的縴縴小姐!?”

     他的眼神集中在那劉縴縴的身上,語氣中卻是驚訝的成分大過詢問,因為他知道既然舒斷水說眼前這個女子是劉縴縴,那麼她就絕對是劉縴縴,並且一定是少主曾經給自己講起過的那個劉縴縴。

     “怎麼,前軒他他提起過我的名字?”

     听到舒羽的回答,劉縴縴的臉上除開驚訝之外,竟全是欣喜之情,因為此刻她終于放下了自己那擔憂地心情,看來前軒他並沒有忘記過自己。

     想到這里,來京師路上的全部擔憂竟俱是不翼而飛,劉縴縴地心中已經被一種全部的歡欣所取代。

     “咳咳呃是的,少主曾經對屬下提起過縴縴小姐!”

     顯然是想不到劉縴縴比自己還要激動,那舒羽趕忙平靜下來之後道,不過那語氣之中卻是有

     清楚的尷尬。

     “好了,我們繼續走罷。”

     對于劉縴縴的反應,舒斷水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然後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然後對眾人道,說完之後已是隨著那前行的軍士大跨步而去,而那劉縴縴也在一愣之後趕忙跟了上來。

     看著劉縴縴那歡天喜地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舒斷水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異樣,似乎,是對這個女子充滿了同情?

     因為她知道,不管舒前軒與劉縴縴有多麼相愛,都根本不可能再一起!

     不管是家族,不管是江湖,不管是天下,都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除非,那舒前軒會學自己當年的做法。

     並且就算是舒斷水當初的做法,現在拿到舒前軒身上來也不可使,因為現在的舒家已經完全成為了天下、江湖以及朝廷的焦點,舒前軒的任何行動,已經完全不能由他自己自主,而當初舒斷水離開舒家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舒斷月,而現在卻是早已經時過境遷,萬物俱矣!

     再說,舒前軒現在能夠舍下鐵玲瓏嗎?

     並且,帶那劉縴縴來京師也並不是舒斷水的本意,而是獨孤求敗的意思,舒斷水到現在還記得先生那晚對她所說的話︰

     “難道,你希望前軒成為一個懦夫嗎?一個人的曾經做過的事,曾經留下的情,總要自己來承擔。”

     對于獨孤求敗說出的這句話,對于當時獨孤求敗說出這句話之後身上所流露出來的蕭索、迷惑與茫然。

     舒斷水到現在也不曾忘記當時的情景,因為她知道,先生並不僅僅是說的舒前軒而已,他所說的已經包括了天下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了他自己。

     一切,都得靠自己!決定,都得由自己來作,並且毫無疑問,獨孤求敗早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

     雖然,這種選擇讓舒斷水強顏歡笑之下傷痕累累,但是她知道,她會尊重先生的決定,就像,先生會尊重她的決定一樣

     穿過重重鬧市,舒羽帶著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夕日舒家在這京師之中的府邸,也可以說算是總部。

     不過望著現在這幢當初從他人手中買過的府邸,舒斷水與獨孤求敗都覺得似乎離那記憶中的印象有些遙遠︰

     當初的深邃幽靜,如今早已經變成了重兵把守,甚至連那府邸的門口都站有數十精衛,威風凜凜,氣勢森嚴。

     舒羽帶著一行人來到府邸門前,已是對著一個站崗軍士問道︰

     “少主在不在?”

     “稟告將軍,少主到鐵府與閣老大人商量要事去了,恐怕與昨日一般,要到晚時才會回來!”

     “恩,那府內現在還有什麼人?”

     “稟告將軍,現在赫總管與夜總管都在府內。

     得到回答之後的舒羽點了點頭,剛想轉過頭來對獨孤求敗說些什麼,那府門前早已經有兩個人迎了出來︰

     “小水,你終于回來啦!”

     夜夢蟬那不變得紅色身影,撲向了舒斷水,她們兩人至從芥蒂解除之後,早已經是情同姐妹。

     “先生。”

     而那赫龍城站在獨孤求敗的面前恭敬的道,顯然,他對于獨孤求敗的活命之恩更為感激。

     幾人的相見,那氣氛自是達到了頂點,過往的一切往事似乎都隨風而散,並且舒斷水等人也知道,自己等人這兩日擔心的北楚殺手,卻是終于還未到來!

     所有的人,都是放下了緊張的心情,進入了府中。

     一片忙亂中,那舒羽也是帶著手下高興的告辭而走,因為他明白,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將獨孤先生與舒小姐回來的事情告訴少主,特別是那其中竟還有少主一直思念非常的劉縴縴!

     想到少主的驚喜,舒羽不禁‘嘿嘿’的笑出聲來,連那手下軍士疑惑的目光也阻止不了,只是如此高興的情況下,他平日的警惕似乎已經完全喪失,連他離開後那府邸旁閃過的幾個人影也沒有感覺到。

     當然,有可能即使是在他最警惕的時候,也不可能捕捉到那細微的異動,因為光從身手來看,那幾人都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

     是敵是友?

     無人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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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九章 截殺

    鐵府大堂之上,坐著兩個人。

     一身錦袍元老服的鐵空元滿臉高興,滿意的看著坐在自己下方謙謙而談的青年——他的孫婿,當前京師中最為炙手可熱的年輕人,朝堂和江湖的新星,舒家少主——舒前軒。

     “爺爺,等再過幾日,公孫哦,不,是軒轅家族派遣的使者到達京師,也就宣告著我們的合作就正式開始了,再加上軒轅家族本是封疆大族,不僅是在江湖,還是在朝政,都有著其不可估摸的影響力,一旦那個時候來臨,我們三家的聯合不僅在江湖,就算是在廟之上也絕對會勢力大增!”

     斬釘截鐵的,舒前軒講到興奮之處人已經是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手握拳狀重重揮下,以顯示其強大的決心。

     鐵空元一手摸著自己的胡子,一面笑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青年,早已經過許多大風大浪的他當然不似舒前軒那般神色表露,但其實心中也是開心至極,因為他知道那舒前軒所說絕對屬實!

     軒轅家族在江湖上的領袖地位自是不必說,就算是南離朝廷也不得不在建國之初將金華重地割與他們,以延續軒轅家族對于朝廷的效忠,並且控制江湖的穩定,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一旦南離少了軒轅家族,江湖馬上就會大亂,那早已虎視耽耽的北楚與海神帝國,也絕對會借此機會大舉入侵,軒轅家的龐大勢力。由此可見。

     而現在,那軒轅家族竟是與自己地鐵家。孫女婿的舒家共同聯合,那整個南離之中還有誰敢掠三家之鋒芒?

     沒有,絕對沒有!鐵空元心中樂呵,不過也知道在適當時候就應該潑一潑年輕人地冷水,滅一下他的囂張氣焰,于是也是站起身來低頭走了幾步。然後才在舒前軒的身前停下對他道︰

     “前軒啊,你的想法雖是不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那軒轅家真是真心實意與我們合作的嗎?他們軒轅家本是游離于朝廷之外,超脫于江湖之上,千數年來鼎盛至極也從未听說與其他勢力合作過,他們這次所圖到底為何?這種合作真的牢固嗎?而且,就算他們與我們真地合作,那我們三家立即就會成為南離上下眾矢之的,到時候。我們又應該如何應付其他人的聯合呢?別的不說,就光是這京師之中的皇帝、宰相與李王三派。我們恐怕就無法對付罷?畢竟那軒轅家遠在金華,而你們舒家的根基也是在江都一帶,雖然現在京師之內情勢發展變化,但其實大家也不過是懾于獨孤先生之威而已,現在不說獨孤先生不在京師,就是連舒斷水小姐也”

     說到這里。鐵空元話語一頓,略帶笑意的目光直盯著舒前軒,在年輕人心中即將發毛之時才道︰

     “要是現在有其他勢力或者高手,真的想對我們動手的話,你能夠有把握接下來嗎?”

     “我”

     對于鐵空元的一系列問話,舒前軒並未似往常那般對答入流,而是在沉思了半晌之後才對鐵空元苦笑道︰

     “爺爺,您地教訓,前軒知錯了!”

     “哈哈哈哈”

     看著舒前軒已經明白的樣子,鐵空元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知道他地目的已經達到了,至少現在的舒前軒不會再像剛才那般目中無人以至于得意忘形。一個人只有冷靜才能辦好大事。這是鐵空元多年經歷所論證出的結果,所以待鐵空元笑過之後才拍了拍舒前軒的肩膀,然後笑著對他道︰

     “前軒啊,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那剛才的假設也只是說出最壞地情況而已,現在的京師之內雖然沒有了獨孤先生與舒小姐,但是也至少有我這一把老骨頭嘛,再說了還有那赫龍城與夜夢蟬二人,這兩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並且現在的南城已經完全處于千海的城衛軍之下,要是真的有人想滅掉我們,那他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到這里,鐵空元身上豪氣頓生,舒前軒在他的帶動之下也是心情一下大好起來,口中也是道︰

     “爺爺說得對,並且就在近日之內,獨孤先生與小姐就會回到京師,到那個時候,恐怕就算是北楚、海神同犯京師,我們也不會懼怕與他!”

     說完之後,鐵空元與舒前軒對視一眼,俱是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自信與對未來的渴望

     就在鐵空元與舒前軒繼續商量著幾日後如何與那軒轅家族之人接洽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中慢慢滑過,終于就在落日時分,鐵家一名家奴進來,然後對舒前軒道︰

     “少爺,舒羽將軍已經在府外,說是有要事要見于您。”

     “哦?”

     舒前軒與鐵空元一愣,鐵空元已是道︰

     “快請舒將軍近來。”

     “是!”

     那家奴聞得鐵空元之言,自是去了,不過頃刻,舒羽就已經進得府來,還未入得廳堂那歡娛地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少主,少主,獨孤先生和舒小姐已經到府了!”

     話音落時,他的人才剛剛跨了近來。

     “什麼?!”

     聞得那舒羽之言,舒前軒早已經拋開了在鐵空元

     穩重跳了起來,徑直兩三步竄到舒羽面前激動的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先生真的已經回來了?”

     舒前軒雙手抓著舒羽的雙肩,非常用力之下那激動的心情自是顯出。

     “當然是真的,少主,先生與小姐等人就是由屬下接到府中的,絕無半分差錯!”

     “好,那我們趕緊回去罷!”

     舒前軒一把拉起舒羽要走。卻似乎突然是想起了什麼,這才尷尬的一轉身對那鐵空元道︰

     “爺爺。我”

     “好了好了,前軒你不必如此,既是先生回來,那你就快去罷,明日我也要帶著玲瓏登門拜訪!”

     鐵空元微笑著對舒前軒道。

     “好地,爺爺。那就恕前軒不恭,您帶孫兒跟玲瓏道歉,本來說好是今天帶她出去玩的,但現在”

     “呵呵,那個丫頭現在恐怕已經和她那幾個姐妹玩瘋了,前軒你自去罷,不必管她。”

     “恩!”

     听完了鐵空元地話,舒前軒心中明了,然後感激一點頭,拉著舒羽走了。

     看著舒前軒那似乎突然間歡躍了許多的背影。鐵空元遙遙看著,卻也禁不住心中一嘆。因為他知道這並不是舒前軒不穩重,而是因為那獨孤求敗,真的有著令人如此瘋狂的魔力!

     不是美女,不是帥哥,只這樣一個平凡的中年人,但就是能讓人感覺出他的大氣凜然與深不可測。

     世間奇人。莫過于此。

     整個世間,恐怕也只有那獨孤求敗,能讓舒前軒如此了罷?

     見識過皇城一戰地鐵空元,心中最是清楚

     走在內閣府回舒家的路上,舒前軒與舒羽兩人,一著軍服,一穿錦袍,加上急速行走于道路之上,頗是惹人注目,不過兩人也並不理其他人怪異的目光。邊走還邊說著話。

     “少主,你恐怕不知道吧。這次可不僅僅是先生與小姐同來,還有一個更加讓你激動的人哦!”

     此刻的舒羽面對著舒前軒,哪里還有著將軍的威嚴,就像一個小孩炫耀著自己所知道的秘密一般。

     “哦?到底是誰,能讓我們舒大將軍做出如此結論?”

     對于舒羽的話,舒前軒也並沒有擺出少主的威嚴,只是笑著問道,眼前之人雖與他名為主僕,但其實已是情同手足。

     “呵呵,少主你猜呢?”

     “好你個舒羽,才當上將軍就不將我這個少主放在眼中了?快快對我道來,否則定不饒你!”

     舒前軒假怒,不過那舒羽雖然也是根本不把這威脅的話當作一回事,但也是趕緊低聲道︰

     “少主,是縴縴小姐來了!”

     “什什麼!”

     舒前軒停下腳步,似乎耳中听錯一般,對著舒羽再次確認道︰

     “你,你是說”

     舒前軒說話地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其中的激動卻是不論誰人也是一听而知。

     “少主,是劉縴縴小姐也來了!”

     得到了準確地回答,舒前軒徹底的愣住了,他從沒有想到過,有社麼事能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震撼。

     “這這這是真的嗎!”

     舒前軒的話,顫抖得更加厲害,而那舒羽剛想回答,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已經清晰的傳入他地耳中︰

     “這當然是真的!”

     隨著這句話,舒前軒與舒羽就馬上發現,他們本是一直行走在人潮比較多的地方,剛才停下時還覺得有些擁擠,但是現在,那剛才的行人已經是突然消失了個干干淨淨,而他們正前方的大道之上,兩個人影正背對著他們。

     那兩人身穿一黑一白,怪異至極的是兩人的背影一動也不動,仿佛已經在這里站了很久一般,而那目的就是在等待著舒前軒與舒羽的到來,而他們身上那凌厲的殺氣,也正緩緩飄逸而出

     “你們是誰!”

     舒羽一把擋在了舒前軒地面前,對著兩人道,此刻那消失怠盡的人群,加上面前兩個詭異至極地人物,都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極強的緊迫與壓力。

     “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你只需知道,你們馬上就要死了!”

     那兩個人剛說完這冷酷的話,然後身體竟然沒有任何動作之下就已經變成了面對舒羽與舒前軒,也正是現在那兩人的真實面目才展現在舒羽與舒前軒的面前︰

     白衣者,面黑,黑衣者,面白。

     兩人俱是中年樣子,就在他們轉過來的瞬間,一種非常危險的氣息直接突現在了舒羽與舒前軒的腦海之中。

     果不出其所料,沒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那黑白兩人手中同時出現了一支短戟,然後在瞬間之內朝舒前軒襲來,直取咽喉之部。

     “少主,小心”

     舒羽口中剛剛喊出小心,但那兩支短戟來勢極快,不用任何思考,舒羽的身體穩穩擋在舒前軒的面前,沒有半分閃避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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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章 遇殺

    她為什麼會來,她為什麼會來,她為什麼會來”

     舒前軒的腦袋里一陣亂麻,然後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道,就算他的面前出現了兩個身份未明的殺手,但其實他很大的心思還是放在了舒羽剛才的話上︰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夕日江寧城中與劉縴縴的偶遇、相熟、相知,再到心心相印,雖然並無海誓山盟,但兩人之間早就已經有了某種默契︰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就在舒前軒決定將兩人之事告訴自己父親的時候,父親從江都帶來的卻是安排自己與那鐵家結親的消息︰這一切,都是為了舒家的未來。

     舒前軒無法反抗,那個時候,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多麼彷徨,多麼無助。

     不過幸好,上天似乎看到了他的煩惱,于是在他的面前出現了獨孤求敗,那個讓舒前軒尊為恩師卻不可得的神奇人物。

     先生的一席話,讓舒前軒明白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東西,加上自己父親舒穆白的安慰,讓舒前軒天真的認為,魚與熊掌或許並不是不可兼得,畢竟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于是他開始放心的與鐵玲瓏相處,然後他就發現這個似乎是因為家族利益才與自己結合在一起的女孩,雖然脾性頗為刁辣,但真心卻是單純無比,並且他還隱隱的發現,數月相處下來,自己與那鐵玲瓏之間竟也是產生了絲絲情愫。讓他已是無法割舍。

     再加上他現在已經身為舒家少主,真正的從父親手中接掌過了舒家大權之後。他才明白自己身上所背負著地巨大責任,身到京師之後雖然闖出了家族前所未有的光榮,但是他也深深地明白,這其中功勞最大的還是先生與鐵家的幫助!

     然而正在這時,舒前軒卻得到了劉縴縴到來的消息,然後他只覺得自己瞬間就懵了。

     以前腦海中一切關于兩女的算計與想法。在這一刻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知道那不現實,他更知道那劉縴縴雖然外表柔弱但卻極有主見,這也正是他喜歡上她的某些原因,現在她肯為他獨上京師,也完全可以說明這一點。

     那鐵玲瓏呢?刁辣、天真,任性,似乎除開家世外一無是處,但舒前軒卻知道,現在地她已經將心全部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或者說自己的家族也已經再也離不開她。

     怎麼辦?

     舒前軒現在的腦袋中真的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雜亂,但舒前軒還是將自己的心神分了一些在自己與舒羽面前這突然出現的兩個黑白殺手身上。

     那黑白殺手只與舒羽說了非常簡短的一句話,竟是同時出手襲向舒前軒,兩支短戟猶如白晝中莫測的蛇靈,瞬間跨越了一段不小的距離。直取舒前軒胸頸部位。

     沒有任何語言,舒羽顯然也是發現了舒前軒地心不在焉,于是在對舒前軒一聲警呼之後,人已經毫不猶豫的跨到了自己少主地身前,以身體阻擋那幾不可見影的兩支蛇戟。

     黑白兩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舒羽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就只能下意識的用身體去阻擋他們的攻擊。

     此刻的舒前軒,終于是將自己地心思從那對于劉縴縴到來的抉擇與彷徨中收回,因為從面前這黑白兩人的身手他就已經知道,要是自己不打出全力的話。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去考慮其他事了!

     並且,他現在的面前還有一個宛如兄弟的下屬。正在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衛自己。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黑白兩人手中那兩支短戟刺來的速度不僅快,甚至那軌跡也並不是直刺,而是在空中劃出幾道詭異的曲線,帶著數道幽銳的利芒呼嘯而來,讓人想擋也無從下手。

     舒羽現在才知道,自己與那真正地高手之間,差距絕不是半星半點,現在的他,只有用自己地身軀為少主取得一些寶貴的時間。

     希望,希望少主能安穩逃脫吧。

     舒羽心中祈禱完畢之時,那兩支蛇戟已是到了他的胸前,他知道自己下一刻就必死于這里,而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絲念頭卻是︰

     要是獨孤先生在這里就好了!

     只不過他也知道,這完全是奢望而已,要是獨孤先生在這里,莫說是兩個殺手,就算是面臨著百萬雄軍,他恐怕也不會有絲毫膽怯,而現在,他卻只有在這樣不甘心的情況下死去。

     再見了,兄弟們,少主!

     舒羽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因為他的胸前已經感受到了兵器加身的寒意

     只不過那幻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就在舒羽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被兩支蛇戟從胸前洞穿而過的時候,突然身後一股大力已是

     身體憑空拉起,在須臾之間躲開了那一擊之後,安穩闊街道旁的空地上。

     “這,這是”

     舒羽趕緊睜開眼楮,卻馬上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站著的地方,現在正有一個翩翩的人影站在那里,手中一支軟劍緊緊的架著那兩支蛇戟,雖然看那神情有些勉強,但卻畢竟是抗住了。

     “少主!”

     舒羽的口中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因為那與黑白兩人對峙著的,確實是舒前軒!

     舒前軒並沒有理舒羽的喊叫,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前最大的危機並沒有解決,那黑白兩人正虎視耽耽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們到底是誰。”

     舒前軒劍眉張揚,手中軟劍用力的一拖,與那兩支蛇戟劃出幾道尖銳的聲音之後這才收回到了他的身旁,而此時那黑白兩人也是驚訝的望著舒前軒,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兩人這必殺的一招竟是會別眼前這個年輕人擋了下來!

     “哼,沒想到你竟然能接下我們這一招,看來我們以前的算計還真是走眼了!不過,你的好運也僅限于此了,至于我們是誰,你去了陰曹地府就自然知道!”

     白衣黑面之人如此答道,然後手中短戟與那黑衣白面人同時收回,再一次向舒前軒刺去,只不過這一次卻完全不似剛才那般弧線刺去,反而是如同疾風驟雨般,從四面八方帶起無數蛇影,鋪天蓋地而去。

     黑白兩人雖然非常驚訝于舒前軒的實力,但也知道這里是南離京師南城之下,要殺舒家少主必須一擊得手然後遁走,不然的話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而且要做成大街之上空無一人,就已經完全耗盡了他們在京師之中隱藏的勢力,只此一役過後那無數暗樁俱是將會全部暴露。

     但冒著這麼大的損失,上面依然決定了刺殺之計,可見對于這舒家少主必殺之心,所以他們也知道,現在一定要抓緊時間。

     “哼!”

     對于黑白兩人並不回答就攻擊,舒前軒只是冷哼一聲,然後手中軟劍輕輕一抖,已是舞起一抹劍花朝兩人刺去。

     速度,超越了極限的速度。

     黑白兩人手中戟與舒前軒軟劍相觸的一瞬間,都是如同觸電般同時悶哼一聲,然後快速的收了回去,相峙一眼,三人又是同時出手。

     漫天的戟影,劍花,在這無人的空巷大街之中隨意飛舞。

     舒羽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三人之間的戰斗如火如荼,以他的身手卻也根本插不進去,焦急的等待中,舒羽終是頓首之下作了決定,然後隨著身影一閃,在那場中黑白兩人根本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飛身而走

     舒前軒與那黑白雙殺之間的戰斗並沒有因為舒羽的離開而停下,戟影與劍氣相互縱橫,頃刻間三人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招。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劍法實在是讓黑白雙殺太過驚訝了,因為自那秘報中得知的信息,舒家中除開舒斷水已經那個不知何而來的獨孤求敗實力頗為強勁之外,其他人應該都沒有什麼威脅才對啊?

     可是眼前的年輕人,卻分明劍術已然通神!

     手中一柄軟劍,凌厲而難纏,每劍之下必有無數柔勁暗力,但卻偏偏又急速無比,讓兩人心急如焚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難道,真的要拿出我們的絕招嗎?

     黑白雙殺剛剛對視一眼,卻已經是听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

     “狼影、蛇影大人,不好了,城衛軍來了!”

     “啊,不好,那個穿將軍衣服的家伙不見了,肯定是他去喊的人!”

     “兩位大人,快殺了那個小子!”

     兩三個暗樁此刻終于是發現了舒羽的消失,再加上遠處大隊人馬急促的腳步聲,已經讓他們不得不暴露出來,然後對那黑白雙殺報告道,語氣中,充滿了驚慌與徨然。

     “哼!一群烏合之眾,也想來我京師撒野!”

     隨著黑白雙殺,所謂的狼影與蛇影聞言後的突然停手,舒前軒撤劍傲然道。

     雖然口中已是氣喘不已,但是舒前軒也知道,自己已經拖住了這兩人的時間,等會兒大隊人馬趕來,他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剛才將那舒羽拋開的地方,本就是他精心算計過,果然那舒羽也是機靈人物,見舒前軒已經將那黑白兩人纏住,果是不付重望的去尋找外援。

     只不過他現在最感謝的,還是那讓他在僅僅幾個月內就劍法進步了不下無數層的獨孤求敗!

     要不是他,恐怕舒前軒早在那狼影與蛇影的第一擊下就已經喪生了,哪里還有能力站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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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一章 血殺

     遠處軍吼鐵鳴之聲來得更加緊然,而眼前舒前軒雖然內嚴重,但觀其氣色、劍法,也是絕對能堅挺到那城衛前來。

     而一旦到了那時,恐怕今日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罷?

     黑白雙殺,狼影與蛇影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似乎是突然下了決心一般,俱是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色彩,然後兩人同一點頭間竟是突然拋棄掉手中兩支短戟,再次面向舒前軒時,舒前軒就發現那黑白二人的手上竟是已經換上了黑白兩柄顏色奇異的長劍!

     黑面白衣者,手持黑劍,白面黑衣者,手持白劍,而那兩支劍體形、長寬俱是相同,只那劍身中央一盤蛇,一畫狼。

     看著眼前兩人奇異的膚色,奇異的打扮,加上手中那奇異的長劍,剛才還不能確定兩人究竟是誰的舒前軒此刻終于是明白了兩人的真實身份來!

     然後舒前軒突然之間眉發須張,眼中瞳孔驀然收縮,望著眼前兩人口中已是艱難的道︰

     “莫非莫非兩位就是北楚之中,人稱‘狼蛇雙雄’的瑯天風與?”

     說著之時,舒前軒那手中指著兩人的軟劍,也是輕輕的顫抖著。

     听聞舒前軒的話,黑白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竟是無奈的苦笑了起來,半晌之後,那白衣黑面之人終于是停下了笑聲,道︰

     “舒公子果然不愧為舒家少主,難怪在這京師之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沒想到公子的博聞強識確是不同凡響。連在下等已經改換兵器也被你認出!不錯,在下就是狼雄瑯天風。”

     說完之後,瑯天風身旁地黑衣白面之人也是冷冷道︰

     “蛇靈,晟。”

     兩人說完,手中雙劍竟是奇怪的同時合到了一起,而那瑯天風地身體也似奇異的與晟相重合。此時,兩人兩劍形成了一個非常奇異的景象︰似乎,已經合二為一般!

     黑白色的巨大人影,手中夾著一支黑白分明的長劍,詭異至極,卻又威勢莫名。

     “既然舒公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真正身份,那麼,我們就不得不這樣做了!”

     瑯天風地話朗聲傳來,但其中早已是殺氣萬分,同時之間。狼蛇雙雄合體之劍也慢慢的劃出了一道弧圓,帶動著空氣中黑白分明的劍氣。然後帶著那厚重如鋒的劍氣,朝舒前軒猛壓而來!

     這一劍,猛如山,急如風,迅似狼,毒似蛇。連那京師南城上空,也似乎被染上了數層黑白混沌之色。

     而首先受到這股強烈劍氣波及的,卻是那剛才出來為‘狼蛇雙雄’報信的暗樁們,剛剛被那兩人黑白劍氣的邊緣掃到,然後他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然後同時落到了遠處的地上,運氣好地摔得個七暈八素,口流鮮血,稍差的則是劍氣入體,絞痛不已!

     當他們終于想站起身來之時。身上卻已經被幾柄伸來地刀槍架住,卻是那大隊人馬已經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再無可跑之機。

     “趴下,不許動!”

     “快快綁住他們,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前去接應少主!”

     “是,將軍。”

     然而真正等到舒羽帶著眾城衛軍們趕到舒前軒與那狼蛇雙雄交戰的地方時,看到的卻是讓他們震驚非常的一幕!

     當那瑯天風與晟手中黑白雙劍同時合體擊出的時候,舒前軒就已經感覺到,眼前地這一劍絕非他所能接下。

     ‘狼蛇雙雄’瑯天風與晟二人,縱橫北楚江湖多年,被譽外北楚江湖之中,當之無愧的一流高手,其威名幾可與南離江湖四大世家家主相媲美,甚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舒前軒弱冠之齡,就算天資卓越,加上有良師指導,也不可能真的能抗住兩人的殺招。

     對于這一招,瑯天風與晟同樣有著自己的自信。

     兩人本是結義兄弟,又俱是武學奇才,少時多方求師拜在北楚異人‘狼蛇王’的門下,各從師門之中學得馭狼驅蛇之術,後來巧合之下更是從草原蠻荒之地得‘狼蛇門’異寶黑白無名雙劍,其師大喜之下終傳給了他們‘狼蛇門’不傳秘技‘狼蛇合體劍’,其威之大足以開山裂地,從出江湖起,兩人至今未曾用過。

     今日南離刺殺,本是北楚密謀已久,花下大力氣才請來‘蛇狼雙雄’,起初兩人還以為小題大做,但真正面對著這南離新生的舒家少主時,卻是迫于情勢不得不使出如此殺招。

     此招一出,連那夕陽落日天空中的金黃碧血,也被籠罩上了一層無盡的黑,陰暗的白。

     劍氣呼嘯間,仿佛整個天地地末日已經到來

     黑白劍氣洶涌而至,舒前軒已是能夠感覺到那其中斷石分金之猛,絕對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承受地。

     但是,等死也絕對不是舒前軒的性格。

     于是,他只好出劍。

     軟劍出,柔如水朦朧,慢如月色白。

     這一劍,可以說已經糅合了舒前軒對于家傳‘秋水劍法’的所有理解,其中還有先生對他的無邊教導。

     不僅帶著‘秋水劍法’的粘、纏、繞、拖,更有著舒斷水從獨孤求敗出領悟出的那‘三兩撥千斤’的精要。

     日,舒前軒甚至能相信,他這一劍出,絕對能讓舒斷舞,獨孤求敗也為之欣慰,因為以他如此之齡,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真的是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然而此刻舒前軒所面對的並不是舒斷水與獨孤求敗的夸贊、欣慰,他面對地是那北楚高手之極的‘狼蛇雙雄’地聯手殺招。這,是他的生死之戰!

     舒前軒手中軟劍雖然飄逸而出。但在那‘狼蛇合體劍’下依然只是如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如那大樹下的蚍蜉。

     黑白雙色的劍氣中,僅有那麼一絲朦朧的水光,證明著舒前軒地存在。

     而此時,舒羽帶著那無數的城衛軍剛剛到來,即使他認為自己有著為少主獻身的勇氣。也只是愣愣的停在那三人劍氣之外

     壓倒一切的劍氣如約而至,瑯天風與晟也早已經進入了一種無功無為的境界,在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目標︰舒前軒。

     弱小的力量根本不能阻攔‘合體劍’巨大的威力,而舒前軒手中劍,也僅僅是在瞬間就似乎遭遇到了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待遇,然後那無邊地黑白劍氣,就這樣硬生生的撞到了舒前軒地胸前。

     “哇!”

     沒有任何疑問,舒前軒手中劍翩然脫手落地,而他的口中,也是一口鮮血猛烈噴出。他的身體也被那股劍氣撞到數丈之外,然後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而隨著舒前軒身上受到的打擊。瑯天風與晟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地光芒,不過他們手中的劍也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繼續的朝前壓去,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們,達到對手並不只是讓他們流血,而是讓他們死!

     于是。劍氣繼續朝著前方推薦,那困倒在地下的舒前軒已沒有任何反抗之力,而周圍能活動的舒羽帶著眾城衛軍,此刻顯然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舒前軒,似乎已經必死,他那口中溢出的鮮血,已經染到了胸前的衣襟之上。

     沒想到啊,自己竟會是這樣一種死法!

     舒前軒閉上眼楮的時候,他的腦中沒有鐵玲瓏,沒有劉縴縴。沒有舒斷水,沒有獨孤求敗。一切地一切,似乎都已經消失,然後,只剩下一片空白

     “殺!”

     當瑯天風與晟口中同時一聲興奮的喊叫驚醒那呆愣地舒羽與眾城衛軍時,他們的眼中已經閃出了一片嗜血的光芒。

     那,本就是蛇與狼的本性。

     下一刻,他們的劍將深深刺入舒前軒的胸中,他們的任務,即將完成。

     所有的人,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們想動,卻動不了。

     然而,奇跡卻總是在這一刻出現,就當那瑯天風與晟手中‘狼蛇合體劍’就要刺入舒前軒胸前的那一剎那,他的胸口之中卻突然爆出一陣血色的強烈光芒!

     “啊!”

     那瑯天風與晟口中‘殺’字剛完,卻突然口中又爆發出如此一聲驚叫。

     然後就在那眾目睽睽之下,那雙劍馬上就要刺入舒前軒胸中的情況之下,他們手中引以為毫的‘黑白雙劍’,卻竟是在同一時刻雙雙折斷!

     就從那劍身中央,蛇狼圖形之處斷為碎裂,然後,化為一陣齏粉,隨風消散。

     得意忘形的狼蛇雙雄呆住了,閉目等死的舒前軒呆住了,舒羽帶領的眾城衛軍也呆住了!

     沒有人能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

     然而,他們卻並不是唯一呆住的人,因為從舒前軒胸前血光將那‘黑白雙劍’生生震斷的同時,身在鐵府之內的鐵玲瓏也感覺到自己的胸前一震。

     “前軒!”

     不假思索,鐵玲瓏的口中驚呼而出,她的心中隱隱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感覺。

     舒府之內,獨孤求敗本是正與舒斷水、赫龍城、夜夢蟬等人坐著閑聊,也是在這一刻突然站起身來,像是感受到什麼一般,人消失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手中茶杯重重的落到了那木桌之上,那三人一愣,瞬間之內也是神色劇變,隨之消失無蹤。

     而那遠在南離之東,一處無名的華麗宮殿里,一個身穿金黃長袍,臉帶金黃面具的人,此刻也是突然從自己的王位上站了起來。

     那堂下本正聆听教誨的眾人皆是齊齊一愣,因為他們不知道,這身為‘月下海’大統領之人,怎會如此變色!

     而此時,京師南城‘狼蛇雙雄’伏擊舒前軒之處,一股強大無言到極點的劍氣,正從那舒前軒的胸口之處緩緩冒出,剎那間,整個天下無數的高手,都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威壓從那遙遠的方向升起。

     “戰神,你你終于甦醒了!”

     神無涯站在王坐之上,數千年未曾變色的他,此刻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劍氣,那口中卻是終于忍不住激動的道。

     而那殿下眾人,此刻也俱是察言觀色的跪拜而下︰

     “恭喜大統領,賀喜大統領!”

     沒動的,只有一個身穿月白素衣的清冷女子,她只是冷冷的看著神無涯,紅唇輕輕一動,卻是終于沒有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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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戰神龍玉

     什麼,前軒出事了?”

     內閣鐵府,鐵空元震驚的道,他的面前正是鐵玲瓏正楚楚可憐的站著。

     “是的,爺爺,我能夠感覺到前軒他一定是出事了,爺爺你快想想辦法啊。”

     緊緊握著手中那塊自胸前取下的玉佩,鐵玲瓏淚眼婆娑的道,她的手中,那被曾被‘暮雲山’眾人所搶奪的‘神冥鳳玉’此刻正顯出一陣血色的光芒,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鐵玲瓏的心中卻是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呼喚。

     “唔”

     雖然不很相信剛才還與自己在一起的舒前軒會出事,但是鐵空元沉吟半晌之後,還是下了一個決定,然後對那府內的下人道︰

     “來人吶,趕快去通知千海,派手下城衛迅速查找到前軒的下落,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然後”

     鐵空元剛剛欲說下去,那門外卻已經有喧嘩傳來︰

     “元老大人,元老大人”

     話聲剛起,那鐵府大門已經被一個人影重重的撞開,卻是那當初獨孤求敗初到京師之時的城門巡統,現已經被擢升為南城都檢校衛的黃劍明,急匆匆的近來之後就一把跪下。

     “怎麼了,黃劍明,你快起來說話!”

     顯然對眼前之人還有印象,鐵空元立即道。

     “卑職不敢,稟告鐵閣老,據舒羽將軍派手下軍士來報,舒少爺他他”

     “前軒他到底怎麼了!”

     這一下連鐵空元也急切起來。趕忙起身來到那黃劍明的身旁將他摻起問道,而那一旁地鐵玲瓏更是激動。口中嚙喏著連話也說不出來。

     “閣老,舒少爺他他在銅雀街遇到襲擊了!”

     “那現在情況如何?”

     “生生死未明!”

     黃劍明剛一說完,未待鐵空元做任何動作,那鐵玲瓏已經面色蒼白搖搖欲墜,手中緊握著那‘神冥鳳玉’也仿佛是受到指引一般,突然憑空生出一股逃脫的力量來。將她地身體向外拉去。

     伴隨著這股力量,鐵玲瓏已經是身不由己的向那鐵府外直沖而出。

     “玲瓏!”

     鐵空元剛看出鐵玲瓏身上的異變,剛想阻止之下那鐵玲瓏卻早已經出得府去,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黃劍明,你趕快召集眾城衛尖銳,然後帶齊我內閣威衛,馬上趕來!”

     “是!”

     黃劍明話剛說完,那鐵空元已是大踏步而出,巡著那鐵玲瓏的氣息追去了,速度之快。實非筆墨所能形容,望著他的背影黃劍明也只得感慨。果然不愧是三朝元老!不僅朝野資力極老,單是那武學修為,就已經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但他也只是這麼一愣,然後就在的事情緊急,趕快按照鐵空元地吩咐召集軍衛去了

     京師南城銅雀街,原本繁華非常的商業街道。此刻卻是被大隊的南城衛軍團團圍住,並且還不時的有著新的軍隊加進來。

     而那眾軍所守護著的中心,正是那‘狼蛇雙雄’瑯天風與晟,截殺舒家少主舒前軒的地方!

     而此刻,那瑯天風與晟二人合體雙劍擊出,本以為一擊必殺,哪想到真正到那舒前軒身上時卻產生了極度不可思議的變化︰

     不僅未能殺死那舒前軒,沒想到連兩人手中的師門異寶‘黑白無名雙劍’也是被硬生折斷,而那舒前軒此刻雖然被擊于地上口吐鮮血身受重傷,但那胸前卻是起了極端詭異的場景︰伴隨著一團艷紅。他胸前地衣衫已是被一樣東西莫名隆起,似乎是有東西欲破衣而出一般。

     而那個東西。肯定就是將那‘黑白雙劍’折斷的東西!

     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

     瑯天風與晟對望一眼,眼中閃過震驚地神色,俱是不敢相信那在北楚幾乎未曾踫到過敵手的‘狼蛇門’不傳秘技——合體劍法,加上那黑白無名雙劍,還有大名鼎鼎的狼蛇雙雄,今日竟是會折到南離一個小小的世家少主手里,而那少主據他們所知,才不過雙十之齡!

     于是他們震驚了,他們不敢相信,然後隨著他們的這一頓,就已經被舒羽帶來的大批南城衛軍團團圍住,此時再想要殺出去,恐怕已是難如登天!

     “少主!”

     此時舒羽也是終于沖到了舒前軒地身前,但被那團艷紅所散發出的巨大力道所阻,根本近身不得分毫,只能在遠處看著他,口中如此厲聲喊道。

     而此時的舒前軒,胸前艷紅浮現,似有東西欲剝衣而出,並且他的身上更有一股強烈而凶猛的劍氣噴薄而出,不僅讓那周圍眾軍士與‘蛇狼雙胸’等人靠前不得,那股劍氣還直沖上天,那原本因夕陽掩映而顯出金黃色的雲朵,此刻也是現出一種妖艷的緋紅

     所有人都只能這樣靜靜的看著舒前軒,看著他口中鮮血不斷溢到那胸前衣襟之上,然後浸染到其中,更引得他胸前之物暴動不已。

     果然,隨著舒前軒又一次鮮血噴出,他的胸前突然紅光大躁,一樣東西帶著妖艷的色彩直裂衣而出。

     “嗖!”

     一聲破空之響後,那東西直沖天際。

     “啊!那是什麼!”

     眾人都是驚訝地望著那樣東西,已是有人驚訝的道。

     而此時,舒前軒地頭頂之上,正懸空漂浮著一塊緋紅色的玉,其形若龍,其勢欲飛!

     那龍玉之上,兩個大字若隱若現,早有眼尖之人已然口中驚呼道︰

     “戰神!”

     沒錯,那

     上。此刻有兩個字凸顯而出︰戰神。

     那小小的玉龍此刻似乎活了一般,在那天空之中迎著落日。似欲直飛而起,八條腳肢直似鮮活,猛烈地劍氣伴隨著它,帶起陣陣狂風,揚起雲卷雲舒。

     整個南城天空之上,異像陡生。

     大風起兮。雲飛揚。

     龍玉起兮,神莫擋!

     而此時那龍玉之下的舒前軒,卻是早已經在那龍玉沖天而起之時,就已經昏迷過去,身上還不斷地抽搐著。

     “少主!”

     見那舒前軒如此景象,舒羽心中駭然,知道他此刻必定是血流過多而導致昏厥,要是再不醫治的話,恐怕會就此而死,于是就在他決定奮不顧身的沖進那猛烈的劍氣中時。突然一個聲音從那天空之中傳來︰

     “不可妄動!”

     這是

     突聞這個聲音,舒羽心中一動。然後陡然大喜,口中剛欲呼出,一個青衫朦朧的身影已經從那周圍嚴密圍繞的萬軍叢中飄渺而來,踏著眾士兵地頭頂。

     那是,獨孤求敗!

     一見到這個人,舒羽剛一切的躁動。都已經消失了

     就在舒羽大喜的同時,那‘狼蛇雙雄’也早已經見到一個青衣人正從那圍困著他們的軍士頭頂上而來。

     雖然不知道那人為誰,但光看凌縱于萬軍之上的悠然自若,他們也知道,敵人來了,于是順理成章的就擺好了一個防御姿勢︰兩人背對著背,相互峙立。

     不過他們立即驚訝的發現,剛才還在遠處的青衣人,就在他們擺好姿勢的一瞬間,身體已經跨越了他們的眼前。然後竟是直沖入那讓他們兩人也不敢妄進地龍玉劍氣中。

     好快!

     這,這還是人的速度嗎?

     兩人心中剛剛產生這個驚駭地念頭之時。那青衣人已經是從龍玉劍氣之下,將那他們這次刺殺的對象舒前軒,一把抱了出來,同時之間那大手直按在他的天門之上,數道肉眼可見的能量直灌入舒前軒的體內。

     “呼!”

     就在這一瞬間,舒前軒口中已經是道出這樣一聲來。

     “先生少主少主他好了?”

     舒羽趕到獨孤求敗身邊,聞听得這個聲音之後立即驚訝的道。

     “恩。”

     獨孤求敗點了點頭,道︰

     “他地身體只是被劍氣撞擊而以,現在只需靜養幾天,就可愈合。”

     “謝過先生之恩!”

     舒羽大喜,感激的道,那獨孤求敗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而已

     看著那舒前軒氣色竟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好轉。

     “怎麼辦?”

     背對著蛇影晟,狼雄瑯天風輕輕道。

     “走。”

     不動聲色的,晟輕輕回答。

     “恩。”

     瑯天風一點頭,然後兩人心靈相通之間,竟是突然飛身而起,眨眼之間就已經飛躍到一隊軍士頭頂之上,直欲學那獨孤求敗剛才之舉,踏著眾人頭頂而走,再也無暇顧及那已被眾軍抓獲的暗樁。

     不過他們剛剛一起身,卻是就被那時時關注著他們的舒羽所發現,然後口中對獨孤求敗急道︰

     “先生,他們”

     “呵呵,無妨。”

     顯然也是看到了那‘狼蛇雙雄’欲逃走的打算,但是獨孤求敗卻根本沒有阻攔,只是輕笑道。

     而此時,那瑯天風與晟二人已是飛身起來,只要再過半晌,他們就已經可以飛出這銅雀街中心之外,只要遠離了這中間的恐怖青衣人物,就算面對那外面的千軍萬馬,他們也有信心逃離

     就在兩人欣喜之下以為馬上就可逃脫的瞬間,一個清冷地聲音卻是突然傳來︰

     “哼,還想走麼?”

     一道柔和的劍氣,突然自那遠處直襲而來,快而烈,柔而急。

     “啊!”

     那‘狼蛇雙雄’二人竟是被這股劍氣直接又從那軍士頭頂之上地天空逼落下來,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而此時,那瑯天風與晟的胸前,俱是有一道微紅的血印,顯然因為剛才那一劍,兩人已是被刺中受傷。

     “這,這到底是誰,竟有如此劍法!”

     兩人心中剛這樣驚駭的想著,他們的面前已是落下了三個人影,當中一人身著白衣素裝,竟然是是一個柔媚無比的女子,她的手中拿著一柄碧色之劍,肩膀上有一只雪白色的大鳥,此時正是虎視耽耽的注視著兩人,目光中竟似人般帶著尖銳的殺氣。

     而那女子的身旁,則是一男一女兩人,瞧那相貌卻是頗為熟悉。

     幾人就這樣注視一會兒,口中竟是同時驚訝的道︰

     “狼蛇!”

     “皇舞!”

     說話之人,正是那瑯天風、晟與赫龍城、夜夢蟬四人,他們的語氣,竟然也似熟識一般

     不過此時,獨孤求敗的眼神,卻早已經是被那天空之上顯現出‘戰神’的龍玉所吸引。

     因為他明顯的認出,那龍玉正是舒前軒所佩帶,月下海與暮雲山俱望奪的‘神冥龍玉’,那‘神冥鳳玉’自然就是在鐵玲瓏的手中。

     而此刻,那‘戰神龍玉’漂浮在天空之中,欲飛卻又不離,迎著猛烈的劍氣刮出呼呼風響,似乎,似乎是在召喚什麼一般。對,就是在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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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三章 龍鳳合一

    哦,怎麼,夢蟬你認識他們兩個?”

     見那赫龍城與夜夢蟬,對于面前黑白雙面奇異之人似是非常熟悉的叫出‘狼蛇’,而那‘狼蛇’見三人前來口中也驚訝的喊出‘皇舞’的名字,舒斷水立即對夜夢蟬問道,只不過她那手中的‘碧水劍’,卻是依然緊緊的指著‘狼蛇’二人。

     感受著舒斷水話語中的不善以及殺意,夜夢蟬無奈一笑,輕輕點頭道︰

     “他們兩就是當初我和龍城在在北楚之時的同僚,隸屬于三大領主之一的‘東行雲’耶律行雲手下客卿,名為‘狼蛇雙雄’,其中黑衣白面者為蛇影,名叫晟,白面黑衣者就是狼影瑯天風,而我和龍城就是所謂的‘皇舞’,只不過後來因為我要來南離找你,所以就到後來也一直沒有回去,只是想不到他們這次竟然到了京師中來刺殺前軒,哎”

     第一次听到夜夢蟬談起她的往事,舒斷水心中一愕,也馬上明白她是在對自己表明心跡,與對面的二人劃清關系。

     听完了夜夢蟬的話後,那赫龍城也是對舒斷水點了點頭,表示她所說不差。

     “這樣說來,你們果然是北楚派來的人了恩,看來前軒就定是被你們所傷了?”

     舒斷水望著那‘狼蛇雙雄’瑯天風與晟二人,冷冷的道,手中碧水劍,卻是早已將兩人鎖定,只不過她的心神卻是大半放到了一邊舒前軒地身上。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在先生地一番施為之下。那舒前軒雖是依然暈厥,但氣脈呼吸卻是逐漸平和下來。

     並且此時已經落入了那舒羽的照顧之下,再無可慮之處

     “哦,這位小姐就是舒斷水吧?。”

     瑯天風並未正面回答舒斷水的問題,反是對著舒斷水疑問道。

     “哼,我是誰你們不用管。你們只要說,舒前軒是不是被你們所傷就行了。”

     舒斷水冰冷的聲音,听在旁人耳中猶如夏日中突然的清爽,但到了那‘狼蛇雙雄’耳中,就猶如寒冬的冰窟!而她那手中劍,就仿佛一條幽銳地冰箭一般,時時刻刻的讓兩人覺得心驚膽顫。

     “是是的。”

     本來還想著要耍詐一番的瑯天風與晟二人,卻是完全沒有想到眼前兩人赫然就是那曾與自己同僚的‘皇舞’,再行掩飾之下也是毫無意義,只得如此老實回答道。

     面對舒斷水手中的利劍。兩人完全沒有信心能夠逃脫,特別是旁邊還有著與自己兩人同出一處的‘皇舞’。還有那救出舒前軒的神秘青衣人,外面還有越來越多的城衛大軍,再加上自己兩人手中仗為依憑的‘黑白狼蛇劍’已經被那‘戰神龍玉’折斷,此時正亂棄在一旁,瑯天風與晟已是完全喪失了勇氣。

     不過或許是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幸吧,晟在回答完舒斷水地話後。立即對那夜夢蟬與赫龍城道︰

     “你們倆果真是‘皇舞’,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們竟是到了這南離”

     “哼,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哼了一聲,對于蛇影似乎恭維的話並無興趣,夜夢蟬冷笑道︰

     “只是卻沒有想到,我們這一次地見面竟是會在如此的情況下,看來,我們果然就是天生的敵人!”

     早在‘北楚’之時,‘狼蛇’與‘皇舞’四人就是明爭暗斗。此刻再見之時,其中對峙也不難看出。

     “哦?‘皇舞’你們怎麼這麼說。想當初北楚之時,你們‘皇舞’和我‘狼蛇’同屬于耶律行雲大人手下,本是同根連枝,哪來敵意之說?”.

     #

     “不要演戲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既然敢來刺殺我舒家少爺,今天,恐怕就不要想離開京師了。”

     夜夢蟬的聲音,果然是打破了‘狼蛇雙雄’的最後一場美夢,那瑯天風聞言,終是忍不住惱羞成怒地道︰

     “怎麼,你們‘皇舞’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就是要背叛耶律行雲大人了,你們可要想清楚再說,不要到時候後悔,行雲大人的手段,恐怕你們倆也是知道的!”

     “哦?我們又什麼時候成了耶律行雲的手下了?當初我和龍城在北楚之時,雖身在其下,但亦是客卿之名,行動自由莫說是耶律行雲,就是北楚皇帝也是管不了的!”

     “再說,你們真的認為我怕了那耶律行雲嗎?”

     “好好!”

     ‘狼蛇雙雄’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得口中發狠道,不過雖然語氣發狠,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那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看著兩人如此,舒斷水已是知道這‘狼蛇雙雄’已是強弩之末,再不足為慮了!

     然後,她的目光就被吸引到了獨孤求敗的身上,此時的獨孤求敗,眼中似乎散發出一種非常奇怪地眼神,正緊緊的盯著那半空之上,並且還在越升越高地那條‘神龍’之上。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那條‘神龍’赫然就是舒前軒身上的‘神冥龍玉’所化。

     然後,她的眼神也被吸引了

     獨孤求敗漸漸的發現,那天上的‘戰神龍玉’,隨著高度愈高,其形象竟然也是愈發的栩栩如生起來,同時圍繞著那龍身的劍氣也更加猛烈,並且隱隱有雲集四方能量之意。

     散漫的雲層,早已被那猛烈劍氣沖散得無影無蹤,而此時雖然太陽剛剛落山,天上也是未黑,但卻依是有無數的星星高高懸掛在了天際之上,不斷地閃耀著。竟似與那‘戰神龍玉’在遙相呼應一般。

     此刻的‘戰神龍玉’,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條神龍。在那天空之中似乎就是眾星之中地明月一般,皎潔、青輝、朦朧,而又帶著無數的神奇與幽秘。

     到後來,不僅那眾城衛軍,連獨孤求敗、舒斷水、夜夢蟬、赫龍城,甚至連那命運生死已不在自己掌握中的‘狼蛇雙雄’也是被吸引過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是齊集到了那天空中不斷放大的‘神龍’的身上。

     當那條龍舒展著八條金爪之時,所有人都是不得不承認,那‘戰神龍玉’,這一刻竟是真地活了!

     而且隨著那龍爪的舒展,強烈的能量勁風不斷的從空中掃過,帶起一陣陣強烈的劍氣!

     神跡!

     這真的是神跡!

     所有的人瞬間虔誠了,然後有人慢慢的朝那‘神龍’跪倒下去,到後來連那眾城衛軍也不例外,整個南城銅雀街,漸漸的。竟是只剩下幾個依然站立的身影。

     當然,那就是身處中央地獨孤求敗、舒斷水等人

     望著那天上神龍的不斷變化。

     眼前地一切。讓獨孤求敗不禁是想起了當日在金華城中‘軒轅聖劍’現世時的場景,兩者之間是何等的相象,只不過一柄是劍,一塊是玉而已。

     不過或許是因為那‘戰神龍玉’越飛越高的原因罷,劍氣對于地下眾人的影響,反而不如那金華時候的‘軒轅聖劍’那般強烈!

     不過雖然如此。那‘戰神龍玉’對于眾人眼球地吸引,卻絕對不亞于當初的‘軒轅聖劍’。

     京師南城之中,此刻早已經是人潮擁擠,甚至遠超過往日人流量最大的時刻,大家都爭相從家中跑出來,然後靜靜的盯著天空,然後又靜靜的跪下,無數雙眼楮,緊緊的盯著天空中那條‘龍’。

     隨著那天空‘神龍’身上光芒愈盛,獨孤求敗已經是感覺到。自那‘龍’升到天空就開始的召喚,似乎也更加強烈起來

     “前軒!你在哪里。”

     被手中‘神冥鳳玉’的無形力量帶著。鐵玲瓏的身軀快速的穿插于人群之中,普通地人只覺得自己身邊似乎刮過了一道香風,然後回頭看時就什麼都沒有了!

     鐵玲瓏此刻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她只是被那‘鳳玉’的力量所帶著走,就算那速度已經完全超越了她地承受,但鐵玲瓏也只是緊咬著牙關,默默承受。

     眼前的人影越來越密集,並且其中多數都是鐵玲瓏所熟悉的城衛軍,鐵玲瓏知道,自己恐怕馬上就能見到前軒了,不過那密集的人群,卻是不得不讓她慢慢緩下了自己的腳步。

     到後來,她甚至發現很多人本是站著,竟都是突然的跪了下去!

     他們為什麼要跪?鐵玲瓏來不及思考,現在的她只知道,一定要找到舒前軒,所以她的頭竟是半刻也沒有抬起望向天空,要不然的話,她恐怕也能及早的發現天空中的異像!

     隨著離那‘銅雀街’越來越近,鐵玲瓏心中的感應越來越強烈,不過那人群卻也是越來越洶涌起來。

     就在鐵玲瓏感覺自己的腳步再難前行之時,她手中的‘神冥鳳玉’竟似突然受到一陣強大的吸引一般,猛烈的向上一提,然後在鐵玲瓏還來不及驚訝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漂浮了起來!

     鐵玲瓏此時一個驀然抬頭,竟是發現那天空之上,竟有一條如龍一般的東西,正張牙舞爪的咆哮著,而再看那地下的人群,似乎已經如同螻蟻一般!

     這,這是

     鐵玲瓏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她的深厚突然傳來了一個沉重的聲音︰

     “玲瓏,快把你手中的東西放開!”

     那個聲音,是鐵空元,他的聲音充滿了急切。

     “哦。”

     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鐵玲瓏的手剛剛在鐵空元的話後,下意識的將那‘神冥鳳玉’放開,在她身體往下猛落的同時,她那手中剛才還是一塊玉的神冥鳳玉,此刻竟是突然化為一道巨大的五彩鳳凰,向那天空之上的巨龍直撲而去!

     然後瞬間之內,一龍一鳳,緊緊的結合纏繞在了一起。

     華麗的色彩,天音的嘶鳴,巨大的聲響瞬間呼應到了一起

     “囈?小水,你快看,那好象是玲瓏!”

     就在鐵玲瓏的身體往下急落,而那天空中龍鳳結合異像產生的剎那,夜夢蟬驚呼道。

     “哦?”

     舒斷水仔細一看,可不是,此時那從天上落下的一個身影,正是鐵玲瓏。

     “嗖!”

     隨著一道風聲的響起,沒等舒斷水做任何指示,那‘雪雕’已是猛沖向鐵玲瓏下墜的身體。

     “嘎~~~”

     一陣尖銳的嘶鳴過後,鐵玲瓏終于是安全的踏在‘飛雪’的背上落了下來,然後,她就看到了她一直牽腸掛肚的舒前軒,此刻正像一個安詳的小孩一般,正靜靜的躺在那忠實的護衛︰舒羽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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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四章 無柄之劍︰戰神

    空中,神龍與那七彩鳳凰,在鐵玲瓏剛剛跳下後的瞬的相互沖來,然後纏繞到了一起。

     剛才空中還彌漫著的凌厲劍氣,在這一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那龍鳳的身體之下,卻是陡然出現了一片片潔白的祥雲。

     龍吼,鳳鳴,剎那間響澈了整個天際。

     那是萬年的期待終合一體的愉悅,那是遨游天地的暢快。

     這一刻,整個天地都在它們的腳下,無數的蒼生,也在它們的腳下。

     無盡的祥瑞與神跡,在那京師南城之上,輝煌的展現

     神跡!

     這一定是神跡!

     所有看到這副異像的人們,在這一刻再無任何遺憾的跪了下去。

     連那軍紀最為嚴明的城衛軍,在這一刻也是毫不猶豫的將手中兵器盡皆放下,然後充滿了虔誠與膜拜的看著那天空之上盤旋的神龍與彩鳳。

     也許,現在整個京師之內最不關心這龍鳳異像的,就只有鐵玲瓏了!

     剛剛從空中急劇墜落時被‘飛雪’救下,落地的瞬間她就看到了舒前軒,然後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去。

     “舒羽,前軒他怎麼樣了?”

     還未來得及站穩身形,鐵玲瓏已是焦急的對那正在照看舒前軒的舒羽問道。

     “哦,原來是玲瓏小姐,剛才獨孤先生及早趕來將少主救下,所以少主他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只需靜養旬月,便可復原!”

     舒羽陡聞有人問話。抬頭見竟是鐵玲瓏,立即如此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鐵玲瓏的焦急,在听聞了舒羽地回答之後,立即大松了一口氣,不過雖然如此。她還是趕快低下身去和舒羽一起照顧舒前軒來

     見那‘狼蛇雙雄’似乎已經斗志全失,並且也是情不自禁的被那天空異像吸引過去之時,舒斷水只來得及對夜夢蟬和赫龍城交代一聲,然後她也將自己地心神放到了龍鳳盤旋中來。

     那纏繞在一起的龍鳳,似乎也是能感受到腳下的萬眾矚目,激烈的纏繞更加緊密起來,並且那籠罩在它們身體之外的雲層,也是越來越厚,到後來,甚至除開那若隱若現的輪廓之外。再難分辨其中景象。

     雲層越聚越厚,到後來已經將它們地身體完全掩蓋。連那龍吟鳳鳴之聲也慢慢小了。

     所有注視著它們的人,剛開始還是非常敬仰的看著,其後卻逐漸變成猜疑起來。

     舒斷水終于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然後向那獨孤求敗的身邊靠過去,待又看那天空中雲層半晌,才對獨孤求敗問道︰

     “先生。它們是”

     “恩。它們就是那‘神冥龍鳳玉’。”

     不待舒斷水問話,獨孤求敗就將答案講了出來。

     “哦。”

     舒斷水立即明白過來,口中也情不自禁的道︰

     “難怪啊!”

     “難怪什麼?”

     獨孤求敗問道。

     舒斷水感嘆了一聲,才對獨孤求敗解釋答︰

     “難怪那‘暮雲山’與‘月下海’竟是處心積慮的來搶奪它們啊,看來這‘龍鳳玉’之上,定是有著極大的秘密,只是卻不知,當年那個神秘人是如何得到,卻又為何將這‘神冥龍鳳玉’給我呢?”

     很顯然,舒斷水又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將‘神冥龍鳳玉’交給他們兄妹的人。一切似乎都籠罩在疑雲之中。

     “對,這倒是一個很難解答的問題。恐怕也只有等你再見那人時,才能給出答案罷。”

     對于舒斷水所說地話,獨孤求敗深以為然。

     確實,那‘神冥龍鳳玉’到現在為止,除開知道‘暮雲山’與‘月下海’都想得到之外,至于其中的奧秘卻是根本無人能知

     天空中地雲層越來越多,到後來連那龍吟鳳鳴之聲也再听不見,很多人,也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先生”

     舒斷水突然望著獨孤求敗,欲言又止。

     “怎麼,有問題你就直接說罷。”

     獨孤求敗淡淡道。

     “您您真的要離開離開舒家嗎?”

     原來,對于獨孤求敗在那來京師路途之中的話,舒斷水一直都謹記于心,並且今天又經歷過了舒前軒遇刺的事情,要不是獨孤求敗早早趕來,恐怕現在的舒前軒就不這個樣子了!

     畢竟,那‘龍玉’之上剛才所迸發地強烈劍氣,雖然遠隔天地,但舒斷水依然能感受到其中巨大的壓力,別說是舒前軒了,恐怕就算是她身處其中也不能說將會完好無損!

     舒家到現在的一切,似乎都是獨孤求敗所帶來的,要是真的有一日獨孤求敗離開了舒家,她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對于舒斷水的問話,獨孤求敗卻不回答,只是雙眼緊緊的盯著她,半晌之後才在舒斷水的彷徨中道︰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需要去做。”

     “什”

     舒斷水剛想問什麼事,但卻馬上阻住了自己要出的問題,因為她知道,只要那獨孤求敗不願意回答地事情,那麼問了也是白問,要是獨孤求敗願意說的事,就算你不問他也要說!所以在看到獨孤求敗說完之後立即緊閉牙關,舒斷水也立即

     道︰

     “那那先生,您還會回來嗎?”

     看著舒斷水那企盼地目光,獨孤求敗沉吟良久,終是點點頭道︰

     “也許會罷。”

     得到了獨孤求敗的答案,舒斷水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那神色卻是好了許多起來,因為她知道。先生只不過是暫別而已,他還會回來地,一定!

     這就是舒斷水接下來支撐她繼續等待的期盼。

     不過兩人雖然說了這麼多,但是獨孤求敗卻再也沒有提起問舒斷水和不和他一起去地問題,同樣的,舒斷水也沒有這樣問。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其實不是問題,答案,在很就以前就有了

     整個天空,此時已見不到任何東西。

     剛才的星辰、龍鳳,似乎都如過眼煙雲一般,存在夢幻中而已,現在的天空之中,完全已經被累累的白雲所籠罩、堆砌著。

     虔誠膜拜的人們已經站了起來,城衛軍們重新拿好了手中地兵器,大家都在切切私語著。談論著。

     因為他們不確信,剛才所看到的異像是否是真的。

     到後來。等待半晌再無下文,連舒斷水、夜夢蟬等人都覺得頗為失望起來。

     只有獨孤求敗,他依然仰頭望著那雲層之上原來‘龍鳳’匯集的地方,他的雙眼似乎能看穿那厚厚的雲層,他的眼中,帶著笑意。

     因為獨孤求敗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是虛幻,因為他還明明記得,那‘龍玉’之上出現的‘戰神’二字,到後來那‘鳳凰’飛天而起之時,它的身上也出現了‘戰神’二字!

     戰神!

     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有人知道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即使那漫天地白雲,也阻止不了黑夜的降臨。

     剛才鐵空元已經到來,見到舒前軒已經無恙,然後在徵得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地意見之後。再看到那天空之中雲層低垂的景象,終是果斷的讓城衛軍撤離。

     當然這其中也是在夜夢蟬與赫龍城的幫助下。將那再沒任何反抗的‘狼蛇雙雄’押解而走,關到了京師之中最為嚴密的‘天監’之中。

     然後鐵空元立即宣布,整個京師南城銅雀街戒嚴!

     除開獨孤求敗、舒斷水等人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而此刻,剛才還喏大而且人聲鼎地銅雀街,竟然就剩下寥寥的幾個人,還在仰望著那已經變成漆黑的天空。

     獨孤求敗、舒斷水、夜夢蟬、赫龍城、鐵空元

     黑夜,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個大地,京師之中雖然繁華,但那生起的點點***,卻也完全透不過那天上的漆黑。

     剛才一切的龍鳳,都如幻影般消失。

     再等良久,舒斷水終于是忍不住對獨孤求敗道︰

     “顯示呢感,我看我們還是回去罷。”

     獨孤求敗的視線依然集中在那天空之上,似乎那無窮的黑暗之中,有著非常吸引他的東西一般,同樣的,對于舒斷水地話獨孤求敗沒有回答,只是他那望著天空中的眼神卻是越來越明亮,到後來甚至變成了如同他身上衣物一般地藍色!

     不過這卻引不起大家的驚奇,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獨孤求敗身上的能量內勁雖然未明白,但一運起就是這種藍色。

     看到獨孤求敗如此,所有人也只得繼續耐心的等待著

     時間,緩緩的流逝而過,那天空中依然平靜如夕,但猛然的,獨孤求敗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口中道︰

     “來了!”

     這是獨孤求敗等待這麼久的第一次說話,果然伴隨著他的話後,那原本漆黑的天空之上,竟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光明的小點,然後,那個小點就像旋渦一般,在剎那之間突然打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一道強烈而明亮的光柱,突然照射到銅雀街,剛剛那‘神冥龍玉’升起的地方!

     “啊,先生你快看!”

     舒斷水的聲音剛剛響起,所有人都看到,伴隨著那道連接天地的‘光柱’,一樣東西正從那黑壓壓的雲層中,隨著那道豁口滲透而出。

     “那是”

     獨孤求敗的瞳孔驀然變大,然後緊緊的望著那樣東西,張大了口,一副驚呆的樣子︰

     因為那從雲層中滲下的東西,再也不是當初盤踞天空的神龍與彩鳳,而僅僅是一個沒有把柄,但卻銀亮萬分的劍身,只不過它的兩面,一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一面刻著一只活靈活現的鳳!

     龍鳳劍身,隨著那道光柱緩緩而下,到後來快要落到地上三尺之時就再也不動,除開獨孤求敗外其他人也都已經清晰的發現,然後,他們也似獨孤求敗般驚訝的張大了口。

     難道

     難道那威勢無比的龍鳳,到後來竟然只是變成了一把無柄之劍身而已?

     雖然那劍身上刻著龍鳳,還有兩個古樸的小纂︰

     戰神!

     這兩個字小到極點,戰在龍頭,神在鳳尾,小到連獨孤求敗剛看到之時也沒有留意。

     而這,只是一把無柄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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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戰神之威

     雲層剛才敞開的大豁口已經慢慢愈合,通天的透明光其間消失。

     異像似乎眨眼間便消逝一般,現在獨孤求敗等人的面前,只是浮現著散發著微光的半截利刃,兀自書寫著剛才那天地之間的奇跡並非虛幻。

     戰神劍刃長二尺余許,方方正正,上沒有普通長劍那般鋒銳的劍尖,下沒有讓人把持的劍柄,只有那寬窄與普通長劍無異,才提醒著人們它確實是一柄劍。

     這就是戰神劍!

     沒有柄,甚至連劍尖也沒有的戰神劍

     舒斷水等人驚異的望著眼前的戰神劍,它的身上即使光芒微弱,但在這黑夜中卻是依然那麼明亮。

     它的劍身不斷的轉動著,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劍刃兩邊,刻畫著一條龍,一只鳳,龍頭上刻著‘戰’,鳳尾下刻著‘神’,合起來就成為了‘戰神’。

     戰神劍上,並沒有劍氣縱橫,也沒有能量涌動,但是所有看著它的人心中都有一個非常強烈的感覺︰

     眼前的劍,非常鋒利!

     鋒利到即使舒斷水手中握著碧水也心驚不已,鋒利到連獨孤求敗體內的獨孤小劍也在盲目的打轉,鋒利到所有人往其上看了一眼,都覺得下一刻會被它劃得體無完膚。

     然而,這卻僅僅是一柄不完整的劍而已

     “先先生,這柄‘劍’。難道真的就是剛才那‘神冥龍鳳玉’所化地嗎?”

     舒斷水望著眼前的半截劍︰‘戰神’,終于是忍不住心中地驚奇而問道。她一問完,那夜夢蟬、赫龍城與鐵空元也俱是看著獨孤求敗,因為他們也不敢相信,黃昏之時那奇跡般的龍鳳盤旋,如今竟然只結合成了這樣一柄連劍尖與劍柄都沒有的死物。

     是的,確實是死物。雖然‘戰神’給眾人的感覺是那麼的鋒利,但它地身上似乎並無半分活氣,那其中夾著的劍的靈性,比起舒斷水手中的‘碧水’,恐怕也是大大不如。

     那‘戰神劍’,似乎除開鋒利之外,再無任何與普通劍各異之處。

     這讓那對剛才龍鳳神跡時天地風雲涌動而期待不已的眾人,現在心中反倒是失望萬分,畢竟這前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神跡變成了普通。活物變成了長劍,即使是打著‘戰神’的名頭。確實也讓人唏噓不已。

     “恩。”

     獨孤求敗聞得舒斷水之言,再繼續的看了那‘戰神劍’半晌,這才點頭沉聲回答道︰

     “這‘戰神劍’就是那‘神冥龍鳳玉’結合所化,而且據我所想,眼前的‘戰神劍’並非真正的‘戰神劍’,而只是那完整‘戰神劍’的其中一部分而已。而這,也是引得那‘月下海’與‘暮雲山’搶奪地真正原因︰他們就是想奪得所有的戰神劍部件,然後打造出一柄前所未有過地‘戰神之劍’!”

     “戰神之劍?!”

     舒斷水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然後獨孤求敗點了點頭,道︰

     “是的,一柄威力恐是空前絕後的‘戰神之劍’。”

     獨孤求敗的話,有些激動,有些期待,有些蕭索。

     “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舒斷水卻是不相信了,因為她隨便怎麼看著這眼前地‘戰神劍’。除開鋒利之外也是非常普通而已,難道真的能到達獨孤求敗所說‘空前絕後’?

     不過聞得舒斷水之疑問。獨孤求敗卻也並不惱,只是淡淡一笑道︰

     “怎麼,你不相信?如果你真想見識一下它的厲害的話,你可以將你手中的‘碧水’拿去試上一試。”

     “唔”

     看得出舒斷水有些動心,但卻也有些遲疑,不過思考半晌之後,卻是終于舍不得讓自己手中相依多年的‘碧水’遇到危險,也只得搖頭道︰

     “算了,我相信先生就是。”

     雖然如此說,但是她的語氣中還是有很多勉強之意。

     其實不僅是她,就連夜夢蟬等人也是不相信的,但那獨孤求敗往昔通天的本領卻是讓他們明白,這位神奇的大宗師,似乎從未騙過他們。

     難道,眼前地‘戰神劍’真的有那麼厲害?

     再聯想到剛才那龍鳳于天際地奇異場景,舒斷水驀地一愣,然後望著那浮在眾人之前不遠的‘戰神劍’,臉上透露出一股不敢相信的光芒。

     “怎麼了,小水?”

     敏感的夜夢蟬首先發現了舒斷水神色的變化,然後關心的問道。

     “我我現在是終于明白了。”

     望著眼前的‘戰神劍’,再看了看獨孤求敗,舒斷水有些嚙喏的道。

     “明白什麼?”

     夜夢蟬問道,兩人之間的談話顯然也是引起了獨孤求敗、赫龍城與鐵空元的注意,三人都是饒有興致的听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果然,舒斷水接下來的話竟是讓所有人都是一震︰

     “我現在明白了,這‘戰神劍’其實與先生都是一樣的,他們的身上,似乎似乎都有一種讓人忽視的能力!”

     讓人‘忽視’的能力!

     所有人都是一愕,然後都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戰神劍’與獨孤求敗,直惹得獨孤求敗都是哭笑不得,然後贊賞而又略有些驚奇的望著舒斷水,因為他想不到,舒斷水雖然或許並沒有發現這‘戰神劍’中的奧秘,但她能夠憑自己敏銳的心發

     戰神劍’真正不凡的地方,看來,她確實是成長了!

     再加上她身上那神奇無比的‘天地水之力’,獨孤求敗有理由相信。即使是離開了自己,她也一定能過得很好!

     而這。以前都是獨孤求敗對她最為擔心的地方,但現在看來,卻已經完全沒有必要。

     望著舒斷水,獨孤求敗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欣慰。

     同時,他地心中也暗自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明白的決定

     “呵呵”

     獨孤求敗輕輕一笑,然後對舒斷水道︰

     “雖然我對你剛才所說地有些不贊成,但是我也不得不對你說,你確實猜對了。”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以手指著那懸浮的‘戰神劍’,道︰

     “你們眼前的這柄劍,雖然現在看來或許並沒有任何奇異之處,但是在不久的將來,整個天下或許都要因為它而改變!”

     獨孤求敗說得斬釘截鐵。不允許有人反駁分毫。

     然後獨孤求敗徑自走到那‘戰神劍’之前,看了半晌之後才回頭對眾人道︰

     “現在。我們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如何才能將這‘戰神劍’收起。”

     “什麼?”

     眾人都沒有明白獨孤求敗話的意思,俱是驚奇的問道,獨孤求敗無奈只得解釋道︰

     “難道你們準備讓這‘戰神劍’一直漂在這里?那明天早上如何對京師中地百姓解釋呢?”

     “哦!”

     眾人都是明白過來,確實,這‘銅雀街’乃是貫穿京師南城。連接京師皇城的重要通道,決計是不能讓它就這樣懸浮在這里的。

     獨孤求敗話完,早有那夜夢蟬笑道︰

     “先生你將它收起不就行了嗎?”

     夜夢蟬話一說完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因為既然獨孤求敗問出了這個問題,要是能夠隨意的將‘戰神劍’收好的話,那他還會問嗎?果然,獨孤求敗搖頭道︰

     “恐怕這柄劍不是那麼好收的!”

     說完之時他的手已經向那‘戰神劍’直伸而去,並且手上也是冒出了那種所有與他熟悉之人都了解非常的‘藍色雷電力量’。

     但就在他的手伸到其上之時,那原本靜浮的‘戰神劍’,竟是突然發出一道金黃色地劍氣朝獨孤求敗直襲而去。其速之快,除開獨孤求敗之外。無人看得清楚。

     那金黃色的劍氣,竟然在獨孤求敗籠罩在手上地藍色能量輕輕一撞,就立即破了他的防護,然後狠狠的擊到了獨孤求敗的大手之上。

     “錚!”

     金鐵交鳴的聲音,在獨孤求敗手上傳來,並且伴隨而來的,還有‘戰神劍’連續不斷地攻擊。

     獨孤求敗無奈,只得將手縮回,然後直退到舒斷水等人的身旁,那‘戰神劍’才停止了攻擊。

     “你們看!”

     獨孤求敗搖著頭伸出了右手,那右手手背之上,一個淡淡的紅點躍然其上,顯示出那‘戰神劍’攻擊的凌厲,直到獨孤求敗的藍色能量又一次運起時,這才消失不見。

     “啊,這麼厲害?”

     眾人嘩然,舒斷水卻是一把拉過獨孤求敗的大手,仔細的觀察著其上還有沒有別的傷痕,仔細的翻了幾轉之後,終是確認獨孤求敗安然無恙,但她那拉著獨孤求敗的手,卻是再也不願意放開。

     “怎麼樣,你們現在看到它地厲害了吧?”

     獨孤求敗終于是道,

     而此時的‘戰神劍’,還是兀自閃耀著微弱地光芒,輕輕的浮在眾人面前,大家這才知道,‘戰神劍’絕非凡物!

     連獨孤求敗似乎都不能輕易收下的‘戰神劍’。

     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眾人努力思考的時候,那‘銅雀街’北面卻隱隱傳來數道聲音︰

     “來人止步,此街已經封鎖!”

     衛兵的聲音。

     “哦?為什麼封鎖?”

     一個平和的聲音問道。

     “當然是鐵閣老的命令,你是誰,這麼晚了還來聒噪什麼,還不趕快回家去!”

     衛兵不耐煩的道。

     “哦?那你就看看我是誰罷。”

     半晌無語,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誰拿出了什麼東西,然後竟听到那衛兵突然驚恐的道︰

     “原來是將軍大人”

     然後就是一陣急切的響動過後,一個衛兵已經是急切的朝‘銅雀街’內跑來,待跑到鐵空元等人面之後才道︰

     “稟鐵閣老,辰莫南將軍一行人等從皇城方向而來,是否放行?”

     “恩,讓他們過來吧。”

     鐵空元沒有任何思索立即道,那衛兵轉身而去,果然不過一會兒,一行人急沖沖的從那‘銅雀街’北而來。

     “閣老大人!”

     隔了很遠的距離,就有一個聲音傳來,等那為首之人走近了,果然,正是禁衛大將軍‘槍神’辰莫南帶著一行人而來,他的身後也俱是熟悉的人物,例如那‘一字並肩王’李顯的帶刀護衛莫言,京師西城城衛將軍白郎,還有身後的一大隊禁軍!

     這個時候他們來干什麼?

     鐵空元心中還在想著的時候,那幾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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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六章 恐懼

     在獨孤眾人還沉浸于戰神劍的威力之時,那辰莫南帶卻是終于趕上前來。

     “鐵閣老果然在此,卻讓辰某好生難找矣。哦,竟然還有獨孤先生、舒小姐”

     剛剛一帶,背上似乎永遠背著那把寒鐵銀槍的辰莫南首先就看到了正在等著他的鐵空元,卻是喜出望外,繼而又發現獨孤求敗、舒斷水等人,口中更是喜道,連他那身後的白郎與莫言也俱是面露歡欣之色,似乎大松了一口氣般。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對辰莫南的招呼,只是點頭示意而過,大家也都沒有在意。

     “怎麼,辰將軍等這麼晚,還找本閣有事?就算有事,恐怕也需待本閣明日早朝之日再說罷?”

     鐵空元淡淡道時已經來到了那隊人馬的跟前,舉首投足之間,三朝閣老的威嚴與權利俱出,就算是辰莫南這些武藝高深的武將,也是不禁感受到一股凜冽而沉重的壓力。

     不過鐵空元的主要目標倒不是辰莫南,而是他身後的白郎與莫言二人,此二人一人身為‘一字並肩王’李顯的帶刀護衛,現在手中還緊握著當日在江都買回去的那把‘離別’,一人身為太師之子,西城大將軍,統領西城軍權要務。

     兩人一居北城,一居西城,皆是身帶要職之人,由于這京師東、西、南、北四城隸屬于不同勢力,平日也是有著自己的潛規則,若無大事卻是根本不會亂跑到其他城之中來。所以今次鐵空元見兩人來此當然不是很高興。

     當然,那身處皇城之中地正和皇帝與他的禁軍卻是不在此列。畢竟那正和雖然名存實亡,但卻依然是南離之內堂堂地皇帝,所以鐵空元的目標也就只是那辰莫南身後的兩人而已。

     那辰莫南聞得鐵空元之言,臉上一愣的同時也是馬上明白過來,不顧他身後兩人神色變化而趕緊道︰

     “閣老誤會了,我等今次前來南城。皆是因為今日與皇帝陛下在御花園中與宰相、王爺和太師大人飲酒納涼之時,卻是突然見這南城天空中現出龍鳳舞的異像,生恐南城有變之下,于是這才派我等前來打探消息,如有叨擾閣老之處,還請閣老寬恕則個!”

     辰莫南的恭謙顯然很是讓鐵空元滿意,這才道︰

     “哦,竟然是這樣”

     說著之時他地臉上已是現出一番思索的神色來,然後在那有些緊張的氣氛下,終于是點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辰將軍就隨本閣一起來罷,也讓你們看看今天的異像到底為何。其實說句實話,我到現在也還沒有明白。”

     “多謝閣老!”

     辰莫南示意身後的禁軍停下,而他與莫言、白郎二人卻是趕緊跟上鐵空元,終于來到了獨孤求敗等眾人面前,而此時那白郎與莫言二人臉上的神情也是從陰霾而變得大為好轉

     “辰某見過獨孤哦,不。辰莫南見過大宗師閣下!舒小姐!”

     隨著鐵空元來到了獨孤求敗等人面前,辰莫南等人自是要對那正和皇帝親封為‘天下第一大宗師’的獨孤求敗行禮,連那白郎與莫言二人,面對著獨孤求敗時也是心悅誠服的樣子。

     畢竟,他們也俱是經歷過那皇城一戰的人,對于這個武學修為已達天人的獨孤求敗,他們心中確是佩服不已。

     “呵呵,原來是辰將軍,將軍多禮了。”

     獨孤求敗倒不似鐵空元那般先兵後禮,反是一派溫和地笑道。他身邊的舒斷水也是輕輕點頭表示,那絕色地美容。讓三人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所見,心中也是只有折服。

     對獨孤二人招呼完畢,辰莫南還對那赫龍城與夜夢蟬二人也是禮聲相迎,待眾人都見過完畢之時,那鐵空元終是道︰

     “三位不是要來看這南城異像為何而生嗎?那就請看罷。”

     說完之後,鐵空元已經一手指著那漂浮在眾人面前三丈余遠地方處的‘戰神劍’!

     而這柄‘戰神劍’,在那辰莫南率著眾人前來之時就是已經看到,不過經鐵空元這麼一提醒,幾人這才重視起來,然後眼楮就齊聚到了其上,再也離不開分毫。

     無柄無鋒的‘戰神劍’依然漂浮在那眾人面前離地三尺的空中緩緩旋轉,龍鳳圖案不時在眾人眼中交替而過,那長而怪異的造型,讓所有人看得越久,就越覺得有一種虛幻的神力縈繞其上。

     再聯想到剛才獨孤求敗嘗試過那‘戰神劍’地鋒銳與急速,所有人心中竟然對于它都

     了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似乎,這柄‘戰神劍’立于這里,就永遠沒有對付它的辦法!

     “這這這就是那龍鳳異像所化之物?”

     白郎終于開口了,雖然他身外當朝太師之子,年紀輕輕就已經被封為京師五城之中大名鼎鼎的西城將軍,但是此刻望著這怪異的‘戰神劍’,心中強烈的震驚之外,眼里也是散發著莫名的難以置信。

     同樣,那莫言身為‘一字王’李顯的護衛,平日冷漠至極,今次見到這‘戰神劍’,也是驚駭不已。

     在這怪異的‘戰神劍’面前,幾人似乎都是失去了往日的心性修養,因為他們都能夠感覺到,眼前地‘戰神劍’很不平凡,但至于不平凡在哪里,他們卻是根本不知道,但越是這樣,他們的心中就越忐忑。

     “對,這就是!”鐵空元滿意地看著三人的表現,然後道︰

     “今日本閣的孫婿前軒從閣府回去之時,未料到在這‘銅雀街’中竟逢殺手前來刺殺不過也是幸虧蒼天有靈,危急之際身上的‘神冥龍玉’竟是異像大生,化身為龍之下不僅拯救了孫婿一命,如今更是與本閣孫女玲瓏手中的‘神冥鳳玉’結合在一起,然後就有了你們所見到的天賦異像,也就產生了現在的‘戰神劍’!”

     鐵空元將今日舒前軒所遇之事緩緩道來,憤慨之下也是帶著幸然的神色,然而他卻沒有發現,在他講到‘神冥龍鳳玉’之時,那辰莫南已是神色大變,再後來當他提到眼前之物正是那‘戰神劍’之時,那辰莫南的臉上已是現出無盡的震驚之色,甚至于整個身體也顫抖不已!

     他只是緊緊的望著眼前的‘戰神劍’,眼中各種神色不斷閃過,似乎是回憶,似乎是震驚,也似乎是茫然。

     到後來鐵空元講完,所有人也是都發現了辰莫南身上的奇異之像,那白郎立即在他身後緊張的道︰

     “辰將軍,辰將軍”

     數聲大喝,終于是將辰莫南從那對于‘戰神劍’的凝視中喚醒,然後辰莫南就發現,自己的背上已經完全濕透,那是一陣陣冷汗襲來!而他那背後的‘寒鐵銀槍’,此刻也是顯得冰冷無比

     “辰將軍,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待辰莫南終于從那‘戰神劍’的影響中平靜下來,在獨孤求敗等人的注視下,那白郎已是關心的問道。

     “哦?”

     辰莫南的眼神中還有些空洞,不過半晌之後卻也是恢復過來,但是他也沒有回答那白郎的話,竟然又是一把轉過眼神望著‘戰神劍’,口中無奈的笑著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戰神劍’,你終于還是現世了!師傅,師傅,恐怕您的再天之靈,終是不得安息了!哈哈哈哈”

     無奈而淒楚的笑聲中,眾人這才發現,那辰莫南定是與這眼前的‘戰神劍’有關,而且恐怕在他口中所說的師尊身上,定是有著不一般的往事,而這斷往事,與這眼前怪異的‘戰神劍’,在這無盡的黑夜中,緊緊的糾纏著

     所有的人,都是驚訝而又疑問的望著辰莫南,而那辰莫南,仿佛也是知道眾人在等著他的答案一般,雖然眼楮依然望著那前方的‘戰神劍’,但口中已經是帶著朦朧的回憶道︰

     “也許,大家都很奇怪我剛才的變化罷?其實,這原本是不奇怪的”

     “哦,怎麼個不奇怪法?”

     獨孤求敗淡淡的在他背後笑道,說實話,就連他也被辰莫南剛才所言勾起了興趣。

     “呵宗師閣下或許有所不知”

     雖然背對著眾人,但是辰莫南依然分辨得出剛才問話之人是獨孤求敗,然後口中繼續道︰

     “據我師尊所說,一旦這‘戰神劍’出世之時,那就是整個天下,毀-滅-之-日!”

     隨著辰莫南一字一句說出這句話,他的身體也是緩緩回轉過來,而此時他的臉上,竟是充滿了恐懼,還有希望之色!

     這種恐懼,絕對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希望,是絕望之下的永恆。

     這‘戰神劍’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它的身上又有者何種秘密。

     竟然能讓整個南離最為著名的武將,數十萬禁軍教頭,‘槍神’辰莫南如此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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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七章 破界神兵

     幾人突聞辰莫南對于‘戰神劍’的如此評價,再看到他寸大亂般的絕望與恐懼,俱是心中陡然一驚,然後卻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獨孤求敗。

     因為大家都還記得剛才辰莫南等還未到時獨孤求敗對那‘戰神劍’的評價︰

     “你們眼前的這柄劍,雖然現在看來或許並沒有任何奇異之處,但是在不久的將來,整個天下或許都要因為它而改變!”

     整個天下,竟然只因為這柄‘戰神劍’就要改變?

     這即使是現在江湖上最為盛傳的,那天下第一聖皇軒轅無忌曾經的兵器‘軒轅聖劍’也沒有享受到過的殊榮。

     因為‘軒轅聖劍’雖是傳說神兵,但真正出現在軒轅舞手中之時,雖然讓軒轅家族在江湖上的聲望一下到達了頂點,但到現在為止除開戰敗過那手持‘禁武神令’的武神傳人岳文成之外,卻也並未有做出如何驚天動地之事。

     而眼前的‘戰神劍’,不,應該說是殘缺的‘戰神劍’,剛剛面世卻就有了如此多的預言。

     而那預言者,赫然就是現在江湖中個人風頭最為鼎盛的‘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還有號稱軍中之神,拜將‘鎮武’的‘槍神’辰莫南!

     ‘戰神劍’!

     你到底有著怎樣強大的能力,竟然能讓他們做出如此的判定!

     所有人,都沉默了

     “哦,你剛才提到了你的師尊?”

     現在這里還能保持平靜地。自然是只有獨孤求敗,所以當辰莫南說出這些頗為絕望的話後。獨孤求敗就第一個把握住了辰莫南所說話語中地要點。

     “是的,關于‘戰神劍’的一切,我都是從我的師尊那里得來的。”

     辰莫南老實的點了點頭道。

     “那你地師尊是”

     獨孤求敗如此一問,那辰莫南顯然也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半晌後立即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道︰

     “是的。我的師尊,就是四百年前號稱江湖中最強者的‘槍神’魏南風!”

     “什麼?”

     “槍神魏南風?”

     剎那之間,所有驚異的目光都是直接緊盯到了辰莫南的臉上。辰莫南顯然也是早就已經了解到自己說出師尊後所有人的變化,于是苦笑道︰

     “大家或許都從我南離江湖上的歷史中听說過,數百年前,還是這一代江湖上三大‘天級’高手未世之前,師尊他老人家以手中一桿‘軟候神槍’,打遍天下無敵手,如果要是師尊他老人家現在還行走于江湖的話,卻哪里會有他們的威名”

     辰莫南地話語頗為唏噓。

     “辰將軍。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可是。‘槍神’他老人家後來卻為什麼突然隱跡于江湖”

     顯然,大家都對于那魏南風地事跡了如指掌,但對于他在四百年前突然隱跡于江湖卻是強烈的好奇,于是舒斷水就立即問道,因為隱隱當中她覺得,似乎那魏南風應該

     “舒小姐說得很對。”

     對于舒斷水的插言。辰莫南也沒有任何被打斷的不愉,反而是嘆了口氣之後繼續道︰

     “師尊他老人家確實是在四百年前突然退出了江湖,至于那讓他退出江湖的原因,就是大家眼前的這‘戰神劍’!”

     說到這里,辰莫南一手指著那‘戰神劍’,一邊兀自有些絕望地道︰

     “大家現在面前的這柄‘戰神劍’,其中隱藏了一個天下之中幾乎無人得知的巨大秘密!”

     “什麼秘密?”

     連那白郎此時也是忍不住問道。

     辰莫南呆愣半晌,然後才在話語中帶著有些顫栗的回答道︰

     “‘戰神劍’的秘密就是,它的可怕之處就在于,只要它的幾個部件完全湊齊。再融合傳說中的‘戰神之魂’,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柄‘破界神兵’!”

     ‘破界神兵’!

     所有人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都是一愣,然後俱是有些不解的看著辰莫南,因為在這以前,他們還從未听說過‘破界神兵’這個詞。

     只有獨孤求敗,在听到辰莫南口中說出‘破界神兵’地時候,臉上神色卻是驟然一變,然後就對那辰莫南沉聲問道︰

     “你是說,這柄‘戰神劍’會成為‘破界神兵’?”

     “是的。”

     辰莫南也毫不相讓地看著獨孤求敗,兩人就這樣相互的對視著,半晌之後那辰莫南才嘆了口氣道︰

     “想不到,宗師閣下也是知道‘破界神兵’的名字,這樣的話恐怕也就不用我解釋它的可怕之處了罷。”

     辰莫南的話後,所有人都是將目光齊聚到了獨孤求敗的身上。

     面對著眾多的目光,獨孤求敗點了點頭道︰

     “是的,我也知道一些關于‘破界神兵’的事兒,不過”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的話聲一停,然後竟是輕輕的一笑,話語轉折道︰

     “不過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戰神劍’這一柄‘破界神兵’!”

     “什麼?”

     辰莫南大驚奇之下,已經是不顧身份

     ︰

     “難道難道難道宗師閣下所知竟還有另外的‘破界神兵’?!”

     話語中的驚駭俱出,辰莫南滿臉的不信。

     “當然還有!”

     獨孤求敗肯定的道。

     “這這”

     辰莫南說不出話來,口中只是‘這’‘這’的。顯示出了他心中極度不敢相信地事實,也正是在此時。所有人的心中多是被那‘破界神兵’這個名字給勾起了興趣來

     “先生,這‘破界神兵’,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舒斷水忍不住,對獨孤求敗問道,她地聲音和輕,似乎能化成一灘水來。

     那獨孤求敗聞得舒斷水之問。只是突然一笑,然後道︰

     “我說‘破界神兵’的話,恐怕也不好解釋,這樣吧,我就給你們打一個比方,你們說說一個武者,或者說一個人,他所能達到的最高程度是什麼?”

     “這”

     所有人都是一愣,顯然沒有明白獨孤求敗的意思,獨孤求敗也沒有在意。一笑之後又道︰

     “這樣說吧,當一個人到達了所有人都到達不到的境界。他舉手投足間就可斷人生死,他的力量似乎無窮大,他”

     獨孤求敗話還沒說完,就被舒斷水笑著打斷道︰

     “先生,您那說地還是人麼?恐怕您說的,是神罷?”

     “呵呵。”

     對于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輕輕一笑,道︰

     “對,我說的就是‘神’!”

     所有人一愣,俱是不解,這‘神’與‘破界神兵’有什麼關系呢?

     獨孤求敗卻是不管其他,直指著那‘戰神劍’道︰

     “所謂的‘破界神兵’,就是兵器中的‘神’!”

     說完之後,連他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之後才道︰

     “什麼是‘神’?無所不能就是神。當一樣兵器成為‘破界神兵’的時候,就意味著它已經成‘神’,而‘神’的心思。又怎是人所能猜的呢?隨意間,便可讓眼前的一切化為虛無。而這在‘神’地眼中,恐怕不過如打個呵欠般容易,而這,想必也是辰將軍所擔心的吧”

     “宗師閣下果然名不虛傳,‘破界神兵’,正是如此!”

     辰莫南點點頭,而接下來地話也應證了獨孤求敗剛才所說,而現在,所有人這才明白起那‘破界神兵’的威力來

     “先生,可是”

     舒斷水突然似欲說話般,但對著獨孤求敗剛開口,卻又停了下來。

     “可是什麼,你說罷。”

     獨孤求敗淡淡一笑,對舒斷水道。

     舒斷水點了點頭,道︰

     “先生,不是水兒想反駁您,我只是想說,人之成‘神’尚未可見,而我們眼前的這‘戰神劍’先不說它到底是不是如辰將軍所說那般神奇,難道這一柄兵器成為‘破界神兵’,真的就是那麼容易嗎?我們現在既然知道了‘戰神劍’可能成為‘破界神兵’,但它畢竟還未完成,那我們只要盡力阻攔不就成了嗎?”

     “好,說得好!”

     對于舒斷水毫不客氣的反駁,獨孤求敗並沒有任何惱怒的意思,反而是大笑道,不過瞬即他又將矛頭指準了辰莫南︰

     “至于你所說地這些,那只有問辰將軍了。”

     辰莫南搖頭苦笑了一下之後,才在眾人的疑惑中道︰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因為我的師尊,就是因為當初在得到了‘神冥龍鳳玉’之後,得知了‘戰神劍’的秘密,然後竟是被‘神冥龍鳳玉’吸掉了全身之力,這才造成了四百年前第一高手突隱江湖的事件。不過雖然如此,師尊他老人家還是活了下來,但也是淪得經脈盡碎之下延殘喘了百年時間,再後來遇到舒家兄妹之時,就將這兩塊玉配交給了他們!”

     說到這里,辰莫南看著舒斷水,而舒斷水也是不禁驚訝的道︰

     “什麼,當初給我玉配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師尊,‘槍神’魏南風?”

     “正是。”

     辰莫南點了點頭,那舒斷水卻是不信的道︰

     “可是當初那給我們玉配的那人分明是一個年輕人啊?你說你地師尊已然功力盡失,那他怎麼能”

     舒斷水言下之意,這江湖之中雖有永保青春之人,但根據那辰莫南所說他師尊已是經脈盡碎,卻又怎麼能

     “那自然是不成問題,因為我的師尊既然號稱四百年前天下第一人,那是因為他地身上有著一種天下最為神奇的槍法︰九轉還魂槍!而這,也是讓他在這世界上繼續活下去的原因。”

     說到這里,辰莫南的臉上現出一股傲然的神色,即使是在‘戰神劍’之下,‘槍神’的威名也並未被消磨怠盡,依然保持了自己一絲的雄風。

     ‘戰神劍’、‘破界神兵’、‘九轉還魂槍’

     所有人一時間都沉浸于這些從未得知過的秘密中,抽不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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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八章 將軍之戰

     眾人的沉默之中,那‘戰神劍’依然散發著熠熠的光芒的黑夜也無法掩蓋那天地之間的一點靈光,仿佛是在向世人宣示著,它就是傳說中的‘破界神兵’!

     而眼前的這柄‘破界神兵’,似乎是在這京師南城的‘銅雀街’安了家一般,再也不肯移開分毫

     “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舒斷水望著那靜靜懸浮著的‘戰神劍’,欲言又止的道。

     ‘戰神劍’的厲害之處,現在大家早已經明白,不僅僅是因為那辰莫南口中所道出的‘破界神兵’及他的師傅‘槍神’魏南風之秘,還因為那辰莫南等未來之前獨孤求敗就已經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嘗試過它的威力,雖然它只是‘破界神兵’的其中一部分,但表現出來的強悍力量,早已經超過當世無數神劍之流。

     獨孤求敗只是緊緊的盯著那‘戰神劍’,似乎正在體會著這‘破界神兵’的奇異之處,而他體內的獨孤小劍雖然平常面對一切挑戰都劍意傲然,但在面對著這‘戰神劍’之時,竟是出乎意料的並未有絲毫動作,反而只是靜靜的流淌在獨孤求敗體中,看來,這也許就是它的一種妥協罷?

     不過雖然是無聲的妥協,但是獨孤求敗依然感覺到那獨孤小劍在自己身體內的流動加快了一些,似乎,似乎是在發泄著它心中的不屈。

     這樣恐怕已經足夠了,獨孤求敗輕輕一笑。

     實力上地差距。並不是獨孤小劍這把新生的生命所能夠彌補地,但是只要有那種不屈的東西存在。他相信獨孤小劍一定能很快的蛻變而出。

     畢竟,從獨孤小劍的誕生到現在成為一把神兵,才僅僅經歷了數月的時間,這要是流傳到江湖之上,那是完全可以用神跡來稱呼了,因為一把神劍的誕生。從來都是要經過漫長歲月地成長,即使是當初軒轅聖皇手中的軒轅聖劍,也是在戰火中燻陶了上百年才真正成型,這一點從獨孤小劍的身上來說完全可以說是異數。

     當然,這其中獨孤求敗對于獨孤小劍成長帶來的功勞當然是巨大到了極點,不過或許也正因為如此罷,由于獨孤求敗的過于強大,再加上獨孤小劍誕生到成長的過程太過于順利,當它到達現在的程度之後,反而是停滯了下來。

     獨孤求敗也是很明白獨孤小劍現在的情形。但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于是也只好任由其如此了。畢竟現在鍛煉獨孤小劍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它脫離于獨孤求敗之外,也只有這樣它才不用生存在獨孤求敗那強大的實力之下,也能得到更多地進步。

     但是莫說獨孤求敗與那獨孤小劍之間的心靈相通,就算獨孤求敗舍得,也找不到傳于何人啊!

     以獨孤小劍現在地力量,要是傳于普通人之手的話。恐怕只能是美玉蒙塵而已。

     所以到現在為止,獨孤求敗也沒有找出一個什麼好的辦法

     當舒斷水問出眼前的‘戰神劍’該怎麼辦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是他們不想回答,而是他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只有獨孤求敗在良久之後才笑著轉身對舒斷水道︰

     “不管這‘戰神劍’是不是所謂的‘破界神兵’,也不管它到底有多厲害,將來又會帶來多麼大的影響,現在大家面前最重要,而且最需要做地,就是將‘戰神劍’從這京師南城繁華的銅雀街中移開。要不然的話,明日卻又如何對那民眾百姓交代?”

     眾人聞言皆是點頭同意。因為那‘戰神劍’所滯之處正是‘銅雀街’的正中央,那不時透露出的絲絲劍氣,雖然並不被獨孤等人放在眼里,但是他們畢竟是整個南離,乃至于整個軒轅大陸最為頂尖的武者,在他們眼里不值一提的東西,如果要是京師的普通民眾的話,身受如此劍氣,卻恐是要當場身死了!

     雖然眾人武學已達化境,但是所謂武學越高,修養越高,武學到最後就已經完全成為了‘修心’之舉,就算是那江湖中的‘魔道’者,對于普通民眾地生命也不會隨意剝奪。

     再加上,眾人當中也是多為朝廷者,更是要對治下百姓負責。

     不過隨著獨孤求敗的話後,新地問題就又出現了,因為莫說是將這‘戰神劍’移走,就算是想要靠近它也是困難非常,畢竟剛才獨孤求敗與‘戰神劍’的瞬間交鋒是有目共睹的。

     試問,誰又能擋住那‘戰神劍’如此迅凌極至的攻擊?

     所以在獨孤求敗的話後,身為內閣元老,又是南城實際掌控者的鐵空元也只是一聲長嘆道︰

     “這卻如何是好!哎”

     “怎麼,鐵閣老為何嘆氣?”

     辰莫南等畢竟沒見到那獨孤與‘戰神劍

     的情形,于是情不自禁的問道。

     “還能為什麼呢,自然是這‘戰神劍’!”

     鐵空元連說連搖頭道︰

     “如此之劍,卻又如何移開,而又移到哪里呢。”

     眾人聞言皆然,再看那‘戰神劍’之時,依然是冒著渾身的光華,似乎正在嘲笑著眼前眾人的無能,而那鋒利的劍身,更是在向眾人彰顯著它身為‘破界神兵’的不凡。

     只有獨孤求敗與辰莫南二人,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我想,其實要移開這‘戰神劍’雖然困難,但卻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辰莫南的聲音緩緩傳來,進入眾人耳中之時,無異于天籟之音。

     “哦?辰將軍能將‘戰神劍’移開,那可真是太好了!”

     鐵空元頗為激動的道,但是那辰莫南卻是打斷道︰

     “鐵閣老,要移開‘戰神劍’並不難,我想不僅是我,其實宗師閣下也是輕易就能做到的。”

     辰莫南說完,眾人望向獨孤求敗之時,那獨孤求敗只是輕輕一點頭表示贊同辰莫南的說法,那辰莫南得到獨孤求敗的肯定,點頭笑過之後卻是又道︰

     “但是現在難的是,我們到底將這‘戰神劍’移到何處,而且那個地方一定要守衛森嚴,要有高手坐鎮,並且除開外人輕易不準入內之外,我們還要隨時能了解‘戰神劍’的變化以及動向。要尋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卻是難啊!”

     辰莫南望向眾人,所有人都是立即思考起來,確實,在這京師之中要找到那麼一個地方真的很難,終于那舒斷水忍不住道︰

     “怎麼,難道閣老府和我們舒府也不行麼?”

     听聞她之言,不待任何人開口,獨孤求敗已是笑道︰

     “那你能隨時坐鎮家中守護,再不外出,而隨時監守著它麼?”

     “這恐怕不能。”

     舒斷水很難為情的道。

     于是眾人又沉默下來,就在眾人愁眉苦展之時,卻有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人開口了︰

     “我們何不將‘戰神劍’放到皇宮原來存放‘無名血劍’的地方!”

     莫言,‘一字並肩王’李顯的貼身護衛終于開口了,他一開口就給所有帶來了曙光。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白郎一拍大腿懊惱的道,辰莫南也是點頭︰

     “恩,皇陽殿確實是個好地方,不僅外人難以得見,更兼有皇家高手坐鎮,再有我御林軍統轄之下,確實能夠放得這‘戰神劍’!”

     回想起當初那‘無名血劍’青冥在皇宮中安穩的度過了那麼多年,所有人都是點頭贊同。

     “那好,我們就做這個決定罷。”

     辰莫南發話了,然後道︰

     “白郎將軍,請你馬上回到皇宮之中向陛下和大人們回復情況,我等將攜‘戰神劍’而來。”

     “是,辰將軍。”

     一聲慷慨激昂的回答之後,白郎領命而去,看著他如此風火的形象,眾人都是不進=會心一笑。

     但笑過之後,眾人卻是馬上就要面對著那‘戰神劍’,所有的笑容,都在頃刻之間停了下來

     “宗師閣下,是您去還是我呢?”

     指著那‘戰神劍’,雖然口中是詢問之色,但是辰莫南的瞳孔之中卻是噴發的戰意。

     想來,他是對于自己師尊在四百年前被‘戰神劍’害得如此之苦而心懷怨恨,準備發泄一下罷。

     獨孤求敗看得真實,點頭道︰

     “還是將軍代勞吧。”

     “多謝先生!”

     辰莫南眼中冒出些許感激之色,獨孤求敗微笑帶過之後,辰莫南身形一長,那背後的‘軟候神槍’竟是在須臾之間就出現在他的手中,槍頭還挽出了數奪美麗的槍花。

     “果然不愧槍神之名!”

     看著辰莫南輕易的做出如此動作,眾人無不感嘆道,軍中之神的美名果然不是虛傳。

     那辰莫南手中握槍之時,身上氣勢立即暴漲,一步步走向那‘戰神劍’的面前,竟是再也沒有剛才初面它時的恐懼與絕望,反而是滿臉的戰意盎然。

     而那‘戰神劍’仿佛也是感受到了來自他的挑戰,劍身一動之下,竟是迸發出一股明亮的光彩來。

     但是獨孤求敗卻又分明感覺到,那‘戰神劍’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

     那它到底是如何感受到辰莫南的戰意的呢?

     不知道,在這‘破界神兵’上似乎一切都是迷,而辰莫南朝著‘戰神劍’而去即將的結果,也是一個謎。這是一場‘破界神兵’與將軍之間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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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將軍之淚

     辰莫南一步一步朝那‘戰神劍’而去,手中的‘軟候神身後,槍尖溢過幾道閃耀的光滑,似乎只要稍觸地下,就能將‘銅雀街’那堅硬的地面輕易劃碎般。

     “先生,辰將軍真的真的能將‘戰神劍’帶到皇宮之中嗎?”

     雖然辰莫南威勢萬分,但‘戰神劍’那銳利無匹的形象也是早已入了眾人心中,于是舒斷水瞧著時也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

     獨孤求敗搖了搖頭道︰

     “不過那已經不是問題了,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擋得了辰將軍的決心。”

     “哦。”

     听了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即使身為一個細膩的女性,或許並不能了解辰莫南面對‘破界神兵’戰神劍時心態的改變,但是現在她也能看得出他走向那‘戰神劍’的義無返顧。

     那是一種沉寂了無數年之後的不甘與仇恨

     辰莫南終于來到了‘戰神劍’之前,那‘戰神劍’懸浮在大概有他胸口高的地面之上,此時正與他遙遙對峙。

     透過‘戰神劍’那發光的劍身,辰莫南似乎看到了一個隱約的人影,那個人影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

     此時辰莫南的口中,卻是不禁脫口道︰

     “師尊!”

     但待他仔細一看,那‘戰神劍’依然平常如夕。上面並沒有他師尊魏南風的影子,反而只是有一個人橫槍立曳地站在之前。

     不用細看。辰莫南就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倒影。

     看來,自己地心還是不穩啊!師尊就曾經對自己說過,想要練好他的槍法,就一定要心靜如水,而當初魏南風就是因為還未到達那樣的層次,才被‘神冥龍鳳玉’所吸干了全身的勁力。導致了‘戰神劍’復出的契機出現,這才在京師釀成今日情形。

     那可是傳說中的‘破界神兵’啊!

     一旦‘破界神兵’合體為一,那個時候可就是天下遭逢大劫之時,再也無人能夠阻止!

     想到師傅一直所不希望看到地場景,或許就在將來的某個時候成為現實,辰莫南只能輕輕一嘆,但是他也馬上知道,現在並不是嘆氣的時候,而是應該迅速將這‘戰神劍’遣送到皇宮之中,讓自己能夠更近的監視著它。

     雖然這樣可能並不會對‘破界神兵’的誕生造成多大阻力。但是辰莫南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師尊。希望您在九泉之下能夠保佑我罷。”

     辰莫南終是下了決心,手中‘軟候神槍’從身後一個輕輕的旋轉,帶起萬千槍影間,已是直指那面前的‘戰神劍’,而‘戰神劍’仿佛也感受到了來自前放的威脅,劍身一顫之下。嗡嗡的輕吟立即響撤整個‘銅雀街’,似乎整個天下最好听地音樂般,無端的回響、傳播著

     “呔!”

     辰莫南口中大喝一聲,手中槍已是在間不容發下,朝那‘戰神劍’直刺而去!

     這一槍,其勢如虹,其形如龍,比起那以劍直刺,不僅是多了幾分凌厲,更是多了幾分凶猛。連那‘戰神劍’地光芒,似乎也在這一槍下微弱了不少。

     周圍所觀之人皆是不由得點了點頭。能出如此之槍者,果然不愧為京師第一高手!

     但只有獨孤求敗卻是在微不可聞之下一聲嘆息,因為他知道,辰莫南這一槍必定會無功而返,因為他剛才已經試過那‘戰神劍’的厲害,雖然它的劍氣未必能破掉獨孤求敗的身體,但那迅捷的速度,卻是獨孤求敗以往所有的對手都未曾有過地。

     果然,就在眾人的點頭還未停下之時,辰莫南的槍已經是刺到了‘戰神劍’的面前,就在眾人以為這一槍可以直刺到那‘戰神劍’上之時,那‘戰神劍’卻是在須臾之間,突然暴身而起,竟是在剎那之下,朝著辰莫南手中的‘軟候神槍’突刺而來。

     “叮”

     一連串的交擊之聲一下響起,就如同一長聲的‘叮’般,竟是讓那在場的所有高手都沒有分辨出來,還是靠看著辰莫南身形無數次的暴退,才明白了這‘戰神劍’的連環攻擊。

     並且待到那‘戰神劍’又懸回原地之時,辰莫南地身體竟然也是退回到了他還未出發時站在眾人前的位置,兩者相距五、六丈余,除開辰莫南臉上滿落地大汗之外,似乎剛才的一切動作,都只是夢境一般,根本沒有存在過。

     而他那手中印為至寶的‘軟候神槍’槍頭之上,已是出現了無數細小的微痕,看來必定是被那‘戰神劍’所破!

     果然不愧為未來的‘破界神兵’,其鋒之利,竟然在還未成完全之時,就已經到達了如恐怖的地步,要是辰莫南手中不是‘軟候神槍’,而是一柄普通長槍的話,恐怕此時早已經是槍毀

     但就在眾人的驚愕尚未回轉過來之時,那辰莫南卻又是口中大喝一聲,似乎並未受到剛才影響般沖了上去,而那驚若長虹的直刺之勢也變成了威力霸絕的橫掃千軍

     狀似怒,勢若狂。

     辰莫南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那‘戰神劍’逼回了多少次,但每一次剛被逼回,他就又怒喉一聲沖了上去,但每次剛一沖上去,卻又總是被‘戰神劍’無窮的逼了回來

     一人一槍一劍,如此循環反復,但三者似乎都沒有任何放棄之意。

     辰莫南手中有槍,氣勢如長虹貫月。直沖無前,擋無可擋。

     ‘戰神劍’劍光連閃。其速如迅雷不及掩耳,攔無可攔。

     那交戰無可謂不激烈,那槍影恫恫與劍氣森森,也無可謂不慘烈。

     所有人都為著辰莫南的勇猛而喝彩,所有人都為‘戰神劍’地迅急而神奇,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一幕。真可謂是不枉此生矣!

     所有人心中都是如此感慨著,只有一個人看著辰莫南與戰神劍的交鋒,卻是不住地搖著頭,到後來他終于是忍不住出聲道︰

     “辰將軍,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看來怕是要辜負你師尊的一番苦心了,哎!當年天下無敵的槍神魏南風,僅以自身之勇就能在全身勁力全失之下與‘戰神劍’的前身相斗數百年,而在臨死之前費勁心血調教出來的弟子,竟然在這‘戰神劍’之前成為了一屆莽夫而已。怎不叫人可氣,而又可嘆啊!”

     這番話的出現。立即震驚了所有人,連那兀自瘋狂之中地辰莫南再聞得之後也是如遭雷擊,然後呆力當場之下,竟是再沒有上前與那‘戰神劍’作此殊死搏斗。

     而當辰莫南終于轉過身之後,他就看到一個人正在搖頭而又憐憫的看著他,那個人。正是獨孤求敗

     “怎麼,你不繼續了?”

     看著辰莫南手中拽槍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獨孤求敗停止了自己口只能感話,然後微笑著問道。

     辰莫南艱難的搖了一下頭,喉嚨動立即下之後,終是吐出幾句干澀無比的話︰

     “宗宗師閣下,您您是怎麼,怎麼知道”

     所有的人都是看得出現在辰莫南似乎全身的力氣都已經用完,連說話之力也是顯得有些困擾起來,而他手中握著‘軟候神槍’的大手。那虎口之處早已有汨汨的鮮血溢出。

     “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你師傅已經死了,你也不要問我如何知道他是在臨死前傳槍于你。你現在只要清楚”

     獨孤求敗的話似乎有些發怒,然後手指著那‘戰神劍’道︰

     “現在在你面前的並不是一個輕易地對手,而是即將成為‘破界神兵’的‘戰神劍’,它雖然不是生靈之物,但是它卻根本不壓于任何生靈之物!它地速度,是你從所未見的快,它的力量,也絕對不會枯竭,而你,堂堂‘槍神’傳人,空有一身智計武力,卻以蠻力與其相斗,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你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還是當初你地師尊,根本就沒有傳給你真正的為武之道!”

     獨孤求敗的話,一句狠似一句,就乳頭一把把鋼刃直刺進辰莫南的心胸之中。

     隨著獨孤求敗的話,辰莫南臉上的肌肉越來越無力的痙攣著,到後來,甚至那雙虎目當中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幾顆晶瑩的水珠。

     當辰莫南眼中滲出淚水,以槍拄地之時,本來獨孤求敗還想說什麼的,但也終于是停了下來,所有地人都是這樣靜靜的望著辰莫南

     “師傅!”

     終于,辰莫南地情緒似乎忍不住爆發起來,然後竟是一下跪了下來,連槍都是放在了身旁。

     雖然他面對著的是獨孤求敗,但是獨孤求敗也知道,此刻辰莫南所跪的,並不是他。

     果然,辰莫南口中繼續哽咽嚎啕道︰

     “師傅,辰莫南愧對您老人家的教導,根本別說是與‘戰神劍’對抗,甚至連想移動它分毫也是辦不到,師傅,徒兒愧對您的教導啊!”

     辰莫南連哭帶說完之後,竟是用力的朝地下跪去,‘砰砰’的磕頭之聲無盡的傳來,似乎是在發泄著他心中的委屈與懦弱。

     所有人都只是靜靜的看著,誰都不敢相信,眼前嚎啕大哭,以頭磕地之人,竟然就是軍中槍神,錚錚鐵漢的鎮武大將軍︰

     辰莫南。

     他的臉上,面前的地上,都已經被淚水給打濕了。

     但卻根本沒人去勸他,因為大家都知道,堂堂的槍神傳人辰莫南,又何需旁人去勸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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