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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異界錄 作者:劍雨江湖 (連載中)

第三百四十章 獨孤九劍之舞
 清晨,依然是那美味的黃金果樹下,開闊的一片土地,早已被綻放的鮮花堆滿。

    往日里,辛勤的下人們這個時刻已經是開始了對整片園子的打理,然而今天他們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命令。

    那是軒轅家族新任家主,美若天仙的天下第一美女軒轅舞的命令︰

    “所有人嚴禁進入黃金園,違者重處!”

    這個命令一下,當然所有人都不會違背,因為現在軒轅家族中已是沒人敢于違背軒轅舞的話,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家主,還有她那自從登上家主之位後的強硬作風。

    到現在為止,家族內已是有不少往日陰奉陽違之人嘗到了這個年輕女主人的厲害。

    而且對于下人們來說,少干一些活兒,多一些休息,不也是好事麼?

    此刻的黃金園里,那凜凜的黃金果樹之下,正有著兩個大家所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毫無意外,那是獨孤求敗與軒轅舞。

    太陽雖然還未升起,但整個天空已然是蒼白而大亮,獨孤求敗依然是那身熟悉的天藍色衫袍,略帶孤獨,顯得有些蒼涼。

    至于他面前的前的軒轅舞,今天則是完全拋棄了往日那繁縟的豪華裝束,只穿著一身白衣素裹的緊身衣,手中提著一把平凡至極的普通寶劍。

    這樣的軒轅舞,雖然少了幾許襯托下的高貴典雅。但是卻多了幾分青春地英姿颯爽,而且那緊身的衣服早就將她那副完美而凹凸有致地身材托顯而出。要是此刻有旁人在此觀看的話,恐怕早已是要流出了口水!

    那是一種幾乎男女通殺的魅力!

    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這樣承認,比起那溫柔似水的舒斷水來,眼前的軒轅舞可謂是一點也不差。

    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師傅。可以開始了嗎?”

    軒轅舞手中拿著寶劍,然後對獨孤求敗問道,那清冷的聲音,就猶如夏日中地涼風一樣提人心神。

    “恩。開始罷。”

    獨孤求敗輕輕點頭之後回答,人也隨之往後一站,輕輕的*到了那黃金果樹上。

    此刻的軒轅舞,就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手中,有劍。

    軒轅舞手中拿著劍,凝視著它一會兒。然後她動了。

    拔劍!

    軒轅舞並沒有如料想般爽快的一下將劍拔出,而是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握著劍鞘,緩緩的抽出。

    軒轅舞的那睜開的星眸也是變為半閉,似乎正在聆听著手中劍的聲音一般︰

    ‘茲~~~’

    悠揚的金鐵交鳴,那是劍身與劍壁摩擦地聲音,如細水常流。

    她,似乎沉浸到了這種聲音之中。

    就連那黃金果樹下的獨孤求敗。此刻也是垂頭半眯著眼楮,感受著那來自于劍地旋律

    柔和的拔劍之聲,就算再是細長也終有結時。

    果然,軒轅舞手中的劍就在這樣的柔和中一點點露出了它那普通而又平凡的身軀,然後伴隨著軒轅舞眼楮的突然睜開,隨著一聲飄渺地輕吟,她手中的長劍終于全部脫鞘而出,鋒利的劍身,就此立于風露之中。

    ‘鐺!’

    軒轅舞在手中劍出鞘的片刻,已是將另外一手的劍鞘迅速扔出。然後那劍鞘隨著一道華麗的軌跡,然後緊緊的插入了黃金果樹下獨孤求敗面前的地下石板中。刺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要知道,這劍鞘可是皮制而成,能讓柔軟的皮鞘直沒入石板之下,還發出類似金鐵交鳴地聲音,軒轅舞那一扔的勁力可想而知。

    不過對于這劍鞘地‘奇跡’,獨孤求敗與軒轅舞卻是沒有將任何一絲注視的目光,放到它的身上。

    因為,此刻,

    劍,

    已出鞘

    極靜與極快的轉變,往往就是在一瞬間。此刻的軒轅舞就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那本是極靜的身子,就在手中劍出鞘的剎那,就已經變成了蒼天下自由游弋的蛟鳳,一陣陣輕盈的身影流動,伴隨著朵朵美麗的劍花,一副美人舞劍圖已是在獨孤求敗面前展開。

    流動,輕盈,美麗,這就是軒轅舞手中劍最大的特點!

    此刻的軒轅舞,就像那風中的精靈一般,以一種種幾不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舞著手中的寶劍,寶劍帶起一陣陣清風,慢慢的掠過眼前黃金園中的一切。

    普那通的寶劍,在軒轅舞的手中已是被舞出了一輪銀月,無邊的劍氣,猛烈而又柔和的蔓延著。

    此刻獨孤求敗的面前,那寬闊的空地上,已經完全變成了軒轅舞的世界。

    劍的世界!

    整個空地之內,無處不是充斥著她們的身

    處不是充斥著那無邊的美麗。

    美人用劍,更添一番別有的姿色。

    虛幻而彌漫。

    殺人的劍法,美麗的享受!

    速度,最重要的就是速度。

    這是獨孤九劍中唯一,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很顯然,眼前的軒轅舞已經是完全達到了要求,所以連那平日對于劍法非常嚴厲的獨孤求敗,此刻也只能是不斷的點頭。

    軒轅舞的快,並不是那種狂猛霸烈的快,也不是那種輕巧無奇的快,更不是那種飄然出塵的快。

    而是一種非常柔和,如清風拂面。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東西,因為清風拂面本是一種慢,但放在此刻軒轅舞的身上,卻是已經徹底的變為了快。

    隨心而動,隨意而起。

    此刻的軒轅舞已經變成了風中的精靈,劍中的天使。

    看著她的劍,有一種超越了劍之本身的享受。

    雖依然是帶著獨孤九劍的劍意,但獨孤求敗已是知道,自己這個天才的徒弟,已是能夠將自己的獨孤九劍,以另外一種全新的方式展現出來。

    再也不是獨孤求敗以前那般的獨孤九劍,而是一種新的獨孤九劍。

    軒轅舞的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之舞!

    黃金果樹,似乎已經不堪軒轅舞手中劍氣的凌虐,那簌簌的金黃葉子,伴隨著一陣陣清風緩緩從天空中飄舞滑落,然後隨著她的動作又緩緩飄起。

    劍,樹葉,美人。

    白與黃,金與銀,飄舞著。

    在這一刻竟是如此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然後湊成了眼前這幅讓獨孤求敗也停止了內心跳動的絕世美景。

    這是一種讓獨孤求敗心動無比的場景!

    漫天金黃隨著白色的軒轅舞一起飛舞,劍與美在這一刻到達了一種極至。

    此刻的軒轅舞,就是那劍中之靈!

    獨孤求敗心動了。

    然後他就不得不靜靜的閉上了雙眼。

    因為再看著眼前的軒轅舞,他似乎又覺得自己進入到了一種矛盾之中,那是一種心靈的悸動,獨孤求敗已經覺得自己無法承受。

    他生命中最愛的劍,以及在他生命中出現最美麗的顏色,一起組和成了眼前這副讓他不敢直視,而又異樣非常的美麗。

    所以,他只能選擇逃避。

    就像當初面對舒斷水的溫柔一樣。

    然而有一點是獨孤求敗在此刻卻並沒有清晰的認識到,那就是就算他閉上了雙眼,但此刻眼前最美麗的畫面,卻再也不能從他的腦海中清除。

    而且,他還有著一對比雙眼更加靈巧的雙耳。

    軒轅舞手中劍帶起的美麗聲音,更加深深震撼著他的心靈

    終于,當一切都安靜下來之時,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它本來的顏色。

    金黃色的落葉撒了一地,軒轅舞在那里靜靜的調息著,她那精致如玉的面龐之上,微微的香汗已是止不住的冒頭,而那因為緊身衣著而凹凸必現的胸前,更是不停的隨著急喘的呼吸而起伏。

    剛才那看似輕松簡單的劍舞,但其實卻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

    這是她一生當中劍舞最累的一次。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面前站著那讓她喘喘不安的師傅,更因為她今日的劍,卻是完全糅合了她往日所學劍舞,再加上天下無匹的‘清風攬月決’輕身功法,然後再以‘獨孤九劍’那並沒有固定招勢的武學表現出來。

    她,已經盡了她所最大的努力

    “師傅”

    軒轅舞終于休息好了,然後就拿著自己手中那把劍,懷著一種非常忐忑的心情來到了那依然緊閉著雙眼的獨孤求敗面前,然後緩緩的道。

    她那美麗的聲音,雖然是突然響起,但卻並沒有打破獨孤求敗心中那柔和的氣氛。

    不過他還是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陷入眼簾的,依然是那副美絕天下的容顏,懷著一種期待的目光,然而此刻,獨孤求敗卻是覺得那其中多了什麼。

    勉強的抑平了內心之中的一絲起伏,獨孤求敗對軒轅舞點點頭道︰

    “恩,還不錯,看來獨孤九劍的精要你也掌握了不少,甚至還能加入了一些你自己的東西,不過你這其中的瑕疵也是不少,比如”

    專心的听著獨孤求敗對于獨孤九劍的講解,軒轅舞睜大了眼楮,臉上漸漸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慢慢的擴散。

    這是獨孤求敗第一次看到軒轅舞臉上的笑容。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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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笑傾城
 軒轅舞今天終于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正是現在,她才真正的明白,自己面前這個身為天下第一宗師,也是自己師傅的獨孤求敗,在劍術上的造詣到底有多深。

    他對于劍的理解,是那麼透徹,他對于劍的劍的感悟,信手捻來。

    以前自己聞所未聞,听所未听過的各種劍理,也不斷的從他的口中娓娓道出︰

    “武學之道,其善守莫過于水,而水之力至柔是故,天下之力皆守于柔,以微薄之力,抗萬鈞于前,後發而先至劍之旋轉、撩撥,其力相同,其間不發,乃至不敗則為以靜制動之策。”

    “天下萬法,無堅不摧,唯快不破為劍者應以快打慢,料敵先機,令敵進無所攻,退無所守,進退無力,是以得法此為以動制敵,無往不利。”

    “然或敵有高深者,靜而不制,動而不止,則以虛打實,擾其不寧,或蓄勢待發,一擊而破”

    “劍中奇法,乃匯創思,或有暇者,少矣使之時,見時而變,知機而會,方為靈活”

    “持劍之理,在于攻守有道,前可制,後可拒,心神寧,萬邪僻,勝敗無妄,無恥,無垢,無悔,無畏,終以己之精漸此乃武者之境,劍中大道。”

    “其後感悟天地,乃至于道。道之大者,觀人。觀敵,觀己,是為人為,或為己出,超脫于身,孑然于心。乃至無招,也至極招”

    “武之大者,天地之氣,納為己用,先天秘境,萬物清明,則敵無近身,以氣傷人,或為上策”

    “其後無為,亦無所為。所作所為,或作或為乃至有為。”

    “夫大神通。或無神通,眼觀知人心,耳聞可清神,眼中之物,萬般皆無,所謂大象無形。大音稀聲,上連雲霄,下通九幽絕無之境。”

    “其後惘,其後思,其後無德,其後失心,從未所得,不破不立”

    獨孤求敗口中的劍理,劍道,劍法。至于武道,武法。再至于無為境,大神通

    各種軒轅舞從未所知地武學境界,武學感悟,獨孤求敗是毫不吝嗇的完全講給了她。

    這其中不僅是有著獨孤那異于常人地武學理念,更是包含著他所經歷過的獨特武道之路,這對于一個武者來講,是何其珍貴?

    再者,獨孤求敗的親身講解,恐怕是江湖中任意一人都難得一求的,更何況,今天的獨孤求敗似乎心中很是興奮,連平常從未對人講過的武道之秘,也是毫無遺漏地慢慢道出。

    所以,就算是往日冰冷,對于一切都不屑于故的軒轅舞,此時也是情不自禁間就已經沉迷于獨孤求敗的言語之中。

    其中或有種種疑問,更是同時道出,獨孤求敗也是不厭其煩的耐心講解。

    就這樣,兩人就在那黃金園中黃金樹下,開始了一場場關于武道、劍道,其後乃至于心道的問答講解。

    軒轅舞沉醉于獨孤的淵博深隧時,獨孤求敗也是暗自驚嘆著眼前少女的冰雪聰慧,所有在他看來恐怕旁人難以理解的東西,然而或者只需輕輕提醒,眼前的少女就能通曉大概,這叫他又怎麼不高興?

    所謂良師易求,美玉難得,能夠遇到軒轅舞這樣的傳承者,恐怕是任何師傅都會從心底產生一種得遇知音地感慨。

    毫無疑問,獨孤求敗與軒轅舞在某些東西上是完全一致的。

    正是這種相同,或者相似,讓他們在冥冥之中就已經被牽扯上,然後被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好了,小舞,我們今天就到這里罷!”

    此時的天空之中,熱力四射的太陽已經緩緩的升到了獨孤求敗與軒轅舞的頭頂之上,那明亮的陽光,透過那黃金果樹上地枝椏樹頁,然後星星點點的落到兩人身上,卻是好看。

    獨孤求敗話出,那軒轅舞這才驚覺的發現,原來自己與獨孤求敗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在這樹下站了一個多時辰。

    而往日並不勤于說話的她,今天也是非常奇怪的在獨孤求敗面前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並且,似乎自己還很享受這種說話的過程?

    或者說,自己很喜歡與面前這個人講話?

    雖然眼前這個人已經是她的師傅,但現在想來,軒轅舞的臉上還是有些發熱,

    有些許的不敢相信,這真地是自己嗎?為什麼會與往大?

    並且在听聞獨孤求敗說出‘今天就到這里’的時候,她地心里還兀自有些不甘,似乎還不願就此止住今天的話題。

    或許,這是因為師傅他所講的東西確實很吸引我吧?軒轅舞心中給自己找了一個這樣的借口後,她終于心安了,然後對獨孤求敗道︰

    “恩,是的師傅,那我們明天還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突然板起臉對軒轅舞道︰

    “怎麼?難道就過了今天這一早上,你就不耐煩了?你可要記住了,要想真的在劍道是取得成就,可不能像你平常那般懶散,以後每天早上”

    哪里想到獨孤求敗話還沒有說完,軒轅舞就一把打斷道︰

    “以後每天早上都要花時間來練劍?師傅,這句話你昨天就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小舞現在已經知道啦!”

    撅起嘴,軒轅舞幾乎以著一種撒嬌般調皮的語氣對獨孤求敗道。

    “知道就好!”

    獨孤求敗看著軒轅舞無奈的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在他的面前似乎已經慢慢剝下了那冰冷高貴的外衣,越來越像一個師傅面前受到嬌寵的徒弟。

    而獨孤求敗正式接受了她師傅的這個名號,好象也不過只是昨天的事吧?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獨孤求敗無奈的想道。

    很顯然獨孤又是想到了剛才軒轅舞以手中劍,舞出獨孤九劍的劍意時,那與天地、自然、劍、人溶為一體,讓他也心驚動魄,然後不得不閉目的美麗

    就在獨孤求敗感嘆自己的無奈時,軒轅舞已經收拾好了自己手中的劍。

    那雖然只是一把普通的劍,但軒轅舞依然仔細的擦拭著,然後小心的插進了劍柄之中。

    等她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之時,這才對面前的獨孤求敗道︰

    “師傅,我們走罷!”

    話說完,軒轅舞對獨孤求敗展顏一笑。

    這一笑,如春回大地。

    或許,這只是隨意的一笑,但這一笑看在獨孤求敗的眼楮里,卻是驀然驚呆。

    所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這就是一笑傾城!

    軒轅舞的美,顯然與舒斷水、君洛煙,乃至顏如玉都不同。

    舒斷水是溫柔之美,君洛煙是高傲之美,顏如玉是幻變之美,她們的美或者都是絕世,但卻沒有誰敢真正的說,能夠比得上軒轅舞。

    軒轅舞的美,那是一種天生麗質,那是一種英姿颯爽,那是一種高貴典雅,那是一種冰純如雪

    如此多不同的元素,就組成了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第一美人︰

    劍舞仙子軒轅舞。

    她的美麗,就如同天上的仙子般,讓人不敢褻瀆,也讓人覺得距離很遠。

    再加上軒轅舞在外人面前那副永遠冰冷,不言笑的神色,現在又高高的坐上了江湖第一家族家主的寶座,更是讓人留戀之余,卻又不敢直視。

    但是今天,她在獨孤求敗的面前,卻又是顯現出另外一番風情。

    她笑了。

    獨孤求敗以前從來不認為外界有什麼美麗能傾動他的心腸,但是今天,他顯然發現自己以往都錯了,原來有一種美,是獨孤求敗也能被打動的。

    並且眼前的軒轅舞,在這短短的清晨里,已是數次將獨孤的心打動。

    這,到底說明了什麼?

    獨孤求敗不知道,他的眼神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軒轅舞,充滿了震驚與迷惑

    “喂!師傅快回神,我們走啦!”

    軒轅舞肯定沒有發現獨孤眼神中那細小的變化,所以她的小手在獨孤求敗面前一晃而過,那種明顯區別于舒斷水身上那種如蘭似麝的幽幽香氣,而是一種獨特如梅似雪般的清香,伴隨著她那動人的聲音,一起掠過獨孤的眼前,心頭。

    自己這是怎麼了!

    獨孤求敗不知道,因為他明明的能感覺到,自己體內那‘心’的力量,此刻並沒有出來騷擾自己分毫,自己根本不應該與那麼多感情與心靈的波動。

    這,到底是怎麼了。但他的腳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跟隨著軒轅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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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苦刖
 心靈的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特別是像獨孤求敗這種本就對心境控制極為隨心的人,那更是收放自如。

    所以就在他隨著軒轅舞的步伐踏出去的瞬間,就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古井不波,眼中也完全是清澈。

    此時再看著軒轅舞那清冷而又顯得非常婀娜的身影,獨孤求敗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驚艷。

    或許,剛才只是一個意外罷。

    獨孤求敗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也不再去想那些讓他也覺得煩惱的事。

    就這樣,在與軒轅舞繼續若有若無的交談中,兩人前後出了軒轅家族那個巨大而美麗非常的黃金園

    一出黃金園,立即就見到了四個侍侯在那里的軒轅家族婢女,她們是平日服侍軒轅舞的婢女,今日軒轅舞前去黃金園練劍,並且不允許其他人旁觀,她們自然只有百無聊賴的等在門口了。

    甫一見到軒轅舞與獨孤求敗同來,那本是有些懶散的婢女們俱是突然一下打起了精神,然後對著兩人行禮,神態是恭謙之至,其中更有一女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紫色批肩外袍對軒轅舞道︰

    “小姐,披上衣服吧。”

    “恩。”

    軒轅舞輕聲回答間,人已是優雅的跨過兩步,不著痕跡間與獨孤求敗的身體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手中的寶劍也是交給了另外一個侍女。

    此時在侍女的面前,軒轅舞已經完全收起了剛才與獨孤求敗間若有若無地興奮。與往日一般無二的冰冷出現在她地臉上,猶如夏日里罩上了一層嚴霜。

    再披上了那高貴的紫色外衣之後。軒轅舞儼然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現象。

    高貴,冰冷,不容人直視。

    這比起剛才與獨孤求敗一起在那黃金園中的青春靚麗,有些機靈俏皮的軒轅舞,其差距不可謂天壤地別!

    但是獨孤求敗卻沒有任何意外,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地軒轅舞!

    也或者可以這麼說,眼前的這個軒轅舞才是大家眼中所熟悉的那個‘軒轅舞’。

    她在披上那件紫色的外衣時,她的身上也罩上了另外一層‘外衣’。

    果然,此時軒轅舞再次對獨孤求敗說話時,已經完全失去了剛才那般有些親昵的語氣,只是冷冷的道︰

    “師傅,我們回正廳歇息一下,再等一會兒就可以開膳了。”

    “好,走吧。”

    獨孤求敗點了點頭,在那幾個侍女的簇擁下。向軒轅家族的正廳去了

    軒轅家族身為江湖第一家族,能傲立江湖數千年不倒。自是有一番有原因的。

    當獨孤求敗真正坐在軒轅家族地正廳中時,這才感受到了那身為江湖第一家的氣勢磅礡!

    單單是一個正廳,恐怕就有相當于一個園子地大小,而那高聳幾乎有七、八丈的房梁,牆壁橫梁上精美的雕砌,頭頂之上巨大的藍色琉璃瓦。還有大廳中央那個巨大而豪華,上面堆滿了無數珍貴花瓷器皿的長桌

    所有的一切,無不帶著一種歷史地厚重沉澱,向身處其中的人直涌而來。

    獨孤求敗立于其中,這才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的眼里,也是充滿了驚嘆。

    因為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大廳,恐怕就算是比起那京師皇城中的金鑾大殿,也不會絲毫遜色。

    雖然。那皇城的金鑾大殿獨孤並沒有去看過,但獨孤求敗憑借著當時京師之中去皇陽大殿鎮壓無名血劍時的模糊記憶。他就已經能完全肯定。

    其實獨孤也曾經來過這軒轅家族的正廳,就是上次軒轅家族武林大會大宴群雄之時,獨孤所坐的那席就是位于這正廳地中央。

    不過那日畢竟人多,加上獨孤的心也並未放在周圍這些無關地東西之上,所以倒也未曾像今日真正站在這里這般震撼。

    以前,不管是在舒家,在京師,或者是他的上一世,都從未體驗到過如此的感覺!

    那是一種人力鑄造,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豪氣!

    從這里,就完全可以看出軒轅家族前輩所處時代的意氣風發,還有那對軒轅聖皇時代無上的榮耀。

    面對

    景色,獨孤求敗只能感嘆

    在侍女的帶領下,獨孤求敗與軒轅舞徑直就來到了大廳中央大約丈余長的長桌前,然後兩人就分邊而坐,相距甚遠。

    待那四女當中的一個將一壺茶水和兩個精美玲瓏的茶杯帶上來,然後分別灌滿兩杯碧綠的茶水遞給兩人。

    獨孤求敗接過茶杯輕輕一喝,立即皺上了眉頭。

    因為就在那茶入他口中的同時,一股極度的辛辣,帶著令人燒痛的力量,直沁入心脾之中。

    不過還沒待他說話,那身在長桌另外一端的軒轅舞就已經道︰

    “師傅,這茶名為苦茶,它是我們軒轅家族接待最尊貴客人時的茶,可是您別看它聞著香,其實是苦得緊,所以您喝的時候必須得小口品嘗,否則的話那種苦味啊!師傅您已經喝啦?”

    軒轅舞張大了小嘴,然後迅速用手捂住。

    因為她已經看到,另外一邊的獨孤求敗還沒待她話說完,就已經徑自端起滿是‘苦茶’的茶杯,然後湊到嘴邊,竟是仰頭一飲而盡

    好苦!

    苦入愁腸。

    好辣!

    辣入心扉。

    但這一切,依然阻擋不住那‘苦茶’中傳來的香甜。

    獨孤求敗將那‘苦茶’一飲而盡之後,立即閉上了眼楮,體味著那極苦極辣中無言的味道。

    其實,那‘苦茶’中的茶香也是平凡至極。

    但是,或許就是因為‘苦茶’的極苦極辣,才能讓人感覺到其中香甜的珍貴,才讓人感覺到‘苦茶’那平凡香甜中的不平凡。

    這,就是苦茶。

    並且,似乎那其中還有著一種冥冥之中讓人不安的東西。

    那是什麼呢?

    “師師傅,您沒事吧?”

    看著對面那緊緊閉上雙目的獨孤求敗,軒轅舞終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又有些話語顫抖的問道。

    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就算是她的大爺爺,幾乎可以在獨孤求敗未現江湖之前號稱江湖第一人的天帝,每次喝這‘苦茶’也不過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曾經有一次軒轅舞終于是忍不住對軒轅帝問道︰

    “大爺爺,這‘苦茶’這麼苦,您為什麼還要喝呢?並且還要將它列為給最尊貴的客人喝?”

    她依然記得軒轅帝當時給她的回答︰

    “小舞,這‘苦茶’一直是我們軒轅家族的珍寶,所以只有最尊貴的客人才能喝。而且你也一定要記住,以後喝這‘苦茶’,一定要小口小口的品嘗。”

    “為什麼呢?”

    軒轅舞覺得莫名其妙,她還是想不通。

    “呵呵,那是因為啊,沒有人能抵擋得了‘苦茶’的苦,因為它的苦是天下無雙的,據我軒轅家祖所言,它那是來自九幽黃泉的碧綠心火,若要是直接滿口喝下,那卻必定是心爆人亡”

    “啊!”

    當時的軒轅舞被軒轅帝的言論驚呆,不過沒等她反應過來軒轅帝已經是繼續道︰

    “不過小舞你也放心罷,這‘苦茶’要是慢慢品嘗的話,對于我們靜心修養卻是很有好處的,我想這也就是當初先祖們用它來招呼貴客的原因吧!並且你也不用擔心喝茶之人的安全問題,因為就算是有人想大口吞下這‘苦茶’,也會在進口的剎那因為承受不了其中的力量而會將它吐出,除開浪費一些,其實倒也並不會產生什麼壞處!”

    “哦!原來是這樣。”

    對于軒轅帝的話,軒轅舞一直是堅信不疑的,所以她的潛意識當中已經認定了這‘苦茶’根本不會對人造成危害。

    但是今天,那被她尊為師傅的獨孤求敗,卻在喝這‘苦茶’時‘不小心’的一口喝下,那當日軒轅帝說過‘心爆而亡’的話自覺的就重現在她的腦海,這叫她如何不心亂如麻?

    那苦茶當中,到底包含了怎樣的秘密?而獨孤求敗,此時又究竟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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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苦刖之力
 在吞下那一杯‘苦茶’之後,獨孤求敗靜靜的坐在軒眼簾垂閉,似沉思,又似沉睡。

    直到軒轅舞終于忍不住擔心問起他的狀況,獨孤求敗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從初始的蒼白中,慢慢的恢復著其中的神采。

    終于,在獨孤求敗口中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之後,這才沉聲對軒轅舞道︰

    “它叫苦?唔確實是好厲害的茶啊!”

    說完之後,獨孤還忍不住喉嚨輕輕一動,眼神也重新投向了他面前桌上那空空如也的茶杯,顯然是在回味著剛才‘苦茶’的味道。

    不過軒轅舞當然不會注意獨孤身上的這些小細節,因為她現在完全是處于一種狂喜的狀態中,見到獨孤求敗安然無恙的睜開眼楮,然後對自己說話,她的身體就情不自禁的從自己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跨過那頗長的長桌,直到到了獨孤身旁之後這才高興而又懷疑的道︰

    “師師傅,您真的沒事嗎?”

    畢竟記憶中還有著當初軒轅帝對她說過這‘苦’的厲害,所以此時見到獨孤求敗喝下整杯之後竟是安然無恙,心里慶幸之余卻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見軒轅舞來到自己身邊如此問,獨孤求敗也是從自己端坐的位置上站起身來,然後對軒轅舞笑道︰

    “呵呵,難道小舞你認為我這像有事的樣子嗎?別說是這區區地一杯‘苦’,就算是你給我準備一桶那也是當然了。一桶我也喝不下”

    獨孤求敗豪氣而又頗有些幽默的話,讓軒轅舞還頗有些驚疑地心情終是安定下來。卻也忍不住笑答道︰

    “師傅,您可要知道這‘苦茶’乃是我軒轅家中至寶,非尊客無人得以一嘗,這要比起那‘黃金果’來啊,可是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倍呢,您要是想要一桶的話。我們也是拿不出來呀!”

    說著之時,連她自己也不禁‘撲哧’一聲,然後掩嘴輕笑了起來,獨孤求敗也隨之一陣大笑。

    兩種截然不同的笑聲,一如黃鶯私語,一如洪鐘震天,瞬間響遍了整個大廳之中,然後不斷的回蕩

    待那丫鬟侍女從新給獨孤求敗與軒轅舞上了新茶之後,兩人這才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而此時整個軒轅家大廳之內,也只剩下了長桌兩端的二人。以及隨時呆在門口接受傳喚地婢女下人。

    輕輕品嘗,這一次那婢女所上之茶卻是帶著幽幽清香的花茶。卻是經過軒轅舞的吩咐之後這才上的,比起剛才‘苦’的極苦極辣,那完全是另外一種天壤之別。

    “師傅,怎麼樣?這茶比剛才的好喝了罷?”

    軒轅舞端起手中茶杯,輕輕而優雅的泯上一口之後就隨即放下,然後對獨孤求敗道︰

    “這種花茶可是采集了近百種花卉。特別是其中有幾樣花只有我們軒轅家的花園之內才有,比如金、陽雪、紅袍還有南離幾近絕跡的輕舌藍花再混合清晨最干淨的荷花露泡制而成,一起配制而成地‘百花茶’,可是我軒轅家獨有的哦!”

    像是在炫耀著自己地寶貝一樣,軒轅舞將‘百花茶’的原料配制一一對獨孤求敗道出,直到說完之後,這才笑看著獨孤求敗,似乎等待他的回答。

    但哪里想到,在軒轅舞介紹那‘百花茶’是如何如何難得,而又如何如何珍貴時。獨孤求敗只是面帶微笑的听著,待她說完之後好久。這才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之後緩緩道︰

    “雖是好茶,卻非絕世,要比起剛才的‘苦’來,卻也是次了不止一籌。”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靜靜的看著軒轅舞道︰

    “小舞,香濃雖是宜人,但卻哪里又有苦盡甘來地甜,那般引人入勝呢?更何況那苦茶中”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竟是在軒轅舞期待的眼神之下突然住口,半晌之後這才重新道︰

    “反正你以後也盡量多喝一點那‘苦茶’罷,它或許能帶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

    後,獨孤求敗又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來,瞧那神色卻下去

    本來正翹起了雙耳,準備听獨孤求敗講那‘苦茶’的秘密,但哪里想到獨孤卻就此听了下來,只是告誡她以後要多喝‘苦茶’,就能體會到其中的好處,這不禁讓軒轅舞大失所望。

    而軒轅舞臉上的神色也是慢慢的起著變化,從好奇變成了失望,然後又涌上了更強烈的好奇,到後來卻是終于忍不住對獨孤求敗道︰

    “師傅,那那‘苦茶’到底有什麼秘密啊?您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此刻的軒轅舞,在沒有外人只有自己與師傅兩者的大廳中,竟是滿眼哀求地看著獨孤求敗,似是已經完全剝下了身上那層高貴的家主外衣,一下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

    這讓獨孤求敗無奈之余,卻又是不禁苦笑。

    因為看軒轅舞那滿懷期待地樣子,獨孤求敗知道要是真的不將那‘苦茶’的秘密講給她听的話,恐怕她是會一直耿耿于懷的。

    或許,這才是撕下了所有面具,那個本應是青春年少正芳華的女孩軒轅舞罷?

    此刻的她,心里沒有任何負擔

    “好罷,好罷。”

    獨孤求敗看著軒轅嘆了口氣,然後才道︰

    “其實這‘苦茶’也本無甚大的秘密,只不過其中蘊涵著一股非常獨特的力量,對于修為上了一定境界,或者像你這樣的人,是非常有幫助的!但是你也要知道,這種外力對于你的好處雖然巨大,但卻也畢竟不是正道,而我剛才之所以不想告訴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三言兩語間,獨孤求敗已是將那‘苦茶’中所謂的‘秘密’道出,不帶有一絲懸念,而且說到這里時,獨孤求敗又不自覺的就想起了當日與舒斷水一起在那斷南山頂找到的‘讀書茶’,那種茶,不也正是有著‘苦茶’那樣的功效嗎?莫非這些東西中有什麼聯系?

    不知不覺中,獨孤求敗的心中已經暗暗的留意了這個問題。

    不過此時軒轅舞可不知道獨孤在想什麼,因為她從獨孤剛才的話中又找到了新的問題,然後脆聲的對獨孤求敗道︰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師傅,那‘苦茶’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呢?又為什麼能對我產生幫助呢?”

    “恩,那是一種來自碧落黃泉下的‘死亡力量’,我想這也是它為什麼叫做‘苦’罷,代表了人世間最苦的闡而你因為有那‘天地之心’的幫助,這種死亡的毀滅能量雖然能燃燒修為不足之人的心脈,但對于你來說卻是沒有任何威脅的,畢竟對了小舞,難道你的‘天地之心’開啟之後,竟沒有仔細的研究一下嗎?”

    獨孤求敗突然問道。

    “呵呵這不是沒有時間嘛”

    軒轅舞尷尬的一笑,在獨孤求敗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時,馬上轉移話題道︰

    “對了師傅,那你說這種‘苦茶’為什麼是長在那原來放軒轅聖劍的‘天地之極’旁邊呢?並且”

    獨孤求敗一愣,剛才困擾他的問題似乎出現了一絲靈光,但卻又終于是黯淡了下去,沉思一下之後,這才對軒轅舞道︰

    “我想這是因為”

    “那為什麼又”

    “也許”

    撕下了平日外衣的軒轅舞,似乎有一種能帶動人心的力量,甚至連那平日並不喜多話的獨孤求敗,也是漸漸的被她帶動起了話。

    而獨孤當然也早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異像,不過他卻沒有阻止,因為與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說話,他似乎能得到一種心境上的安寧與平和。

    那是一種沒有任何負擔的安靜。

    就像獨孤求敗喝下那‘苦茶’時一樣,那是一種面對死亡氣息時,無邊的平和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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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閑話與決定
 軒轅家族的午餐,果然是豐盛至極。

    整個軒轅家族前廳之內,喏大的一個地方,就只有軒轅舞與獨孤求敗兩人進餐,那長桌上堆滿了獨孤求敗在舒家之時從未吃過,更是從未見過的美食。

    先不說其味,光那香氣就早已讓人垂涎三尺。

    到後來連獨孤求敗現在不需怎麼進食的狀態,都是忍不住大口朵頤,其中的美味,果然不足為外人道哉!

    而且就在兩人吃飯的時候,旁邊光為他們服務的下人婢女都不下十數人,至此,獨孤求敗終于明白了什麼叫做豪門,什麼叫做江湖第一家族!

    也許,這就是名利對于江湖中人的作用罷?

    軒轅家族就是如此,當名利到達了一種極至,帶給他們的就是奢華到極點的享受,就連獨孤求敗都相信,要是他的上一世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的話,恐怕習慣了之後,也未必會到了山谷之中與大雕一起為伍了!

    那種苦行僧般的修行生活,不僅讓獨孤對于名利富貴看得更淡,而他的劍法也慢慢臻于無形無跡的隨意境界,開始了突破天之大道的旅途!

    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天定,想來就是如此罷?

    “對了小舞,我問你一件事。”

    豐盛的午餐結束,獨孤求敗突然對軒轅舞道。

    “什麼事?師傅您說吧。”

    軒轅舞本是正在優雅的飲茶漱口,這是一種富貴人家吃飯之後餐桌上地習慣。此時听到獨孤求敗突然問話,立即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對獨孤求敗道。

    輕輕地說話間,已經露出了軒轅舞那兩排有若甘貝的雪齒,和淺笑間臉的兩個小酒窩。

    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美女,她身上的每一部分,就算是隨意分開來,也是完美無缺的。

    “現在你們家族之內。是不是依然有很多反對和舒家合作的聲音?”

    獨孤求敗淡淡地問道,軒轅舞卻是訝異的望著他,半晌之後才楞楞的道︰

    “師傅,您現在怎麼關心這個了?”

    “這你不要管,那些反對和舒家合作之人,是不是都是那軒轅無情一系的?”

    獨孤求敗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鄭重神色,對軒轅舞道。

    “是的。”

    軒轅舞愣了一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自從上次師傅和舒小姐來金華城,懲戒了我那不成氣的弟弟軒轅龍,之後二叔軒轅無情也因為此事而被大爺爺罰去面壁。所以才會有現在家族之內某些人以舒家曾傷害過小龍為借口,而反對不過師傅您放心罷。雖然我現在還未完全掌握住軒轅家的權利,但是他們也是動搖不了我的決心的!況且,一群只知道爭權奪利,卻看不見未來江湖走勢地人,哪里又配作為我軒轅家的弟子?哼!要不是現在局勢未明地話,我早就”

    軒轅舞的臉上已經一改剛才的淺笑。而露出冰冷的鐵血嚴酷之色,此時的她,已然恢復了那家族之主的風範,輕言兩語間,顯露出手上掌有生殺大權。

    不過對于她地話,獨孤求敗卻只是搖頭道︰

    “你畢竟也是新上此位,不宜將家里情勢布得太過緊張算了,你過會兒就帶我去看看那軒轅龍罷,也許只有堵上了那些人的嘴,才能完結。”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深深的一嘆,而軒轅舞則是不敢相信的道︰

    “師傅。您能治好小龍?”

    不過話剛剛說出,軒轅舞卻馬上閉口,因為她知道自己這完全是白痴的問題,獨孤求敗既然已經說出來,那他肯定就有此能力!果然,獨孤求敗淡淡的道︰

    “我試一試罷。”

    說完之後,他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那大廳的門口,只是那目光,卻是緊緊的留在了頭頂向西北的天空上,那邊,有著他掛念地東西。還有,人

    水兒,我現在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他身後,軒轅舞望著他地背影,從疑惑慢慢變成恍然,卻又帶有幾分不甘

    “師傅,我是不是很沒用?”

    軒轅舞來到獨孤求敗的身後,輕輕問道。

    “什麼?”

    獨孤求敗扎過身,疑惑的看著她,他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說”

    軒轅舞看著獨孤求敗的眼神,竟是沒來由

    ,那原本欲出口的話也改成了︰

    “我我是說我的劍法,得到了您的真傳,但卻根本沒有好好練過,而且”

    “哦,原來你是說這個啊!”

    獨孤求敗明白了,然後對軒轅舞道︰

    “小舞,我想你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想我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收你為徒,傳你劍法!”

    獨孤求敗的眼神中帶著真誠,連軒轅舞看著也是心中砰然。

    “真的嗎?”

    軒轅舞不敢相信的問道,雖然她本來想說的不是這件事,但此時得到了獨孤求敗意外的肯定,心中還是有些欣喜。

    “當然。”

    獨孤求敗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你的劍法雖然還沒有到達極至,但是憑你的天賦,我相信未來的成就絕對是引人注目的!那個時候,不僅是你,就連我這個做師傅的也是跟著爭光啊!哈哈哈哈”

    獨孤求敗大笑,沖淡了軒轅舞心中的所有疑慮,然後也歡快起來。

    那是一種莫名的歡快

    其實獨孤求敗對軒轅舞所講的話完全是發自他的內心。

    也許軒轅舞現在的劍法還沒有達到極至,但是獨孤求敗相信,那不過是時間問題。

    因為從她的身上,獨孤看到了一種人與劍完美的和諧。

    那是一種天生而無法仿制的力量。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一點,與當年的獨孤求敗是何其相似?

    他們似乎都是為劍而生,劍在他們的手里都已經仿佛變成了生命一般,充滿了一種跳動的魅力。

    不過當然其中也有不同之處,獨孤求敗的劍擅于在平凡中創造奇跡,其快無勢,其招無形,其力無止,加上他在武學上獨特的道路,可以說尚差半籌,就可得以覲見劍之無上大道!

    特別是當獨孤求敗不斷自我超越,創造出繼獨孤九劍之後的第十劍︰破碎之劍,使得獨孤九劍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自我的劍法體系,並且隨之誕生出了獨孤九劍劍法的生命,這要是放在其他人眼里,是一個多麼偉大的杰作?

    而其後獨孤求敗的腳步也未停下,更在後來為了對抗自己體內劍魔之時,悟出了‘一劍求敗’那種無上的劍法,雖然還只是未完成的劍招,但其威力卻是已經足以逼得‘劍魔’破碎而去,要是真正劍法大成完美之日,那又是一種怎樣的劍法?

    那種劍法又有著怎樣的威力?

    這一切,似乎都讓人無法想象

    而軒轅舞呢?

    她完全就是獨孤求敗年輕時候的翻版,雖然說在劍上的痴迷程度或許下之,但要比起對于劍的天賦來,那是絕對不惶多讓!

    特別是那對于劍的悟性,竟然能夠在得到獨孤求敗傳之獨孤九劍的劍意要領之後,結合她本就非常擅長的‘公孫劍舞’,以及那不需內力便了催動的無上輕身功法‘清風攬月決’,一起改造成了美侖美幻,甚至連獨孤求敗也不敢直視的獨孤九劍之舞。

    那是一種怎樣的天賦?

    特別是她還在幾乎沒費什麼力氣的情況下,就得到了上古神兵軒轅聖劍,還得傳了其中軒轅聖皇的記憶,這一是一種怎樣的運氣?再配合她體內那無上的,幾乎是天下所有武學克星的‘天地之心’,以後的天下,誰還能夠抗衡于她?

    有時候,就連獨孤求敗也覺得嫉妒。

    如此的天之嬌女,又有著獨孤求敗這樣的劍術,武學大師為師,更得傳了無上的獨孤九劍,年紀輕輕又當上了江湖第一世家的家主,她以後的道路,會是一種怎樣的璀璨?

    又有什麼樣的力量,還能夠凌駕其上?

    或許

    沒有或許。

    只要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任何東西在她的面前,恐怕都是泡影。

    然而,她有足夠的時間嗎?

    懷著不同的心思,獨孤求敗與軒轅舞踏上了去那軒轅龍療養的軒轅家內堂,在那里,隨時都有著三名以上的先天高手為軒轅龍的體內輸送著真氣,以保持他的生命。然而今天,注定將贏來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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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救治(一)
 碩盼中,嬌顏應猶在,只是心事幾許。

    回首望西路,怎敵他、晚來風急?

    獨孤求敗不知道自己離開舒家是對是錯,或者亦無分對錯。

    只是那心中時時的駁雜告訴他,再不離開那個人,自己恐就會被那纏綿的溫柔融化,然後慢慢沉淪。

    這,或許就是自己逼出‘劍魔’的代價罷,心之力量的誕生與崛起,誰也控制不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的人!

    對于獨孤求敗來說,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所有的無上劍道,化于無形,所有的堅毅,遁于無物,這對于他來說,又是如何的無奈。

    然而,命運中總是有著這許多的無奈。

    那份本來是很溫馨的感情,卻在不恰當的時候,發生到了不恰當的人身上。

    所以獨孤求敗退讓了。

    但畢竟還是忘不了,所以來到軒轅家族之後他就作了這個決定,救下那個或許根本沒有犯過很大錯而只是有些嬌縱的軒轅龍,為舒家的道路鋪平一點兒,畢竟舒家的根基還不穩。

    這也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讓步,雖然只是舉手之勞

    然而對于獨孤求敗來說的舉手之勞,此刻在那軒轅家族中來說卻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你確定小姐是這麼說的?”

    即使是軒轅帝,在面對那軒轅舞派來的侍女之時。也是臉上神色巨變。

    “是地,大長老!”

    侍女恭敬的回答道︰

    “小姐派奴婢前來。正是說大宗師閣下已經答應出手救治三少爺,所以請大長老馬上到內堂之中”

    然而那侍女話畢竟還未說完,軒轅帝地身體就已經帶著一股巨大的風暴消失在了她的面前,根本看不到任何影子,讓那侍女目瞪口呆之余,卻也更是心中暗暗生起一股自豪。

    自己。也是軒轅家的人呢!

    雖然,只是個下人

    同時之間,這種情形發生在了其他軒轅家族兩大長老,以及那軒轅峻雄、軒轅無悔、軒轅虎等軒轅家的嫡系面前。

    所有人在聞得消息的時候都是急忙向軒轅家地內堂趕去,除開軒轅虎

    “怎麼辦,怎麼辦”

    軒轅虎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那耶律鴻面前不安的走來走去,雙手不斷的擺來擺去,簡直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怎麼辦,怎麼辦啊!要是軒轅龍那家伙一旦醒來的話。恐怕我們耶律王子,你說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

    說到這里。軒轅虎已是茫然的停了下來,想到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一切即將在家族眾人面前被揭穿,他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好,而現在,他只好將所有的希望放到了眼前的耶律鴻身上,連那情急間已是道出了耶律鴻的身份。也是不管不顧。

    然而此刻軒轅虎面前地耶律鴻,只是沉著的坐在那里不發一言,半晌之後才在軒轅虎地焦急中道︰

    “怎麼,你這麼害怕?”

    “這又怎麼能不害怕呢,我的大王子!要是被他們知道是我傷了軒轅龍的話,那你認為我還有命嗎!其實我也不只是擔心我自己,還有我們共同的計劃,那要是失敗了,可就真的永無翻身之地!”

    軒轅虎此時已是哭笑不得,但面前這個人算來也是自己現在的保命符。卻又根本不敢得罪,只得忍氣吞聲地苦笑道。

    “哦?”

    听得軒轅虎如此說。那耶律鴻竟是不著急,反笑道︰

    “對了軒轅虎,我記得當初對軒轅龍下手的可是你吧?而你所用的絕技又是那號稱我父王手下第一高手,又是大國師之徒的閔懷毓的獨家絕技——萬劫手,中者無不全身經脈盡碎,氣血倒流,絕無可能有活命的機會,現在怎麼又會擔心起來了?難道中了那萬劫手,竟是那麼好治的麼?唔,如此想來的話,你那師傅也不過如此而已,不僅上次在金華城中潛伏數月無法得手,還好意思在父王面前大言不慚的說遇到了絕頂高手哼哼!”

    耶律鴻冷哼數聲,顯然是在表示著對那閔懷毓以及所謂絕學‘萬劫手’的不屑。

    軒轅虎不是傻子,他當然也听得出這耶律鴻地意思,原來听人說起過這‘南情王’手下次子耶律鴻與‘南情王’手下第一高手,也就是軒轅虎的師傅閔懷毓素有嫌隙,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于是軒轅虎也只好一嘆之後,正色對那耶律鴻道︰

    “耶律王子,我不管你與我師傅到底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我們兩人在金華,可以說是站在同一條船上,要是我們兩到現在還不能攜手一起地話,恐怕最後損失的不僅僅是我,還有耶律王子你那最重要的王位之爭吧?”

    說完之後,那耶律鴻已是站了起來,以一種殺人的目光盯著軒轅虎,但軒轅虎這次卻沒有躲,只是同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他,口中道︰

    “耶律王子,你可要三思啊!”

    就這樣對峙良久,半晌之後,那耶律鴻竟是突地一改臉色,臉上掛著笑容對軒轅虎道︰

    “好,好!軒轅虎,想不到你比你那師傅還是有見識得多嘛!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就拋開以前的一切,好好的合作一次罷。只要這次我兩能合作成功,以後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于你!”

    “自當如此!”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剛才所有的尷尬都已經化成了平和。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既然兩人已是和解,但對于眼前地局勢。軒轅虎還是一籌莫展。

    那耶律鴻卻是輕輕一笑,道︰

    “虎兄莫慌。雖然那獨孤

    經揚言要替那軒轅龍治療,不過治不治得好還是未知算是治好了,那又能怎麼樣呢?”

    “哦?耶律王不,耶律公子所說意思是”

    見耶律鴻對自己的稱呼擺手,軒轅虎立即知趣地改口,然後兩人竟是同時道出︰

    “以不變應萬變!”

    “對。就是如此。”

    耶律鴻立即接口道︰

    “想來虎兄是身在其中而無法看清這些事情的真面目罷,就算現在軒轅龍能醒來,但憑他那草包的武功,難道還會看清楚當初暗下殺手的是虎兄你?”

    “應該不會。”

    軒轅虎略微思考了一下道︰

    “當初我做的很隱秘,就算是那舒斷水與獨孤求敗在我面前,也是沒有看出手腳來。”

    “既然如此,那就更好辦了!一個小小的軒轅龍,醒就醒罷,也不會對我們地計劃產生太大的干擾,現在我們最關注的應該是軒轅無情手下那批支持者。是不是會在這軒轅龍醒來後會改變自己的立場,反而支持軒轅舞”

    “這耶律公子你完全可以放心!”

    軒轅虎自信滿滿的插言道︰

    “那些人不足為慮。我已經能夠完全控制住他們,只等明年王子率兵南下,你我內外交擊,取這軒轅家族,便是易如反掌!”

    “恩。”

    耶律鴻接口道︰

    “到時候,別說是這個軒轅家族。就算是整個天下,那還不是我們的?到那個時候,我們要對付的第一個人,便是這現在耀武揚威的大宗師獨孤求敗,讓他看看在我百萬雄兵面前,他還有沒現在這般狂妄”

    “哈哈哈哈”

    兩人同時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

    等到軒轅舞與獨孤求敗到達軒轅家族的內堂之時,所有該來地人早已經到來,就連那不該來的耶律鴻,也是混在了軒轅虎、軒轅峻雄、軒轅無悔等人地身後。

    “宗師閣下,你真的能治好小龍嗎?”

    軒轅帝、軒轅錯、軒轅亂。三個人竟是同時圍住了獨孤求敗,激動的問道。

    “呵。我試一試罷。”

    獨孤求敗並沒有回答,只是輕笑道,但觀那神色,卻是自心滿滿,讓三個老家伙也是放下了心來。

    經歷過上次金華的武林大會之,見識了獨孤求敗、岳文成、暮雲山、君洛煙,等等所有人那讓人心動的力量,這三個夕日金華軒轅家族乃至整個江湖的泰山北斗,終于是下定決心退出了所有紛爭準備苦修,並將軒轅家地家主之位傳給了擁有軒轅聖劍的軒轅舞。

    但是此刻乍聞那本已宣告離死不遠的軒轅龍竟然還有救,自然也是激動萬分,畢竟那可是軒轅家的嫡系血脈!

    “好了,三位爺爺,我們還是帶師傅去龍弟的房間吧。”

    軒轅舞清幽的話,立即打斷了三個老家伙的激動,然後都是忙不迭的在前引路,而那軒轅虎與耶律鴻相互使了個眼色,也跟在眾人的身後去了

    此刻在那軒轅龍的房間內,獨孤求敗終于見到了每時每刻都*著別人真氣活命地軒轅龍,躺在床上昏迷著的他,早已經是完全骨瘦如柴,不成人樣,要不是軒轅家族先天高手頗多,他恐怕是早已死去,但即使這樣,依然可以看出他那臉上痛苦地神色。

    畢竟,萬劫手盡碎經脈,氣血倒流的力量,即使他能勉強的活著,但也是不得不活在那痛苦之中,這可真是生死不如啊!

    “師傅,能行嗎?”

    所有人,連平素冷酷的軒轅舞也是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軒轅龍,好歹那也是她的弟弟。

    “恩,應該行吧,讓他們退下。”

    獨孤求敗略一點頭,立即對那依然在軒轅龍身旁輸送真氣的三個高手道,不過那三個高手也不敢妄動,因為雖然已經得知了獨孤要來救治軒轅龍的消息,但此刻軒轅家中可謂所有重要的人物都在場,他們也不可能听獨孤求敗的話。

    “你們退下吧。”

    軒轅舞一點頭立即對那三個家族高手道,畢竟她現在是真正的家主,對于族內所有人都有發號施令的權利。

    果然,家主的權力是巨大的,軒轅舞話完,按是按個高手已經默默的收功離開,而獨孤求敗也在三人真氣剛剛退出軒轅龍身體的一剎那,人已經閃到了他的身前

    “呼呼”

    瞬間之內,數不勁的掌風指影,在獨孤求敗飄灑的催動下,已是向那沉睡昏迷中的軒轅龍直襲而去。

    猶如風中的敗革一樣,似乎任何一絲大力都能將軒轅龍的身體擊碎,並且軒轅龍身體之中,也是不斷有著骨骼摩擦著,吱吱著響的聲音傳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啃噬著他的身體一般。

    所有人都是緊張的看著,而獨孤求敗也是全心的看著眼前的軒轅龍,指掌並用,數不盡的各種力道不斷打入他的身體之中,恢復著那碎盡的骨骼。

    這是一個非常巨大而且危險的工程,要不是獨孤求敗的武學早已經到達了入微的境界,連他也不敢揚言能治好軒轅龍。

    並且在軒轅龍的體內,不斷有著幾絲陰險的邪惡之力游走破壞著,那正是萬劫手的力量,有時候,就連獨孤求敗也有些佩服那創出萬劫手的人,那種毀滅一切的力道,絕對不是一般武者所能夠把握的!

    要不是獨孤求敗有著對內勁最細微的把握,還有著天地之間最具恢復力的‘天地生之力’,那軒轅龍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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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救治(二)
 即使如此,軒轅龍身上所受到的巨大痛苦,也完全可以喉嚨中,細微如抽絲般的掙扎沉吼中看出。

    畢竟,在獨孤求敗所有指掌落到他身上時,不僅讓他那本已斷碎為寸裂的骨骼慢慢復位,也讓他那飽嘗‘萬劫掌’陰暗掌力肆掠的身體,再次受到各種不同能量的沖擊。

    這就像是在毀滅中重新塑造一個軒轅龍一樣,那本是必死的他,此刻正在獨孤求敗的手中,慢慢復原著。

    但是那種浴火重生的滋味,卻是絕對不好受!

    不過幸好的是,或許軒轅龍早在那昏迷當中已經適應了這種非人的痛苦,再加上獨孤求敗每一次出擊之時,掌指之上總是帶著那神奇無比的‘天地生之力’,不斷滋養修復著他的身體,所以,軒轅龍還是挺了過來。

    而獨孤求敗的治療,也慢慢的接近了尾聲

    獨孤求敗已經數不清在軒轅龍身上拍了多少掌,點了多少指。

    只不過在他手下軒轅龍的身體,在那片片指風掌影,以及獨孤求敗每次擊出就會帶著幾許的神秘白色光芒中,逐漸由軟綿綿的樣子變得回復了幾分生機。

    是的,就是生機。

    每個人或許不用看,都能清晰的看受出,原來那個瀕臨死亡的軒轅龍身上,已經慢慢散發出了幾分活躍而弱小的生機。

    而隨著這種生氣不斷在軒轅龍身上越來越濃烈的表現出來,每個人甚至相信。或許在下一刻,他們面前剛才那個還是生死未知道地人。就會立即翻身醒來!

    這不是某一個人的錯覺,而是所有人地感覺!

    當然,這樣的情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就在軒轅龍身上生命氣息越來越重的同時,獨孤求敗一直揮舞不停的手勢也是慢了下來。

    到最後就在那軒轅龍的全身幾乎都包裹在一層白光中時,獨孤求敗終于是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仔細看著軒轅龍,待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這才一只大手輕輕的揮出,閃耀著非凡白色光芒,其間又不斷夾雜著藍色電流,以一種非常平緩的速度,慢慢的伸到軒轅龍的額頭上,然後輕輕的一拍。

    “啪!”

    軒轅龍那沉閉已久的眼楮,突地睜了開來!

    “小小龍醒了?”

    軒轅無悔站在人群之中,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口中不敢相信的道。

    他身旁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地神色。又是吃驚,又是驚訝,還略帶著一點不敢置信的興奮。

    而此時地軒轅龍,就躺在他那平日躺著的床上,眼楮大大的睜開,漫無目的的望著自己頭頂之上的床頂。就像是神游天外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地焦距。

    現在所有人中最清醒的,就要數獨孤求敗,以及他身邊的軒轅舞、軒轅帝等人了。

    “是的,他已經醒了。”

    獨孤求敗沉聲道︰

    “只不過這麼多天身體的飽受折磨,讓他的大腦一時之間還無法回過神來,所以”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一頓之後繼續道︰

    “現在大家都退出這房間去罷,只要等他自己慢慢回過神來,就一切都好了”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立即轉身向那正擋在這內堂大門的眾人而去,而那所有的人。也是情不自禁的讓開一條道路來,待獨孤求敗出得內堂之後,所有人這才互相對視一眼,然後軒轅舞、軒轅帝等人也隨之靜靜的魚貫而出,繼而就是那些家族高手,行走間不拖絲毫魚水,顯示出了軒轅家族內那一貫森嚴地規矩

    內堂外的大廳之中,所有人靜靜地站在那里,雖然臉上俱是欣喜之色,但卻都是保持了一片安靜。

    因為那廳上的首席之上,此刻正端坐著獨孤求敗,而他的左右兩側,分別坐著軒轅帝與軒轅舞兩人,兩人的兩邊,也是坐著代表了老少兩代不同的軒轅家族代表,其中軒轅帝旁邊坐著軒轅錯、軒轅亂、軒轅無悔,而軒轅舞身邊則是坐著軒轅峻雄、軒轅虎。

    至于那不請自來的耶律鴻,此刻倒也是不敢自持身份坐到那軒轅虎的身邊,雖然神色不忿,也只是在一旁站著而已,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主角,不是他!

    “多謝大宗師不計前嫌,救我那軒轅家逆子軒轅龍,大宗師的恩德,我等今生難忘!”

    軒轅帝感激的對獨孤求敗道,神色中

    老邁縱橫的激動,而那所有或站或坐的軒轅家族人,上隨那軒轅帝的話道︰

    “多謝大宗師之恩,軒轅家族永生難忘!”

    誠摯肯肯,數十人混合起來的巨大聲音讓獨孤求敗也不禁稍微動容,這金華軒轅家族之人,果然人心向力極大。

    看來,此次的救治軒轅龍,確實會為以後舒家與軒轅家族的合作鋪平一定的道路

    就在獨孤求敗暗中點頭的時候,他身邊的軒轅舞,此刻也是早已經是給他奉上了一杯熱茶︰

    “師傅,您稍微休息一下吧。”

    “恩。”

    獨孤求敗點頭接過,此刻面對著這麼多人如此這般激烈的目光,雖然很無奈,但也只得是點頭帶過,然後口中道︰

    “你們不必如此,畢竟軒轅龍當初受傷,也與我有一點淵源,這次救他也算是了結當初的恩怨”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竟是突然頭一偏,轉向那在軒轅舞和軒轅峻雄旁邊的軒轅虎道︰

    “當時你也在場,你說對不對?”

    “唔”

    面對獨孤求敗突然的話,軒轅虎驀地一愣,這才肯定了獨孤求敗是在對自己說話。

    而同于此時,軒轅帝那嚴厲的目光也同時傳到了他的身上。

    軒轅虎一驚,人趕忙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兩步跨到獨孤求敗等人面前道︰

    “大宗師所言甚是!其實上次乃是我和家兄冒犯了宗師大人,理應受此一罰,大宗師胸懷寬廣盡釋前嫌救家兄于生死之間,確實叫我懸崖家族上下感激涕零!”

    待軒轅虎說完,那軒轅帝的神色也是變成了緩和,但口氣依然嚴厲的對他道︰

    “虧你還知道理應受罰,哼好吧,諒你等便未釀成大錯,且阿龍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大宗師也早已經答應不追究爾等這次就暫且饒過你罷,下去。”

    “是是,多謝大爺爺不責之恩!”

    軒轅虎邊退邊說道,饒是軒轅虎反映快,但此時坐回原位之後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因為剛才站在獨孤求敗面前時,那種令他全身無所遁形的目光,幾乎讓他以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已經完全被這個人所知曉。

    那是一種似乎所有東西都暴露在別人面前的目光。

    不過幸虧軒轅帝的解救也來得快,軒轅虎急忙退下之後,雖然心中‘  ’作響,懷疑是不是已經被那獨孤求敗看出了馬腳。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得就這樣走下去,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從自己心中不甘而拜那北楚南情王手下第一高手閔懷毓為師時,他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軒轅虎原本以為首先將那窩囊而不成器的軒轅龍拿下,再配合自己的師傅閔懷毓,制造意外將軒轅家族的正統繼承人軒轅峻雄‘意外’掉,自己就可以完全坐上軒轅家族家主的寶座,但哪里想到憑空冒出來了個舒家,冒出來了個獨孤求敗,不僅是讓那本為女流之身的姐姐軒轅舞拿到了傳說中家族的神劍︰軒轅聖劍,還繼而登上了軒轅家族家主的寶座。

    而且現在,他還又一次回到了軒轅家族,將那自己一直最視為窩囊,而又嫉妒非常的軒轅龍救醒。

    不僅讓自己的一腔努力付諸東流,更是為自己那已經一改再改的計劃帶來了更多的變數。

    難道,這個人注定是自己的克星嗎?

    軒轅虎眼神中夾著幾絲不為人知的恨意,徑直的望著那離自己不遠處,身為人群中心,連平日高貴若仙子的姐姐軒轅舞,江湖泰斗的軒轅帝,也是別樣的對待著獨孤求敗,軒轅虎的眼神,直欲擇人而噬!

    等著吧,有一天,我終會將你踩在腳下!

    獨孤求敗!

    場中沒有人能發現軒轅虎的那種恨意,除開他身邊的耶律鴻,此刻靜靜的看著軒轅虎怒視獨孤求敗,眼中露出幾絲詭異的笑

    獨孤求敗呢?

    此時正處于那激動而喧鬧的眾人之中,心中一片清明。

    身邊所有的人,對于他來說都無異于一粒塵埃,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並且,也沒有人值得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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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 錯誤
 軒轅龍醒了,毫無意外。

    軒轅家眾人都沉浸在一片歡慶之中,連那被罰去面壁思過的軒轅無悔,也是在此後被軒轅帝放了出來。

    畢竟,當初軒轅無悔被罰至此,也就是因為那軒轅龍的原因,而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面前大肆沖撞,這才導致他在軒轅家的‘思過堂’呆到現在。

    出來之後,軒轅無悔自然是也免不了帶那剛剛處愈的軒轅龍去謝獨孤求敗。

    或許是進了半個月的‘思過堂’,軒轅無悔現在確實也是收斂了許多,再加上‘思過堂’時也不斷听聞家族之中發生的大事,了解到自己家族之內早已是物似人非,不僅是那佷女軒轅舞在獨孤求敗的幫助下得到了軒轅聖劍而登上了家主之位,自己的大兒子軒轅峻雄也接過了自己的槍成為金華太守,從此之後自己將會與大哥軒轅無情一樣,只能成為家族的新一代長老,而絕無可能再搶了家主的寶位,于是那曾經豪雄萬丈的傲氣也淡了許多。

    而軒轅龍,雖然平日飛揚跋扈,但那也不過是在軒轅無悔的嬌縱之下,才養成了此等惡習,而這次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身心磨難,此時雖然復原,也是頗顯憔悴,性格方面更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連對那下人也是頗為有禮起來,平日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房內讀書或者練劍,叫人不禁大為稱奇。

    浪子回頭金不換,一切不言中。

    雖然這一切或許只是表面現象。但已經足夠了。

    因為天底下並沒有絕對的平靜,只要那危險地風暴能被壓下。就已經足夠了

    漫天銀光飛舞,飛黃滿地落葉。

    ‘黃金園’內,連日以來已經成為了軒轅舞清晨練劍的地方,所有下人也都形成了共識,絕不能再此期間打擾,甚至連在園門前偷看一眼也不成。因為那園內不僅有著軒轅家族地家主軒轅舞,更有著名震天下的大宗師獨孤求敗。

    而此時,軒轅舞像往常一樣正在練劍,而這次她手中的卻不是那往日的普通寶劍,而正是她額頭上那一輪婉約的彎月——軒轅聖劍!

    聖劍一出,不同凡響。

    猶如一條漫天飛舞的黃色鳳凰,如同仙女地彩帶一般,伴隨著軒轅舞翩翩而起。

    那黃金果樹上的樹葉,也是如同往常一樣被那劍氣吸引下來,只是現在。那些樹葉卻是因為軒轅聖劍的緣故而再也不會落到地上,只是不斷的伴隨在軒轅舞身前身後。劍前劍後,不斷交織變幻,不斷跳動歡躍,就像秋日中的精靈一樣,充滿了無邊的生機。

    人影憧憧,劍影憧憧。舞影憧憧。

    獨孤求敗有理由相信,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比現在眼前更美麗的人,更美麗的劍,更美麗的劍法了!

    而看著軒轅舞舞劍,那完全是一種無上的享受,讓人陶醉在最美地人和舞中,感受著世上最美麗而且最為天人合一的劍法。

    但是,再美地美麗,也終有結束的一天。

    獨孤求敗相信這個永恆的道理。

    不管什麼,也不能違背這個天地之間永恆的道理

    “師傅。您看怎麼樣!”

    軒轅舞的動作停了下來,對著獨孤求敗道。她的臉上沒有了平日那般舞劍之後微微地香汗,反而是多了一層靚麗而且明媚的色彩,站在獨孤求敗面前,也是娉娉婷婷的樣子。

    而那緩緩飄落下的黃金果樹葉子,也是在她身後不知不覺中輕輕的鋪上了一層美麗似花的圖案。

    一切的一切,完美無暇。

    獨孤求敗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手中那正不斷輕顫的軒轅聖劍的緣故。

    軒轅聖劍不僅能給軒轅舞無窮的後勁支撐,並且在與軒轅舞地相處中,已經慢慢的融為了一體。

    而等到軒轅舞真地與軒轅聖劍合二為一,然後能將獨孤九劍之舞徹底融合到她的武學中時,恐怕做到這個世界上所謂的破碎虛空,也並非難事。

    所以獨孤求敗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不錯,小舞

    你現在已經完全找到了你未來將要走的道路方向,只繼續下去,我相信一切都不再會是問題。”

    “真的?”

    軒轅舞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獨孤求敗,因為在前幾日中,自己每次舞劍之後,獨孤求敗都是在自己的身上找缺點,然而這一次,他卻是說出了如此夸贊之話,讓軒轅舞不敢相信之余,更多的卻是欣喜。

    看著軒轅舞的樣子,獨孤求敗輕輕一笑,道︰

    “當然是真的!師傅還能騙你嗎?這次讓你用軒轅聖劍,就是為了看看你這些天的進步到底有多少而現在,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恩。謝謝師傅。”

    軒轅舞滿含感激的看著獨孤求敗,因為她知道,要是沒有這個師傅的話,恐怕她不僅沒有可能得到軒轅聖劍,不僅沒有可能登上能軒轅家主的寶座,恐怕連掌握自己的自由,也是辦不到的!

    並且獨孤求敗身上那種溫和而龐大的氣質,總是讓她隨時隨地都有一種非常安全舒心的感覺,就像自己小的時候,僅有的幾次被父親抱在懷中的感覺一樣,那是一種好多年都未能體會到過的感覺︰

    寧靜。溫暖。安全

    “你不用謝我。”

    獨孤求敗輕輕揮了揮手︰

    “我只能在你的道路上給你一些指引,或許能讓你少走一些彎路,但是真正要走下去的人,還是你”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的話一轉道︰

    “所以在我走後,你切忌不能放松對自己的要求,明白了嗎?”

    “明白。”

    軒轅舞剛剛接過話,卻突然驀的一愣,因為她剛才似乎听道

    “什什麼,師傅你要走了嗎”

    軒轅舞大驚失色,似乎以為自己听錯了一般對獨孤求敗問道,美麗的雙眸睜得大大的,看著獨孤求敗。

    “當然。”

    獨孤求敗輕輕一笑︰

    “難道我還能待在你這里一輩子嗎?”

    “當然,當然可以,只要師傅您願意”

    軒轅舞激動的話還沒說完,獨孤求敗就已經打斷道︰

    “可我也還有自己的路要走啊,並且”

    獨孤求敗靜靜的望著軒轅舞,似笑非笑,軒轅舞也是安靜了下來。

    獨孤求敗朝自己頭頂上那原本巨大無比的黃金果樹上指去︰

    “並且你看一看這樹。”

    “什麼?”

    軒轅舞向那樹上忘去,仔細觀察半晌卻是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只得疑惑的望著獨孤求敗。

    獨孤求敗搖了搖頭,然後指著黃金果樹那稀松的枝椏道︰

    “難道你沒發現嗎,我來這里的幾天,這黃金果樹上的樹葉,已經有大半都落下來了”

    “這有什麼啊!它們全都是因為我練劍才掉下來的”

    “那不也是因為我來嗎!”

    獨孤求敗笑道︰

    “天地之中,一飲一啄,自有天定,我的到來讓這黃金樹掉了如此多樹葉,這本不是我願意看到的,而且而且我來這里,除開是想看看你之外,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卻是”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一手輕輕的伸到懷中,然後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軒轅舞。

    軒轅舞疑惑的接過,不過在看向手中那東西時,已是驀然一驚,然後整個心神全部都放到了其上

    “現在你明白了吧。”

    獨孤求敗道,然後手中接過軒轅舞還回來的東西。

    軒轅舞愣愣的,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但是那滿臉的呆愣依然可以看出,她對于得到的這個消息完全不敢相信!

    難道,難道以前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難道自己那曾經熟知的東西,都只是淪為一場笑柄而已嗎!

    平生第一次,軒轅舞對自己生活中曾經信念過的一切,產生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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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顛覆
 獨孤求敗與軒轅舞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黃金果樹下,發似在沉思,而後者顯然還未從剛剛得到的信息中反應過來,滿臉的疑惑中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的消息。

    竟然能讓那心中除開劍武大道幾乎再無其他的獨孤求敗如此?

    竟然能讓已經身為南離第一家族家主的軒轅舞大驚失色?

    一切的一切,都只源于獨孤求敗手中的那樣東西︰

    當初在江寧之時,由幽明青陽轉托給獨孤求敗,據說是幽明破天親寫的信

    “師師傅,這些東西難道難道是真的嗎?!”

    軒轅舞口中毫無目的對獨孤求敗問道,滿臉的憔悴、疑惑與不知所措,連手中的軒轅聖劍,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拄到了地上,支撐著她那似乎搖搖欲倒的身軀。

    畢竟,那信上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駭人了,軒轅舞心中強迫自己不要相信,但是卻毫無辦法,因為那上面的消息全都言之銼銼,帶著一股摧人心扉的巨大力道!

    就算是軒轅舞擁有著‘天地之心’,也只能勉強護住自己的‘心境’不被攻陷!

    “唉!”

    看著眼前那原本高貴優雅,在任何事情面前似乎都不動聲色的軒轅舞,現在卻顯露出如此茫然無措的表情,獨孤求敗唯有深深地嘆一口氣。

    但同時他也完全能明白軒轅舞現在的心情。那是一種原本整個世界被推翻地錯愕、迷茫和掙扎。

    就像當初獨孤求敗第一次看見這封信一樣,雖然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不也是被嚇了一跳,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嗎?

    再後來,獨孤求敗才作出了遠離舒家的決定,其中很大的影響,不也是因為這個嗎?

    而且,就在獨孤求敗現在手中拿著的這封信上。有著一層非常神秘的能量包裹,沒有達到劍心通明之人,是絕對看不到里面地信息的,就比如當初的舒斷水一樣,她看這封信,就與普通無異,根本不會產生絲毫影響,因為她們根本不能看透其中的內容,只是從獨孤求敗的口中得知,里面有關于君洛煙的事而已。

    但是軒轅舞不一樣。她有‘天地之心’,所以那所有的玄妙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層薄紙。所以她也能看到獨孤求敗所看到的一切消息。

    這些消息,將她的過往完全顛覆

    獨孤求敗將手中地信輕輕收好,放入懷中之後才對軒轅舞道︰

    “其實這些東西不管真假,你都不必太在意的。”

    “不必在意?”

    軒轅舞那粉紅才唇角滑過一絲苦笑,然後認真地看著獨孤求敗道︰

    “師傅,您說這些東西。您真的不曾在意麼!”

    她靜靜的,認真的看著獨孤求敗,獨孤求敗也沒有一絲逃避,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不斷糾纏,好久之後,獨孤求敗才輕輕一笑,對著自己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子道︰

    “說不曾在意,那是假地。但一個人想要與普通人不同,那就是你在意了之後必須得有勇氣放下!”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話語一轉對軒轅舞問道︰

    “你能放下麼?”

    堅強的眼神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絲凌亂。軒轅舞的目光,再也不能像剛才一樣平靜的與獨孤求敗對視。

    輕輕的低下頭。輕輕的話語如輕鳥嘶鳴︰

    “我不能。”

    “呵呵!”

    獨孤求敗輕輕一笑,道︰

    “小舞你不必在意,因為其實我我也不能。”

    軒轅舞的頭剎地抬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獨孤求敗,美麗的小嘴粉嘟嘟的張成了O型。

    “怎麼,奇怪嗎?哈哈哈哈”

    獨孤求敗大笑,末了之後才對軒轅舞道︰

    “我正是因為放不下,才準備到處散散心,找找答案,總好過呆在某處悶想強吧!畢竟不管這個世界再怎麼變,或者說我們所知道地東西再怎麼變,至少我們知道,我們自己的變化還是要由自己做主地!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著多少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在等待著我們的發掘呢?有時候想起來,真是一種期待啊”

    獨孤求敗站在黃金果樹下,抬頭仰望。

    那凝神的目光,仿佛穿越了眼前樹木枝椏,掠過蒼茫的天地,劃破了無盡的蒼穹,直投向那最真實的答案。

    軒轅舞站在他的身邊,感受到那股溫和而厚重的氣息,剛才還迷茫在心中的錯愕、茫然,此刻已是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是的,以前的一切畢竟是空,自己的路還要自己走,就算那天地之中還

    窮無盡的奧秘,就算所有的信念在剎那之間被顛覆,生活,還不是得照樣過麼?

    一個信念沒有了,找到另外一個代替就是,人類,最不缺少的就是這個。

    軒轅舞靜靜的感受著獨孤求敗,她知道,自己新的信念與依托,已經找到了

    獨孤求敗又走了。

    在軒轅舞那無聲的注視下,獨孤求敗的身影消失在軒轅家族的大門之前,沒有絲毫回望,沒有絲毫留戀,頭也不回,就這樣走了。

    瀟灑,而又輕靈。

    突然之間,軒轅舞的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逍遙天地間,心在紅塵外’吧!

    像獨孤求敗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真正約束他們的,或許有暫時的茫然,或許有暫時的留戀。

    而最終,一切都會飄在風中。

    京師南城舒府中,熟悉的曼妙身影,寂寞的坐在園子里的涼亭中,眼中無神的望著遠處的天空。

    秋日的涼風已經緩緩逼來,身在其中已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微紅的眼袋,根本不能掩飾那其中幽幽的柔情,手握得再緊,獨孤小劍身上還是有一股透心的冰涼。

    這個秋天,來得蕭瑟,來得淒涼。

    唯一不變的,只有那心中永恆的期待

    遠在南離與被楚東垂,海神帝國海神城,其中最為龐大的海神議事府。

    海神帝國並不只是一個國家,它是由數十個南離東部的海島眾邦聯合而成,而千年成形成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抵抗那北楚與南離的軍事霸權而已。

    而那龐大的海神議事府,就是整個海神帝國中最為強大,而且擁有了最大島嶼‘海神島’的月神國的領土。

    所有海神帝國之中的聯盟國,都在這里派得有本國的常任使者,負責與月神國聯絡洽談各種聯合事宜,畢竟,月神國已是海神帝國之內千年不變的老大。

    其中威名赫赫的‘月神軍團’,不僅擁有著整個海神帝國之中最為強大的海軍力量,更是橫掃了所屬範圍內的所有海域,有著‘日出月神,唯我不敗’軍團的美譽,就連威名赫赫的南除和北離,也不得不在邊境與海神帝國接壤的地方派下重兵守護。

    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北楚‘東威王’耶律威,以及南離中鼎鼎有名的鎮南大將軍鷹飛揚。

    兩者一人鎮守北楚流洲,一人鎮守南離滄州,加上海神帝國駐扎在與兩國最近的月洲島,一起組成了三分天下的局勢!

    而海神帝國的海神城,離那月洲島,也不過百數里的距離。

    正是如此近的距離,加上海神不敗的‘月神軍團’,北楚和南離這兩個超級大國,也是拿他們沒有絲毫辦法

    而今天的海神帝國,似乎迎來了一個很重要的日子,所有海神帝國之內的邦交盟友,都接到了月神國關于今天集體議事于海神議事府中的通知。

    一大早,整個議事大廳中就已經圍滿了人群,他們就是海神聯盟中所有邦國的使者。

    而此刻,大家都是議論紛紛,不僅是因為身為主人的月神國王還沒有到場,那議事府內,更是有著數不清的軍士把守,一副森嚴的樣式,這是以前所完全沒有出現過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來?”甲人對自己身旁的乙人問道。

    “對啊對啊,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難道是月神換國王了?”乙人調侃著回答道。

    “噓,你小聲點,不要命了啊,這里可是月神軍團治下!”甲人大驚失色,低下聲音道,抬眼望那周圍的軍士,個個身上殺氣大冒,似乎略有不當,便是殺身之禍。

    乙人顯然也是馬上明白了自己等人的處境,馬上滿臉蒼白的環顧四周,幸好沒有人發現,這才大噓了一口氣道︰

    “是的是的,小弟明白了”

    就在所有人揣揣不安的時候,一個洪大的聲音突然劃過整個大廳︰

    “月神國新任國王,海神帝國新任大統領,神無涯大人到!”

    話音完,在一排整齊的士兵護送中,一個帶著金色面具,身穿皇袍的男人,緩緩從議事府外走了進來,然後徑直坐到了那代表最高權利的月神國王首席之上,然後那面具中俯視眾生的眼神,緩緩掃過場下眾人,威嚴所至,沒有哪個人敢大聲出氣。

    而他的身邊,一個白衣白袍的蒙面女子,緊緊相隨。

    所有人現在才明白,繼而大驚失色。

    原來,月神國真的兵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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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辭舊迎新
 秋去冬轉春,新歲新開顏;風來多變幻,飄渺起浮雲

    時光就如同河中的水,掌間的風,摸不著,看不見,來得快,去沖沖。

    當夏日的炎陽轉為蕭瑟的秋黃,當成熟的落寞變成寒冷的北風,當吹雪的大地又化為一江春水時,軒轅大陸上新的一歲又來了。

    不管是富庶的南離,彪悍的北楚,還是多變的海神,都沉浸到了一種歡樂的海洋中。

    那是人們對未來的向往,那是人們對美好的渴望。

    新興的種子在發芽,未來的果實在成長。

    那是,新的希望

    人類,似乎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習慣,那就是辭舊迎新。

    在迎接新的歲月到來之時,也並不吝嗇自己的思緒,對過往的一年作個總結。

    很顯然,對于身處南離的國民們來說,去年,也就是正和歷十一年,是一個非常不同尋常的年份。

    這一年,國家里,江湖上,朝堂中,甚至整個大陸內,發生了許許多多令人震驚的大事,生出了一股股波動的旋風,擾亂了整個大陸的格局,引發了各大勢力的洗牌,甚至,顛覆。

    在後世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後,大陸的人們還是清楚的記得當初的正和十一年︰

    那個神跡之年!

    破滅之年的前一年!

    根據後世的學者們推斷,神跡之年地風暴之源。首先應該是被南離之中那場舒家的‘天下第一拍賣會’引發地。

    當然,也有人認為其實在拍賣會之前。所有的爭斗就已經展開,比如那‘暮雲山’暗中控制了楚雲家?

    又或者,那風暴是來自于北楚國君耶律雄衍對南離下的‘戰書’?

    但不管學者們怎麼爭論,每個人卻都不得不承認的是,那真正後來引導著這一切變化的人,就是‘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

    正是因為獨孤求敗突然的出現在了舒家。才導致了後來地江湖走向莫測的變化,產生了如此多彩而紛爭的事件.

    ;.

    +

    總之,獨孤求敗出現了,舒家崛起了,京師勢力洗牌了,甚至,這種變化還蔓延到了江湖之中。

    千年前的兩大勢力,‘暮雲山’與‘月下海’相繼浮出水面。他們手中各自的代表勢力,也是大白于天下。

    有著獨孤求敗存在的舒家。不僅先是挫敗了‘暮雲山’和楚雲家族的聯合,更是在後來的京師皇城中,與‘無名血劍’青冥,還有神秘女子君洛煙,展開了一場曠世地奇戰!

    此戰後,獨孤求敗被當時的正和皇帝封為‘天下第一大宗師’。頓時名動天下。

    繼而,舒家在京師之中地地位更甚

    江湖中,風波又起。

    四大家族的更換交替,楚雲家族興旺不再。

    身為江湖第一家的金華軒轅家族,也是感受到那潛伏著的巨大風波,于是,改變整個江湖的金華武林大會開始了!

    先是武神絕學傳人岳文成的出場,他地手中,更是帶著整個天下夢寐以求的‘禁武神令’!

    其後,上古神兵。曾經軒轅聖皇的兵器軒轅聖劍,也是重現在了軒轅家族。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恍然,原來軒轅家族就是軒轅聖皇的後裔。

    ‘武神’、‘軒轅’之戰,終以岳文成的負傷而走成為定局,那‘天下第一美女’軒轅舞的命運,也終于可以由她自己所掌控。

    而那幫助她得到軒轅聖劍,甚至有救命之恩的獨孤求敗,自然就成為了她的恩師!

    自此,軒轅家族與舒家緊緊的聯系到了一起。

    但是,武林大會並沒有結束,相反,它才真正的開始。

    其後,‘暮雲山’勢力地突然到來,那曾與獨孤求敗京師一戰的神秘女子,號稱是軒轅聖皇師姐地君洛煙又一次出場,瞬間將整個金華之內的局勢推到了最顛峰。

    也許,天意使然,也許,命該如此。

    獨孤求敗的又一次出手,不僅將所有即將到來的殺戮打碎,更是領悟出無上劍道之勢︰一劍求敗,將那困饒在他體內多時的‘劍魔’逼得破碎而走。

    又一次,獨孤求

    了江湖中的最高峰,又一次,獨孤求敗用他的行動證之無愧的名號︰

    ‘天下第一大宗師’!

    不過,江湖之中的風暴並沒有結束,相反,它也是在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南離國內,朝堂之上,江湖之中,風雲詭異,難辨走向。

    京師之內,三大勢力對峙,再加上來年即將與‘北楚國’的‘天下武會’,與那即將回朝的太子傅傅中天,滄州鎮南王鷹飛揚,以及那疑似在鷹飛揚身邊,舒斷水的哥哥舒斷月,更是為這一切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獨孤求敗走了,離開了舒家。

    或許是因為他承受不了那個溫柔女子沉重的愛戀。

    也或許是因為體內‘心魔’時時的捆擾。

    更或者,是他從幽明破天的神秘來信中得到了某些啟示?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走了,離開了舒家,離開了京師,然後在金華軒轅家族中曇花一現般,治好了那舒家與軒轅家族的隔閡︰軒轅龍!

    隨後,他消失了。

    這一消失,就未再現。

    任憑時光飛梭,任憑佳人斷腸,獨孤求敗再也未出現,就好象突然石沉大海一般,直到,舊的一年慢慢結束,新的一年就這樣來了。

    悄無,聲息

    而在獨孤求敗消失的時間里,南離舒家,照常發展著。

    軒轅家族,鐵家,三家聯合,自是無慮。

    特別是軒轅家族派遣而來源源不斷的高手,更是為舒家勢力的鞏固作了巨大的影響。

    不過,雖然這樣的發展,但其實舒家在那京師之中也根本沒有什麼實質的擴張。

    畢竟一字並肩王李顯、宰相黃堅與那年輕的正和皇帝,都可以算得上是人中之杰!

    要不是獨孤求敗這樣超脫于平凡之人的存在的話,舒家的觸角,或許根本就到不了京師。

    不過舒前軒並沒有這樣放棄,因為在他的心中有一個夢,一個非常宏大的夢!

    為了這個夢,付出一切又何妨?

    而舒斷水呢?

    她還在等待。

    一聲幽幽誰人听?滿腔溫情化柔腸。

    其實,等待也是一種美

    南離、北楚或許都未發生什麼大事,但那與他們接壤的海神帝國卻是發生了一件讓天下震驚的大事!

    就在獨孤求敗消失不久,那海神帝國中最大的聯邦‘月神國’,竟然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之下,發生了兵變!

    然後,新的月神國王誕生了,新的海神聯盟兵馬大統領誕生了!

    他的名字叫神無涯,他的臉上帶著終年不褪的金色面具,他的身旁,有一個永遠白衣勝雪的蒙面女子。

    當這個國王的名字出現在所有有心人的書桌上之時,所有人都有些疑惑。

    神無涯?

    千年前‘月下海’的大統領不也是這個名字嗎?

    不,絕對不可能,或者這只是名字的巧合,因為就算是‘月下海’重出,神無涯也應該換一個名字罷?特別是,他現在還當上了海神帝國的大統領!這樣一個矚目的地位,絕對不可能是他!

    當大家都心安理得的這樣認為的時候,卻沒有人能了解︰

    有些人,其實是不屑于別人怎麼想的!

    他們從來不怕別人知道自己是誰,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能改變他

    獨孤求敗莫名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又莫名的消失了。

    獨孤求敗從未想過要出名,但是他出名了。

    獨孤求敗從來未想過要得到什麼,但是他得到了,除開了那天下顛峰的名號,還有一個女人深深的愛戀。

    那份感情之重,讓他無言以對。

    這一切,本不是他所願,但天意也往往不從人願。

    ‘劍魔’走後,‘心魔’又困擾著他。

    到底何地,才是盡頭?

    到底何時,才得大道?

    又到底何時,他才會又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至少,還有人在期待著。

    她們,永遠等待著。

    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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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新年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別離苦,是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為誰去?


    白雲飄渺,一抹抹濃烈的寒冷冰霜橫掛其上,卻依然抵擋不住冬去春來的潮流,大地深處所流露出來的暖意,已經讓地上所有的生物迸發出了新的生機。

    小鳥兒輕輕的飛上枝頭,枯死的老樹又長出了新的嫩芽,就連那河中的魚兒,也是第一次從冰凍融化不久的河流中抬起了頭,自由自在的搖曳游動著。

    總之,這是一個即將破土冰裂,春回大地,萬物復甦的季節。

    這是一個希望萌芽的季節!

    正和歷十二年一月二十七日,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為什麼特殊呢?

    因為今天正是整個軒轅大陸上傳統的新年,在這一天里,所有的男女老少,或者稚嫩嬌童,都會在穿上全新而多姿多彩的衣服,涌到街頭集市,或歌或舞,或玩或耍,遙記去歲的終結,歡慶新年的到來。

    而身為南離都城的京師,此時當然更是如此。

    一大早,包括東西南北皇,五大城池里都是同時響起了震天的鞭炮鑼鼓雷鳴之聲,然後天剛蒙蒙亮,數不清的平民商賈就已經到了街上相互祝賀,就算是平常素不相認識之人。也會在相遇之時問候一聲,互道一身新年好。

    那是人們最善良而真摯地祝福。沒有半點虛假。

    而且不只是平民,就算是那平日里難得一見的大吏高官,皇族成員,也會在這一天自發地走出平日高深莫測的府邸之中,來到街上與民同樂,雖是身旁依然護衛森嚴。但也畢竟多了幾分喜氣的平和色彩,而且都會派送大量的金錢喜銀,討得新年的吉利。

    所以,如果你走在京師的街道上,突然看到某一處地人群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熱烈的喝彩,不必驚訝,那里就是在‘派彩’了!

    而如果你恰好身手矯健敏捷,速度又夠快的話,說不定擠到其中,還能有不菲的收獲呢!

    既喜慶。又熱鬧,還有可能得到意外的收獲。你叫那普通百姓,怎會不興高采烈的走上街頭呢?

    而這,恐怕也正是新年的樂趣所在。

    並且隨著這麼多年的春節下來,很多想在新年這個時候趁機發財,不勞而獲的人們,也是總結出了很多的規律。

    比如第一條。就是一定要守侯在那些富貴人家地門口,只待主人出得門來之時必定‘派彩’,這個時候一擁而上,絕對是發財的良機,並且還不用擔心那主人會像往日般驅逐你。

    如此良機,怎能不把握?

    于是順利成章地,身為京師新貴的舒家,在今天早上一大早的時候,雖是依然有著數排軍士嚴密守護,與往日無異。但那府外的空地上,卻是早已經聚集了一大幫的平民百姓。

    他們都是相互之間祝賀交談著。看似像隨意的溜達著,但那絕不遠離大門口地身形,加上不時望向舒府大門口的眼神,卻是已經早早的暴露出他們的意圖。

    不過很奇怪的是,其他府邸之外,此刻早已經有著熱烈的聲音傳來,顯示著那里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派彩]爭奪,但是今天的舒那大門敞開,軍士並未驅逐普通百姓之外,卻是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舒家不準備在新年‘派彩’?

    那也太摳門了吧?

    很多想揀便宜的人都是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並且隨著時間地流逝,不斷有人口中輕聲咒罵著不耐煩的離開,然後加入了與舒服家不遠地各貴族府邸門前,開始了新的‘派彩’爭奪戰。

    畢竟,那雖然擁擠,但也有可能得到以外之財啊!

    而站在舒家之外苦苦白等,那絕對是沒有任何收獲的。

    當然,也有幾個鐵石心腸準備苦等,或者說實在無力擠進旁邊人群的老者幼小,還依然不屈不撓的守在舒府之外

    此時的舒府之內,舒前軒與赫龍城、舒漆、軒轅夜等人,正不耐的等在大廳之中,直到三個漂亮的身影終于從內堂轉到大廳,然後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赫龍城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哎,你們終于來了!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們恐怕就得先去了而且據下人來報,府外現在都快沒什

    都跑到別家領彩去了!”

    赫龍城話完,他身旁的舒前軒等人也是立即點頭,顯示出他們對赫龍城此話的贊同,畢竟在這些富人當中,新年之際誰家府外的人最多,那可就代表了那家的實力如何,本來早上下人進來說舒府外站了好多好多人時,幾個大男人還高興了半天,但現在

    不過幾人的苦並沒有訴出來,一個充滿了煞氣的聲音卻立即在他們的耳朵邊炸開︰

    “怎麼,才等了一會兒,你們就不耐煩啊!”

    是夜夢蟬,此刻的她,一身鮮艷的大紅長裙,展露出她身上無邊的誘惑風情時,但那叉著腰站在幾個大男人面前的怒吼,卻是立即破壞了形象。

    不過雖然破壞形象,但那效果卻是立桿見影,所有的男人,此刻都是乖乖的閉上了嘴,畢竟眼前這個女人可是現在舒家的內務總管,平日火暴的脾氣誰都見識過,真要惹惱了她,恐怕滋味並不好受。

    但豈知,夜夢蟬見幾個大男人並不說話,卻是得理不饒人道︰

    “怎麼,沒話說了吧?我和水兒、玲瓏,不過是多換了幾套衣服,有什麼不耐煩的!那些不識相的人走就走了,等會兒我們‘派彩’之時,還不是得乖乖的回來!今天我們可要讓整個京師城看看我們舒家的厲害”

    夜夢蟬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而此時那放在大廳中敞開著蓋子,里面裝滿了白花花碎銀的六個大箱子,確實也在向外人傾訴著它們即將散發的威力。

    “好了小蟬,我們還是快出去吧,我們確實是浪費太多時間,你看看外面,太陽都老高了!”

    見到幾個大男人在夜夢蟬面前憋氣的樣子,舒斷水與鐵玲瓏都是會心一笑,然後舒斷水就對夜夢蟬勸解道,溫柔的聲音就如仙子的天音般傳到了所有人耳中,赫龍城等享受至極的同時,卻是生出一股濃濃的感激。

    果然,在舒斷水的一句話後,夜夢蟬終于是停止了自己的口誅筆伐,鼻中哼了一聲之後道︰

    “好吧,今天就放過你們,我們先出去,你們快抬著這些箱子出來”

    說完之後,夜夢蟬雙手一拉,已是將舒斷水與鐵玲瓏兩人拉著向外走了出去,只留下幾個大男人苦悶的相互瞪著,然後卻又不得不安排人手將幾大箱‘彩銀’抬出

    夜夢蟬拉著舒斷水與鐵玲瓏出了大廳,不多時就到了舒府之前,當三個人出現在大門之時,那本來為數不多的‘留守者’,和那守衛門口的軍士們,都是睜大了眼楮。

    他們終于相信,今天真的有仙子出現。

    夜夢蟬不必說,火紅的顏色本就是她的最愛,性感誘惑的身材,美麗的外表,讓人發狂。

    而她左手邊的舒斷水,今天也是一身碧藍色的絲織錦袍,不僅將她美好而柔軟的身段勾勒而出,再配合她身上那水般溫柔的氣質,就像是一朵弱弱的水蓮花一樣,惹人憐愛至極,誰看見誰都想一把摟入懷中好生憐愛!

    不過在看她的眼楮時,脈脈的溫柔下,卻是冷如寒冰的涼氣,似乎只要誰的眼光有一個異動,她的目光就會在下一刻對誰發動最冷酷的攻擊。

    而鐵玲瓏,今天穿著一身粉紅,平日的刁蠻淘氣一掃而空,要是不認識之人,定會以為這是一個淑女。

    這三個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候,任誰的目光也移動不了分毫。

    不過,隨即的幾個聲音,卻是將所有的注意都打斷︰

    “派彩了!派彩了!大家快點來!”

    隨著幾個大男人一起吼出聲,加上幾大箱白花花的銀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就算再美的顏色,此刻在他們面前也是暗淡無光!

    呃

    銀子,好多。

    所有人都是發出這樣一個念頭,然後接下來的念頭就是︰

    這次,要發達了!

    兩個念頭一完,所有此刻還在舒府外面之人,都是鼓起力氣向前跑去掙搶。

    當然也有機靈者,卻是並不貪圖小便宜,而是在看到如此多銀兩之後,竟是迅速向後撤,但不過多時,已是帶領著全家老小呼嘯而來。

    剎那間,一條驚天的消息傳播在京師南城之中︰

    舒家終于‘派彩’了!銀子,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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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心火天火
 追名逐利,人之本性。

    這一幕發生在舒府的門前,更無意外。

    特別是這個新年舒府所派發的銀彩之多,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冠絕京師。

    先拿出六大箱白花花的雪銀,後面還不斷的有人送上來,光那已經派出去的錢財就至少有上十萬兩,雖然說在京師歷史上的‘派彩’或許並不是最多,但卻是最引人注目的,而且這種光景還在繼續,誰也不知道舒家到底準備在今天這個新年之際派出多少,反正那舒府之外是早就已經被圍了個里三重外三重,而且所有擠到里面的人,都是臉上充滿了笑容,當然,還有貪婪

    “好了,別擠別擠,大家排隊,都有的。”

    舒前軒無奈的看著眼前那龐大而擁擠的隊伍,然後只得不斷的對大家道,當然,他這樣的喊話卻也根本不能對眼前的局勢造成什麼大的影響,畢竟那所有人現在都是只對眼中雪花花的銀兩感興趣,要不是依然緊記著這里是‘金衣巷’有大隊的軍士駐防,而眼前這幢府邸又是大名鼎鼎的舒家,恐怕此時早已經是一擁而上,硬行哄搶了!

    此時,那赫龍城、舒漆、軒轅夜等人,再加上許多舒府之內的家丁,此刻也是早已經加入了‘派彩’的隊伍,不斷的給那面前之人派發銀兩。

    而那夜夢蟬、舒斷水、鐵玲瓏三人,除開剛開始的時候出于興趣來發了一會兒之外。現在早已經是退到了府門之內,正坐在幾張下人安放地椅子上安心的吃著各種水果小吃。一面又看著府門前眾人那勞累地景象,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對了,夜姐姐,這次到底是準備發多少‘彩禮’啊?要是在這樣下去,恐怕他們都要受不了了!”

    鐵玲瓏一面吃著手中的琉璃果。一面有些‘擔憂’的看著那府門前忙碌的眾人,口中的語氣卻是非常歡快的道。

    至于她為什麼是要問夜夢蟬呢,則是因為自從夜夢蟬接手舒家地內務以來,所有的銀錢流向基本上都是由她做主,而且就算是今日這‘新年派彩禮’也是她所策劃的,到底派多少錢,自是她說了算。

    “哦。”

    夜夢蟬也是口中不斷的咬著什麼,此時听鐵玲瓏如此一問,口中也有些嘟



   “其實也沒有多少,現在舒家畢竟在京師才起步。今年的‘派彩’自然只能從簡,大概。或許”

    在鐵玲瓏疑惑的目光中,夜夢蟬終于是道︰

    “五十萬兩吧!”

    “啊!這麼多!”

    鐵玲瓏似乎被嚇到了一般,連口中那鮮紅的琉璃果肉慢慢的掉下唇邊也不自知,就算是那從未對這些東西有任何看法的舒斷水,此刻也是有些驚異地看著夜夢蟬,而她身旁的‘雪雕飛雪’。此刻正聳拉著腦袋趴在盛滿了吃物地小桌子上,滿臉的無精打彩,連它平日最愛吃的水果也是懶得動彈。

    “多嗎?不多呀。”

    夜夢蟬見自己說出的話將身旁的兩女都嚇了一跳,口中有些無辜的道,但那頗有些狡黠地眼神卻證明這些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要不是去年舒家在京師的全部產業都是新開張,而且並沒有多少盈利的話,我還準備派百萬呢!”

    夜夢蟬滿不在乎的道。

    “一百萬兩?!”

    鐵玲瓏砸了砸舌道,在她的眼中,即使再富裕,也不應該這樣把錢拿來送吧!而且

    看著那府門前努力派送著的幾個大男人。要是他們知道現在自己現在這麼辛苦下所派送的銀兩,只是總計劃的五分之一的話。那又會是怎樣一種表情呢?

    想到這里,再看一看夜夢蟬,兩個女子就似小狐狸般笑了起來。

    只有舒斷水,此刻靜靜地坐在那里,也不吃東西,只是一手輕輕撫摩著那雪雕‘飛雪’光滑柔順的羽毛,兩眼卻是嫻靜地看著府邸之外,她的目光中,似乎有者某種隱隱的期待

    “對了夜姐姐,為什麼你這次決定要派這麼多呢?難道不心疼嗎?”

    鐵玲瓏終于又恢復了平靜,然後卻是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要知道,就算是舒家富可敵國,也不應該在新年‘派彩’就拿出這麼多來啊!

    “這玲瓏你就不知道了。”

    夜夢蟬看著那府

    的人群,然後道︰

    “要知道舒家雖然在去年看來是風光無限,但畢竟在京師之中根基未穩,要想真正的搶佔先機,就必須得讓人們注意你,所以為了以後的發展,我們不僅要在京師中大開產業,更重要的,卻是要讓所有人都記得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好!”

    “哦,原來是收買人心啊。”

    鐵玲瓏恍然的點了點頭,口齒伶俐的道,連那舒斷水也是有些佩服的看著夜夢蟬。

    看來,她的加入還真為舒家帶來了不少好處。

    而以前,自己與她還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呢!

    舒斷水有些感慨的想到。

    確實,夜夢蟬的大局觀非常不錯,就譬如,當初安排她那徒弟陸彩雲在江寧,隨時注意舒家的動向就可以看出了。

    當初要不是先生的話,恐怕自己也要栽在她的手下罷?

    先先生

    想到那個日里夜里夢里都想著的身影,舒斷水心中沒來由的一痛,然後那身體之中,一樣東西也瘋狂的游走起來

    首先感覺的舒斷水不對勁的,自然就是雪雕‘飛雪’,因為那原本溫柔撫摩著它身體的手,突然之間變得僵硬起來,待它將疑惑的目光轉到主人的臉上時,就發現了那一抹揪心的痛!

    “呱!”

    輕輕的叫了一聲,雪雕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從小桌子上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舒斷水。

    這個時候,夜夢蟬和鐵玲瓏顯然也是發現了舒斷水的不妥,立即緊張而關心的道︰

    “舒姐姐(水兒),你怎麼了?!”

    像是承受著一股巨大的壓力般,舒斷水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根本站不起來。

    而她那白皙的臉上,冒著一顆顆巨大的汗珠,即使是不看她那悲傷的眼神,也完全可以想象出她現在的痛苦。

    身體內,一道道巨大的熱流,仿佛從地底升起的灼漿一般,不斷燃燒著她的身體,即使是有著天下間最為柔和的‘天地水之力’,也根本無法淋熄那股灼熱的火焰!

    好痛!

    舒斷水心中呻吟著,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無暇顧及身體外的所有東西,而眼前的一切,也在那痛苦的扭曲下,漸漸的迷幻起來。

    一片幻幕中,一個熟悉而高大的身影,輕輕的走向她。

    有一種感覺無邊的襲來,那是溫暖,那是安寧

    “舒姐姐,你到底怎麼了?!”

    舒斷水身邊,鐵玲瓏看著往日那溫柔的‘舒姐姐’,臉上無力的蒼白與汗珠,只能是口中無助而驚惶的問道,但以舒斷水此刻的狀態,自是無法回答,恐怕連听,也是听不進去的。

    而夜夢蟬,當然不會似鐵玲瓏般。

    早在發現舒斷水身上異變的那一剎那,她就飛身到了舒斷水的跟前,然後一手緊緊握住了舒斷水的手腕,把起了脈。

    但越把脈,夜夢蟬的臉色就越來越嚴重,到後來甚至是驚訝的張開了小嘴。

    因為她完全可以感受到舒斷水體內那相反而對峙的火熱力量,就如同火山爆發般在她的身體內肆虐,就連舒斷水那天下至柔的力量,也是完全不能阻擋!

    再這樣下去,舒斷水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了那火熱的侵噬。

    或許,就此自燃也不一定!

    而此時,舒斷水的身體外表,也慢慢籠罩上了一層青色的火焰。

    那仿佛是來自地獄九幽的冥火!

    正在燃燒著一個個無知的生命

    此時的舒府之外,依然場面火熱,銀錢的誘惑,甚至超過了一切。

    雖然不斷有人心滿意足的領著銀錢離開,但越來越多的人卻是開始加入到了領取的行列中,對于那些離開之人,他們的眼神中只是帶著羨慕。

    而此時那一牆相隔的府邸之內,舒斷水的身體中卻在經歷著一場天人之戰,水火之戰!

    無助的鐵玲瓏與夜夢蟬,此刻靜靜的看著舒斷水,卻沒有任何辦法。

    但就是在這樣無助的時刻,一個巨大的身影卻是出現在她們的腦海中︰

    要是他在,那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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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天火心火
 青藍色的火焰,就如同九幽之下的鬼魅一樣,緊緊的纏的身上。

    距離她身體三尺之內,已經被一股極度膨脹的熱力所充斥著,夜夢蟬、鐵玲瓏、甚至雪雕‘飛雪’,此刻都是不得不退出了這個範圍,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舒斷水被那無名之火圍繞,焦急萬分,卻沒有絲毫辦法。

    而剛才三人所坐的椅凳,乘放著各種瓜果零吃的小桌,此刻早已是被那股無名之火化為灰燼,繼而又被那極度的熱力慢慢蒸發,最後竟是不留絲毫痕跡。

    只有舒斷水那獨坐的小椅,此刻竟是奇跡般的保存下來,並且安然無恙,而她腳下的青石地面,也慢慢顯出一種奇異的赭紅色。

    但這一切其實都不重要,夜夢蟬與鐵玲瓏並不關心那桌椅板凳瓜果零吃,也不關系那赭紅的地面,她們所關心的,只是舒斷水!

    此刻的舒斷水,就似一座雕像般靜靜坐在那完好無損的椅子上,任憑身上水火相交,卻並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那潔白而嬌美的俏臉上,此刻在那無名之火的掩映下,似乎有些夢幻的朦朧,有些異樣的平靜,還有一股,深深的憂傷。她那輕輕睜開的眼眸,散發著絲一樣的柔情,緊緊的盯住了天空之上的一個方向,也許,那個方向有她的夢想?

    而那舒府大門之外,赫龍城似乎也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的背後有一股不安傳來,等他不經意地回頭一看時。立時臉色大變!

    然後就在重新面對那府外洶涌人群的瞬間,口中已是急道︰

    “好了。今天地‘派彩’到此為止,明天早上繼續!”

    說完之後,對舒前軒一個眼神,然後轉身就迅速向府內而去。

    那舒前軒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卻對赫龍城言听計從,此刻也馬上吩咐了自己那一般手下家丁。然後在那府外所有等待‘派彩’人們愕然的注視中,舒府眾人已是快速的退了進去,隨著一聲‘ 鐺’的巨響,舒家的大門,已經緊緊的關上。

    不過那府外地人群卻並沒有退走多少,因為他們害怕一旦自己一走,就會錯過另外一次驚喜。

    他們,相信奇跡

    “她到底怎麼了!”

    赫龍城沉著臉,站在夜夢蟬和鐵玲瓏兩女身旁問道,此刻他剛剛從府外進來。就見到了舒斷水這副樣子。

    “我我們也不知道啊,水兒她突然突然就這樣子了!”

    夜夢蟬非常焦急。此刻看著舒斷水被藍焰焚燒而沒有絲毫辦法,一股深深的無力從心底傳來,而鐵玲瓏,早已經是哭成了一個小淚人兒站在那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景象的她,雖然平常刁辣。但在她最喜歡的舒姐姐面前,卻是毫不保留。

    舒斷水,曾經是自己的敵人,但是此刻夜夢蟬才知道,原來敵人成了朋友,那才是真正的交心。

    沒有人比敵人更了解她的對手,沒有人比朋友還要知心,當她們兩人既做過敵人,又做朋友之後,才發覺了那份感情的來之不易!

    而現在舒斷水。那個曾經的敵人,現在最親密的朋友。就在她地面前面臨著人生最殘酷的考驗,她卻毫無辦法,那是一種多麼地無奈?

    見夜夢蟬與鐵玲瓏如此,赫龍城也知道此刻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但他剛一*近也已經感覺到了舒斷水身上那股灼人的熱力,那絕對不是人間之火的力量!

    那是九幽之下的地域冥火,那是人世間最為毒辣的心魔之火!

    要不是舒斷水此刻身體之內還流淌著神奇的‘天地之水’,恐怕早已經是被這‘心火’燒成了一陣輕煙了!

    而赫龍城等人,此刻別說上前去救舒斷水,恐怕單是想要*近,就會享受到人世間最為灼熱地待遇。

    畢竟赫龍城曾經隱隱記得,他似乎在一本古書當中看到過,那‘心魔之火’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享受得起的,它只會出現在一個武者跨入了旁人不敢想象的境界時,才會出現這種‘心魔之火’,如果度過,那就安然無恙勢力大進,如果度不過,那就

    此刻,如果說還有什麼人能

    斷水的話,那赫龍城相信,只有一個人!

    但是那個人,此刻在哪里?

    所以連赫龍城也沒有任何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而此時舒前軒等人也已經關上了舒府的大門退了進來,剛見到舒斷水的模樣,所有人一齊愣住了!

    然後,就是靜得可怕的無聲無息

    ‘雪雕’焦躁不安的盤旋在舒斷水的頭頂上,口中聲聲尖叫如若嘶鳴,它的腳下就是那伴隨它度過如此多年地主人,但它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任何辦法。

    舒斷水地周圍,靜靜的圍繞著一大群人。

    赫龍城、夜夢蟬、舒前軒、鐵玲瓏、軒轅夜、舒漆、舒羽

    然而他們,對于舒斷水卻沒有任何幫助,此刻的舒斷水,全身上下已經完全籠罩上了一層青藍色猶如實質,並且不斷跳躍著的火焰。

    光是看那火焰一眼,許多修為不足的人就會氣血浮動。

    果然不愧是天下最為凶猛陰毒的‘心魔之火’,不僅能以無上的火焰毀人于無形,就連人的心智靈識,也會受到非常強烈的干擾。

    要不是舒斷水的身體之內有著那最為溫柔的‘天地之水’,不斷與那‘心魔之火’對抗的話,舒斷水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但是,舒斷水身上的‘天地之水’畢竟太弱了!

    而那‘心魔之火’,卻是源源不斷從舒斷水的心底深處而來,然後不斷的燃燒著她那脆弱的神經。

    本來,一個身懷‘天地之水’的人,就應該心沉如水,要是那樣的話,就算是再凶猛的‘心魔之火’也不能動她分毫。

    可惜,舒斷水從來沒有做到過這一點,甚至她的心中,每一刻都是那麼雜亂無章,才會引發起今天這麼厲害的‘心魔之火’,而那本來對于她來說如小兒般舉手可破的‘心魔之火’,此刻也成為了要命的冥火!

    可是舒斷水無悔。

    就在她的身上,那‘心魔之火’呈現出最強大,幾乎要焚毀一切的勢頭之時,舒斷水竟然對著眼前的眾人輕輕的一笑。

    透過那青藍色的火焰,這一笑如夢似幻,好美!

    然後舒斷水的口中發出一陣輕若朦朧的囈語︰

    “先生,你知道嗎?

    你的水兒從來沒有後悔過。

    即使是死,她也要永遠的想著你。”

    說完,舒斷水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內,那天地之水的力量再也阻止不了‘心魔之火’,自己,就要死了!

    但就在那火焰即將完全覆蓋住她的整個身體時,舒斷水那朦朧而遙遠的記憶中,卻傳來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唉!~~~~~~~~

    這聲嘆息不僅是傳入了舒斷水的記憶,就連她那周圍所有站著的人,就連那舒府大門之外苦苦等候的人,他們都听到了這一聲嘆息。

    那聲嘆息,從記憶中來,從天空中來,從大地下來,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

    然後,舒府之內,異像陡生!

    本是閉目等死的舒斷水,竟是身體驀的一震,然後她那體內,獨孤求敗臨走之時留給她的獨孤小劍,在這一剎那竟是突然從她的額頭間破體而出,向天空之中直飛而去!

    那本是盤旋在舒斷水頭頂上的雪雕,也是立即被一股大力撞得向外翻飛而出,直落到院牆旁邊的一個角落里摔得七葷八素,這才陡著腦袋站了起來。

    而此時的獨孤小劍剛飛到天空之中,就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的瞬間,竟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刺而下,而它的目標,赫然就是舒斷水!

    沒有人來得及阻攔,沒有人來得及驚呼,就連那身在舒府之外的人,也只看到一抹金光突然從舒府之內沖向高空,然後又在瞬間從天上落下,這才被院牆擋住,再不見分毫!

    這,是神跡嗎?

    所有人驚疑的想著,而此時,那舒府之內的人,卻是真的見到了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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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獨孤小劍之變
 獨孤小劍突然從舒斷水身體內破體而出,待凌空飛出之一抹金光急轉而回。

    那速度之快,金光之盛,讓人目不暇接之余,卻是連一聲驚呼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獨孤小劍帶著一股巨大的力道向舒斷水的頭頂刺去,不能有絲毫阻攔。

    而此時舒斷水的身上,青藍火焰已是覆蓋了她那美好嬌軀的每一寸,或許只待下一個回合,就能將她完全的吞噬。

    但此刻的她,嬌美的面容上,卻是一種異樣的平靜。

    那因獨孤小劍透體而出而重新睜開的眼眸中,除開無神的安寧之外,竟是帶著絲絲的柔情,面對著那直刺下來鋒銳無匹的獨孤小劍,也是沒有半分變動。

    她只是那樣痴痴的看著,仿佛所有的‘心魔之火’,仿佛那銳利的‘獨孤小劍’,都不在是任何問題

    先生,您知道嗎?

    那一天,您臨走之時,說要讓水兒跟您一起走。

    您知道嗎,水兒是多麼的願意!

    她願意為了您拋棄一切,即使,是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家族,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不能。

    因為水兒知道,她已經從先生的眼神中看出,您只是在找借口而已,您其實不需要我和你一起走,您需要的,是一人獨行。

    您為舒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您為水兒。付出了太多太多。

    像您這樣的人,本就不應該被一個凡塵地女子所羈絆。

    但是。您卻駐留在舒家這麼久,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誰,水兒都知道。

    但是水兒更知道,她不能再以一己之私,再將您禁錮在那塵世地牢籠之中,像您這樣的人。本就應該高高在上,本就應該像神一般高高在上。

    不!

    您就是神。

    所以,水兒選擇了退讓,選擇了讓您獨自一人離開。

    可是先生您知道嗎,就在你離開的那一瞬間,水兒的心,碎了。

    可是,您卻又留給水兒太多的希望。

    當她握著那把獨孤小劍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先生會再回來地。

    可是。那個時候先生還會待她像以前一樣嗎?

    水兒不知道,從此。她只知道苦苦的等待,心情,再也不能平和。

    但是先生您知道嗎?

    水兒想著您,即使無邊的‘心魔之火’襲來,也再所不惜。

    即使她知道,或許只要在心中放下您頃刻。保持心境平和頃刻,就能將這‘心魔之火’壓下

    但那可能麼?

    她的心,早就已經被您灌滿。

    她已經不可能放下您分毫,哪怕,是死。

    或許,這樣才是最後的解脫吧!

    先生解脫了,水兒,也解脫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先生了

    舒斷水輕輕的一個呼吸。看著獨孤小劍,帶著一道巨大的金色尾翼向自己眉心撲來。

    身體周圍。灼熱的‘心魔之火’,似乎又加深了幾分。

    死亡,要來了。

    但我的心,依然徜徉

    可是,預料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

    即使,舒斷水已經作好了任何準備。

    因為就在那狂暴地‘心魔之火’,或許在下一刻就會把舒斷水吞噬掉的時候,獨孤小劍,已經帶著一種神秘地力量,從舒斷水頭上眉心中,直貫而入。

    沒有想象中巨力撞擊的眩暈,沒有想象中魔火焚燒的疼痛。

    有的,只是獨孤小劍從眉心穿下的清涼,其中,還夾雜著一股舒斷水熟悉至極的氣息!

    那是自己往往在身體最脆弱地時候,就會感受到的力量!

    那是先生身上最熟悉的力量!

    天地生之力。

    不,不僅如此,還有那熟悉如藍色雷炎的力量,此刻正在舒斷水的身體內迅速清掃、吸收著那狂爆的‘心魔之火’,待那雷炎力量過後,才是‘天地生之力量’慢慢侵潤而過,快速卻又緩慢的滋潤著那因‘魔火’燃燒過後,干涸而又枯燥的身體。

    直到這兩種力量,在舒斷水身上走了幾個來回,不僅剛才凶猛的‘心魔之火’已被徹底的掃除干淨,甚至舒斷水

    ,自己地身體比在最強盛的時候,還要神清氣爽。

    仿佛,自己此刻有著一股使不完地力量。

    而那本被‘心魔之火’燃燒得快要干涸的‘天地水之力’,此刻也是重新在舒斷水的身體內游走起來,比往日更纏綿,更柔和,更滋人心脾。

    舒斷水或許已經明白,那正是因為‘心火’被消除後,自己體內的‘天地之水’,也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而自己,就像一條暢快游于大海中的魚兒一樣,再無拘束。

    獨孤小劍,在此刻又安穩的呆在了舒斷水身體之種的某一處,似乎沉睡了一般,不過舒斷水知道,它不是在沉睡,它是在守護著自己!

    那是先生,在守護著自己!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那吸收了‘心魔之火’的獨孤小劍,此刻在舒斷水的身體里,也靜靜的發生著異變。

    那是一種連獨孤求敗現在也不太明白的異變!

    當以後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真的明白時,獨孤小劍,已經不再是獨孤小劍

    “舒舒姐姐,你好了嗎?”

    第一個敢于*近看似已經全好的舒斷水的人,卻是那平日刁蠻可愛的鐵玲瓏。

    自舒斷水身體上青藍的火焰漸失,而舒斷水的身上又被一層又一層的藍、白光芒包圍,並且漸趨于平緩之時,她就第一個漸漸的向舒斷水*去,好半天待她終于能夠確信舒斷水的身上再無大礙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而此時,舒斷水也剛剛感悟了自己身上的‘天地之水’一遍,發現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壞,反而是修為大進的時候,這才緩緩的睜開了那剛才緊閉的美眸。

    看到眼前小心翼翼卻又顯露出關心的小姑娘,舒斷水輕輕一笑道︰

    “我好了,沒事了。”

    說完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從那‘心魔之火’開始燃燒她的時候就一直安好的木椅上站了起來,然後那木椅,就化成一陣青灰,煙消雲散,仿佛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而此時,那四周圍繞之人都還仿處于夢中。

    “那真是太好了!”

    鐵玲瓏有些激動,帶著朦朧的淚眼,向舒斷水撲去,舒斷水溫柔的將她的身體接下,然後一手在她的肩上不斷輕輕拍打著,安慰著她︰

    “好了好了,姐姐這不是好了嗎!玲瓏你不用再擔心了!”

    “恩”

    雖然如此回答,但是鐵玲瓏那撲在舒斷水懷中的俏臉,依然淚眼婆娑。

    不過,一切始終都過去了。

    那周圍的所有人,此刻也是終于恢復了過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明燦的笑容。

    但是這些笑容,卻馬上被一個聲音打碎︰

    “你們怎麼進來了?對了,難道‘派彩’完了?”

    夜夢蟬目光凶惡的盯著赫龍城等人,幾人臉上剛剛露出無奈的面容,卻立即听道一聲怒吼︰

    “既然沒完,那還不快出去發?難道要讓舒家落個不好听的名勝嗎?”

    “是!”

    舒前軒等人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然後拉開舒府的大門,又開始出去‘派彩’了。

    而那些一直沒有知道剛才舒府內發生了什麼,但心中俱是暗道︰

    “幸虧,幸虧自己沒走啊!要不然這接下來的‘彩銀’,恐怕是拿不到了!”

    不過這舒家還真是奇怪,怎麼干什麼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僅‘派彩’比別家晚,就連這‘彩銀’也比別家多得多!

    看來這些大家族,果然不能以常理來衡量啊。

    于是,在所有領彩人的高興中,在舒前軒、赫龍城等人無精打采的無奈中,舒家的新年‘派彩’繼續著

    此時舒府之內,除開那地下赭紅未散的青石地板訴說著剛才發生的故事之外,再沒有其他。

    而那天空之中,也似乎還在回響著剛才那聲未盡的嘆息。而那聲嘆息,此刻早已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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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楚胤
 南離京師的新年,絕對不只新年‘派彩’這麼簡單。

    數千年的沉澱下來,各種各樣豐富多彩的節日活動,也成為了南離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

    比如新年正年的‘派彩’過後,就是各家各戶對于親戚朋友的往來饋贈、繼而當晚還有舉國矚目的‘龍抬頭宴’,‘龍抬頭宴’就是指大年正年這天晚上,皇帝會在皇城之上大擺酒席,與普天之下的臣民共慶大同,共慶天喜,也稱龍宴,每當這個時候,不僅是朝中大臣們能見到皇帝,就連普通百姓也可一睹真龍風采。

    而‘龍抬頭宴’過後,大年正年這天就算結束,不過隨之而來的‘大年十五喜’,這才表明了當年的正式開始。

    初一年獸喜。

    初二萬疆喜。

    初三摩訶喜。

    初四

    一直到大年十五的‘祭天喜’之後,這個新年才算真正的結束,而這大年十五天中,不僅整個京師,就算是整個南離,整個軒轅大陸,都會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氣氛當中。

    不過,喜悅只是表象而已,或許萬民欣喜,但對于那些‘有心人’來說,隱藏在節日歡慶下的,卻是洶涌激蕩的暗流。

    而此時,這股暗流正在推動著南離、北楚、海神,乃至整個天下!

    一股動蕩不安的趨勢,正在蔓延

    北楚國,國都楚胤城。

    這里或許不是整個軒轅大陸上最大的城市。

    這里或許不是整個玄遠大陸上最繁華地城市。

    但這里。卻絕對是整個軒轅大陸上最守衛嚴密的城市!

    它北*從無人能登上地天琊絕壁,東、西、南三面則是將北楚一分為三的三大領主的封地。南情王耶律情、東威王耶律威、西霸王耶律霸,分管著各自的土地,至于為什麼沒有北什麼什麼王,就是因為北楚沒有北!

    北楚從楚胤城以北,就是天琊絕壁!

    傳說中的‘天琊絕壁’,匯神集仙之所。自古以來就被北楚奉為仙山,自是無人敢褻瀆!

    而現實中的‘天琊絕壁’,其高不下萬丈,鳥獸不過,人跡不尋,從來沒有人能征服過它,從來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樣子,謂之舉世天險也不為過。

    楚胤城就這樣北*天險,東西南三面拱衛著三大領主,城中守衛森嚴。無處可比。

    而北楚皇帝耶律雄衍,卻是座擁百萬大軍。佔據了最中央地楚胤城,誰人能破?

    北楚皇帝從來不擔心三大領主反叛,不僅是他的手下擁有著百萬北楚最精銳的雄師,便是那三大領主處,也有他所派出的三大龍將鎮守,分奪領主一半軍權!

    而那三大龍將。則是由皇帝選出天資聰敏的少年,然後經由北楚最神秘的皇家內衛調教訓練,待成年之後重重考核,最後才能成為龍將獨霸一方,而忠心當然就是第一要素!

    試問,這樣的國家里,這樣的制度下,對于那至高無上的北楚皇帝。

    誰人敢反,誰人敢叛?

    很顯然沒有人,因為大家都不是傻子。反叛,就等于找死。

    並且那北楚皇帝除開擁有著最高軍權之外。並無領導地方財政的權利,除開國都楚胤城外,三大領主地土地上,盡歸三大領主管轄,這麼大的權利,試問,還有誰能不滿足?

    不過,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缺,但最不缺地,就是有野心,和不滿足之人!

    今天是新年正年,原本是整個天下共慶一堂的時刻,那楚胤城內皇宮之中,偌大而森嚴的朝覲宮內,卻是站著幾個人,而那堂上氣氛,早已濃郁得化不開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朝覲宮,那本是皇帝所坐的龍位之處,已被幾道華麗的簾幕隔開。

    而北楚皇帝耶律雄衍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威儀,也是早已被隔在另外一個虛幻地世界里。

    但那說話之人卻並不是耶律雄衍,而是皇座簾幕之外,另起一椅的黑衣老者,黑須黑發,黑眼黑瞳,手中一支枯木拐杖,還有那眉間滄桑的皺紋,表明他已經垂垂老矣!

    他就是北楚國師!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敢問,所有人只是知道,自從六十年前那次北楚皇帝耶律雄衍武學已達皇家之大成,為了尋求突破直登仙武之道,面對眾臣的苦苦哀求而不顧,執意登那‘天琊絕壁’,這一去,三天之內音訓全無。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北楚可能要重換皇帝的時候,耶律雄衍卻回來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回了一個老者,就是現在的國師!

    以後,再無人能得與皇帝一見,就算每次朝覲,也只雄衍坐在那簾幕之後,而無名的國師,卻是很快就保持了朝政。

    這其間,雖然也有很多大臣暗中懷疑皇帝身份的真偽,畢竟那日耶律雄衍歸來就直現朝堂之上,面目都無人敢看,只是那說話的口氣有些相像而已!

    不過每每提出,卻總是被國師嚴厲斥責,然後第二日,就莫名其妙地病亡于家中,找不到絲毫理由。

    就這樣,經過了幾次後,誰也不敢在道此事,而漸漸的,國師主權也被當成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一下就持續了六十年,而那皇帝耶律雄衍,也就這樣一直坐在那簾幕之後六十年!

    到現在,國師在北楚地聲望一時無兩,就連那新一屆的三大龍將,都是被他指派訓練而出,國師的威名,再無人敢指其項背。

    但,真的是這樣嗎?

    面對國師的問話,那堂下幾人自是不敢怠慢。

    當中一人已是對他行禮之後道︰

    “稟告國師大人,據東威王來報,在與我北楚、南離接壤之處,發現了海神帝國中最精銳的‘月神軍團’的蹤跡,他們似乎”

    那人沉寂了一下,但終于是馬上道︰

    “海神帝國似乎也準備插上一腳!”

    “哦?”

    國師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變,但也不過只是略一沉吟,然後就道︰

    “不怕不怕,他們就算是現在想插手也無關大局,小小海神而已,陸地之上安敢與我一爭雌雄?好吧,你快去回復耶律威,讓他一切如常便可,並且一定要多加注意那個鷹飛揚,他,才是我們真正的威脅!”

    “是,小的這就去辦!”

    話說完,那人轉身便走,待他出得宮殿之後,國師這才扎對另外一人道︰

    “說說南情王那里的情況!”

    “是。”

    又有一人站出來,道︰

    “國師大人,南情王耶律情已是完全依照國事的號令,屬地內八十萬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只待國師一聲令下,並可騎馬揮戈,直指中原!”

    “恩,不錯。”

    國師滿意的一手撫了撫自己的胡須,但尚未微笑完畢,但另外一人卻是突然站出來道︰

    “不過國師大人,小人尚有一事需要稟報!”

    “什麼事,你說罷。”

    國師心情很好,對于這人突然站出來說話並沒有惱怒。

    “是的,國師大人,您命令小的日夜監視西霸王耶律威,但是小的卻發現他”

    “有什麼事,說出來。”

    對于這人的突然停下,國師高興的心情一下打斷,眉頭皺道︰

    “是這樣的,小的發現,那西霸王似乎對于國師的命令很不屑,國師命令他所準備的百萬軍馬糧草,到現在也不過集到了區區十五萬,簡直是”

    那人話未說完,國師已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拄著的枯木拐杖狠狠的擊到了地上︰

    “好一個耶律霸,竟然那敢對我的命令置若罔聞”

    但憤怒之余,他也知道這畢竟不是辦法,只是在回頭輕輕的看了自己身後那簾幕內朦朧的身影一眼之後,立即轉過頭道︰

    “那你馬上下旨,命令西龍將強行征集糧草,要是有任何不從者,格殺勿論!”

    “是。”

    一聲響亮的回答後,那人也去了,而國師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頭思考良久之後,終于是笑容滿面的抬起頭來︰

    “好了,你們都下去罷,平日一定要注意情報,有緊急要務,一定要盡快傳上來!”

    “是!”

    剩下的幾人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皇上,我們回宮吧!”

    國師站了起來,頗有些恭謹的對那簾幕之內的身影道。

    沒有回答,只是一聲淡淡的輕哼,那人影已經消失在了簾幕之內,而國師,也顫巍巍的走下了半龍壇,然後只留下一個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

    而那皇宮之外,依稀有著歡慶的鞭炮聲傳來,帶著幾許歡快,幾許喜慶。

    所有的一切,似乎依然那麼平靜。

    只有那‘天琊絕壁’之上,那本來神仙難渡之地,現在竟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立于其上,要是有人能夠看見,非驚訝得說不話來。

    神?仙?只有那高大的背影,仿佛矗立于蒼穹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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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感應
 小蟬。”

    舒斷水輕輕喚了一聲那正在埋頭算帳的夜夢蟬。

    現在舒家的財政內務全部由夜夢蟬統管,每天都有不少沉痾的帳目需要她清算,為了緩解她的無聊,舒斷水自然是每天都來陪她,有時候鐵玲瓏也來,不過今日正是大年初五陽子之喜,鐵玲瓏正在自己的府中陪著鐵空元,還有自江都趕回來的父母,所以現在舒府內專門為夜夢蟬開闢,就在赫龍城書房旁邊所謂的‘內務府’,就只有夜夢蟬與舒斷水二人而已。

    不過舒斷水本身並不喜歡這些細小的算計,所以每每夜夢蟬忙碌之余,她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發呆,或者手中做著那精美的女紅,而雪雕晴空這些日子來也仿佛安靜了許多,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撒歡得沒了蹤影,也是靜靜的隨著舒斷水,時刻寸步不離。

    此時突然聞得舒斷水喊自己,夜夢蟬本在沉思低垂的頎首頓時揚了起來,疑問的看了她一眼,連手中的毛筆也未曾放下。

    舒斷水卻像是有心事一般,本是愣愣的看著夜夢蟬,此刻突然得到她的應答,反是臉上一慌,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

    “你只是心緒不寧而已!”

    夜夢蟬嘆了一聲,輕輕的放下筆,來到舒斷水的身邊之後才道︰

    “水兒,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自從那天到現在,你好象就沒有開心過。看看,連你手中的竹青地錯了!”

    舒斷水的手中本是正拿著一方雪白絲帕。上面繡著尚未完成地一朵蓮花,但那本應該是粉紅花瓣的荷心之中,卻是莫名其妙多出了一點翠綠。

    也許,這就是舒斷水現在心情的最好寫照吧?

    青蓮純潔世人愛,綠葉紅花白頂腮;

    誰知一點天上來,心中漣漪惹塵埃

    舒斷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絲帕。那點翠綠似已完全融入其中了一般,雖然突兀,但卻已經無法改變!

    那雪絲的紋路已被刺破,就算將那綠線取出,恐也難回復剛才那般平和的畫面。

    頹喪地將手中針織,以及那一方雪絲放下,舒斷水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這種擔憂來得並不突然,而是自那日她因‘心魔之火’的緣故,而被獨孤小劍神奇的救下之後,她的心中就一直懸掛著這樣的擔憂。

    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彷徨無助。那是一種似乎感受到心想之人而無法見面,那是一種見面之後卻不識君的忐忑。

    這種心情。不僅讓她拒絕了舒家後輩們那些所謂的新年歡慶,更讓她隨時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任誰見了,都只有哀憐。

    而此時,她正是這樣地樣子,讓夜夢蟬也是心痛不已︰

    “水兒。你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罷!”

    夜夢蟬現在已經完全將那舒家帳目放到了一邊,在舒斷水的身邊坐下之後,拉住她地一只玉手道。

    沒有感受到些許的掙扎,但夜夢蟬才發現,那放在自己掌中的玉手,就像是寒冬里刺骨冰雪一般的冷,透徹心扉。

    不過夜夢蟬並沒有露出些許驚訝,因為她現在做的只能聆听,然後從中找出舒斷水的心結所在。再行慢慢解開,果然。經過夜夢蟬這麼一問,舒斷水猶疑半晌之後,終于是雪白地貝齒咬著下唇,仿佛下定了決心般,看著夜夢蟬緩緩道︰

    “小蟬,不知道為什麼,我我這幾天總有一種感覺,先生先生他”

    夜夢蟬依然沒有打岔,因為她已經感覺到,那本是剛剛被自己握在掌中的玉手,現在已經緊緊的反握過來,甚至讓自己有些隱隱的生疼!

    而舒斷水那水做的眸子中,也是滑過幾道明亮的水光︰

    “先生他好象要離我而去,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說完之後,舒斷水已是一副泫然欲泣,悲傷欲絕的模樣,臉上籠罩了一層黑暗的憂郁。

    夜夢蟬知道現在時候是已經該自己說話了,于是她馬上道︰

    “水兒,你太多心了,你想一想,先生他既然能將他的劍,都舍得給你,他又怎麼會扔下你一個人離開呢?而且他要是真的想離開你地話,那為什麼在那日又會救你呢?”

    說到這里,見舒斷水有些怔怔的樣子,夜夢蟬馬上趁熱打鐵道︰

    “並且你要想一想,以先生那般通神地武學,在在當初京師皇城之時就已能破碎虛空,但他為何不去?還不就是為了你嗎!而他後來給你獨孤小劍,更是證明了如此,想必先生是早已經知道你會遇到如此一險,才早早的將獨孤小劍留給你作護身之用,他對你的關懷,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並且”

    面對夜夢蟬一連串反問的話,舒斷水。

    雖然心底那股縈繞著的,先生欲離去的感覺還是未曾散開,但她的心中已是有些茫然的欣喜。

    說實話,夜夢蟬說的那些勸慰之話,舒斷水早就跟她自己說過,卻沒有任何作用,擔心依然是擔心,憂郁依然是憂郁。

    不過當這些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舒斷水卻是有著另外一種信服的味道。

    所謂當局者謎,旁觀者清,連旁觀者都這樣說,那還不是如此嗎?

    于是,舒斷水就這樣被自己說服了,然後夜夢蟬見到舒斷水臉色好轉,也是放下了一顆心,但她也知道現在不能再讓舒斷水一個人瞎想,于是趕緊拉著她道︰

    “水兒,今天可是陽子之喜,一家人應該團聚在一起的,我們不如也出去和前軒他們一起吧!”

    見到夜夢蟬那歡喜的笑臉,舒斷水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然後還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已經被拉著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串‘咯咯’的嬌笑,回蕩。

    為什麼舒斷水心中會那麼心緒不寧?

    難道以她的武學修為,還只是無矢放的嗎?

    而此時的獨孤求敗又究竟在哪里?

    他又在干什麼?

    為什麼會讓舒斷水產生這麼強烈的感應與困惑?

    沒人知道這是哪里。

    連獨孤求敗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或許是一個人渺無人煙的地方。

    那他在這里做什麼呢?

    他在練劍。

    或許用‘練’字並不準確,因為到了他這個層次,手中練劍與心中練劍已無區別,不過他現在做的,就是手中練劍!

    不,也不能說是劍,因為獨孤求敗的手中,現在只不過是一根草枝而已。

    但就是這樣一根柔軟的草枝,在獨孤求敗的手中,那卻是比真正的劍來得還要猛烈!

    他的出劍也並沒有章法,只是砍、刺、劈、捺

    各種最基本的劍術,從他的手中而出,卻帶出普通武者窮其一生也絕對到不了的神奇之境。

    他並沒有控制自己體內那各種神奇的力量,當然也並不會刻意放縱。

    氣隨劍而出,方圓幾里之內,幾乎都是他劍氣的所到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劍氣所籠罩。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那劍氣籠罩的範圍之內,卻並沒有絲毫的東西受到破損,就算是一株細微的小草,一只小小的螞蟻,都沒有受到干擾,它們此刻依然過著自己悠閑的生活,除開頭頂上似乎不斷有‘呼呼’的風聲,以及各種散耀的光茫掠過之外,就再也沒與往常有任何不妥,但是,它們都已經習慣了。

    一切,都還算安寧。

    獨孤求敗的心中,也一如繼往的安寧。

    幾天了?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獨孤求敗的腦海中,然後他就這樣茫然的問了自己一句,但他也已經記不起來了。

    只是他依稀的記得,那日,自己同往常一般走在路上,但走著走著卻是突地停下來,然後心中茫然一嘆,接著感慨就升了起來,然後自己體內就有一股力量趁機一擁而上,瞬間之內,各中情緒,充斥了獨孤求敗的身體。

    自己為什麼要有那一嘆?

    獨孤求敗也不記得了,數月如苦行僧般的生活,他的生命中除開走路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追求,他的身體除開隨心移動之外,也沒有別的指令,他只是這樣茫然的走著。

    但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停下來嘆氣?

    雖然已經不記得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嘆,但他的心中卻隨著那一嘆而又些活動了,因為他覺得有些與自己相關的東西,似乎在那一嘆之後就解決了!

    不過隨之而來的問題也是一大堆,那一嘆之後各種各樣的情緒就開始充斥在自己的身體之中,獨孤求敗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悶葫蘆,心中各味陳雜,讓他越來越煩躁,越來越苦悶。

    然後,他就找到了這樣一個無人煙的地方,開始了練劍!

    心隨劍走,意隨氣動,無意識的練劍,讓獨孤求敗身體心中越來越空明,也讓他越來越有一種超越天地的感覺。

    那是一種魔力,在像他號召。

    這種力量,讓他義無返顧,甚至忘記了時間。

    他現在只知道不停的拿著手中的草枝以各種姿勢,或揮或舞或刺

    “快停下來!”

    獨孤身體中有這樣一個聲音在喊他。

    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現在練劍不是很舒服嗎?

    而且,那個聲音是那樣的微弱,甚至于讓獨孤求敗也慢慢的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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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純粹
 獨孤求敗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原本有很多的東西。

    但在這一路茫然的走下來,竟是連一件事也想不起來了。

    那原本被他放在心里的東西,那原本被他擱置身外的東西,再沒有了區別。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呢?

    或許,就是純粹吧!

    獨孤求敗現在就處于一種純粹的狀態,他手里拿著劍,毫無意識的出劍,雖然凌厲神奇至極,但卻根本不會對任何東西造成傷害!

    就連地上小小的螞蟻,小小的嫩芽,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劍氣籠罩的日子,那是一種激蕩下共存的平靜。

    真是神奇。

    而獨孤求敗手中的‘劍’,仿佛也會這樣永無止境的繼續下去。

    但是,一樣東西真的能永無止境嗎?

    獨孤求敗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因為此刻的他,就如同嬰孩初生時,躺在母親的懷里一樣安寧,再沒有任何煩惱。

    也許,自己就應該這樣繼續下去,獨孤求敗只是這樣無意識的想到。

    而他所練劍之地,也依然被一股強大卻溫和的劍氣彌漫著,不傷人,不傷己,不傷萬物。

    但,外面的東西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近

    北楚國,天琊絕壁。

    那高不可登,臨仙之地的天琊絕壁,要是此刻有人居于其上,卻定會發現一個人。此刻正正輕輕站在那峭壁之處,低頭望著腳下萬丈之處。如螻蟻般的北楚都城楚胤。

    現在地楚胤城,在這個臨壁而立之人的眼中,或許就是一個小黑點而已,只需手輕輕往自己地眼前一擋,它就會被遮掩,然後自己的手一按。它就會永遠消失

    呵呵,自己怎麼會突然產生出這個想法?

    那人突然在腦海中這樣輕輕的問自己道,然後情不自禁的輕笑了一下。

    不過這個輕笑卻並無人能夠看見,不僅是因為他的身前身後並無人站立,更因為這個人,他的臉上已被一方玄鐵黑色面具所遮掩,所以就算是他大笑、狂怒,也是無人能看見他地絲毫顏色,而他的全身,也完全被籠罩在一件黑色的長袍之中。

    如此之人。臨于天琊,身上神秘已是噴薄欲出。要是有人得見,或疑仙鬼!

    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仙,也不是鬼,自己只是一個人,一個欲超脫。卻並不得以的人!

    而他站在這峭壁之前,也不過是在等另外一個人而已。

    他在等誰?

    到底這個世間,還有誰能到這凡人不至的天琊絕壁?

    ‘呼呼’的風聲,不絕于耳,天琊之上,寒風凜冽,黑衣人依然一動不動的等待著,仿佛,他在亙古之前便已存在

    不知道又繼續在那天琊絕壁之前等了多久,黑衣人突然道︰

    “你終于來了!”

    聲音從他的玄鐵面具下發出。帶著一種特有的顫音,卻是更加震撼人心。

    而當他說出這句話後。竟是一手突然向那腳下的峭壁一招,一股肉眼可見如實質地黑色勁力突噴涌而出,像一條飛龍之爪般,以萬鈞之勢向下迅速撲去!

    不知道這道黑氣向下撲了多久,反正那黑衣人似乎突然感覺到手上一震的同時,那手中地黑色勁力以比向下更快的勢頭直返而回。

    而當那股黑龍之爪完全回到黑衣人的手中之時,一個仿佛風燭之年的老頭,手中拿著一支拐杖,已經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而那天琊絕壁上,現在也變成了兩個人。

    那老頭雖然已經上了天琊絕壁,但卻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額頭上冒著汗,口中也不斷吐著大氣,手中地拐杖也是輕輕拄到了地上。

    而黑衣面具人這一刻也並沒說話,只是依然靜靜的站在那里背對著他,面前依然是天琊絕壁。

    直待那老頭終于平息下來之後,這才看見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和面前黑面具人的背影,卻是趕緊恭謹的對那身影道︰

    “師尊,雲來晚了!”

    而他所喊的‘師尊’,卻赫然就是這個黑衣面具人!

    莫非,那黑衣面具人比那老者還要老?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叫他師尊?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比那個看似已經老態龍鐘的老者還要老的人嗎?

    “恩。”

    對于那自稱‘雲’地老者,黑衣面具人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輕輕的一點頭之後,就這樣看著他,直到連那‘雲’都有些心中惶然地時候才點頭道︰

    “你的修為又進一大步了!”

    黑衣面具人說話的聲音依然是那種很特別的顫音,但听在老者的耳中卻是禁不得幾分苦笑

    “啟稟師尊,幽明雲自認資不若絕心師弟,力不若青陽師兄,連上這天琊絕壁都還需要師尊相助,,此時還得夸贊,真是休煞愧也!”

    雖然看似如此垂老,但幽明雲在這黑衣面具人面前,卻是特別的恭謹,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而此刻要是有那腳下楚胤之人在此的話,他們就一定會認出,這所謂‘幽明雲’的老者,就是那北楚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神秘國師!

    但更想不到的卻是,這個臨于天琊絕壁的黑衣面具人,卻竟然是那幽明雲的師傅!

    那他,卻又是何等之人!

    “雲你也不必太過謙虛。”

    黑衣面具人輕輕道︰

    “天琊絕壁之難,可比登天,就算是當年的我要上來,也是”

    說到這里,黑衣面具人一頓,卻似不想再提起往事一般,突然轉道︰

    “對了,下面的事進行得怎樣?”

    聞得黑衣面具人之問,幽明雲卻是立即道︰

    “稟告師尊,北楚現在大半已在我控制之下,只待時機成熟,就可起事而動!到時候師尊隨意振臂,天下唾手可得,萬年前軒轅聖皇一統天下的神話,又重現人間了!”

    說到興奮處,幽明雲連手中的拐杖都舞了起來,完全看不出絲毫的老邁。

    黑衣面具人靜靜的听著幽明雲的話,也不表示什麼,只是心中一聲長嘆,有些人,之所以永遠只能在于人下,那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懂得上位者需要什麼。

    一統天下?

    笑話,要真是如此簡單,我也不用被軒轅無忌困在這凡世中萬年了!

    想到這里,黑衣面具人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帶著強烈的死氣,然後連他身前的天琊絕壁,似乎都被一層層黑雲所籠罩著。

    而幽明雲,此刻也只能是靜靜站在黑衣面具人的身後,眼中無限景仰,那是一種狂熱的崇拜。

    凡人,對于神的崇拜

    直到良久之後,天琊絕壁上的風雲變色才再一次恢復了平靜,黑衣面具人重新道︰

    “對了,雲,這三個月,又出沒出現什麼”

    幽明雲一愣,馬上醒轉過來,然後他知道,每三個月自己上來時師尊都要問自己的東西終于又要重新開始了,而他也是馬上不敢懈怠的道︰

    “啟稟師尊,最近三個月,確實出現了一個人”

    “是誰!”

    黑衣面具人突然轉身過來,盯著幽明雲問道。

    “師尊,似似乎是東面那個人!”

    “東面那個人?”

    黑衣人先是一愣,然後卻是馬上明白過來,眼中迸發出激烈的光芒,口中大笑道︰

    “好!好!好!他終于也出來了!只是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得嘗所願!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狂笑之後,幽明雲卻已經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對了,師尊,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獨孤求敗和君”

    “你不用說了。”

    黑衣面具人打斷幽明雲的話道︰

    “獨孤求敗我已經派你師兄青陽去對付了,至于君洛煙”

    說到這里,黑衣人心中已是帶著笑音道︰

    “我也想看看,我這個師姐在萬年之後,是否還像當年那般傻呢?”

    當然,這句話幽明雲是听不到的。

    “什麼,青陽師兄對付獨孤求敗?”

    幽明雲一愣,不敢相信的道。

    “是啊!”

    黑衣面具人點點頭不過隨即轉折道︰

    “不過你卻是理解錯誤了,當然不是讓青陽用武力解決,而是”

    說到這里,黑衣面具人那僅露在外可讓人看見的眼楮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道︰

    “我只是用了當年軒轅無忌對付我的方法而已,不知道,獨孤求敗是否能度過呢?想當初,我也是被困了好多年的恩,想必他現在也正苦惱吧?對于他,我還真是很期待啊”

    說到這里,黑衣面具人轉過身去,重新面對著天琊絕壁下的蒼穹世界,而他的胸中,已是豪氣大升,口中也是禁不住突然大聲道︰

    “整個天下,等待著迎接我幽明破天的再一次回歸吧!這一次我要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幽明雲靜靜的站在幽明破天的身後,他知道當初的‘那個人’已經回歸。只不過,這次他給整個大地又會帶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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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早朝
 不管平靜之下有多少暗流,不管冥冥之中有多少天意,卻並不因為它們而改變分毫。

    歷時十五天的新年之喜,在普天之下歡慶的氣氛中慢慢度過,然後,整個世界又回到了它應有的規律中。

    不過今年的南離,卻是要迎來從未經歷過的挑戰!

    自那新年之前開始,每天從各地通往京師的官道上,就有不少飛騎掠過,而從這新年之後,如此形跡匆匆者,更是頻繁,他們帶給京師的,是消息,是希望。

    正和歷十二年一月十六日,皇宮金鑾大殿中正在進行著例行的朝會!

    今天是正和十二年的第一次早朝,前十五天的早朝因為新年之喜已按慣例取消,當然,這也並不是說所有的軍國大事因此停頓,只是說官員們可以不上早朝而已!

    而今天,在這個新年中的第一次早朝集會上,已是匯聚了京師之內所有能到的權貴重臣,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不得不來!

    寬闊而雄偉的皇宮之中,年輕的皇帝坐在高高的,代表權利的皇位之上,雖然面容依顯稚嫩,但是卻絲毫不會影響他的權威,因為當他第一天坐到這個位置上時,就已經擔負起了整個國家的重任。

    而那皇位的下面,分列著當朝宰相、內閣元老、三軍大將、五公三卿、六部尚書等等眾多構建了南離朝廷體系的大臣們。

    甚至,連往常可以不用上朝地‘一字並肩王’李顯。還有入朝不跪的內閣三大元老鐵空元、仇新、薛平章三人,都是身穿官服。滿臉嚴肅地站齊!

    而現在,所有的大臣們並不似往日早朝那般交頭接耳,所有人都是靜靜的站著,寬闊的大殿之下已是鴉雀無聲。

    正和皇帝很滿意今天群臣的表現,至少,與時下南離所面臨的諸多問題而言。確實是如此地。

    所以,在那總管太監一聲高昂的‘早朝開始’之後,正和皇帝的目光,已是不斷巡弋在殿下眾臣的臉上,努力的,他想從他們的臉色中找到一些關于自己心中問題的答案。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因為殿下的大臣王爺們,臉上竟都似一個模子里刻出的一樣,此刻都是一副緊繃著臉的樣子,不言笑。

    雖然都在意料之中。但是正和皇帝地心中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終于是緩緩道︰

    “眾位愛卿。今天是我南離新年之中第一次早朝,大家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完之後,他地目光第一個就落在了那並不與眾大臣一同排列,而是站在自己皇位與大殿之間階梯上的‘一字並肩王’李顯,此刻的他身穿著一件代表了皇族尊貴顏色的長袍,站在大殿之上猶如鶴立雞群。加上本上那尊貴的氣質,確實引人注目。

    “皇叔”

    正和皇帝口中剛剛道出,李顯也是自知皇帝欲讓自己先說,于是一笑道︰

    “啟稟皇上,本王正是有事要奏!”

    “準奏!”

    正和皇帝略略點頭,那李顯已是從袖中掏出了一張奏折,然後緩緩念道︰

    “蒙陛下天恩,自去歲以來,南離上下一片浩蕩,百業興旺。舉國民風,無不已皇為念。雖外有憂患,卻終至不渝,此天下盛平,萬物乃僵終至,普天之下,皆感聖恩,今由本王代狩,恭祝陛下萬壽無僵!”

    一長串的夸贊說下來,終其結果也不過是對那皇帝地例行夸贊而已,待到李顯最後一句話結束,除開‘一字並肩王’與‘三朝元老’之外,全臣皆同時跪拜,口中高呼三聲,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正和皇帝也是趕緊起身,讓群臣起後,這才又坐下,然後他的目光已經是落到了那隨著眾臣而排的人群之中,按照慣例,這新年首朝除開開始的慶賀致辭外,馬上接下來就會有很多奏折出來!

    果不過其然,就在正和皇帝剛剛坐下,那群臣中已有一人執秉而出,口中高呼萬歲的同時,已是大聲道︰

    “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

    果然,他這一喊立即吸引了眾臣的目光

    “哦,齊愛卿有何事要奏啊?”

    正和皇帝和顏悅色的問道,那殿下之人,正是僅次于宰相黃堅之下

    全國兵權調配的兵部尚書齊庭,雖然值此皇族勢微之部尚書的名頭其實並無多大實用,但畢竟是幾人之下,萬人之上,一身功名也是極為顯赫。

    “啟稟皇上,臣有緊急軍情回報。”

    “說。”

    正和皇帝道,那齊庭在自己前方宰相黃堅輕輕而不著痕跡的一點頭之後,已是道︰

    “據我南離與北楚接壤之地地探子來報,近日北楚之內各地軍力調動頻繁,特別是素有三大領主之南情王之稱的耶律情,更是已經集合手下百萬軍馬,在與我國邊境處虎視眈眈,其行蹤定向不明,但卻肯定是欲染指我南離之地,此為緊急軍情,還請陛下定奪!”

    齊庭此奏一出,滿朝嘩然!

    北楚與南離,可謂世仇。

    自那萬年前鼎盛地軒轅皇朝之後,南北兩地因為地區與文化等等各方面的差異,就已經開始了長達萬年的爭斗,就算是南離開國之初最為強明的太祖皇帝,當時欲對北楚動兵統一天下,後來也不過是在北楚與海神的幾番包夾下折翼而回,要不是海神帝國後來重新制衡,恐怕當時的南離甚至會被北楚反攻!

    自此以後再無人敢稱統一大陸全境界,反是北楚,卻一直對南離別有機心!

    不過近千年來,由于南離皇帝對北楚的重視,加上北楚自身內部的矛盾也是不斷,兩國之間總算還未爆發大規模的沖突,不過這一切的平衡,卻從南離上屆皇帝突然駕甭,而北楚又出了一個有著‘武學天才’之稱的皇帝耶律雄衍之後,就被打破!

    而在去年之時,北楚更是對南離下了舉國戰書,正和皇帝雖然已經答復接戰,但依然心中忡忡,而此刻乍聞北楚已陳大軍其上,更是心中陰,一手已經拍在龍椅之上,怒道︰

    “可恥北楚蠻夷,竟敢欺我南離無人呼?齊庭!”

    面對天子之怒,齊庭此刻頗為有些忐忑的道︰

    “臣在!”

    “即刻命令東方軍團李佑滿,帶齊輜重北上,與北方軍團合兵一處,務必揚我軍威!”

    齊庭還未來得及回答,已經有一個聲音脫口而出︰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那說話之人,正是當朝‘一字並肩王’李顯!

    “哦?皇叔認為有何不可!”

    正和皇帝明顯處于憤怒中,但對于李顯卻也不敢放肆,只是語氣頗重道。

    “啟稟陛下,東方軍團就駐扎在離京師不過五百里的越洲,對京畿之地有拱衛之責,要是貿然離開的話,恐怕”

    說到這里,李顯已是頗有些‘惶恐’的道︰

    “恐怕京師不穩啊!”

    李顯話說完,那殿下之中已是有大批群臣同時跪下道︰

    “還請陛下三思!”

    毫無意外,那所有的人,都是李顯一系!

    而那東方軍團李佑滿之部,平素也與李顯往來甚秘。

    “哦?那皇叔認為該怎麼辦?難道就任由我南離之威,被北楚欺辱?”

    正和皇帝雙眼微眯,雙眼中爆發出一團精光,用力的看著李顯,而那語氣之中顯然帶有幾分惱怒!

    不過此刻的李顯反倒不緊張,只是輕松道︰

    “皇上此言差矣,小小北楚怎敢在我南離之前囂張?並且去歲之時北楚皇帝耶律雄衍已對我南離下了舉國戰書,兩國武會即將舉行,量他也不敢在如此時刻做出此不智之舉,徒惹天下人恥笑更何況,有我南離北方軍團四十萬大軍駐于北地,雖倍而少之,不過要論戰力,卻是未嘗不可比也!所以據本王看來,北楚此舉不過是想激怒陛下,待陛下真的派大軍前時,他卻又可找到可趁之機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即是如此矣!”

    正和皇帝眼中神色轉了幾圈,已是轉口道︰

    “皇叔教訓的是,只不過如此大辱”

    “呵呵,陛下莫慌,說到這里,本王倒是有幾件大好之事要奏給皇上!”

    “哦?快快道來!”

    正和皇帝急迫的神色,瞧在李顯眼中,帶起一陣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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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麻煩
實李顯對於正和皇帝提出的所謂調遣東方軍團部至北的原因,還是在於那李佑滿部其實是其手下勢力而已,素來東方軍團離京師過近,加上戰力強大,一直都成為了李顯在京師顯赫權利的依仗,這也是京師各大勢力所自知的不揚之秘。

    而正和卻偏偏在今天早朝藉機大發震怒,恐怕想做的還是要將李顯干涉朝政力量的東方軍團引開而已,並且恐怕也是早已與宰相通過了風,這一點從那兵部尚書齊庭在今天的表現來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當然,李顯卻也不懼,因為那東方軍團並不是正和皇帝一紙宣言就能真正調走的,況且他也對今天早朝所可能應對的情況做好了準備!

    於是才不緊不慢的對正和皇帝道:

    「呵呵,陛下莫慌,說到這裡,本王倒是有幾件大好之事要奏給皇上!」

    「哦?皇叔到底有何好事要向朕奏稟,何不快快道來?!」

    正和皇帝聞得李顯如此說,眼中雖然閃過一道凌厲,但卻也無可奈何,而那朝堂之下排左首第一的黃堅也是有些失望,即使他們早已經知道,李顯肯定有應對之法。

    「呵呵,謹遵陛下法旨!」

    李顯輕輕一笑,卻是並不馬上回答,反而是徑直從那半龍台階上下去,走到眾臣齊聚的大殿上時,環視半晌。這才邊走邊道:

    「陛下,其實臣之所以反對陛下將東方軍團調離北上的真正原因。不僅僅只是因為我剛才所說地那些,而是」

    李顯輕輕的停在了朝堂右首第一地內閣元老鐵空元面前時,這才不再賣弄關子道:

    「而是因為根據南方軍團長,現任滄洲太守,鎮南王鷹飛揚將軍來報,他已經與海神帝國達成聯合協議。只要」

    說到這裡,李顯重新轉過身體,徑直盯著高高在上的正和皇帝道:

    「只要北楚軍一有異動,鷹飛揚將軍所率南方精銳軍團,就與海神帝國聯軍攻擊北楚!」

    「什麼!」

    當朝眾臣,正和皇帝,甚至是那李顯一系的手下官員,都因為李顯這個突然的消息而震驚!

    因為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聽說過哪怕絲毫這個消息。

    然後在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時候,李顯又繼續放下了一個大炸彈:

    「並且據鷹飛揚將軍來報。一旦南離與北楚兩國武會正式開始之時,他將邀請海神帝國兵馬大統領。現任月神聯邦國王神無涯以及手下一行前來,揚我南離威武,以震北楚!」

    靜!

    鴉雀無聲的靜。

    李顯所說出地消息確實讓群臣震驚,甚至連那三朝元老的鐵空元幾人,也是不禁改色,更惶論年輕的正和皇帝。與宰相黃堅。

    他們臉上震驚的神色,說不出來到底是高興還是苦澀,李顯給他們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往初之時,或許是因為南離強盛富庶,在北楚和海神眼中,南離一直都是最大的敵人,所以南離每次的軍事調動,所要顧忌到的都是兩個超級大國聯合,實力一直受到很大羈絆。

    而以往的很多年裡,南離都要同時面對兩個國家的聯合夾擊。於是才誕生了當初地鎮北王李漸麟,與後來的鎮南將軍鷹飛揚!他們倆都是南離將領與北楚、海神軍事衝突下地結果。

    但是就在南離還苦心想著怎麼在與北楚對峙之時。應對海神的壓力,而現在卻傳來了如此消息,這叫皇帝與眾臣上下如何不震驚?

    以後的南離,終於用不著在兩大帝國的包圍下存活了,反而是北楚帝國,要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這樣的一個消息,聽在南離眾人耳中,那是應該如何地高興啊!

    但是,正和皇帝,以及那黃堅宰相,還有朝中的某些官員,他們偏偏笑不出來。

    因為,這個消息是從李顯口中說出的,而那與海神帝國達成協議的,偏偏就是鎮南將軍鷹飛揚!

    李顯手下最強勢的大將鷹飛揚!

    他到底是怎麼與海神帝國達成聯合的?

    那個聯合難道真是在今天之前才形成的嗎?

    他們之間,是否還有什麼暗中的條約?

    種種疑問,瞬間在各人的腦海裡冒

    是他們卻偏偏不敢如此質問李顯。

    當正和皇帝從鐵空元手中接過李顯呈上來關於與海神結盟的詳細條款時,他地腦海還處於一種朦朧之中

    鎮南將軍鷹飛揚,在即將開始的南離北楚兩國武會之時,將會邀請海神帝國兵馬大統領,月神聯邦新晉國王神無涯,一同前來南離觀戰!

    這個消息,在正和歷十二年第一次早朝之後,立即散佈朝野!

    當舒家得到這個消息地時候,舒前軒還正與赫龍城一起在分析近來舒家的發展,和即將面臨的敵手,當然也少不了對於二月底即將在南離與北楚邊界舉行的兩國武會的分析!

    「什麼,你是說真的?」

    舒前軒有些不敢相信的對眼前這個人問道,他眼前之人,正是現在京師南城中,與舒漆一起在最近頗有些炙手可熱的軍中新秀:黃劍明!

    當然,他就是舒前軒等第一次進京師時候的那個城門統領,在得到舒前軒小小的提拔後,現在已經顯示出了自己那稍具規模的統帥天賦,與舒漆合稱為京師南城衛軍雙星,都是在鐵千山手下做事。

    「舒公子,這我可不敢說假,這些都是鐵元老親口告訴小的,然後由小的親自稟報給公子聽!」

    「哦!」

    舒前軒略一思考,然後道:

    「好吧,多謝劍明兄前來相告,還請帶我向爺爺問好。」

    「公子太客氣了,劍明告辭。」

    「不送!」

    待舒前軒將黃劍明送走之後,再回到與赫龍城所在的書房時,赫龍城的臉上已是滿臉嚴肅:

    「前軒,恐怕我們麻煩大了!」

    海神帝國海神城,月神聯邦的皇宮之內,神無涯依然是高高坐在代表威儀的皇位之上,素衣白紗的神無月,站在他的身旁。

    而神無涯從『月下海』所帶出的人馬,此刻也是取代了原本月神聯邦之中的臣官之流,可以這樣說,現在的月神聯邦,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想起數月之前那場完美的『月神政變』,神無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即使是那金色的面具,也是阻止不了。

    要是以前的話,恐怕自己只會認為憑實力搶奪吧?

    然後,才會導致了當年的風頭過盛,惹來劍皇葉易的千里追殺,要不然自己豈會落到這步田地?

    想到劍皇當初帶給自己的傷痛和恥辱,面具下的臉龐已是輕輕的扭曲,但是神無涯卻沒有半分怨恨,因為他知道畢竟當初劍皇已經留情,而且要不是劍皇的話,現在自己會得到這麼多想像不到的東西麼?

    一手輕輕的玩弄著手中,那夕日由『神冥龍鳳雙劍』結合而成的精巧劍柄,神無涯心中有些發自內心的歡喜。

    『戰神劍』,不用多久,你就可以重現人間了!

    不過就在神無涯如此想的時候,那堂下有一人卻是已經道:

    「啟稟大統領,屬下有一事稟告!」

    說話的人,正是神無涯當初『月下海』時『戰神堂』之下第一大將戰戈!

    而現在,他也成為了『月神軍團』第一將軍。

    「說!」

    面對下人時,神無涯一貫威嚴的語氣。

    「是,屬下已經將『月神軍團』佈置在了南離與海神接壤的『流洲』,只待統領一聲令下,便可行事!」

    「好。」

    神無涯緩緩道,雖然語音與旁時無異,但他身邊的神無月卻完全可以聽出,他的語氣中有一種與往日不一般的激動!

    是激動!

    那是一種目的即將達成的激動,神無涯知道,『月神軍團』的這些舉動,讓他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南離,我馬上就要來了!

    『戰神劍』,我們即將合為一體!

    心中浮想,神無涯那金黃色的面具上,已是慢慢浮現出一種強大的金色光華來,慢慢的,整個皇位之上已是被金黃籠罩。

    此刻在那殿下眾人眼中,與神無異。

    只有被那金黃神光包圍的神無月,卻反而是面紗下露出了一種似憂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哥哥,離自己又遠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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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改寫
實是麻煩大了!

    當從鐵空元處傳來那鎮南將軍鷹飛揚竟然已與海神帝國達成了如此協約,赫龍城就知道,舒家以往在京師的風光,即將不再。

    不過舒前軒第一時間之內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對赫龍城奇道:

    「赫叔,什麼麻煩?」

    很久以來,舒前軒就已經對赫龍城從總管改口稱為赫叔,以示尊重,雖然赫龍城連道不敢,但也畢竟定了下來,不過此時兩人對於彼此間的稱呼倒沒有什麼反應,因為他們都在思考著那些即將發生的事情。

    「什麼麻煩,呵呵,難道還不明顯嗎?」

    赫龍城頗有些苦澀的一笑,道:

    「前軒你說,我們舒家,在京師之內發展的最大制約是什麼?呃,就這樣說吧,也就是我們為什麼在京師有著這麼鼎盛的聲名,加上我們去年的苦心經營,卻還是無法在朝堂之上取得真正的話語權,而玲瓏她爺爺,為什麼總是不允許你加入朝堂之上?按理來說,憑舒家現在的威望,加上正和皇帝的屢次相邀,就算你還年輕,但也已經可以入朝問事,但為什麼我和你爺爺都反對呢?」

    赫龍城看著舒前軒。

    「這個」

    面對赫龍城的問題,舒前軒一時有些難以回答,但那赫龍城根本不待他回答,已是一把接過話頭道:

    「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別看現在舒家風頭鼎盛。在江湖以及地方上都發展得很好,但想要真正在京師之內分一杯羹。靠名聲風頭,那卻是永遠不夠的!」

    「那要靠什麼?」

    舒前軒有些疑惑地道。

    赫龍城輕輕一笑,反問道:

    「前軒你說呢?」

    「這」

    舒前軒聞得赫龍城之言,眉頭一奏苦思起來,但不出半晌已是恍然大悟道:

    「哦!赫叔你是說」

    「對!」

    赫龍城似乎已是知道舒前軒心中所想,頗為讚賞的看著他道:

    「就是軍權!要想在朝堂之中站穩。首先要有地就是軍權!不過這個軍權唉!」

    說到這裡,連赫龍城也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軍權,這個東西可不是靠著其他東西就能得來的!但他偏偏又是各大勢力所不能缺少的,只要少了這個東西,你就稱不上所謂的『幾大勢力』!

    制約著舒家發展的,正是它

    「京師之中,四大勢力,其中以『一字並肩王』李顯為首,他手中不僅有著禁衛副教頭魏雲及其手下三萬禁軍的效忠,更是有著京師東、北兩城地城衛共計七萬餘人。也就是說在京師這彈丸之地,他就有了十萬大軍!這也是他身為京師最顯赫王爺的原因之一。而除此之外他在軍方的勢力遍佈天下,不僅有著離京畿最近,不過五百餘里外的東方軍團李佑滿部,更有著威鎮南離的南方軍團軍團長鷹飛揚所護佑,要知道,鷹飛揚的南方軍團可是整個南離公認的最精銳軍團。如此一來,不算其他,光是東、南兩大軍團就足有大軍近百萬,可以想像李顯的勢力有多大了!一手遮天,毫不為過。」

    赫龍城對於李顯的介紹,即使是舒前軒原來早已經熟知,但現在想來,仍是有些膽顫心驚!

    百萬大軍,幾乎已經是南離軍隊的半數,特別是李顯手下還是南離最精銳地。其中更包括了天下名將鷹飛揚,任何人都不敢小視。而那李佑滿的東方軍團,雖是有著拱衛京畿之責,但怎又不是李顯壓制其他勢力地法寶呢?

    「排名第二的,當然就是宰相黃堅。想當初,黃堅只不過是一介布衣,但在前宰相,太子傅傅中天告而去之的時候接過大任,竟然能夠在這短短的幾十年中,硬生生在李顯的強大壓力下,從手無半點權利發展到如今的規模,確實讓人歎為觀止啊!」

    說到黃堅,就連赫龍城也是忍不住點頭,宰相黃堅,確實是可以與李顯抗衡地最大力量。

    「這些年裡,宰相黃堅不僅收納了大部分反李顯的力量,更是與那大名鼎鼎三朝遺老的白太師關係極為親近,手中掌握了京師西城,還有北方軍團大部,西方軍團全部,雖然在戰力和規模上比之李顯的

    團、南方軍團小了許多,但畢竟也是陳兵幾十萬,名之無愧。」

    確實,西方軍團比起其他軍團來,差了很多。

    自古以來,南離雖然設有西方軍團,但不過是為了鎮壓南離西垂的小國,以及藩族叛亂而已,比起隨時面對北楚還海神的東、南、北三大軍團,戰力是大大不如,連人數也是從最基本的四十萬制改成了十五萬,畢竟貧瘠的西地是用不著那麼巨大的軍隊的。

    而北方軍團歷來強盛,本與東、南軍團差距不大,甚更有過之,但因為上一介鎮北王李玄應被李顯拉下馬,而黃堅再行控制時,整支軍隊已是破爛不堪,其中派別也是極多,不僅有李玄應舊部,也有效忠宰相地,還有暗與李顯往來的,甚至連擁護皇帝地也有,而幾大勢力也是為了能夠完全收服北方軍團而大費腦筋,但都不成功,到後來空有堂堂四十多萬大軍,卻因為沒有統一的領導而分散無比,甚至連平日抵抗北楚的重任也擔不起來。

    不過幸好的是這些年來北楚對南離雖騷擾不斷,但畢竟因為那本國之困而未曾真的大動干戈,要不然的話憑北方軍團現在的樣子,恐怕是要慘敗!

    「京師第三勢力,當然就要數現在我們的鐵、舒、軒轅三家勢力合一了!我們的手下,除開南城城衛四萬多人之外,就再無其他,當然軒轅家族在金華城確實有大概十萬的精銳武裝,但那畢竟是軒轅家族的,說好聽了我們是三家勢力合一,但真正能親密無間的也只有我們鐵舒兩家而已。軒轅家族在必要時候還得排除在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道理舒前軒還是知道的,軒轅家族現在雖與舒家合作無間,但真到了關鍵時候,誰知道他們會站到哪裡呢?

    說到這裡,赫龍城和舒前軒都不禁苦笑了一下,說得好聽是三大勢力,但比起第一和第二來,那是差了好遠好遠。

    也許,永遠都追不上

    「至於這第四的正和皇帝一系,他的手下也只有辰莫南那八萬禁軍中剩下的大概五萬了,當然也少不了那些皇家內派高手,但相加起來其實也大不了多少。」

    待赫龍城將最後的正和皇帝提完,那舒前軒早已經是愣愣的說不出話來,那赫龍城繼續道:

    「要是這京師四大勢力就這樣安穩下去也就算了,大家可能也過得好好的,也許隨著我們不斷努力,有一天甚至能夠超越他們但是現在不可能了,自從今天突然傳來了那鷹飛揚與海神帝國達成和約的消息,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南離的局勢已經大破,只要海神帝國站到李顯那邊,加上北楚即將到來的威脅,李顯已經當之無愧的成為南離第一勢力,甚至甚至他可以隨時讓南離變天!」

    赫龍城的驚世之言說完,兩人都呆住了,舒前軒好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氣,有些低沉的對赫龍城道:

    「赫叔的意思前軒明白,可是可是我們難道就這樣就這樣放棄了嗎?」

    面對舒前軒的問題,赫龍城也是不禁一嘆,但卻毫無辦法。

    天下爭雄,本就是強者勝之,這就是法則,誰也無法改變!

    「不,或許有些東西能夠改變!」

    赫龍城突然大聲道。

    「是什麼!」

    舒前軒脫口而出問道。

    「先生。」

    赫龍城望著舒前軒,堅定而又有力的道:

    「要是像先生那般的人存在,就算是面對著現在這樣的局面,他也能夠改寫!就像是」

    赫龍城的臉上有些虛幻的嚮往:

    「就像是那千數年前的劍皇一樣,天下雖亂,卻以一力挽狂瀾!」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這樣的力量,這樣的氣質!

    舒前軒也與赫龍城一樣,臉上流露出嚮往的神色。

    毫無疑問,曾經的劍皇葉易,現在的獨孤求敗,他們都有這樣的力量!

    只是,現在,先生在哪裡呢?

    獨孤求敗,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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