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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白鶴】武神 ( 完 )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分家

一賀家大院之中,賀武德、賀茶信三兄弟,都靜靜的坐在噸

    賀一天兄弟二人結伴而入,他們眼角一瞥,頓時看見了站在大廳

    中。猶如小媳婦見公婆似的袁禮雯二女。

    賀一天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立即恢復了正常,只不過目光之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擔憂,因為他無法確定,爺爺賀武德究竟會採取什麼態度來對待袁禮雯。

    而賀一鳴的臉色卻是有些發紅,雖然在武技之上,他已經是賀家莊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了,但在某些方面的經驗確實是太過於缺乏,是以此刻反而是感到了一絲特別的尷尬。

    賀武德朝著他們二兄弟微微一點頭,隨後開口道︰「一鳴,你也坐下吧。」

    賀一鳴微怔,瞅了大哥一眼,並沒有感到來自於大哥身上的不滿情緒。這才點了一下頭,在最後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至於賀一天,不待吩咐就來到了父親賀茶信的身邊穩穩站定。

    此刻的賀一天,在面對一鳴的時候。已經提不起絲毫的妒忌之心

    了。

    先天後天的差距,可不僅僅是表現在武力之上,就連本人的氣質在晉陞先天之後,也會有著如同被洗滌過的變化。而且在袁家莊中,見識過了賀一鳴的武力之後,就算是想要提起妒忌之心,只怕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袁禮雯和袁禮黃瞬間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的心中都是大為觸動。

    在一個世家之中,排行第六的兒子所擁有的地位,竟然遠在長子長別之上,這實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是,如今在賀家不但發生了,而且所有人似乎都是對此持有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袁禮雯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的心中頓時提了起來,一個念頭隱隱的冒了出來,讓她心中著實擔憂。

    不過她掩飾的很好,而且由於頭顱下垂的緣故,是以並沒有被人發現。

    二女的心思各有不同,但是她們並肩而立,在眾位大佬的目光巡視下。雖然是心中忐忑,但卻表現的落落大方,並沒有絲毫的進退失據。

    賀武德等人也沒有為難二人,只不過是詢問了幾句,吩咐了幾句罷了。

    隨後,老爺子捻著鬍鬚,不怒自威的道︰「你們都是袁家的女兒,入我賀家之門為妾,其實也是難為你們了。我就是這麼一句話,賀家

    不是什麼高門大閥,家中的規矩也沒有那麼多,你們就在這裡安心待

    著。日後與一天、一鳴在一起,他們的生活起居還是需要你們的照料,一切都費心了。」

    袁禮叟和袁禮黃同時福身下去,道︰「這是孫媳婦的本份,請爺爺放心。」

    當賀武德說出接納她們的話,並且坦言在賀家並沒有她們所想像的那麼多規矩之後,她們鼻心中才算是略微的放鬆了一點兒。只不過她們也明白,想要徹底的融入這個大家族,還需要她們在日後的努力才爾

    賀武德一揮手,道︰「一天。帶著你的媳婦去見見嫣麗吧。」

    賀一天的臉色微微一紅,道︰「是,爺爺。」他上前,向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袁禮叟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微微點頭,邁著小碎步隨著他施禮退了下去。

    出了院落之後,袁禮雯突地停下了腳步。

    賀一天轉身,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柔聲寬慰道︰「禮吏,你在

    擔心嫣再麼?」

    袁禮雯遲疑了一下,感受著手心處的溫暖,心中頓時有了依靠的感覺。她對於賀一天或許並不是一見鍾情,但是她卻深深的明白,這個

    男人才是她這後半生的依靠。

    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就連她的父母嫡親之人,盡皆如此。

    「少爺,六叔叔日後會繼承家主的位置麼?」她輕聲的問道。

    賀一天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不可能。」

    「為什麼?六叔叔可是先天強者啊。」

    「正因為他是先天強者,所以才不可能繼承賀家的家主之位。」

    賀一天的目光也是有些兒的複雜,其中有著欣慰,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袁禮雯好看的秀眉似乎是微微的蹙了一下,道︰「哪又為何?」

    「很簡單,因為賀家莊留不住他。」

    說過了這句話之後,不僅僅是賀一天,就連袁禮叟都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輕鬆。

    二人默然而行,途中偶爾交換一個眼神,竟然慢慢的產生了一種心有靈犀之感。

    終於,來到了賀一天所單獨居住的院落之前;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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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禮叟抬眼望去,裡面的景色秀美,並沒有在這一次幾乎是波及了整個太倉縣的賊禍中遭到什麼損失。

    她在答應嫁與賀一濤為妾之時,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關,只不過事到臨頭,卻依舊是心中酸楚。然而她卻知道,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這一關的。

    聽著從裡面傳出來的年輕動人的聲音。她的眼前似乎是再一次的閃過了父母兄長姐妹們那帶著一絲愧疚和幾分安心的目光,她的心中一痛。眼神卻愈發的柔和了起來。

    她邁出了一隻腳,進入了院落的房間之中。

    「小妹袁禮叟,給姐姐叩頭……」

    ※※※※

    賀武德目送一天二人離去之後。他臉上的神情頓時柔和了下來,

    道︰「一鳴。」

    賀一鳴連忙在座位上微微躬身,道︰「爺爺有何吩咐。」

    ,「

    賀武德笑瞇瞇的道︰「一鳴。嗯不到你也長大了,會為自己挑選媳婦了。」

    賀一鳴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插了二下,看到了四位長輩的眼神都是頗為怪異,不由地大感尷尬。在這一刻,面對眾位長輩的時候,他突

    然發現,先天強者似乎也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不過,他卻未曾想到,如果他並非先天強者的話,那麼他若是想要接納袁禮董的話,別說是賀武德絕不會同意,只怕連賀茶信兄弟三人這一關就過不去了。

    「爺爺,您說笑了。」憋了半響之後,賀一鳴悻悻然的說道。

    賀武德老懷大慰,長笑了數聲。道︰「一鳴啊,不管如何,既然

    你已經有媳婦了,那麼就不能再住在原先的那個地方了。」

    賀一鳴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

    大哥賀一天本來也是和眾兄弟一樣,居住在一個小院落中,但是當他大婚之後,就立即搬到了一個獨、立的大院落之中,至於原先的那個小院落,則是依舊為他保留著,成為了他平日裡修、煉功、法的專用練功室。

    賀武德似乎是早有決定,一見賀一鳴點頭認可,他立即道︰「茶

    義。西廂房收拾的如何了。」

    賀鑒義笑道︰「爹,您放心,三天前就在收拾了,如今早就準備妥當。」

    「好,從此以後,西廂房就是屬於一鳴的了。」賀武德隨後轉頭道︰「禮董啊,以後一鳴的主要精力;怕是依舊要放在修、煉武道之上,至於他這一房的瑣事雜物,就要交給你來打理了。我會派幾個人過去,

    你跟著多學一點。」

    袁禮羹臉上紅撲撲的,剛才老爺子打趣的那句話,同樣被她聽在

    了耳中,此刻連忙低聲道︰「是,禮黃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賀一鳴目光一轉,看到了她此刻滿臉紅暈的嬌巧模樣,心中突地是莫名的一動。不過這種情緒很快的就被他壓了下去,想要動搖他那堅

    若磐石的心志,又豈是談何容易的一件事情。

    賀武德滿意的點頭,道︰「一鳴。從此以後,莊子中的田地分出二成,記在你的名下,還有,這一次的五萬兩黃精,你拿一半。金林袁家的那二成收益,日後也有你的一半。」

    賀茶信三人依舊是一臉的微笑。似乎對此早就知曉了似的

    只是,在這三人的心中同時暗歎,薑還是老的辣。

    此時老爺子所使用的手段,和袁家如出一轍,都是將賀一鳴捆綁在自家利蓋的戰車之上。

    雖說賀一鳴走出身於賀家之人。不可能對於賀家的困難視而不見。

    但是老爺子卻想深了一層,若是當他們這些老輩人和與一鳴同輩的兄弟都死光了,那麼一鳴是否還會如此刻一樣,無償的為賀家撐起一片

    未雨綢縛,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點,太倉徐家的那位老祖宗就是前車之鑒。

    賀一鳴卻是微微一怔,道︰「爺爺。您弄錯了吧,我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

    賀武德大手一揮,道︰「我已經決定了,就這麼咖吧。

    賀一鳴張了張嘴,眨了二下眼楮,突然之間聽到了爺爺這樣豪氣干雲的話,他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嚥了回去。

    賀武德這才滿意一笑,道︰「你們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應該也累了吧,一鳴,你們下去休息吧。

    賀一鳴連忙站了起來,帶著袁禮簧如同逃命似的離開了幾位長輩饒有興趣的視線。

    當他們離開之後,賀武德失笑道︰「我還以為他真的長大了,原來還是一個小毛孩子啊。

    賀茶信三人都是啞然失笑。

    不過賀武德也僅是在口中說說罷了,無論任何人,在想到了賀一鳴那日清晨長嘯而至的經過之後,就絕對不可能再將他與普通的小毛孩子聯想到一起了。

    ※※※※

    西廂房在賀家之中,算是最好的院落之一了。

    無論是賀茶信三兄弟所居住的院落。還是賀武德本人所居住的院

    落。都要比西廂房差上一籌。

    在這一次經過了刻意而細心的裝扮之後,愈發顯得美輪美奐了。

    當然,在賀一鳴和袁禮董的眼中,卻也不過如此。

    因為他們二人的見識,並不是僅有數十年傳承的小小賀家莊能夠

    比擬的。

    進入了院落之後,十餘名僕役頓時迎了上來,這些人都是賀武德親自指派的,一個個都是機靈過人之輩。可見老人家對於他們,確實是極為上心。

    在這些人之中,最令人驚訝的是,竟然還有一個管帳先生。賀一鳴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是由他代管。只待袁禮黃熟悉了其中的流程之後,他才會離開西廂房。

    賀一鳴在見過了他們的面之後。揮手讓他們退下。

    這些人可都是莊子中的老人了,基本上都是知根知底的。不過想想也是,以賀一鳴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是知道來歷的僕役,也不可能

    派到此處了。

    當袁禮董與賀一鳴二人相處一室之時,這位美麗的小女子頓時是緊張了起來,她臉上的紅暈似乎愈發的濃郁了。

    然而,賀一鳴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詳細的叮囑著︰「禮黃。雖然爺爺將那些東西給了我。但是我卻用不上。你這幾天學習管

    帳,想辦法將那些黃金找個借口送到三叔那裡去。」他頓了頓,道︰

    「我們莊子畢竟是剛剛建立沒有多久,還遠遠用

    小叮如此的奢侈。我一個修煉武道之人,銀兩錢財夠用即可兩黃金放在我這兒,對我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將自己要說的話講完,卻並沒有聽到意料中的回應聲,賀一鳴詫異的回首看去,只見袁禮董滿臉通紅的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楮緊盯著自

    己。

    賀一咯擾了一下頭,這個動作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但是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竟然隱隱的感到了一絲拘束,於是就再一次的做了出來。

    袁禮董微微低頭,以低若蟲喃般的聲音,道︰「是,少爺大人的

    話。妾身記住了。」

    賀一鳴頓時覺得渾身發寒,雖然知道袁家的規矩肯定要具賀家大的多。但是這麼正式的稱呼卻也令他有些不太適應。

    袁禮董的目光一轉,心中頗為感歎。

    若是在袁家之中,早就有大丫頭奉上香茗和淨手的熱毛巾了。可

    是在賀家,卻是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一套。

    她去了廚房,討要了熱水,將茶水沖好,又取了乾淨的毛巾,準備了溫水,親自動手服侍起來。

    賀一鳴的目光隨著她的身上打轉,看到她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一切,特別是當她拿著熱毛巾遞上來的那一瞬間,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他再次心動的神采。

    ※※※※

    賀家莊中,一切都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賀一鳴搬出了自己的小院落,住進了西廂房,成為了整個賀家第三代中除了賀一天之外,唯一獨立出去的子弟外,就沒有任何變化了。

    夜幕降臨,賀家莊也安靜了下來。大多數人都進入了夢鄉之中。

    藏經閣側房之中,賀來寶豁然站了起來,由於年老而有些微駝背的身軀驟然間挺直,一股強大的氣勢,從這位老人的身上狂湧而出。他雙目微睜,一雙眼楮中射出了凌厲之極的光芒,緊緊的盯在了緊閉的窗戶之外。

    那裡,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條黑影。

    「誰……」他厲聲喝道。

    由於賀茶信剛剛從金林袁家返回。所以他並沒有居住在這裡,而是回到自己那一房中休息幾日,整個藏經閣院落之中,就唯有他一個人駐

    了。

    此刻突然發覺門外無聲無息的多一條人影,心中的震駭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他思來想去,也無法確定,這究竟是哪裡來的人,竟然到有先天強者的莊園中,這個膽子可並不是一般的大呢。

    門外傳來了一道熟悉之極的輕咳聲。賀來寶頓時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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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已經挺直的,如同一桿標槍似的背脊頓時又一次的佝僂了下

    來。他打開了大門,帶著一絲埋怨的道︰「老太爺,您怎麼也學著一

    鳴那樣不聲不響了。」

    自從賀一鳴達到了先天之境後。來到藏書閣中之時,就再也不是賀來寶能夠發現的了。

    而如今賀武德亦是如此,不由的讓他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種老而無用之感了。

    賀武德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房間之中,隨後他在桌椅上坐好。手腕一翻,拿出了一隻玉瓶放到了集子上。

    「來寶,我這一次來,是給你送金丹的。」賀武德大手一揮,毫不講理的道︰「不許拒絕。」

    賀來寶一怔,老爺子似乎已經有數十年沒有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了。

    他苦笑一聲,道︰「老太爺。說實話吧,我並不是不想服用金丹,而是害怕。」

    「你怕什麼?」賀武德詫異的問道。

    賀來寶神情一正,道︰「老太爺。若是你手中有先天金丹的話,那麼你會選擇服用麼?

    賀武德頓時的愣了一下,他心豐猶豫了半響,道︰「我不知

    道。」

    賀來寶輕歎一聲,道︰「老太爺。我們的年齡都太大了,身體中的生機已經是逐漸衰竭,若是服用了金丹,只怕非但不能突破,反而有性命之憂啊。」

    姿武德啞然一笑,道︰「來寶。在今日之前,你不肯服用,我確

    實無話可說。因為我也不敢肯定,你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金丹的藥

    力。不過,現在此事已經有解決之道了。」

    他手腕再度一翻,變魔術似的拿出了另一個玉瓶,平平的放到了桌子上,道︰「這是一鳴此次外出所帶回來的精力金丹,你先服用一枚,調養一、二個月,肯定能夠精力充沛,那時候再服用極限金丹,衝破九層極限,達到十層巔峰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

    賀來寶的雙目閃閃發光,驚道︰「精力金丹?六少爺這也能夠找到?」

    賀武德苦笑道︰「一鳴這孩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賀來寶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認可了他對於一鳴的評價。

    賀武德緩聲道︰「來寶,服用了金丹,進階第十層。然後,我們一起帶著一鳴回山,我要讓他們看看。哪怕是離開了橫山,我們一樣能夠不遜色於任何人。」

    賀來寶重重的應了一聲,他的眼中在這一劉,有著完全不屬於老年人的光彩。

    藏經閣之外,一個黑影擾了擾頭皮,瞬間消失不見,裡面的二人竟然都沒有察覺分毫。

    賀一鳴的心中盤桓著一個疑問,

    橫山?

    有這個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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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皇室邀請

一月之後,整個太倉縣終於是平靜了下來,各種損失的電,讓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這一次馬賊們目標直指太倉三大世家,其中以程家元氣大傷,損失的最為慘重,特別是縣城之內,基本上就是程家的根底所在。三成的

    商號都是程家的家業,由此可知,這份家業是何等的龐大。

    如今馬賊破城,所有的商號都是遭到了洗劫的命運,就算是沒有被馬賊所破,也被那些城中無賴小民們搶奪一空。

    好在程府家大業大,底蘊深厚。多年的積攢非同小可,還有在琳垠郡城的女兒幫村,重建家園的日子指日可待。

    至於徐家,雖然沒有如此的淒慘。但是連城牆都被毀了一半,而且家族中的家丁和食客們,更是傷亡數百,同樣也不好受。

    相比之下,唯有賀家的損失微乎其微,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就是小家族尚未開枝散葉的好處。若是遇到了覆巢之下的危險,想要自保遠比那些大家族們要簡單和容易的多。,

    而且這一次更是獲愕了數萬兩黃金的支援,更是讓賀家踏上了飛速發展的道路之上。

    同時,賀家出現了一位先天強者的事情已經是傳遍了整個太倉縣,

    並且以長了翅膀的速度朝著整個琳浪傳了開來。

    如果賀一鳴僅是一位後天高手。或者是他並沒有在面對眾多馬賊之時。表現出來那種強悍的到了極點的龐大力量,那麼他的名聲就斷然不會傳頌的那麼飛快了。

    但是,當這二者結合了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捂得住了。

    這一日,數十匹快馬來到了賀家莊之前。

    片刻之後,賀荃義就已經親自出來迎接了。

    在這些騎士之中,為首之人。竟然是來自於琳娘林家的林濤栗。

    這位林家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威嚴,本身亦是一位內勁第九層的後天高手,凡是與他站在一起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而這一次,賀茶義卻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壓力,反而是林濤栗變得彬彬有禮,口口聲聲以世叔相稱,處處以晚輩的身份自居,這可是上一次見面之時,怎麼也不可能得到的待遇。

    賀鑒義一邊將他引入內廳,一邊在心中感慨,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種變化,完全是因為一鳴的關係。

    看來一鳴那一日的威風已經傳入了琳垠郡城,否則以這位年青人的身份之尊,是決無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來到這裡。

    賓主坐下之後,賀茶義笑問道︰「林公子遠道而來,不知所為舟

    事?」

    林濤栗微微一笑,目光在大廳中一轉,道︰「世伯,小佷此次前

    來,是專程拜會賀大師的。」

    能夠被稱為大師者,也唯有先天境界的強者,雖然賀一鳴的年紀比起林濤栗要小了十歲以上,但是與他的武技成就比起來,林濤栗也是心甘情願的叫這一聲大師。

    賀茶義遲疑了一下,道︰「林公子,我可以為你通報一下,但是

    一鳴賢佷是否想見,那就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了。」

    林濤栗微微點頭,若是其他人說出這番話來,未免有狂傲之大的嫌疑。但是在兜見的對象是一位先天強者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一切就麻煩世叔了。」林濤栗恭敬的說道。

    其實在他的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不過一年多以前,賀一鳴和他一

    樣。都是一位內勁九層的後天高手。雖說那時候的賀一咯就已經顯示

    出了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天賦,就連他也是為之心動,並且想要招攬至林家的門下。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年多,僅僅是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已經奇跡似的從第九層內勁強者成為了先天強者。

    寄他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不信,隨後才是震撼。

    直到來自於太倉縣的那些食客和侍從們將那一日之戰的傳聞都如

    實的轉述了過來之後,家族中的那些長老們才肯定了。

    雖然傳言未必能夠盡信,但賀一鳴已經晉陞為先天境界的事情,卻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正因為獲得了這樣的認知,所以林濤栗才會主動提出前往太倉縣。

    而林家的眾多長輩們,對此也是極為贊成讓下一代的未來棟樑與賀一鳴這樣的先天強者交好,對於家族的未來發展無疑是更有好處。

    ※※※※

    賀一鳴並沒有孤身一人在密室中修煉,而是在自己的院落之中潛

    修。

    其實,武技修為到了他這個地步,每日的修煉已經不再是象後天修煉者那樣的必不可少了。

    先天強者講究的是一個頓悟。若是再有一次類似於山巔的頓悟,那麼對於賀一鳴的好處,將會遠遠的勝於日積月累的苦修。

    若非如此,在數月之前,他也不可能在面對進階先天境界二十餘年的呂辛紋之時,依舊能夠戰而勝之了。

    當然,那種頓悟的境界飄渺無蹤,哪怕是賀一鳴本人,也不敢說什麼時候就肯定能夠

    以遇到,所以他還是保持了每日的功課,未曾有一絲的懈噫。

    長長的一口氣從胸腹中吐了出來,這一口氣綿長無比,竟然足足吐了二分鐘左右,連他的肚子都隱隱的癟了下去。

    憋氣二分鐘,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大問題,但是吐氣二分鐘,而且是持續不斷,平穩不波。那就是一件極難極難的事情了。

    慢慢的站了起來,賀一鳴心中無喜無悲,處於一種奇異的狀態之

    中。

    每一次的修煉之後,他都會感到自己似乎是接觸到了天地之間的某種力量,但是這種感覺始終都是那樣的若有若無,讓人捉摸不定。他並不知道其他的先天強者們是否也有著類似的困擾,但是他的心中卻是

    頗為煩悶。

    至此,他終於有些兒子解,為何在以前所見到的那本類似遊歷的記錄上,一直在提倡走遍天下,會盡高手的說法了。

    武技想要突破,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閉門造車的效率,遠不如借

    鑒他山之玉。

    如果沒有前往火烏國的經歷,沒有得到謝知恩的提醒,那麼如今的他只怕依舊是在密林中尋找那些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五百年以上靈獸,而無法進階先天。

    如果他沒有觀看祖父的秘藏。不知道使用先天金丹可以幫助修煉者突破最後的極限,那麼他只怕會一直待在賀家莊中苦苦思索,而不會外出,更不有隨後的際遇了。

    心中微動,難道這代表著自己要外出遠行麼?

    豁然,門兒被人輕輕的推開了,袁禮黃輕聲的道︰「少爺,您歇息一下麼?」

    每天這個時候,都是賀一鳴的收功之時,袁有,童在經過了數日相處之後,已經摸清楚了他的習慣。

    賀一鳴微微點頭,袁禮冀立即將早就準備好的茶點拿了出來,小心的擺放在桌面上,整個過程竟然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坐在了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袁禮黃的動作,賀一鳴似乎覺得,有專人照料的生活,似乎也並不錯,而且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禮黃,你的內勁不錯麼,已經有第五層的修為了。」賀一鳴突地道。

    袁禮黃的動作微微一僵,立即就又恢復了原樣,她抬頭,耳笑盈盈的道︰「少爺,妾身這點兒的內勁修為,難道還會被您看在眼中

    麼?」

    賀一鳴的嘴角不由地溢出了一絲笑意,內勁五層,對於他而言,是一個永遠無法忘卻的記憶。

    雖然肚中並不飢餓,但他還是夾起了一塊千層糕送入了嘴中慢慢的咀嚼著。

    袁禮黃猶豫了一下,道︰「少爺。剛才三叔派人傳話,琳垠林家的林濤栗公子來到了府中,想要拜會您,不知您是否願意見他一面?」

    賀一鳴微睜,雙目立即就是亮了起來,道︰「他來多久了?」

    「大概小半個時辰左右。」袁禮黃心中一驚,難道此人是他的好友。而他惱怒了自己沒有早點通告?

    賀一鳴哈哈一笑,長身而起。道︰「禮薰,我這就去見見他,希望他還沒有離去吧。」

    袁禮黃見他並沒有絲毫想要責怪的神情,這才鬆了一口氣,目送他離去之後,才親自將房中的東西整理乾淨。

    雖然這一切都可以讓丫頭們去處理,但是對於賀一鳴的一切,袁禮簧卻都是萬分的小心在意,寧肯自己親自動手,也不肯假手他人。

    賀一鳴大步流星的朝著正廳走去。在他的腦海中都是一個念頭,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得到林家的那些先天手印絕技。若是能夠得到那些秘籍一觀的話,難麼他有著絕對把握。一定可以讓他的實力獲得一定程度的提高。

    他的腳步似緩實快,幾個閃動間就已經來到了大廳之中。

    距離賀茶信來信通報,已經有半個小時了,賀一鳴的心中其實也在懷疑,林濤栗是否已經離去。可是當他還沒有到達大廳之時,就已經聽到了一道熟悉的歡笑之聲。

    一聽到這個聲音,賀一鳴就不由的微微一笑,這個人正是林濤栗,

    而且從他的笑聲中,他也聽出來了,那就是林濤栗並沒有因為袁禮黃的怠慢而有所怨憩。

    「林兄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賀一鳴大笑著走了進

    來。學著父親昔日的模樣,做出了拱手的禮節。

    大廳中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林濤栗的雙目微亮,連忙站了起

    來。道「賀大師,一年未見,您已經成功進階先天,真是可喜可

    賀。」

    賀一鳴啞然一笑,不過對方既然已經改變了稱呼,那麼他也就不曾特意的去糾正了。

    這並非他生性狂傲,而是先天後天之差,本來就是一道無可逾越的溝壑,就連他自己的親人對待他的態度都與以前有了極大的不同,就更不用說外人了。

    「林兄,剛才小弟正在運行功課,未曹出來相迎,還請見涼

    「賀大師太客氣了。」林濤栗頗為感慨的道︰「以您今日的成就。卻依舊是每日勤休不棍,實在是令我等汗顏啊。」

    他心中隱隱感歎,在每一個成功者的背

    後,都是有著不懈努力的支撐。賀一鳴縱然是天賦再高,唯是這般艱苦的修煉,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雙方再度坐下,林濤栗從衣袖中取出了一份紅色的禮單,道︰「家父聽說太倉縣此次遭遇馬賊襲擊。損失慘重。那些馬賊本來是郡中太隨縣流竄的賊子,我們一直都是圍剁不利。但在太倉縣中,這些馬賊卻碰到了一個硬骨頭,四股馬賊的幾個頭領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如今太阿縣中已經是安寧了許多。所以家父命小弟帶了一份薄利做為感謝,還請賀大師笑納。」

    賀!鳴並沒有拿禮單,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些馬賊頭領沒有回到太阿縣中麼?」

    「是啊,五位內勁十層的馬賊首領,還豐與他們齊名的海您喬,都沒有回去。」林濤栗肯定的說道。

    賀一鳴心中狐疑,他確實是擊殺了其中四人,但是藍涵陽夫婦卻始終都沒有看見過。只是以他們的實力,難道也會在途中被人暗箕身

    亡麼?否則那麼長時間,他們早就是回歸太阿縣了。

    不過,他對於林濤栗的話並沒有懷疑,因為他是不可能為了這件事情來欺騙自己的。

    順手拿起了禮單,賀一鳴翻了一下,眼神不由地微微一變。

    這份禮單,實在是太貴重了一點。

    黃金禮儀二萬兩,天羅快馬五百匹,大申綢緞五十匹,…

    這還是最主要的一些貨色,其餘零星之物加起來,足有百樣之多。

    縱然是賀一鳴,在看到了這份厚禮之後,也是有些心中駭然。

    他合上了禮單,道︰「林兄,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份禮物請恕我不能接下。」

    林濤栗苦笑一聲,他拿出了另一個厚厚的帳本之類的東西,遞了

    過來,道︰「我就知道賀大師不肯收下,所以才準備了這東西,若是賀大師看過之後,還是不肯笑納。那麼我也無話可說了。」

    賀一鳴微微一怔,他將這東西打開,只見裡面列著一條條的數據。

    駿馬二十匹,黃金五十兩,兵器若干,等等…」,

    這些東西雖然記錄的比較分散,但若是加起來,只怕也是一個恐怖的數目。

    林濤栗解釋道︰「自從我們的到了馬賊潰敗的消息之後,立即出兵太阿縣,將這四個馬賊的老窩盡數踹掉,這上面的東西,就是這一次的收穫所得。他頓了頓,笑道︰「賀大師,這一次能夠有此收穫,您可以說是居功甚偉了。我們將所有的收穫分您了二成,這並不算多

    吧。」

    賀一鳴等人這才釋然,怪不得林家會突然送來了這些東西,原來都是從那些馬賊們的老巢中獲取的。

    賀茶義突地道︰「林公子,據我所知,那些馬賊們行蹤不定,難道還會有固定的巢穴?」

    「琳琅郡是我們林家的根本所在,雖然數十年間對於太阿縣的馬

    賊群都是無可奈何,但也並不是放任不管,也曾經混入了幾位族人,獲的一些情報並不奇怪。」林濤栗微微一笑,道︰「馬賊雖然是來去如風。但還是有幾個固定的巢穴。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只找到了紅巾盜和烈虎所埋藏的黃金,至於狼牙馬賊和藍海馬賊的藏金點卻是找不到任何線索。」

    賀茶義和賀一鳴對望了一眼,二人的心中都是駭然,林家的城府之深。遠超過他們的想像之外。

    賀一鳴將帳本奉還,道︰「好吧,既然秣兄如典盛情,那小弟就是卻之不恭了。

    林濤栗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道︰「賀大師能夠笑納,實在是鄙人的榮幸啊。」

    二人相視而笑,片刻之後,林濤栗試探牲的道︰「賀大師,您可聽說過水炫槿水大師之名麼?」

    賀一鳴茫然搖頭,而賀茶義卻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水炫牲大

    師?那是我天羅國的護國大師啊。」

    「不錯,正是護國大師。」林濤栗苦笑一聲,道︰「賀大師大發神威,一刀斬殺二百馬賊的壯舉已經傳到了天羅城,縱然是水炫狸大師都為之動容。天羅皇室要我們林家前來詢問一下,不知道賀兄可願意前往天羅國都與水大師一晤。若是不願,他們絕對不會前來打擾,但若是賀兄有這個想法,那麼皇室會派人親下請貼,並且送賀大師入京。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甚是小心,並且隨時留意著賀一鳴的臉色,不過讓他心安的是,賀一鳴的眼中已經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興奮之色,似乎他對於這個提議十分的嚮往。

    「林兄,既然是護國大師相召。小弟當然不敢椎辭。」賀一鳴隨口補了一句︰「你打算何時入京。

    林濤栗心中大喜,怎麼也沒有想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的好說話︰

    「賀大師,最多半月,皇室來人就可以趕到。」

    「好,那就半月之後吧。」賀一鳴站了起來,道︰「今日功課尚未完成,林兄,失陪了。」

    走出了客廳之後,賀一鳴的雙目耀眼生輝,天羅國都之中的先天大師。多麼的令人期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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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六十五章 過往雲煙

    雙手平舉,一股股的先天真氣繞著賀一鳴的身子形成了一個極其細微的,難以讓人感應到的小小漩渦。

    腳尖微微用力一點,他的身體就像是沒有重量似的彈跳了起來,身在半空,似乎是停頓了那麼的一瞬間,隨後就驟然爆發了起來。

    他的身影彷彿化身無數,在房間中的這片狹小的空間中幻化出數十條的殘影。

    他的雙腳似乎是在同一時間落到了地上,就像是那無窮無盡的山雨一般,踏在了這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隨著一道輕微的木頭破裂聲響起,賀一鳴的所有殘影盡數消失不見。

    他看著腳下踩碎的那一小塊木屑,發出了一道幽幽的長歎。

    半晌之後,門兒被人輕輕推開,袁禮薰宛若一隻貓兒似的,腳步無聲地走了進來。她的目光在房間裡一掃,立即拿出了掃帚將地面上的木屑清理乾淨。

    看到了賀一鳴的眉頭緊皺,她猶豫了片刻,終於是鼓起了勇氣,道:「少爺,您是有什麼心事麼?」

    賀一鳴訝然看了她一眼,自從將雲和雨的感悟融入了刀法之後,他的武技無疑是又提升了一層,但是當他想要將這種感悟同時融入拳法之中的時候,卻是總有著一絲不協調的感覺。

    他讓下人們準備了上百的小木塊,零星地放在了這個並不算是太大的房間之中,然後使用雲雨飛騰術和手印功法,進行武技的修煉。

    可是,他很快發現,若是和以前一樣練習,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但要是想要將對於雲和雨的領悟融入拳法之中,那就是難上加難,幾乎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刀法和拳法雖說是一脈相承,但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

    他每一次的練習,都會將腳下的小木塊踏碎幾個,這就說明他對於真氣的控制還有著一定的缺陷。這樣的招式,哪怕是威力再大,也是不能夠在實戰中動用的。

    在這幾天中,他將林濤栗拋在一邊,全身心地進行著戰技的練習,可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進展,不由地有些兒氣餒。

    而袁禮薰在房間外,雖然不明白他在幹什麼,卻一直都默默地守護著,並且讓下人們再準備了數百塊同樣的小木塊。

    一旦房間中的拳風聲音停歇了下來,她就會親自進來,將那些破碎的木屑清除,並且將新的木塊替換上去,一點兒也不曾讓賀一鳴操心。

    雖然僅是零碎細瑣的小事,但卻讓賀一鳴的心感到了一絲說不出的溫暖。

    原本凝起來的眉頭,也在看到她的身影,聽到了她關心的詢問之後,慢慢地舒展了開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在思考一種功法,但可惜的是,到現在依舊是沒有半點頭緒。」

    袁禮薰也是一愣,看向賀一鳴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分感動和一分感激。

    她剛才雖然是鼓起了勇氣詢問,但是在她的心中,其實是從來就未曾奢望過能夠獲得回答的。

    她對於自己的定位非常的清楚,知道二人之間巨大的差距,所以從未想過在他的前面能夠獲得真正的平等對待。可是賀一鳴的態度,卻讓她的心在這一刻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袁禮薰連忙低垂下頭,細細地道:「少爺請不要心急,我娘在世之時,曾經說過,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您這一次不行,但一定有可以成功的一天。」

    賀一鳴的目光頓時一凝,這個道理他當然明白。但是,自從湖底奇遇之後,他這一路走來,堪稱是順風順水,哪怕是在突破先天境界之時,也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所以以心態而言,反而是他最為薄弱的環節。

    此刻聽了袁禮薰的話,他的心中突地泛起了一個念頭。

    想要創造出一門先天功法,那又談何容易,自己才區區幾日摸索,若是就能將新領悟到的雲和雨的感覺融入拳術之中,那也實在是太滑稽了。

    他感慨萬千地看向了袁禮薰,心中的感激似乎是化作了柔情。

    二人就這樣默然而立,片刻之後,都覺得氣氛有異,袁禮薰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縷淡淡的紅暈。

    她雖然並非絕色,但是在這一刻,那臉上的紅暈卻又顯得是那麼的光彩奪目,就像是在他的心中綻開的花朵一般,讓他銘記在心。

    豁然,一聲高昂的貓叫聲從窗外傳來,袁禮薰也是如同貓兒似的跳了起來,她滿臉通紅地道:「少爺,我先出去了。」

    賀一鳴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看著她逃命般的離去,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絲後悔的念頭。轉頭看了眼窗外,心中大恨:「哪裡來的老貓叫春……」

    門外,袁禮薰的臉色逐漸地恢復了平靜,但是她的心中卻絕不平靜。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二個清晰的面容,這二人雖然都是她的至親,但是給帶來的感覺,卻是絕不相同。

    「禮薰,這一次你的運氣來了,若是能夠討得賀大師的歡心,那麼你要什麼就有什麼,唉……以前爹爹確實對你們姐弟疏忽了,這都是爹爹不對,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禮翔就跟在我的身邊,我親自照料,我保證,會將他當作家族繼承人來對待,絕對不會虧待半分。」

    「姐姐,爹說你要遠行,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

    「弟弟,等你的內勁達到第六層,進入家族核心子弟之後,我一定回來看你。」

    她的心中隱隱作疼,爹爹,您對不起的,何止是我們姐弟,娘親生前一直說,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可是她一輩子用心,都未能換回您的心意。

    娘啊,只是不知,您的女兒又會如何……

    回身看著背後的房門,這一道薄薄的木板,似乎就將房內和房外分割成了二個不同的世界。

    豁然,她有些後悔,既然早已決定的事情,為何剛才還要逃避呢?

    若是不得他的歡心,爹爹還會將弟弟當作家族繼承人來看待麼?

    她靜靜地站著,眼中逐漸茫然,竟是癡了……

    ※※※※

    房間之中,賀一鳴很乾脆地拿出了三截大關刀,手腕抖動之間,他已經將大關刀在瞬間組裝完畢。

    雖然大關刀屬於他的時間僅僅一年有餘,但是賀一鳴卻像是與這把刀相處了一輩子似的,對於它的每一寸都瞭如指掌,似乎連他的生命和心跳,都已經和這把恐怖的大刀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

    這種感覺,在他晉陞為先天境界之後,就是特別的強烈。

    若是讓賀武德知道了這個情況,那麼肯定會妒忌得發狂,他與大關刀數十年的過命感情,竟然還比不過賀一鳴的這短短一年多的積累。

    大關刀隨意地揮舞了一下,整個房間中頓時像是飄起了一片雲彩。

    雲彩轉換,似乎又變成了一團濃霧,在那重重的雲霧之中,傳來了嘩嘩的水流之聲,這是雨,雲和雨,在大關刀的演繹之下,這二種自然界的常見天文氣象頓時活靈活現地展現了出來。

    片刻之後,賀一鳴手中大刀一收,房間中一片平靜。

    近四米長的大關刀在這個房間之中顯得是如此的巨大,甚至於連高舉過頂都不行,但是,在賀一鳴那達到了恐怖級別的控制能力之下,竟然在這個房間中揮灑出了雲和雨的景象。

    其中的難度,比起赤手空拳要大了不知道之少倍。

    然而,賀一鳴就是無法做到,將雲和雨融入拳術之中。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知肚明之所以能夠將雲雨成功地融入大關刀之中,那是因為昔日在面對二百烈虎敢死隊之時,被那些悍不畏死的馬賊們的氣勢所激,所以才會突然間精神爆發,讓他重新擁有了如同頓悟般的感覺,將雲和雨成功地轉化到刀法之中。

    可是,那種感覺和頓悟一般,都是在無意識間就出現了,根本就由不得人控制。

    他輕歎一聲,將大關刀收好,既然不能夠做到頓悟,那就慢慢的自己鑽研探索吧,袁禮薰的母親說過,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豁然,他轉過了頭,笑道:「爺爺,您請進吧。」

    ※※※※

    袁禮薰正在門外,突地聽到了房間中的聲音,頓時驚醒了過來。她回頭,盲目四望,別說是沒有看到賀武德的身影,就算是剛才的那只叫春的貓兒都不知道溜躂到哪裡去了。

    豁然,她的眼睛一亮,從正門口走進來了一位老人,正是賀家的賀武德老爺子。

    原來相距如此之遠,賀一鳴就已經聽到了老人的聲音。只不過老人似乎是知道賀一鳴正在練功,所以只是在院落之外徘徊,並沒有進入而已。

    她迎了上去,深深一福,道:「老太爺。」

    賀武德低低地嗯了一聲,道:「我有話要和一鳴說,你先下去吧。」

    袁禮薰不敢違逆,輕聲應是,轉身離去。

    房門打開,賀一鳴將爺爺迎了進來,看到老爺子一臉的嚴肅,不由狐疑地問道:「爺爺,是誰惹您生氣了?」

    賀武德微微搖頭,道:「一鳴,我看禮薰這孩子雖然沒有禮雯漂亮,但為人卻是頗為實在,而且她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則羽兄弟的孫女,你若是不喜歡她,不如讓我收她做孫女,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賀一鳴瞠目結舌了半晌,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感受,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感覺絕非高興。

    「爺爺,是誰在您的面前造謠,孫兒哪裡說過不喜歡她了?」

    賀武德訝然道:「你既然喜歡她,為何她如今還是處子?」

    賀一鳴頓時是面紅過耳,先天真氣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也沒有什麼用處了:「爺爺,您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您的?」

    「這還用得著人說麼?我老頭子年紀一大把,不會連這點東西也看不出來的。」賀武德沒好氣地道。

    賀一鳴連忙輕咳了幾聲,道:「爺爺,我現在還不想談論這件事情,不過,我不希望她離開我的身邊。」

    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賀一鳴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賀武德微微點頭,道:「既然你喜歡那就好了,若是不然,耽誤了人家姑娘的青春,我也不好意思和則羽兄弟交待了。」

    賀一鳴唯唯諾諾,但心中究竟是何想法,那就唯有他才明白了。

    賀武德沉吟了片刻,道:「一鳴,你既然已經晉陞為先天了,那麼有些事情我也該告訴你了。」

    賀一鳴聽出老人家話中的嚴肅,立即是精神一振,道:「爺爺,您請說。」

    「四十年前,老夫來到了太倉縣,憑著手中的一把大關刀和你寶爺爺的協助,硬是在太倉縣中開闢出了一片屬於自己的江山。」賀武德眉飛色舞地道:「那段歲月真是令人難忘,其中也不知經過了多少風雨。」

    賀一鳴連連點頭,將自己的仰慕之情通過了眼神完美地表達了出來。

    賀武德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道:「算了,這些事情你都知道,我就不說了。」他捻著鬍鬚,似乎是陷入了思考之中,良久後,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令他感到難受的事情:「在四十多年前,老夫是橫山派的弟子,而且是橫山三大長老之一,藥道人的煉藥童子。」

    賀一鳴微怔,道:「爺爺,您在四十年前,有四十歲了吧。」

    「當然。」

    「都四十多歲了,您還是童子?」賀一鳴難以置信地問道。

    賀武德怒視了他一眼,差點兒一巴掌扇了過去,好在最終想起這個孫兒是一位先天強者,這一巴掌也就扇不出去了。

    不過,在隨後看到賀一鳴眼中所蘊含著的笑意之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想起往事之時的那種胸悶氣急的感覺似乎已經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無語地伸手點了一下賀一鳴,心中卻是感到了一陣驕傲和欣慰,這小娃兒終於長大了。

    「你聽我說,你的藥道人祖師爺當年就有百多歲了,在他老人家面前,我確實是一個童子。」

    賀一鳴雙目圓睜,這一次可是真的驚訝了。

    「藥道人祖師爺,是先天強者?」

    「是。」賀武德慎重地點頭,道。

    賀一鳴這才明白過來,隨即想起,當年林濤栗前來賀家招攬他的時候,爺爺就曾經說過,他是橫山派的記名弟子,而那時候的林濤栗表現出了極為驚訝的表情,似乎橫山派的勢力極大。

    而如今賀一鳴已經知道,橫山派之中有三大長老,那麼就是說,起碼有三位先天強者,這股勢力確實是無比強大,怪不得能夠讓林濤栗都為之色變呢。

    「當年老夫還是孤兒流浪之時,蒙藥道人師傅看中,被他收為了門下弟子。」賀武德不無得意地道:「在老師的幫助下,我的進步還算是快人一籌,而且在煉藥的天賦上,也是高人一籌,一直被師傅誇讚。」

    賀一鳴湊趣地道:「孫兒知道,您後來還成為了橫山派的記名弟子。」

    「是啊。」賀武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可惜的是,就在我三十九歲的那一年,卻闖下了一場天大的禍事。」

    賀一鳴神情一正,他知道這就是關鍵所在了,自然不敢怠慢。

    「那一年,老師他們在外出之時,無意間遇到了一隻五百年以上的靈獸,老師大喜之下,立即出手將之斬殺,並且挖出了內丹,隨後,老師收集了許多的珍貴藥材,打算開爐煉製先天金丹。」賀武德喃喃地道。

    賀一鳴的心中一動,道:「爺爺,難道您將金丹煉壞了?」

    賀武德長歎一聲,道:「如此重要的金丹,又怎麼可能讓我去煉呢?」

    「既然不是您煉,那您又闖了什麼禍事?」

    賀武德的臉上現出了一抹愧色,道:「那時候,橫山上下,人人都知道即將煉製先天金丹,只要金丹一成,就有一人可以有希望進階先天。」

    「一人?」

    賀武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為先天金丹和極限金丹一樣麼?一個五百年靈獸的內丹,最多只能夠提煉一顆先天金丹,這才是先天強者如此稀少的真正原因。」

    賀一鳴點頭受教,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賀武德搖了搖頭,道:「當時我的心情震盪,在挑選輔助藥材的時候,不慎將一棵年份不夠的藥材混入了丹爐之中。」

    賀一鳴雙目圓睜,頓時明白了過來,既然混入了劣質藥材,那麼這顆金丹基本上就等於是報廢了。

    果然,賀武德又道:「老師當時也是激動,竟然鬼使神差地沒有檢查,就這樣三日之後,丹藥出爐,可是出來的,卻並不是先天金丹,而是幾顆極限金丹罷了。橫山上的另外二位長者要將我處死,全憑老師阻擋,但也已經護不住我了,只好將我逐出門牆。不過,老師也曾經說過,若是我能夠找到另一顆五百年靈獸內丹,或者是賀家後代,能夠培育出一位晉陞先天的子弟,那麼就允許我重返橫山。」

    賀武德的這番話越說越快,也是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雙目隱隱發亮,顯然這件事情已經在他的心中盤桓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眼看願望成真,他的心中自然是激動得難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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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六十六章 寶器大關刀

    一番話說到了這裡,賀一鳴也終於明白了一個大概。

    賀老爺子的天賦雖然不是頂尖。但是能夠修煉到第十層內勁,並且達到巔峰境界,又豈是蠢笨之人。

    只不過是昔日的一個疏忽,造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事實,所以才

    會被最終逐出門牆。

    然而,在賀老爺子的心中,似乎有一個固執的到了極點的念頭,那就是他想要重返橫山門下。

    賀一鳴並不能夠理解這種感情,對於橫山也沒有李少的嚮往之心。

    在他而言,橫山的重要性甚至於還遠不如袁家重要呢。

    但是,在賀老爺子的心目中,橫山是他成長的地方,就如同姿一鳴心目中的賀家莊,只要有一絲可能,那麼他就不會放棄的。

    「當年我們犯下了大錯,離開之時。除了武覲師兄之外,山上的

    那些同門們一個個翻臉不認人,嘲諷我和來寶,說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有重返山門的機會了。」他的臉色逐漸的湧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道:「四十多年了,我本來也以為已經沒有重返師門的可能,但是老

    天開眼,為我賀家莊賜下了你,這是老天的恩賜啊。」

    老人感歎了半響,道:「一鳴,爺爺真的要感謝你,能夠為我完成這最後的心願。」

    賀一鳴連忙起身道:「爺爺,弄您說的,別兒還需要您的道謝

    麼?」

    他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心中卻也不免在嘀咕著,爺爺說的很有道理。當初的湖中奇遇,確實是上天的恩賜。難道真的是老天爺傾聽到了爺爺的心思,所以才會選中了自己。將那神秘莫測的東西拋入了湖中

    麼?

    賀武德捻著鬍鬚,道:「一鳴,當年我和來寶幾乎是被同門們攆著下山的,這個屈辱我們永不敢忘。所以我將精力金丹和極限金丹都給了來寶一份,在二月之內,他一定可以晉陞為內勁十層高手。」說到這裡。賀武德的雙目竟然是熠熠生輝:「到時候,我們三人一起前往橫山,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不但我們賀家出了一位先天境界的強者,就

    連我和來寶也都成為了內勁十層的高手,我要讓當初所有羞辱我們的

    人。都後悔莫及。」

    賀一鳴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暗自吃驚,想不到爺爺對於那些給予他羞辱的人如此牽掛。霍然間,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老爺子如此的牽掛師門,千方百計的想要重返橫山。只怕不僅僅是因為師徒之情,想要在當初那些羞辱他的人面前找回場子,也是同樣重要的吧。

    心中一動,賀一鳴問道:「爺爺,您今年已經八十多了,寶爺也是如此。可是您以為,四十年過去了,當初羞辱你們的人,還有可能活著麼?」

    賀武德雙眉一揚,道:「你放心,橫山之中,天地之氣充沛,生活在那裡的人,壽命比起外界起碼長了三成。

    而且當初辱我等之人,不過三十上下。既然連我郟活著,他們就更不成問題了。」

    賀一鳴苦笑連連,他的靈覺已經感到了,老爺子的這個念頭可謂是根深蒂固,絕對不是他能夠扭轉的了。

    人的年紀活的越大,在某些事情的執拗勁兒也就越大,賀武德無疑就是如此了。

    面對老爺子的吩咐,賀一鳴自然是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而且在他的心中,對於橫山也是頗為嚮往。一點兒也不曾排斥。

    因為爺爺說過了,以他先天強者的身份,若是加入了橫山之中,那麼就肯定能夠擔任一方長老。

    橫山的長老,那可是超越了門主的存在,而且還擁有隨時進出橫山藏書閣的權力。

    這個權力,可是唯有達到了先天境界的長老才能夠擁有。

    橫山一派,傳承已達三千年之久,幾乎每一代中都有著至少二位以上的先天強者。藏書閣中的藏書之豐富,絕非平常人能夠想像的。

    賀家的藏書閣,以及賀武德房間中的那個密室中的藏書,十有八九都是賀武德昔日在橫山之中抄錄下來的。

    只不過以他當時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藥童子而已,所以抄錄的都是一些後天秘籍,至於先天秘籍,卻是一個不見。唯一與先天有關的,就唯有那本類似於遊記的傳記了。

    非但如此,據賀武德所言,在橫山之中,還有著一位超越了普通長老的太上長老。

    當賀一鳴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他的眼睛也和爺爺一樣,開始熠熠生

    。

    長老就是先天強者,那麼太上長老呢?

    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比先天強者更厲害的「神道」之人麼?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頓時是激動不已。若非已經答應了要前往天羅國國都一異,並且還要等待寶叔晉陞內勁十層的話,他幾乎就是想要立馬出發,前往橫山了。

    賀武德再說了幾句,話鋒突的一轉,道:「一鳴,橫山一派雖然

    並非什麼聲名顯赫的大門大派,但是派中的三千年底蘊,也是非同小

    可。」

    他站子起來,來到了房間的一角。在這裡,有著三把長達一米有

    余的兵器,正是那三截大關刀。

    賀武德輕輕的撫摸著大關刀,道:「這把老夥計就是我在離開橫山之時,師傅偷偷傳的寶刀。」

    賀一鳴驚訝的道:「爺爺,爹爹說這是您自己打造的啊。」

    賀武德哈哈大笑,道:「當時我已經被逐出了橫山,又怎麼還敢打著橫山的招牌來招搖撞騙,所以只好對外宣稱,這把大關刀是我自己煉鑄而成的。」他隨後長歎了一聲,道:「其實,這把大關刀能夠如此之長,並且如此沉重,不僅僅是因為使用的材料甚是珍貴,而且還有

    鍛煉之法,也並非常人可以學得。」

    「爺爺,這東西,莫非是寶器麼?」賀一鳴心中大動。

    「寶器倒是算不上。」賀武德苦笑道:「如果大關刀是寶器的話,那麼師傅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偷出來讓我帶走了。不過,它雖然並不是寶器,但卻是由宇器的材料和特殊的鍛煉之法打造出來的。」

    賀一鳴的眉頭微皺,道:「既然是使用寶器的材料,又是使用鍛煉寶器的特殊法門打造的,又為何不是寶器。」

    賀武德輕歎一聲,道:「雖然一切材料和程辱都沒有錯誤,但這其實不過是一把廢器而已。」

    「廢器?」賀一鳴眼珠子一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道:「爺爺。難道是因為打造的時候出現了失誤。所以失敗了?」

    「沒錯。一賀武德抑鬱的道:「這就好比我們煉製金丹一樣,明明使用的是上好藥材和五百年的靈獸內丹。但是在煉製之後,開爐一

    看。竟然卻變成了極限金丹,確實是令人遺憾萬分啊。」

    賀一鳴雙目微揚,從賀武德的手中將大關刀接了過來,他輕輕的撫摸著刀身,渾身的真氣流轉,就這樣在刀身上蕩漾了起來。

    慢慢的,整把大關刀都綻放出了一種奇異的金屬色彩,並且憑空的發出了嗡嗡的顫動之音。

    賀一鳴的嘴角帶著一絲孤傲的笑容,他看向大關刀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驕傲似的。

    豁然,他的手腕一翻,三截大關刀頓時組合起來,整個刀身的震動也就愈發的明顯了。

    賀武德驚駭莫名的看著這把大關刀,他竟然隱隱的感受到了,在這把大關刀上,有著一種神奇的力量。

    慢慢的,隨著這種力量的不斷擴散,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奇異感覺。

    這是一股煞氣,又是一股傲氣。彷彿是一種睥睨天下,無人能敵,但卻又是孤芳自賞的狂傲之氣。

    在這股傲氣的面前,似乎一切都要為之讓路。所有阻擋在它面前的。都將被它徹底碾碎。

    賀武德身不由己的後退了半步,雖然他非常清楚,這絕對不是賀一鳴針對他所發動的攻擊,但他還是難以控制的做出了退後的選擇。

    因為他的本能並不願意與這一股強大的,幾乎已經成為了實質的力量衝突。

    恍惚間,他突地泛起了一個怪異的想法,似乎發出了這股傲氣的,並不僅僅是賀一鳴,而是賀一鳴手中的這把大關刀。

    這把刀完全是由寶器的材料,使用寶器的打造之法而打造的。

    但是在打造的過程中,因為某種原因最終失敗。

    然而,除了那些先天強者之外,其餘人並不知道。這把寶器其實已經成功了,只不過因為某個原因。它也算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因為它太重了,這把重達三百六十多斤的巨大而恐怖的兵器,並不適合先天強者的使用。

    在先天強者之中,因為同樣的某種原因,哪怕是使用再冷門兵器的強者,也不可能使用這一把大關刀。

    而在後天高手之中,面對這把大關刀的重量和長度,同樣也沒有

    多少人願意使用,所以當它被打造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是被雪藏在武器庫中,彷彿是被人遺忘了似的,再也沒有人碰觸過了。

    直至有一日,它落到了一位天生神力的後天強者的手中,在數十年間。讓它的威名傳遍了整個縣城。

    但這並不能真正的將它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以當賀一鳴晉陞了

    先天強者的境界,將精鋼磁母融入其中,完成了這最後的一道步驟之後。才成功的激發了這把大關刀之中的真正神秘力量,讓這件寶器重見

    。

    若非如此,昔日賀一鳴將雲和雨的感悟運用到刀法之中,一刀斬殺二百馬賊的壯舉,又豈是一口凡鐵能夠承受得了……

    感受著大關刀上所傳來的強大氣息,賀武德的臉色大變,他從來就沒有從大關刀上有過類似的感覺。

    良久之後,賀一鳴將大關刀再度拆分開來,並且將刀頭裝進了刀鞘之中。

    「爺爺,我不管這把大關刀是否廢器,但是對於我來說,這把大關刀就是最好的武器。」賀一鳴拍了拍耳身,以極其虔誠的,近乎於誓

    言的口吻道:「在我這一生中,大關刀就是我的武器人不離刀,刀不離人。」

    隨著他的話,那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刀身再度輕微的顫抖了起來,那嗡嗡的響聲就如同伴奏一般,與賀一鳴的話交相輝映。

    直到賀一鳴的話音剛落,這奇異的響聲頓時就徹底消失,二者配合的恰到好處,就如同在事先演練過了無數次一般。

    賀武德張了張嘴,他靜靜的看著賀一鳴,再看看大關刀,終

    長歎了一聲,道:「一鳴,我終於知道,將大關刀傳中,才是我這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

    「一鳴,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量一下。」

    「爺爺,您請說。

    「你覺得袁禮凌此人如何?」

    賀一鳴微怔,袁禮凌是袁誠摯的嫡親之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是日後袁家的家主。只是不知道爺爺為何會突然提起了他。

    考慮了片刻,賀一鳴搖頭,道:「爺爺,我與袁禮凌不過是見過了丹面,對他並不熟悉。

    」說罷,他順口反問道:「您老提他作甚?」

    賀武德輕咳一聲,道:「這一次馬賊突龔太倉縣,我讓來寶帶著莊中老符婦孺進入後山躲避。結果等他們回來的時候,一玲對他似乎有些好感了。」

    賀一鳴的一雙眼睛頓時瞪圓了。這樣的事情……

    他本來想要說,區區十餘日之間。他們能夠有什麼好感。但是話到嘴邊,他卻突然想起了大哥一天。

    賀一天在見了袁禮雯一面之後。就立即是念念不忘,為了順利的

    將她娶過門,甚至於不惜拉自己下水。

    雖說賀一鳴在這今年紀對於女性已經有了一種朦腦般的感覺,但他本人確尖不是一今天性叛逆之人,若是讓他主動出擊,那是決無可能。但人家眼巴巴送上門來的,他卻也並不會拒絕。

    所以當賀一天提出了這件事情,而他在見了袁禮黃的面之後,就立即是默許了。

    既然賀一天能夠一見鍾情,那麼袁禮凌和賀一玲之間看對了眼,似乎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沉吟了一下,賀一鳴問道:「爺爺,您的意思呢?」

    賀武德考慮了片刻,道:「來寶說過了,那孩子品格不錯,一身功夫在同輩中也算是上得了檯面了,所以他並不反對此事。唯一所擔憂

    的就是,袁家實在是太遠了。」

    賀一鳴也是放下了心來,寶爺對於他們這些三代子弟們視如己出,幾乎每一個都是他的心頭肉。

    既然他老人家都滿意了,那麼自然不會有什麼大錯了。

    「爺爺,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賀一鳴笑呵呵的道:「袁禮軒他們返回袁家之時,袁禮凌死活不肯回去,說什麼和大哥一見投緣,想要學點功夫。原來學功夫是假,想要博得四姐歡心才是真的呢。」

    賀武德的嘴角也是微微的抿了起來,顯然他的這個小手段並沒有瞞過老爺子的法眼。

    「好了,就看那小子的運氣吧,若是他真的能夠打動一玲,就成全他們吧。」賀武德說罷,大笑著離開了房間之中。

    看著老人離去之後,賀一鳴的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其實老爺子

    能夠接受這件事情,那是因為袁家本來就是世家之一,與賀家堪稱是門當戶對。而袁則羽更是與老爺子有著過命的交情,所以老爺子的心中也是偏向於他。

    如果袁禮凌是一個無權無勢。也沒有強大武力的窮小子,只怕爺爺就要從中作梗了。

    老人走了之後,賀一鳴的心中依舊是有些不太放心,他走了出去。

    在院落中的另一個房間中,袁禮董正坐在椅子上,繡著什麼東西。

    賀一鳴輕咳一聲,袁禮黃立馬驚起,她將東西收好,上前道:「少爺,老爺子走了?」

    「是。」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少爺請講。」

    「袁禮凌是你的哥哥吧,他為人如何?」

    袁禮黃微怔,想了片刻,眼角微微瞥去,卻沒有從賀一鳴的眼中發現任何端倪,只好貝齒輕咬,道:「少爺,禮凌是父親正室所生的長

    子。自小聰慧伶俐,深得父親的喜愛,雖然僅比妾身長了幾歲,但已經晉陞為內勁六層,在袁家中,算是新一代中的核心人物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感慨萬千。

    同樣是父親的孩子,袁禮凌從小所享受到的待遇遠非他們姐弟二人可以比擬。

    賀一鳴聽後,面無表情的道:「那麼他的品行如何?是否有何劣

    跡?」

    袁禮董心中微寒,真不知道賀一鳴為何會如此詢問。不過她卻不

    敢隱瞞,道:「禮凌平易近人,溫文爾雅,品行端正,絕無劣跡。」

    這是她對於自己同父異母的評價,這一個評價絕對走出於內心,

    所以說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賀一鳴這才露出了!絲笑容。道:「我知道了。」

    袁禮董鼓起了勇氣,問道:「少爺,您為何要詢問禮凌大哥的品行呢?」

    賀一鳴也不隱瞞,道:「我聽爺爺說,我家四姐和你大哥之間,似乎是相互有著一絲好感。我不放心禮凌的為人,所以找你詢問一下,既然他表現的還不錯,那就讓他們相處一段時間再說吧。」賀一鳴輕

    笑道:「想要娶我們賀家的女兒,可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呢。」

    袁禮董心中念頭百轉,也不知是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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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六十七章 上路


    一大道之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踏地之音。…

    這隻馬隊從國都天羅城而來。直入縣城,在與程家取得了聯繫之

    後。立即是馬不停蹄的趕向了賀家莊。

    馬隊中的馬匹都是清一色的著名的西北黑馬,這些黑馬骨架高

    大。腳踝細直,寬寬的前胸凸隆著塊塊肌鍵。陽光下,它們的毛皮像黑緞子一樣閃閃發光,雖然還遠不能與賀一鳴的紅綾馬相比,但卻也是百里挑一的特種馬了。

    這樣的好馬在西北若是求購一、二匹,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但若是想收購百多匹,並且組成馬隊,那就不簡單了。

    在天羅國之內,有這樣大手筆的絕對不會超過十家,而這一批自然就是來自於天羅皇室的於家了。

    半日後,當馬車在賀家莊之前停下之時,頓時引起了一片騷亂,不僅僅是賀茶義出來相迎,就連林濤栗也隨之而出。

    而正在自家院落中研究如何蟾雲雨之勢融入拳法之中的賀一鳴也終於接到了皇室於家來人的消息。

    當他來到了大廳之時,頓時看見了賀武德等賀家二代三兄弟和大哥一天竟然全部在場。

    為了接待皇室眾人,就連賀莖名也從縣城中回來了。在賀家莊

    中,唯一閉關不出,置之不理的,也唯有正在全力以赴爭取衝擊十層

    內勁的賀來寶了。

    目光在廳中一掃,除了賀家之人外,還有程寧生、程家暉父子也是坐陪一旁,而更令他驚訝的是,就連徐家堡中的徐隱傑老人和徐向前,以及琳琅林家的林濤栗也在其中。

    他心中暗自苦笑,天羅國皇室之名。對於太倉縣這個小地方果然是有著極大的魔力,三大世家竟然會為了一個皇室代表而齊聚一堂,這就是底氣不足的表現。

    若是在火烏國中,以謝家的權勢。弊怕是火烏國主親自蒞臨,他們也不會全家出動的。

    他心中感慨,目光卻是落到了廳中的二位陌生人身上。

    這二個人其中一個看上去似乎是一個糟老頭子,他雙唇閉得鐵緊,好像生怕從裡面發出聲音來,但是他的雙眸中心,卻時時閃爍著一絲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發現的精芒。

    賀一鳴只要一眼就已經開出,這個老頭子的內勁修為竟然不在爺

    爺之下,是內勁十層的巔峰之境。似乎是只要踏出一步,就能夠捅破那層壁障,進階先天了。

    當然,這一步看似簡單,可是真的想要跨過去,卻是千難萬難。

    內勁十層炭峰的人並不少,但是最後能夠真正跨出這一步的,卻是百中無一。

    那不但需要過人的毅力,還需要超級強大的狗屎運,很顯然,這位老者的身上估計是看不到這種好運了。

    在這個老人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的,是一位豐年男子。

    這位男子面相英俊,額間玄青緞勒正中一片綠玉,耳邊兩個玉鑲大金環,闊邊的袖口和衣襟,臉上手上象徵勤勞的色澤和粗線各皺紋,端正的鼻樑,微帶憂鬱的溫和眼神,哪怕是賀一鳴也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英俊的過份了。

    見到了賀一鳴之後,這二個人的眼中也都是露出了一絲訝然之色,雖然很快的就掩飾了過去,但又如何能夠瞞得過廳中的這些人。

    他們二個其實早就知道賀一鳴的年紀輕輕,但是當他們真的看到

    本人之時,還是忍不住從心底發出了驚訝的歎息。如此年經就已經是

    先天強者了,這究竟是如何修煉的?特別是那位老者,更是有著一絲惘悵和些許的妒忌之心。

    不過,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將妒忌之色表達出來。

    想要妒忌一個先天強者,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一鳴,快點過來,我向你介紹一下。」賀武德笑呵呵的說著,很顯然,他老人家剛才與這二位的談話十分的愉快:「這位是於小憶殿

    下。當代國主的嫡長子。」

    於小憶微微躬身,道:「見過賀大師。」

    賀一鳴伸手一拱,道:「不必客氣,殿下親來,有失遠迎。」

    於小憶心中疑惑,這位賀大師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吧。

    他雖然是天羅國的太子殿下,但是卻也知道先天強者在國家中的地位。天羅國中唯一的護國法師水炫桂在面對皇室眾人之時,除了國主陛下之外,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這位是薛烈先生。」賀武德頓了頓,道:「薛烈先生是水炫槿大師的首席弟子,在我們天羅國中聲名赫赫,被譽為內勁十層高手中的第一人。」

    賀一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對於這個名號並不奇怪。既然是先天強者的徒弟,那麼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若是能夠掌握一種先天功法。再加上一件寶器的話,那麼在同階中稱雄,似乎也並非難事。

    別忘了,昔日的梟家兄弟二人,以第九層內勁,就可以與大伯抗

    衡。這在一般人的眼中,絕對是屬於不可思議的事情。

    薛烈的態度可就是顯得恭敬了許多。他大步上前,絲毫也不顧忌彼此之閩的年齡差距,就這樣深深的一躬到地:「薛烈見過賀大阜。」

    賀一鳴眉頭微皺,伸手一抬,頓時將他扶了起來,道:「薛先生無需多禮。」…

    雖然賀一鳴的動作並不大,就是這樣輕輕的一抬,但卻已經讓薛烈震驚不已。因為他發現,自己在對方的面前,似乎是根本就沒有一點

    兒的抵抗能力口

    這種感覺,他以前只是在自己的老師身上感應過。

    至此,他終於是完全的相信了。眼前這位年經過份的人,確實是一位先天強者。

    賀一鳴的目光朝著程、徐二家的眾人身上掃過,向著他們微微點頭而笑,程寧生等人自然是拱手還禮。

    他們本來都是坐著聊天,但是當賀一鳴進來之後,所有人都是自動的站了起來,就連賀家的眾人也是不曾例外。

    「一鳴,這一次殿下親來,可是給我們帶來了許多好東西。」賀武德的聲音中蘊含了強烈的掩飾不住的喜色。

    雖然太倉縣遭遇到子百年不遇的馬賊強襲,但是他們賀家非但沒有傷筋動骨,反而是所獲甚豐。

    賀一鳴帶來了數萬兩黃金,林濤栗送來的東西折價之後,同樣也是毫不遜色,而這一次皇室從天羅城所帶來的刮物之多,更是讓他喜出望外。

    不過,他老人家也明白,這些人之所以會平白無故的奉上黃金和

    貨物,純粹是看在了賀一鳴的面子之上,如果不是有他這個先天境界的孫子,那麼賀家這一次別說是大有收穫,就連他本人都要賠進去了。

    程寧生也是附和著笑道:「賀大師,這一次皇家還免去了太倉縣十年的賦稅,並且拔下來了大筆錢糧,讓我們修繕那破損的城牆。老夫剛剛檢查了一下物資,不僅僅可以讓縣城的城牆恢復原貌,而且還可

    以在賀家莊之前,建造一座高大的城牆。」

    賀一鳴的心中微動,他當然明白建造城牆的耗費,絕對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若非如此,爺爺他們也不會在每年都在這上面投入大量的金錢了。

    而程寧生這樣說,分明是得到了於小憶二人的首肯,或者說根本就是他們的授意了吧。

    他心中暗歎,不愧是皇室中人,果然是好大的手筆啊。

    賀武德哈哈一笑,道:「程兄,這一次抵禦馬賊入侵,徐家堡的

    功勞最大,而且你們程家的府邸和徐家堡的外堡,同樣是受損嚴重。

    這筆錢糧就交由二位,做為程府重建和徐家外堡重建的資金吧。」

    賀一鳴微怔,心道爺爺何時變得那麼好心了?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聽於小憶笑道:「賀老先生說笑了,這一次太倉縣三大世家力抗馬賊,將困擾太阿縣的那些賊群們一網打盡,

    這是何等功勞,於國有功。我們又怎能讓英雄們流血又流淚呢?」他的臉色轉為了誠懇,道:「徐家堡和程府的重建,都由我冉皇室承擔

    了。絕對還你們二家一個公道。」

    徐隱傑和程寧生無不是大喜過望,他們立即是踏前一步,深深的拜謝了。

    以這二家的底蘊,雖然也能夠重建家園,但這同樣是一筆天文數

    字。一旦重建之後,肯定會元氣大傷。如今天上陡然掉下了一個大餡

    餅。他們當然是喜不自勝了。

    在拜謝之後,他們看向賀武德這老頭子的眼光就多少帶了一點兒的感激味道,當然,這三個明爭暗鬥數十年的老頭子也絕無可能和親兄弟一樣的親密無間,只能說是關係逐漸緩和下來罷了。

    薛烈見他們談話完畢,再度深深一躬,道:「賀大師,家師水炫橫聽聞太倉縣中又出一位先天大師,不由地喜不自勝。他老人家希望賀大師能夠赴京一行,並有要事相商。

    他的聲音誠懇之極,有著令人難以拒絕的誠意。

    於小憶也是深深一躬,道:「請賀大師成全。」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道:「赴京一行拜見水大師,也是我的夙願。不過,請問薛先生,水大師究竟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勞的呢?」

    薛烈和於小憶同時臉色微變,他們互視一眼,終於於小憶一咬牙,

    道:「賀大師,我們天羅國在西北諸國中雖然不如三大強國,但也是第二流國家中的佼佼者。但是三郡之內。卻唯有水大師一位護國法師。

    所以,……」

    賀一鳴眉頭微皺,他正想說自己對於護國法師沒有興趣的時候,卻見到一邊的爺爺朝著他齜牙咧嘴的打著眼色,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一變。道:「此事賀某還需要考慮一番,過的幾日再行給二位答覆

    吧。」

    聽到他沒有當場拒絕,於小憶和薛烈不由地是面露喜色。

    只要沒有一口拒絕,那就代表了還有轉困的餘地,特別是於小憶,

    已經在內心中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促成此事。若是在他的手中得到了賀大師願意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的承諾,那麼日後他的皇位,

    就會穩如泰山。

    賀武德打了個哈哈,道:「殿下。薛先生,你們遠來幸苦,還請休息一晚,就算是要返回京城,明日再行也不遲啊。」

    賀一鳴點頭,道:「不錯,你們休息吧,我也去做功課了。」

    說罷,他向著幾個家中人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

    雖然他這樣做算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但無論是賀家中人,還是其餘人

    ,晰漢有泛起任何惱怒的念頭。

    一個先天大師,若是連這點兒特權也沒有,那麼又如何能夠體現出他們的強大和尊貴的地位。

    賀一鳴回到房中,讓袁禮薰準備了一份爺爺愛喝的,來自於遙遠大申的茶水。

    這些茶餅子還是從袁家那裡送來的。本來是做為走私的貨物,但是袁家這一次卻是將這批茶餅子當做了禮物贈送給老爺子。

    老爺子大喜之下,分了二成給賀一鳴。只不過對於賀一鳴來說,

    好茶壞茶到了他的嘴巴裡幾乎就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才將這份禮物保存下來,專門給幾位長輩留著打秋風用。

    累然,沒過多久,老爺子就已經來到了他的房間中。

    在對面坐下,拿起了茶杯呻了一口,老爺子舒暢的吐了一口氣,顯的十分暇意。

    「爺爺,您剛才朝我打眼色。是什麼意思?」賀一鳴開門見山的

    道:「您是希望我出任護國大師。仰或是不出任?」

    「當然走出任了。」賀武德毫不猶豫的道:「一鳴,如果當初爺爺並沒有流浪到太倉縣,並且在這裡落腳扎根,打出了一片基業的話。那麼我不會要求你這麼做,因為在西北諸國中,天羅國並不是最強大的國家,在她之上,還有著西北三大強國,其中距離我們最近的,就是開嶸國,你完全可以成為開嶸國的護國大師,所享受到的待遇才是最好

    的。但是,既然我們賀家莊已經在太倉縣建立,並且以這裡為基地而開枝散葉了。那麼我就希望,你能夠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了。

    賀一鳴微微點頭,他已經明白了爺爺的意思,若是他成為了天羅

    國的護國大師,那麼賀家在天羅國境內。無疑將會如魚得水,再也無

    人膽敢冒犯了。

    考慮了一下,賀一鳴誠懇的道:「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的志願是在天下,我想追求至高的武道,而並不想要被一個國家所束搏住。」

    賀武德哈哈一笑,道:「一鳴。你以為成為了護國大師之後,就會被束搏住麼?嘿嘿,其實護國大師不過就是一個名頭罷了,除非是在

    國家遭受到重大危難,或者是他國的護國大師挑戰,否則你根本就無需出手。」

    賀一鳴雙眉輕揚,道:「可是成為了護國大師之後,不是要居住在國都之中麼,那我又要如何去見識外面的天下。」

    賀武德的笑容頓時一僵,片刻之後,他不由地的苦笑道:「這倒

    是一個大問題。」

    其實對於一般的先天強者而言。在他們踏足先天境界之時,大都是在六十歲以上,甚至於更加的老邁。這些人都有著豐富的閱歷和經

    驗。對於外出遊歷天下的興致也不會太高,所以才會接受某個國家的奉供。成為這個國家的護國大師。

    而像賀一鳴這樣年輕就踏足先天的。可謂是絕無僅有,所以當遇到了這個問題之後,賀武德自然也就是擾頭不已了。

    賀一鳴突地笑道:「爺爺,您不必擔s了。」

    賀武德雙目微亮,道:「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賀一鳴搖頭,道:「不是我有好辦法,而是他們有好辦法。「

    賀武德大惑不解,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他喜愛的孫兒。

    賀一鳴伸手一指天羅國都的方向,道:「等我到了那兒之後,將我的志願和水大師一說,若是他能夠解決,我就答應擔任天羅國護國大

    師。若是他也無能為力,那麼我就拍屁股走人。」

    見到賀武德一臉的哭笑不得的神色,賀一鳴連忙道:「您老放心,只要有我在世一天,我想賀家就絕對不會有多少人願意招惹。無論我是否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這一點都不會改變吧。」

    賀武德沉吟了許久,終於緩緩的點頭,不過在他的心中卻還是有著一絲遺憾,若是賀一鳴能夠擔任護國大師的話,那麼賀家莊肯定會得到許多相應的好處。不過一想到孫兒的志願,他的那點兒心思頓時就淡

    了下來。

    只要能夠讓這個孫子高興,讓他不斷的在武道上獲得更高的成就,

    那麼賀家莊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日,賀家門前,一片熱鬧萬千之氣象。

    一隻巨大的馬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賀家莊,朝著天羅國都的方向行去。

    在這只隊伍中,除了二位國都來客之外,林濤栗竟然也是隨車而

    東

    而賀家之中,除了賀一鳴和袁禮薰之外,就唯有賀茶信和賀一天父子二人隨行,按照賀老爺子的話。日後的一天肯定要外出遊歷天下,那麼注定要接掌賀家莊的鑒信父子二人,就必須跟著去見見世面了。

    望著車隊緩緩的踏上了大道,離開了他的視線。

    賀武德長歎一聲,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不過,從此以後,賀家莊就走出了太倉縣的這個彈丸之地,正式的進入了西北諸國的視線之中。

    而賀家莊的天之驕子賀一鳴,又是否能夠真正的在西北站穩腳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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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大道奔馬

    遼闊的大陸西北,是一個山脈與草原並存的地方,在同一國中,有延綿無際的山脈,也會有遼闊的平原。

    天羅國無疑就是這樣的典型國家之一。

    不過天羅國的國都,是建造在了一個地勢通達之處。國都不遠處,也有著小型的山脈起伏,只是經過了千百年來的開擴,這才逐漸地陳.彥.濤.手.打形成了如今的這番四通八達的景象。

    賀一鳴等人經過了一個月的行程,終於來到了這座在天羅國中最重要的都城之下。

    當賀一鳴從馬車中出來,眺望那高大的城頭之時,心中也湧起了一番感慨。

    若是三年前有人告訴他,這三年之中會有著如此巨大的變化,就連天羅皇室都恭恭敬敬地邀請自己,那麼他絕對不信。

    可是,在這三年中所發生的一切,確實是讓他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一個在以前難以想像的高度。

    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想要儘快見到水炫槿的念頭。

    “薛先生。”賀一鳴朗聲道。

    走在隊伍最先頭的薛烈立即如飛般地趕了過來,遠遠地立即高聲道:“賀大師有何吩咐?”

    “我想去見令師。”

    薛烈一怔,這一次賀一鳴赴京,不就是為這個目的麼?

    他在馬上微微躬身,道:“賀大師放心,我們這陳.彥.濤.手.打就進城,先在皇家莊園中歇息一日,明日一早……”

    “我現在就想要見到令師。”賀一鳴淡淡打斷了他的話。

    薛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賀大師如此急切地想要見到他的老師,難道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緣故麼?

    賀一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麼說來,薛先生是不想引見了?”

    薛烈牙齒一咬,道:“既然賀大師執意如此,薛某自當遵循。”

    此時,於小憶也已經被驚動,並且來到了他們的身前,聽到了賀一鳴的這個要求之後,他不由地心中苦笑。

    早就知道這些先天強者們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傢伙,最初還以為賀一鳴是一個例外呢,如今看來,他只不過是掩飾得比較好一點罷了。

    向著薛烈使了個眼色,於小憶道:“賀大師,既然您想要早點見到水大師,那麼就請薛先生帶您前去,至於賀荃信先生他們,則由小王招待如何?”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將目光轉向了薛烈。

    薛烈無奈,策馬離開了車隊,向著城門內行去。

    賀一鳴呼哨一聲,紅綾馬立即從隊伍中穿了出來,賀一鳴一躍而起,恰到好處地落在了馬背上。

    不待他催促,紅綾馬已經緊緊地跟在了薛烈的那匹馬身後。

    與紅綾馬相處的時間越久,賀一鳴就越是喜歡,而且此馬聰慧幾近通靈,人馬配合得越來越是默契。

    不過越是如此,賀一鳴對於羅欣也就越是感激。

    贈馬之情,日後一定要找一個機會償還才是。

    天羅城中的繁華程度,別說是太倉陳.彥.濤.手.打縣城無法比擬,就連賀一鳴曾經去過的火烏國都都要遜色幾分。

    每一條街道上都有著行人,商賈之流,更是隨處可見。

    於小憶曾經說過,天羅國雖然不如三大強國,但是在整個西北中,也算得上數得著的國家了。

    今日看來,這話倒是沒有多少誇張的成份。

    在街道之上,幾乎所有的行人都是沿著街邊而行,最中間的二條可以供馬行駛的道路上,竟然是空無一人。

    薛烈策馬在這條道路上奔行,一路上通行無阻。賀一鳴立即明白,這二條道路應該就是供給一些有權有勢之人通行的。

    當然,也唯有在城中的幾條主道上才能夠留出這樣的道路,若是在一些狹隘的弄堂中,那就決無可能了。

    前方驟然傳來了一連串的肆無忌憚的狂笑之聲,隨後超過了二十匹的駿馬飛馳而來。

    薛烈策馬雖然也在賓士,但這裡畢竟是城內,他還是將速度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內,然而這些迎面而來之人,卻是毫無忌憚地拍馬狂奔,似乎這裡並非國都,而是什麼一望無垠的原野一般。

    眼看對方的馬如飛般地沖來,即將要與薛烈的馬撞到一起。

    這位內勁十層的後天絕頂高手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了一絲怒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已經從馬上落下。

    他雙腳觸地,驟然伸出了雙手,向著前方拍去。

    烈馬賓士的速度極快,瞬間就已經沖到,而他高舉著的雙掌則是不偏不倚地正好拍到了馬頭之上。

    霎那間,當頭的那二匹馬頓時是如遭雷殛,竟然就這陳.彥.濤.手.打樣如同撞到了鋼牆鐵壁一般,硬生生地被擋了下來。

    薛烈的用勁十分巧妙,掌中帶著一絲旋轉的力道,那二匹駿馬立即摔倒在地,但口中卻依舊是嘶嘶作響,竟然並沒有在這一掌中斃命。

    賀一鳴在一旁看得是心中讚歎,想要將烈馬一掌擊斃,對於內勁十層的高手而言,並不算什麼難度,但是想要將馬兒攔阻下來,卻又不傷馬兒的性命,那就不是一般的困難了。

    馬上的二位騎士分明都是內勁有成的修煉者,雖然是事出突然,但是他們的反應極快,立即一按馬頭,頓時飛了起來。

    他們身後的眾人都是大驚失色,無不勒住了馬頭,紛紛喝罵了起來。

    賀一鳴的眉頭微微一皺,道:“薛先生,這些人是誰?”

    薛烈連忙轉身,恭敬地道:“賀大師,請您見諒,他們都是京中幾個世家內的公子小姐,行事狂妄了一些,絕非故意衝撞於您。”

    此刻,一個暴怒的聲音傳來:“你們二個,是從哪裡來的混蛋,竟敢阻擋我們的去路,你們知道我們是誰麼?”

    這些的公子小姐們也不是笨蛋,他們見到了薛烈的身手之後,立即明白此人的武技修為高深莫測,絕非他們能夠比擬的,是以並不敢上來動手,只不過是遠遠地叫喚。

    薛烈的臉色一沉,身形突地飛起,風馳電掣般地來到了那人的身前,伸出手去,前前後後,正正反反的就是八個巴掌扇了過去。

    那人心中大駭,他搖頭晃腦的想要躲避,可是他隨即發現,無論他如何躲避都是毫無用處,而且從其他人的角度看來,反而像是他主動將臉伸上去讓對方打一樣,顯得狼狽不堪。

    八個巴掌扇過之後,薛烈的身形頓時退回了原地。

    他這一次出手,當真是如鬼似魅,快若閃電,當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八個巴掌已經打完了,而薛烈更是回到了原地,就像是根陳、彥.濤手打本就未曾動過一般。

    那名挨打的公子一聲慘哼,張開了口,一口鮮血吐出,竟然帶著十餘顆鮮血淋漓的牙齒。

    薛烈的這八個巴掌,竟然將他的滿嘴牙都打掉了。

    頓時,這些公子小姐們一個個臉色發白,再也沒有人敢出口叫駡了。

    此刻,只要是稍微有點兒頭腦的都知道,絕對不能再吃眼前虧了。

    薛烈打完之後,用著眼角朝著賀一鳴的方向瞥了一眼,卻見他面無表情,似乎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由地心中一松。

    他之所以下了辣手,將這些公子小姐嚇住,就是怕這些人無知,在言語間得罪了賀一鳴,若是賀一鳴真的發火將他們全部斬殺,只怕立時就要引起軒然大波,在城中樹敵無數了。

    當然,以他先天強者的身份,自然是無人敢招惹,但這些公子小姐們既然敢在主道上放馬奔行,自然也是家中權勢顯赫。

    若是雙方結仇,那麼他們千方百計將賀一鳴請到國都擔任護國大師之事,就將完全泡湯了。

    場中沉默了片刻之後,賀一鳴感到無趣,道:“薛先生,我們走吧。”

    薛烈頓時是大喜過望,連忙道:“是。”

    他也不上馬,就牽著馬大步流星地前進,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那些公子小姐們立即是張惶失措地將馬兒驅走,留下了當中的一條大路,就連那個被打掉了滿嘴牙的公子,也是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退到了旁邊。只不過在他的眼中,卻有著無比的怨毒之色,緊緊地盯著薛烈。

    賀一鳴策馬而行,緊隨著薛烈走過了這條通道。

    等到他們過去之後,終於有一人站了出來,拱手道:“在下陳彥濤手打訾瑞汶,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薛烈頭也不回,朗聲道:“老夫薛烈,問問你家長輩,是否應該挨打吧。”

    場中的那些公子小姐們先是一怔,隨後立即是臉色大變,原先在眼中的怨毒憤恨之色頓時消退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懼之色。

    訾瑞汶顫聲問道:“可是紹明居的薛烈前輩?”

    薛烈放聲大笑,不再理會,徑直而去。

    直至他們二人遠遠離開之後,這些公子小姐們才一個個地松了一口氣,他們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個挨打的青年,都帶著一絲僥倖之色。

    那人捂著腮幫子,眼中卻盡是一片恐懼,此刻,就算是再借給他二個膽子,也是沒有了半點兒的報復之心了。

    豁然,從他們的兩側傳來了數道呐喊之聲,數十名城中官兵飛快地跑來。

    這些人來到了這裡,見到了馬上的眾位公子小姐,立即站定,為首之人似乎是認得訾瑞汶,立即是上前討好道:“訾公子,聽說有人衝突了你們,不知道此人何在,讓小的將他抓獲,一定要從嚴懲處。”

    訾瑞汶等人都是面色古怪地看著這個兵丁隊長。

    雖然明知道此人是在拍馬屁,也有著借此機會與眾公子搭上線的念頭,但是指望他去捉拿薛烈……

    訾瑞汶輕輕一笑,道:“貴官如此熱心,我們真是多謝了,請問貴官大名?”

    那人的笑容中頓時又多了幾分諂媚,道:“小人張三,為公子效勞,那是小人的榮幸。”

    訾瑞汶伸手一指前方,道:“與我們沖陳彥濤手打突之人往那邊走了。”

    張三的雙目中頓時是凶光閃爍,他大手一揮,道:“兄弟們,跟我去捉拿犯人。”

    他身後的那些兵丁應了一聲,跟隨著張三正要動身。

    訾瑞汶突地道:“張三隊長,此人的名字我也知道。”

    張三連忙停下了腳步,道:“訾公子,那人犯是誰?”

    “此人名叫薛烈。”

    “薛烈是吧,您放心,我保證,落到了我的手裡,再烈的人也烈不起……咦,薛烈?這名字好熟啊。”

    訾瑞汶好心地提醒道:“此人你應該有印象,他是紹明居中人。”

    張三臉色頓時變得僚白僚白,他苦澀地道:“公子見笑了,小人這就告退。”

    他說罷轉身就走,再也不提絲毫人犯之事了。身後的那些兵丁們面面相覷,也唯有緊緊地追了上去。

    眾人看著他狼狽而去的背影,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兒。

    突進,一人問道:“訾兄,薛烈身邊的那人是誰?”

    另一人道:“應該是他的子侄輩吧。”

    “不象。”先前那人道:“我看薛烈對於那個年輕人的態度恭敬異常,就像是晚輩在向前輩行禮似的,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子侄輩。”

    後一人先是語塞,隨後辯道:“以薛烈陳彥濤手打的身份,又怎麼會向一個年輕人行禮,你肯定是看錯了。”

    先前一人猶豫了一下,說實話,剛才過於混亂,再加上此刻被人一說,心中頓時是遲疑了起來,或許真的是他看錯了。

    訾瑞汶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道:“不好。”

    眾人盡皆相詢,訾瑞汶苦笑連連,道:“我聽說,在一個半月之前,薛烈隨著太子殿下前往太倉縣去了。”

    眾人先是一怔,隨後一個個臉上失色,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跟在薛烈身後的,豈不是那位傳說中的,連二十也不到的那人了麼?

    一想到剛剛或許是與此人發生了衝突,眾人的心中頓時懊惱萬分。

    他們本來是打算出城狩獵,但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哪裡還會有半分的玩樂之心。

    訾瑞汶微微搖頭,歎道:“眾位,今日之事,瞞是瞞不過了,我們回家之後,向長輩們坦言,準備禁足吧,弄不好,還要挨打呢。”

    那些公子小姐們一個個面如死灰,然而他們只是暗自埋怨,為何今日會如此倒楣,碰到這種不可招惹的人物,但卻沒有一個想到過,他們究竟是否應該在大道之中策馬狂奔。

    ※※※※

    “薛先生,你的名號在天羅國都中還是很有威望的啊。”賀一鳴微笑著打趣道。

    剛才的那件事情,並不能引起他的惱怒,不過隨口調侃幾句,也無傷大雅。

    薛烈的臉色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他小心地道:“賀大師,這並非薛烈的名聲,而是因為老師的名聲才是。”

    賀一鳴啞然一笑,道:“那些人既然是各府上的公子小姐,為何不認得你呢?”

    薛烈苦笑道:“賀大師,薛某自從拜在師傅的門下之後,大都是在勤修苦練,不喜歡參加什麼酒宴之類的邀請,久而久之,也就無人相識了。”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若是沒有全身心地修煉武道,也不可能有所成就。”

    薛烈聞言,不由地大有同感,他的天賦陳彥濤手打雖然不錯,但能夠有今日的成就,被稱為是天羅國中的先天以下第一人,靠的還是勤修苦練,沒有一日放鬆的緣故。

    再穿行了數條街道之後,行人逐漸地稀少了起來,而且地勢越來越高,竟然是一個小小的高聳土坡。

    終於,薛烈停了下來,賀一鳴抬頭看去,那座巨大的類似於城堡的建築之上,清晰地寫著紹明居三個大字。

    門開,進入其中,賀一鳴凝目望去。

    整個城堡之中,目光所及,一片雕廊水榭,亭閣樓台,依山勢而建,四周的牆壁似波浪般起伏,圍著一塘輕輕漾動著的活水,自然,和諧,又不失典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賀一鳴的心中突如其來地湧上了一種心曠神怡般的感覺。

    若是能夠在這種地方長期居住,確實是有著洗滌人心,不願沾惹塵世的感想了。

    而且他還隱隱地覺得,在這個地方修煉的效果,應該是比賀家莊要好得太多了。

    他心中盤算,以後是否也要找一個風景秀美的地方,建造一個這樣的城堡。若是真的建成了,只怕父母兄弟姐妹他們肯定會萬分喜歡的吧。

    雖然還沒有正式見到水炫槿,但是在他心中的期望似乎是又多了一層。

    豁然,賀一鳴的心中突生感應。

    他轉頭看去,其中一個涼亭中,坐著一人,從遠處而望,竟然給他一種異常蕭索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剛剛升起,賀一鳴的眼神就是一變。

    因為他已經發覺,此人雖然陳彥濤手打坐在那裡,但卻給人一種已經徹底地融入了周圍環境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已經不在了,而變成了周圍景致的一部分似的。

    天地合一,竟然已達如此。

    薛烈正待引賀一鳴入內,突然發覺這位賀大師靜靜地盯著一個方向,似乎已經將他忘卻了似的。

    他心中詫異,轉頭一望,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印入了眼簾,他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他知道,這種境界在他的這一生之中,是永遠也不可能指望的了。

    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薛烈將所有下人們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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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水炫槿


賀一鳴在踏入先天以後,一共見到了二位先天境界的強者,而這位就,無疑就是第三個了。

    當天緩步走了那左涼亭之後,不由地微微一愣

    無論是火國中的庭世光,還是金林國中的血屠夫呂辛紋,都是相貌堂堂之輩。然而,這位天羅國護國大師的面容,就有些令人感到滑稽了,

    其實,這位水炫槿大師的臉龐還是較為豐滿,一雙眼睛也是緊緊有神,但是,他的腦袋上,卻長的一雙碩大的耳朵。這一對出奇打的耳朵宛如蒲扇,竟然隨著涼亭中的風而輕輕的扇著

    不過也就是一愣的功夫,賀一鳴就立即收斂了心神,深深的行禮道:見過水師兄

    在與庭世光和呂辛紋打過交道之後,他已經知道了先天強者之間的交往,並不是以各自的輩分而論,而是以實力而論

    只要是能夠踏足先天境界,那麼就可以與同價高手平輩論交了

    水炫槿站起來,深深的看了賀一鳴一眼,突然長歎道;賀兄真是年輕啊

    賀一鳴聽出了他這一聲歎息中所辦喊著感慨,分明是有感而發。他驚訝的抬頭,認真的看了幾眼,臉色卻不由得有些微微的變化。

    水炫槿驚訝問道:賀兄,你竟然看出來了

    賀一鳴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並沒看出什麼,水兄你多慮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未免有些言不由哀了。其實,當他仔細觀看的時候,已經發現在誰選進的身上的活力,似乎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消失著

    在他所遇到的那二個先天強者的身上,賀一鳴都可以感受到強烈的生機,那種感覺,就像是春天中萬物生長的感覺

    他知道,這是因為先天強者身上的強大生命力所產生出來的一種氣場,也唯有同階高手,才能清晰的感應到。

    可是,在水炫槿的身上,這種強大的生機似乎卻在逐漸的枯萎著,好像春天已遠,夏日已過,秋季落葉,寒冬將至一般

    水炫槿哈哈的爽朗一笑,道:「賀兄,你的眼力如此之好,確實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你也無需隱瞞,老夫已經二百一十二歲,確實是沒有幾年好活的了。」

    賀一鳴的臉上頓時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只是他心中卻是佩服,這位明知道沒幾年的活頭了,但卻依舊如此開朗,這一點,從他那清澈的雙眸之中,就能夠感應出來,確實是殊為難得

    水炫槿伸手一指,道:「賀兄請坐。」

    賀一鳴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此刻他對於這位二百多歲的老人,已經有了很大的好感。只是目光一轉,卻依舊是落到了他的那雙大耳朵上。

    水炫槿看到了他的目光,不由的微微一笑,隨後,他腦袋上的那雙耳朵頓時奇跡般的縮小了起來,瞬間就已經恢復成平常人的大小

    賀一鳴的一雙眼睛頓時園了,他立即明白過來,道:「好神奇的功法,請教水兄,這究竟是什麼功法?」

    「這種功法,就叫做順風耳。是天羅皇室收集的一個先天功法。」水炫槿笑道:「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先天輔助類功法,不過卻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學成的。」

    為何?」

    「因為這套功法不屬於五行功法中的任何一種,想要修習的話,必須要身具修煉風系功法的天賦。」水炫槿平靜的說道。

    賀一鳴雙目微亮,道:「在五行功法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功法嗎?」

    「當然。」水炫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將周圍所有清新的空氣都吸進腹中似的,道:「大自然之中,千變萬化,正如大道萬千,條條不同,在這個世界中,有多少力量,就有多少屬性。

    五行之力,是所有力量的根本,但並不能代表所有的力量。而風的力量,也不過僅是那大道萬千中的其中之一罷了。

    賀一鳴的眼中精光四濺,在以前,哪怕是他的爺爺賀荃名,也從來就沒有與他講過類似的話。而這番話卻讓他有著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僅僅是這麼的一瞬間,他似乎就對於自然之道有了更深的瞭解

    特別是他曾經領悟了的風和雨,就愈發如此類。

    他甚至於產生了一種彷彿是隨時都可以將眼前的這層膜捅破的感覺,差點就要站起來開始鍛煉拳法了。

    不過他還是收斂了心神,向著水炫槿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一次來到京城,果然沒有來錯,就憑這一句話,就已經讓他獲益匪淺了

    看到賀一鳴這樣的態度,水炫槿也是有些發怔,他訝然道:」賀兄,難道你的老師從來就沒有說過這番道理嗎?」

    確實,這番道理後天高手雖然用不上,但是對於先天高手而言,卻是最基本的道理,只要有師承的,那麼在弟子踏入先天的那一刻,就會將這番最基礎的道理傳下去。

    賀一鳴臉色微紅,道:「水兄,在下並無師承》」

    「並無師承?」水炫槿沉吟了一下,道「可是據我所知,賀兄一家似乎與衡山一脈有著極深的關係啊」賀一鳴立即知道,這肯定是林濤栗透露的消息了。

    他微微一笑。道「家祖曾經是橫山派的記名弟子,不過在四十年前就下山行走了,是以小弟目前還不是橫山之人。」

    水炫槿臉色驟然變了幾下,他喃喃問道:「既然如此,那麼賀兄是如何踏足先天境界的呢?」

    賀一鳴雙手一攤,道:「我是使用功法相生之道提升內勁,最終衝破極限,踏足先天》」

    水炫槿的眼中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道:「賀兄是自行踏入先天,而並不是服用先天金丹嗎?」

    「是啊。」賀一鳴憨厚一笑,想了想,道:「我也聽說過先天金丹的名字,但可惜的是,從來就沒有見過。不過說實話,晉陞先天,確實是比內勁的晉陞難得多了。」

    水炫槿臉龐生肌肉微微的抽*動這,良久之後,他終於長歎一聲,道:「賀兄,老夫本來還以為你是和那些超級門派中的年輕人一樣,擁有極高的天賦,但卻是依靠金丹提升上來的。可是如今老夫才知道,原來是大大的低估了賀兄啊。」

    賀一鳴微怔,試探性的問道:「水兄,你說的超級門派莫非就是類似於橫山的這樣隱世門派?」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橫山一脈,確實也算得上是隱世的門派之一了,但卻與超級門派扯不上關係。」看到賀一鳴似乎是興趣頗濃,他一揮手,道:「賀兄,據說你日後還是要歸屬橫山門下

    到時候自然會知道其中內幕,若是由我轉告,反而不好。」

    賀一鳴這才死了詢問之心,但他沉吟了一下,還是道:「水兄,你說那些超級門派中,也有著年輕的先天強者嗎?」

    水炫槿猶豫片刻,肅然道:「是,不過這種人雖然也是天資過人,但若是與賀兄你相比,那就是天差地別了。」

    他這句話說的是斬釘截鐵,沒有一點的動搖。

    確實,以賀一鳴的年紀,既然沒有服用過金丹,完全是憑借自己的實力進階先天。不敢說是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賀一鳴心中苦笑一聲,自己有個屁天賦啊,如果不是那一日的湖底奇遇,讓他的體質發生了莫名奇妙的改變,他又如何能夠有今日的成就。

    水炫槿感歎了幾句,豁然神情嚴肅起來,道:「賀兄,你既然已經看出老夫的壽元無多,那麼也應該理解老夫邀請你來此的目的了吧

    賀一鳴目光一轉,想不到水炫槿竟然是開門見山的就提出了這個要求,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做也正符合他的性格。

    考慮了一下,賀一鳴道:「水兄,我有一事不明,還請你解惑。」

    「請說」

    「你為何要答應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

    「因為老夫與天羅國的前代國主有著過命交情。」水炫槿毫不猶豫的道:「自從一百三十年前,我就開始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之位,這百多年中,見證了天羅國的興盛發展,從僅有一個小郡的國土,到現在擴充了整整四倍以上。如今我已經老了,這副身子骨也變得脆弱了,最多也就是憑藉著昔日的名頭,來威懾下附近的豺狼猛虎罷了。」

    他長長的歎了一聲,道:「老夫原本以為,一旦身死之後,天羅國將會像西北眾多小國一樣,逐漸的消亡。但沒想到竟然在這時候出現了你這樣的天才大師。」說道此處,水炫槿的雙目逐漸的亮了起來,略顯激動的道:「所以我請你前來,希望你能夠繼承我的位置,將天羅國一直守護下去。」

    賀一鳴的眼神微微波動,在這一刻,面前的這位老人,竟然讓賀一鳴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這位水大師和他的爺爺賀武德一樣,心中都牽掛著某件事情,為了這件事情,他們縱然是身死也不會安心。

    雖然他們的目標不盡相同,但是這番心意卻是沒有絲毫的區別。

    見到賀一鳴默然不語,水炫槿緩聲道:「賀兄,我知道你前途無量,但賀家莊怎麼也是天羅國的子民,就請你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

    賀一鳴頓時想起那日爺爺與他的談話,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見到賀一鳴有些意動,水炫槿也是喜形於色,道:「賀兄,老夫這百年來,收集了不少小玩意,若是你有興趣的話,不妨來看看如何。」

    賀一鳴神情微動,道:「水兄,天羅國的國庫之中,是否有先天秘籍?」

    水炫槿一愣,道:「有。」

    「我想要借秘籍一觀,不知水兄可否代為溝通。」

    水炫槿大笑一聲,道:「賀兄,這是小事,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了。」他頓了頓,補充道:「其實你只要答應成為護國法師,那麼別說是天羅國中的先天秘籍,就算是整個國庫中的錢財,你都有其中一層的干股了。」

    賀一鳴這才有些心驚,為了拉攏一個先天境界的強者,天羅國中竟然還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這絕對是事先料想不到的。

    水炫槿笑了數聲之後,道:「賀兄,本來有些話不該我說的,但你既然沒有師承,那我就僭越的說上幾句。」

    「水兄請講。」

    「我們先天強者雖然擁有天地真氣,遠非後天大修煉者可以比擬。但是,我們的精力也同樣有限,在選修功法時,最好不要貪多,而是能夠認準其中幾本。

    歎了一聲,道:」橫山一脈畢竟是傳承了數千年的門派之一,裡面的珍藏絕對要遠遠多於天羅皇室,而且在派中長老的指點下,也更容易讓你找準發展的方向。所以你就算是見了那些先天秘籍,最好,也僅是借鑒一番,而不要妄求什麼都掌握在手中

    賀一鳴沉吟半響,終於是躬身道:是小弟受教了

    水炫槿連連擺手道:賀兄不必客氣,這不過是老夫多年來的一點心得而已

    他站了起來道:賀兄我這次就入宮一次將三本秘籍帶來讓你以觀,就算是想抄錄一分也沒問題

    賀一鳴反倒是猶豫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道:水兄,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已經決定,只需順風耳的功法就夠了

    水炫槿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欣慰之色,賀一鳴那麼年輕就已經成為了先天強者,而且他為人並沒有驕傲自滿發而是從善如流,聽的進他人勸告

    次子的前途,只怕是真是無可限量

    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同樣下定了決心, 無論付出何等代價代價,都要讓賀一鳴成為護國大師

    一座景色秀麗的院落之中,和一名拿著手中的一本並不後的書本,一頁頁的翻看者

    在水炫槿的堅持下和一名選擇了居住在他的邵明居之內。這間玉昂羅居就是這位老人親自為賀一鳴所選擇的住處

    不過除了他本人之外,賀荃信和賀一天卻住在了皇室莊園之中

    每日裡,前往莊園中與他們拉關係的人不計其數,而居住在邵明居中的賀一鳴確實難得清閒,不是沒人向來拜見這位新一代的先天強者而是根本就沒人敢進邵明居之中

    水炫槿並沒有食言,當天就將順風耳的密集從皇宮取了出來,並且交給了賀一鳴

    此刻,拿著這本奇異的先天功法,賀一鳴正在細細的品讀者,他的口中細語著,似乎頗有心得

    他沉吟了片刻,來到了正中的書桌上,開始了抄錄其中的內容了

    豁然,房間處發出了一道輕微的移動聲

    這裡的房間都是經過特殊設,保養的也非常好,開門聲幾乎就是難以聽聞。但是對於先天境界強者而言,哪怕是再輕微的聲音也確實瞞不過他們的耳目。

    賀一鳴頭也不抬,就隨口說道:有什麼事麼

    袁禮是他賀家唯一跟隨上路的女性也是唯一被賀一鳴帶入紹明居的女人除此以外,哪怕是水炫槿親自指點的侍女們也被賀一鳴請出了這間院落

    與袁麗儀相處了一段時間,雙方有一定的默契,和一名知道,在自己看書的之時,除非有什麼必要的事情,否則的話袁禮絕不會來打擾自己

    一到好聽的細細的聲音響起來:夫君,林濤栗公子在院子外廳,想見你一面。

    賀一鳴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筆,道:他來的真快,我這就期間他希望他能夠給我帶來好消息吧

    在上京之前,賀一鳴曾經對林濤栗隱晦的表示過,他想要看一看林加的所珍藏的手印秘籍

    雖然水炫槿說過:貪多嚼不爛,但是賀一鳴在學習了手印功法後,就對其情有獨鍾,再說他現在最強的武技之一,就是手印功法,所以縱然實在多學一點,也是毫不為過的

    來到了大廳之中,林濤栗恭謹的見禮,他們雙方在第一次相見之時,林家處於絕對的上位,可是如今相見,他們之間的地位已經徹底的來了一個大轉彎

    林濤栗心中自然是感慨萬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的恭謹了

    袁麗儀為他們送上茶水之後,微微一欠身,隨後回到了賀一鳴的書房之中,對於他們二人的談話,他是絕對不會聽聞的

    林濤栗見袁麗儀去頓時從身上取出了二本厚厚的書籍,平放在桌面上道:賀大師,這就是我們鄰家珍藏多年的手印功法和手抄本i

    賀一鳴雙目微亮,驚訝道:這兩本書有何區別麼?

    林濤栗搖頭道:這個是手抄本是家父親自手抄錄,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有錯的,但是這種先天秘籍事關重大實在是不能有一點兒錯吳。所以家父命在下將原本一併拿來請賀大師翻閱之後,在還回來就好了

    賀一鳴聞言一笑,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若是手抄本的話,賀一鳴或許還會懷疑他們是否還有私藏,但既然連原本都拿出來了,那還有什麼話可說的了向林濤賈道謝之後,林公子固然是心滿意足而去,賀一鳴卻心中暗歎,自己晉陞為先天之後,人情受了一大把,日後想要還清,只怕是有的奔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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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章 五大手印

  腳下如同踩著棉花似的,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沒走幾步,賀一鳴已經返回了書房之外。

  書房的門並未掩上,賀一鳴尚未進入,就看見袁禮薰正站在書桌前,拿著筆描繪著什麼。他心中好奇,並沒有出言提醒,而是身形一晃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

  在桌子上,一本書平攤了開來,上面寫著一些真氣的鍛煉之法,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生動的圖形。

  而袁禮薰持筆,在另一頁紙頭上,將這本書中的一切都抄錄了下來。

  那一手字娟秀可人,但真正讓賀一鳴感到驚訝的,卻是那些圖畫。

  這些圖畫和原本中的圖幾乎就是一模一樣,連一點兒的細微處也沒有差異。僅僅是一眼之間,賀一鳴就已經知道,袁禮薰的畫工遠遠地超過了自己,而且在觀察的仔細上,她也是有著獨到之處。

  與她相比,賀一鳴的書法圖畫,還真的是相差甚遠了。

  豁然,賀一鳴的目光微微地斜了一點,落到了袁禮薰的脖頸之上。

  那露在衣服之外的雪白的脖子,好像用大理石琢成,白得令人忍不住想要撫摸一番。勻稱的雙肩,正在有節奏地隨著她手中的筆而輕輕地晃動著。

  她全身心地將注意力投注到了此刻的動作之中,是以並沒有發現有人正在窺視。

  而正因為她的全神貫注,是以讓她的身上蕩漾著一種莫名的知性光彩,甚至於讓一邊的賀一鳴都有了些微的失神。

  袁禮薰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她掀開了一張已經抄錄完成的紙張,輕輕地鋪在了書桌的一角。

  她的腳尖微微踮起,腰肢微微下彎,在賀一鳴的眼前勾勒出了一個美妙的弧度。

  眼看她的手肘就要碰到自己的身體,賀一鳴的腰胸自然而然地就縮了下去。不知為何,賀一鳴突然十分享受這一刻的感覺,他甚至於不忍心驚動這個正在全心抄錄秘籍的女子。

  霍然間,賀一鳴發現自己此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使用了屏息術,而以他的實力,一旦使用了這門功法之後,哪怕是站在了袁禮薰的身後,她都不可能有發現的機會。

  臉色微微一紅,賀一鳴心中暗道,莫非自己竟然有偷窺的嗜好麼?

  袁禮薰再度低下了頭,將桌子上的順風耳秘籍翻過了一頁,繼續抄錄起來。

  而賀一鳴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了她的身後,默默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只是他隱約地覺得,在他的內心中,似乎是有某樣東西被輕輕地觸動了。

  終於,袁禮薰放下了筆,她的臉蛋兒微微的潮紅,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賀一鳴驟然驚醒了過來,他的身形再次一動,如鬼似魅般地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房間。

  袁禮薰似乎是有所察覺,她驚訝地抬頭,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卻又哪裡能夠捕捉到賀一鳴的身影,唯有微微搖頭,還以為是自己全心抄錄,所以一時眼花了呢。

  賀一鳴來到了書房之外的走廊上,腳下微微用勁,頓時發出了細微的腳步聲。

  袁禮薰本身就是一位內勁五層的修煉者,雖然這點兒的實力根本就不被賀一鳴放在眼中,但是這道特意加重的腳步聲卻無疑可以讓她聽得清楚。

  果然,當賀一鳴重新來到了書房門口之時,袁禮薰已經將一切都整理完畢,微笑地等候著他的到來。

  「你在做什麼?」賀一鳴明知故問地道。

  「少爺,妾身剛剛見您在抄錄這本書,不過剛剛抄了一半就去見林公子了,所以妾身就為您代勞了。」袁禮薰微微垂下頭,輕聲地說道。

  經過了這段日子的相處,雙方都對彼此有了一定的瞭解。袁禮薰也知道,賀一鳴雖然是一位先天強者,但他並沒有什麼古怪的脾氣,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正因如此,她才會主動地為他抄錄秘籍。

  賀一鳴微微點頭,裝模作樣地來到了書桌之前,然而當他看到了前後那些紙張之後,臉色卻不由地微微一紅。

  前半部份自然是他所抄錄的,若是與後面部份相比,那就實在是有些上不了檯面了。

  袁禮薰的目光也落到了二份內容上,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也是心中忐忑。

  半晌之後,賀一鳴拿起了自己抄錄的前半部份,雙手輕輕一搓,頓時冒起了一縷輕煙,竟然在他的手中就被焚化了。

  隨後賀一鳴抿嘴一吹,一股輕柔的氣息吹過,頓時將已經化成了灰的紙張輕飄飄地送入到了屋角的紙簍中。

  袁禮薰驚訝地睜大了美目,眼中儘是一片羨慕之色。

  武技練到了這個地步,確實已經是神乎其神了。

  賀一鳴又拿起了袁禮薰所抄寫的那些紙張,袁禮薰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

  「你的字很不錯,畫也很好,是跟誰學的?」賀一鳴詢問道。

  袁禮薰心頭一鬆,連忙道:「我的字和畫都是和弟弟一起,跟著族中的老人學的。」

  「你弟弟?」賀一鳴微怔,心中大汗,與她相處了幾個月,竟然連她有個弟弟的事情都不知道。

  「是,妾身的親弟弟。」袁禮薰的神情迅速地黯淡了下來,顯然這個親弟弟在她的心中佔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

  賀一鳴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絲煩亂,不過立即被他壓了下去,道:「你弟弟叫什麼,在族中的生活如何?」

  袁禮薰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緬懷之色,她輕柔的嗓音帶著一絲飄渺的味道:「我弟弟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他叫袁禮翔,在族中……」頓了一頓,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他現在的生活想來應該是好的。」

  賀一鳴雖然對於人情世故懂的不多,但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十分清楚。

  「難道他過得不好麼?」

  袁禮薰猶豫地道:「以前或許並不好,但是現在,肯定很不錯。」她抬起了頭,眼中終於是有了一絲堅定的神色,道:「只要我能夠一直在您的身邊伺候著,那麼他的生活就肯定不錯。」

  賀一鳴微微點頭,看了眼桌上的秘籍,道:「這本書你再抄錄一遍吧。」他轉身,走到了房間門口,停了下來,突地道:「你的字畫那麼好,以後我獲得的秘籍,就全部由你抄錄和整理,千萬不可弄錯了。」

  袁禮薰先是一驚,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立即垂下了螓首,以蟲喃般的聲音道:「是……少爺。」

  她以前叫少爺這二個字的時候,因為早已認命,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今日不知為何,心中卻突然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臉上迅快地閃過了一絲紅暈,當她抬起頭之時,卻突地發現,賀一鳴已經是不知所蹤了。

  怔怔地看著前方,半晌之後,她才轉過了身子,來到了書桌之前,重新將順風耳秘籍的前半部抄錄了一遍。只是這一次她所用的時間卻是長了整整一倍,而且期間還錯了三次。當她終於全部抄錄完畢,並且校對整理完畢之後,一張臉龐已經是微微發燙。

  她的心頭盤桓著賀一鳴剛才的那句話,這……是否算是一個承諾呢?

  恍然間,她捂著發紅的面龐,心中亦是詫異,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

  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賀一鳴將林濤栗送來的秘籍拿了出來。

  他的目光落到了秘籍之上,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兒心猿意馬。他心中一凜,深吸了一口氣,那強大的意志在這一刻迅速地發揮了作用,只不過是一口氣的時間,就已經將心神全部收斂了起來。

  將二本書籍放到了桌子上,賀一鳴一張張地翻開,他首先查看的,正是這二本書中是否有何不同的地方。

  雖然可能性並不大,但他卻也不可不防。

  他的動作極快,在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之時,只不過是瞄上幾眼,就知道一頁之中是否有著什麼差異。

  不過半個時辰,他已經校對完畢,二本秘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錯誤,就連那書中的圖形也是一般無二,抄錄之人的用心之深,可見一斑。

  將原本收了起來,他慢慢地翻看著手中的抄錄本。

  這一次看可是認真仔細地觀看了,在這本秘籍中,一共記錄了五個手印功法。

  其中土系三種,伏地印,翻天印,擎天印。

  水系二種,流水印和雲雨印。

  看到了這五種功法的名字之後,賀一鳴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

  他在林濤栗的身上偷學了伏地印和雲雨印中的部份心法,並且結合了自身的特點,創造出了藏針印這門攻守兼備的手印功法。

  然而,這門功法在他晉陞先天,並且多次的使用之後,卻總是感到其中缺少了一點什麼。特別是山巔頓悟,創造出了雲雨飛騰術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地強烈了起來。

  所以他一直想要找個機會,看一看這二門印法的真本,如今終於是得償夙願了。

  在秘籍中找到了這二門印法,賀一鳴一點一滴地看了起來,並且時刻與自己想像中的真氣變化對照起來。

  許久之後,賀一鳴突地站了起來,他就這樣雙腳原地不動,平平地舉起了雙手,這一雙手在他的眼前驟然間變化了起來。

  一開始的速度極快,甚至於都出現了一絲殘影,讓人根本就無從捉摸。

  但是,隨著賀一鳴的動作純熟,他的結印速度竟然變得緩慢了下來。

  如果說一開始是八倍,甚至於是十六倍的快動作,那麼此刻就是八倍,甚至於是十六倍的慢動作了。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考慮一下才動一下似的,給人以一種詭異的,老牛拉破車般的感覺。

  可是,與此同時,在他的身上卻莫名地蕩漾著一種厚實的如同大地般的感覺。他的動作雖慢,可是卻顯得異常的凝練老道,他的這雙手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牆垛,在他的身前組成了一個移動著的不朽長城。

  若是讓林家中人看到了賀一鳴此刻的動作,肯定會驚訝得五體投地。

  因為此刻賀一鳴所施展的就是伏地印,而且是真正的,屬於先天功法的伏地印。

  這門印法本來就不是後天高手能夠發揮出真正威力的絕學,在林濤栗的手上,和在此刻的賀一鳴手上,所發揮出來的,完全是二種不同的境界和威力。

  豁然,賀一鳴的手腕一抖,一個印結突地頓了一下。

  霎那間,他身前的那股看不見的強大城牆頓時煙消雲散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賀一鳴發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他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地完全將這門功法掌握。

  先天功法所要學習的,並不僅僅是先天真氣的運用,還有本人對於這門功法的體悟,若是無法體悟這門功法中所包涵的真諦,那麼就算是有著再強大的真氣,也是無法發揮出這門先天功法的真正威能。

  賀一鳴的體質雖然特殊,但是同樣的也沒有完全開發出來,所以在練習伏地印之時,依舊是有了一些失誤。

  他眉頭微皺,凝神細思,隱約地覺得這門印法真是博大精深,若是想要完全參悟,只怕並不比自己研究雲雨之術要輕鬆。

  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何水炫槿一再叮囑,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只是,他卻並不知道,他若是將學習伏地印的速度傳出去,那麼肯定會嚇死一大片的先天高手。

  第一次施展先天法印,竟然就能夠有板有眼地凝出氣牆,這絕對已經不是一般的先天強者們能夠想像的了。哪怕是專門苦練土系功法的天才,也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輕輕一歎,他的手再次揮舞了起來,不過這一次手上所結的,可不再是伏地印了,而是那個來無蹤,去無影,虛無縹緲的雲雨印。

  一個個手印在賀一鳴的手中結出,這一套手印如同行雲流水般地揮舞著,中間連一點兒的滯礙也不存在。

  他的雙目隱隱發亮,似乎已經是將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了這一套印法之中。

  慢慢的,他的雙腳也開始動了起來,在這個並不寬闊的房間中踏起了神奇的步伐。在步伐手印的配合之下,他的人在這一刻似乎是消失了。而整個房間中所瀰漫的,就是一團正在不斷移動的雲霧。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種感覺,他似乎是隱隱地找到了拳法上突破的關鍵所在。

  這段時間以來,他千方百計地想要將雲和雨的感悟融入拳法之中,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完美地做到這一點。

  哪怕是他在使用大關刀之時都能夠做到,但卻也未曾在拳術中成功將之熔煉為一。

  不過,在今天徹底地看完了雲雨印的印法秘籍之後,卻讓他有著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隱隱地感到了,自己似乎是已經是觸摸到了那日頓悟的邊緣,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重新進入那種頓悟的境界之中。

  若是在那種境界中施展拳法,那麼他一定可以順利地將雲雨感覺如同融入大關刀一般地融入拳術之中。

  然而,正當他的手印連環結成,並且隱隱地達到了這一式的巔峰之時,他的動作卻再一次地停了下來。

  因為他突地感到了,自己所創的雲雨飛騰術與雲雨印相配的身法似乎是有著那麼一絲的衝突。

  這二門功法一個輕靈快捷,施展到急處,如雨聲滴答,茫茫無際,劈頭蓋臉而下,如同山風細雨一般,看似輕柔,但卻可以在瞬間踏遍所有的角落。

  而另一個卻是詭異難測,如同那天上變化莫測的雲彩一般,沒有一定的形態,但正因為如此,才使得這套身法與雲雨印配合起來,能夠將手印的威能發揮到極致所在。

  賀一鳴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這二門功法若是可以融而為一,那麼威能絕對能夠獲得一個超越性的提高。

  但問題是,想要融合二種不同的先天功法為一體,又是談何容易的一件事情。

  何況,這二種功法給他的感覺,似乎是有可能相融,但卻缺少了一個重要的契機。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賀一鳴將桌子上的秘籍收了起來,他的心中轉過了無數的念頭,真是修煉得越多,煩惱也就越多啊。

  他推開了門,信步走出了房間,突地耳朵微微一動,身形一晃,頓時來到了門外。

  此時,在他的門外,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焦急地走動著,看到了賀一鳴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由地大喜過望,連忙道:「賀大師,您終於出來了。」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薛先生,你有急事找我麼?」

  薛烈連連點頭,道:「賀大師,開嶸國有使者來到了天羅國,他們在覲見過了陛下之後,轉而求見我國的護國大師,而陛下已經同意,明日午時將在皇宮設國宴款待,並且請師傅陪同。」

  賀一鳴詫異地道:「那些人的身份很特殊麼?」

  「是,在那些人中,有開嶸國的三皇子詹志超,五公主詹志灩,還有……」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道:「還有一位開嶸國的護國大師陪同。」

  賀一鳴的雙目頓時一亮,問道:「那是何人?」

  「成傅,此人踏入先天境界已有二十年之久,是新一代先天強者中的佼佼者。」薛烈擔憂地道:「賀大師您見過家師,應該知道他老人家身體上的變化,而此刻成傅突然來訪,我怕……」

  賀一鳴伸手一揮,道:「我明白了,薛先生,請你轉告令師,在下也想要見見來自於開嶸國的先天大師,請他允許我明日陪同前往。」

  薛烈後退了一步,默然的,一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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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一章 國宴

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晒得卷縮起來,知了扯著長聲吵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了一層煩躁。

在寬闊的馬車中,與水炫槿對面而坐的賀一鳴瞅了眼車外。

新年時分,他奉命隨著大伯前往金林袁家,那時候尚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可如今數月瞅眼即過,天氣也變得打炎熱了起來。

半年時間,就彷彿是一恍惚而已。

他轉頭看向了對面的水炫槿,這位老人已經自知命不長久,但是從他的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頹喪的氣息。

如果不是身為先天強者的知覺讓他得以肯定此事,那麼他絕對不信眼前這位看上去活潑開朗的老人身體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衰敗著。

似乎是感應到了賀一鳴的目光,水炫槿睜開了閉目養神的雙目,笑道︰“賀兄,我就是一個即將入土的老人,又不是什麼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看我作甚?”說著,這位老人甚至於眨了二下眼睛,眼眸中有著善意的戲虐之色。

他們二個雖然僅僅是見過了區區幾面,認識的時間甚至於還不到三天,但是不知為何,他們二人卻是相當的投緣。

這或許是因為水炫槿明知命不長久,所以放開了一切心胸,而賀一鳴的心情卻就複雜了很多,但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於這位老人充滿了真正的好感。

此刻,聽到了老人的調侃之後,賀一鳴突地想起了昨日書房的那一幕,他的臉色微紅,道︰“水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心中充滿了驚訝,以自己的修為和實力,竟然沒有發現這位老人,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啊。

水炫槿大笑一聲,他的那雙靈巧的耳朵陡然間動了起來。

這雙耳朵就像是活過來了似的,竟然是慢慢地延長了起來,最終變得和賀一鳴初見之時一般大小。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了這一幕,那麼第一個感打覺肯定是遇到了妖怪。若是有某位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同仁穿越至此,那麼也肯定會以為眼前的這位老人是某只豬妖幻化而成。

但賀一鳴卻知道,老人之所以能夠做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那僅是因為他將順風耳這門先天奇功修煉到了巔峰而已。

縱然是普通人在瞪眼發怒扯頭皮之時,耳朵也會有細微的伸縮,而先天強者們就更加誇張了,他們已經能夠完全地控制身體中的每一個部份,就像是賀一鳴在修煉過了化骨術之後,後天境界,僅能伸縮一頭而已,但是到了先天境界,別說是一個頭,就算是二個頭也沒有任何問題了。

順風耳本身就是一門先天功法,那麼當修煉到巔峰之時,耳朵漲大得略顯誇張一些,也並不為過。

看著這雙耳朵無風自動,賀一鳴的心中驟然明了,道︰“順風耳?”

水炫槿哈哈大笑,笑聲中有著說不出的喜悅,道︰“賀兄,順風耳雖然在實戰中作用不大,但它畢竟是一門先天功法,若是連這點兒動靜也聽不出來,那麼它還能夠被列為先天功法么?”

賀一鳴臉色微微一沉,道︰“你在監視我?”

水炫槿連連擺手,道︰“我不過是在昨日練功之時,突然聽到了一點兒的聲音罷了,那裡會專門監視於你。”

他的語氣坦然無私,目光之中也是清澈如水,絲毫也沒有普通老人的那種混濁模糊。

賀一鳴微微點頭,莫名的,他就是相信這位老人的話,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信了。

不過,看著這雙耳朵,賀一鳴的心中卻是羨慕之極,他心中下定了決心,今日回去之後,一定要將這門功法學到手。

似乎是看出了賀一鳴的想法,水炫槿輕嘆一聲,道︰“賀兄,我知道你想要學習這門功法,但是這門功法畢竟不是五行之力,若是沒有天生的適合修煉風系功法的體質,只怕你無論如何努力,最終都將是打難以學到其中的精髓啊。”

賀一鳴的嘴角劃出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道︰“我明白了,多謝水兄的指點。”

水炫槿搖了搖頭,他自然能夠看出,賀一鳴並沒有真正的死心,不過這樣讓他碰個釘子也好,唯有吃過一次虧,才會真正地記住這個教訓。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從紹明居出來,並且進入了天羅國皇家之中。

下了馬車,賀一鳴目光一轉,不由地在心中感慨,天羅國的國勢之強,果然是要超過了火烏國。

在他們的眼前,紅磚砌成的大殿高高聳立,白石階梯分為左右兩側,中間是一個同階梯的巨龍,給人一種威嚴肅穆之感。

在馬車之前,竟然是太子於小憶親自來迎。

在水炫槿的面前,於小憶一點兒也沒有了太子的架子,而是恭敬地如同他的弟子一般。見老人下來之後,立即上前,輕輕地攙住了老人的手臂,動作之流暢,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水炫槿向著他微微點頭,目光中有著老人對於兒孫輩的寵溺。

接觸到這一縷目光之後,賀一鳴竟然想到了此刻在賀家莊中全力衝擊十層內勁的寶爺,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已經順利地成功了。

拾級而上,很快的,就到了龍亭殿之前。抬頭望去,屋脊上盤踞著四條張牙舞爪的蒼龍。二龍中間有一顆明珠。兩條龍回首翹望,用貪婪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明珠,把巨大的利爪伸了過去……

這幅二龍戲珠的雕塑惟妙惟肖,幾乎能夠以假亂真了。

賀一鳴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收了回來。

大殿之中,紫紅的柱子上龍飛鳳舞,雕刻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呼之欲出。大殿四壁,壁畫色彩斑斕,令人目不暇接。

大殿之內,竟然是循古禮分席而坐,整個大打殿中已經有了上百席之多。而賀一鳴眼光一瞥,立即看見在這些人中,竟然還有大伯賀荃信以及賀一天二人。

他心中微怔,以他們的身分也能夠來到這裡,確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賀荃信父子二人向著賀一鳴微微點頭招呼,但坐在了後席的位置上,並未上前。

賀一鳴也是微微點頭,但他的目光卻並沒有在他們的身上做過多的停留,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在大殿中的一張席位上所坐著的那位先天強者。

每一個先天強者都是不同的,他們都擁有專屬於自己的氣質,此刻坐在大殿之中的先天強者,就是一個有著強烈存在感的男子。

他就是這樣平靜地坐在了大殿的一角,但是任何人進入了大殿之後,第一眼所看到的,所感應到的,似乎就是這一角中的那個中年男人。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罕見的深紅色的衣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燈泡,散發著無窮的光芒和熱量,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所有人的注意。

如此肆無忌憚地將自身氣勢保持在這種高度的人,賀一鳴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在感應到了他的氣勢之後,賀一鳴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是有著狂傲的資格。因為從他身上所感應到的氣息之強大,絕對是生平僅見。縱然是賀一鳴曾經遇到過的三位先天強者,似乎也是有所不及。

雖然此人的容貌看似中年,但賀一鳴卻早就聽薛烈說過,此人的真實年齡,已經是接近百余歲了。

只是,對於先天強者而言,這個歲數並不算很大,如果不出意外,那麼他起碼還有著百年以上的壽命。打

水炫槿和賀一鳴幾乎是同時進入了大廳,在他們進入了大廳的那一刻,此人立即是睜開了雙目。

他的雙目中驟然間亮了起來,強大的先天真氣充斥於雙目之間,凌厲的目光如同刀鋒般地劃了過來。

正在攙扶著老人的於小憶,不慎抬眼,與這道目光一觸,頓時覺得眼睛刺痛,彷彿是被針扎似的難受之極。

他心叫不好,知道這是先天強者級別的較量,而他只不過是一個被捲入漩渦中的倒霉鬼罷了。

雖然是立即閉上了眼睛,但是這種難受的感覺卻並沒有立即褪去,二行清淚立即是順著英俊的臉龐滑了下來。

賀一鳴的臉色微沉,他一步踏前,竟然搶在了水炫槿之前,雙手抬起,陡然結印。

十指交錯,似乎是在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個詭異的漩渦,掌心如同大鼓般地抖了一下,一道無形無色的真氣瞬間彈了出去。

在他對付呂辛紋之時,所激發的真氣尚且達不到無聲無形的地步,但是在閱讀了伏地印和雲雨印的真本之後,他對於自己的印法又做出了細微的改進,那藏針印中所激發的針形真氣非但威力更大三分,而且還更加的難以發覺和躲避了。

成傅臉色微變,他剛才試探,並未真正出手,可是他卻想不到,對方竟然是二話不說的就立即開打,這也太沒有了先天強者的風度了。

他冷哼一聲,伸手一揮,他身上所穿的衣物寬大肥濃,特別是一雙衣袖,更是遠遠地超出了一大截。

此刻伸手一揮之時,那衣袖頓時化做了一片紅色的海洋,迎上了賀一鳴的針形真氣。

一道清脆的響聲在大殿中驟然響起,仿若是打金石交擊,清脆悅耳。

賀一鳴的雙目微微一揚,隨後就聽到了水炫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久聞成兄的一襲長衫,乃是取自活火山之中的火蠶絲和綱絲撮合而成,雖然並非寶器,但縱然是寶器也難以傷及,如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賀一鳴心中微動,知道水炫槿的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若是與成傅空手交戰,那麼在不知道這件長衫的底細之時,難免要吃上一個大虧。

成傅緩緩地站了起來,他靜靜地看著水炫槿,片刻之後,才道︰“水兄過獎了,一件小小長衫,實在是不如水兄法眼。”

水炫槿微微地一笑,伸手在於小憶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動了幾下,於小憶長出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目,雖然雙目依舊是有些紅腫,但已經並無大礙。

他低頭,輕聲道︰“多謝叔公。”

水炫槿在他的手上用力按了按,隨後與賀一鳴進入了早就準備好的席位之中。

在入席之時,老人輕笑道︰“賀兄,多謝你出手相助。”

賀一鳴尷尬地一笑,道︰“這是他削了我的面子,與你可沒有關係。”

成傅在水炫槿一進入大殿,就立即是毫無忌憚地挑釁,分明是想要逼迫水炫槿動手。

賀一鳴知道水炫槿的身體狀況,絕對不適合與同階高手為敵,所以他立即搶先一步出手,但這份心思又如何能夠瞞得過老而不死的水炫槿。

二人相視一眼,都是了然於胸,一老一少都有著相見恨晚的感覺,特別是賀一鳴,一旦想到對方的壽命不長,或許僅有幾年的時間,心中就不由地微微發酸。

有的人,只不過是見過一次,就如同多年打的好友一般,談得十分投機,但也有的人,哪怕是日日相見,卻也是形同陌路。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絕對是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而且也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甚至於連賀一鳴本人也是有些奇怪,自己所做的事情,確實是有些不太理智。只是,若是事事都要考慮後果,那麼活著也太過於無趣了。

在成傅的隔壁一席之上,是二位面目英俊的男女,他們的年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上下,容貌有著幾分相似之處,身上卻帶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令人不敢逼視。

賀一鳴的目光落到了他們二人身上之時,這二位同時在席上微微躬身。

這二位的身分雖然高貴,但是在先天強者的面前,他們可不願意失禮,更不願意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莫名其妙地招惹到先天強者的反感。

一道清脆的鐘聲悠然響起,隨後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在數人的簇擁之下從後殿走了進來。

當他出現下大殿中之時,除了三位先天強者之外,大殿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那二位年輕男女也不曾例外。只是,與其他人跪拜行禮不同的是,這二位僅僅是彎腰問候罷了。

這位老人並沒有立即坐定,而是率先來到了水炫槿的面前,歉意地道︰“叔公,這幾位是來自於開嶸的成傅大師,以及三皇子殿下和五公主,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要見您一面,所以只好勞動您的大駕,還請叔公見諒。”

水炫槿微微一笑,道︰“陛下,能夠見到開嶸的皇室打和護國大師,也是我的榮幸,您多心了。”

賀一鳴自然知道,這位就是天羅國的當代國主於瑞培了,只是沒想到以國主陛下之尊,卻對水炫槿如此尊敬。

不過轉念一想,頓時了然,水炫槿是前幾代國王的過命交情,後半生幾乎都居住在天羅國都,這些國王什麼的,可以說都是他看著長大,這種關係自然遠非其他的國主和護國大師之間能夠比擬的了。

於瑞培見過了水炫槿之後,目光落到了賀一鳴的身上,立即是蕩漾起了真心的笑容,道︰“賀大師,能夠請到您的大駕,真是我國之幸事啊。”

賀一鳴微微彎腰躬身,道︰“陛下,您太誇獎了。”

在面對一國之主的時候,賀一鳴還不能象水炫槿如此坦然和倨傲。畢竟,人家二百多歲的年紀擺在這兒,相比之下,年僅十六的賀一鳴的底氣就薄弱得多了。

於瑞培並沒有與賀一鳴過多的糾纏,他隨後又向開嶸國的三位貴賓問候,接著下令奉上酒水菜肴,同時還有歌舞助興。片刻之後,場中的氣氛頓時是熱鬧了起來。

這一次能夠來到大殿陪同的,都是天羅國中有名有姓打的人物,他們代表了這個國家的最頂尖的存在。

以賀一鳴的身分,本來應該是獨居一席,但是當他和水炫槿執意坐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哪個人有膽子提出異議。

席中,賀一鳴時常可以感受到一縷灼熱的目光朝著他們的這一席瞥來,這道目光猶若實質,似乎是想要將他們這一席看穿看透。然而打奇怪的是,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之中卻並沒有敵意和挑釁的感覺,只是讓他感到了萬分的郁悒而已。

眉頭微微地皺起,賀一鳴輕聲道︰“水兄,那個成傅究竟想要干什麼?”

水炫槿哂然一笑,道︰“他想要看看老夫,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大限將至了。”

賀一鳴一怔,道︰“難道他沒有看出來?”

水炫槿失笑道︰“當然沒有看出,除非是真正的動手一戰,否則老夫穩坐於此,又有誰敢輕視。”

賀一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水炫槿微笑著道︰“不過說也奇怪,與你初見,我卻打可以感覺到,你已經看出了我的身體不適,莫非你修煉了什麼奇異的功法么?”

賀一鳴苦笑連連,道︰“水兄,實不相瞞,我並沒有修煉什麼奇異功法,但就是能夠感應到在你的身上,生命似乎在不斷地流逝,所以當時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水炫槿面露驚訝之色,搖頭長嘆,道︰“原來是天賦異秉,真是令人羨慕。”

賀一鳴卻是心知肚明,這種敏銳的感覺,肯定與那日的湖底奇遇有關了。

豁然,水炫槿無奈的輕嘆聲傳入耳際︰“成傅今日未曾看透我的虛實,只怕日後還會有麻煩,真是令人頭痛啊。”

賀一鳴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突地涌起了一陣強烈的情緒,想要將護國大師之位應承下來,但話到嘴邊,終於是控制住了,只是心中卻多了一份不為人知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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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二章 契機



皇宮的晚宴一帆風順,或許是因為開羅國主在場,又或者是因為賀一鳴的突然出現,使得成傅有所忌障,所以在晚宴之中,他雖然多次朝著這邊看來,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度挑釁了。

    吃過了這場不知所謂的晚宴之後,賀一鳴自然是隨著水炫橫離去。

    在他離開之前,本來想要與大伯和大哥打聲招呼,卻悲哀的發現,這二位已經被涌上來的人群給淹沒了。

    側耳細听片刻,他才哭笑不得的轉身離去。

    這些人竟然都是上來拉關系的,奉承話一句接一句的絕不離口。

    他心中明白,這些人是忌憚自己先天強者的身份,又與水炫崔坐在一起,所以才不敢前來。

    但若是他主動湊上去,那麼保證日後就是再無寧日了。

    一念及此,賀一鳴十分沒有同情心的駐著水炫虂慦堌} 劣諍夭櫳哦耍 腿盟鍬撓Τ耆ヲ傘7湊蘸蠛せ易 胍 謁塹氖種謝竦梅 梗 敲湊庵殖『暇換嶸佟br />
    至于自己只要勤加修煉,做為賀家莊的堅強後盾,那就足夠了。

    車軸輕輕的轉動著,就像是一首千百年不變的歌曲一樣,在大路上輕輕的飄蕩著。

    雖然是坐在車中,並沒有親眼所見,但賀一鳴還是發覺到了,凡是這輛大車行駛過的地方,都會有人鞠躬行禮,甚車于還有人跪拜叩頭。

    這些江都是天羅國都中最普通的百姓,沒有人強迫他們,他們之所以向著這輛馬車行禮」完喻是因為在這輛馬車之中,坐著守護了天羅國百余年的一位老人罷了。

    賀一鳴能夠從這些人虔誠的動作中,感受到他們的心思。他的心中豁然一嘆,若是讓這些人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已經不能再守護他們太長時間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如何的悲傷呢。

    終于,馬車在紹明居前停了下來,水炫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賀兄,我這就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賀一鳴訝然道“休息?”,是啊。”水炫崔的耳朵突地如同扇子般閃動了二下,道“我保證,不再听你那個方向的動靜了,你想做什麼,就放膽去做好了,不必忌憚我這個老頭子。”賀一鳴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絲惱火之色,水炫褳卻是立即大步流星的離開,只余下那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周圍。

    馬車附近的侍從們驚訝的看了過來,他們當然無法知道水大師為何會突然笑得如此開心,不過此事想必也應該與賀大師有關。先天強者們的想法,還真的是難以捉摸呢。

    賀一鳴搖著頭,獨自一人回到了院落之中。

    他剛剛返回院落,袁禮燻就從屋中出來,遞上來為他準備好了的熱毛巾。

    賀一鳴順手接過,隨手擦拭了一下,就听袁禮燻細柔的聲音道︰

    “少爺,您的秘籍,妾身已經抄錄完畢了。”賀一鳴的雙目微亮,他立即想起了水炫桂的那雙大耳朵,和那恐怖的到了極點的听力。

    使用順風耳竊口斤,竟然連他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端倪,這種手段,果然是神乎其神。

    “好極了,把手抄本給我,我要修煉一下。”是。”袁禮燻回身而出,片刻之後,就將手抄本和原本都拿了過來。

    賀一鳴翻開了手抄本看了幾眼,滿意的點頭,道“你抄的很好。”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比我好多了。”袁禮燻的心中終于不再忐忑,她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了一絲欣慰而迷人的笑容。

    賀一鳴微微一怔,他發現,袁禮燻雖然並不是他所見過的人中最美麗的一個,但是此刻的她卻無疑是最令自己動心的了。

    輕咳了一聲,賀一鳴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秘籍,你去休息吧。,說到這休息二字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水炫 老人的調笑,不由地臉色微微發紅,轉身閃電般的離開了。

    袁禮燻卻是愣了半響,想起剛才賀一鳴的語氣,還真有幾分丈夫交待妻子時的口吻,心中莫名的一甜,臉頰也是微微發紅。

    幾個起落間,賀一鳴已經來到了一院落中的那條小溪之前。

    這條小溪是院落中的一處活水,一半天成,一半人工,但在挖掘之時,卻是盡可能的保持了原來的風貌,幾乎看不出有過改動的痕跡。

    坐在了小溪之前的一個石凳之上,賀一鳴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翻開了手中的秘籍手抄本。

    這上面的內容他已經看過了一遍,但是看過和真正修煉卻是完全不同的二碼事想要真正的將秘籍中的東西掌握在手中,又是談何容易。

    他靜靜的坐著,將秘籍中的內容一點點的就念,並且背誦著。

    整整一個小時之後,他才合上了秘籍,半閉著眼楮,靜心的推敲著其中的內容。

    慢慢的,他的耳朵開始拉直,伸長,展開了。

    以先天強者的實力,在有修行秘籍的情況下,想要改變身體的部分特征,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的困難。

    但是,想要在改變體表特征的同時,也發揮出功法的神奇效果,那就決不簡單了。

    順風耳,這確實是一門神乎其神的奇功妙藝。

    這門功法所講究的,就是一個听字。但是,這個听並非普通的听,而是一種將人體的听力開發的到了極點的神奇功法。

    昔日,賀一鳴在尚未踏足先天之時,曾經在徐家堡中嘗試著運轉內勁提聚與雙耳之中,使得他的听力大增,幾乎可以在腦海中反映出未曾用眼楮看見的景色。

    而這門順風耳的功法,也是同樣道理,只不過比起賀一鳴自己摸索出來的經驗要更加的完善和系統。

    當然,單以效果而言,二者就更加的天差地遠了。

    真氣一點點的運轉著,賀一鳴的雙耳終于達到了一個較為夸張的地步。

    雖然還沒有水炫橫那樣的碩大,但也比原先大了將近一半。

    小溪邊一陣微風吹過,賀一鳴的耳朵耗輕的搖了搖,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微笑。因為他已經听到了風的聲音。

    風兒將遠處所發生的事情,都通過了這種奇妙的聲音傳達了過來。

    在賀一鳴的腦海中,頓時形成了一副奇妙的圖案。

    園林中,奼紫嫣紅繽紛蔫的花朵,蕩落著光的片斷的風。吸納了泥土芬芳的溪水。它們沐浴其中,吸收著來自于大自然的養分而茁壯成長。

    在那花草中,無數的昆蟲發出了極其細微的,不可能被一般人听到的聲音。這些聲音組成了一道奇特的交響曲,與大自然的聲音融為了一體。

    這是一個嶄新的世界,給賀一鳴帶來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終于明白,昔日自己弓以為傲的听力。在這門奇功密藝的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垃圾。

    正如看過了二十一世紀寬屏幕數字電視的人,再讓他回過頭去,觀看五十年代的那十二寸黑白電視,肯定會有著不屑一顧的感覺。

    在他的腦海中,那惠慰案逐漸的擴大,並且不斷的完善和真實著。

    他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他已經再也不需要眼楮了,因為他的耳朵已經完全的取代了眼楮的功能。

    色彩……

    當這個世界的第一縷色彩出現的時候,那種干澀的,枯燥的黑白畫面頓時被炫麗的五光十色所取代了。

    在風中,他似乎是隱隱的有了這麼一種錯覺,在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是有聲音的。

    無論是動物、植物、甚至于是那巍峨不動的萬年高山,一望無垠的大地,細長不絕的溪水,都有著屬于它們自己的聲音。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活著的。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听到如此美妙的聲音,因為絕大多數的聲音都不是人類的耳朵能夠听見的。

    而順風耳修煉到巔崢境界之時,卻可以听見這些神秘的聲音,並且能夠從這些聲音中反饋出一個真實的世界來。

    賀一鳴的心髒大力的跳動著,他的精神全部的集中到了這門功法之上,他側耳細听著身邊的所有聲音。

    他的耳朵在不知不覺中拉得更加的長了,也更加的大了。

    豁然,他那半閉著的眼楮抖動了一下,整個臉龐上露出了歡喜的到了極點的笑容,他那原本拉長拉大的耳朵也在瞬間變回了原樣,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異狀。剛才的變化仿佛是一場奇異的夢一般,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袁禮董終于從房間中出來了,她在遠處遙望著賀一鳴,並沒有上前打擾,因為她知道,如今的賀一鳴正在修煉她剛剛抄錄的那種神奇功法,雖然這種功法她根本就看不懂,也不明白,但很顯然,賀一鳴是樂在其中。

    然而,袁禮燻突然間產生了一種感覺,眼前的賀一鳴和那花,那草,那水,和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都變得靜止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在她的眼前,已經成了一幅畫,一幅永但不變的圖畫。

    紹明居的一個雅致的房間中,正在閉目養神的水炫桂豁然睜開了雙目,他猶豫了一下,一雙耳朵在抖動了半響之後終于象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又一次變大了,他傾听著來自于某一個地方的聲音,豁然間,他滿臉的駭然,因為他竟然听不出他想要听到的聲音。

    他的順風耳在此惑仿佛是失去了往昔的力量,這種事情可是第n次發生。

    不過,他心中明白,這並不是因為那個人離開了紹明居,而是因為他進入了一個難得的,幾乎是無法想像的世界之中。

    他的心中羨慕萬分,做為先天強者,每一次進入這種境界之中,都能夠獲得意想不到的巨大好處。在他二百余年的這一生中,連一次進入頓悟境界的情況也沒有。可是賀一鳴,他卻僅有十六歲啊,難道在這個年紀,他就看透了世情,感悟了人世間的浮浮沉沉了麼?

    他長嘆一聲,如此天才,果然不能以常人視之。

    然而,他卻不知,賀一鳴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這種頓悟的境界中了。

    風者,天地之氣,博暢而至,不擇貴賤高下而加焉。

    當那神奇的風聲將更加多的聲音傳入了賀一鳴的耳中,當腦海中的那副圖畫突然間“活”了過來的時候。

    賀一鳴感到了凡……

    那是風的力量,也是空氣的力量。

    在這個世界上,是要是存在著的,就有著屬于它的聲音,不管是否說話,是否動作,只要存在,就會對空氣造成影響,就會被風的力量所捕捉。

    而順風耳修煉到了極致,所听到的,就是風的力量,也是空氣的力量。

    整個庭院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他的本人也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這個環境之中。

    豁然間,他那緊閉著的眼楮象是穿越了無數時間和空間,重新的看到了他一直向往的那一幕。

    他站在高山之巔,看著天空中綿綿而落的細細山雨,看著那環繞群山,變幻多端的無盡雲霧。

    在這一刻,風兒吹了過來,它吹過了小吹過了雲,吹過了霧。

    賀一鳴的眼前豁然開朗,他已經在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他站了起來,雙手結而成印,這種印法是**印,是伏地印,也是藏針印。

    他的腳步踏出,身形如飛,在這個隊落中行走著。

    隴惚間,他在徐家堡之煎,手持大關刀所施展出來的漫天雲海又一次的出現了。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動用大關刀,而是赤手空拳。

    他的身形象風,象雨,又象雲,朦朦朧朧仿若一團籠罩了整個天地之間的霧氣。

    在這霧氣之中,嗎哩嘩啦的下著傾瀉的暴雨,幾乎就在這里形成了一嚇,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

    在風的力量牽引下,他感受到了這個契機,他再一次的進入了雲和雨的頓悟之中,並且成功的將三種印法和他的**飛騰術融合在一起。

    從此親密無間,再無彼此,他感受著天地間的這種龐大而神秘的力量,風、雨x雲x霧,這些力量以風為紐帶而串聯在一起,成為了完全屬于他的力量。

    大量的天地之氣瘋狂般的在他的身周涌動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似的,將這些先天真氣盡數的吸納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他的身體逐漸的亮了起來,白色的光芒在黃昏之中顯得愈發的耀眼。

    幸好這里已經被水炫牲戈為了禁區,除了袁禮燻之外,就再也沒有人看到如此的奇景了。

    海量的先天真氣狂涌而入,四種不同又同源的力量洗滌著賀一鳴的身軀,讓他的身體愈發的堅韌和強大。

    在他身上那三百多個竅**一個個的亮了起來,它們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漩禍似的與賀一鳴的身體一樣,貪婪的吸食著那仿佛是永遠也不會枯竭的天地之氣。

    賀凸鳴隱約的覺得,當他身上的所有竅**都吸滿了天地之力後,應該會出現新的變化。那時候,或許他就能夠再度獲得突破,在武道之上,進八一個新的天地。

    只是,想要讓它們全部都吸滿先天真氣,那又是談何容易,縱然是在這種頓悟的狀態之中,賀一鳴也司樣沒有把握能夠做到這一點。

    當天地之氣大量的變動之時,在紹明居中的水炫牲更是苦笑不已。

    在他的這一生巾,也曾經游歷天下,甚至干在遙遠的東方,那個秀,比強大的國度中,見過了真正的,得天獨厚的天才。

    但縱然是那樣的天才,似乎也在這一削黯然失色。

    雖然那他並不知道賀一鳴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頓悟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但是能夠將天地之力都攪動至此的,那麼這一次的頓悟效果肯定是非同小可。他幾乎可以肯定,當賀一鳴結束了這一次的頓悟之後,絕對會有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他茬與賀一鳴第一次見面之時,雖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凡,但是他的心中,卻還是有著戰而勝之的把握。

    二百余年的修煉,雖然沒有讓他在先天的道路上更進一層,但卻已經達到了這個階段的巔峰,他的先天真氣遠比賀一鳴要雄厚的太多了。

    可是此刻“辱老人感受到空間中的那股強大的天地匠,氣波動之後,他的信心已經動搖了。

    或許,當他們再次見面之時,他已經無法再憑借真氣的總量來壓制那個年輕人了。

    淡演藻效賀一鳴的身體終于不見了,就這樣在袁禮燻的眼前消失了。

    在她的眼中,就連整個院落都不見了,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一團雲霧,將整個院落都彌漫著的雲和霧。

    然而,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並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感覺,這似乎是因為她相信,賀一鳴並不會傷害她的緣故吧。

    豁然間,眼前一花,所有的雲霧頓時消失,就像是雲散天開一般,房屋花園,流水潺潺,又一次的出現在眼前。

    而賀一鳴依舊是站在卜溪之旁,他身邊的石桌上擺放著那本奇異的秘籍。

    這陰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個令人不願意醒來的夢境。

    賀一鳴轉頭,向著她微微一笑,她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賀一鳴心中的歡喜。不知為何,她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喜悅,在這一刻,他們二人的心似乎是隱隱相通,在分享著這種美妙的感覺。

    終于,天色一黯,最後一縷的光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袁禮燻似乎是感應到了,賀一鳴向著她微微點頭,隨後他的身影就隱沒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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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三章 夜聞



    夜風絲溜溜地吹過,把皇宮頂上的大旗吹得豁喇喇亂卷。

    一陣微風吹過,就這樣穿過了無數的守衛,在他們的眼前飄過,進入了皇家莊園之中。

    沒有人看見,甚至于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剛才所刮過去的,並不是風,而是一個人,一個人形的風。

    賀一鳴的心情無比的舒暢,就像是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那種美好的感覺從身上三萬八千個毛孔中噴灑而出。

    他的動作靈巧無比,整個人就象是直接的化作了一團風,飄進了這個守備森嚴的皇家莊園之中。

    豁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在一個無人的偏僻角落上,有著一只干淨的石凳。

    哪怕是在這種地方的石凳,也依舊是被擦的點塵不染。賀一鳴心中暗嘆,賀家莊中的那些家丁僕役們的素質,果然無法與皇家莊園內的司僚們相比啊。

    他輕輕的坐在了石凳上面,二只耳朵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這一次,他的雙耳並沒有象以前一樣的,以夸張的方式變大,而僅僅是稍微的抖動了那麼一下,就像是普通人在拉扯頭皮之時,耳朵輕輕伸縮著所樣。

    順風耳在一開始修煉之時,在真氣的充斥之下,會將耳朵拉伸拉長,這樣才能將效果發揮到最大的程度。

    但是,當領悟了風的力量的真諦之後,一切就會返璞歸真,縱然是再將真氣運行至耳部,也不會在外表上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了。

    而這,才是真正的將這門功法修煉到了巔崢境界。

    賀一鳴的一場頓悟,不僅僅讓他真正的將雲和雨融會貫通,而且還讓他獲得了風的力量真諦。在這門功法的成就上,甚至于已經超過了沉溺其中上百年的水炫槿。

    這就是先天強者們夢寐以求,卻又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效果。

    一縷縷輕微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這是風聲,也是空氣震動的聲音,任何聲音都無法逃匿而出。

    迅快的,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豐富多彩的虛擬世界,整個皇家莊園中的所有一切都被他听到了,也“看”到了。

    今日在皇家宴席之中所遇到的那位先天強者成傅正靜靜的站在了某個院子之中,他抬頭望天,似乎是在凝望著什麼。

    他的臉色異常的凝重,眼中也充滿了大惑不解之色,似乎是有著什麼問題難以解決的一樣。

    然而,令賀一鳴感到欣慰的是,這位先天強者並沒有發現自己。

    哪怕自己已經將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腦海中反饋了出來,他也沒有絲毫發現的跡象。

    至此,他終于明白為何自己在偷看袁禮薰抄錄秘籍之時,並沒有發現水炫槿的**了。那是因為順風耳這種功法的效果實在是太過于強大,已經強大的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當然,這種功法只能在這方面發揮出它的作用,而在正式的戰斗中,卻並沒有太大的實用階值。

    豁然,二個人並肩走了過來。

    在皇家莊園中,守備極為甚嚴,能夠這樣輕易靠近成傅大師的,自然也就唯有他身邊的人了。

    雖然這二個人還沒有開口,但是賀一鳴卻已經從空氣流動著的聲音中”听”出來他們的面容。

    來自干開嶸國的三皇子詹志超和五公主詹志灩。

    “成大師”一道好听悅耳的聲音從詹志灩的口中響了起來。

    成傅終于是收回了遠眺的目光,落到了五公主美麗的面容之上,道︰“公主殿下,有什麼事情麼?”

    詹志灩向著他深深一福,道︰“成大師,听侍衛說,您已經站在這里一個傍晚了,連晚膳也沒有用過。”

    成傅啞然一笑,道︰“多謝公主殿下的關心,我沒有事。”

    詹家兄妹互望一眼,詹志超踏前一步,他的態度就恭敬的多了,竟然有著幾分以師禮相侍的樣子。

    “成大師,您剛才是在悟道麼?”

    “不。”成傅搖了搖頭,道︰l想要進入悟道的境界,那又談何容易,他輕嘆一聲,豁然抬頭,道︰“你們打听到那人的來歷了麼?”

    賀一鳴心中狐疑,正在奇怪究竟何人竟然讓成傅如此的牽掛,就听詹志超朗聲道︰“成大師,我已經派手下去打探過了。今日陪著水炫槿大師來到皇宮的,是一位來自于琳瑯郡的新晉先天大師,據說這位大師剛剛踏入先天不足一年,而且”他頓了頓,遲疑了一下,隨後用著自己也不相信的口吻說道︰“這位大師今年似乎,很有可能尚未滿二十。”

    成傅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有趣,他的臉頰微微**了幾下,道︰

    “你派出去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個世上或許有二十多歲的先天強者出現,但決不可能出現在天羅國。”

    詹志超滿臉的羞愧之色,道︰“是,我這就派人下去重新打探。”

    雖然賀一鳴的面容看上去極為年輕,但是先天強者的面貌卻絕對不能夠以表面來看待,因為那將是最不保險的辦法。而且成傅等人也絕對不會相信,賀一鳴真的能夠在二十歲之前,踏足先天境界。

    成傅微微擺手,道︰“算了,此事暫時不要張揚,若是引起他們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

    反正等到我們回去,自然會有消息傳來的。”

    詹志超猶豫了一下,道,……成大師說得是,不討,說到這位賀大師,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成大師可還記得,在我們開嶸國和天羅國邊境線的那群馬賊麼?”

    成傅輕哼一聲,道︰“你是說二皇子殿下養的那些忠犬。”

    “正是。”詹志超恭聲道︰“上個月我們傳來了情報,這些馬賊突然奔襲數百里,進攻天羅國的太倉縣城,不知怎地,竟然惹火了一位先天強者,被那人一刀斬了二千人,五大內勁十層高手亦在其中,全部身亡。”

    成傅微微一怔,久聲道︰“一刀斬殺二千人?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詹志超苦笑一聲,道︰“成大師,我們也知道,這純粹是以訛傳訛,但是那群馬賊們確實消失了,而且根據逃回來的一些人轉述,那位先天強者的模樣,確實與今日的那位賀大師吻合。”

    正在偷听的賀一鳴幾乎就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一直以為,來到太倉縣的那些馬賊們,都是生活在太阿縣的流寇。但是听成傅和詹志超的話,他們竟然與開嶸國有關,而且還是什麼二皇子所豢養的走狗。

    一時間,賀一鳴身上的血液都似乎是凝固了。

    至此,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麼以琳瑯林家的實力,還要放任那些馬賊不管,為什麼以天羅國執掌四郡的地盤和軍力,竟然還會對這些馬賊們束手無策。為什麼有著水炫槿這樣的先天大師坐鎮,卻任由那些馬賊們在邊境線上生存。

    原來在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著來自于開嶸國的影子。

    他的呼吸加快了那麼一點,身上的肌膚似乎也在隱隱的發熱。

    他想起了那破敗的縣城,慘死的百姓,慢慢的,一縷充滿了凶戾的殺意從他的心底最深處無可壓抑的蔓延了上來。

    “哼,就算天羅國多了一個護國大師又如何,我們開嶸國可是有整整十位先天大師的。”一道嬌哼聲從詹志灩的口中傳了出來,她那美麗的雙眼一眨一眨的,充滿了別樣的風情,但是口中說出來的話,確實那麼的令人心驚肉跳︰“三哥,我們不妨請太祖爺出面,就說他殺了我們開嶸國的軍隊,讓他賠償好了。”

    “胡鬧。”詹志超哭笑不得的道︰“那些笨蛋是自己前往太倉縣,非但攻破了太倉縣的縣城,而且還在圍攻其中一個傳承世家的堡壘。這已經是犯了大忌,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我們推脫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為他們出頭。”

    詹志灩嬌笑道︰“三哥,這只不過是一個借口麼。據我所知,這位賀大師來到天羅國都,尚且不足五日,而且他也並非天羅國的護國大師。”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笑意,道︰“你們想想,這個賀大師以前所直是默默無聞,那麼肯定是最近才踏足先天的。天羅國皇室將他從太倉縣請來,擺明了是想要請他出任護國大師。但若是我們的太祖爺出面,允諾只要他加入我們開嶸,就向他開放皇家寶庫,並且贈送一些天才靈寶,你說他會否動心?”

    詹志超頓時是就然不語了,無論是皇家寶庫,還是天才靈寶,都不是他能夠決定的東西,而是否要用如此巨大的代價去招攬一個剛剛踏足先天的強者,也同樣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成傅突地開口,道︰“值得。”

    詹家兄妹司時抬眼望去,他們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驚訝,就連詹志灩也是如此。

    她剛剛提出這個建議,也是開玩笑的成份居多,但卻沒有想到,成大師竟然一口斷定,這就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成大師,您為何要這樣說?”

    成傅的表情極為凝重,道︰“你們不是派人去打听過了,他連二十也不到,一個二十不到的先天強者,無論用任何代價去招攬,都是值得的。”

    詹志超苦笑不已,道︰“成大師,您不也是說過,天羅國中不可能出現二十歲的先天強者麼。”

    “是不可能,但是此人的面貌如此年輕,縱然不是二十歲,但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成傅肯走的道︰“五十歲以下,就已經踏足先天,這也同樣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

    詹家兄妹對望了一眼,同時心中大動。

    而且在他們的心中以為,只要是太祖爺出面,那麼賀一鳴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開嶸而舍棄天羅。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是先天強者,也會明白究竟如何才會擁有更好的發展前途。

    然而,他們三人卻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們的這番話,所以才讓賀一鳴不至于當場發瘋。

    從詹志灩的口中,他知道了在開嶸國之中,有著整整十位護國大師,而且其中的一位太祖爺肯定是遠超同濟,否則詹志灩絕對不可能對他有著所種近乎于盲目的自信。

    開嶸國的實力如此的強大,斷然不是此刻的賀一鳴能夠應付的。既然如此,他頓時是收斂了心神,將那股強大的殺意重新的壓制了下去。

    不過在他的心中,卻已經將開嶸國的二皇子給記在了心中。

    他並不是一個俠客,不可能為了太倉縣中慘死的百姓去光明正大的挑戰開嶸一國。但是,日後若是有機會,他絕對不介意將那位二皇午斬于刀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賀一鳴的**已經離開了石凳,夜色漸深,他已經準備離去了。

    今夜頓悟,功法大成,無意間來到此處,听到了這段對話,對于他而言,已經是所獲良多,再听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

    然而,正待他想要離去之時,卻听詹志灩再度問道︰“成大師,既然您不是悟道,為何還要在此待了一個傍晚呢?”

    賀所鳴的腳步一頓,這個問題,他其實也很想知道。

    一個先天強者,總不可能面色凝重的無緣無故的在同一個地方發呆那麼長的時間吧。

    成傅輕嘆一聲,他對于詹志灩似乎是比較偏愛,在沉吟了月下之後,終于道“在來此之前,陛下有沒有和你們說過我們此行的目的。”

    “父皇曾經提過了。”詹志超半躬身,道︰“父皇說,天羅國的護國大師水炫槿年事已高,據說壽元已經不長了。他讓我們前來一探虛實,若是真的如此,那麼日後天羅國上貢的錢糧就要翻上一番。但若這一切都是謠言,水炫槿大師的身體安康,那麼做為賠罪,天羅國的年貢就可以下調一成。

    “不錯。”成傅微微點頭,道︰“我今日與那水炫槿見面之時,立即發出挑釁,就是想要試上一試。只要能夠與他交手幾招,肯定能夠看出他的虛實。但可惜的是,竟然被那人搶先出手,破壞了我的計劃。”

    詹志超神情一緊,道︰“成大師,那麼在今日的酒宴之中,您是否看出了他的深淺。”

    成傅的臉色愈發的凝重了,道︰“今日我雖然並未再次出手,但是根據我的觀察,水炫槿的身體似乎確有不妥之處,那個謠言並非空**來風。”

    詹志超的眼中頓時亮了幾分,道︰“好極了,這百余年來,天羅國的發展的極快,已經從僅有一郡之地擴展到了四郡之地,若是水炫槿故去,那麼肯定是國勢大衰,再也無法感脅到我們了。”

    成傅卻是微微搖頭,道︰“三皇子殿下,我原先也是這樣以為,但是”他的語氣一沉,道︰“今日下午,從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陣強烈的天地之氣波動,這股氣勢之強烈,簡直就是驚天動地,縱然是我,也是自愧不如。”

    詹家兄妹臉色大變,詹志灩驚呼道︰“成大師,那麼這個謠言成傅苦笑一聲,道︰l“既然他還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勢,那個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詹志灩眨了二下眼楮,突地道︰“水炫槿大師為何要這樣做,難道他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

    成傅冷然道︰“嘿嘿,他並沒有猜到。不過,這是水炫槿在向我炫耀自身的強大,他是在回應今日我的挑釁呢。”

    莊園一角的賀一鳴一個趔趄,差點一**重新坐到了石凳之上。

    這位仁兄實在是太討于敏感了吧……,詹家兄妹面面相覷,詹志灩低聲道︰“成大師,這股天地之氣真的是水炫槿發出來的麼?會不會是另一位先天大師呢。”

    “不可能。”成傅斬釘截鐵的道︰“我感應到了風的力量,這種力量在西北諸國中,也僅有寥寥幾人能夠掌握,而水炫槿正是其中之一。至于你說的那位大師,只要看他的容貌就知道,肯定是剛剛踏足先天,而想要引起如此強大的天地之氣;哪怕是曾經有過頓悟的經驗,也起碼需要二十年以上的苦修。”他冷哼一聲,道︰“若是你們打探的消息,是此人已經踏足先天二十年,那麼還有著一絲可能,但是剛剛踏足先天,那就決無可能了。”

    確實,若是一般先天強者,是決無可能在踏足先天一年之內就引動如此強大的天地之力。但賀一鳴卻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數次進入頓悟的境界,他的成就絕對不能以常理來衡量的了。

    詹志超微微點頭,道︰“成大師,水炫槿大師這樣做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成傅冷哼一聲,道︰l既然他已經發出了挑戰,老夫自然也不會示弱。我們休息七日,七日之後,就是天羅國主圍獵之時。

    我們就在那時要求挑戰天羅護國大師。”他平平的伸出了雙手,在他的雙手上驟然間騰起了一境淡淡的紅暈,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就以陛下給予的一成貢品為賭注,我要試試,水炫槿勤休百年的風系力量,是否能夠壓倒我頓悟過的火之力。”

    詹家兄妹的眼中同樣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他們的雙拳緊握,似乎對于成傅同樣的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而遠處的賀一鳴則是抬頭望天,他突然發現,有些事情總不是自己能夠預料和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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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四章 責任



一兩只蒼鷹在白雲上空飛翔,一會向太陽飛去,在它周囫生n,變成了兩個黑點,一會又展開雙翅,滑翔而下。如在海中遨游一般。

    豁然從地面上傳來了一聲呼哨聲,仿佛是得到了某種命令般,這二只蒼鷹在空中一個轉折,驟然俯沖而下。它們的身體在地面上一掠而

    過。頓時濺起了一片鮮血和淒慘山雞的悲鳴聲。

    隨後,二只色彩斑讕的山雞已經被它們抓起,直接飛到了林外外的那處巨大宴地上。

    欣慰的長笑聲頓時響了起來,天羅國主于瑞培開懷大笑,他一揮

    手。自然就有人上去好生伺候著這二只給他面目爭光的獵鷹。

    這是距離天羅國都二十里之外的皇家園林,在園林之中,也有著通往深山的入口,是天羅國的皇室和一些貴族子弟們專門用來狩獵的地

    方。

    當然,經過了那麼多年的狩獵。在園林中已經很難找到什麼凶猛的獵物了,要想有一個好的收成,就必須要進入深山入口,到更加深遠的地方去撥尋獵物。

    現在的季節並不是什麼打獵的好時光,但是天羅國主于瑞培還是下令召集勇士,陪同開嶸國的皇子公主,還有護國大師進行狩獵。

    這也與西北諸國武風鼎盛有著密切的關系。

    眼看二只獵鷹首開紀錄,于瑞培自然是笑逐顏開,道︰“眾卿,今日開嶸國尊使駕到,我們天羅國的勇士們要以最熱烈的方式相迎。”

    他的聲音遠遠傳出,在這片空曠地方數里可聞。

    他的內勁修為雖然沒有達到巔峰十層,但也有著八層左右的實力,

    在水炫橫的支持之下,天羅國主之位穩如泰山。

    在他的身邊,轟然一聲巨響,超過了千余人都是興奮的雙目放光,似乎他們已經在這一次的狩獵過程中獨佔鰲頭了似的。

    于瑞培轉身,道︰“三皇子殿下。你們的人不參加麼?”

    三皇子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既然國主陛下邀請,就讓我們的

    兒郎們也露一手吧。”他顯然是早有準備,大踏步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緊緊的跟著四名侍從。

    于瑞培的臉色微變,道︰“三皇子殿下要親自狩獵?”

    詹志超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們開嶸國以武傳國,孤身為皇

    子。自當以身作則,如此盛事,又怎能不參與一番。”

    于瑞培的臉色有些僵硬,豁然,一道人影從他的身後不遠處竄了出來,向著他深深一躬,道︰“父王,三殿下說的是,孩兒不才,也想要入林一行。”

    眾人抬眼望去,無不在心中暗自點頭,此刻挺身而出的,岳是天羅國太子于小憶。

    于瑞培臉色緩和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飾眼中的欣

    慰和欣賞。

    “好,既然如此,狩獵開始,你們去吧。”

    隨著國王陛下的一聲令下,頓時就是無數人影幢幢,朝著不遠處的森林跑去。

    在這片園林之外,有著遍地可見的精美帳蓬,這些帳篷就是天羅國主等人來此狩獵所臨時搭建的。

    之所以不在這里建造永久性的房舍。據說是不想過份驚擾園林中的

    物。

    此時,在其中的一頂帳蓬之中,賀一鳴手中捧著袁禮薰遞過來的香嘖嘖的奶茶飲了一口。看著那些爭先恐後離去的人群

    ,不由地微微搖

    頭。與其說這是一場狩獵,不如說這是一場鬧劇。人固然畏懼猛獸,但猛獸同樣畏懼人,特別是人類聲勢浩大之時,就

    更是如此了。

    那麼多人一擁而入,只怕稍微有點兒頭腦的猛獸都會選擇暫避其

    鋒。除非走進入深山口,否則斷然不會有好收獲了。

    他的目光豁然一凝,竟然在這些人中發現了二道熟悉之極的人影。

    原來大伯賀荃信和大哥賀一天竟也混在人群之中。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以及大伯對于森林的熟悉,只要不在里面踫到靈獸,那麼基本上就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而在這

    個人潮洶涌的地方,若是還能有靈獸的存在,這才叫做不可思議呢。

    所以賀一鳴只不過是瞥了一眼,頓時收回了目光,對于他們父

    子,賀一鳴放心的很。

    收回了目光,賀一鳴看著手中茶杯上那彌漫著的熱氣,心中也是這一團團雲霧似的,亂成一團。

    此刻,距離他偷听成傅等人的談話已經過去了七天,在這七天之

    中。賀一鳴的心中始終都是猶豫不決,但卻並沒有將這些談話的內容告訴水炫槿。

    直到此刻,七日已過,狩獵活動正式開始,而明日此時,也就是狩獵結束的那一刻。如果不出意料,也將是成傅出

    言挑戰之時。

    賀一鳴知道,他再也拖不下去了。

    袁禮薰詫異的看著賀一鳴,此刻的賀一鳴眼中似乎是有著一絲茫然。他與賀一鳴相處以來,還很少發現這樣的眼神。

    莫名的,她的心中就是涌起了強烈的,想要將這一縷茫然抹去的願望。

    雖然她的理智告訴自己,若是連少爺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她肯定是無せ能為力。但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輕柔

    的問道︰“少爺,您有心事麼?”

    賀一鳴訝然,他轉頭,看到了一雙明亮大眼楮中所蘊含著的擔憂,不由地心中一暖,他輕嘆一聲,道︰“是啊,有

    一件事情,我始終都無法做出最後的決定,所以感到十分的煩惱。”

    袁禮薰猶豫著,道︰“您能否說出來呢?或許,說出來之後,您就感到好一些了。”

    半響嘴角微微一扯,他本來想要說出來,但是不知為何,噴”月邊卻硬生生的停住了,他捫心自問,豁然明白,原

    來自己是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曾經在皇家莊園中偷听他人談話的緣故。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會大打折扣呢?

    賀一鳴苦笑一聲,自己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敏感了。

    他搖了搖頭,袁禮薰的臉上不由地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然而,

    還沒有等她繼續出言寬慰,就听賀一鳴道︰“如果有一個人做了一件事情。雖然他是無心的,而且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什

    麼壞事。但是,這件事情卻讓另一個人引起了某種誤會,這個誤會很大,有可能會造成某種極為惡劣的後果。可是這今

    後果卻並不會對第一個人造成什麼影響,

    你說,第一個人是應該置之不理呢,還是應該……”

    他說到這里,抬起了頭,靜靜的看著袁禮薰,似乎是想要從她的那張俏臉上尋找到最終的答案。

    袁禮薰微微一怔,雖然賀一鳴說的模糊,這個人,另一個人的不知所謂,但她卻听明白了。

    與賀一鳴的目光相觸了一下,她的目光立即象是小鹿般的跳開了。

    她的心中頗為激動,也有些竊喜,這是一種連她也無法徹底再了的感覺。

    心跳劇烈的跳動了數下,才慢慢的恢復了下來。她輕咬著下唇,

    認真的想了想,臉蛋兒上泛起了濃濃的紅暈,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絲異樣的堅定。

   “少爺,我娘生前一直教導著我和弟弟。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著屬于他自己的責任。這些責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擔

    大的。能力小的人承擔小的,只要你力所能及的去做,那枷,“足夠了。”

    賀一鳴平靜的坐著,嘴中不斷的咀嚼著這一番話。

    袁禮薰也沒有打擾他,只是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她看著賀一

    鳴因為思考而逐漸明亮的雙目,突然有著一種似乎要陷入其中的感覺。

    這個男人,雖然是一個先天強者。但是在以前的表現,卻總是給人一種大男孩的感覺。

    不過想想也是,無論他的武道修為達到了何等境界,他本人也僅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這今年紀上。不正是一個大男孩麼。

    然而,在這一刻,賀一鳴的身上似乎有了一種微妙的轉變,就像是大男孩褳去了身上的青澀,有了一份屬于成年男子的擔當和魅力。

    袁禮薰的目光飄柔了起來,這一幕似乎永遠的駐留在了她的心中。

    終于,賀一鳴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他向著袁禮薰重重一點頭,誠懇的道︰“謝謝。”

    “呃“”袁禮薰一愣,隨後醒悟過來,好一陣的手足無措,似

    乎那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破了似的,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艷了,

    而且蔓延到耳後頸間,仿佛溫柔甘美的肉的氣息正在蒸發出來。

    賀一鳴眼楮一亮,不過此刻他心中正是有所決定,立即是收斂了心神。移開了目光。

    他輕聲的道︰“你的很對,無論如何,我還是天羅國的人。”隨後他朗聲道︰“水兄,還請過來一見。”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是綿綿無盡的傳了出去,就像是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細語似的,讓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袁禮薰驚訝的張開了小嘴,她想不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突兀的邀請水炫槿而來。

    遠處,開嶸國的帳篷區域內,成傅的眉頭微皺,一股並不太好的預感似乎籠罩了過來。但是他立即將這一絲雜念拋開,對于他來說,下

    一刻的挑戰不容有失。此刮,他的腦海之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念頭了。

    ※※※※

    眼前人影一晃,在帳篷之外已經出現了水炫槿的身影,他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就這樣在賀一鳴的身前坐了下來。

    袁禮薰不待吩咐,立即奉上了另一杯奶茶。水炫槿拿了起來,一飲而盡,夸贊道︰“沖的很不錯。”

    袁禮薰垂首一笑,道︰“多謝水大師贊譽。”

    水炫槿看了眼外面,長嘆道︰“在百余年前,每一次狩獵之時,老夫都會親身參與,不過如今的性子卻已經淡了,也不願意再勞動

    了。”

    賀一鳴微怔,道︰“水兄,你若是參加了,那麼還有誰能夠與你比拼。豈不是每次都能夠將第一名收入囊中。”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誰說的,我雖然每次參加,但可從來就沒有炫耀過,只不過是圖個樂趣罷了。”

    賀一鳴這才釋然,若是允許先天強者參加這種狩獵的活動,那簡直就是**的行為了。

    “好了,你找我而來,有什麼事情?”水炫槿放下了杯子,隨意的問道。

    賀一鳴也是放下了杯子,他抬眼。正色的道︰“我想要知道,天羅國是否需要每年朝開嶸國上貢。”

    輕輕的嘆了!聲,水炫槿道︰“沒錯,不僅僅是我們天羅國一

    家。其實在西北諸國中,有三分之一的小國,每年都要向開嶸國繳納一筆數額巨大的貢品。”

    “三分之一?”賀一鳴訝然道︰“西北三大強國?”

    水炫槿微微額首,道︰“賀兄一門心思修煉,可能並不知曉之中道理。其實在西北諸國之中,三大強國才是真正的主宰,其余國家,皆

    為他們的附屬小國。為了不讓這些小國們獲得長足的發展,所以三大強國才會訂下上

    ,條款,讓我們按照一定的比例,將稅收錢糧押解過去。剛

    賀一鳴眉頭大皺,道︰“難道我們不能反抗麼?”

    水炫槿苦笑一聲,道︰“一盤散沙,難啊……”

    就這麼四個字,已經將他的無奈全部的表達了出來。

    確實,在西北這個環境之中。除了那三大強國之外,其余的國家多則四、五郡,少則一郡,甚至于有的國家僅有一個縣城的面積。

    三大強國之間似乎保持了一種默契。並沒有任何擴張的意思,而眾多小國的領土卻是變幻莫測。往往數十年時間,就有國家易主。

    然而,雖然國家時有易主,但大多漲是和平演變。當一個家族對于整個國家失去了掌控力度之後,自然就會有新的家族崛起,取井老的皇室。

    隨後,老的皇室退位,變成了國家中的一個豪門大族。

    也正是因為這種奇異的傳承方式,才使得西北境內擁有那麼多的千年傳承世家。

    當然,這種奇異的方式也僅是在西北存在,若是在東方的大申,

    或者是極西之地的傳說中的教廷統治下的國家,似乎就要血腥和慘烈的了。

    賀一鳴沉吟片刻,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一無所知的毛孩子了。

    這一年多的經歷,讓他了解到了這種情況。同時,也讓他隱隱的感到了,似乎在三大強國之上,還有著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正是這股力量的存在,所以才會壓倒一切不協調的聲音,並且出現這種奇異的傳承方式。

    只是,這一切對于現在的賀一鳴來說,未免是太過于遙不可及了。

    重新將添滿了的杯子拿起來。賀一鳴也是一飲而盡,隨後象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道︰“水兄,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年紀吧。”

    水炫槿微微點頭,道︰“不錯,賀兄弟你今年方才一十六歲,在

    這今年紀上就已經晉升為先天大師,這簡直就是曠古絕倫,空前絕後。”

        賀一鳴的臉色難得的紅了一下,道︰“水兄,不說這個了,我們言歸正傳吧。”他平靜的看著對方的眼眸,道︰“我知道,你們是想要讓我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之位。”

    水炫槿的雙目頓時亮了起來,道︰“不錯,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于你這樣的天才而言,確實是太過于為難了。但是老夫如今大限將近,實

    在是不忍看到正在崛起的天羅國重新衰敗下去。所以還請賀兄勉為其難。”

    老人說著,從盤坐著的姿勢站了起來,向著賀一鳴深深一躬,他那雖然年老,但卻依舊是筆直挺拔的腰肢就這樣深深的,毫不猶豫的彎

    了下去。

    賀一鳴連忙伸手攙扶,道︰“水兄,你們若是能夠答允我一件事情。那麼我就應承了。”

    水炫槿豁然抬頭,眼中流露出了驚喜交集之色。

    其實,在他得知了賀一鳴的真正年齡之後,也同樣就沒有抱過太大的希望。這一點和昔日的庭世光一樣,在見了賀一鳴之後,頓時是絕口不提此事。

    若非是水炫槿自知命不長久。而又過于擔心天羅國的未來,所以才會在見到了賀一鳴之後,就像是溺水之人所見到的最後一根稻草。雖然明知道不太可能獲救,但也依舊是忍不住緊緊的拽住一樣。

    此刻,在愕到了賀一鳴的答復之後,老人的心中頓時是心潮澎湃。

    就連身上的那股死亡氣息,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散了許多。

    他原本以為,這個希望飄渺如霧。可是等到他抓到手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並非一根稻草,而是一根木頭,一根巨大的原木。這讓自付必死無疑的溺水之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水炫槿道︰“只要賀兄的要求,不是讓于家

    退位,那麼無論什麼條件,我都代于家答應了。”

    以他在天羅國中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有資格說出這番話的。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水兄。我還年輕,所以還想要游歷天下。還想要追求武道上的更高層次。所以我不可能象你一樣,長時間的居住在天羅國之中。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我可心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但是卻有著自由游歷的資格。”

    水炫槿先是一怔,隨後深深點頭,道︰“賀兄,你說的很對,以你的年紀,日後自然有著更大的成就。確實不應該長時間的停留在一個地方。”他思考了片刻,道︰“賀兄,我有一個折衷的方法,你看如何。”

    “水兄請講。”

    “我們天羅國是開嶸國是附屬國,只要護國大師能夠得到他們的

    認可,或者說是忌憚,那麼天羅國就可以持續的平穩發展。水炫槿臉色凝重的道︰“若是賀兄能夠親自前往開嶸國一趟,代表我們天羅國擊敗他們大師堂中的任三高手,那麼定可保我天羅國十年安寧。從此以後。只要賀兄能夠十年出面一次,在大師堂中挑戰取勝,那麼無論你雲游何方,我們天羅國都不會有人膽敢無事挑釁了。”

    賀一鳴微怔,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有趣。

    “水兄,你是說,只要能夠擊敗開嶸國的任一大師,就可以保天羅十年平安?”

    “正是。”水炫槿雙目隱隱發亮。道︰“七日前的那場悟道,應該是讓賀兄修為大進,就連老夫也听不出你的真正實力了。所以只要賀兄願意出手,那麼我相信,必能戰而勝之。”

    賀一鳴的目光移向了某一個方向。他的臉色似笑非笑,道︰“何必那麼麻煩

    不是就有一個開嶸國的護國大師麼。”

    水炫槿的臉色一變,連忙道︰“賀兄不要魯莽,在大師堂挑戰,是我們各小國的權力,正是以這種挑戰的方式,來決定各地上貢的錢糧多寡。但若是在其它地方向開嶸國的大師挑戰,那就是刻意挑釁,會給國家帶來危難。他頓了頓,道︰“而且成傅此人雖然年輕,但在

    開嶸國中,卻是有著赫赫聲名,他曾經遠赴南疆群島,在火山口有過頓悟。此人實力高深莫測,日後賀兄前往大師堂,還是換一個對手的

    好……”

    賀一鳴啞然失笑,隨後道︰“若是我們不曾挑戰,而他們以護國大師的身份反向挑戰呢?”

    水炫槿一怔,道︰“若是如此。自然也就與大師堂挑戰的結果一般無二。”

        賀一鳴點了一下頭,臉上劃過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隨後就默然不語了。

    水炫槿猶豫了一下,目光也朝著某個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心中似乎是有所恍悟。

    ※※※※

    一日的時間,仿佛是飛一般的過去了。

    當第二日正午時分,嘹亮的號角聲。頓時劃了破了園林的上空。

    這道聲音悠長遠揚,足足有數百號角同時響起,縱然走進入了深處,之中,也一樣是清晰可聞。

    一座巨大的沙漏放在了眾人的眼前,一位壯漢在號角聲消失之

    後,將下面的塞口拔去,頓時一粒粒的沙子“唰唰”而下。

    片刻之後,陸續就有人從園林中返回。

    當號角響起了之後,所有入林之中。都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回返,若是當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泄完而依舊沒有超到此地的,那麼就將失去了評比的資格。

    進入深山之中,雖然可以有更好的收獲,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

    那麼根本就不可能給人順利往返的時間。

    第一批出來的人,自然就是實力最差,只能在園林內徘徊的那批公子哥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入深山的實力,雖然獵取了一些小動物,

    但卻根本就沒有人看上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強者們回來了,他們手中的獵物也是一個比一個耀眼。雖然不可能有靈獸的出現,但是卻也不乏普通的猛獸。

    賀一鳴心中暗嘆,想要獵取這些猛獸,可不僅僅是要武力高強,而且對于叢林的了解,也要達到一定的程度。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運氣,若是運氣不好,在那麼多人同時進山的情況下,別說是遇到猛獸了,就算是一只鬼子也未必能夠踫上。

    豁然,人群聳動了起來,開嶸國三皇子等人順利返回,他們一行五人。所獵取好竟然是三只凶豹和二只狐熊。

    這個成績頓時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能夠搶在那麼多高手的前面發現猛獸,也說明了這一行人的強忤實力。

    片刻之後,于小憶、賀荃信等人也都相繼返回。

    他們雖然也是所獲甚豐,但比起詹志超來,卻未免要略微的遜色一籌。所有天羅國的臣民們臉上都有些難看了起來。

    于瑞培卻象是一無所覺似的,道︰“三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龍

    鳳。這一次的狩獵,以你們為第一。

    開嶸國的那一片帳蓬中頓時傳來了響亮的歡呼聲,而于小憶等人的臉色也就愈發的不好看了。

    豁然,詹志超伸手一揮,將那片歡呼聲壓了下去。

    隨後,一道高大的人影緩步從一座帳篷中走了出來。

    此人一旦露面,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太陽般,隨時隨地的,都在散發著自身的光輝。

    賀一鳴雙目微閉,他的心在瞬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古井不波的境界之中。

    成傅一步步的向著前方走來,隨著他的腳步,整個園林中的氣氛都在瞬間變得凝固了。

    于瑞培的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的心中隱隱的有了不妙的感覺。

      成傅終于來到了于瑞培的前方三十米之處,他抬頭,昂首,那雙如同日光耀眼般的眼神緊緊的鎖住了水炫槿。

    “成某奉開嶸陛下之請|,願以貴國十年內年貢一成為賭注,邀戰貴國護國大師,請陛下應允。”

    整個園林之外,頓時是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沒有人能夠想到,成傅竟然會在這時候提出邀戰,而且還是這種根本就無法拒絕的挑戰。

    誰都知道,若是水炫槿並不在場,自然可以將此戰押後。但是此

    刻。面對這樣的挑戰,哪怕是他戰死當場,也是絕對不能推脫的。

    水炫槿啞然一笑,他並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是早就知曉。

    在無數人的注目中,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雖然他並沒有那種強烈

    的。仿佛是日光般的存在感,但是當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卻立即讓所有天羅國臣民們都安心了。

    水炫槿守護天羅百年,那種強烈的近乎于盲目的信心在瞬間蔓延了開來。

    然而,唯有天羅國主于瑞培和水炫槿的大弟せ子薛烈,他們的臉色依舊是難看之極,他們的雙拳緊握。目光中竟然隱約的有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恐懼。

    恰在此刻,一道清朗的,仿佛是天空中那無所拘束的雲彩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要戰,我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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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五章 戰

  突然起了微風,山林唰啦啦地響了起來。那是無數草葉與草葉樹葉相撞發出的若有若無的響聲的匯合,聽起來雖輕微但很有力量感。

  在這一縷一縷的輕風之中,一個斬釘截鐵般的,如同金石交擊的聲音驟然間響了起來。它劃破了這彷彿是萬簌俱寂的皇家園林,重重地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

  「你要戰,我便戰……」

  一個人影大步流星而來,凡是他經過的地方,人們都是身不由主地向後退去。

  那清瘦的身軀,堅毅的臉龐,銳利的目光,緊閉的嘴唇,如同鋼鐵一般的堅強意志在這一刻如同狂風暴雨般地席捲了所有人的心靈。

  水炫槿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在賀一鳴提及那個話頭的時候,他就有所恍悟。等到成傅出人意料地提出挑戰,他的心中已經明白,賀一鳴不知道為何,竟然早就是有所預料了。

  既然賀一鳴願意在這個時候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那麼他肯定會搶在自己的前面應戰。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純粹的感覺。雖然二個人並沒有因此而有所交流,但是他們之間卻已經有了一種無法解釋的默契。

  他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濃郁了,他確實是開心,並不是因為有人替他解圍而開心,而是因為在他即將死去之前,能夠交到一位這樣的忘年之交而高興。

  賀一鳴的腳步似慢實快,看似剛剛從帳篷中走出,一步步地也沒有幾步,但就這樣來到了成傅的面前。

  雙手向前一拱,賀一鳴朗聲道:「成大師,請……」

  成傅的臉色凝重之極,他看著賀一鳴的目光帶著一絲複雜,他輕歎一聲,道:「賀大師,我今日是代表開嶸國挑戰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你真的不應該插手其中。」

  賀一鳴放聲而笑,他的身上驟然騰起了一股強大的,到了極點的氣勢:「成大師,您或許並不知道吧,就在剛才,我已經接受了水大師的邀請,出任天羅國的第二位護國大師了。」

  原本安靜的周圍頓時像是掀開了熱水沸騰的鍋蓋似的,那些人甚至於連此刻在場中的是二位先天大師的事情都忘卻了,他們激動地敘說著什麼,似乎是想要將心中的欣喜發洩出來。

  在西北諸國中,除了三大強國之外,能夠擁有二位護國大師的,絕對不可能超過十個。

  賀一鳴的這句話若是傳了出去,那麼保證整個天羅國周邊的勢力都將會為之震動。

  成傅的眼神頓時凌厲了起來,而在開嶸國方向的二位皇子公主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失望和氣惱之色。

  他們也沒有想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之快的就答應了水炫槿,對於先天強者而言,這樣的速度未免太草率了一點吧。

  成傅的目光終於是正式鎖定了賀一鳴,他默默地感受著賀一鳴身上的氣息,臉上突地現出了一絲異樣的笑容。

  不僅僅是他,就連不遠處的水炫槿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異色。

  他們二位都是先天強者,所以從賀一鳴所釋放出來的氣息中,都感受到了強大的金系力量。

  這是一種已經獲得了金系真髓的力量,那種尖銳的,彷彿是無堅不破的氣勢,如同一把銳利的長槍,能夠破開眼前所有的一切。

  水炫槿的心中震撼莫名,他與賀一鳴接觸了那麼長的時間,甚至於連他的頓都曾經感應過了。在他以為,賀一鳴絕對是一位掌握了水系力量的先天大師,只不過在修煉順風耳之時,將體內隱藏著的風系天賦給激發了出來而已。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在賀一鳴的身上,竟然會突然地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金系力量。他的眼睛頓時是熠熠生輝,對於這個如同是無底洞般的年輕人充滿了新的期盼。

  或許,他真的能夠在這種場合之下,將那聲名顯赫,也曾經有過頓悟經驗的成傅擊敗吧。

  微微地垂下了目光,成傅似笑非笑地道:「水大師,你們天羅國是否決定,由賀大師接受我們的邀戰?」

  在這個問題上,他直接詢問水炫槿,甚至於連天羅國主都沒有問及。但於瑞培卻是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將緊張的眼神投向了水炫槿。

  水炫槿老人大手輕輕一揮,道:「賀兄弟既然是我們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那麼他當然有資格出戰,難道成大師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了麼?」

  成傅哂然一笑,他身上的氣勢也是逐漸地龐大而充沛了起來。

  就像是一座被壓抑了許久的火山,在這一刻逐漸地爆發出來似的。

  「賀大師,成某修煉的是火之力,你若是自知不敵,現在換人還來得及。」他的聲音雖然凝重,但口氣中卻有著一絲不屑。

  如果是水炫槿的風系力量,那麼他當然是有所忌憚,但賀一鳴修煉的既然是金之力,那麼他還有什麼可以擔憂的呢。

  在他的烈火之中,任何金石都將唯有被焚燒殆盡的下場。

  賀一鳴傲然一笑,他的二隻手平平伸出,逐漸握拳,一雙拳頭上,竟然詭異地泛動著一絲金屬的色彩。

  隨後,他大步踏前,雙拳一錯,立即就是拳影飄飛,遮天蔽日般地如同一塊巨大的磐石滾動而來。

  成傅的臉上這才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這套拳法在他的眼中,自然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是從賀一鳴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他終於有了一絲忌憚。

  在他的眼中,賀一鳴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磐石,以翻滾的方式朝著他重重壓來。

  金系的力量,是尖銳堅硬,是做為衝擊的尖峰,在戰場上無堅不摧。

  但是,賀一鳴在這一刻,卻賦予了金系功法以另一種含義。

  他的拳風雖然凌厲,卻遠不如其它金系功法那麼尖銳可怕,但是,在這套金系功法之中,卻多了一種綿綿不絕的意境。在成傅的眼中,他甚至於感到了一絲如同汩汩溪水般的感覺。

  使用金系戰技,卻打出了水系功法的拳意。

  一時之間,成傅只覺得頭大如斗……

  眼看那連環交錯的拳頭就要逼近,成傅終於是怒哼一聲,雙掌瞬間變得火紅似碳,輕輕一錯,就連空氣也似乎是變得灼熱了起來。

  瞬間,在眾人的眼前,彷彿是多出了一道火牆,那是由無數雙帶著火焰般殘影的手掌,在一瞬間所組成的進攻網。

  無數沉悶的聲音從他們二人之間驟然傳了開來,每一道巨響都像是有人在耳邊聲嘶力竭地大吼著。

  只不過是數息功夫,就有許多人掩耳跌退,他們直到退到了極遠的地方,方才敢停下來,隨後望著這裡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火牆驟然間散了開來,成傅的雙腳輕巧地舞動著,就像是焰火最上面流竄不休的火苗,令人無從捉摸。

  而他所過之處,地面上頓時留下了一雙清晰的腳印,在腳印之下和周圍,都是焦黑一片。

  他的腳步極快,沒過片刻,地面上的腳印就已經是重重疊疊,密密麻麻,再也無法細數。在他活動的這一片範圍之內,似乎是變成了一片被烈焰肆虐過的焦黑土地。

  火星點點,火光燎原。

  火系力量的真諦同樣的在他的拳法之中,得到了最為完美的體現。

  然而,縱然是如此強大的力量,縱然是那如同真正烈火般的拳意拳法已經將賀一鳴困住其中,但卻依舊是無法能夠奈何得了這一套奇異的金系功法。

  賀一鳴的雙拳依舊是揮舞不休,他的身影依舊是如同平時練拳般的移動著。

  在他的體內,波紋功流水般地運行著,以水系強大真氣,金系真諦拳法,打出了一套別開生面的滾石拳。

  他就像是在烈火之中不斷滾動著的那茅坑裡的石頭般,無論火勢如何的猖獗,卻也無法將這塊巨大的,又臭又硬的磐石燒熔煉化。

  賀一鳴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滾石拳那能夠積蓄氣勢的特性逐漸地揮發了出來。慢慢的,在那一片火海之中,磐石的體積似乎是越來越大,最終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呔……」

  賀一鳴氣運丹田,舌綻雷霆,驟然爆發出了一道如同晴空霹靂般的怒喝。

  他的雙手陡然間高高舉起,那滾石拳所積累的強大氣勢在瞬間被這一式引發,而徹底地爆裂了。

  開山三十六式,第十六式……

  一股巨大的不可躲避的力量瞬間破開了火海,直接衝破了火牆,來到了成傅的胸前。

  此刻,賀一鳴的雙拳已經不再像是一塊巨大磐石,而像是已經經過了烈火焚燒提煉之後,將整個磐石中的雜質盡數驅散,終於凝練出一桿足以開天裂地的大關刀。

  他雙掌高舉,宛若刀鋒,如同混世魔王從地獄最深處破開了無盡的虛空,再一次回返人間,攜帶著瘋狂暴戾而無堅不摧的氣勢遮天蔽日地衝刺而來。

  在這一刻,金系力量才終於盡情地展現了出來。

  成傅的雙眸陡然間凝為了一點,他終於明白,原來金系的力量,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不斷積累,並且最終爆發。

  這最後爆發出來的,遠超平時最大的力量,才是賀一鳴敢於出面挑戰自己的殺手鑭吧。

  在這一刻,他突地發現,在對方氣勢的籠罩之下,他已經是避無可避。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的雙掌交錯,那一雙如同二根在炭火中燒得紅通通的大鐵棍的手,卻是突然之間就縮入了衣袖之中。

  他雙手一揮,伴隨著如同罡風般的呼嘯聲,一雙衣袖就這樣重重地迎了上去。

  轟然巨響在二人的拳掌之間爆發了出來,那是一種彷彿直接在人心中爆炸開來的聲音,令人心動神搖,難以自己。

  人群再度向著後方退去,就連賀荃信父子二人,都是一臉震撼地看著這幾乎遠遠地超出了人體極限的對決。

  他們二人的每一拳所蘊含著的,已經不僅僅是身體的力量,而是在使用那大自然中的力量對搏著。

  火的狂烈、金的銳利,每時每刻都深深地糾纏在一起,似乎有著將整個世界都捲入其中的感覺。

  他們二人也曾經見過賀一鳴與呂辛紋之間的對戰,但是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來縱然是在先天強者之間,也是有著極為巨大的差距。

  與此刻的賀一鳴和成傅相比,呂辛紋似乎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兒,根本就無法登上檯面。

  他們父子二人對望一眼,一鳴是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這才短短數月時間,竟然就又像是脫胎換骨般地變了一個人。若是按照這種進度持續下去,那麼他日後又將會達到何等地步呢?

  以賀一鳴二人交手為中心,方圓二百米之內再無第二人。

  就算是水炫槿也是雙手背負,退到了遠處。他雖然不像其他人那樣,會懼怕這種程度的天地之氣的傷害,但他卻並不想對於場中交手的這二個人施加任何影響。

  於小憶等人的眼中都是充滿了驚駭之極的神色。

  他們都知道,先天強者很強,已經強到了非人的地步,並不是普通人能夠抵禦的了,哪怕是那些剛剛踏入先天之人,也足以擁有萬人敵的實力。

  但是,當他們這些人第一次看到先天強者之間交手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人類竟然也可以強大如斯。

  在他們的眼中,場中的這二個已經不再是人了,他們簡直就是一團火,一把刀。

  一團焚燒世間一切的烈火,一把開天闢地,撕裂虛空的大關刀。

  ※※※※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成傅飛了起來,他似乎是因為承受不住賀一鳴的強大真氣衝擊而高高地飛上了天空。

  在這一刻,於瑞培等人都是臉露喜色,而開嶸國的三皇子眾人,卻是一個個臉色蒼白,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奪得魁首的歡呼喜悅。

  與護國大師之間的較量失利相比,他們就算是獵取了再多的猛獸,也是不值一哂。

  然而,水炫槿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他的心中暗歎一聲,可惜了。

  五行之中,雖然是南火克西金,但是賀一鳴卻使用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方法,將氣勢積累到極點,並且在瞬間爆發出來。非但破去了對方的火之力,而且還徹底地將其反向壓制。

  在這種情況下,縱然是成傅,也唯有受傷敗退,喪失繼續戰鬥下去的能力這唯一的可能。

  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有著一件不是寶器,但是在防禦之上卻絲毫也不會遜色於寶器的特製長衫。

  半空中,成傅的雙手一陣揮舞,他那長衫的一雙衣袖頓時是如同蝴蝶一般地飛舞了起來。這取自活火山之中的火蠶絲和鋼絲撮合而成的衣袖,竟然在二大高手的先天真氣對捍之下,徹底地報廢了。

  賀一鳴也是心中暗歎,這是空手對決,若是使用兵器,而他的大關刀在手,那麼別說是二截衣袖了,就算是再給他披上一副烏龜殼,自己也絕對能夠做到一刀二斷。

  他踏步向前,正要追擊,卻看到了那漫天飄舞的破敗衣袖突地劃破了空間,帶著尖銳的厲嘯聲,朝著他飛刺而來。

  雙目微微一凝,賀一鳴雙拳交替擊出,轉瞬間就已經在身前布下了一片天羅地網。那一片片衣袖碎片就像是釘子碰到了鎯頭般,一個個無力地跌落下去,再也不足為懼。

  然而,就是這僅僅一息之間,成傅就已經從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他的模樣極為狼狽,特別是一雙手臂光禿禿的露在了外面,顯得說不出的滑稽。

  只是,整個園林之間,根本就沒有人敢發出絲毫的笑聲,他們的心神依舊是沉溺在剛才的那一番龍爭虎鬥之間。對於交手的這二個披著人類外皮的怪物都有著發自於內心的恐懼,哪裡還敢取笑出來。

  成傅的神態平靜之極,竟然沒有絲毫因為剛才的失利而感到羞愧、煩躁、忿恨等的負面情緒。他的精神也在這一刻拔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之中。

  開嶸國中,大師堂內,共有十名先天大師。

  在這十名先天大師中,成傅雖然並不是那最強大的,但起碼也可以排名前五之內。

  他踏入先天境界,不過僅有區區二十年,但是與一般先天強者閉關苦修,慢慢積蓄天地之力,並且利用先天真氣洗滌身體的做法不同,他選擇了另一條更為艱辛的修行之路。

  他在晉陞大師的次年,就離開了家族,赤腳行走天下,來到了萬里迢迢之外的南疆群島。

  在那危險的海域中,他歷經十年磨難,踏遍了不知道多少有人無人的島嶼,終於在那火山爆發之際,感悟到了火之力的真髓,進入了所有先天強者們夢寐以求的頓悟境界。

  頓悟,一朝頓悟,頓時就是魚躍龍門,過而為龍。

  他的先天真氣在那一刻獲得了長足的進步,所修習的火之功法,更是達到了一個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境界。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有底氣,敢於向已經踏足先天境界百餘年的水炫槿挑戰。

  以二十年的先天修為,挑戰百年的先天強者,這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有此資格。

  然而,他卻並未料到,在他的面前,竟然還有一個比他更為強大的對手。

  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中,他已經斷定,對方所掌握的先天真氣,竟然比他還要更加強大了一籌。

  他的心中豁然閃過了三皇子詹志超所打探而來的消息。

  那群笨蛋,此人並不是什麼不滿二十,而是踏足先天不滿二十年吧……

  ※※※※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二位先天強者遙相對峙,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強烈的氣勢像是在瞬間擦出了絢麗的火花似的,將他們的力量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了出去。

  不知不覺中,以他們為中心,更大的場地被騰了出來。

  雖然沒有人捨得這難得一見的先天對決,但是卻也沒有人願意進入這一個圈子,乃至於莫名其妙地遭受池魚之災。

  成傅慢慢地舉起了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賀大師,老夫在南疆群島之上,曾經目睹火山爆發而有感,自創一套熔岩功法,還請賀大師指正。」

  賀一鳴心中一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正要請教。」

  成傅微微點頭,他的身形在下一刻動了。

  與方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身形不再是像那飄忽不定的火苗,而是突然變成了一道紅色的汪洋。

  他以極快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在空間中留下了一片殘影,那泛動著紅色的衣衫,在瞬間就變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他的整個人似乎也已經變成了那火山爆發之後,從高處滾滾而下的岩漿,不斷地刷洗著這世間的一切。

  周圍的空氣的溫度,似乎是在瞬間就已經提高到了一個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雖然實際上的效果遠沒有此刻眾人想像中的這般誇張,但是在看到了那一片仿若是熔岩火漿四濺的紅色汪洋之後,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一幅火山爆發的恐怖場景。

  哪怕他們並沒有親身的經歷過,但是此時的成傅,就硬生生地在眾人的心中將那昔日所見的一幕全部展現了出來。

  將自己的感覺,通過了這種天地之氣交換的方式而重現出來的能力,絕對是經過了頓悟之後所產生的一種能力。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雙目微閉,他立即就感受到了來自於身周的巨大壓力。

  彷彿在他的身周,已經不再是一片皇家園林,而是驟然間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島嶼之上。

  島嶼上最高的一點,是一處巨大的缺口,那是一座正在噴發的巨大火山。

  火山怒吼著,像一隻龐大的怪獸,噴出的熾熱的濃煙和奔流一般的褐色火焰。四周的峰巒彷彿著了火,白熱的石雹,暗紅的煙雲,火箭般的熔岩,交織成一個碩大無比的萬花筒。

  而他,正是處於這個萬花筒的正中心,彷彿隨時都會跌入這滾燙的岩漿之中,變得屍骨無存。

  他突然發現,在這一股已經將火之力發揮到了極致地步的火海之中,金系的力量確實是受到了難以想像的壓制,他已經不可能通過積蓄氣勢的方法,來破開這一道火海了。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就在這一刻,他彷彿是再度地回到了昔日的山巔之上。

  那從天際綿綿不斷飄灑而下的山雨,那遮掩了遠方無盡山脈的雲霧。

  一陣風吹來,將這恍若畫面一般的圖案吹起了一陣陣的漣漪,就像是有著一雙看不見的手,在背後輕輕地推動著,讓他的腦海中的那畫,「活」了過來。

  霍然間,所有人都莫名地感覺到了,在他們的面前,似乎是下起了毛毛細雨,這雨絲並不大,但卻像是無所不在,無所不包。

  隨後,一團雲和霧擴散了開去,它們彷彿本來就存在於此地,彷彿已經是存在了無數萬年。

  他們突然發現,那令人心悸的火海沒有了,那彷彿是能夠毀滅世界的熔岩火漿消失了。

  原先的那一片紅色世界,已經被白色的風雨雲霧所取代。

  清風細雨,雲霧茫茫……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並沒有多少人能夠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唯有水炫槿瞪大了眼睛,縱然是他也被這一片突然出現的奇景給感染了。

  在成傅將火之力激發到最為強大的地步,彷彿是化身為一片熔岩之時,他的心確實為賀一鳴而擔心。

  這種從頓悟中領會而來的絕學,並非普通先天大師依靠長時間的努力吸納天地之力就能夠輕易抵擋的。

  唯有將某一種力量發揮到了極致,才能夠引起天地之力的共鳴,讓其他人有了感同身受的錯覺。

  哪怕是他本人,在遇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絕學之時,也唯有依仗百年的苦修,將最為精粹的先天真氣全部激發出來,才能夠做到勉強自保。

  但是,賀一鳴的表現卻再度地讓他感到了震驚。

  原來這個年齡不足二十的青年,他竟然真的也將風雨雲霧的力量徹底掌握住了。

  當這四種能夠並存的力量展現開來,並且將那一片火海包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場比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彷彿是無聲無息的,那瀰漫的風雨雲霧陡然散開了。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了火海,沒有了雲和雨,沒有了風和霧。

  在這裡,並沒有熔岩火漿的流動,也沒有山雨飄灑,雲霧繚繞。

  場地中央,就唯有二個人,他們平靜地站著,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一下似的。

  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剛才所感受到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場幻覺而已。而造成這種如同真實場景一般的幻覺,就是眼前這二個人。

  只是,雖然眾人都明白了這一點,但是心中對於他們卻是愈發的敬畏了,而且還是那種幾乎銘刻到了骨頭裡的敬畏。

  先天強者,才是這個世界上的真正主宰,他們所掌握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人體的極限,在面對如此強大的力量之時,縱然是軍隊只怕也將崩潰。

  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所留下的,就唯有對力量的驚懼了。

  ※※※※

  成傅抬起了雙手,他的雙手已經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了那詭異的火紅色彩。

  他向著賀一鳴遙遙一抱拳,道:「鄙人輸了。」

  所有人的呼吸頓時是為之一窒,在一息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所代表的含意。

  驟然間,無數的歡呼聲從人群中爆發了出來,哪怕是於小憶之流,都忍不住拽拳歡呼。比起剛剛開嶸國三皇子詹志超獲得狩獵頭名之時,開嶸國侍從們的歡呼聲要大上無數倍。

  在二個代表了國家的護國大師之戰中,他們的護國大師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這對於所有天羅國的臣子們來說,都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巨大的驕傲。他們一個個抬起頭,最初因為狩獵失敗而表現出來的頹喪在這一刻盡數消失了。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開嶸國的使者們。他們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但是在瞅向賀一鳴的目光中,卻帶著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包含了恐懼和敬仰的神采。

  在看到了剛才的那一戰經過之後,縱然是再桀傲不馴之人,也不會再有什麼不敬的想法了。

  因為他們知道,在這個人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一隻螻蟻,只要他願意,隨手一捏就能夠將自己捏死而毫無反抗餘地。

  這就是先天強者,他們所掌握的力量,絕對不是後天內勁修煉者能夠望其項背的。

  成傅對於外界的聲音恍若未覺,他突地問道:「賀大師,那一日的天地之氣,應該是你引發的吧?」

  雖然他並沒有挑明具體的日期,但是在場的三位先天強者卻都是清楚得很。

  「沒錯,是我在頓悟之時所引發的。」賀一鳴毫不隱瞞地說道。

  「頓悟。」成傅苦笑一聲,道:「果然是頓悟啊。」他苦笑一聲,若是早知如此,他又怎麼會如此輕率地邀戰呢。

  只可惜啊,那一日所引發的天地之氣,並非火之力量,所以在沒有親自看到那一幕之時,他怎麼也無法想到,這竟然會是一場極其罕見的頓悟經歷。

  他的心中頗為苦澀,自己歷經十餘年,幾乎就是與死神擦肩而過,才在南疆有所頓悟。而對方甚至於連天羅國這一塊小小的地方都沒有離開,就已經有了類似的經歷。

  人與人,果然是無法相比的。

  他輕歎一聲,對著遠處根本就不敢過來的於瑞培朗聲道:「恭喜陛下了。」說罷,他轉身,就這樣光禿著手臂,大步流星而去,片刻之後,頓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詹志超兄妹二人並沒有招喚,他們知道,這是成大師在落敗之後,想要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獨處罷了。只要他們返回開嶸國中,那麼十有八九就可以重新見到了。

  水炫槿上前,輕輕地在賀一鳴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笑道:「感覺如何?」

  賀一鳴輕聲笑道:「獲益甚多。」

  「陪我,喝一杯吧。」水炫槿的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欣慰:「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開心了。」

  二人相視而笑,並肩而行,如風般地離去了。

  直到三位先天大師全部離去之後,整個園林之中,又一次的爆發出了如同雷霆般的歡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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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六章 百散天



紹明居的院落之中,有著一片並不算太大的竹林,清風吹過,竹林輕輕搖曳,發出有節奏的鳴響,就像美妙的樂音盈盈飄來。

    自從回到了這里之後,袁禮薰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她看向賀一鳴的眼中也帶著一絲很難令人察覺的敬仰。

    在今日之前,她雖然听許多人都談論過賀一鳴的武技,甚至于也曾經听說過那謠傳版本中的一刀斬殺二千人的壯舉。

    但是,這一切都是听來的。正所謂耳听為虛,眼見為實,也唯有當她真正地見到了賀一鳴所施展的強大的非人般的先天武力之後,她才明白,眼前的這個小男人究竟擁有多麼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若是說,在今日之前,由于已經認命和多日的相處,讓她對賀一鳴已經有了朦朧的好感,那麼在今日一戰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地鮮明了起來。

    賀一鳴貌似老成地拿著她奉上來的那滾燙的奶茶,莫名其妙地道︰“你在笑什麼?”

    袁禮薰的臉色微微發紅,她輕輕地搖頭道︰“我沒有笑。”

    賀一鳴呷了一口,心中暗道︰當面撒謊。不過,他緊接著想道︰她笑起來其實也是很好看的。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水炫槿的身形在門口一閃,就已經來到了賀一鳴的身邊。

    賀一鳴笑道︰“水老哥,昨天已經陪著你喝了一個晚上,難道你還不滿意麼?”

    水炫槿搖了搖頭,道︰“老弟,昨日只顧著高興了,還有幾件事情要與你分說。”

    袁禮薰連忙退後一步,道︰“水大師請坐,我去給您沖茶。”

    她這句話純粹就是一個借口了,那是她在向二位表明,自己不會听到他們所交談的內容。

    賀一鳴眉頭微微一皺,道︰“這里的奶茶就很好,不用特意準備了。”

    袁禮薰的心中一甜,隱約地感應到了賀一鳴並沒有任何避諱自己的意思,她垂下了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取了一只新的茶杯,從爐上的茶壺中倒了一杯濃濃的奶茶放到了水炫槿面前的桌子上。

    水炫槿喝了一口,笑道︰“很不錯,怪不得賀老弟那麼疼愛你。”

    袁禮薰的臉色愈發的紅了,賀一鳴卻是輕咳一聲,並不接腔,而是道︰“老哥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

    水炫槿認真地看著賀一鳴,道︰“在今日之前,我竟然還不知道,原來你不但掌握了風雨雲霧之道,就連金之道也有著如此深厚的造詣。”他微微點頭,道︰“若是我沒有看錯,老弟應該並不是服用了先天金丹跨過這一壁障,而是使用金水相生的內勁融合而夢升先天的吧。”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沒錯,小弟確實沒有服用過先天金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取了一個巧,他只是說沒有服用過先天金丹,而並沒有承認他是使用金水內勁突破極限的。

    若是讓眼前的這位老人知道,他並非是靠著金水相生內勁突破,而是靠著木火內勁突破的話,還不知道他老人家會驚訝到何等的地步呢。

    當然,這種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主動捅出去的,而任憑水炫槿如何的先知先覺,也不可能想到賀一鳴不但掌握了金水二系的真諦,而且在火木二系的真氣修為上,也與金水二系不相伯仲。

    水炫槿輕嘆一聲,道︰“老弟,其實今日與你交手的成傅也是一位雙系功法的先天大師,他和你一樣,並沒有服用過先天金丹,而是在七十八歲之時,憑借自身的努力,結合二大後天頂尖功法,由火生土而跨越壁障,踏足先天境界的。”

    賀一鳴微怔,道︰“雙系功法?既然他也是雙系功法的先天強者,那麼為何不見他使用土系力量?”

    水炫槿不由地苦笑連連,道︰“老弟說笑了,他踏先天僅有二十年,將全部的精力放到某一系的功法上,尚且僅能達到百散天的高階,若是同時兼修二系先天真氣,那麼別說是二十年了,哪怕是五十年,他也未必就會有此實力。”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楮,他的心中暗道,百散天又是什麼?

    水炫槿看到了他的動作,突地想了起來,在他的面前,可是還有著一個不能以正常人來看待的怪胎。

    連二十都不到,就已經踏足先天,而且還將金系和水系的力量修煉到了百散天的高階,至于風系等旁枝末節的,就更不用提了。他心中暗嘆,這種天賦異秉的奇人,估計是永遠也不可能理解自己修煉之時的那種孤寂和悲哀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好歹還算是踏足先天了,而那些還苦苦在後天境界徘徊的修煉者們,就更不用提了。

    輕嘆一聲,老人帶著一絲無奈地道︰“賀兄弟,我並不是說你,你是不同的。”

    賀一鳴苦笑一聲,唯有他才知道,自己確實是不同的。

    老人接著道︰“你們這些依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先天的大師,在對于天地之氣的領悟之上,遠比我們這些服用金丹上來的人要強得多。初入先天,不過是先天之氣入體,成就先天真氣,但是當真氣積蓄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感悟天地,將身周一定範圍內的天地之氣引動,發揮出強大的遠遠超越人體極限的威能,而你們這些曾經悟道過的大師,更可以將悟道那一瞬間的感悟,通過這種方式釋放出來,所造就的威能確實比我們更要勝過一籌。”

    賀一鳴默默點著頭,他想起昔日與呂辛紋對戰之時的情形。

    呂辛紋與成傅一樣,都是踏足先天二十多年,但呂辛紋依靠的是金丹的力量,雖然擁有先天真氣,但是與如今的自己和成傅這種能引動一定天地之氣的能力相比,那就是相差甚遠了。

    若是此時再與呂辛紋相遇,估計只要一招,就可以將他重傷了。

    水炫槿突地一揮手,這一只手在空中輕輕地搖擺著,似乎是隨時都會化風而去。

    賀一鳴的雙目驟然一凝,他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在身周百米之內的風的力量,似乎已經被他的這一只手給吸引過來。這分明是也達到了引動天地之氣的境界,只不過他所引動的,並不是火系力量,而是一種屬于風的能量。

    老人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老夫用了百零一年苦修,才算是真正地領悟了風之道,能夠借用百米之內的風之力。但是成傅只用了二十年,你……”他頓了頓,實在是說不出口了,又嘆了一聲,道︰“而且你們不僅僅掌握了屬于你們的力量,還擁有頓悟之時的那種虛擬化形的威能,我若是與你們交手,只怕也是敗多勝少。”

    賀一鳴尷尬地擾了擾頭皮,在這一點上,他還真有些無言以對了。

    唯有在二人身邊的袁禮薰,她看著賀一鳴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情愫,而且那種感情似乎還在無限制地慢慢擴大著。

    水炫槿感慨了片刻,終于道︰“賀老弟,今天看見你同時擅長那麼多系的功法,老夫在欣喜之余,還有些擔心。”

    “您老擔心什麼?”賀一鳴訝然問道。

    水炫槿正色道︰“我知道你天賦異秉,能夠同時掌握那麼多的天地之力,這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每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你還是找一種最為擅長和喜歡的力量,專心地發展吧,如此一來,你能夠突破百散天,進入一線天的可能就大得多了。”

    賀一鳴的雙目頓時是微微發亮,道︰“水兄,百散天和一線天是什麼?”

    水炫槿滿臉狐疑地道︰“你不知道?”

    “確實不知。”

    水炫槿啞然一笑,道︰“老弟,這一點還是等你加入橫山之後,再去詢問吧。”他搖了搖頭,道︰“老夫對此同樣是知之不祥,只知道剛入先天者,被稱之為百散天,若是能夠突破這一境界,那就是一線天。”他苦笑一聲,道︰“以老夫的資質,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突破到一線天了。”

    賀一鳴微有些失望地應了一聲,不過一想到很快就會和爺爺一起趕赴橫山,他的心中也就充滿了期待。而水炫槿所勸說的事情,他則是並未曾放入心中。

    以他五系同修的體質,是不會在意這種對于其他人而言,絕對是極為困擾的事情的。

    似乎是看出了賀一鳴臉上的失望之色,水炫槿連忙安慰道︰“賀老弟,依你現在的年紀,就已經領悟了水系力量的真諦,並且進入了百散天的高階,能夠引動身周天地之氣的境界,那麼日後突破到一線天的可能還是極大的。”

    賀一鳴朝著老人微微點頭,在他的心中,同樣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水炫槿一拍腦門,道︰“老糊涂了,竟然又扯遠了。”他嘿嘿一笑,道︰“老弟,今日我去了皇宮,與陛下商議過了,這一次你代表天羅國,是以每年上貢開嶸國十分之一的貢品為賭注的。既然然你已經贏了,那麼從今年開始,我們上貢的貢品就會減少十分之一,而陛下的意思,就是將這十分之一贈送與你。”

    賀一鳴一怔,道︰“陛下真是太客氣了,這個賞賜也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吧。”

    水炫槿嘿嘿笑道︰“這可是你憑借自己的力量贏來的,不給你還能給誰,就算是你不要的話,也可以贈予你的家族。”他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才道︰“你們賀家在太倉縣中要是想發展下去的話,應該會需要大量的錢糧吧,而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賀一鳴頓時不再拒絕了,老人的最後一句話,確實是打動了他。

    當然,他也明白,皇室如此大方,也有著拿他做擋箭牌的意思。而且日後若是再與開嶸國的大師比武落敗,那麼這份重禮估計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只是,天羅皇室竟然能夠舍得這一份大禮,也確實是出乎了賀一鳴的意料之外,日後若是皇室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難,只怕他也是難以袖手旁觀的了。

    ※※※※

    送走了水炫槿老人之後,賀一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袁禮薰是他名義上的妾侍,但是直到如今,他們都沒有同房過。這一點可不僅僅讓賀武德驚訝,就水炫槿也是暗自嘀咕不已。若非看到賀一鳴確實是十分的信任袁禮薰,他們還真的以為賀一鳴是不喜歡對方呢。

    畢竟,以先天強者的實力,在男女的房事之上,已經沒有太大的顧忌了。至于說什麼影響先天修煉之類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只是,賀一鳴與袁禮薰對此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在這段日子的相處中,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在床上微微地閉上了雙目,賀一鳴又開始了每日里的固定功課。

    雖然頓悟之時,確實是能夠讓實力得到突飛猛進式的提升,但是在頓悟之後,卻還是需要長期的不懈怠的努力穩固,否則日後再想要有頓悟的機會,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賀一鳴從那朦朧般的感覺中醒轉了過來。

    他睜開了雙目,道︰“禮薰,有什麼事情麼?”

    在房外,有著一縷細微的聲音,只是听著這個熟悉的呼吸聲,他就知道肯定是袁禮薰。

    平日里在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會靠近此地,而現在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情通知了。

    袁禮薰輕柔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少爺,開嶸國的三皇子和五公主殿下聯袂而來,他們想要見您。”

    “開嶸國的皇子公主?”賀一鳴驚訝地考慮了片刻,但始終是無法確定,他們為何來拜訪自己,總不至于是因為成傅落敗,他們也來挑戰吧。

    “少爺,您打算見他們麼?”袁禮薰催促道︰“如果您不願意,那麼我就去回了他們,就說您在閉關練功,不能受到驚擾。”

    賀一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無論他們抱著什麼目的而來,自己都決不可能害怕,既然如此,那又顧忌什麼。

    他伸手一拉,頓時將門打開,道︰“他們在哪里?”

    “在客廳中候著呢。”袁禮薰低聲道︰“少爺,他們似乎並不是來搗亂的。”

    賀一鳴微微擺手,道︰“當然不是了,你看見過來找先天大師搗亂的事情麼?”

    袁禮薰輕聲嬌笑,掩嘴不言。

    到先天強者的面前來搗亂,那豈不是自尋死路,以詹志超兄妹二人的智慧,想必不會做出這種近乎于白痴的舉動。

    片刻之後,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就走入了客廳之中。

    這個院落是紹明居中最好的院落之一,就連客廳,也是頗為寬大。賀一鳴的目光一掃,心中詫異,原來在這里的詹志超兄妹二人身後,僅有二位頭上蒙著面紗的女子,至于其它的侍從卻是一個未見。

    不過想想也就不奇怪了,這里畢竟是紹明居,而且有著天羅國二位先天大師坐鎮,若是在這里還能讓他們二人遇到什麼意外,那麼賀一鳴和水炫槿也就可以自己找棵大樹上吊去了。

    賀一鳴的耳朵微微地抖動了一下,遠處的空氣非常正常,他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竊口斤的現象。

    想必是水炫槿知道他已經參悟了順風耳奇功,知道已經無法瞞得過他進行偷听,而他又不願意惹自己生氣,所以才會選擇無視這二位皇子公主吧。

    見到賀一鳴進來,詹志超兄妹二人連忙站了起來。

    他們同時拱手,道︰“見過賀大師。”

    詹志超也就罷了,而詹志灩竟然也學著男人抱拳的姿勢,這就令賀一鳴有些詫異了。

    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道︰“二位請坐。”

    雙方分賓坐好,賀一鳴開門見山地道︰“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見教。”

    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我們听說賀大師踏入先天,所以才會攜禮道賀。”

    賀一鳴眼中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就是為了這個而來?”

    以他的身份,已經不屑于千方百計地猜測對方的目的了,這就是超級強大實力的好處,有時候最直接的處理方式,才是最好的辦法。當然,想要這麼做,本身的實力必須過硬,否則就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詹志超輕輕地一揮手,他們二人身後的二位女子頓時慢慢地走了上來。

    賀一鳴的鼻端嗅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雖然他並不明白這是什麼香水,但他的鼻子卻並不排斥。

    這二位女子在賀一鳴前面數米處屈膝跪了下來,她們將手中的那份禮單都舉了起來。

    賀一鳴是何等眼力,只不過是一眼就已經看遍了這份禮單上的內容。他的心中微微一驚,這份禮單之上的東西,竟然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物品。

    而且有幾樣還是他從未听過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竟然都寫在前面幾排,說明它們的價值之高,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

    賀一鳴並不是什麼清高之人,在看到了這份禮單上的東西之後,要說不動心那絕對是假的。

    詹志灩突地輕笑一聲,她的笑聲中竟然充滿了一種別樣的嫵媚力量︰“賀大師,我看您居住在這間院落之中,實在是缺乏人手照料,不如就讓我這二個侍女留下服侍您吧。”

    她的話音剛落,那原本掛在二位婢女臉上的面紗就無緣無故地跌落了下來。

    那隱藏在面紗之後的,竟然是二張絕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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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七章 婉拒

    …隨著面巾滑落的,還有那一頭烏黑亮麗般的長髮,如同爆裂開的飄

    著。

    她們緩緩地鞠躬,頭部恰到好處的抬起來井,粉裝玉琢似的雙頰泛上一陣紅暈,只果般照耀著的,恰如曙色之與夕陽,巧妙的相映襯。

    就在賀一鳴微微怔神之時,她們伸手在脖頸上的帶子輕輕一拉,身上所披著的寬大衣袍也隨之滑了下去。

    在她們的身上,僅僅穿著一身近乎於透明的黑色衣裙,玲瓏起伏的嬌軀半裸著,將那挺秀的雙峰,纖細的蠻腰,渾圓的豐臀,修長與雪白的玉腿,映襯的極具魅惑之資。當真有顛倒眾生之態。

    賀一鳴的耳朵再度稍微的抖動了一下,他立即就聽到了身後來自於袁禮翔那略微粗重了一點的呼吸聲,以及那迅速的加快了的心跳聲。

    雖然袁禮翔掩飾的很好,甚至於並沒有讓其他人發現,但又如何能夠瞞得過賀一鳴呢。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從袁禮翔的身上感應到的這種忐忑和緊張,竟然讓他的心底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欣喜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那樣的怪異,就連他自己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詹志超兄妹二人緊緊的盯著賀一鳴,卻見他的目光僅僅是在二女美艷的身軀上掠過,就似乎是若有所思。彷彿根本就沒有將她們放在眼中似的。

    這二人互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絲失望和遺憾,不過他們並不奇怪,以賀一鳴的身份和實力,天羅國皇室為了拉攏他,絕對是無所不用其極,若是沒有大量的美色相陪,那才叫奇怪呢。

    然而,他們卻並不知道,天羅皇室雖然有著這個念頭,但卻被水炫槿擋住了。

    而有著這位先天大師的親自接待,所給人帶來的被尊重的感覺,又豈是幾個女色能夠比擬的。

    「二位,賀某的修行之路,並不需要他人服侍,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賀一鳴看似隨口說道,但話語中卻充滿了強大的令人不敢違逆的力量。

    詹志超瀟灑的一笑,似乎連一點兒也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他輕聲道︰「既然是賀大師的意思,你們退下吧。」

    那二位女子乖巧的將禮單放下。從地上將面巾和外袍撿起,行禮

    退。

    詹志超再度拱手,道︰「賀大師,驚擾之處,還請勿怪,這份禮單就當做我們的賠罪之物吧。」

    賀一鳴的心中雖然對於開嶸國的來人並沒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卻不可否認,這位皇子殿下對於籠絡人心,還真有著幾分過人的手段。

    起碼,這種恭敬和彷彿是發自於內心的誠懇態度,絕對不會引起他人的反感。

    然而,賀一鳴卻是手腕一揮,道︰「不必了,我這一介俗人,對於這些黃白之物所需不辜,要了也沒什麼用,皇子殿下還是拿回去吧。」

    詹志超啞然一笑,道︰「賀大師,我們贈送這些禮物,確實是為了賠罪而來,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意思。」他頓了頓,道︰「賀大師如今已經達到百散天境界的高階之境。不知何時打算衝擊一線天?」

    賀一鳴雙眉一揚,眼神微凝,道︰「你是後天境界的修煉者,又如何會知道先天境界?」

    詹志超坦然一笑,道︰「小王雖然是後天華煉者,但是在我們開

    嶸國皇室之中,卻有著一位太祖爺。他老人家正是一線天強者。」

    賀一鳴的眼神有些改變了,他想起了那晚上聽到的話,心中頓時有著幾分明了。

    看到眼前的先天強者似乎是有些心動了,詹志超連忙道︰「賀大

    師。家祖曾經說過,在先天境界之中,想要從百散天突破到一線天的難度。甚至於要比後天突破先天還要困難幾分。若非如此,以貴國水炫槿大師的年紀,怕是早就突破了目前的境界了。」

    賀一鳴輕哼一聲,道︰「殿下有什麼話,還是直說了吧,這樣拐彎抹角的,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詹志超微怔,在開嶸國之中的大師堂內,共有十位先天大師,但是他還未曾發現,有哪位在為人處事之時,竟然會顯得如此的豪爽直接。

    他心中暗道,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奇特的性格,所以才能夠讓他在武道上走的如此之遠吧。

    然而他卻不知,賀一鳴早就從他的談話中明白了他的來意,既然

    如此,他自然是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了。

    詹志超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肅然。他朗聲道︰「賀大師,若是您不介意的話,小王代表家祖,邀請您前往開嶸。在那裡,我們願意向您

    開放皇室武庫,並且在您準備衝擊一線天之時,家祖也可以為您護法加持。如此一來,您能夠突破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

    賀一鳴半閉雙目,似乎是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弊得失,但是在他的心中卻是暗自冷笑。

    別的不說,就憑你們這些人拳養馬賊,讓他們在天羅境內掠奪和破壞。我就不可能與你們有任何的合作了。

    當然,賀一鳴是絕對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的。

    終於,他搖了搖頭,道︰「多謝殿下的好意了,但本人終究是天羅國的護目大師,不適宜前去貴目。」說罷,他站了起來,道︰「

    幟又,代我送客。」他轉身就走,竟然再也不給這二位皇呼一凸記留的機會。

    袁禮薰恭敬的應了一聲,道︰「二位殿下,我家少爺入內修煉,若有怠慢之處,還請二位見諒。」

    她口中道歉,但是身子卻隱隱的擋住了賀一鳴那離去的背影,似乎是不想讓人叫喚似的。

    詹志超歎了一口氣,而詹志灩卻是嬌笑道︰「聽人說在賀大師的身邊。有一位專門服侍的美麗妾侍,應該就是你了吧。」

    袁禮薰的心中豁然閃過了一絲悲涼。她的身份畢竟只是一名妾侍而已。似乎永遠也不能與賀一鳴並肩而立。

    只是,自從跟隨了賀一鳴之後,哪怕是賀武德本人,都沒有特意的提及過這個名份的問題。所以她的心中,一直是刻意的迴避了這一

    點。

    但是此刻,詹志灩的這句話卻將她心中的那一點幻想徹底的打破

    了。

    她暗自一歎,自己的那種想法。確實是奢望了。

    她心中千思百轉,這些念頭只不過是一掠而過,而她的本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恭聲道︰「回殿下的話,小女子正是服侍少爺的。」

    詹志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的笑道︰「賀大師還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希望我們日後還能夠有再見的機會吧。」

    他們兄妹二人縱然走向著袁禮黃。也是微微行禮而去,在禮節上確實沒有任何毛病可以挑剔。

    當他們離開了紹明居,乘坐馬車離開數里之後,詹志超突地道︰

    「五妹,我早就說過這樣做不好,只怕還會引起他的反感。」他輕歎一聲。道︰「你看專門服侍他的那位女子。名義上是他的妾侍,但是以我所見,她分明就是一位處子……」

    詹志灩輕哼一聲,道︰「連自己的妾侍都沒有碰,他還算是男人

    麼?」

    詹志超臉色微變,道︰「五妹慎言,這句話可絕對不能傳出去。」

    詹志灩似乎也是知道這句話的輕重,她吐了一下紅珊珊的小舌頭,

    倒是顯示出了幾分可愛的表情來。

    詹志超考慮了片刻,道︰「我看這位賀大師,應該是一位定力深

    厚。全身心的想要追求武道之人,為了不想心中有所牽掛,所以才會這樣做的吧。」

    詹志灩猶豫了一下,道︰「沒錯。正是如此,三哥你在提到太祖爺的時候,他不也是心動過了麼,只不過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放棄罷了。可師「」,她深深一歎。道︰「如今他已經拒絕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詹志超沉吟了一下,道︰「我們回去,見一切事情如實回稟父王知曉。至於他老人家要如此處理,就不是我們能夠想到的了。」他的嘴

    角劃過了一絲說不出的意味,道︰「對於這樣的天才人物,就算是父

    皇。只怕也要頭痛不已了吧。」

    詹志灩抿著嘴,微微而笑,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讓她十分開心的事情一樣。

    ※※※※

    賀一鳴進入了房間之後,並沒有立即開始修煉,而是拿出了一本

    書。靜靜的看著,至於他是否將書中的內容看進去了,那就唯有天曉

    的了。

    詹志超的提議要說不心動那絕對是假的,但他卻絕對不願意接受來自於開嶸國的好處。

    片刻之後,袁禮翔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微微發紅,可賀一鳴就是能夠感到,在她的心中似乎十分的喜悅。與剛才的心情已經是迥然不同

    了。

    莫名的,賀一鳴也感到了一絲欣喜。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道︰

    「禮薰,他們走了麼?」

    「回少爺,二位殿下已經離去。」袁禮翔微笑著道︰「二位殿下

    十分和氣,還給您送來了那麼美麗的婢女呢。」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楮,道︰「她們很美麗麼?我剛才沒有仔細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非常的自然,然而這句話卻絕對是口不對,s。

    剛才他的眼楮一瞥,已經那二位女子的容貌和身材都牢牢的看在

    了眼中,若是單以容貌和身材而論,她們甚至於比袁禮薰尚要出色一

    籌。但是不知為何,賀一鳴在望向她們的時候,就是沒有那種與袁禮薰在一起的溫馨感覺。

    或許是因為先入為主,或許是因為她們是自己討厭的開嶸國之人,

    總之賀一鳴確實沒有將她們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於當時站在他身後的袁禮薰十分關注。

    聽了賀一鳴的話,袁禮薰顯然是愈發的開心了,她的嘴角邊上蕩

    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雖然笑的很淡,但是臉上卻有著一絲甜蜜的表

    情。

    賀一鳴頓時一怔,他猶豫了一下,呢喃的道︰「禮薰,我是想

    你,「其實,我是心」,

    袁禮薰側著腦袋,眼角中流露出了疑惑之色,在她的印象中,賀一鳴似乎並不是一個說話習慣於吞吞吐吐的人啊。

    賀一鳴終手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說,其實在我的身邊,有你一個人就夠了。」

    袁禮薰輕呼了一聲,隨後就是面紅過耳,垂首輕輕的應了一下,連脖子上都湧起了一絲紅暈。

    賀一鳴雖然是先天大師,但他首先還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僅有十六歲的少年。

    這樣的少年,哪怕在某一方面取的了別人意想不到的成就

    ,仁只要不是一個橫行無忌的紈褲,那麼在這種時候,還是攻到若無其事的侃侃而談。

    輕咳一聲,賀一鳴道︰「我去見一下大伯他們,今天會晚點兒回來的。」說罷,他的身形一動,頓時是如同流星趕月般的離去了。

    看到了恍若逃命般離去的賀一鳴,袁禮薰終於忍不住竊笑了起

    來。說也奇怪,一旦笑出聲來,那種火燙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一大

    半。

    她望著賀一鳴離去的方向,突然發現,自己離開了袁家,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母親在世之時常常說著的幸福,已經被她找到了吧。

    她的眼楮逐漸迷離,最終竟然是有些癡了……

    ※※※※

    賀一鳴腳步不停,人已經化做了一團風,就這樣輕飄飄的離開了紹。

    他甚至於沒有驚動一個人,就朝著皇家莊園中跑去

    賀荃信父子所居住的皇家莊園並不是接待開嶸國的那個最頂尖的莊園。而是距離那座莊園十里之外的一處小園林中。

    雖然相比之下較小,但是這個園林的實際面積,卻是絲毫也不遜色於整個賀家莊。

    賀茶信父子二人在天羅國都中混的是風生水起,每日裡都要應酬來自於各地的賓客。這些人的來頭都是極大,若是在以前,他們是不可能將來自於區區太倉縣的一個小世家放在眼中的。

    若是賀荃信以個人的身份來投靠這些龐大世家,那麼肯定會得到最高等級的待遇。

    畢竟,一位內勁十層的頂尖高手,可並不是每一個家族都能夠隨便擁有的。

    但是,當賀荃信以太倉縣賀家的身份來到天羅國之時,頓時就是無人理會了。如若不是隨同而來的太子殿下將賀荃信等人與新晉先天的賀大師之間的關係宣揚出去,那麼保證他們父子二人在天羅國都之中,肯定是乏人問津。

    不過此刻,特別是在賀一鳴力戰成傅,並且將之擊敗之後。

    賀荃信莊園前,來拜會之人頓時是如同過江之軸般,從天濛濛亮的清晨,直到月亮高高昇起,都不曾有所間斷。

    賀一鳴來到此地之時,正好看到了這無比龐大的一幕。

    他微微吃驚,想不到人聲鼎沸。竟然至此。莫非自己竟然來錯了

    點?

    他沉吟片刻,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晃身進入。就這樣一轉眼之間,

    便已經穿過了無數車輛之間,從正門而入。

    那些趕車的,以及車前護衛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眼前掠過。但是當他們開始搜尋之時,卻連個蒼蠅也沒有看

    到。不由地疑神疑鬼,但卻並沒有人敢隨意的叫喚出來。

    若是等一會什麼也沒有察覺。那麼驚擾了這許多大人物,只怕就不是挨一頓皮鞭就能夠了事的。

    賀一鳴進入了正門之後,雙耳微微的抖動了一下,立即將整個院落中的聲音都收入了耳中,並且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賀荃信父子的方

    位。

    他一抬腳,繼續飛馳了過去。這一次的身法比起剛才來,甚至於

    還要強上許多,簡直就是一股真的無形無色的風兒子。

    在這個莊園之中,那些侍從們的實力遠勝過平常地方,縱然是賀!鳴。也是不敢有絲毫的輕忽大意。

    終於,他避開了數十道的目光。來到了莊園的大廳之中。

    在這裡,已經有三位陌生的男子與他們相對而坐,雙方細細交談,

    似乎是頗為投緣。

    賀一鳴腳步不停,大步跨了進去。

    他的這個動作並不輕巧,頓時引起了房間中幾個h的注意。一看

    到來人之後,包括賀荃信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隨後安即是站了起

    來。臉上無不露出了一絲喜色。

    「一鳴,你回來了。」賀荃信激動的說。

    賀一鳴應了一聲,目光淡漠的在另外三位陌生人的臉上一瞥,道︰「大伯,我有事與你商量。」

    不待賀荃信開口,那三人立即就是連連拱手告退,彷彿他們本來就是想要走了。

    賀荃信自然是沒有了留他們的興趣,讓賀一天代勞送走了他們之

    後。道︰「一鳴,有什麼事情不妨叫我們過去,不需要你親自跑這一

    趟。」

    賀一鳴愣了半響,心中徹底無語。

    讓長輩跑遠路來見自己,而且還是嫡親的大伯,他可做不出這種事情。

    二人坐下之後,賀一鳴開門見山的道︰「大伯,水炫槿大師來找過我。他說,要將我贏得的那一成賦稅,交給我來處理。」

    賀荃信一怔,隨後是眼楮熠熠生輝。簡直就是可以與電燈泡一比高

    了。

    「一鳴,你說的是真的?這一成全部都是我們的?」

    賀一鳴丹光怪異的看著大伯,微微點頭,老人家的反應過於失態了吧。

    告訴了大伯這個好消息之後,他老人家還真是笑呵呵的閉不上了

    嘴。

    這讓賀一鳴暗中感歎不已,心中暗道,金錢的魅力果然是大的不可思議,連大伯也是深陷泥潭,難以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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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八章 鳳來翔



    賀一鳴在莊園中並沒有停界多久,他在告知了大伯這個消息之後

    就瀟灑的離開了。

    他出現的消息,像是風一般的傳遍了整個莊園,門外那些等候的人群無不渴望能夠親眼見到這位年輕大師一面。

    與成傅的這一輝雖然才剛剛結束沒有幾天,但是在整今天羅國都之中,已經是婦孺皆知了。

    無論是認識與否,這些天羅國的民眾們都對於姿一鳴能夠戰勝來自於開嶸國的先天大師而感到興奮和喜悅。

    門外的這些人自然也是不曾例外。

    然而,眾人雖然是心中激動,卻沒有膽量敢冒然進入。等到賀一

    天好不容易出來之時,他們才知道,原來賀一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的離開了。

    並沒有人發現他究竟是如何離開的,但是這些人的心中除了遺憾

    之外,倒也不曾有所懷疑。

    若是一個先天強者還會被他們發現,那才叫有鬼了。

    只是,自從賀一鳴來過了這一次之後,這個莊園之外,頓時是車水馬龍的,再也沒有了片刻安寧,而賀荃信父子更是痛苦並快樂的活著。他們在高興姿家莊的名氣終於遠播天羅城之時,也被這種與修煉格格不入的各項招待弄得頭暈腦脹了。

    ※※※※

    彷彿是化做了一陣風般,賀一鳴已經回到了紹明居,他剛州走進了自己的院落,就看見到了袁禮薰坐在庭院中的一張寬椅中,她托著下

    巴,靜靜的看著院子裡的庭樓,整個人的身上,似乎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寂感覺。

    賀一鳴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莫名的,他竟然有著這樣的一種感覺。那就是袁禮薰想家了……

    他側著頭,想了片刻,突地一笑身形一動,已經來到了袁禮薰的身邊。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袁禮薰的身體一個顫抖,像是受到了驚嚇的

    小兔一般跳了起來,待得她看清楚,身邊的人竟然是賀一鳴之時,眼中的驚慌和戒備才在瞬間褪去,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小女兒家的嬌羞之色。

    「少爺,您回來了。」

    賀一鳴重重一點頭道︰「來,我們出去。」

    「出去?」袁禮薰莫名其妙的問道︰「我們要到哪裡去?」

    「來這裡很久了,我們還沒有出去逛逛呢,今天我們就去看看這座城市的繁華吧。」賀一鳴嘿嘿的笑著道︰「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麼?」

    袁禮薰興奮的點頭,隨即一怔,馬上搖頭,想想似乎不對,臉上又現出了一團濃郁的紅暈,似乎是紅通通的只果般讓人想要撲上去咬一一口。

    見到了她如此興奮的表情,賀一鳴的心中也是莫名的輕鬆了起來。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紹明居,一路上雖然有僕人見著,也是立即躬身行禮不敢有絲毫的攔阻。

    ※※※※

    寬敞的街道之上,有著許多高大的酒樓。

    雖然不至於座座酒樓之上都是高朋滿座,但就算是從外面看過去

    也能夠看到起碼有六成的上座率。

    賀一鳴與袁禮薰漫步在大街上,享受著這難得的空暇時光。

    感受著身邊女人那朝著各大店舖中流連忘返的目光賀一鳴的心中頗有弄幾分感慨。

    自從他開始修煉之後,能夠上街的日子就屈指可數了。特別是近二年除了在太倉縣中陪著母親和兄妹們逛街的那一次,他似乎就從來沒有這樣放鬆了。

    而跟隨在他身邊的袁禮薰,更是竭心竭力的照料著他的生活起居,

    就更不可能有空閒的時間上街了。

    這一次,他們二人離開了紹明居,也是心血來潮罷了。

    若非賀一鳴意外的見到了袁禮薰那時候的寂寞,又豈會無緣無故的離開。

    在街道上逛了半天,賀一鳴是沒有挑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這並不是他的眼界太高,而是他一心的撲在了修煉之上,對於這些普通人使用的東西,確實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而袁禮薰卻購買了一些水粉胭脂什麼的,打成了小小的一個包裹。

    賀一鳴二話不說的就直接伸手拿了過來,並且提在手上。袁禮薰張嘴欲言,但最終還是紅著臉兒的默認了。

    他們在街邊緩步而行,並沒有走正中的大道中心。這並不是因為身份不夠,而是這樣走,才有著那種逛街的悠閒心情。

    霍地,賀一鳴的眼楮微微一亮,指著前面,道︰「禮薰,你跟著

    我也有近二月了,我還沒有送你過什麼東西,不如去那裡看看吧。」

    袁禮薰抬頭一看,前面有一座三層的高樓,上面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鳳來翔v。

    只要看著這個招牌,她就立即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

    猶豫了一下,她輕聲道︰「少爺,鳳來翔中的珠寶,可都是最為頂

    尖的,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確實,在西北諸國中,若是以珠寶而論,那麼鳳來翔絕對是天字第一字號,將它的競爭對手遠遠的拋在了後面。

    據說鳳來翔珠寶店可不僅僅有著西北三大帝國的影子,就算是東方的那個著名的超級大國大申,也似乎與鳳來翔有所牽連。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鳳來翔才能夠將分店開遍西北的所有國家,幾乎所有的國都和重要的城市中,都有著鳳來翔的分店。

    當然,如此巨大的投入所獲得的回報也是異華的可觀。只要是稍有身份之人,若是想要購買珠寶之時,首選的第一家,肯定就是鳳來

    翔。

    賀一鳴微微的擺了一下手,道︰「沒事,你就儘管挑吧。」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此刻的姿一鳴,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

    都是一個超級的有錢人。雖然不可能將所有的鳳來翔都買來,但若是只想購買其中一個分店,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賀一鳴的堅持之下,耕匕薰無奈的進入了鳳來翔之中。

    她雖然也走出身於名門之中,但由於是蔗出之女,何況母親過世的也早,所以她並沒有多少進入這種場合的經驗。

    家中可憐的幾什首飾,還是她親娘遺留的物品。

    雖然在來到賀家之前袁誠摯一反平日的常態,毫不吝嗇的為她準備了數套或精緻,或華貴,或奢侈的首飾和衣物,但她卻一件未用。

    所以,當她第一次進入鳳來翔之時,雙眼不由地一亮,頓時被裡面的那些名貴器具所閃爍著的光芒而照花了眼。

    賀一鳴的目光一轉,將這些名貴雲石之流的都收入眼中他對此可沒有太大的感觸,這些雲石等物若是在以前,他或許還會動容。但是當他踏足先天境界之後,對於這些物品的興趣就大為降低幾乎是毫不在乎了。

    突地一道冷斥的聲音傳來︰「哪裡來的鄉巴佬,竟然在鳳來翔上出現了,許先生,你們鳳來翔的檔次越來越低了。」

    賀一鳴的眉頭微微一皺,而袁禮薰卻是早就羞紅了臉。她的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是否讓少爺丟臉了。

    賀一鳴抬頭從二樓的樓梯口處,有著一個身材高大,神采奕奕

    的青年人。

    此人的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一張臉龐也是頗為英俊,但是那一臉的傲氣以及那鄙夷的眼神,就不免讓此人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口

    「警公子,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與一般人見識了。」一個面色和睦的中年錦袍漢子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上前深深一躬道︰「您請上樓,我們為您準備了專門的首飾和珠寶保證讓您滿意。」

    那位警公子似乎對於此人的態度頗為滿意,也就不再糾纏,在幾個侍從的簇擁下,大搖大擺的上了二樓。

    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在此人的身後,有一名侍從遮遮掩掩

    的,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中年錦袍漢子一個轉身,來到了賀一鳴和袁禮薰的面前,他苦笑

    道︰「二位請見諒,方才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二位今日若是在鄙店購

    物,今日在下做主,一切費用降低一成。」

    以賀一鳴此刻的身家,自然是不可能將這一成放在眼中。不過此人的這番話卻是十分誠懇,令他心中泛起了一絲好感。

    「閣下竟然能夠做主,請問……」

    「鄙人許汕,恭為這間珠寶樓的掌櫃。」許汕微微抱拳躬身,

    道︰「適才之事,還請二位見諒。」

    「原來是許掌櫃,久仰了。」

    賀一鳴口中說著,但是語氣中卻沒有半點兒久仰的味道。

    許汕嘿嘿一笑,也是毫不在意,他生平閱人無數,看出這個小姑娘雖然並不是什麼見過世面之人,但是這今年青人卻決不簡單。

    不說別的,就算是他站在這今年青人的身邊之時,竟然都有著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就知道此人絕非常人了。只不過任他想遍了天羅國都,也想不起究竟豐哪家公子與他相似了。

    賀一鳴的目光在一樓上轉了一圈,突地道︰「許掌櫃,在二樓之上還有什麼東西?」

    許汕猶豫了一下,道︰「在二樓上,是一些珠寶首飾中的精品,

    品質並非一樓可比,但價格也同樣如此。」

    「好,那就請你帶我們上去看看吧。」賀一鳴隨意的說道。

    許汕苦笑一聲,道︰「這位公子,我知道您肯定是大有來歷。若

    是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應該是來自於外鄉吧。」

    賀一鳴詫異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許汕苦笑一聲,道︰「以您的氣度來看,分明就不是常人,若是在天羅國都中居住,那麼總應該聽說過五大世家之中的譽家吧。」

    賀一鳴心中微動,道︰「那位上去的公子,就是譽家中人?」

    「不錯,那位就是警家嫡系傳承的警瑞光公子,是警家現任家主的三少爺。」許汕猶豫了一下,道︰「您畢竟是一位外來人,犯不著為了一口氣,而得罪答家啊。」

    賀一鳴啞然一笑,道︰「怎麼,得罪管家很了不起麼。」

    許汕的目光一滯,頓時現出了一絲如同看待白癡一般的目光。他的嘴唇微微搐動了幾下,再看看眼前的這一對年輕男女,心中微微搖頭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走出來的公子哥,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有心不理,但終究是不忍讓他們平白無故的送了性命。

    輕咳一聲,許汕語重心長的道︰「公子,管家是天羅國堂堂的五大世家之一,哪怕是天羅國的國王大人,也要給警家三分面子呢。」

    賀一鳴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似乎這才明白對方的厲害。

    許汕心中暗道,這家大人真是不負責任若非我

    怕此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他心中正在想著,突然間賀一鳴拉著袁禮薰,繞過了他向著二

    樓的樓梯口走去。

    許汕微微!怔連忙趕了上去,道︰「二位,你們這是想要做什

    麼?」

    「當然是上去瞧瞧了。」賀一鳴眨著眼楮,無辜的說道︰「既然

    上面有好東西,那我們又何必在下面浪費時間呢。」

    許汕的臉上湧起了一陣紅潮,深深的看了賀一鳴一眼,道︰「這位公子難道我剛才說的那些,您都沒有聽見麼?」

    「聽見了。」賀一鳴非常老實的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

    許汕莫名其妙的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什麼事?」

    「天羅國的國王陛下在見到我的時候,應該會給四分薄面。」

    賀一鳴說罷,再也不理會許汕而是直接向著樓止走去。

    許汕雙目圓睜,真是見到過狂妄的,但卻沒有見到過如此狂妄的。天羅國主給告家三分面子就要給他四分,這豈不是說他吃定了警家麼。

    心中微怒,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此人攔下。

    這裡畢竟是鳳來翔,若是在這裡發生爭鬥,對於店舖來說,總不

    會是一件好事。

    一念及此,他的身形一動,雙腿灌滿了力量,瞬間就衝了過去。

    他的手臂一伸,就想要隔著袁禮薰拉住賀一鳴,將他硬生生的拉住。

    只是,他的手一伸出去,竟然抓了個空。賀一鳴的那隻手臂明明就在眼前,但是當他的手掌到達的時候,卻驟然不見了。

    就這樣活生生的在他的眼楮內消失了。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心中一寒,正待後退,卻見這二今年輕人已經進入了二樓。他頓時是膛目結舌,這二個人的走動頻率並不快,

    但速度卻快到了不可思議,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進入了第二層。

    這等身手,實在是令人有著毛骨悚然之感。

    他只不過是猶豫了那麼一下,立即是伸手一招,一個人快步來到

    了他的面前,他輕聲道︰「你快去隔壁的酒樓,譽家大少應該在那裡,就說三少爺可能惹上麻煩了,請他前來處理。」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就走,轉瞬不見。

    許汕這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冠,大袖一揮,穩步走入了第二層。

    ※※※※

    第二層之內,無論是裝飾,還是擺設,都與第一層有著迥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第一層是簡潔大方,那麼在這第二層就處處透漏著一種奢華高貴的感覺。

    第一次來到了這種地方,縱然是賀一鳴本人都是有些兒好奇。當

    然,他也僅僅是好奇而已,要說他有什麼害怕和畏懼的感覺,那就是不太可能了。

    二樓之上,共有十餘個關上的房間,這些房間有的關著,有的打

    開。在門外有著幾名侍從,還有著幾位美麗的婢女。

    其中的一位侍從面見賀一鳴與袁禮黃之時,身體向著後面縮了一

    縮,面色微微的一變。但隨後又昂首挺胸了起來,只是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賀一鳴上樓之後,他甚至於沒有用眼楮,就已經將這裡所有人的

    動作都「聽」在了耳朵。這個人的動作自然瞞不過他,但是他卻並未多心。

    在皇家莊園之前,他與成傅大戰之時,那可是在數千人的面前進行的,或許此人正是混雜在其中,見過了自己的面目,也並不足以為

    奇。

    畢竟,此人是管瑞光的侍從,而天羅國五大世家之一的侍從參加了那場盛會,那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了。

    賀一鳴冷然一笑,拉著袁禮薰的手大步前進,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這幾個侍從把守著的房門了。

    那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詫異之色,不過他們的動作卻絲毫不滿,同時默不作聲的伸出了手。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在不驚動房間中的那人情況下,將賀一鳴拿下。

    然而,他們臉上的表情在下一刻就變得極為難看和詫異,並且有著深深的難以置信了。

    因為賀一鳴和袁禮薰二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是一陣風一般的,從他們的眼中不見了。

    隨後,他們把守的那座房門又像是被風吹開了似的,當他們抬眼看去之時,依稀只有一個影子一閃而沒。

    這幾個侍從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恐之色,這家

    伙,究竟是一個什麼人?

    恰在此刻,一道人影如飛般的竄了上來,此人一臉的精幹,臉上卻是頗為難看,正是這座鳳來翔的管理人許汕。

    他上來之後,一見這些侍從的臉色,心中頓時一個咯 ,知道不

    妙。目光朝著那個房間瞅了一眼,立即是大步走了進去。

    他的身份自然非常人可比,那幾個侍從正在束手無策之時,一看到他頓時就像是如同見到了救星似的,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許汕苦笑一聲,推開了房門,心中誹議,終於是硬著頭皮的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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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九章 山水

  在二樓的每一個雅間內,都有著前後廳之分。

  當許汕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一直懸在心頭的大石才放下了一半。原來賀一鳴二人並沒有直接進入內間,而是二人攜手在外間默默地觀賞著懸掛在壁上的書畫。

  賀一鳴自從進入了這個房間之後,第一眼就立即看到了壁上的那幅畫。

  這是一幅山水圖,看上去惟妙惟肖,頗有幾分引人入勝的感覺。只不過,這分明不是什麼名家所作,因為整幅圖畫上,並沒有任何人名或者是印章之類的東西。

  若非這幅圖確實是一幅上佳之作,也不可能被懸掛在這個地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一般人能夠欣賞出來的東西罷了。

  落在賀一鳴的眼中,這幅圖就不僅僅是一幅供人觀賞的圖畫了,而是一幅蘊含了某種天地大道至理的圖畫。

  他可以肯定,做出這一幅圖畫的,肯定是一位先天大師,而且還是一位在雲和雨之上,有著相當造詣的大師。

  這幅圖對於如今的賀一鳴,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若是長久觀看,領悟著圖中所蘊含著的那種大道至理,並且與自己的領悟相互印證的話,應該也會有一點幫助的。

  他心中暗歎,自己的運氣確實不錯,若非那個訾公子出言辱及袁禮薰,自己也不會上來,更不可能看到這幅山水圖了。

  而這幅山水圖除非是落入自己這等領悟了之道的先天大師手中,否則就算是再掛上百年,也不可能有人能夠看出其中奧妙。

  哪怕是成傅和水炫槿,也同樣不行。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賀一鳴回頭,臉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絲戲虐的笑容。

  許汕苦笑連連,向著賀一鳴深深作揖,看他臉上的那痛苦得幾乎就要扭曲的表情,賀一鳴微一沉吟,指著牆壁上的這幅山水圖,那個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了。

  許汕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一顆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似的,只要能夠將這個看不透深淺的煞星勸下去,別幅掛在這裡供人欣賞的山水圖了,哪怕是再大的代價,他也願意付出啊。

  畢竟,他在天羅國中做生意,若是得罪了五大世家,當然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哪怕是以鳳來翔的深厚背景,也不願意輕易地得罪地頭蛇。

  當然,在見識到了賀一鳴的身手之後,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畏懼,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了得,天知道在他的身後究竟還隱藏著多麼強大的靠山。

  只要這二位不在他的鳳來翔中鬧起來,他就謝天謝地了。

  賀一鳴啞然一笑,對著袁禮薰點了一下頭。

  小姑娘的年紀與賀一鳴相若,但是她聰慧機敏,立即明白了賀一鳴的意思。見他不再糾纏於訾公子之事,雖然欣慰,但心中也未嘗不是有些失望。

  然而,當她上前幾步,想要取下那幅畫之時,耳中卻傳來了一道熟悉之極的聲音:「禮薰,出了這裡,我再為你出氣。」

  袁禮薰微怔,心中驟然一甜,一種濃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手腳也輕快了一些。

  內廳的房門突然發出了一道輕響,訾瑞光面帶不愉地走了出來,他豁然看到了賀一鳴二人,臉上的不愉立即變成了極度的不滿。

  許汕頓時是頭痛欲裂,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公子爺竟然會那麼快就走了出來,看來他對於樓中精心準備的那些珠寶之類並不感興趣。

  此刻,袁禮薰恰好來到了那幅山水畫之旁,她對訾瑞光自然是視若不見,彷彿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自顧自地伸出了手,想要將那幅畫摘下來。

  訾瑞光怒哼一聲,目光落到了畫上,突地一怔,見袁禮薰的那一隻皓白的玉手已經碰到了圖畫之上的框架之時,立即大聲道:「且慢。」

  他的聲音毫無忌憚,雙眉輕佻,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應該聽從他的吩咐一般。

  然而,無論是賀一鳴,還是袁禮薰,又怎麼可能真的聽從他的命令。

  袁禮董恍若未聞地將圖畫取下,抽出框架,自顧自地捲了起來。

  訾瑞光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在他這二十多年來的生命中,還很少碰到這樣不給他面子的人。

  當他怒喝之時,外面的那些侍從們頓時是一擁而入,雖然他們對於賀一鳴也是忌憚異常,但是當主子招喚之時,他們卻不敢有所怠慢。

  賀一鳴看袁禮薰捧著畫卷,俏生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地微微一笑,轉頭道:「許先生,這幅畫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許汕長歎一聲,他苦笑道:「這幅畫是本樓的裝飾之用,公子若是有興趣,只管拿去就是。」

  賀一鳴微微搖頭,道:「這可不行,賀某沒有這種巧取豪奪的習慣。」

  許汕心中苦笑不已,暗道:「只要你不繼續留在這裡招惹訾瑞光,那麼十幅八幅這樣的畫,你只管拿。」

  只是,這句話當著訾瑞光的面,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訾瑞光冷哼一聲,突然道:「許先生,那幅畫我要了。」

  許汕張大了嘴,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直接吞服了一隻蒼蠅似的那樣難受。

  賀一鳴似乎是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依舊是笑吟吟地道:「許先生,我不但想要這幅畫,而且還想要知道這幅畫的來歷,究竟是何人所畫,為何會掛在此處。」

  訾瑞光臉上的怒色越來越濃,他突地道:「你們二人的耳朵聾了麼,這幅畫我要了。」

  賀一鳴微微地一擺手,道:「哪裡來的蒼蠅,嗡嗡亂叫,擾人心煩。」

  這一次,許汕等人的臉色可都是徹底地變了,如果說剛才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衝突,那麼這句話就可以上升為挑釁了。

  若是在平常,訾瑞光身邊的那群侍從們早就是出言訓斥,或者是直接動手了。但是在剛才,他們可都是見識過了賀一鳴那神出鬼沒,根本就無法測度的身法,心知此人的身手之高,絕對是生平僅見

  ,就憑他們想要與之為敵,怕是絕對討不到好處。是以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臉上都露出了同仇敵愾的表情,但硬是沒有人開口引火上身。

  袁禮薰掩嘴輕輕一笑,然而她的目光無意間瞥過了一人的臉上,頓時秀眉微微一蹙,但僅有那麼一瞬間而已,她就恢復了正常,因為她一時半刻,竟然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不過,此人的目光一直凝視在賀一鳴的身上,是以並沒有發覺袁禮薰的神情變化。

  訾瑞光眼中閃過了一絲羞怒,隨後頓時泛起了凌厲的殺機。

  賀一鳴感應到他的殺氣,不由地心中暗歎,這些豪門大族的子弟,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只不過是一句嘲諷的話,就惹動了他的殺機,也不知這個世界上究竟是人命太賤,還是這些人的心太過

  於扭曲變態。

  「嘿嘿,本人訾府訾瑞光,敢問閣下如何稱呼,似乎面生得很啊。」訾瑞光強行將心中的怨氣壓了下來,反而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他雖然心中惱怒,但是生在那種家世之中,卻並非一個蠢笨的一無是處的紈褲。

  起碼,他知道要在事先打聽一下對手的來歷,如果太過於棘手,那麼有些觸及了世家之間底線的事情,還是不能碰觸的。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不用與我拉關係,我沒有你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狗眼看人低的朋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朝著袁禮薰眨了二下眼,袁禮薰美貌的俏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紅暈,迅速地垂下了目光,不過其中卻是有著濃濃的笑意。

  在他們最初見面之時,訾瑞光諷刺袁禮薰是一個鄉巴佬,所以此刻賀一鳴說他狗眼看人低,這完種針鋒相對的行為,擺明了未曾將訾瑞光放在同一等級之上。

  賀一鳴的態度竟然是如此的肆無忌憚,甚至於是跋扈如此,竟然連整個訾府似乎都不看在眼中。

  訾瑞光的臉色終於變得陰沉得似乎要滴下水來,他怒哼一聲,再也顧不得心中的忌憚了。

  都被人說到了這份上,若是還要忍耐,那麼天羅國五大世家的招牌就真的是被人白叫了。

  他一揮手,口中冷冷地道:「給我拿下。」

  好歹他還沒有暈頭,知道這裡並非殺人的地方。只不過一旦將這二人拿下,那麼隨後的處置就有著無數的手段等著他們了。

  主子既然發話了,那麼侍從食客們自然是不敢違逆,他們心中叫苦,但卻依舊是猛撲而上。

  訾瑞光身邊共有十二人,裡面有九個是訾家自己培養出來的侍從,而另外三個,卻是從外地招攬而來的食客。

  此刻上去的,正是六名侍從,只要看他們撲上來的架勢,就知道他們必定是擅長合擊之術,起落之間充滿了一種彪悍的味道,似乎都經歷過戰場上的血肉搏殺。

  賀一鳴自然不可能將這幾個人放在眼中,他微微一笑,正待出手,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隨後,這間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人迅快地踏入了房間。

  此人一進入房間,恰好看到了那幾個侍從出手,並且看到了賀一鳴和袁禮薰那悠閒的,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如山般的拳影和銳利的拳風似的面容。

  那人的臉色頓時大變,眼中充滿了恐懼。

  他不假思索地衝了上來,同時口中大叫:「住手。」

  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也充滿了力量,那已經撲出去的六名侍從聞言頓時一怔,因為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了,只是不知為何,這個聲音竟然微微變調,似乎與印象中有些不同。

  訾瑞光的臉上頓時是露出了大喜過望之色,不過他立即就變得瞠目結舌了。

  因為此人出現之後,非但沒有任何想要幫助他的意思,反而是如飛一般地衝出,後發先至地來到了那六名侍從和賀一鳴的中間。

  他背對著賀一鳴,將後方完全地交到了人家的手中,根本就不曾設防,而同時,他伸出了雙手,虎虎生風地打了出去。

  那六名侍從在一怔之後,頓時發現了面前之人,他們的臉色同時大變。面對這劈空打來的拳掌,別說是反擊了,就算是阻擋也不敢,一個個就這樣如同木頭樁子似的,得筆直如山。

  那人毫不留情的一掌一個,拍在這六人的身上,頓時將他們打飛了出去。

  不過他下手也是留有暗勁,只不過是將這六人震飛,並沒有真的將他們擊傷。

  此人做完了此事,才豁然轉身,深深地一躬到地,恭敬地道:「賀大師,舍弟無知,得罪了您,還請您大人大量,能夠寬恕他無心之失。待得回去之後,一定重重責罰。」

  許汕和訾瑞光等人先是一怔,隨後立即是瞪圓了眼睛。

  他們雖然是不認得賀一鳴,但是在聽到了最近都城內被傳得沸沸揚揚的「賀大師」之後,還不知道他是何來歷的話,那麼他們也就不用在都城中廝混了。

  一時間,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了興奮和恐懼之色。

  特別是那些侍從們就更是如此了,一旦想到他們剛才竟然有膽子向一位先天境界的大師出手,他們的背心頓時在瞬間就被冷汗所浸濕透了。

  訾瑞光的眼中也露出了驚恐之色,他適才的傲氣瞬間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畏懼。

  賀一鳴看了那人一眼,道:「你是訾瑞汶。」

  「正是。」訾瑞汶興奮莫名地道:「想不到賀大師竟然還記得在下的改名,真是在下的榮幸。」

  賀一鳴心中暗自搖頭,這個訾瑞汶在他們第一次碰面之時,和一大群公子小姐們在大街正中策馬奔行,那種肆無忌憚的氣勢,遠比訾瑞光要強大得多了。

  只不過此刻他認出了自己,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地拘束和低聲下氣罷了。

  在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陣煩躁,他根本就不想與這些人有所交集,冷笑一聲,道:「訾家公子,果然是好威風,我看訾瑞光公子的那張嘴,應該要好好地管教一下了。」

  訾瑞汶的臉色微變,他立即恭聲道:「是,賀大師說得是。」

  隨後,他一轉身,來到了訾瑞光的面前,道:「抬起頭來。」

  訾瑞光茫然抬頭,就是眼前一花,隨後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大哥訾瑞汶已經是一個接一個的巴掌扇了下來。

  只不過區區數下,他的臉就已經是腫如豬頭,嘴角更是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然而訾瑞光除了第一掌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之後,就是硬生生地站直了,也不求饒地硬捱了下去。

  賀一鳴眉頭一皺,道:「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訾瑞汶這才停手,道:「還不多謝賀大師。」

  訾瑞光彎下腰去,道:「多謝賀大師。」

  賀一鳴並不理會於他,道:「許先生,這幅畫價值多少,來歷如何,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

  許汕終於是如夢初醒般地跳了起來,連聲應是,同時一連串地吩咐了下去。

  片刻之後,就有人拿著一份帳本過來,許汕翻動了幾下,苦笑著道:「賀大師,我已經查清楚了,這幅畫是二個月前,一位落魄的遊人在我們的酒樓中吃過飯,卻並無錢銀付帳,所以當場做了這幅

  畫抵帳。當時的掌櫃看這幅畫確實不錯,就做主免了他的酒菜錢,並且將這幅畫送到此處做裝飾之用。」

  「抵付酒錢?」賀一鳴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哭笑不得之色,心中大歎,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一個先天強者,竟然會如此落魄,而且還會和一般人如此講道理,這也是一大奇聞了。

  許汕恭敬地道:「回賀大師的話,正是如此。」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問道:「鳳來翔在這裡也開設酒樓麼?」

  「是,我們在各大國都都有類似的珠寶店和酒樓開設。」

  「若是有人吃了飯,卻付不出酒錢,你們一般是如何處理?」

  許汕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按照酒樓的規矩,若是真的遇到了吃霸王餐的人,那麼他吃下去多少,就要打到他吐出多少來。」

  賀一鳴的臉色愈發地古怪了,道:「你們的酒樓掌櫃還算是有幾分眼力,幸好他收了這幅畫而並沒有動粗,否則你們的酒樓也就別想開了。」

  許汕微怔,試探性地問道:「這是為何?」

  賀一鳴從袁禮薰的手中接過了這幅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道:「這幅畫的作者是一位先天大師,他對於天地之道的領悟,並不在我之下,縱然是我遇到了,也未必就敢說能夠戰而勝之,若是當時

  貴樓的保鏢夥計想要將他吃下去的飯菜打出來,嘿嘿……」他戲虐地看了許汕一眼,道:「當然,或許貴樓中也有著深藏不露的先天大師坐鎮也說不定呢。」

  許汕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有趣,一雙眼睛瞪得這一輩子也沒有那麼大過。

  賀一鳴哈哈一笑,道:「那頓酒菜價值多少,你回頭去紹明居報一個數,他們會與你結清的,禮薰,我們走吧。」

  袁禮薰輕輕地應了一聲,隨著賀一鳴來到了門口,她的腳步豁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但她硬生生地將心中的驚訝壓了下去,還是隨著賀一鳴離去。

  賀一鳴並沒有再與訾家兄弟二人說話,這讓他們二人的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訾瑞光雖然是顏色大失,看向賀一鳴的目光也有著一絲怨毒之色,但更多的卻是畏懼和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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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章 毒心



    離開了鳳來翔珠寶樓,轉過一個街道,賀一鳴歉然地道︰“禮薰,本來是想要為你挑選幾件首飾,但沒想到遇見這樣的事情,結果弄得一無所獲,下一次我保證為你補上。”

    袁禮薰微微一笑,指著賀一鳴手中的包裹內的畫卷,道︰“我們不是有這個麼,又怎能說是一無所獲。”

    賀一鳴雙眉微揚,裂嘴一笑,心中也是一暖。

    袁禮薰的笑容突地沉寂了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賀一鳴連忙問道︰“怎麼了?”

    他當然不會以為袁禮薰是因為沒有禮物而不高興,但這樣的神色變化,確實是讓他有些擔憂。

    莫名的,袁禮薰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牽動著他心中的某根心弦。

    雖然他們的最初相遇,並不是賀一鳴的願望,但是在他這個年紀,又是一個除了修煉之外,就再也不曾接觸過多之人的年輕男子。

    第一個始終呆在他身邊的女人,確實是最容易走進他的心中。

    袁禮薰張著紅燦燦的小嘴,輕聲道︰“少爺,我在剛才,看見一個熟人。”

    “熟人?你在這里也會有熟人?”賀一鳴驚訝地問道。

    “是,那人您或許並不認識,但我卻不會忘記的。”袁禮薰幽幽地道。

    賀一鳴雙目微微一凝,他听出了其中的一絲隱約的驚恐味道,不由地柔聲道︰“此人是誰?”

    “少爺,您還記得金林範家麼?”

    “當然記得。”賀一鳴哂然一笑,道︰“這一輩子,估計我都不會忘記的。”

    正是因為與金林範家的沖突,才讓賀一鳴生平第一次與先天強者交戰。若是沒有那時的頓悟,沒有那一日的戰斗,那麼這一次遇到成傅之時,只怕他還未必就能最終獲勝。

    “範家的當代家主範術何共有二子,其一為範浩日,另一個則是範浩月。”袁禮薰肅然道︰“我剛才所遇到的那人,就是範浩月了。”

    賀一鳴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面容,那是他剛剛從火烏國返家之時,途經金林,遇到一只馬隊,當時就曾有一位趾高氣揚的年輕公子想要貪墨他的坐騎紅綾馬。只不過當時的賀一鳴心情愉快,實在是懶得與他計較,所以才會略施薄懲,隨後就揚長而去了。

    直至日後,他才知道此人就是範家的二少爺,並且從他的手中獲得了足夠的精鋼磁母,為自己的大關刀重新提煉了一遍。

    這些事情如同閃電一般地在他的腦海中劃過,那個本來已經模糊得幾乎就要淡化了的人影逐漸地清晰了起來。

    “禮薰,你是如何知道他的?”

    袁禮薰的臉色微微一紅,道︰“此人昔日曾經來到我家,見到了妾身一面之後,就托人向爹爹提親,不過卻被爹爹一口拒絕了。”她說到這里,輕輕地拍著胸膛,似乎是心有余悸。

    賀一鳴的眼楮在她的胸前一掠而過,袁禮薰的年紀並不大,只不過是與他相若,年僅十六的女孩子發育得較早,胸前也略微鼓起了一對小小的乳鴿,雖然是隔著衣服,但卻依舊是和男人有所不同。

    當他的目光掠過之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袁禮薰做為女性的直覺,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地面紅過耳,輕輕地啐了一口,隨後她心中一愣,自己又怎麼能夠做出這種動作來呢?

    她抬頭,心中忐忑地看去,卻見賀一鳴滿臉的尷尬,那種赤誠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暖泉般地在她的心中流淌,令她逐漸地面紅耳赤起來。

    賀一鳴輕咳一聲,道︰“禮薰,我送你回去,然後去看看那家伙。”他頓了頓,道︰“這家伙竟然會投入了天羅訾家,倒也令人奇怪得很。”

    袁禮薰微微點頭,她的一只手已經被賀一鳴緊緊握住,而賀一鳴的另一手卻繞了過來,輕輕地攬住了她嬌小的細腰。

    她的心中一熱,身軀一軟,隨後就感到了一種如同是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耳邊听著嗖嗖的風吹之聲,眼前的景色如同飛一般地朝著後方而去。

    她將螓首偎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心中期盼著,希望能夠如此到永遠……

    ※※※※

    賀一鳴的輕身功法之快,在領悟了風之力後,與以往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縱然是帶著一個人,也沒過多久便已經回到了紹明居之內。

    將依依不舍的袁禮薰放下之後,他竟然也有著一絲不舍的感覺。可是一想到範浩月,他的心中就象是有著一根毒刺一般,有些難以釋懷了。

    雖然此人看上去似乎是毫無威脅,但既然與天羅的五大世家之一攪合在一起,那就不得不防。

    將袁禮薰送回了房間之後,他又一次離開了。不過這一次的離去卻是小心翼翼,沒有驚動任何人。哪怕是水炫槿,也並沒有發現他的失蹤。

    這當然是因為水炫槿如今已經不會使用順風耳奇功來竊听的緣故了。在知道賀一鳴也掌握了同樣的功法,而且在運用上似乎比他更高一籌之後,這位老人就非常的識相,再也不曾來撩撥過了。

    離開了紹明居之後,賀一鳴的身形在奔馳中已經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變樣。

    他的身體平白無故地漲大了整整一圈,這是骨骼的放大,整個體形與以前已經是完全不同,而更為夸張的是,他的面容才是真正的完全改變了。

    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只要是與人照過面,基本上就不太可能被人忘記了,而更不可能在這張面容上,找到任何與賀一鳴相似的地方。

    當然,他身上的衣衫也是來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改變。這一點並不困難,在紹明居之中,他的衣服起碼有數十套之多,隨便扯出一件穿在身上就可以了。

    雖然衣服有些緊繃的感覺,但是如此一來,卻更象是一種夜行緊身衣。

    不過片刻,賀一鳴已經回到了鳳來翔珠寶樓的二條街道之外,他只不過是用耳一听,就知道這群人已經不在那里了。

    這一點十分正常,都發生了這種事情,訾家二兄弟若是還在此地,那才叫不可思議呢。

    賀一鳴微微地閉上了雙目,他此刻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小弄堂的陰暗角落,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目,所以他放心地施展順風耳,並沒有任何的顧忌。

    他的雙耳立即是無風自動,而且頻率逐漸地加快,雖然耳朵並沒有變大,但是這種速度卻也足以使人驚訝了。

    沒過多久,賀一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隱晦的笑容,他就在這里默默地等待著。

    僅僅憑借耳力,他很快就听到了訾瑞汶的聲音,這位訾家的大公子,在一處酒樓中與人交談甚歡,似乎剛才所遇到的事情根本就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在找到了訾瑞汶之後,賀一鳴更是輕松地就鎖定了一個急促的呼吸聲。

    他的腦海中,在各種聲音不斷傳達進入之後,逐漸地形成了一個立體圖。

    一個寬大的馬車之中,訾瑞光正委屈地坐在里面,他的臉龐依舊是腫大之極,但是上面油光滑亮,似乎已經裹了傷藥。

    而從他的呼吸之中,賀一鳴已經清晰地感到了,此人似乎是對于今日的遭遇忿忿不平。賀一鳴甚至于已經從這種聲音中听到了他的心聲。

    在馬車的十米之內,並無人影,但是十米之外,卻有著數十位內勁起碼七層的修煉者,他們將馬車團團護住,似乎是在護衛和監督馬車中的人。

    賀一鳴立即明白,這位訾府的三公子肯定是被訾瑞汶禁足了。

    想不到這位訾瑞汶在家中竟然有著如此權柄,就連他的兄弟也不敢違逆于他。估計這也是大家族中特意培養出來的,否則在鳳來翔中訾瑞汶扇他巴掌之時,訾瑞光也不會不敢反抗了。

    突地,一人來到了馬車旁,開門進入,將一些東西拿了出來,輕聲道︰“三少爺,請用飯吧。”

    訾瑞光怒哼一聲,道︰“我不用,都給我拿走。”

    賀一鳴在听到這個聲音之後,卻是神情為之一動。

    他既然記起了範浩月這個人,自然是連他的聲音也想起來了。所以一听到這個聲音,他就立即鎖定了此人。

    範浩月長嘆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三少爺,您今天真的是受委屈了,那個賀一鳴狂傲自大,目中無人,不但沒有將您放在眼中,就連整個訾家,他都不曾放在心上呢。”

    訾瑞光的呼吸頓時再一次地急促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驅趕範浩月,因為他的話確實是說中了他的心思。

    範浩月瞅了他一眼,繼續道︰“三少爺,您放心,如此邪惡之人,他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他會遭到報應麼?”訾瑞光雙目閃爍,狠狠地道。

    “當然會。”範浩月的聲音陰森之極,道︰“小的曾經听聞,賀一鳴此人不但是目中無人,而且凶戾殘暴,他為了一個女人,曾經將一個傳承了數十年,擁有一位內勁十層的後天高手全家斬殺,並且將那一家的基業全部奪走。”他頓了頓,道︰“依我看,此人今天也是打著這個念頭,只要您得罪的他深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掠奪您的家業了。若非是大少爺來得快,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賀一鳴雙耳微微抖動,心中暗道,真是顛倒黑白。若非範家貪圖袁家的基業,又怎麼會有之後的那麼多事情發生。不過在範浩月的心中,估計自己肯定是一個反面派的角色了,若是他不趁機抵毀自己,那才叫有鬼了。

    訾瑞光沉吟了片刻,道︰“範月,你是從何處听到的,為何我從未听聞。”

    賀一鳴心中暗嘆,大家族的子弟,果然還是有著幾分了得,這個訾瑞光雖然將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有著自己的主見。不過範浩月竟然會化名為範月,那自然是因為代表了他不會忘記範家傳承的緣故。

    範浩月輕嘆一聲,道︰“三少爺,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才得知的,據說是在金林國發生,您若是不信,不妨派人去打听一下,自然就應該心中有數了。”

    听範浩月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訾瑞光不由地也是半信半疑起來。

    範浩月突地壓低了聲音,道︰“三少爺,那人如此折辱于您,難道您就真的咽下這口氣了?”

    訾瑞光的臉龐隱隱抽|動,使得那里愈發地疼痛了起來,不過他沉默半晌,還是怒哼一聲,道︰“此人畢竟是先天大師,而且深得水炫槿大師看重,也得到了陛下的尊敬,我又能如何。”

    範浩月面色陰沉若水,道︰“三少爺,如果您真的咽下了這品氣,那麼小的無話可說。但您若是咽不下這口氣,那麼小的自然會有辦法讓您出氣。”

    訾瑞光的眼楮頓時爆起了一團精光,二只眼楮死死地盯著範浩月,片刻之後,才緩聲道︰“你有何打算?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範浩月啞然一笑,道︰“三少爺,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提出的辦法,絕對不會讓您陷入險境,而且一旦成功,一定可以讓賀一鳴心痛若死。”

    訾瑞光猶豫著問道︰“你說說看。”

    “三少爺,我剛才說過,賀一鳴此人貪戀美色,曾經為了一個女人,將金林國的一個世家徹底滅絕,您可知那個女人是誰?”

    訾瑞光一驚,道︰“就是今天的那個女人?”

    “應該不會有錯了。”範浩月推波助瀾地道︰“雖然我也未曾見過,但是今天賀一鳴的表現,分明是十分地看重這個女子,為了她,甚至于不惜與您和訾家為敵,那麼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訾瑞光雙目閃爍不定,雖然他認可範浩月這句話,但是他更加知道其中的凶險。

    範浩月湊前了一點,道︰“小的看過了,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內勁五層的女子罷了,只要我們出手,絕對可以輕易地將她捉來,到時候將她……”他做了個一刀二斷的手勢,道︰“當然,此女既然將那人迷得如此神魂顛倒,或許是在床上有著獨特的手段,您若是感興趣,不妨品嘗一下。”他嘿嘿地笑著,道︰“那可是先天大師的禁臠啊,若是在您的身下承歡撒嬌……”

    訾瑞光的心中大動,先天大師的身份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壓在了他的心中,他自然是不敢將主意打到賀一鳴的頭上。

    但是賀一鳴身邊的一個婢女,那就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了。

    而且一旦想到能夠把玩先天大師的女人,訾瑞光的臉上頓時涌起了一陣不正常的潮紅,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像是毒液般地在他的心中蔓延著,就連他的下|身也開始慢慢地勃起了。

    “範月,你可有把握?”

    “當然。”範浩月拍著胸膛,道︰“只要那女子出了紹明居,我一定有把握將她擒來並且送到您的床上。”

    訾瑞光猶豫了一下,道︰“她可是那人的女人,不會那麼容易得手的吧。”

    範浩月嘆道︰“三少爺,正因為是那人的女人,所以您想想,在國都中是否有人敢動她呢?”

    訾瑞光點了一下頭,放眼整個天羅國國都,除了眼前這個有點兒瘋狂般的男人之外,只怕也沒有第二人會有這樣的念頭了吧。

    範浩月嘿嘿笑道︰“既然人人都是這樣想的,那麼我們反其道而行,反而能夠將她輕易抓獲。”

    訾瑞光考慮良久,突地道︰“範月,你為何要如此幫我,究竟是何居心。”

    範浩月面不改色,他就這樣在馬車上跪倒,恭敬地道︰“小人自從來到訾府,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普通食客,一直未曾得到任何人的賞識。這一次為您出謀劃策,只求您能夠在事後看在小的盡心竭力服侍的份上,能夠提拔小的。”

    訾瑞光看著以頭點地,緊緊挨著馬車上華麗毯子的範浩月,他的眼中突地涌起了一陣詭異的殺機,不過種殺機一掠既逝。

    他的心中已經決定,這件事情若是辦不成,那麼他死也不會承認。

    但若是這個範月真的辦成了,那麼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可不是什麼提拔此人,而是將此人立即斬殺,唯有滅了口的人,才會讓他徹底放心。

    至于那個被擒來的女子,她的樣貌雖然漂亮,但卻並非極品,縱然是在他們府中的歌伎,也有幾個並不遜色的。

    但是,這個女人卻是先天大師的禁臠,一想到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他感到全身發燙了。

    以他的身份,玩過的女子數不勝數,哪怕是良家婦女,也是予取予奪,但是先天大師的女人,那可是想也未曾想過的。

    “好,範月,你專心去做此事,若是事成之後,我一定讓你成為我的侍從首領,並且向爹爹親自舉薦,保你一個大大的前程。”

    範浩月立即是大喜過望,他抬頭,重重地叩了下去,口中道︰“多謝三少爺。”

    他的眼中卻劃過了一絲詭異的色彩,在他的心中瘋狂般地叫道,賀一鳴,我會報復的。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們的耳中卻同時听到了一個尖銳的,如同是公雞打鳴般的聲音︰“範浩月,你們金林範家殺了我全家,老子今天報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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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一章,偽裝




    驟然響起的厲喝聲中,就像是打破了平靜水面的巨石一般,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吶喊和連鎖反應。

    在這輛馬車的周圍,有著數十名優秀的侍從,其中六人更是訾家精挑細選出來,實力都達到了內勁七層左右的高手。

    也唯有從小培養的侍從,才能夠在內勁七層之時,依舊願意為家族效命。當然,若是再高一層,達到了第八層,那就不僅僅是侍從了,將會真正的進入家族中心。

    只不過,對于絕大多數的人而言,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達到第七層,就已經是極限了,哪怕是在訾家這樣的大世家中,亦是如此。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個馬車周圍的防御也算得上是森嚴無比了。但是此刻被那人一聲大喝,這些人竟然有著一種奇異的,頭重腳輕的感覺。

    為首之人一聲怒喝,道︰“不好,大家小心。”他立即是抽劍而出,一把青鋼長劍在他的手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竟然隱約的可以看到一絲淡淡的紅光。

    他的身手在所有人中無疑是最為高明的,眼角一瞥,已經看到了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他反應極快,雙腳一跺,瞬間便是騰空而起,同時伸手一遞,手中長劍化做了一道光芒疾刺而出。

    然而,就在他這一劍剛剛刺出之時,眼前卻突然一片白芒,隨後他的眼楮傳來了一陣劇痛,這一劍方位頓時出現了偏差。

    那道人影趁此機會落地,他雙腳剛剛著地,手中頓時揚起,一片白色的粉末漫天飛揚。

    “小心,是石灰……”

    驟然有人高聲叫了起來,這些侍從們無不是心中大怒。

    他們做為訾家的侍從,也曾經有過無數次的實戰經驗,但無論是相互較技,還是與本國中其余世家的侍從交手,可都不曾遇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確實,在武風極盛的西北諸國中,使用這種手段打擊敵人,那是極為令人不齒的事情。

    那道人影在灑出了石灰之時,一拳擊出,正中那名為首之人的鼻梁。那名為首的漢子本來就是淚眼模糊,吃了這一拳頓時跌倒在地,而他手中的寶劍卻已經被人輕巧的奪走了。

    那道人影搶下了寶劍,頓時朝著馬車沖了過去。

    數名侍從眯著眼楮,他們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這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粗大漢子,他的一雙眼楮通紅,緊盯著馬車,似乎里面有什麼令他恨之入骨的東西。

    這些侍從都已經听到了他剛才的那句怒喝,心中無不詫異,不過其中有幾個卻知道,剛才進入馬車中送飯的食客,卻是名為範月,他們立即將這個名字與範浩月聯想到一起。

    然而此刻,並沒有人出口詢問。那數位侍從手中長劍交錯,連環刺去。

    但是,那道人影在空中一個轉身,手中的寶劍運轉如飛,那些刺向他的長劍不是被格擋開來,就是被他險而又險地避開了。

    眾人都是心中大駭,可就是在這片刻間,那人已經沖到了馬車之前,手中長劍探出,一劍劈開了車門。

    此刻車內的二人都是面色緊張,他們二人的出身雖然有所不同,但唯一楨的是,他們的內勁並不高,都是僅有六層而已。

    眼見那麼多的侍從都無法奈何的了此人,他們心中自然是驚懼不已。

    訾瑞光更是用著痛恨的眼神看著範月,他心中已經認定,肯定是這家伙的仇家來犯,否則在天羅國城中,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冒犯訾家之人。

    那人劈開了車門,一躍而上,頓時來到了他們二人的身邊。他們二個剛要抵擋,就覺得手上一痛,已經被那人一下子刺了個透明窟窿。

    他們二人慘叫一聲,哪里還敢再行動彈。

    這個從天而降之人,自然就是賀一鳴了,他在听到了這兩個人的密議之後,不由地是怒火中燒。

    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同時看到了堆在角落之中的那一大堆石灰,他頓時是抓了兩把,上演了一場好戲。

    他雖然是先天強者,但畢竟年紀尚輕,對于隱瞞身份更是沒有半點兒的心理負擔。而且使用石灰,也是他刻意而為,估計只要是稍有頭腦之人,就絕對想不到以先天大師的身份,竟然會使用這種手段了吧。

    當然,這也是他剛剛從範浩月話中得到的靈感,既然人人都是這樣以為,那就反其道而行吧。

    剛才的那幾下看似凶險,但他就是跌跌撞撞地做到了。此刻長劍一橫,身在馬車之中,那些侍從自然不敢進逼,若是擔上了一個逼死三少爺的罪名,他們都活不成。

    賀一鳴尖著喉嚨,道︰“範浩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他這句話顯得是憤怒無比,里面所包含著的刻骨銘心的仇恨,哪怕是個聾子也听得出來。

    範浩月的臉色無比的蒼白,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此人,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才引起了這個煞星的注意。

    “前……前輩,您認錯人了……”範浩月一臉的哭腔的哀求道︰“在下,不是啊。”

    “不是?”賀一鳴放聲尖笑,道︰“你是金林國範家,那範術何的次子範浩月。當年你們範家殺進我家中之時,我將你們父子三人的面容永遠地記在了心中,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認識。”

    範浩月的臉色頓時是慘然的到了極點,當年他們範家從一個小家庭開始崛起,手下所滅的小世家自然不少,天知道這個尖嘴猴腮的家伙是哪一家的余孽。只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是再也無法否認了。

    “你,你到底是誰?讓我做個明白鬼……”範浩月澀聲道。

    一听到他承認,車內的訾瑞光和外面的那群侍從無不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氣,這個人雖然是膽大包天,但希望他冤有頭,債有主,只找範浩月一人的麻煩吧。

    賀一鳴冷笑一聲,道︰“範浩月,我被你們父子三人滅門之後,就來到了天羅城中,那麼多年過去了,本來以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報仇了,卻不料老天開眼,將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訾瑞光連忙道︰“英雄說得不錯,此人隱瞞身份,投靠我們訾府,分明的想要圖謀不軌,就請英雄將其殺了吧。”

    賀一鳴呸了一聲,道︰“你與這家伙同處一車,肯定也是他的朋友,該殺。”

    說罷,他伸手一揮,劍光一閃。訾瑞光的脖頸之上已經多了一道傷口。一縷鮮血驟然噴灑了出來。

    訾瑞光下意識的伸手堵住了脖頸上的傷口,他一臉的呆滯,隨後慢慢跌倒,然而他的雙目中一片茫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莫名其妙的身死于此。

    賀一鳴伸手一操,已經將瞠目結舌的範浩月夾在了腋下,隨後跳了出去,長劍一揮,硬生生地從人群中殺了出去。

    他的動作快到了極點,出手如電。在眾人還沒有從訾瑞光身死之事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跑了出去。

    那些侍從們有的上車查看,想要看看三少爺是否還有救,剩下的都轉身追蹤。

    不過再過片刻,他們就已經發現,此人對于這里的環境之熟悉,遠在他們之上。而且他專門找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去鑽,最終是越追越遠。終于徹底的失去了蹤跡。

    他們雖然也是生長于這個城市,但是以訾家侍從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去鑽這些如同狗洞一般,提供給平民居住的小弄堂。

    所以在他們的心中以為,此人肯定是長時間在這種環境下居住,否則絕對不會如此熟悉。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順風耳的奇功密藝。

    等到訾瑞汶帶人趕到之時,他們所見到的,只有一片狼籍,而三弟則是倒于血泊之中,並且再無生機,唯有那雙眼楮中,依舊是有著不敢相信的茫然。

    訾家的當代家主自然是憤怒異常,任誰死了兒子都會在瞬間變成憤怒的巨獸。

    在他的命令之下,很快的就查到了金林範家的事跡,並且與範浩月的容貌對比上來。

    至此,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那個神秘的漢子就是被範家所滅的一個小世家之人,家族被滅之後,就一直隱居在附近的平民居之中。這一天突然看到了範浩月,頓時是舍命前來報仇。

    至于訾瑞光,完全是遭到了池魚之災,被他順手所殺罷了。

    而那個範浩月,估計是被此人劫走,要以殘忍手段進行報復了。不過,就算是範浩月沒有被劫走,訾家之人也是對其恨之入骨。若是範浩月活著出現在他們身邊的話,那麼第一個不放過他的,肯定是訾家眾人。

    為了此事,訾家大搜全城,就連皇室都被驚動,派人協助調查,但是那人卻仿佛是從此消失,再也沒有從眾人的視線中出現過了。

    賀一鳴身形一閃,當他帶著那些人穿過了幾條弄堂之後,就加快了速度,將那些人遠遠拋開,而他本人則是帶著範浩月出城去了。

    來到了一處無人之地,賀一鳴將他重重拋下,他沉聲道︰“範浩月,你在金林國中逃得了性命,不去隱居,卻反而出來興風作浪,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範浩月仿佛是已經認命了,他長嘆一聲,道︰“落入你的手中,是我的時運不濟,你動手吧。”

    賀一鳴心中微動,道︰“听說你逃出金林國之時,手中有著一批財富?”

    範浩月這才明白,為何此人要千方百計地將自己掠奪出來,原來他除了想要報仇之外,還惦記著自己手中的那些財富。

    他慘笑一聲,卻用著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看著賀一鳴,道︰“你是說袁誠摯給我的那些金銀吧。嘿嘿……你以為那老家伙真的會那麼好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著充滿了怨毒的聲音道︰“那老家伙給了我一大筆金銀,前腳將我送出城,後腳就有一批強盜尾隨而來,他們不但要搶我的錢,還想要我的命。幸好我命大,從懸崖上摔下去卻撿了一條性命,否則早就死了。”他頓了頓,有些興趣蕭然地道︰“如果那筆金銀還在我的手上,或許我早就找一個鄉下的地方定居了,但是我雙手空空,又能如何……”

    賀一鳴微怔,心中暗嘆,原來袁誠摯還是留了後手的,只不過他卻不知,範浩月並沒有死,而且還差點給他的女兒帶來天大的危險。

    若是早知如此,只怕袁誠摯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賀一鳴沉吟了片刻,道︰“我剛才偷听你們的談話,你似乎對賀一鳴恨之入骨,那是為何?”

    範皓月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猙獰之色,道︰“他們都說,是我害了範家,是我。”

    賀一鳴大奇,問道︰“怎麼會是你害了範家呢?”

    飯皓月的臉龐微微抽搐,他的眼中盡是一片恐懼之色,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令他難以忘懷的事情。

    賀一鳴的眉頭微皺,伸手輕輕地在他的身上一拍,一股冰涼的氣息都市涌入了他的身體,讓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噤,頓時是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賀一鳴的目光中依舊是有著幾分驚懼之色,最後喉頭聳動了兩下。道︰“那些逃回來的家丁們說,他們說那個賀一鳴,就是以前路過我家車隊,並且騎著紅色寶馬之人。(寶馬,我還歐迪)都是因為動了掠奪寶馬的念頭。所以他才會來到袁家,並且幫助袁家擊殺呂辛紋大師和我爹爹兄長……”他的臉上重新露出了恐懼之色,道︰“不是我,這真的與我無關。”

    賀一鳴默不作聲,他微微搖頭。作為當事人,他當然知道,此事絕對與他無關。

    無論他是否想要搶奪自己的紅綾馬。自己前往金林袁家之事都是必然的。

    也不知道當時那些潰逃的範家侍從僕役們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竟然會讓他感到了如此的驚恐,乃至于都有些兒神經質了。

    “你是因為胡一鳴殺了呂辛紋,所以才會想要報復他身邊之人吧。”胡一鳴隨口問道。

    範浩月滿面猙獰,道︰“我不但要報復袁禮薰,還要報復賀一鳴,我要將訾瑞光那白痴動了胡一鳴女人的事情大肆宣揚,我要訾家與賀一鳴勢不兩立,我要讓賀一鳴不得好報。”

    賀一鳴不由地也起了一個寒噤。他看著那眼珠子充血,似乎隨時都要爆裂開來的範浩月,心中陣陣發寒。

    原來一個人在走投無路之後,竟然會變得無比的瘋狂。

    同時,他也有著一種明悟,當一個人瘋狂之後,他會做出的事情絕對不能以常理使之。哪怕那是一個內勁僅有第六層的小人物,有時候他也可以發揮出難以想象的破壞力。

    這一次如果不是袁禮薰認出了此人,並且讓訾家听到了他們的談話。

    那麼隨後發生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不但袁禮薰將會死亡,而且他與天羅訾家也會由此交惡,哪怕訾家將訾瑞光將出來,也難以平息他的怒火。

    如果真的將訾家連根拔起,不但水炫瑾不會袖手旁觀,只怕連整個天羅國都會與他為敵了。

    若是最終連累了家族……

    賀一鳴深深的希了一口氣,他的眼中殺氣凜然。

    然而,就在听到了這道嘆息聲聲之後。本來已經處于瘋狂邊緣的範浩月卻突地冷靜了下來。他似乎知道大限將至,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澀聲道︰“閣下究竟何人,是否能夠如實相告,也讓我成一個明白鬼。”

    賀一鳴微怔,道︰“你說什麼?”

    範浩月苦笑一聲,道︰“我剛才突然想起,每一次父親前往剿滅敵對家族之時,都是帶著大哥同去,而嫌我修為低微,礙手礙腳的,所以我父子三人根本就沒有一次同時行動過。而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我們三人一起殺人你家,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賀一鳴心中大汗,想不到竟然是因為這個破綻。

    他想了想,看著對方眼神中的哀求之色,猶豫了一下,臉上的骨頭頓時泛起了奇妙的變化。

    範浩月的一雙眼楮越來越大,終于是瞪圓了。

    他似乎看清楚了,在他眼前的這張面貌,竟然是那樣的熟悉,而且還是那種深深地印刻在骨頭里,永遠也無法的忘記。

    “你,你……”他的聲音隱隱發顫,道︰“賀一鳴。”

    “不錯,你自己說,是否咎由自取。”賀一鳴淡然地說道。

    範浩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他已經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此人要將訾瑞光同時擊殺,原來他是想要永絕後患啊。

    他的牙齒咯咯作響,直到此刻,他才開始害怕起來。

    賀一鳴伸手一拍,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將他體內的生機盡數截斷。

    隨後,賀一鳴將他扔在了一處密林之中,甚至于連土坑也未曾挖掘。

    此人的心思狠毒至此,已經完全地超出了他的底線。

    在對待呂辛紋和範浩日之時,賀一鳴並不介意為他們掩埋,可是對待此人,雖然賀一鳴還做不出折磨人的事情,但卻也不可能還為他挖墳了。

    最後看了此人一眼,賀一鳴轉身就走,他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縱然是在大白天中進出城牆,也依舊是無人可見。

    至于在他離去之後,範浩月的尸身究竟是被猛獸吃掉,還是被人發現而掩埋,那就再也與他無關了。

    只不過,經過了此事,卻讓賀一鳴生出了一種隱隱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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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二章 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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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紹明居,賀一鳴並沒有發現這里有絲毫的異常。

    雖然訾家的三少爺在城中被刺身亡,但是這種事情應該還不足以驚擾到水炫槿大師的清修,所以居住在這里的眾人並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以紹明居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在意的,更不會有人將賀一鳴與此事聯想到一起。

    賀一鳴的身形飄動如飛,輕巧地進入了袁禮薰的房間,只見她的手中拿著一方繡帕,痴痴地看著,時而臉色紅暈,時而秀眉輕蹙,仿佛有著滿腹的心思。

    微微搖頭,他心中暗道︰女孩子家,果然都是多愁善感的。

    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袁禮薰立即驚醒,慌忙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繡帕收入懷中。

    賀一鳴好奇地問道︰“你在干什麼?”

    袁禮薰的臉色帶著一絲忸怩之色,以低微的如同蟲喃般的聲音道︰“我在看我娘留下的遺物。”

    賀一鳴頓時是肅然起敬,他的心中已經認可了袁禮薰,那麼她的長輩自然也就是自己的長輩了。只是他卻不知,既然是在看她母親的遺物,又為何會是滿臉的羞色。他微微搖頭,發現女孩子的心思太過于古怪,自己根本就是看不懂,也是看不透。

    “少爺,您去看過了麼?”袁禮薰看賀一鳴沒有繼續追問,暗自松了一口氣,連忙岔開了話題。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道︰“禮薰,你可能是看錯了,根本就沒有那個人。”

    袁禮薰一愣,道︰“少爺,我……”她突地停住了口,因為她看到賀一鳴正在向她眨著眼楮,臉上同時有著一絲奇異的笑容。

    她猶豫了一下,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確實沒有這個人,都是我看花了眼。”

    袁禮薰初到賀家之時,開始是以妾身自稱,隨著與賀一鳴相處日久,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們都是以你我相稱了。

    這個變化並沒有人刻意去修正,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地就改變了過來。

    賀一鳴輕笑一聲,道︰“禮薰,你修煉的,應該是水系功法第五層吧。”

    袁禮薰臉色微紅,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一十六歲才修煉到水系功法第五層,這個成績在大家族的子弟中,絕對是屬于碌碌之才了。

    賀一鳴考慮了片刻,道︰“禮薰,我去向水老哥要幾個伺候的人手吧。”

    袁禮薰的臉色頓時一變,臉上的血色更是在瞬間褪得干干淨淨,她的貝齒輕咬下唇,垂下了頭,低聲道︰“是,少爺,我……妾身遵命。”

    賀一鳴連忙搖搖手,道︰“禮薰,我不是這個意思。”無數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打了個轉,他急促道︰“我的意思是,在我修煉的時候,你最好也在身邊陪著,這樣內勁進展的速度,應該會快上一點,而那些零碎的,伺候人的事情,就交給真正的下人們去做吧。我希望你的內勁能夠盡快地突破到第六層甚至于更高。”

    袁禮薰驚訝地看著賀一鳴,此刻賀一鳴的身上似乎是突然褪去了那無數的光環。

    他仿佛再也不是那個令無數人為之敬仰的先天大師,而僅僅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青澀少年,那種仿佛是早已褪去的稚嫩,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袁禮薰再度垂下了螓首,從瓊鼻中發出了縱然是以順風耳也僅能勉強听出來的一個帶著羞澀的鼻音。

    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她的臉色同樣是再一次地布滿了令人遐想翩翩的紅暈。

    ※※※※

    城市已經進入夏中了,林蔭樹枝葉婆娑,氣候在中午開始炎熱。城中的男女們已經穿上了消夏的服裝,整個天羅國中,似乎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這一日,紹明居前突然來了數匹快馬,那門前的幾位僕役本來是毫不理會,但是當他們听說了來者的身份之後,立即就收起了原本的倨傲之色,而變得小心翼翼了。

    隨後,正在與袁禮薰同時修煉的賀一鳴也破例地迎了出來,這個待遇可是連天羅國一都沒有享受到的。

    莊園之外,是二位面色紅暈,渾身上下精神抖擻的老人,在他們的身後,賀荃信父子正滿面笑容地陪同著。

    “爺爺,寶爺,您們都來了。”賀一鳴大喜地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賀來寶的身上一轉,頓時是面露喜色,道︰“恭喜寶爺,恭喜爺爺。”

    賀來寶哈哈一笑,臉上盡是喜悅之色。

    賀武德拈須點頭,突地問道︰“來寶自然應該賀喜,但你向我恭喜什麼?”

    賀一鳴立即是肅然道︰“爺爺,您最大的願望,不是想要發展我們賀家莊麼,賀家莊本來就有您和大伯二位內勁十層高手,如今再多了一位寶爺,豈不是有三位之多了。”

    賀武德這才放聲大笑,道︰“一鳴,想不到你都已經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了,嘴巴卻還是那麼甜啊。”

    賀一天上前一步,道︰“六弟,我們賀家莊中,可不僅僅有三位內勁十層的高手,還有著你這位先天強者呢。”

    賀武德等人無不是大點其頭,若是沒有賀一鳴,那麼別說是弄到這些極限金丹,只怕最初獵取金冠蟒之時,賀家莊中的精英就要全軍盡墨了。

    賀一鳴將眾人迎入了自己的院落之中,那些新來的侍女們頓時是送上了最好的香茗待客。

    這些工作本來是袁禮薰在做,但自從賀一鳴上次返回之後,就硬是強迫性地剝奪了她的工作,只是讓她陪著自己修煉。

    而這些侍女自然是從紹明居中其它院落調撥而來,以賀一鳴此刻的身份,這點兒小小的要求,只要他肯開口,自然是有著無數人會搶著效勞了。

    眾人剛剛坐定不久,水炫槿大師就大笑著走了進來。

    賀武德等人在知道了水大師的身份之後,立即是拘謹了許多。雖然賀一鳴也是先天大師,但那畢竟是自家晚輩。

    但水大師卻是一位二百多歲高齡的老人,單是這個年齡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沉甸甸地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的不適應,水炫槿在稍坐片刻之後就告辭離去,將全家團聚的歡喜留給了賀一鳴。

    賀一鳴自然知道,以水大師的身份,竟然親自來到這兒面見爺爺,那可是給足了他面子,只要看到爺爺他們臉上的那種興奮之色,他就明白,能夠得到一位先天強者的看重,在爺爺他們的心中究竟有著怎樣的地位。

    是以,對于水炫槿老人的做法,他可是由衷地感激。

    待水大師離去之後,眾人才又恢復了原先的無拘無束,賀武德沉吟了半晌,看著周圍的幾名侍女,道︰“一鳴,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賀一鳴心領神會,輕聲道︰“你們都下去吧,這里不需要服侍了。”

    那些侍女們都受過了最好的訓練,聞言齊齊一禮,有條不紊地退了下去。

    賀武德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滿意之色,心道大家族中的侍女們果然不凡,起碼在賀家莊中的侍女是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素質。

    袁禮薰遲疑了一下,正要離去,卻突然覺得手腕一緊,已經被賀一鳴拉住,笑道︰“禮薰,你又不是外人,出去作甚。”

    袁禮薰臉色微紅,感受到賀武德等人的視線,更是頗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唯有垂下頭去,不敢看人,但是在她的心中,卻是充滿了一種美妙的感覺。

    賀武德微微地笑著,雖然以如今袁禮薰的身份,確實與賀一鳴無法相提並論,但她好歹也是多年老友的孫女,眼見獲得了賀一鳴的真心喜愛,不由地也是暗自為他們高興。

    “一鳴,我與來寶已經商議過了,既然他已經順利地進階到第十層內勁,那我們也是時候重返橫山了。”

    賀一鳴朝著大伯和大哥望去,只見大伯一臉的微笑,而大哥一天卻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很顯然,爺爺他們並沒有知會大哥。

    微微地一笑,賀一鳴道︰“大哥,有件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並沒有多久。”

    他將賀武德和賀來寶的出身說了一遍,不過卻隱瞞了他們為何被逐出門牆的真正原因,只是說他們犯了門規,所以才會離開橫山的。

    賀一天固然是听得瞠目結舌,就連一邊的袁禮薰亦是如此,當她知道賀一鳴即將隨著賀武德二人前往橫山之時,臉上的神情就不由地有些改變了。

    賀一天雙目之中憤憤不平,道︰“六弟,你這一次隨著爺爺前往橫山,可要為他老人家爭口氣,將那些膽敢小看他老人家的人,全部狠狠地教訓一頓。”

    賀武德哭笑不得地道︰“一天,莫要胡鬧。”

    老人長嘆一聲,道︰“在一鳴晉升先天之前,我也曾經幾次想過,要如何才能讓那些人後悔數十年前對我們二兄弟的侮辱,但是……”他頓了頓,又道︰“自從上一次和一鳴暢所欲言,將這件事情說開了之後,我和來寶的心結也就解開了。無論怎麼說,我們都是同門中人,有些事情還是放下了吧。”

    賀一天雙目圓睜,道︰“爺爺,您怎麼能這麼說,您以前不是常常告訴我們,做人要恩怨分明的麼?”

    賀武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色彩,似乎是有些慚愧,又似乎是有些難過。

    “一天,我和來寶在這一次動身之前,曾經好好地談了一次,當年若非我犯錯在先,他們也絕對不會如此不留情面。”老人苦笑道︰“我斷了他們唯一的一絲希望,若是易地而處,只怕我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賀荃信和賀一鳴對望了一眼,知道事情真相的他們二人立即明白了賀武德話中的意思。

    若是先天金丹煉制出來了,那麼肯定會在賀武德的眾多同門中挑選一個服用,雖然未必一定會挑選到自己的頭上,但好歹也是一個希望。

    可是,當金丹之夢破裂,那就是等于將他們進階先天的夢想活生生地打破,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賀來寶也是微微點頭,道︰“這麼多年來,老太爺和我一直對于昔日同門最後的責罵耿耿于懷,但是當一鳴踏入先天之後,我們的心才算是真正地放開了,事出有因,確實怪不得他們。”

    賀一天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恍悟,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明白,昔日爺爺他們所犯下的門規,只怕並不簡單。

    不過,究竟是什麼錯誤,做為晚輩的,可就不好意思去詢問了。而看老爹的那副模樣,估計也是不會向自己提及。

    賀武德輕捻著長須,突地道︰“一鳴,我和來寶已經看開了,雖然也希望你能夠加入橫山,為我們的師門略盡綿薄之力,但這一切的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中,若是你真的不願,那也罷了。”

    賀一鳴啞然一笑,道︰“爺爺,您說的橫山一脈,是否傳承數千年?”

    “不錯,橫山已經有三千年傳承了。”賀武德傲然道。在他老人家的心中,生活了四十年的橫山,已經是他心目中永遠的驕傲,哪怕是被逐出門牆,這一點也從未改變。

    “橫山之中的藏書如何?”

    “甚豐。”

    “若是我加入其中,能否隨意翻閱?”

    “你已經是先天大師,縱然是在橫山之中,也是最為頂尖的人物,自然是有著這個權限了。”

    賀一鳴雙手一攤,道︰“爺爺,既然有著這樣豐厚的條件,我又為何要拒絕呢?”

    賀武德臉上的笑意逐漸地蕩漾了開來,他當然知道,賀一鳴二十不到就已經晉升先天,而且還是在沒有服用任何金丹之下做到的。

    這樣的條件,無論他前往任何門派,都將是最為燙手的香饃饃。沒有哪一個門派會拒絕這樣的天才加入。因為任誰都知道,賀一鳴在武道之上的前進步伐還遠未到停止的時候。

    而他之所以選擇了橫山,當然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了。

    “好,一鳴,既然你已經有所決定,那就收拾一下,隨我上路吧。”賀武德長身而起,道︰“明日清晨,我們就出發。”

    老人帶著賀荃信等人匆匆離開,他們雖然身份特殊,但也不敢與一位先天大師比鄰而居,還是在皇家莊園中住得舒服一些。

    待他們離去之後,袁禮薰突地道︰“少爺。”

    賀一鳴回頭,目無表情地道︰“怎麼?”

    “我……”袁禮薰迎著他的目光,突然感到了一陣心虛,她低聲道︰“少爺,我也想要隨您同去。”

    賀一鳴眉頭一皺,道︰“這可怎麼辦啊,橫山似乎是不收女徒弟的。”

    見到賀一鳴一臉的為難,袁禮薰眼圈微紅,道︰“我不是去修習武道,而是去服侍您的,這也不行麼?”

    賀一鳴連忙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袁禮薰一怔,驚訝地看著賀一鳴,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會突然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楮,道︰“禮薰,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會帶你同去。若是沒有你在,我也會不習慣的。”

    袁禮薰愣了片刻,驟然明白過來,她的臉色大紅,嬌嗔道︰“少爺……”

    賀一鳴大笑一聲,拔腿就走,道︰“禮薰,我先去與水大師說一聲,稍後再見。”

    看到賀一鳴如同逃命般地離去,袁禮薰突然覺得甚是有趣。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相處之後,她已經明白,唯有在自己家人的面前,賀一鳴才會露出這樣無拘無束的,如同一個真正的十六歲的大孩子的一面。

    而在外人的面前,他就是那個高高在上,前途無量的先天大師了。

    原來在他的心中,我還真的成了他的家人了。

    一念及此,袁禮薰既是驕傲和欣慰,又是帶了一點兒的惶恐和心跳,她的眼波流轉,紅暈上頭,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似乎是終于明白了,以前母親生前苦苦追求的,究竟是什麼了……

    ※※※※

    “賀老弟,既然你想要前往橫山,老夫自然是不會反對,不過今日一別,你我怕是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水炫槿長嘆一聲,道。

    賀一鳴默然不語,他也不知道這一次離開究竟要多少時間才能返回,而他更不知道水炫槿還能夠有幾年的壽命。

    水炫槿搖了搖頭,道︰“賀老弟,希望你能夠始終記住十年之約,那麼老夫也就可以安心地離去了。”

    賀一鳴鄭重點頭,道︰“老哥放心,此事小弟絕不敢忘,不過也許用不了十年,大概在二、三年之內,我就肯定要下山一趟。”

    水炫槿頓時是面露喜色,笑道︰“好,老夫雖然壽命不多,但是二、三年內,還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我們再見之時,我還是請你喝酒。”

    賀一鳴看著這位面色紅潤的老人,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生命已經象是風中殘燭般的那麼短暫和脆弱了。

    眼中閃過了一絲悲傷之色,他的腦海中突地泛起了一個奇異的念頭。

    人類的壽命真是短暫,哪怕是百散天的強者,也不過是二百多年的壽命罷了。而那些靈獸,動輒就是數百年的壽命,真不知道人類不斷修煉下去,是否有一天可以在壽元上超過那些強大的,天生地養的靈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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