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招個神仙當夫婿 作者︰末果 ( 連載中 )

100 歸隊

汐蘭被捂著眼,靠在一個溫暖的懷中,待耳邊狂風停止,仍不舍得睜開眼楮。這熟悉的感覺讓她再次迷失,過了許久才睜開眼看著眼前那美得眩目的紫眸,嘆了口氣。

    “帶你坐免費飛機,還嘆氣?”

    “虧你還知道免費飛機。”汐蘭勉強笑了笑。

    “你別忘了,我為了等你,可也在二十一世紀泡了那麼久。”

    “沒料到你也會地遁術,而且修為還這麼高。”

    “我的好處多著呢,只是你沒發現。”止暢張望著四周,“按我推斷,三藏他們便在這附近。”

    汐蘭听說三藏他們就在附近,相見也就是近在眼前的事,滿心歡喜。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們了,打心底地有些想念他們,見不遠處有個小飯館,便道︰“我肚子餓了,我償雲浮那飯館吃些東西,順便打听一下吧?”止暢點頭應好。

    二人進了小飯館,汐蘭卻被坐在角落的四人吸引住了,止暢順著望去,見四人均是平常百姓穿著打扮,穿著布衣,包著頭巾,除了面向他們的那個人體態十分肥胖外,也無特別之處,不明白汐蘭為何對那幾個人如此感興趣。

    汐蘭盯新舊他們看了一會兒後,面露喜色,向四人走去。一把抓下胖子的頭巾,叫道︰“姐夫。”接著極快地抓下另三人的頭巾,露出幾個光光頭來,口中不停地叫道︰“師傅。死猴子,師弟。”

    止暢一愣,想來那胖子是變了模樣的八戒,而另外幾個正是三藏,行者和悟淨三人。

    四人突然被人娶下了帽子,大驚失色,忙各在搶回包頭巾戴上,才看見汐蘭立在桌前。個個露出狂喜歡之色。

    “小徒兒。”

    “師妹。”

    “四妹妹。”

    “師姐。”

    四人齊聲叫道。

    這四人又不是經過喬裝打扮的三藏師徒,又是何人?

    行者見汐蘭身後並無楊戩,奇道︰“你一個追來地?那臭子小子呢?”

    汐蘭搖搖頭。指指身後,“是一個朋友送我來的。”說完才想起止暢,回頭看去,哪里還有人影。

    三藏張望了一回,問道︰“為何不見楊施主?”

    汐蘭神色一黯,隨既笑道︰“他不曾與我一起,我們和你們分開不久便分道而行了。”

    雖然汐蘭只是瞬間的變化,三藏已猜到定發生了什麼事,試探著問道︰“你還好嗎?”

    汐蘭盡量讓自己臉上的笑更燦爛些,“我很好。”

    三藏見她不肯說。也不好多問,“好就好。”

    行者只是于一旁將汐蘭的每一個表情看在眼里,卻也不多問。

    三藏遞了一個饅頭給汐蘭,“還沒吃飯吧?”

    “嗯。正餓著呢。”汐蘭接過饅頭便吃,心里升起一陣暖意,在他們身邊真好。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打量著他們的衣著,問道“你們為何穿成這模樣?”

    八戒往嘴里塞了一個饅頭。一邊嘟嘟啷啷地道︰“別提了,這鬼地方重道士,輕和尚。只要見是和尚便要拉去做苦力。我們也是怕被抓去做苦力才穿成這樣。”

    汐蘭看了看行者,“難道猴子也會怕不成?”

    行者切了一聲,“我老孫何曾知道過怕字?只是和尚不想多事,我也只能跟著湊和著了。”

    汐蘭輕輕一笑,這才是他的性格,念叨著,重道士。輕和尚。突然“哎呀”一聲,“難道這走到了車遲國了?”

    三藏嘆了口氣︰“這正是車遲國,這兒重道士,輕和尚,這關文交換只怕十分麻煩,可愁死為師了。”

    汐蘭掃了一眼行者。“這猴子平日里不是自持聰明嗎?此時怎麼沒了主意?”

    行者濃眉一皺。這丫頭才一見面,便挑老孫的刺。“你哪里知道,我說真接進城,提了那皇帝老兒出來,交換了關文,自便走了就是,可是和尚偏說要什麼以理服人,不可強來。”

    “修行之人,理當以德服人。如憑這般強迫于人,與強盜有何區別?”三藏對行者那套說什麼也不能認可。

    “迂腐。”汐蘭低聲罵了聲。

    三藏耳尖,卻被他听了去,搖頭道︰“你也受我訓化了這幾年,怎麼還如同你大師兄一般毛燥?”

    汐蘭忙伸了伸舌頭,不再言語。她怕惹上了三藏的話匣子,他非經念上兩個時辰的經不可,行者被他念得死去活地的功夫,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幾人悶著頭吃完飯,回到客棧,汐蘭慫恿三藏騙換官文,也好早些離去。然三藏卻說什麼也不肯,非要設法解救這車遲國的和尚。

    汐蘭無奈,只得私下拉了行者,要他進宮打探是否宮中真有叫,虎力,鹿力,羊力的三個國師。

    行者雖不知她的目的,但也想早些離開,爽快地答應了,抬腿便走。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問道︰“是不是那姓楊的欺負了你?”

    汐蘭強作歡顏︰“一慣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何曾有別人欺負我的?”

    行者哪里會信,“你不必怕,如果他欺負了你,老錄定會為你出頭,打他個三百棍。”

    感激之情在汐蘭心里一閃而過,“你不害我,便是阿彌陀佛。”

    “你此言差了,你我雖一慣不合,但總是一家人,你如受人欺負,我且能坐視不理?”

    都不知他幾時成了一家人,“你還是早些去打探消息吧,我們能早些離開,比什麼都好。”

    “以往你從來不急著趕路,喜歡一路游山玩水,四處收購喜歡地事物,為什麼現在急著趕路了?”

    “這不是重道士,輕和尚嗎?還有什麼可逛的。”

    “你又不是和尚。”

    “……可是我同伴是和尚。”

    “你自己逛,我們並不跟隨你左右。”

    “那你說你為何要急著離開?是不是因為姓楊的?”

    “我說不是便不是,你到底想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想……”

    “那還不去查探!!!”汐蘭一聲河東獅吼。

    行者見她拉下了臉,知道再問下去,多半難討得好,轉身便走。

    汐蘭看著他遠去,才卸下偽裝,深深嘆了口氣,回頭間卻見三藏站于身後。

TOP

101 茶道

    汐蘭嘴角一揚,如五月陽光一般燦爛,仿佛剛才從來沒嘆過氣,三藏也不問,只是微微一笑,“有空嗎?”

    汐蘭沒料到他如此反應,反而一愣,“有空。”

    “跟我來。”

    汐蘭跟著三藏進了他的客房,見他從行禮箱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小心地放在桌上。

    汐蘭盯著那僵子,沒想到三藏還藏有私家寶貝,好生好奇,不知里面到底藏著什麼寶貝。

    三藏沒讓她多等,很快滿足了她的好奇心,打開盒子,里面竟裝著一套上好的其具。汐蘭越加奇了,“師傅,何時有這麼套東西?“

    “這是唐王送于我的。“

    “那為何從來不見你用過?”

    “這一路風餐露飲,來去匆匆,如何有時間品茶。“說著將那套茶具于盒中一一取出,又從箱中取出一包茶葉來。

    汐蘭看著三藏,真懷疑他是否懂得茶道,可別糟蹋了這好茶具,“師傅,我來沖茶吧。”

    三藏也不反對,汐蘭便笨手笨腳地擺弄起那些杯杯罐罐。至于茶道,還是為拍電影,勉強學了點,但也只是裝個樣子,如果真的按工序來,可就有些為難了,于火候什麼的就全然不知了。抓了把茶葉便要放到茶罐中。

    三藏忙攔住道︰“還是我來吧汐蘭疑狐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將茶葉放了回去。

    三藏點了火,在砂銚中加了水。放到小火爐上,沒多久的功夫,砂銚中的水颼颼作響,一陣子後,聲音突然變小,將砂銚提起,淋罐淋杯,再將砂銚另了水置于爐上。打開茶葉,又取出一塊潔白地絲帕,將茶葉倒在絲帕上。按粗細分了開來,將最粗的放于缺罐底和滴嘴處,再將細末放在中層,又再將粗茶放在上面。

    汐蘭見他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優雅麻利,對他也另相看起來,原來這和尚並非死讀經書之人。

    三藏將剛好合適的水淋入罐中,看著從壺嘴流出的那道清水道︰“細末最濃,多了茶水容易發苦,同時也容易塞進壺嘴,分別粗細放好。就可以茶色均勻,茶味逐漸發揮。”放下手中的砂銚向汐蘭做了個請的動作。

    汐蘭看著端坐在對面的三藏,高貴優雅,那張秀美的臉在燈光下印出一圈光環。仿佛與平時的婆婆嘴判若兩人。端起一杯茶來,細品著三藏自己話中之意。

    三藏也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人與人之間的愛戀,情感。就如同這茶一般,如果將太多不愉快地事堆放在一起,生活便會變得苦澀。嚴重的還會將人心堵塞。”說完打開罐蓋,露出里面的茶葉來,再次沖入開水,“納茶需要適量,如果太多,不但泡出的茶太濃,味帶苦澀。而且好茶多嫩葉卷成。用開水泡過手,會變得很大,連水也沖不進去了。但太少則泡不出味道。這人與人之間也是如此。”

    汐蘭低頭細細咀嚼三藏的話中之意,豁然開郎,起身沖著三藏做了個鬼臉,“我去喂馬。”走到門口停下對三藏笑笑道︰“謝謝師哥師傅的茶。”

    三藏雖沒听過師哥這個詞。但在字面上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張美人臉。飛起兩團紅雲。

    汐蘭抱了捆草料遞給小龍馬,“很久沒看到我了。有沒有想我?”

    小龍馬親昵地舔了舔她的手,汐蘭愛憐地撫摸著它,“師傅說,不愉快的事不能裝得太多,裝多了,生活就會就變得苦澀,可是我已經裝得太多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小白龍停下吃草,抬頭靜靜地看著她。汐蘭輕輕一笑,“听不懂了吧?象你這樣多好啊,什麼也不用想,只要一步步走到西天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了。快吃吧…”

    小白龍見她不再說話,又埋頭吃起草料。

    汐蘭又絮絮叨叨地道︰“他殺了我的母親,我殺了他,按理我報了仇,應該開心,可是我怎麼也開心不起來行者被她打得急了,哪里還敢再敢,跳起身來,抓住她握著鞋子的手,“別打了,再打,我可急了!”

    汐蘭哪會怕他,揚起另一支手又打。

    行者伸了另一只手抓住,“還打?”

    汐蘭惱他不去好好辦事,豎起眉喝道︰“就打!”抬腿又向他踢去。

    行者被她踢了幾腳,也急了,見她不肯罷手,無奈之下,又手用力,將她拉上床來,一翻身,壓在身下,“看你再踢?”

    汐蘭被他壓住,再踢他不到,覺著臉叫道︰“你抓痛了我的手了,你放手。”

    “我放手,你不再打了?”

    “好……”

    行者試探性地放松抓住她的手,見她果然並不動彈,才放心將手松開。

TOP

102 車遲國

    哪知,這剛才松手,汐蘭極快地反手便打了他一記耳光。

    行者大怒,在她再揚手時,又一把抓住,紅了眼,“我怎麼就忘了,你這小妞子從來就是不守信用的?讓老孫上了你的當,白挨了你一耳光。今天老孫不好好教訓下你,且不是沒王法了?”說著,將她的小手合到一起,用一只手抓住,空出一只手來,舉手便要打。

    汐蘭嚇得忙將眼楮死死閉上,將頭扭過一邊。嘴里亂叫道︰“你敢打我,我就去告訴師傅。”

    “你告訴師傅也等我打完了以後的事了,你越吵,我打得越重。”

    汐蘭忙咬住下唇,不敢再出一聲。

    然過了許久,也不見他的巴掌落下來。偷偷地將一只眼眯開條縫,卻看見那只高高舉著的手,忙再次緊閉雙眼。又等了半晌,仍不見動靜。感覺到抓住她手腕的手有所松動,睜眼見行者望著她嘻嘻而笑,“這去轉了一圈回來,膽子卻較以前小了不少。”

    汐蘭鬧了這半日,也沒了火氣,“你這般壓在我身上,好看嗎?”

    行者這時才注意到他仍伏在她身上,一支手抓住她的手腕,而腿卻因為怕她亂踢,而壓在她的腿上,二人姿態極為曖昧。忙坐起身來,卻不放開抓住她的手。

    汐蘭掙了掙,未能掙脫,“還沒吃夠豆腐嗎?”

    “不是我要吃你的豆腐,實在是怕你再打。”

    “我也打得累了,不會再打。”

    行者想了想。“你說話可要當真。”

    “當真。”

    “我且再信你一回,如果再打,我可真要動真格的了。”

    “你盡管放開便是。”

    汐蘭待行者松了手,又再揚起手。行者眼一瞪正要發作,她卻將手伸過頭頂,伸著懶腰,眼里盡是戲弄地調笑,“要你去探點消息,你在我房中做什麼?”

    行者又被她戲了一回,也有些氣悶。見她岔開的話題,忙道︰“我已經去探過了,探完了,自然該回來。”

    “噢?”汐蘭沒料到這麼短時間,他便探察完畢了,“那你回來,為何不尋我,卻到我床上睡覺?”

    “我自是尋過你來,不過見你陪著白馬敘話,正在興頭上。不便打擾你的雅興。但你交付的事,又不能不向你稟報,只得到你房中等候。哪知這一等就等了這半日,好生無聊。才小睡了一會兒。我對你的愛心也不能不佩服,對一匹馬也能安慰這許久時間。”

    汗顏,不和剛才在院中對著小龍馬的那些話,他听去了多少,事到如今也只能扮傻裝不知道。“你去查到了什麼?可有我所說的三人?”

    行者也收去了嘻笑,“還無休止有你所說的三個國師,均是道士打扮,對和尚十分排斥。然他們卻非人而是妖,你從何處得知這三個妖怪?”

    “我從何處得知,你無需知道,但要助師傅救那些和尚,卻得先除了這三個妖怪。”

    “這簡單,我去將那三個妖怪。盡數打死便是。”

    “打不得,打不得。”

    “為何又打不得了?”

    “那皇帝被這三個妖怪迷惑已非一日兩日,對他們是言中計從。你將他們盡數找死了,那昏君定會怪罪,尋不到凶手,必會涉及無辜。這一來。非但救不了那些和尚。只怕還累了他們的性命。”

    “這……”

    “你此去有沒有發現他們有何特點?”

    “三個妖怪都十分善嫉,而都都貪念女色。”

    汐蘭美女一亮。“我們就投其所好,用女色來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讓他們狗咬狗,彼此揭了對方地老底。”

    “這也容易,待我變個美人去戲他們一戲。”

    “這回不能你去。”

    “為何?”行者不解了,看向汐蘭,若有所悟,笑道︰“難道是師妹想親自出馬不成?該不會是師妹寂寞了,借此來……”汐蘭鐵青了臉,“閉嘴!!!”

    行者嘿嘿一笑,倒也老實閉了嘴,知道再說下去,這汐蘭也不是好惹的。

    “勾引妖怪,這麼低格的事,怎麼能由我出馬?”

    “我去不得,你又不去。那八戒這些日子沒你的約束,越加吃得胖了,這變美人只怕難度甚大了。”

    “這不必擔心,有個現成的美人,何需變化,只要略略打扮一下便可。“

    “現成?”

    汐蘭不答,只是抿嘴而笑。

    “難道你說的是和尚?”

    汐蘭笑意越加深了,眨了眨眼。

    行者笑著搖了搖頭,“要和尚扮女人,只怕他是不會肯的。”

    “他要救那些和尚就不會不肯。”

    “你為何要那木納和尚去?我隨便變幻個且不容易?哪怕是天上的嫦娥,我也變得出來。”

    “你變了美人,又有誰來哄著那昏君來看這場好戲呢?”

    “那你的意思是……”

    “那皇帝老兒可有太子?”

    “有太子。”

    “你將那太子催了眠,尋地方藏了,然後你變幻成太子,哄了皇帝老兒兩口子前來看戲。”

    “此計使得,那我們都忙著,你做什麼?”

    “我自是陪著美人,免得他真被那幾個妖怪吃干抹淨了。

[

TOP

103 八戒變美人

    “簡單,你只要好好听我使喚,按我眼色行事,便可以了。”

    “如此甚好,不知我該做些什麼?”

    汐蘭詭異一笑,取出猴子變出的衣物,假發和自己的胭脂水粉。

    三藏見二人表情古怪,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這是…”

    “宮中有三個國師,均是修道家的妖怪,這三個妖怪迷惑車遲國的皇帝,說和尚是極不祥之人,必須磨其意志,煉其筋骨,方可讓他們所在國家化難去災。所以這國家的和尚和會被捉來當苦力。”

    “真是胡言亂語,無稽之談。”平日里的好好先生,居然也動了真怒。

    “所以說,如果想救這些和尚,便得讓皇帝認真了這三個妖怪的真面目。”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直諫皇帝,與這些女子事物何關?”

    “說得簡單,只怕你還沒走到皇帝身邊,便已被拉去做了苦力。”

    “我們如今改了行裝,自是能近他身前。”

    “就算你見了皇帝,你以什麼面目直諫?和尚?和尚出現在皇帝面前,輕則受罰,重則當場打死。更何況,他被妖怪迷惑已有多年,且會相信你的話?”

    “這……這該如何是好?”

    “如今只有照我和大師兄之計行事。”

    三藏瞟了一眼那些女子事物,心里涼颼颼地,“不知是何計謀?”

    “大師兄發現。那三個妖怪均善嫉,而且貪戀女色。”

    三藏隱隱猜到汐蘭的目的,是想讓他裝女子迷惑妖怪,不禁冷汗直冒,只盼是他地錯覺。然那張小嘴輕言說出他最不願听到的話︰“所以師傅得扮一回女子,去勾引那三個妖怪,讓他們相互產生嫉妒,演一出狗咬狗的好戲,相互揭了對方的老底…”

    話沒說完,三藏已把頭搖得如浪鼓一般。“不可,不可,扮女子之事,便不可行,還要做那等傷風敗俗之事,阿彌陀佛,且能抹了佛祖的顏面。”

    “你不同意也行,要大師兄再次入宮,偷換了官文,我們立馬上路西行。再也不管車遲國的這攤子爛事,那些和尚受苦也好,被人打殺也好,都與我們無關。”

    “這。萬萬不可,出家人不可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更不可投機取巧。而見人有難,視而不見,更非君子所為。”

    “你又要顧及顏面。又要當君子,這可難辦了……唉….我是無法可施了!!!”

    “這……這扮女子之事,不是還有悟空和八戒嗎?”

    “大師兄呢,另有任務,這扮女子之事,他是無瑕分身了。至于姐夫,你讓他變給你看好了,變出來你看著成,我們就用他。”

    三藏一听。忙將睡得如死豬般的八戒拉了起來,“八戒,快起來,變個美人給他們看看。”

    八戒睡得正香,被他沒頭沒臉地拉了起來,十分不快。“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變什麼美人。難不是師傅思香,想找美人,又怕人家嫌你是和尚,拿我來過干癮不成?”

    三藏呸了他一口,一臉玉面羞得通紅,“誰思春了,這不是你師妹想出的治那妖怪地方子嗎?你快起來變變給她看看,也好早些完了這車遲國的事。”

    “老豬正困得慌,明日再變吧。”

    “等不得,等不得,你起來變了,我明日給你買一籠的饅頭,讓你吃個痛快。”

    一听到吃,八戒來了精神,睡眼蒙蒙的眼也剎間發亮,“你這話可當真?”

    “當真…”只要你能代我變美人,去混弄那些妖怪,別說一籠饅頭,就是饅頭鋪里的所有饅頭,都可以買給你。

    八戒一骨碌爬了起來,站到屋中,喝了聲︰“變。”果然變成了一個女子,那臉雖然偏胖,便圓圓潤潤也十分耐看,三藏大喜,“看,八戒成了,果然是個美……”後面的話隨著目光的下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但再看那身段,從胸到屁股間就如同堆了寶塔式的三個輪胎。三個輪胎下撐著兩只豬大腿,兩只手也腫得如剛出爐的饅頭一般。

    八戒只掛記著饅頭,自己變成什麼模樣卻不在意︰“師傅,你說地,明天可是一籠饅頭。”

    三藏心里暗罵,都吃成這樣了,還吃,吃死你去,“八戒,你好好得重新變過,你這身段,和美人二字,實在靠不上譜。”

    八戒低頭看了看自己那突出的肚子,點點頭,“是差了些,我再變變。”又喝了聲,“變。”

    眾人再看,見他只不過變了張臉龐,而那幾個輪胎卻不減絲毫。

    三藏卻是不甘心,趕著他一連變了十幾二十回,卻仍是如此。既然變不出來,便想辦法人工加工。扯了被單,將他那些一走三抖的肥肉盡數裹起來,可是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塞了過多的豬肉地豬臘腸。

    汐蘭和行者只是坐于一邊看二人折騰,到得後來,也看得沒了興趣,哈欠連天,“師傅,你就別再折騰了,這癩蛤蟆也變不了天鵝。”

    三藏和八戒已累得一滿頭大汗,現在听了汐蘭之言,八戒也不干了,“師傅,這美人,我是變不了了,你折騰了我這許多,那饅頭,你可不許賴。”

    三藏抹了把額頭的汗,“就知道吃,不是你這般貪吃,如何能變不成?我還有一個辦法,讓你快速減肥。”

    “什麼辦法?”幾雙眼同時看向三藏,到要看看他有何好計。

    三藏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長刀來,“我把你身上多的肥肉割掉,且不就可以完成減肥計劃了?”

    汐蘭和行者當場暈倒,八戒卻是嚇得屁滾尿流,哇哇亂叫︰“師傅瘋了,要割我的肉呢。”

    三藏哪理會他亂叫,揮刀便去拿八戒。

    八戒哪里肯乖乖就範,繞著汐蘭二人一味逃竄。別看他身上肉多,這逃起命來,可一點不含糊,兩條短粗腿掄得如風火輪一般。任三藏如何追趕,攔堵,都沒法踫到他一片衣角。

    三藏必竟是凡胎身子,沒那修煉過的耐力,幾十個圈下來,早累得直有氣出,沒氣進,坐倒在桌邊,結巴著道︰“罷……了,罷……了…….我不……不割你地……肉了……”

TOP

104 三藏獻藥

    八戒見三藏不再追趕,一屁股坐到床緣上,“師傅好沒人性,有道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可是師傅卻要割老豬的肉。”

    “我割你的肉就是慈悲為懷,你太過肥胖,對你身體有害,幫你減了肥自對你有百般好處。”三藏也不再理會八戒,向汐蘭問道︰“難道再無他法了嗎?”

    “還有一條路可行…”

    “何路?”

    “我們散伙,師兄回他的花果山當他的大王,姐夫回高老莊抱兒子,悟淨回流沙河當回他的妖精,而我呢,自去白晶晶那兒開我的美容院。”

    “那我去何處?”三藏有些氣悶。

    “你當然在這兒與那些和尚一起同甘共苦了。”

    “這……還有沒有別的路可行?”

    “沒了,選一條吧。”

    八戒听說回家,徑直走到行禮邊上,“師傅,別想了,就第三條路,我們分了行禮,自自飛吧,你自己多保重了。”

    三藏沖上去,按住行禮,“你想溜,留我一人受苦,我且能讓你們得逞,我就扮一回女人,也不能讓你們得意了去。”

    汐蘭和行者相視而笑,于身後偷偷一擊掌,大功告成。將假發衣物交于三藏。

    三藏無奈,只得磨磨蹭蹭轉到屏風後換了女裝出來。

    汐蘭眼見一亮,只見他兩道似蹙非蹙柳俄眉,一雙似吉非喜含情目。閑靜時如姣花照月,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真真一個絕代佳女子,就連本是女人的汐蘭都有相惜之意。再看八戒,早看直了兩個綠豆眼,長嘴上掛了長長一串口水。

    三藏被看得周身不自在了,使勁揉捏著衣角,越加顯得嬌羞無限。

    汐蘭讓他坐下,給他薄施了胭脂水粉,越加的明媚動人。汐蘭圍著他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拉住他地裙擺,用力兩邊一撕。在三藏的驚呼聲中,在他前方左側,撕出一條長及大腿的開衩來。一陣風吹過,顯出里面襯褲,卻為透明的紗料,隱隱約約透出一條修長雪白的大腿。

    三藏忙抓緊裙擺,怒看著汐蘭,“你這是做什麼?”

    八戒的口水流得更長,“太妙了。太妙了。”

    行者豎起拇指,“師妹果然好眼力,師傅扮女人果然比我變個美人出來,更有風味。”

    “既然大家都滿意。就這麼歇息吧,明日一早進宮,會會那三個妖怪。”

    第二天,剛到了上宮里上朝的時間,車遲國皇宮外出現了一隊古怪的人。有胖有瘦,形態各異的三個家丁及一個極盡靈秀的丫環擁著一個絕世美人求見皇上。

    那美人一出現,身後跟了大隊地圍觀者,沒一會兒的功夫,皇宮門前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時間求見皇上本極不妥當,但官兵見那小姐氣質非凡,絕非普通人家小姐,也不敢過于生硬得罪,卻也不敢放他們進去。

    那幾個家奴卻不是好惹的貨色。便與官兵拉扯起來。不知哪個人不小心將八戒拖拽了幾步,八戒就勢倒在地上耍起潑來。如些一來,周圍圍觀的百姓越加多了,宣鬧聲更是傳出甚遠。傳到了正在大殿中上朝的眾百官耳中,個個伸長脖子往殿外觀看。

    虎力大師忙派了了出來查看,回話說不知哪家的小姐在急事要馬上參見皇上。

    皇帝罵了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擾我上朝,要人去將他們趕了。”

    那太監領了命。正要走,外面又來報道︰“那小姐說有長生不老的靈藥,要親自獻給皇上。”

    大殿之上剎間議論紛紛,這長生不老的靈藥可是人人欲得而之的。皇帝尚未發話,虎力已喝道︰“快請上殿來。”太監一路小跑地去了。

    沒一會兒地功夫,只見三藏所扮女子垂著首,在汐蘭的挽扶下款款走上大殿來,身後跟了三個家奴。瞬時間,整個大殿輕風雅靜,所有人的視線全鎖在了三藏身上,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絕美女子。這小姐之美,自不用再說,就連個小丫頭也是另一番絕色。

    汐蘭挽著三藏徑直走到台階之下,盈盈下拜,“小女子婉清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才如夢方醒,“真是人間絕色啊。”

    “多謝皇上夸獎,小女子受之有愧。”

    “受得受得,听說你帶有長生不老之靈藥?”

    “正是,家父自幼崇道,于最近煉出此仙丹,要小女子前來向皇上和三位國師奉上靈藥,能讓皇上和國師長生不老,永保國泰安良。”

    皇上面露喜色,“快快取出靈藥,讓聯一觀。”

    三藏從行者後中接過一個檀木盒子,如揚風拂柳般走上台階,又手捧上。

    太監忙上前接了,打開盒蓋給皇帝觀摩。一陣芳香瞬間從盒中飄散開來,充滿整個大殿,只見盒子里面放著一粒鴿子蛋大小的半透明藥凡。晶瑩剔透,四周環繞著五彩流光,隱約中散發出道道金光。

    數道貪婪地視線落在了那藥丸之上,過了許久,皇帝才合上張大了的嘴,“果然是寶貝。”

    三藏又回身取了三個同樣的檀木盒子,一一奉給虎力,鹿力,羊力三個國師。見那三個妖怪生得仙風道骨,如非早知他們是妖怪,只怕也會被這外面的皮囊蒙騙。三人卻毫不避忌這大殿上的皇帝和文武百官,一雙賊眼在三藏臉上和那走動時若隱若現地大腿間流連不去,直看得三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但想著那些正在受苦的和尚,只得強行忍捺,一張粉臉卻早已飛滿紅暈,更添了幾分嫵媚,更惹得那幾妖怪,憧憧欲動。

    三藏獻完靈藥,假意告辭,“仙藥已送到,小女子就此告辭,回去向父親復命了。”

    鹿力見美人要走,一急之下,也顧不得禮儀,叫道︰“美人,休走。”數雙眼一起射向他,方知自己失態,干咳兩聲道︰“這位小姐,既然來送靈藥,路途也十分辛苦,怎麼可以就此離去,無論如何,我們也該盡地主之宜,以表感激之情。”虎力二人也忙相附和。

TOP

105 三藏戲三妖(一)

    皇帝本對這三個妖怪言听計從,加上也覺得他們說的在理,也就道︰“小姐先行在宮中小住,聯理當要好好答謝小姐。”

    三藏拜謝了,帶了汐蘭眾人隨太監去了叫曖閣的別殿暫且歇息。

    三藏和汐蘭一走,三妖便坐不住了,早早催著下了了朝,各自匆匆回了住處,洗浴更衣。

    行者等人也去了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休息,只留下三藏和汐蘭二人。三藏直到太監離開,三藏才大松口氣,便要扯去假發。汐蘭忙攔著,“不可,不可,萬一來個人看到,可就白費功夫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羊力大仙捧了一個四方小盒前來求見。汐蘭暗喜,生意上門了,向三藏使了個眼色,出去迎了羊力進來。

    羊力一雙色眼在汐蘭身上溜達,這小丫頭的姿色竟也不差于婉清小姐,剛才在大殿之上只顧著看小姐,竟將她漏了。先搞定了婉清小姐,到時連這小丫頭一並要了,這日子可就快活過神仙了。

    汐半見他一臉淫笑地看著自己,知他定不懷好意思,只有盡快將他打發給三藏,“三國師里面請,我家小姐著著您呢。”

    羊力回過神來,跟了她進到暖閣內,三藏受了汐蘭叮囑,見羊力進來,忙迎了上來,“小女子婉清拜見國師。”羊力將她一把拉起,“不必多禮。”一雙眼貼在三藏臉上便不會舍得移開了。

    汐蘭見他抓住三藏的手不放,于一旁干咳一聲。羊力也知不可操之過急。將三藏的手又捏了捏才放了開來。三藏心里極怒,但為了那些受苦地和尚,深吸了口氣,忍了,“不知國師前來有可貴干?”

    “小姐送來靈藥,我白白受了,心里過意不去,也回送小姐一份禮物。”說完打開帶來的小方盒露出一粒南海珠珍來,“這是世間罕有的南海珍珠,送于小姐。改日尋個巧匠瓖成釵子,正好配得上小姐的花容月貌。”說著又忍不住動起手腳來,汐蘭又忙干咳了一聲,羊力十分不耐煩,要想與小姐成事,還得先打發了這丫頭。

    停下不老實的手腳,對汐蘭道,“這宮中的槐花餅十分好吃,你去門外叫個宮女拿些來給你家小姐嘗嘗。”

    汐蘭看了看三藏,想這到門口轉一圈的功夫。他也做不了什麼,也就不推脫,轉身去了。

    羊力支開了汐蘭,也不再裝什麼君子。在這車遲國,他想要個女子,誰還敢違他的意不成?嘿嘿淫笑,坐到三藏身邊,一伸手抓住三藏的胸部。

    三藏大驚。急往一邊退讓,最終晚了一頻,汐蘭幫他塞在胸前的饅頭被他一手一個抓在手中。三藏怕饅頭掉落出來,也不敢亂動,急叫道︰“國師請自重。”

    羊力見她並不太過掙扎,道是她對自己地權威懼怕,越加毫無忌憚,“美人不要害怕,有我罩著你。沒人敢說三道四。”

    三藏只道裝個女子迷惑下妖怪,當知道這妖怪竟是色中餓鬼,一來就動上了真格,只嚇得汗流浹背,“國師快請放手。”

    羊力哪里肯放,使勁捏了幾捏。嘖嘖稱奇。“美人容貌實乃天下第一,這胸脯也這般美秒。挺秀而豐滿,彈性更是好得沒得說…絕!絕!秒!秒!”

    三藏見他如此大力,更加擔心饅頭綁得不夠結實,跌落下來,哪敢有絲毫勁彈,又怕這饅頭經不起他這般捏法,只得裝出嬌羞之態,“國師,不要這樣嘛,你捏痛我了。”

    羊力忙減輕手上的力道,厚顏笑道︰“實在是美人太過迷人,讓我無法把持。”

    “不要這樣嘛,讓人看到且不難堪?人家說起與小女子的名聲也不好听。”

    “美人不必擔心,這車遲國中,除了我那兩個哥哥,無人敢管我的閑事。美人這胸部實在太過美秒了,脫去衣衫,讓我好好瞧瞧。”說著便要去脫三藏的衣衫。

    三藏忙將衣衫領口牢牢拉住,左右躲閃,“國師不可,國師不可。”他的聲音在羊力听來卻是嬌嬌諾諾,如同撒嬌。更以為他同別的煙花女子一般玩著不讓對方輕易得手的把戲,越加的欲火難耐,一邊拉扯著三藏的衣衫,一邊伸長嘴去香他地嘴。

    這下可苦了三藏,禁不住將要他扮女子的汐蘭和行者在心里罵了個千百遍。

    又說汐蘭到了門口,卻不見有宮女,在附近尋了一圈,也不見半個人影,想來早這些人早已被羊力支開,暗叫了聲︰“不好。”急急往暖閣回趕。

    剛到門口,卻見鹿力大仙滿面春風,穿了件大紅袍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向暖閣來了。忙大聲叫道︰“二國師,您也來啦?”

    鹿力一愣,收去臉上笑容,“還有誰來了?”

    “啊……沒誰來了……”汐半見他面色不善,忙轉了話。

    鹿力看了看她,卻犯了疑“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里面。”汐蘭面上笑著,私下里卻犯了愁,前面個才來,還沒搞定,你就巴巴地趕著來了,難道想玩三P不成?也不知那和尚招架得住不。

    “我去看看小姐。”鹿力也不讓汐蘭通報,徑直往里面撞。到要看看,是誰搶在他前面來佔這便宜。

    汐蘭忙上前攔住,“二國師,你現在不可以進去。“為什麼不可以進去?”

    “我家小姐正在休息。”

    鹿力听了更是心癢,有美人的睡態可愛,哪能不進去,更何況這里面不知是不是還另人男人,嫉妒之心頓生,“這車遲國,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丟開汐蘭直沖進去。

    汐蘭忙跟了進去,進到屋內,見三藏一人坐在桌邊,卻不見了羊力,好生納悶,難道那羊力也會地遁,隱身之術不成?

    鹿力見三藏端坐在桌邊,並沒如他所料,只穿著小衣懶懶洋洋地臥于床上,略為失望,但並未見有其他男子在屋內,又是一喜。

    三藏起身略一蹲身,行了個禮,喚了聲,“婉清見過二國師。”

    鹿力頓時周身酢軟,“婉清小姐不必多禮。”

TOP

106 三藏戲三妖(二)

    三藏目送秋波,“二國師不知前來有何貴干?”

    “我受了小姐的靈藥,理當前來搭謝。”鹿力從袖中取出一棵五彩靈芝,捧給三藏,“這是雪山頂上的千年靈芝,這普通人服用了可培強體質,延緩衰老。”三藏謝了接過交于汐蘭。

    汐蘭撇著嘴,這羊力,鹿力還無真是一個媽生出來的,泡妞的方式都一層不變。

    鹿力打發汐蘭于門外守著,汐蘭不放心地看看三藏,見他面有慮色,一個勁地向她使著眼色,要她留下。

    鹿力見汐蘭杵在那兒並不離去,有些不耐煩了,催著汐蘭離開。

    汐蘭想那羊力前腳來,這鹿力後腳便跟了來,想來虎力也不遠了,何不出去張望一下,“小姐,我就在這門外守著,有什麼事,你喚我。”也不等三藏回話,一溜煙地出去了。

    三藏見汐蘭出去,跟在她後面,想追她回來,剛要張口叫住她,腰間一緊,已被鹿力一把抱住。“哎呀”一聲,這妖怪怎麼一個比一個猴急。

    鹿力抱著三藏,如豬拱泥一般在他脖子上一陣亂啃,真把三藏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二國師,請自重,萬一被人撞見了,可就不得了了。”

    鹿力一邊啃著他的脖了,一邊嘟嘟啷啷地道︰“怕啥,除了我那大哥,無人敢管我閑事。”

    “那羊力國師呢?”

    “他那點本事,且敢多事?”

    床下傳出一聲極輕的冷哼之聲,但鹿力正色欲沖天,並沒發覺,仍忙著自己嘴上的活。

    三藏推著他盡力避讓,“小女子是未嫁之身……”

    “處子,我更喜歡。”

    三藏一陣掙扎,但他哪里扭得過那妖怪。只累得嬌喘連連。鹿力一見,更是欲火焚身,便要去扯三藏的衣服。

    三藏大急,“二國師住手……”

    “美人,別鬧。讓爺爽爽!”

    這時听汐蘭于門外叫道︰“大國師,你不能進去。”虎力的聲音傳來。“大膽丫頭,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攔我?”

    “小女子不敢,可是……現在實在不方便……”

    “有何不方便?”

    “我家小姐,正在沐浴…”

    “洗澡?哈哈……那我更要進去看看了……”

    鹿力一听。臉色大變,放開三藏但往床下鑽。三藏看著那半天鑽不進去的大屁股,直皺眉頭。走上前,一腳踹在那屁股之上。鹿力只屁股上一痛。被他踢到床下。一頭撞上一個硬物上,痛得“哎喲”一聲,一抬頭卻見正捂著頭叫痛的羊力,一愣之下,恍然大悟,這屋中果然另有男人,正要出聲喝罵。羊力忙捂住他的嘴。指指床外。鹿力才發現,虎力地腳步聲已到屋外。忙住了口,與羊力一起盯緊口門。

    三藏剛退回桌邊坐正,虎力趾高氣揚地邁了進來。三藏又忙起身行禮,“婉清見過大國師。”

    虎力一把扶起,“美人不必多禮。”

    汐蘭搖了搖頭,這三兄弟,開場白都一般無二,實在沒點新鮮感。再看屋內又只有三藏一人,真是佩服鹿力和羊力二人,腳底抹油的功夫可真是一流。

    虎力也如羊力和鹿力一般打發了汐蘭到外面候著。

    汐蘭出了暖閣忙去尋了行者,“大師兄,不好了,那幾個妖怪均是色中餓鬼,只怕師傅貞潔難保了,他的貞潔不保不打緊,萬一他們認出他是男子,發起妖性,將和和尚弄死了可是不妙了,快快設法去救那和尚。”

    行者問明了過程,“想來那三個妖怪對車遲國皇帝還有所顧忌,如今只能變做那皇帝老兒去攪和了。”

    “那你就快變吧,不要這麼多廢話了,只怕去得晚了,和尚要被虎力吃干抹淨了。”

    行者即時變了皇帝老兒,隨汐蘭前往。

    那虎力打發了汐蘭,將泡妞的前續直接省略,也不走任何過場,在三藏臉上摸了一把,便扯了自己的衣衫,褲子。

    三藏哪料到他一來就脫衣服,看著他毛絨絨地一個身子,驚得只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

    虎力見他直直地望著自己,只道是他被自己強壯的身驅所吸引,得意之色盡現,擺弄著姿態,“美人,我這身段很棒吧?”

    三藏白眼一翻,沒差點暈了過去。虎力以為他被他迷倒,在三藏後倒地一瞬間,用一個他自認為非常有形的動作將三藏接住。隨即將他反轉,按倒在桌上,硬邦邦地便往他身上頂。

    這一來,三藏只嚇得面青唇白,“大國師使不得,使不得啊。”

    虎力拉扯著三藏褲子,淫笑道︰“美人,不要怕,只要你從了我,我定讓你吃香喝辣,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給你,包你過得比皇後還舒服。”

    三藏大急,別說自己是個男子,就是女子也不能讓人隨便佔了便宜去,拼命扭著身子叫道︰“汐蘭救我,快來救我……”

    “美人,使勁扭,你越扭,我越舒服……那小丫頭叫汐蘭?倒也是個小美人胚子,正好你叫了她來一同侍侯我。”

    “大國師,你不能這樣,這屋里還有人看著呢。”

    虎力四周看了看,笑道︰“美人可真會開玩笑,這哪里有人。美人這衣服好生奇怪,怎麼如此難脫?”

    “二國師,三國師,你們快出來救救我……”

    然羊力和鹿力在床下哪怕出聲,除了暗罵了聲︰“畜生。”卻是不敢露了頭臉的。

    三藏本是男子,也有幾分力氣,死活不從虎力,虎力那東西一時倒無處下手了,見她又胡亂叫喚,有些急燥,“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人听到,現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你還是乖乖從了我的好。”

    三藏哪里肯听,見羊力和鹿力不敢出來,又大聲叫道︰“悟空救我…八戒救我…悟淨救我啊……”

    汐蘭和行者剛巧到了門口,听到三藏如殺豬般慘叫,知道不妙,忙叫道︰“小丫頭汐蘭給皇上請安。”

    虎力本不怕這皇帝,但此時身上未著寸縷地將三藏按在桌上,讓他看到,有失國師風度,只怕在他心中地位有損。反正這美人也是甕中之鱉,不怕她能飛上天去。暫且放開三藏,撿起地上地衣物,抱成一團,四周望了望,極快地往床下爬去。

TOP

107 三妖相爭

    虎力爬進床底,卻是一愣,與床下二人大眼瞪著小眼。

    就在這時,汐蘭和行者已搶進屋來,卻見三藏獨自一人苦著臉,衣衫不整地站在桌邊,好不狼狽。

    汐蘭奇道︰“虎力也遁地了?”

    三藏望了望床下,哭喪著臉,“哪里有什麼遁地,這屋里的加上這皇上,可以湊一桌子麻將了。”

    汐蘭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已是了然,掩住嘴,忍住笑出聲來,向行者使了個眼色。

    行者是何等聰明之人,觀二人之色也知了個大概,仿著皇帝老兒的口氣,道︰“婉清小姐到了宮中,可有去參觀我這宮中的景色?”

    三藏極其納悶,這才來便被你那三個國師堵在這兒了,受了這半日的折磨,哪能還有機會去參觀,“這宮中實在太大,沒敢四處走動,怕無人引路,迷了方向。”

    “既然如此,不如聯陪小姐四處走走,也不枉到了宮中來了這麼一趟。”

    “如此甚好,只是有勞皇上了,不過……”三藏是巴不得盡快離開這鬼地方,但又擔心這皇帝萬一也如那三個妖怪一般,可就十分不妙了。

    “不過什麼?小姐不必避忌,盡管說來便是。”

    “不過能不能帶上我那幾個家奴……”不管怎麼說,這汐蘭也不太靠得住,還是帶上悟空來得實在些,要不行的話,八戒和悟淨也勉強湊合。

    行者笑笑道︰“這宮中並過閑雜人員。安全得緊。”

    三藏皺著眉,就是怕這宮中閑雜人員太少,才不安全,“我是想讓他們一同見識一下世面。”

    “如些也好,我們先逛著,我叫人去帶他們來尋我們。”行者說完已領先出了大門口,汐蘭催著三藏,“小姐,走吧。”

    三藏也不願呆在這屋中,雖沒立刻見到他派人去叫悟空他們。仍是不安,但也只得跟了出去。

    到了門外,行者僅僅將頭露出真相,沖著三藏嘻嘻而笑。三藏一愣之下,方回過神來,這皇帝乃悟空所變,大喜便要叫︰“悟容。”

    汐蘭一把捂住他的嘴,指指屋內,三藏想起這屋內還有三個妖怪,忙住了嘴。行者護著汐蘭和三藏一溜煙去了八戒和悟淨地住處。

    虎力等三人走遠了。對鹿力二人喝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羊力向來懼怕虎力,看了看鹿力,埋低了頭不敢回答。

    鹿力拉拉羊力衣袖,羊力當裝做不知。鹿力無奈。搭拉著頭,聲如蚊咬,“大哥來這兒做什麼?”

    虎力大怒,抓住他的前襟,罵道︰“奶奶的。你們敢與我搶女人。”鹿力平日被他欺壓得多了,本有怨氣,自持這些年來,自己勤加修煉,雖不見得打得過他,也不見得吃虧到哪兒去,“我們又如何是搶大哥女人?我們三個,可是大哥最後來的。”

    羊力見鹿力頂撞虎力,暗暗歡喜。虎力平日自持修為高過他們,對他們喝喝罵罵是家常便飯,有好的,無論是寶貝還是女人,都他佔先,不要的才舍給鹿力與他。心里也早暗恨多時。平時鹿力對虎力也象是言听計從,他自不敢去摸那老虎屁股。如今鹿力先出了頭。正好借這機會聯手鹿力先除了虎力。而鹿力的頭腦簡單,那以後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也挺身道︰“二哥說的極是,本是我最先來,但我敬二哥為人公證,不願與他相爭,才藏身這床底。大哥最後來,怎麼能說我們搶你女人?”

    鹿力見羊力相幫,大喜,如此一來,對虎力自是有持無恐。

    虎力沒料到對他一直畢恭畢敬的二人居然敢頂撞與他,怒女沖冠,哪還忍得住,握拳便向鹿力打去。

    鹿力忙滾過一邊閃開,對羊力喊了聲,“打。”二人一同出招。

    三人在床下便你來我往地打開了,然床下地窄,十分不便,鹿力突然覺得腰上一痛,回頭一看,竟是羊力一腳踢在他腰間,怒道︰“你怎麼踢我羊力忙收腳,“誤傷,誤傷…”

    這時虎力又一拳打來,鹿力顧不得再理會羊力,回身招架。

    羊力看準虎力的頭,又是一腳踢去,虎力一側力,避了開去,那一蹄子又踢在了鹿力臉上。鹿力大怒,丟下虎力,一把掌拍在羊力臉上,羊力也惱了,“你怎麼打我?”

    “你地羊蹄子盡往我身上招呼,你難道能安好心?”

    羊力被他冤枉,悶了一肚子氣,見他拳腳飛來,也沒時間解釋,只得伸手格讓。這一來,鹿力越加火起,“你心里如不是有鬼,且會還手?”二人也沒頭沒臉的打開了。

    虎力本以一敵二,十分吃力,突然見二人翻了臉,大喜,何不借這良機除去一個,羊力手上功夫弱,但心眼太多,留著終是災害。悄悄轉到羊力身邊,一拳向羊力猛擊過去。

    羊力大驚,忙抽身避讓,但苦于有鹿力相纏,那一拳終是落在了他屁股之上,只痛得眼淚直流,“我叫你大哥,你卻出手這般狠毒,存了心要我的命。好,好,好…你不仁,我也不義,我和你拼了。”丟了鹿力,猛擊虎力。

    三個人在那窄小的床底你踢我打,哪能避得開,沒一會兒功夫,已是個個鼻青臉腫,滾成一團,虎力壓在羊力身上,而羊力卻扭著鹿力的腳,鹿力卻又死死掐著虎力的脖子,三人你拉我扯,最後誰也動彈不得。

    “你狗日的,把我的腰壓斷,快快滾下去…”

    “你這小X,敢掐我的脖子,你是不想活了,快快放手…”

    “我的腿要錯位了,痛死我了……奶奶地……”

    三妖一邊叫著痛,一邊罵街叫娘,一時間好不熱鬧,但罵歸罵,卻沒有一個肯放手,唯怕獨獨自己松了手,被對方打死了,反越加用力箍緊對方。

    “真是三個蠢貨,竟被一個小丫頭玩得團團轉。”一個極柔極動听,又極陌生的聲音從床外飄來。

    那聲音讓三妖周身一酢,但想到她竟罵他們蠢貨,多年來哪有人敢對他們這般無禮,拉下臉,往床外望去,見淺綠的輕綢拖地長裙半遮半掩著一雙水綠襯黃花的三寸金蓮緩緩邁進屋來,在桌邊停下,“你們三個蠢貨如果還沒打夠,接著打,我看著。”

TOP

108 分美人

    一席話,激得三妖哪里還穩得住,虎力當即發作,躍身而起,卻忘了自己身在床下。這猛然一躍,只听“咚”地一聲,眼見金星,腦中一片模糊,“奶奶的,誰把床放在這兒的。”

    “哼,蠢東西,也怪不得會被那丫頭玩得團團轉了。”床外人又是一聲冷笑。

    “敢罵我們蠢貨,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別走,等爺爺們出來撕了你。”三妖爭先恐後爬出床底,一躍而起,凶神惡煞般向來人撲去,揮拳的揮拳,踢腿的踢腿,一起向眼前之人招呼上去。

    然在這剎那間,三人如同被定了身一般,揮出的拳,踢出的腿全停在了半空中。圓的,長的,三角的三雙眼定在了一張花容玉貌的臉上。

    虎力怒瞪的圓眼慢慢眯成了一條縫,露出貪婪之色,“喂,我說老二,今兒什麼日子?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絕世美女送上門來?”

    “好日子,定是好日子,這妞雖略遜于婉清小姐和那丫頭,卻也是絕艷于天下,妙!妙!妙!”鹿力忍不住“嘖嘖”有聲。

    羊力眼珠子亂轉,“大哥,二哥,我們也不必再打了,如今剛好三個美人,我們兄弟一人一個,剛好。還是哥哥們先選,剩下的才是我的。”三個美人隨便哪個也不吃虧,何況以現在的情況,自己還沒得吃呢。

    “不錯,三弟說的不錯,我們就這麼一人抱一個。”鹿力忙出聲附和,他深知虎力心貪,如不借此斷了他的念頭,自己和羊力只有一邊蹲著的份了。

    虎力猶豫了片刻,心有不甘,但見二人大有聯手之意。如果自己不依,定不會罷休,“這樣啊,那我選婉清小姐,婉清小姐高雅脫俗。實在是人間絕色。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婉清小姐的確漂亮,但過于拘謹。不如小丫頭靈秀,這小丫頭集天下絕秀于一身,水靈……”

    “那大哥就選那小丫頭吧……”

    “不行…”

    “又怎麼了?”

    “可是…”虎力吞了口口水,“可是這個妞夠艷夠騷,這該如何是好?要不三個都給了哥哥我吧?”

    “不行!”

    “不行!”鹿力和羊力同時怒喝。

    虎力也知以一敵二。不能強逼二人,“那該如何是好?我實在不知選哪一個。”

    羊力怕時間長了,他又不知琢磨出什麼點子來,“我們抽簽吧。抽到誰。便是誰。”

    鹿力馬上附和,“如此甚好,公平,也不用大哥難以取舍了。”

    虎力也無他法,也只有如此,“成,就這麼著。”那女子見這三妖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還當她如透明一般商議如何分派。氣得發笑,“就憑你們幾塊破料。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誰。”

    三妖才想起尚不知來人的底細,“你是誰?又從哪兒來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肯在這兒好好侍候我們爺幾個,包你過得如神仙般地日子。”

    女子撇著嘴,一臉的不屑,“我是誰,我從哪來,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知道听了一個字進去,便只有一個下場。”

    “什麼下場?”

    “死!”

    三妖齊聲大笑,“小娘子不知我們的能耐,死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女子望著三張笑得變了形的臉,只是輕蔑一笑,壓根就沒看在眼里,“到說來听听,都有些什麼能耐?”

    “我能砍頭重長。”

    “我能開膛破肚。”

    “我能下油鍋洗澡。”

    “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地大本事呢,原來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倆。”

    三妖不服,看家本居然被說成了小伎倆,虎力氣鼓了腮幫子,“那你說說什麼才是大本事?”

    “你們可知道那大鬧天宮地齊天大聖?他七十二般變化,才是真正的大本事。”

    “自然知道,但耳聞是虛,信不得“既然耳聞是虛,你們何不與他比試比試?”

    “他保唐僧上西天取經,我們去哪兒找他比試去?”

    “他如今就在這宮中。”

    “小娘子就會胡說,他在這宮中,我們哪能不知。再說了,他有他的大事可,我們做我們的國師,我們彼此並不相干,何必去找他比試?”

    “他與你們的關系可大了,你們想坐穩這國師位,不除了他,只怕明兒便會被他捅了你們地老底,這國師也就做不長了。

    三妖脊梁骨一陣透心涼,美色固然重要,可這國師位可就更是命根子,這麼多年來過慣了舒服喝風喚雨的舒服日子,哪還過得慣以前那山野中的妖怪生活,“小娘子此話怎講?”

    “你們口中的那叫婉清地小姐帶著三個奴僕,那三個奴僕便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天蓬元帥豬八戒,卷簾大將沙悟淨。”

    “小娘子定是昨夜哪兒喝多了酒,到現在還沒醒酒,說著醉話呢。唐僧地三個徒弟不保他西行,給個小姐巴巴地當奴僕,這不是可笑嗎?”

    “哈哈,可笑,可笑之極……”另外二妖哈哈大笑。

    “真是轉不過彎來的蠢貨。”女子冷眼相觀,出相相譏。

    三妖拉長了臉,“就算你長得漂亮,再罵我們蠢貨,我們也不會饒了你,弄急了我們,就來個先奸後殺,拋尸喂狗。”

    女子仍是哼哼冷笑,“你們三個連個男扮女裝的和尚都認不出來,難道不是蠢貨嗎?”

    “什麼男扮女裝?又什麼和尚?”

    “你們剛剛摟著個假男子,竟然沒能發現。”

    三妖鄂然,“什麼?你說那婉清小姐和了小丫頭是男人所扮?而且是和尚?”

    “那丫頭倒是女子,可是那婉清卻是有假包換的的男子。便是那孫悟空三人保著西行的唐三藏。”

    三妖驚得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你說這可是當真?”

    “當真!”

    三妖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半晌羊力才嘟嘟啷啷地道︰“還好,還有兩個美人。”

    虎力听了,道“我是老大,自然要佔一個。”

    鹿力也忙道︰“我是老二,自然也要分得一個。”

    羊力急了︰“那我呢?”

TOP

109 失算

    羊力有沒有美人,虎力本不關心,但怕他花花腸子太多,給自己搗亂,哄道他道︰“哥哥給你在車遲國尋個最漂亮的姑娘。”

    羊力十分悶氣,只要稍有姿色的這幾年早被三人弄進了國師府,玩的玩,死的死,哪還能尋到什麼好的。

    女子見他們來來去去只是掛記著美人,皺緊了眉頭,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巴,“你們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對付孫悟空吧?有他在,你們能動得了那小丫頭一根毫毛?”

    “簡單,我們這就去讓皇上將那扮女子的和尚抓了,再讓那孫悟空與我們比試砍頭,切腹,下油鍋,定讓他死無全尸。”

    “那還不去?”

    “小娘子,你可不許逃。”

    “我當然不會走,我就在這兒等。”

    “如此甚好。”三妖這時才發現手腳酸軟,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幾個,仍擺著揮拳踢腿的姿勢,說了這半天的話,早已酸麻地沒了知覺。“哎喲”一聲滾倒在地,過了好一會兒才爬了起來一同離去。

    汐蘭于八戒房中見三妖鼻青臉腫,周身掛彩,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想來這架打得十分精彩,忍不住樂開了。又見他們面色不善,去勢匆匆,去向卻是往深宮方向,對行者道︰“大師兄,你跟去看看,看那三妖,是不是去皇帝面前相互揭底了。”

    行者也不多話,變了只黃雀追著三妖的方向去了。

    汐蘭去拉了正在念經的三藏便走。

    三藏見這才消停了一會兒,她又來折騰自己,哪里肯去。汐蘭也不由著他,死拉硬拽地往外拖。三藏無奈,只得道︰“你放手,又要去何處?我跟著你去便是了。”

    “自然是回暖閣。”

    三藏一听回暖閣,變了臉色。又不肯走了,“那地方,不干不淨的,我是不去的了。”

    “三妖已經離去,還怕什麼?”

    “既然離去了。何需再去?”

    “如果三妖在皇帝那兒鬧開了,皇帝定會派人來尋你去問話。你怎麼可以不回暖閣等著?”

    “我在這兒等著好了。”

    汐蘭眼一瞪︰“你還救那些和尚不救了?”

    三藏一愣,不知這又和救那些和尚有何關系,“自然要救,這與在哪兒等又有何關?”

    “哪有一個小姐呆在下人房里的,被人看穿了身份。還怎麼去挑那三個妖怪的底子?”

    三藏嘆了口氣,“阿彌佗佛,我佛慈悲,貧僧可是為了我佛門子弟。連肉身都貼上了。以後定要給我多記上一功。”

    汐蘭額頭劃上三道黑線,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跟佛祖討價還價。也不再與他磨蹭,一路推著他回了暖閣。

    回到暖閣,沒一會兒的功夫,行者化成地黃雀飛了回來,變回真身,喘著粗氣。想來是飛得太急。“不好了,不好了。”

    行者本是遇事不驚之人。此時竟如此慌張,汐蘭心里一緊,將他拉住,“何事這般慌張?”

    行者拍開她的手,“一個姑娘家別總拉拉扯扯的。”

    汐蘭無心于他斗嘴,“到底出了何事?”

    三藏也跟著緊張起來,“悟空,你快說出了何事?”

    “三妖不知怎麼知道了我們的底細,你這美人計用不上了。”

    三藏听不用美人計了反而歡喜,“阿彌陀佛……”

    汐蘭一愣,實在不明他們打一架的功夫,怎麼就知道了,難道是行者在戲弄自己?沖行者不懷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師兄,是你在與我開玩笑吧?”

    行者看著她笑得象要咬人一般,打了個寒戰,“去,誰有空與你開這玩笑。”

    “他們明明剛剛還打成一團,怎麼會知道我們地身份。”

    “你們二人演的這出戲,自是哪兒漏了底了。”

    汐蘭見他神態認真,不似說謊,但又實在想不出,在哪兒出了問題,又看向行者。

    行者皺緊了眉頭,眼里有著些許委曲,“你怎麼就這般不信任老孫?你不信也罷,你在這兒等著,來拿師傅地人隨後便會到,我趕著回來給你報個信,還不討得好。”

    “當真?”汐蘭也有些急了。

    行者見汐蘭總算沉不住氣了,一躍身坐到桌子上,嘻嘻一笑,剛進門的慌張神色一掃而空。

    汐蘭見了,又生了疑心,向行者笑道︰“你又在騙人,是不是?”

    “我騙你有何好處?那三個妖怪,要拿和尚和去威脅老孫與他們比試砍頭,剖腹,下油鍋,存了心是想要老孫的命。”

    汐半一驚,“那你為何還得出來?”

    “為何不笑?”

    汐半看著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實不知他是何想法,“你不會是想丟下我們,自行離去吧?”

    “如果要丟下你們,我何必再回來?”

    “那你有何打算?”

    “尚未有打算。”行者仍舊面帶嘻笑。

    “這火燒眉頭的事了,你還不作打算?砍了頭,剖了腹,下了油鍋,可都是要命地手段,你萬一修煉的功夫差了點,可真是要了命的。”

    行者見她著急,反覺有趣,湊近了一些,問道︰“我死了,你為我哭不?”

    汐半看著他那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樣子,氣不知打哪兒出,“沒料到,你這時還有心思開玩笑。你死了,我自不會哭。”這猴子都什麼時候了,誰還能有心思與他嘻笑?

    “嘿嘿,想來,你也不會。”行者笑著躍下地來,往外走,心里卻一陣陣失望。

    “你去哪兒”汐蘭追在後面問著。

    “去喚八戒和悟淨。”

    “你等等……”

    行者站住,卻不回頭,不願她看見他臉上地落寞。

    “你…真地要和他們比試嗎?”

    “真的。”

    “你……你真的有把握嗎?”

    “沒有。”

    “那,不要比了,我們溜吧。”

    “你擔心我會死?”

    “你死了,我們怎麼辦?以後還如何西行?”

    “哈……哈…”行者開心地笑了,繼續前行,在她心里,他並非一無是處。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

    “放心,我不會死,在沒取到真經前,我不會丟下你們。”

    “那我就不去看你砍頭,剖腹了,我怕看了那場面,幾天睡不著覺。”

    “好。”行者聲音已飄遠。

    汐蘭回身,見三藏若有所思,“師傅,你在想什麼?”

    “想悟空。”

    “師傅,你不會念經念成了BL吧?”師兄就在身前,還會思念?有鬼!三藏側著頭想了半天,不知這BL是什麼意思,“悟空就業了。”

    “猴子變了?”汐蘭想了好一會兒,他除了身上的衣服比初見時舊了,再也找不出絲毫變化。

    “嗯。”三藏除去假發,脫去外面的女子長袍,套上平日所穿的僧袍,又拿了毛巾擦拭臉上的胭脂。

    汐蘭想阻止也是來不急了,“你怎麼就打回原形了?”

    “既然皇上知道了,自不必再裝神弄鬼,也可以真身見人。”

    “你就信了猴子說地話了?”

    “悟空雖然頑皮,但在正事上從不打妄言,絕對信得過。”

    汐蘭扁著嘴,這麼說來,猴子便是可信地了,自己便是不可信的了。

    這時幾個官兵徑直撞了進來,看著三藏那光亮得晚上也可以不點油燈地腦門,微微一愣,一左一中將他架了便走。

    三藏有了行者報信,到也不驚慌,擺出了高僧姿態,“你們無需拉扯,盡管前面帶路,我隨你們去見皇上。”官兵見他如此配合,也不為難他,前前後後地將他擁著,走了出去。

    汐蘭心急如焚,也想跟去看個明白,但真怕看到行者被開膛剖腹的情景,怕看到他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這幾年來兩個人雖甚是不和,總是磕磕絆絆,但隨著歲月的流失,同甘共苦了這許日子,對他反有著戰友一般的情誼。雖不敢去看,但心里卻無時不在掛記,于房中轉來轉去,坐立不安。

    這時,突然總覺得這房中並非只有她一個,心底升起陣陣涼意,“是誰?誰在這兒?”無人應答,背脊的寒意更甚,四處尋望,“止暢?是你嗎?”

    “止暢是誰?”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汐蘭盯緊了屏風,緊張地仿佛心跳要停止一般,“是誰在那兒?出來。”話剛落,眼前一亮,一個穿著淺綠衣衫,的女子從屏風後轉出。絕艷的臉上掛著,全是敵意的冷笑,“止暢是誰?新結識的情人嗎?”

TOP

109 汐蘭被擒

    汐蘭只覺這張美艷絕倫的臉似曾相識,但一時無法想起在哪兒見過,這女子突然出現在此,定不會是偶然,暗生戒備,“他是誰,與你無關,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處?”

    “你可真是風流多情,那楊戩才走,這兒又有了一個止暢。”

    楊戩,汐蘭心中一痛,再看那張臉,已然想起她竟是在寶象國城外所見與楊戩一起的那個嫦娥,掩起心里的傷痛,堆出一笑的嘲笑,“我說是誰呢,原來就是楊戩不肯娶的那個女人。”雖現在與楊戩再無關系了,但想到她曾經說過,她是他家中為他訂下的新娘之事,仍存著濃濃的醋意。

    “閉嘴,如果不是平白殺出了你這麼個妖精,我與他且會是如今這般處境。”汐蘭一句話便撕開了她內心的痛,如何能不怒不可遏。

    汐蘭見她惱羞成怒,反而舒坦了,微笑道︰“我記得你叫嫦娥,不知你和月亮里的嫦娥相比,誰更美一些?為何你這麼美的人兒,就抓不住他的心呢?”

    嫦娥冷哼一聲,一張美兒臉瞬間鐵青。

    她越是惱怒,汐蘭越是開心,“你怎麼會在這兒?你該不會說你是這車遲國的什麼公主之類的吧?這麼老土的諾言也不用再編了。”

    嫦娥看著她咬牙切齒,“你話太多了。”

    汐蘭淡淡一笑,也不再譏刺激于她,“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帶你去見一個人。”

    汐蘭不以為意,自行于桌邊角凳上坐下,“你說去見,我就去見嗎?說吧。見什麼人,看我樂不樂意見?”

    “哼,見不見可由不得你。”

    汐蘭斜視著那噴火的雙目,“不說算了,我也不愛去。”

    “你還真是敬酒不吃。要罰酒。”嫦娥手一揚,縴縴玉指間散發出一股甜香。

    汐蘭突然聞到一絲甜香。便知不妙,忙屏息閉氣,卻哪里來得急,頭一黑,栽倒在地。嫦娥將她挾起,出了暖閣,向天上飛去。

    院中的小龍馬,突然見嫦娥挾著昏迷不醒的汐蘭從屋出來。直飛天庭。心知定然有事。忙化了身形去尋行者,然到了大殿之外,見行者正在開膛破腹,分心不得。無可奈何,化做白龍向嫦娥所去方向急追。

    嫦娥挾了汐蘭直奔玉帝的寢宮,到了門口,听里面傳來楊戩的聲音。“當年你騙我說紫竹娘娘淫亂三界。命我前去處死紫竹娘娘,其實是你殺人滅口。而我卻為你背負了五百年的罪孽。這些已是往事,你為何現在又來苦苦相逼?”

    玉帝拍案怒喝,“住口,如果你還想你娘重獲自由,就給我閉嘴。”

    “這事,我可以不提,但如果還想我為你做那些喪心病狂的惡毒之事,那便是你痴人說夢,楊某絕不苟且。”說罷,冷哼一聲,也不等玉帝回話,拂袖而出。

    “你……你…”玉帝指著楊戩地背影差點氣結。

    嫦娥見楊戩出來,忙縮身門後。

    楊戩寒著臉直沖出了寢宮大門,心里煩悶,竟沒發現躲在門後的嫦娥。化做一道金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嫦娥痴痴地看著那道余光,喃喃自語,“楊戩,你這是何苦呢。”感到腋下的汐蘭動了動,低頭間,匯合臉的溫情化成數不盡的厭惡,低哼了一聲,“這都怪你這賤人,如不是你,他又且會被玉帝怪罪。若非他與玉帝地這層關系,只怕任誰也保不了他了。”

    走進寢宮大門,將所有的怨氣全撒在了汐蘭身上,將她狠狠地擲在了地上,只摔得汐蘭周身骨痛,如要散架了一般,所受地迷藥也瞬間轉醒,睜開眼,伸手撐地坐起身來。只見周圍雲霧繚繞,不時有幾縷輕煙從眼前飄過,美得如同仙景一般。

    穿過游浮在半空中的雲霧,可以看見自己身在一間極其華貴的廳屋,地上鋪著腥紅長毛地毯,正面設著一面紫檀雕花瓖邊的玉石大屏風,屏風後依稀是個垂花大門,屏風前是一張十分厚實巨大的酸枝雕龍長塌,鋪著大紅地金錢莽椅袱,堆著金錢莽靠枕。兩邊設著四方彎腳小幾,幾上擺著不知什麼朝代的胭脂玉花瓶,晶瑩剔透,插著些不知名的花枝。依小幾擺著四張清一色的酸枝漆花椅子,都搭了大紅長絨散花椅搭,椅子邊上又各一個高幾,用來擺放杯碟之用。屋角陳著各式擺設,可見這間主人是極會享受之人。

    汐蘭記得在暖閣時聞到一陣甜香,便失去了知覺,難到這是夢境?記得紅樓夢里便有賈寶玉夢中雲游幻境地那麼一出戲,難道自己也如寶玉一般?在夢中進了太虛殿不成?但這身上卻明明痛疼難忍,絕不似在夢景之中,而眼前地嫦娥也真真實實在立在不遠處。

    正迷惑不解之時,屏風後轉出個龍袍莽褂的中年男子,相貌十分英俊,白淨面堂,濃眉鳳眼,懸鼻,闊耳,留著一小撇胡須,身材也十個高挑,不胖不瘦,保養得十分完美。

    汐蘭定定的望著那人,總覺在哪兒見過一般。

    嫦娥見中年男子出來,忙迎上去蹲身行禮,嬌呼,“大帝。”

    中年男子淡淡道了聲,“免禮。”看向汐蘭,一愣之下,眼里極快地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快到讓人以為那是錯覺。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如石頭一般冰冷,“這就是紫竹的女兒?”

    “大帝,正是。”嫦娥一反剛才的狂傲陰冷,出其得乖巧,賢靜。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仍定定地看著汐蘭。

    嫦娥的反差被汐蘭看在眼里,暗暗冷笑,好一副多變地皮囊。不知能讓她如此垂眉低眼地人是何方神聖。轉頭看向那儀態大方的中年人,暗喝了個彩,此人慈眉善目,卻自有股王者霸氣,雖已年入中年,仍可為人間龍鳳。而那雙鳳眼卻一直盯著她地臉,一眨不眨,眼里透著似喜,似恨,似怨,儲多神色,實在不解為何一個人的眼里有會如此之多的神情。

    如此彼此打量著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汐蘭終是被他看得周身不自在,再也忍捺不住,“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嗎?”

    嫦娥立刻喝道︰“你大膽,敢這般和大帝說話。”

    汐蘭哪知這大帝是何方神聖,“他是你的大帝,卻不是我的大帝,你把我抓來此處,是何居心?”

    嫦娥冷冷一笑,“他是普天下的大帝,又且能不是你的大帝,你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放肆。”

    “普天下的大帝。”一個肥胖的男人身影突然和眼前這個中年男子重合在一起,怎麼就沒想到他便是過去八戒教自己變幻的玉帝,只是八戒體胖,變幻不來苗條之人,才將這玉帝變得走了樣,也難怪當時白晶晶看到自己所變的玉帝會那般表現,自己當年不知,現在方明白,原來本十分英俊的造型被八戒完全糟蹋了。但除了肥胖以外,其他卻也十分神似,怪不得初見他時覺得十分眼熟。如此說來這人且不就是殺死自己母親的真正凶手,也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玉帝。

    汐蘭腳底升起陣陣寒意,他最終還是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自己被他們抓來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在水晶中所見母親的慘死血淋淋地擺在了眼前,這美好的外表下裝的是骯髒的靈魂,丑陋的

    眼前之人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在她的心里對他沒愛,只有恨,深深烙在了內心深處刻骨銘心的恨。看著中年男子的眼,也射出了充滿恨意的寒光,“你就是玉帝?”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眼前之人定已被她刮得傷痕累累。

    “正是,你見了聯居然不拜。”

    “哼!”汐蘭一聲冷哼,憑你也配姑奶奶下跪?本奶娘跪天,跪地,跪娘親卻不跪你這豬狗不如的人面獸心。轉過頭對嫦娥問道︰“你抓我來,到底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讓姑奶奶來演一出父女相認的好戲吧?

    嫦娥卻不理她,對玉帝道︰“大帝,你看她該如何處置?”

    玉帝看著汐蘭,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眼前這酷似紫竹的女孩,雖未曾見過面,但卻是自己親生的女兒。當年對紫竹也的確是用情之真,用情之深,然為了自己的地位,不得不舍她。如今這汐蘭仿佛就如當年的紫竹一般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禁勾起他濃濃的情感。

    嫦娥看出他的不舍,“大帝,不可心軟,當年你舍得下紫竹,難道現在舍不下這個丫頭嗎?留下她會毀了你一世的英名。”

    玉帝不答,沉著臉,背著手來回渡步。

TOP

111 毒手

    “大帝,你苦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才有如今的地位,你難道要為了這個丫頭,將這一切毀于一旦嗎?”

    玉帝身子一震,停下渡步,又緊緊盯住汐蘭,眼里不再有絲毫暖意,也不再有半分猶豫,寒光閃閃,有的只有瞬間做下的決定。

    汐蘭此時已猜到自己是何處境,自己站在了閻王的家門口,劊子手已經將磨利了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拿著這把刀的劊子手便是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人,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前一直為自己是孤兒而悲哀,而現在才知道孤兒不悲哀,有著這樣的父親才是真正的悲哀,剎時間,新仇舊恨全涌上心頭,是他命楊戩殺死了自己的母親,才會讓她與母親人鬼相離。也正因為此才會讓她與原本深愛的楊戩,結下那段心魂俱裂的孽緣。這一切全是他給予自己的,怒到極點反成笑,汐蘭仰頭狂笑,一聲聲傳開,震得玉帝和嫦娥隔膜嗡嗡作響,面色慘變。雖是笑,卻淒厲至極,讓人毛骨悚然。說是痛,赤紅著雙目,卻沒有一滴淚。

    嫦娥花容失色,顫聲喝道︰“你閉嘴!”

    玉帝那象是永遠不會動容的臉也為之扭曲,“快讓她住嘴。”

    嫦娥再也顧不得儀態,撲上前去,捂向汐蘭的嘴。汐蘭在她的手踫到自己的唇的一瞬間,張開口狠狠咬在那只雪白的縴縴玉手上。

    嫦娥“哎喲”一聲慌忙回縮,低頭一看,手心上留下了兩排深深的牙印,滲出一圈血跡。怒從心起,一巴掌狠狠扇向汐蘭。汐蘭光潔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個鮮紅的指印。

    這時嫦娥又是“哎喲”一聲,腳下不穩,身子轉了個圈。跌坐在地,臉上也多了個鮮明的手掌印,半邊臉腫得老高。嫦娥捂住臉,不解地看向玉帝,“大帝…”

    “她雖是即死之人。但她是紫竹的女兒,任何人都不能打罵于她。”玉帝的聲音仍不帶一絲溫度。

    汐蘭停下狂笑。臉上如冰霜一般冷冷看向玉帝,“我是該謝謝你嗎?”

    玉帝如石雕一般立在那兒,仿佛看著一個與自己無關地事物。

    “我感謝你**我母親?感謝你為了自己的地位,殺我母親滅口?然後再感謝你再將我送上斷頭台?哈…哈……任何人不能打罵我,何必擺出這副偽君子的嘴臉?”

    玉帝一成不變的臉終于有了一絲動容。走上前來,將手扶住她的肩,如慈父一般柔聲道︰“汐蘭,很多事都是難以兩全地。我會在取走你所有思想後。安排好人照顧你一生。你以後將無憂無慮的生活。“拿開你沾滿鮮血地骯髒的手,不要弄髒了我的衣服。”汐蘭直視著那雙看似極為和藹可親的眼,這美好的皮囊下是一顆毒過蛇蠍丑陋地心。

    “大帝,你想留下她?”嫦娥一聲驚呼。

    “一個全無思想的人還能起什麼作用?”玉帝皺著眉慢慢收回了手。

    “全無思想?你是想將我變成白痴?”汐蘭原本怒極的眼,再次被點燃了怒火。

    “有時一個全無思想的傻子會比有思想地人幸福。”

    汐蘭地心冷到了極點,虎毒不食子,可是眼前這個人卻連禽獸都不如。汐蘭緊閉上了眼。自從離開了楊戩,便象個沒了靈魂的行尸走肉。如此活著,還不如一了百了,慢慢睜開眼,“你既然如此懼怕于我,何不給我一個干脆,讓我去與我娘親團聚。”

    “你和你母親太象了,我想你留下。”他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鮮活著的紫竹,他雖殺了她,但她的臉仍時常出現在他的夢中。

    “只要我活著,不管你將我變成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你,一定會將你丑陋的面目撕開讓眾人共賞。”

    玉帝的臉抽搐了,說話地語氣也冷了下來,“你此話當真?”

    “當真,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一定會報殺母之仇。”“你不後悔?”

    “絕不後悔。”

    玉帝那雙極美地鳳眼變得窄細,定定地看了汐蘭良久,汐蘭也傲然回視,沒有一絲畏縮。慢慢地,玉帝眼中升起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恐懼,突然背轉身去,“一會兒你將她帶下去,將她秘密處理了,一定要做得干淨,不要留下一絲痕跡。千萬不可讓楊戩知道此事。”

    嫦娥嘴角勾起一絲冷酷地笑意,“是,大帝。”

    汐蘭指著玉帝哈哈大笑,“你怕了,你怕了,我看到你的心里充滿了恐懼。”

    玉帝咬了咬牙,最終沒說出一個字,他無法否認內心的恐懼。伸手入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遞給汐蘭,“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也不能勉強于你,你把這個絕魂丹吃下去吧。這絕魂丹服下後,七魂六魄散盡,你從此便再也不會有恨有怨了。”

    汐蘭接過白玉小瓶,打開瓶蓋,一股清香從瓶中飄出,反轉小瓶,將一粒赤紅的丹藥倒在手心中。臉上一片淒然,原來當年母親要服的便是這種藥。七魂六魄散盡,也就是永不得再超生吧?想來母親當年也是痛苦到了極點,存了必死之心才會服此藥的吧?此人好毒的心腸,怕自己死了仍對他有所威脅,定要自己散盡七魂六魄方能放心吧。

    這時腦中突然一閃,水晶中見楊戩叫出此丹藥的名稱,想來是知道此藥的藥性。那當年他阻止母親服用丹藥,難道……他是阻止母親散去七魂六魄。如此來說,他並非要殺害母親,但知玉帝是絕不會放過母親,才會出手殺了母親,從而保住母親的魂靈,讓她能重新投生,擺脫險境?如不是如此,為何母親的那縷陰魂在紫竹林見了他,會向他下跪相謝?想到這兒,怒斥玉帝面不改色的,面對死亡仍淡笑如風的她,剎間蒼白了臉。

    汐蘭絕望的心再次涌動,面對玉帝將她處死都不曾有絲毫懼意的心卻開始顫抖。一定是那樣的,自己錯怪了他,非但不領他的恩情,反以怨報德,手刃于他。心痛,內疚,思念全涌上心頭。

    “楊戩,你在哪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見你,好想對你說對不起。”汐蘭內心深處在吶喊,淚水慢慢浸了上來,化成陣陣無奈,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嫦娥看到此時的她,心里滾動著說不盡的快感,她一死,再也沒有人能來擾亂楊戩的心神。

    而玉帝心里卻是一痛,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這是與自己有血肉之情的女兒,他眼中的淚是因為害怕嗎?還是對他的恨,轉過身不敢再看。

    “怎麼還不吃?怕死了?”嫦娥只希望能早些結束,多等一秒鐘,內心也在受著煎熬。

    汐蘭淡淡一笑,“我雖死,卻不會寂寞,而你活著,卻注定孤單一世。楊戩善良,正直。惡毒的心是得不到他的真愛的。”

    “閉嘴!”嫦娥怒不可遏,一張美艷絕倫的臉黑如鍋底。

    汐蘭微微一笑,看著手中的丹藥。

    娘,你來世一定要幸福,女兒只能在這兒與你告別了,汐蘭心中默念。轉而回憶著與楊戩的相識,相知,相愛,點點滴滴,一一涌現。楊戩,謝謝你給我的一切,我此生有你已經無悔了,永別了。閉上眼,將那粒藥丸慢慢放進嘴里。腦海里浮現著他那讓她迷失的眼神,讓她溫暖的微笑,眼里擒著淚,嘴角卻勾起幸福的微笑,用他將自己的心填得滿滿地,等著生命的結束。

    楊戩出了玉帝寢宮,怒氣不減,仍是一路狂奔,玉帝知道了汐蘭之事,定不會放過于她。他必須去尋她,不管她如何排斥于他,他都必須守護著她的安全,他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

    孝天犬跟在他身後拼命地吸著鼻子,走出幾步後,突然一路聞著回走。

    “孝天,你做什麼?我們得盡快找到汐蘭。”

    “主人,汐蘭就在這天庭。”楊戩大驚,“你說什麼?”

    “剛才從玉帝寢宮出來,我就一路聞到有汐蘭的味道,我以為是自己太過想念她了,產生了幻覺,可是她的味道到這兒便消失了,說明這不是幻覺。”

    楊戩暗道了聲,“不好。”汐蘭不可能一個人能上得了天庭,“你再聞聞有沒有人與汐蘭一起。”

    “嫦娥和她在一起,應該是嫦娥帶她來的。”

    “不好,孝天,快回玉帝寢宮。”不祥之感瞬間涌入心頭,回身急走。

TOP

112 絕魂丹

    等待死亡原來可以如此的平靜,可以沒有任何雜地想自己喜歡想的事,想自己喜歡的人。想念原來也是如此的幸福。

    “汐蘭”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汐蘭嘴角的笑意更深,低聲輕喚,“楊晉。”耳邊繼續響起更清晰的帶著焦慮的聲音,“汐蘭。”

    隨著嫦娥一聲驚呼,“楊戩。”汐蘭的身子被擁進她所熟悉的懷抱,忙努力睜開正變得沉重的眼。入眼的是楊戩那滿是焦急擔憂的黑眸,“他們把你怎麼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汐蘭伸手輕撫向他的消瘦而憔悴的臉,“你瘦了…”

    楊晉心里一酸,握住那只冰涼的小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汐蘭微笑著,“我很好,你來了,真好。”

    話雖如此說,但她那若有若無的氣息讓楊戩十分不安,握住她的手腕,只覺她的脈息正慢慢減弱。沉下了臉,怒視向玉帝,喝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玉帝沒料到他去而復返,見到了他最不願他知道的事,心里一虛,後退兩退,卻不回答,只要再等會兒,藥性一發,她便魂飛煙滅了,只消推說她到了這兒便是如此,他也就無可奈何了。

    嫦娥如何敢告訴他原因,他的性格孤傲非常,如承認是她逼死汐蘭,他一怒之下殺了自己都不無可能,慢慢退縮,讓自己縮到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楊晉。”汐蘭微弱的聲音輕喚著他。

    “嗯。”他忙低下頭看著懷中這他愛極的女人,眼中盡是柔情,“對不起,我叫楊戩。”

    汐蘭微微笑了,“楊戩。”

    “嗯,快告訴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汐蘭不願他知道她將化去七魂六魄,她不能說。既然必死,如何能再讓他知道了實情。他的性情那般剛直不阿,萬一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且不毀了他的性命?“對不起,那日我不該對你……”

    “傻瓜,我不怪你。這些以後再說,先告訴我,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其實我心里好喜歡你….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蕊兒眼中滿是愛意,活了兩世,從來沒對一個男人表白過,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轉世了。在死之前只想告訴他,有他,她今生無悔了。

    楊戩俊目里蒙上了霧氣,心里越加焦急,“我知道,快告訴我,我才能救你。”

    “楊戩。”

    “我在。”

    “楊戩。”

    “嗯。”

    “楊戩。”

    “嗯。”

    “謝謝。”汐蘭好想對他說。謝謝他救了她的母親,但她不能讓旁邊的兩個人知道母親並沒有散去七魂六魄。

    “嗯?”楊戩不明白她為何謝自己。

    “沒什麼,就是謝謝你。”

    “听話,別再說別的。告訴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手腳?”楊戩感到她地脈息越來越弱,臉上的焦慮更盛,突然眼中寒光一閃。狠狠盯住嫦娥,“說,你們做了什麼,如果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他的怒喝聲將嫦娥炸了個寒戰,她知他言出必行,絕不是個手軟之人。

    “楊戩。”汐半就怕他為她做出過激的事來。忙輕拉著他的手。

    楊戩再次低頭下。看向汐蘭,回眸間看見地上滾在一邊的白玉小瓶。極快地拾起。放到鼻邊,臉色大變,“汐蘭,你是不是服了絕魂丹?”

    汐蘭知道瞞不過去了,握緊他地大手,微笑著柔聲道︰“答應我,以後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就算傷心難過,也不要太久……”

    話未說完便被楊戩打斷,“別說話。”伏下身吻向汐蘭。

    汐蘭心中一暖,能在死前,被他再吻一次,是何等奢侈的幸福。

    玉帝和嫦娥同聲驚叫︰“楊戩,你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嫦娥向他撲過去,想要阻止他,被他一把推開,跌坐在地,一時竟爬不起來。

    汐蘭一愣,他吻自己也會有危險,如果這樣的話,他不能。然還沒等她能有所反應,他的唇已覆在了她的唇上。下一刻,汐蘭驚詫地發現,楊戩並沒象上次那樣霸道而又溫柔地親吻她,而是向她口中用力的吸氣,下意識得明白了他地動機。

    拼命地扭動著身子,想阻止他的動作,但剛一動作,便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只覺喉嚨一癢,卡在喉嚨上的絕魂丹竟被他吸了出來。汐蘭睜大滿是恐懼地雙眼,見他額頭密布細汗,不敢發出一點響動,生怕他受到一點干擾,將那絕魂丹吞下了肚。

    直到見他吐出那粒丹藥,才長長松了口氣,“楊戩。”汐蘭由于過度驚嚇而虛軟。

    楊戩輕輕理了理她弄亂了的長發,緊緊地摟入懷中,閉上了眼,暗慶汐蘭未進行過什麼修煉,體溫較低,那藥丸比他們修行之人融化慢了許多,“沒事了,別怕,有我在,誰也不能再傷害你。”

    “楊戩,你是要反了嗎?”玉帝見他吸出絕魂丹,他又一樁殺人滅口的惡事被他攪和,惱羞成怒。然下一秒,卻見楊戩抬起頭逼視向他,眼神如冰刀般直刺向他,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如果突然向自己發威,自己根本無招架之力。

    楊戩陰沉著臉,將絕魂丹攤在手心上,伸向玉帝,“這絕魂丹是佛祖賜與你,用來處死怙惡不悛之人,一共就有兩粒。當年你將其中一粒贈與紫竹娘娘,也就可見你居心叵測,老謀深算,料到總有一日會逼她服用。如今,你又逼汐蘭服用另一粒絕魂丹。請問這紫竹娘娘和汐蘭是怙惡不悛之人嗎?”

    “這…紫竹淫亂天下…”

    “淫亂天下?只不過是受你所逼,委身于你,生下了女

    “你!!!”

    “汐蘭又是何怙惡不悛之人?”

    “這……”

    “她的錯,就錯在是你的私生女兒…”

    “你…你太放肆了!!!”

    “哼,我真想看看,你這皮囊下,到底是什麼樣地喪心病狂的惡魔。”說罷手一用力,將那粒絕魂丹捏成粉沫,一揚手散在空氣之中。將懷中咬緊唇泣不成聲的汐蘭攬的更緊,“我們走。”

    汐蘭淚眼蒙朧,靠在他懷中,無力地點了點頭。二人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站住,你敢這般與我說話?”玉帝怒不可遏。

    “楊戩,你瘋了嗎?”嫦娥又驚又怕,如果楊戩真地就此與玉帝絕裂,那一切將成泡影。如今只有盡快逼玉帝處死汐蘭,再用楊戩之母來威脅于他,方可阻止他們的絕裂。雖然暫時他會惱會怒,但他終歸是天將,對天規不可不遵。然現在汐蘭在楊戩手中,要殺她,憑玉帝和自己二人之力,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唯有借天兵天將之力來牽制楊戩,再處決汐蘭,當即大喊︰“快來人啊,有妖孽迷惑楊戩刺殺玉帝。”

    玉帝本不想這事張揚出去,她這麼一喊,勢必傳了開去,惱她將事情嚷開,橫了嫦娥一眼,正想開口阻止,卻已晚了,大批的兵天將已涌了進來,護住玉帝。

    汐蘭心里一慌,抓緊楊戩衣衫。

    楊戩怒極,對嫦娥喝道︰“你好卑鄙。”

    嫦娥見他的眼神象要將她碎尸萬段一般,心存畏懼,嘴上卻道︰“楊戩,你受妖女迷惑,待除了妖女,我們定助你恢復神智。”

    “一派胡言。”

    嫦娥不敢再答,對眾天兵道︰“那個妖女媚惑玉帝,被玉帝揭穿,但迷惑楊戩來殺玉帝。玉帝有令將妖女殺無赦。”

    眾兵將一听,忙將汐蘭和楊戩團團圍住,但卻懼怕楊戩,不敢輕易上前。

    玉帝見事到如此,也只能按嫦娥之計先誅汐蘭,再處置楊戩。

    汐蘭見門外地天兵越來越多,片刻間已將門外堵得水泄不通,心頭黯然,知他帶著自己難以脫身,以前雖听說行者大鬧天宮,但他必竟不是天將,並無顧慮,而且又是只身一人,全無拖累,而楊戩身居天界高位,相熟之人又多,定難下得了手,再加上有自己這個拖累,只怕是難過此關,弄不好便累了性命。

    將他抱了一抱,道︰“楊戩,你快走,不要管我。”楊戩環視著周圍的包圍圈,尋找著薄弱環節,“我不會丟下你的。”

TOP

113 抵死相護

    他雖然沒有看她,但濃濃的幸福之感緊緊包圍著她的心,有這樣一個男人拼死維護她,她死有何惜。知他絕不肯丟下自己獨自離開,悄悄從懷中取出匕首,藏在袖中,慢慢縮到他身後,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閉上眼,臉上帶著笑,手腕反轉,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窩,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著。

    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銀光落在楊戩眼中,極快地回身,正好看見汐蘭手持匕首刺向她自己的心口,忙握住她的手腕,赤紅著眼,眼里盡是傷痛,“汐蘭,你為何如此?”

    汐蘭被他奪去匕首,拼命想掙開他的大手,搶奪匕首,可卻哪里動彈得了半分,淚水奪眶而出,“我放開我,我不能讓你死,你快走。”

    楊戩深深地嘆了口氣,眼里擒著淚,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心痛至極,“傻瓜,沒了你,我這一生還有何意義。”汐蘭心里一震,他對自己已用情深至如此,輕輕搖了搖了頭,心中又痛又喜。她不希望他如此,可是又止不住地歡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有更多的淚涌出,將頭埋在他的懷中。

    楊戩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不要再做傻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汐蘭任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襟,輕輕點了點頭,此生哪怕灰飛煙滅也不足惜了。楊戩不再說話,手腕一轉,取出紫金槍,沉著臉,眼中露著森森寒光,沉聲道︰“誰敢攔我?”

    周圍的天兵在他森冷的眼光掃來時紛紛後退,楊戩護著汐蘭一步步往前逼進,眾天兵懼意更甚,隨著他的進逼,慢慢退出寢宮。但皇令不敢違。仍將二人圍在中間,不敢擅自離去。

    玉帝見楊戩取了兵器,知他存了相拼之意,以他的勇猛,如今如果出了重圍,以後再想擒他。只怕是難了,而有他在汐蘭身邊,殺汐蘭也是痴人說夢了。而汐蘭所說,“如她不死,必報殺母之仇”的話歷歷在耳,她一旦將自己之事狀告到佛祖處。自己的這玉帝之職也就到頭了,更甚的話,只怕性命難保。絕不能放她離去,喝道︰“不能讓他們跑了,布天羅地

    汐蘭不明布天羅地網是何意,但見楊戩眼里閃過一絲寒意,想來他對那天羅地網也十分忌憚。不禁心又為之一沉。

    嫦娥見二人于眾人之前相依相許,嫉妒之心越加滋長,恨不得立刻將汐蘭打下十八層地獄。然听玉帝下令布天羅地網卻也是一愣,由此可見玉帝是狠下了心舍楊戩了。這狗急了還要跳牆。楊戩一意孤行,玉帝也不會再顧及與他多年的情份,那自己之願便要付之流水了。不可以,絕不可以讓楊戩受到傷害。要救楊戩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除掉汐蘭。汐蘭不死,他定全力相互,時間拖得越長,他造下地殺孽便會越重,等他的長槍染滿鮮血時,就是菩薩也救他不得了。當即喝道︰“楊戩被妖女所迷惑,本是無辜。大家盡快設法將妖女正法。挽救楊戩。”

    玉帝也不願失了楊戩這個猛將,而汐蘭雖為自己之女。但涉及到自己前程之事,也顧不得這血脈之情,也就對嫦娥之言默認了,此事果真鬧大,也可以把責任推到她頭上,只消給她加個為了私情私下聖旨罪名,自己便可將責任卸得干干淨淨。

    嫦娥見玉帝默許,又道︰“誰除了妖女,救下楊戩,定有重賞。”

    楊戩怒極,逼視嫦娥,用紫金槍指住她,冷然道︰“你再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我槍下的第一個血祭的便是你。”

    嫦娥的心淌著血,強忍著淚,楊戩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要保你不死。要你不死,就必除那賤人,心一橫,越加心如鐵石,直視著楊戩,柔聲道︰“楊戩,我對你一片痴心,我等了你不知多少萬年,你真忍得下心用我的血來祭你地長槍,你就來吧,我等著?”說完聲調一轉,厲聲道︰“誰除了妖女,重賞。”

    楊戩一雙俊目似要噴火一般,瞪著嫦娥,最終將目光轉向那些躍躍欲試的天兵,將摟住汐蘭的手緊了緊,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體力才能證明她的存在。將紫金槍橫在身前,沉聲道︰“誰敢擋我?擋我者死!”

    事到如今汐蘭心里反而靜如秋水,只是靜靜地看著楊戩那張極冷,極堅毅的臉,眼里盡是柔情,至于能不能出去,能不能活下去,這不重要,重要地是現在他在自己身邊,自己還能看著他。環住他的腰,反想著,那夜為何不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便可以成了他的女人,萬為他的女人該是多少幸福的事。一念之後卻是無限的淒然,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吧?柔聲輕喚,“楊戩。”

    “我在。”

    “楊戩。”

    “嗯。”

    “楊戩。”

    “怎麼?”楊戩環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放松。

    “沒事,只是想叫你,想听你的聲音。”不知他地聲音,自己還能听多久。

    楊戩低下頭,凝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眼里凝聚著看不盡的愛戀難舍,又有著一絲苦澀。

    “你真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好地男人。”汐蘭痴痴地看著他。

    “傻瓜。”楊戩嘴角的笑意更濃。

    這時楊戩嘴角的笑意聚然消失,臉一冷,“找死!”一掄手中的長槍。兩個乘他分心上面偷襲地天兵撞到他的長槍之上,橫飛出去,跌落在地,口吐鮮血,扭曲幾下便不再動彈。

    周圍驚呼四起,“楊戩殺人了!”“楊戩殺人了!”“大家上啊……”雖人人知楊戩勇猛天下無雙,但真正見過他真功夫的人卻也不多,如今見他隨手一擋,那兩人便氣絕身亡,如果真正出手,只怕是尸橫遍地。個個面如土灰,雖叫得厲害,卻又哪里還敢真的上去送死。隨著他的步步進逼,而節節倒退。

    嫦娥心里一寒,他真的動手了。

    這時汐蘭他們身前的天兵自動兩邊分開,一個身材魁梧,身著金甲,頭戴金盔,手持寶塔地將軍,從讓出地道路中走來。

    楊戩臉色一變,問來人,“李靖,你也來為難于我嗎?”來人正是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神色沉重,搖了搖頭,“楊戩,你我共事多年,心心相惜,我如何會為難于你。然被妖女所惑,盡早醒來,不要再造殺孽。只要你放開這妖女,我定保你無事。”

    楊戩淒然一笑,“你看真些,她果真是妖女嗎?”

    李靖再看楊戩懷中汐蘭,見她靈秀異常,卻不是普通凡間女子,卻又何曾有半分妖氣,也心存了猶豫,“或許是玉帝弄錯了,你先放下武器,我們再薦玉帝,明察秋毫。”

    楊戩有苦然一笑,“如果能薦,我如何會弄到這番地步。”

    李靖還欲再問,玉帝怕他漏了汐蘭與自己的關系,忙道︰“這妖女狡猾異常,道行高深,早已掩去了周身地邪氣。”

    李靖又看汐蘭,分明就不見有過修煉的跡象,更不用說什麼道行高深了,對玉帝道︰“大帝,這女子不似……”

    話未落,玉帝豎起濃眉,怒喝道︰“李靖,你連我說的話也不信了嗎?你是想抗詣嗎?”

    李靖心一顫,“屬下不敢。”

    玉帝又轉向楊戩,陰冷著臉,“楊戩,我念你功績累累,一再不忍相傷。你維護妖女,出手殺了天兵,你難道還想繼續作孽,于你母親生死不顧了嗎?”

    楊戩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只要自己露了他的丑事,母親便有性命危險。仿佛千萬把尖刀狠狠刺進了他的心髒,無助地閉上了眼。咬緊牙猛睜開眼,怒視玉帝,玉帝為之一顫。

    汐蘭從未見過他如此痛心,問︰“你母親怎麼了?”

    楊戩咬緊了唇,並不答。李靖道︰“他母親被冰封了八十萬年了。”

    汐蘭驚詫地睜大了眼,原來他一直苦尋的東西,是為了救他的母親,原來他說的他最得要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原來他一直為了他的母親受著玉帝的威脅。原來他與自己一起要忍受如此之多的痛苦與無奈。汐蘭的心再一次受到震憾更生出了許多無奈。

TOP

114 舍己保她

    汐蘭伸手握住他變得冰冷,而微微顫抖的手,柔聲道︰“你還有母親,你還有很多事要做,放棄我吧。”

    楊戩反握住她的手,回了他一個微笑,眼里卻是滿聚痛楚,“我母親不會要一個不分是非,舍義自保,為虎做仗的兒子。”

    汐蘭望著那雙清澈,毫無半分退縮的眼,“只有這樣偉大的母親,才能養出你這麼出色的兒子。”感謝他的娘親,給了自己這麼好的一個男人。轉頭對玉帝揚聲道︰“每個人都是爹娘所生,有的人的爹娘是孩兒們的榜樣,讓兒女們打心眼的崇拜,可以掛嘴上,放在心里贊揚的,感激的。我的母親和楊戩的母親便是如此,不象有的人卑鄙無恥到讓兒女蒙羞,根本不願提及,怕提起這樣的父親而髒了嘴,楊戩的母親是好母親,他兒子是不會給他母親添麻煩的。是嗎?楊戩。”

    “汐蘭…”

    汐蘭沖著他一笑,“做個好兒子,別學我,根本沒機會做個好女兒。”

    “汐蘭,這對你不公平…”

    “上天對我很公平,讓我有一個令我蒙羞,不恥提起的父親,卻給了我一個最好的男人。”

    “汐蘭…”

    玉帝听著二人之言,一張臉黑得如鍋底一般,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公然在此含砂射影地責罵于他,只恨得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他知道,他所擔心的事,起碼不會發生。汐蘭之意,別人不懂。但他懂,她的言下之意便是她的父親骯髒到她不願提起,也就不會報出她地身份,要他不要為難楊戩的母親。他的目的達到了,但汐蘭的話卻刺得他有氣無處可發。“還等什麼,將二人拿下。”

    “等等,不許動手。”聲音未落,兩個人並肩躍進包圍圈,落在楊戩他們身前。其中一個是汐蘭不曾見過地極其秀美的白衣男子,而另一個足踩風火輪,卻是哪吒。

    哪吒攔住正要動手的李靖,“父親,不可。汐蘭不是妖精。”

    李靖一愣,“你認得此女?”

    “認得,不但我認得,二哥也認得,女孩子是觀音菩薩指派的西天取經之人。”

    “此話當真?”

    “當真,你不信,可以去問二哥。”

    李靖鄂然,看向玉帝,卻見玉帝大驚失色,卻不象知情之像。

    原來嫦娥怕玉帝對觀音菩薩有所忌諱。稟報汐蘭之事時更瞞下了汐蘭西行之事,如今听哪吒之言,更是驚慌失措。她與菩薩有這層關系,如果今日之事鬧將出去,被菩薩所知,更是不敢想其後果,一不做,二不休。只能來個先斬後奏,就算怪罪也只是誤殺之罪,減些功績,並不至于將這玉帝之職毀于一旦。打定了主意。也不再耽擱,對哪吒喝道︰“這妖女果然厲害,居然可以迷惑如此之多的將領,哪吒你是受了這妖女所騙。”

    哪吒並不知汐蘭與玉帝之間的關系,但嫦娥愛慕楊戩卻不是秘密,認定玉帝之所以要處死汐蘭,定是受了嫦娥唆使。上前道︰“大帝。明薦,汐蘭的確是奉了菩薩之命。隨唐三藏西天取經之人,如你不信,可派人尋了齊天大聖等人前來問訊。”

    “哪吒,看來你受迷惑也非一日兩日了,中毒非淺,你難道想聯手楊戩造反嗎?”

    哪吒還要再辯,楊戩攔住道︰“不必再辯,浪費口舌。”楊戩見了二人,反不如剛才那般絕望,反露喜色,“你二人來的正是時候,我也可了了心願了,楊戩在此有事相求于二位。”

    那二人同時道︰“有何事,盡管吩咐便是。便是玉帝也不可亂殺無辜,我已派了人去通知二哥了。”

    楊戩微微一笑,眼中閃過感激之色,對白衣人道︰“她就交給你了,往後一定要對她好生照顧。”又轉對哪吒道“代我送他們出去。”

    “那你呢?”

    楊戩只是淡淡一笑,二人心下一凌,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但總有種不祥之感襲了上來。哪吒與他同事多年,對他也甚為了解,知他是說一不二之人,又見他眼中堅定不移,知是不可改變,只得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拼死也會做到。”

    楊戩拍拍他的肩,笑笑道︰“謝了,好兄弟。”

    汐蘭听三人對話,不知為何心里越來越涼,雖不知他口地她是誰,但他的表情平靜得讓她不安,愣愣地看著他,又不敢打斷他們的談話。

    楊戩交待完後,雙手環抱住汐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周圍的人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噪聲四起,交頭結耳。

    楊戩卻不理會別人的議論,閉上眼,仿佛起記住這一刻。

    這個緊緊的擁抱,讓汐蘭的心又冷了幾分,不祥的陰影越來越濃,“楊戩,你要做什麼?”

    楊戩放松手,深深地凝視著她,仿佛身邊沒有那些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天兵天將,只有他們兩人。良久,低下頭,在她微顫的唇上輕輕一吻,微微一笑,用大拇指輕輕刮了刮她地臉,就如同以前二人一起的時候一般。

    突然一狠心,扭過頭,將她推到白衣人身邊,“交給你了。”那白衣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白龍,小白龍追著嫦娥來到玉帝寢宮,便知不妙,但他本是帶罪之人,哪能與玉帝相爭,急忙去尋了哪吒前來幫忙。然再到寢宮時,便已見二人被團團圍住。

    小白龍看著楊戩的眼中,閃過刺痛,木然地接過汐蘭,將她緊緊固定在自己懷中。哪吒上前一步,護住小白龍和汐蘭二人。

    恐懼瞬間在汐蘭心底散了開來,拼命想掙開小白龍的掌控。小白龍越加用力地握緊她的雙臂,不肯放松絲毫。汐蘭一邊掙扎,一邊望著楊戩,焦急地喚道︰“楊戩,楊戩……”

    楊戩靜靜地看著她,眼里盡是不舍,咬咬牙轉身向玉帝走去。

    汐蘭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內心的焦燥不安象是要撕裂她的胸腔,“楊戩,你去哪兒?你回來。”回身踢著小白龍,“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楊戩……”

    玉帝見他走向自己,眼里露出恐懼,向後退著,“攔住他,攔住他!”

    楊戩走到石階處,便不再向前,對他道︰“汐蘭是不是妖精,你心知肚明,她奉了菩薩之命前往西天取經。她不能受任何損傷。你所擔憂之事,只有你我二人是當事之人,只要我死了,這事便可以爛在你心里了。就算被人知道也再無憑據,你大可安心。”

    “你…”玉帝已知他活中之意,想到這些年來,為他立下了不知多少汗馬功勞,才保得他穩坐此位,再加上,他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外甥,心里也是萬般不舍。

    “但我有個條件,放過汐蘭。”

    玉帝雖也是萬般不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汐蘭听了楊戩之言,徹底地透心涼,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對他大聲喊著︰“楊戩,你不可以這樣,我不要你和那人面獸心談條件,我不要你離開我……你回來…”

    話未說完,見他回眸對她一笑,那眼神溫柔到了極點,就連一塊千年地寒冰都能被這一笑融化。然而汐蘭隨著那一眸卻如墜冰窟,面如死灰,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絕別,但她不甘心,他說過不會丟下她的。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不會說話不算數地。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發瘋一般狂叫,“楊戩,如果你敢丟下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說過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不守信用!”叫到後來,變成了淒淒然的哀求︰“楊戩,求你回來,你不在我身邊,我害怕,求你到我身邊來。你以為你死了,我能獨活嗎?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你……啊,不……”汐蘭的瞳孔瞬間放大,厲聲狂叫。

    在她的喝罵和哭泣聲中,楊戩轉過身,緊閉上眼,不讓人看見他已浸上眼眶的淚,他心里對身後地那個女人是多麼地不舍,但他不能不舍。撕開胸前的衣衫,將紫金槍斜頓在地上,槍尖朝上,對準自己地胸口,身體猛然前傾。槍尖頓時從他的前胸穿進,後胸穿出,血順著槍柄流了一地。

TOP

115 魂飛魄散

    汐蘭的喝罵和哭泣聲剎間停止,直勾勾地望著那仍然挺立的背影,依然高大而修長,然卻沒了生氣,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喃喃輕喚,“楊戩,你別逗我…楊戩…你在和我開玩笑,是嗎?”

    這時楊戩體內飛出幾縷流星形狀的七彩輕煙,繞著他的驅體,留連不肯離去。然下一秒,便向四面八方飄散。哪吒一聲驚呼︰“不好,楊戩散去了七魂六魄。”

    這一言炸醒了仍如夢境般的汐蘭,方知眼前一切都不是夢,輕輕一掙。小白龍不由自主地松開了緊握住她手臂的手。汐蘭飛奔向前去抓那些正在飄遠的魂魄,哭著道︰“你們不要走,不要離開他,你們回來。”可是那些魂魄輕撫過她的手掌,仍慢慢飄遠。

    汐蘭垮下了肩膀,無力地回轉身來,直直地望著前面的身驅,眼里空洞得沒有一絲色彩,一步步慢慢走到楊戩的身前,伸手摸著他微冷的臉,極盡嫵媚地笑道,眼里的淚水卻滾滾而下,“你現在,再也不會離開我了,是嗎?”

    “以前你總喜歡避開我,現在我這般摸你,你也不會再推開我了,是嗎?”

    “你再也不會嫌我搗亂了,是嗎?”

    “你再也不會…”

    視線慢慢下落,看著從他胸口流出的鮮血順著槍柄如蚯蚓一般蹣跚而下,愣了許久。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啊……”,撲向楊戩地尸身,然剛剛踫及他的身體,一口鮮血從口中直噴而出,便不省人事了。

    小白龍急忙將她抱起,最後看了一眼楊戩的尸身,含著淚。乘亂閃身離去,哪吒頓了頓腳,咬咬牙,暗叫了聲,“楊戩,你不值啊。”趕去幫小白龍壓後。

    玉帝看著直立著的楊戩的尸身,癱坐在了地上,他死了,本該安心。可是卻沒有一絲喜悅,只有無盡的失落。

    嫦娥自槍尖刺入楊戩的胸膛便呆住了,如泥巴人一般,一動不動,只有頭在不停地輕搖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突然雙止圓睜,“誰殺了那妖女,為楊戩報了仇。我便與他做百年的夫妻。”

    楊戩一死,頓時大亂,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賞的是這天上第一的美女嫦娥。大批的天兵,天將,狂蜂追趕汐蘭。

    哪吒見天兵們即將追近,而小白龍抱著昏迷不醒的汐蘭十分不便,一指前面地天池道︰“你帶汐蘭潛到天池里去。我引開追兵。”

    “好。”小白龍忙奔向天池,躍入水中,藏身于荷花之下。用荷葉掩去二人身影。

    待天兵天將追哪吒而去,才躍出水面。飛離天庭。

    就在大殿一片混亂之時,一道黑影如流星般奔向天庭,他面色凝重,望著楊戩四分五散的魂魄,美目中盡是焦慮。在那些魂魄即將消失之時,他一咬牙,身子一旋。化成一抹黑煙。低聲道︰“佛祖,保佑我。”。

    那幾縷魂魄一一消失在空氣之中。當最後一縷氣脈最強的魂魄淡得若隱若現,眼看便要化去之時,黑影驟然出現,極快地伸手,將那已淡得如輕煙般的魂魄抓在手中,長長吐出了口氣,閉上雙眼來穩定狂跳不已的心,過了好一會兒方眼開眼,拭去額頭的汗珠,直奔冥界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汐蘭幽幽醒來,見自己被那白衣男子抱在懷中一路飛奔,忙掙了下地,也不分方向,往回狂奔。

    小白龍沒料到她突然醒來,急步追上,將她牢牢抓住,“你不能亂跑。”

    汐蘭拼命掙扎,想擺脫他的束縛,“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我不能丟他一個人在那兒。”

    “他死了!”

    “不,他不會死的,他是楊戩,他不會死的。”

    小白龍提高了聲量,“他死了!”

    “你胡說,他是天界第一戰神,他怎麼會死,不會的,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他散盡了七魂六魄,已經煙飛灰滅了,你清醒點。”小白龍使勁地搖著她。

    淚涌出了汐蘭地眼眶,她知道他死了,那是她親眼所見,只是她不願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他死了,我也要回去。”

    “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過,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不能丟下他,我要回去,要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他為了你能活著,才散去七魂六魄,永不得超生,你回去他且不是白死了?”

    “不,我要回去陪著他。”

    “那只是一具驅體了。”

    “就是驅體,我也去陪著他,你放開我。”

    “好,我放開你,看你有沒有本事回去?你以為你可以飛上天嗎?”

    汐蘭望著藍天,心里一黯,隨即咬緊牙道︰“我可以,我會騰雲之術。”

    “好,那你就自己試試看。”小白龍放開了她,“你到是飛來試試。”

    汐蘭一獲自由,馬上操起黃袍怪教她的騰雲之術,可是剛剛離開地面,但跌了下來,根本無法飛高。汐蘭不肯放棄,一次一次地騰起,跌下,直摔得周身青紫淤腫,始終只能離開地面一人高的距離,想上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每一次跌下,小白龍心便痛一次,但始終沒有開口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到得後來,汐蘭也絕望了,跪到小白龍身前,“求求你送我回去吧。”

    小白龍沉著臉,“不可能。”

    “我求你了,我母親死了,他便是我的一切,他死了,我就一無所有了,在這世上也沒了任何意義。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兒,他一世孤單,我不能讓他再孤單下去,我不能這樣離開,求你了…”

    “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

    “我有種預感,他還在,他能感覺到,你帶我去找他。”

    “從沒有過一個散了七魂六魄的人還能存在,那是你的幻覺,要我帶你回去,休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汐蘭的雙眸慢慢暗了下去,眼里地期望變成了絕望,“真的不能嗎?”

    小白龍搖了搖頭。

    汐蘭望著天,傷心欲絕,楊戩,我沒用,不能陪在你的身邊。既然我不能飛,我就化做陰魂去尋你,哪怕海角天邊,我也要去,我不相信你真的煙灰飛滅了,我感覺得到你還在,我一會要找到你。一年找不到,我尋一百年,一百年找不到,便尋一千年,不行就一萬年,十萬年……

    小白龍見她眼里一片死寂,暗道不妙,一個存了必死之心地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而一個存了必死之心的人,是誰也守不住的,暗暗焦急。突然靈機一動,“楊戩雖死,但他生平的宿願卻沒完成。”

    這一言如雷貫耳身刺入她的心髒,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他地宿願便是搭救他地母親,如今他死了,他的母親該怎麼辦?她一定還不知道兒子已經離她而去了吧?拉住小白龍,“你知道他母親在哪兒嗎?”

    “知道。”

    “帶我去見她。”汐蘭眼里滿是期待。

    “好。”小白龍爽爽快快地答應了,能不能讓她存下生念,也就看這一招了。攬住她地腰向天邊飛去。

    到了那天邊的谷外,放開她,“就在里面。”

    “謝謝。”

    “我在這兒等你。”

    “嗯。”

    “別讓她知道楊戩的事…”

    “我知道。”汐蘭心里沉甸甸的,拭去臉上的淚,整理好凌亂的頭發,拉平衣衫,深深吸了口氣,打起精神向谷中走去。

    當在這桃花谷的最深處,看到被冰封的楊氏時,心再次受到了震撼。

    楊氏不知為何,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總覺得兒子發了什麼不測,焦燥不安,這時見一個絕美絕秀的年輕女子向她走來,好生奇怪,當她看清來人的模樣時,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但她不敢輕易道出自己的猜測,“你是誰?”娘娘,我叫汐蘭,你不認得我,但我時常听到楊戩說起您。”

    “戩兒,他人呢?”楊氏眼里流露著喜色,尋找著楊戩的身影,但發現汐蘭支身一人,楊戩並沒一同前來,失望之色盡現。

    汐蘭心里一痛,險些又落下淚來,“他沒來,他去尋法器去了,我求他的朋友偷偷送我來看看您的。”

    楊氏微笑著掩飾臉上的落寞,“他為何不與你一同前來?”

TOP

116 我不要離開他

    汐蘭臉上不自覺得露出傷心之色,隨即堆出笑容,“他不肯帶我來。對了,我娘叫紫竹,听說與娘娘是好朋友呢。”

    楊氏一掃剛才的落寞,“嗯,我與你娘是好姐妹,你和你娘長得一模一樣,你一進來,我便猜到了,不過不敢相認。”想來戩兒為了自己之事,還不肯接受于她吧。

    汐蘭強裝歡笑,“我偷著來看您,您不會怪我吧?”

    “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我听戩兒說起過你。”楊氏心滿意足地看著汐蘭,這麼個姑娘,真是越看越愛,與戩兒真是很好的一對,以後戩兒有她相伴,自己也不用過他操心了。

    汐蘭眼里閃過一絲淒然,強裝著笑,“真的嗎?他真的提起過我?”

    楊氏將她那瞬間的變化看在眼中,想來她對戩兒已是愛極吧,否則怎麼會來看自己,想必戩兒不接受她,讓她傷了心吧,“戩兒心里裝著你的,他也許現在不肯好好待你,有傷了你的心的地方,你別多心,他是因為我才不肯放開自己的心菲。前些日子我見到他,他變得有情了,象個男人了,這都是因為你的原因。時間長了,他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兩滴淚滑落了,汐蘭淒然一笑,“娘娘,你真好。我沒了娘,你做我的娘吧。”

    “傻孩子,別哭。你早晚會是我的兒媳婦,我當然就是你的娘。”

    “那我以後能常來看你嗎?”這一刻,汐蘭不想再死。她要為他完成宿願,她要代他救出他地娘親。

    “我一個人也好悶,你能來陪我。我會很開心的。”楊氏沒來由得心酸。這麼好的女孩。是該得到戩兒地愛地。

    汐蘭眼里落下地淚更多,輕喚了聲,“娘。”

    楊氏忙應了,真是苦命的孩子,這些年不知她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但願戩兒將她早些娶進門。

    汐蘭心里酸楚,不敢再呆,怕被楊氏看出眉目,“娘。汐蘭要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好,戩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多擔待些。”

    “好。”

    汐蘭辭別了楊氏。出了山谷,依在一塊大石之上,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如雨而下,小白龍十分痛惜,將她擁在懷中,任她盡情地哭個夠。

    然她卻象哭不盡一般,如此哭下去。只怕身體難以承受。伸手一拂。汐蘭只覺一陣暈眩,便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悠悠醒來,見仍身在谷外,但身前卻又了兩個人,卻是木吒和哪吒。

    哪吒見她醒來,道“這今後之路,你可曾想好?”汐蘭點了點頭,想到不能陪他去死了,心里越加疼痛。

    “不會再尋死了吧?”

    汐蘭木納地搖了搖頭。

    木吒嘆了口氣,如今的汐蘭與他過去所識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女孩辯若兩人,“你看看你身後。”

    汐蘭雖然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但仍轉過了頭去。卻見楊戩的尸身斜依在巨石之上,面目栩栩如生,如同熟睡一般。

    汐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睜大了雙眼,硬生生地愣住了,而眼楮再也無法從他的臉上移開。

    哪吒道︰“我們去向玉帝討了他地尸身,想將他葬在這谷外陪伴著他的母親。”

    淚再次模糊了汐蘭的眼,搖搖晃晃走到楊戩身邊,跪下身去。顫抖著手小心地撫向他的臉。在觸到他地皮膚的那一刻,如被針扎一般縮了回來。好冷,他冰冷的臉也冰凍了汐蘭的心。心里僅存著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再次伸出越加顫抖得厲害的手將他冰冷的尸體摟到懷中,將臉緊緊地貼在他冰得有些刺骨地額頭上,咬住下唇,任淚水一滴滴滑落,心里一遍一遍地喚著,“楊戩,楊戩…”只盼時間就此停止,他現在在她地懷中,永遠不會再離開她。

    小白龍三人不忍再看,別過臉去。小白龍沙啞著聲音道︰“我們去弄副棺木來。”說罷,三人匆匆逃離開去了,怕忍不住流下淚來。

    汐蘭仿佛沒听到他的話,只是摟緊懷中冰冷地尸體,痴痴地望著他如熟睡般卻仍擰緊的眉頭。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她就這樣看著他,眼楮也不曾眨一下,怕眨眼間,他便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了。如不是那不斷滾落下的淚珠,完全感覺不到有活人的氣息。

    小白龍三人果真抬了一具上好的棺木回來,見汐蘭仍如泥人一般,輕聲道︰“讓他入土為安吧?”

    汐蘭搖了搖頭,她不願離開他,也不要他離開她,誰也不能再搶走他。

    小白龍幾人也不忍心去拉她,這四人一坐三站,一過便是四天四夜。

    小白龍看著消瘦憔悴得不**形的汐蘭,再也無法忍受,“汐蘭,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汐蘭痴痴地看著懷中的人,卻听不見小白龍的聲音,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懷中已冰冷如鐵的楊戩。

    小白龍走上交朋友她身邊蹲下身,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她仍一動不動,如同石化了一般。小白龍嘆了口氣,伏下身去拖起楊戩的尸身。

    汐蘭感到楊戩的身體往個挪開了一些,臉色大變,驚慌失措,發瘋一般重新將他的尸體搶回懷中,緊緊抱住,生怕再被人搶走,“不……不要……不要離開我,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你,我會害怕。”大滴的淚珠又再滾滾滑落。

    小白龍心痛得如刀絞一般,“汐蘭,振作點。”汐蘭仍只是充耳不聞,眼里只有楊戩。

    小白龍別過臉,偷偷拭去奪眶而出的淚。

    木吒皺緊了眉頭,喚過小白龍,“這般下去,汐蘭不瘋也會傻,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甚至懷疑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以前那總是尋機在他臉上亂捏亂摸吃他豆腐的汐蘭。

    哪吒看了看痴痴呆呆的汐蘭,也無計可施,“那我去拉開她,你們把楊戩葬了?”

    小白龍忙搖著頭,“不行,她已虛弱到了極點,再也受不得刺激。剛才我剛踫到楊戩,她便如此,如果強行拉開,她定會悲痛過度,說不定嘔血而亡。”

    哪吒一慣與楊戩交好,與汐蘭並不多接觸,但見她對楊戩痴情至此,也暗暗神傷,“那可如何是好?如果她有個什麼意外,我們怎麼對得住楊戩?”

    木吒略一沉呤,“如今之計,我們只有分頭行事。我去尋我師傅,請她老人家來好好開導一下她。三弟,你去尋白晶晶。”

    “尋那妖精做什麼?”

    “汐蘭與白晶晶素來交好,也許她們女人間好勸些。”

    “好“小白龍,你去尋三藏他們,三藏不能飛升,你把行者帶來。”

    “好。”

    三人也不再耽擱,急急各自走了。

    三人離去不久,一個聲音在汐蘭耳邊柔聲輕喚,“汐蘭…”

    那聲音在汐蘭如同死海的心里落下了一粒石子,看向楊戩的緊閉的唇,沙啞著嗓子,“楊戩,是你在說話嗎?”可是那緊閉的唇並沒有絲毫動靜。

    汐蘭不甘心,伏下身,吻上他蒼白的唇,然感到的只有一陣冰涼,汐蘭的心再次回到了死海。將臉貼在他唇上,喃喃道︰“好想你……”淚順著她的臉,落到他的臉上,極快地滑落。

    “汐蘭…”那聲音再次響起,汐蘭慢慢抬起頭。

    “汐蘭…”汐蘭空洞無神的雙目突然靈動起來,“楊戩……楊戩……”尋找到那聲音的出處。入眼的卻是一角白色的長袍下角,順著那角長袍,慢慢上看,身前那深情地望著她的人不是楊戩,卻又是何人?

    汐蘭驚喜交加,正欲撲上前去,才醒起壓在她腿上的楊戩,心一沉。迷惑地看著眼前之人,“你是誰?”

    那人微微一笑,“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嗎?”

    汐蘭又看了看懷中楊戩,淒淒然地笑了,“你的魂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有灰飛煙滅,我就知道你還在。”

    “我不是魂。”

    汐蘭看著眼前活生生的楊戩,越加迷糊了,“怎麼會如此?你到底是誰?”

    “你懷中的是一具尸體,而我卻是他的轉世。”

    汐蘭眼里閃過喜悅,但隨即消失,垂下頭看著懷中之人,“我不信。”不信會有第二個楊戩能活鮮鮮地在自己面前。

    “不信,你來摸摸我看。”

    汐蘭遲疑地又慢慢抬起頭,身前的人向她伸出了手。

TOP

117 換身

    汐蘭看著那只手,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慢慢伸出手去,當她踫到那支大手時,她感到了他的體溫,也許是這幾天來,她已習慣了楊戩尸身的冰涼,這點溫熱反燙得她往後一縮。那支大手沒讓她躲開,在她回縮的一瞬間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過來。”

    陣陣暖意從那支大手上傳來,慢慢化去了她眼里的死亡之氣。汐蘭欣喜若狂,他真的回來了,那是他的手,她熟悉的手。就在她想起身之際,卻又不舍得懷中的之人,又痴痴地看向了懷中之人的臉上,眼里是無盡的不舍。

    “來,過來。”那支大手沒給時間她繼續留戀,用力一回縮,將她帶起,圈入他的懷抱中。

    是他的懷抱,是他的胸脯,這一切都是他的,汐蘭顫抖著手撫過她所熟悉的每一個地方,呆了片刻後,再也顧不得其他,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

    楊戩也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象是怕一放手,她便要消失一般,低聲道︰“你受苦了。”

    汐蘭搖了搖頭,“只要有你,我不苦。”楊戩身了微微一僵,將她抱得更緊。

    良久,汐蘭抬起頭望著那張如墨一般的黑眸,仿如夢中,伸手撫向他刀削一般的臉,溫溫暖暖,真真切切,“這真不是夢嗎?”

    “不是。”

    “你真的活過來了嗎?”

    “你不是看著的嗎?”

    汐蘭的心再次轉暖,將頭靠進他的懷中。不覺中日已偏西,在這滿是桃花奇石的天邊撒下一層淡淡的金光。一陣風吹過,片片粉紅地花瓣隨風飄落,將二人包圍在這花雨之中。

    “汐蘭。我們還有事要做。”戩楊放手了環抱著她的手,聲音極其地輕柔。

    汐蘭卻哪里舍得離開這久違了的懷抱,又過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得離開他的懷抱。

    楊戩看著斜依在大石上的尸身,輕嘆了口氣,“該入土為安了。”

    汐蘭聞言看向那具如熟睡般地尸體。心中一黯,萬般的不舍。那個身體曾經那麼溫柔地吻過她,抱過她,為她做了一切的一切,可是從此便要離開自己了。眼前雖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但不知為何,心里卻對那具冰冷的尸身有著無法割舍的疼楚。

    楊戩握緊她的手,柔聲道︰“他走了,還有我。”

    兩滴淚順著汐蘭的臉頰滑落,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楊戩抱起尸體。從他腰間取下笛子,收在自己腰間,將他放入棺木,推入小白龍他們早已挖好的深坑。

    汐蘭靜靜地看著,就在第一捧泥土撒在棺木上時,再也忍不住,撲了上去,趴在棺木上哭道︰“讓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要你一個人孤孤零零的。”

    楊戩臉色一變,眼底深處埋藏著深深地刺痛。將她拉起,擁在懷中,“汐蘭,別這樣,我在呢。”抬起她的下巴,一低頭。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汐蘭一愣之下,瘋狂地回吻著他,二人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里的痛。

    楊戩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才沙啞著噪子,輕聲道︰“我在呢。”汐蘭看著他。輕點了點頭,放開纏在他脖子上的手,背轉身去,不敢再看。

    楊戩也不再耽擱,極快地堆好墳,卻不立碑。走到汐蘭身後,從後面將她摟入懷中。將臉埋入她的秀發中。“傻

    汐蘭慢慢轉過身,眼里的淚仍未干去。輕輕惦起腳,再次吻向他的薄唇,輕呢著,“楊戩。”

    楊戩微微一遲疑,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瘋狂而輾轉地回吻著她。

    汐蘭剎間迷失在了這她原本以為永遠失去,卻又失而復返的親吻之中,千瘡百孔的心慢慢愈合。直到彼此無法呼吸,才依依不舍得離開對方地唇。

    楊戩溫柔的眼神後掩藏著讓人難以發覺的苦澀,輕咬了咬唇,壓抑著內心涌動的情緒,又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我該去看看我娘了。”

    汐蘭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要一起去嗎?”楊戩放開環抱著她的手。

    汐蘭在他地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疲備不堪的樣子,以及紅腫的雙目,她這副樣子如何能讓她看見?對他搖了搖頭。

    楊戩笑了,笑得有些俏皮,“你這模樣可真是見不得婆婆的。”說完捏了捏她的臉,轉身向谷中走去。

    這一瞬間,汐蘭地心再次墜入冰窟,回頭看了眼那座新墳,眼里糾結著化不去的絕望,搖搖欲墜,對著那即將遠去的背影叫道︰“止暢…”

    背影僵住了,停了下來。

    汐蘭的心沉到了冰湖底層,忍捺著象是要撕裂她的心髒般的痛,“止暢,是你,對嗎?”

    楊戩慢慢轉過身來,笑得有些勉強,“止暢是誰?”

    汐蘭看了他好一會兒不再說話,無力地走到墳前坐下,輕撫著那墳上的土,“你哄我葬了他,讓他永遠離開了我。”

    “你……你怎麼發現地?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他?”他地聲音有些干涉。

    “直覺。”

    “你一開始就發現了?”

    “不,在你離開的那一刻發現地。”止暢想了想,卻不知問題出在了哪兒,女人的直覺有時真的很可怕。

    “他不希望你這樣,如果他看見你這樣,他會很難過。”

    “他看不見了。”

    “你們二十一世紀不是說有天堂嗎?或許他現在就在天堂看著你。”

    “可是真的有天堂嗎?”

    “也許有。”

    “這兒已經是天上了,可天堂還能在哪兒?”

    “在人的心里。”

    “雖然你騙了我,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去看他的娘。”

    “不謝,我去了。”

    “嗯…”

    止暢看著那單薄的背影,听她低聲細呤︰

    夢中,前世的約定

    夢醒。惶恐

    回眸歲月流失

    相逢,相識,相知,生生恨晚

    無奈,揮斬情愁

    斬不去愛戀殘留的余溫

    唯能將心痛沉澱

    只做夢中的紅顏

    更覺淒然。暗嘆了口氣,回身走了。

    汐蘭將一捧土撒在墳上,“無論我再丑,頭發再亂。你都不會嘲笑我,只會溫柔地幫我理順那些亂發,對嗎?”

    “對不起,在你面前與他……他地身體,他的手,他的懷抱與你真的是一模一樣,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和你一模一樣。是嗎?”

    “楊戩,我真的好想你……等我救出了你地母親,我便在這兒永遠陪著你,可好?”

    谷中傳出幽幽的笛聲,汐蘭靜靜地听著,“你一直帶著笛子,卻從來不曾听你吹過,你說那個人和你吹的會一樣嗎?”

    笛聲停止了,汐蘭又多了一抹失落,希望那人繼續吹下去。可是笛聲沒再響起。身後卻來了一堆的人。

    那堆人看著已整理平整的墳,十分詫異。

    行者看著失魂落魄的汐蘭,心里一痛,剛才听小白龍說起,還不大相信,此時一看。瞬間將心揪緊,這丫頭對楊戩竟情深至此,“師妹,師傅要老孫來接你回去呢。”

    小白龍走到汐蘭身邊小心地問道︰“楊戩是你葬的?”

    汐蘭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道︰“你們來了。”卻並不回頭。

    木吒見楊戩雖已下葬。但汐蘭仍空洞無神,全無生氣,對觀世音道︰“師傅,你看這如何是好?”

    觀世音暗嘆,問世間情為何物,一個情字可真折騰死人了,“汐蘭。我已知楊戩之事。雖不知是何事,他為何非要以死來解決。但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他為何如此。”

    “是,我知道。”

    “那是為何?”“我不能說。”

    “唉,這天界有天規,我卻也不能過多干涉。但尚有佛祖可以為你做主,你有何冤屈只消一路西行,見了佛祖,便可將自己的冤屈上報佛祖,佛祖自會為你做主。我再送你一個護身環,你只要不除下這環,任誰也傷害你不得。”說完從懷中取了一個小小的金環出來,上前束在了她的發束之上。

    白晶晶卻對汐蘭如此傷心非常不解,死了個男人何須這般,轉到墳前,道︰“听說楊戩可是天界第一真男兒,怎麼就讓你給泡上了?”

    眾人一听,頓時頭大,這不是哪殼水不開,她提哪殼嗎?個個怒視于她,她卻混然不覺,仍自言道︰“這麼一個大帥哥,我還沒見過便埋在了這土里,且不可惜?不如挖他出來,讓我看看他是不是如別人所傳地那般好。”又對汐蘭道︰“喂,妹妹,別在這兒傻呆著,如果不幫手就站開些去。”

    她此言一出,眾人個個神色大變,哪吒哪里還忍捺得住,上前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腳,將她踹了一個踉蹌,撲在墳上跌了個嘴啃泥。

    白晶晶爬了起來,捂著屁股惱道︰“你做什麼踢我?該不是因為老娘沒看上你這個小屁孩兒,所以你心里不痛快吧?”

    木吒對白晶晶是早以領教過的,這些年來又經常接觸,本十分熟,對她的所作所為也不以為怪,但哪吒就過不得了,罵道︰“哪個要你這個妖精看上?”

    白晶晶還要再鬧,觀世音輕咳了一聲。白晶晶最怕觀世音,忙住了嘴。哪吒見她收了聲,也不再與她糾纏。

    然汐蘭听了白晶晶之言,卻是靈機一動,拉過白晶晶,在她耳邊問,“你可否將楊戩做成尸妖?就如你們一般?”

    白晶晶一攤手,“做不了。”

    “為何?”

    “尸妖是要魂魄尚在,又沒轉世方可做成。听說他散盡了七魂六魄,所以做不了。”

    才升起的一線希望又在破滅,“那便不行了?”

    “嗯,不行了。”

    “哪怕是做成沒有思想,只要能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僵尸也不行嗎?”

    “不成的,除非借尸還魂。”

    “不,我不要別人佔著他的身體。”

    “那便無計可施了。”

    汐蘭說不盡的失望。

    “師妹,你振作些,老孫定保你上西天,你尋到那佛祖老兒,你愛告誰就告誰。”

    汐蘭被白晶晶一鬧,反去不少消沉之氣,楊戩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見了佛主,定要狀告那老賊,讓他血債血還,還我母親和楊戩的命來。佛祖佛法無邊,也定能救出楊戩的母親,又且不是兩全齊美,到西天也要不了多少年份,等我做完了這些事,便可安安心心地陪著他了。

    想到這兒,心中說道︰“楊戩,對不起了,我得離開你一些日子,你一定要保我早到西天。”

TOP

118 重返西行路

    汐蘭拜別了眾人,跟了行者一路回車遲國。

    小白龍看了看汐蘭和行者,最終沒跟去,哪噬問︰“你為何不一同回去?”

    “她並不知我的身份,如果一同回去,這身份也就瞞不下去了。她如果知道我便那匹馬,心里有便有了忌諱,這日後同行,難免不自在了。”

    哪吒想來也是,一個姑娘家如果知道自己天天騎在一個男子身上,總有些別扭了,暗贊小白龍細心,難怪楊戩放心將汐蘭托付與他。

    小白龍等汐蘭走遠了,才飛往車遲國,仍回到院中化作白馬。

    又說行者早先便除了三妖,三藏又搬出他那套嘴功,憑著著三寸不爛之舌,給車遲國的皇帝洗了一日的腦,總算是重新給這國類的和尚平了反。這一來車遲國的和尚便是咸魚大翻身了,作為功臣的三藏自然安排了好吃好住。

    三藏和行者喜洋洋地去給汐蘭報喜,回到暖閣卻不見了汐蘭的人影。起先還道是汐蘭閑得無聊,獨立四處走動去了,然左等右等均不見回來。行者于宮里宮外尋了個遍,也不見她的人影,才隱隱感到不妙。正巧小白龍前來報信,說汐蘭出了事,要行者去勸導于她。

    行者細細訊問了事情經過,知楊戩已死,胸口如同被一個大錘猛敲一下。跟了小白龍便上了天。

    三藏目送二人離去後,更是坐立不安,汐蘭生性樂觀,就算再有心事。表面上也能嘻嘻哈哈的。前幾天已覺她有些不對頸,才與他講解茶道之術,然這擔心的事還是來了。能讓她變得痴痴呆呆,可見這事出得大了。

    不知到門口張望了多少回,直轉得八戒不耐煩了,“師傅,你能不能消停消停。轉得老豬頭暈。”

    “頭暈也忍著。”他嫌三藏轉得他頭暈,三藏還嫌他嘴多呢。

    也不知是第一百八十回還是一百八十一回到門口張望,總算看到行者和汐蘭回來了。等他們走近了一看,只見汐蘭頭發散亂,衣衫皺得如同從咸菜拉缸里撈出來的。一張臉慘無血色,又目紅腫,眼內更是空洞無神。

    三藏這一看。心就揪緊了,“悟空,悟空,你師妹這人是回來了,可你把她地魂丟哪兒了?”

    行者心里本就堵得難受,見三藏問,便隨口道︰“魂留在天上了,不過可不是我留下的,是她自個丟下的。我能把這人帶回來就不錯了,你要她的魂。你自己上天去撈吧。”

    三藏一听,這是什麼話,他能上天,還用得著你行者做什麼,再看他也是心不在焉,全不似他平時那般對什麼事都不在呼,天塌下來當被蓋,“悟空。你為何也少了一魂?”

    行者卻象是沒看到他的話,反而問道︰“師傅,你說這功夫天下第一,再也沒對手了,是不是很痛快?”

    “自然不痛快。”

    “師傅這話怎麼講?”

    “沒有對手的人便沒了目標。沒了目票,心靈便會空虛了,這心都空虛了,還如何痛快得起來?”

    行者沉默了,過去時常與楊戩打打斗斗,誰也不相讓,每次總被他險勝上半招。心里總窩著一口氣。總是想。總有一天要一棒子敲死他,解了這一肚子的怨氣。可如今他真地死了。自己也不用再受他的鳥氣了,本該高興才對,可為何偏偏高興不起來了?心里反空落落的,第一次有了寂寞空虛的感覺。

    到了晚上,小白龍放不下汐蘭,化出真身去暖閣看望于她。見她獨自坐在門外望著天空失魂落魄。走到她身前靜靜地凝視著她。

    “是你啊。”汐蘭看了眼他,又望向天空。

    小白龍淡淡一笑,坐到她身喧,遞了一個青果給她,“吃吧。”

    汐蘭也不看是何物,便放進了嘴里,一咬之下苦涉難咽,正想吐。

    小白龍忙止住她,“別吐,你慢慢嚼。”

    汐蘭依然望著天,也不理會嘴里的苦涉,過了一會兒,嘴里卻慢慢回甜起來。

    “甜嗎?”

    “甜。”

    “生活便如這青果,只要你慢慢去品嘗,哪怕再苦,也能從中品出甜味來。”

    汐半細細想著,他離開了自己,痛得無法呼吸,但只要回憶起和他一起的日子,心里的確十分甜美。雖然沒了他地日子很痛,但他在自己心里卻是最好的。“你叫什麼名字?”

    “敖玉。”

    “他為什麼把我交給你呢?”

    小白龍笑了笑,也看著天,是啊,為什麼你會交汐蘭交給我呢?

    “借你的肩膀用用。”

    “好。”

    汐蘭閉上眼,“你是我爹該多好。”雖然與他並不熟悉,但一定是楊戩信得過的人吧,在這樣的人身邊應該是安全的吧。

    “我只大你不到十歲。”

    “當是早熟吧。”

    “早也不能十歲便生孩子。”

    “我只是假設,你還真沒幽默感。”

    “你為想我當你爹?”

    “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父親教我做人的道理。”

    小白龍笑了,只要她肯胡說八道,她就能邁過她心里的那個坎。

    過了許久,行者走到二人身邊,看著多日未曾合過眼的汐蘭,已靠在小白龍的肩膀上沉沉睡去,“師傅終于睡了?”

    “嗯,你抱她回房吧。”等行者抱走了汐蘭,才伸展著早已麻痹地手臂。

    行者給汐蘭蓋好被子,覺得這女人好生奇怪,隨時可以把人氣死,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能讓人不自覺得笑出聲。象是對任何人都沒心沒肝,卻又會為一個男人傷心欲絕。伸手拭去她眼角落下的淚珠,反而有些羨慕。他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從來不知道落淚是什麼滋味,有時很想擠上兩滴淚出來看看滋味,可是把眼楮擠痛了,也沒有半滴淚水。為什麼這個女人會有如此多的眼淚。

    看了半天還是看不懂這個女人,搖了搖頭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一個黑影便出現在汐蘭床邊,立于床前靜看著她,低聲呢喃,“我帶你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汐蘭突然皺緊了眉頭,在夢中嚶嚶地哭了起來,又手亂抓,“別走,別走。”

    止暢嘆了口氣,坐于床邊,伸手握住那雙無助的小手。

    汐蘭一握住那又大手,便用力地往床上拖,將他往自己懷中帶。止暢又嘆了口氣,在她身邊躺下。汐蘭便如八爪魚一般將他纏住,很快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再次安靜下來。

    止暢看著那張終于舒展開來的小臉,萬般無奈,他知道她在夢中抱住地人一定是那個人。

    他睜著眼直到天邊泛白才輕輕拉開那條八爪魚,化成一陣黑煙而去。

    他走後,睡夢中的汐蘭覺得懷中突然空空蕩蕩,一個寒戰,猛然轉醒,見三藏立于床邊,頓時愣住了。她明明感到昨夜是抱了楊戩在睡,但現在硬來知道楊戩是不可能存在的。那自己抱的人……該不會是……

    睜大了眼露出惶恐之色,“你昨夜該不會是睡在我的床上吧?”

    三藏本端了一碗粥來給她,听她這一說,雙腿一軟,只差點沒摔下去,手里地粥也潑了一半,“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麼會睡在你的床上。”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汐蘭大松了口氣,抱了個和尚睡覺,想來也覺難受。

    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那八戒昨日見汐蘭失魂落魄的回來,想著自己怎麼也是她的姐夫,如不去關心一下她,以後回了高老莊說起這事,丈母娘多半會嫌他無情無意,還是去問候一下,做做樣子。

    清早起床便忙著往汐蘭房里跑,哪知到了門口,便听見汐蘭問三藏昨晚是不是睡在她床上,這一听之下大驚,也顧不得听後面的話,便奔了回房,嚷開了,“猴哥,不好了,和尚昨晚睡在了四妹妹床上了,這四妹妹可還是沒嫁的姑娘,這該如何是好?”

    悟空一听,蹬,蹬,蹬地跳了出來,“你此話當真?”

    “當真,我剛才親耳听到四妹妹說的。”

    行者搔著頭,這不能啊,昨晚明明是自己送汐蘭回地房。自己回房時,和尚已經躺下了,這半夜也沒見他起身出去,不過這事總得弄個明白,“我問和尚去。”說完便往外走,走得急了點,正和門口一個來請三藏地太監撞了個正著。

    那太監趴在門口,神色古怪,想是把剛才的話听了進去。

TOP

119 交換官文

    太監看到行者出來,忙喚住,“高僧不在嗎?”

    “我正要去尋他,你找他何事?”

    “我們皇上請高僧前去交換官文。”

    “你先行回去,我馬上去尋師傅前往。”

    “那我先去回稟皇上,你們隨後來便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行者記惦著八戒所說的話,見他又十分嘮叨,有些不耐煩。

    “那我先行告辭了。”

    “快走,快走。”太監邁著小碎步,一路小跑著走了。

    行者到了汐蘭房中,見汐蘭在床上正端了半碗粥在吃,三藏在床邊上立著,心里也犯了迷糊,難道自己昨夜睡得太死,竟不知道和尚半夜里起身爬上了汐蘭的床?但以汐蘭那性子不能讓這和尚佔了便宜啊。

    湊到床前劈頭便問,“師傅昨夜睡在了師妹這床上?”

    汐蘭剛喝進去的一口粥“噗”地一聲全奔了出來,一陣猛咳,差點沒被嗆死。而那口粥自然全招呼上了行者的臉上。

    行者一臉的厭惡,擦著臉上的粥,嘟嘟啷啷地道︰“睡了就睡了,也不用噴我這一臉的粥。”話沒落,汐蘭手中的半碗粥連著碗一起給他扣了過去。

    行者往旁里一讓,這碗自然扣不到他,落在地上打得稀爛。汐蘭見被他讓了開去,抄起床下的鞋子也招呼了過去,“你哪兒听的瘋話,在這兒嚼舌根。”

    “八戒說是你親口說的。”行者一邊跳蚤著閃著不斷飛來的鞋子,枕頭,一邊苦著臉嚷,看她這潑婦相,和尚是不可能睡得上她的床的,那八戒可害了自己了。看她這陣仗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了。

    三藏看到那地上的一灘熱粥,心痛得直搖頭,“可惜,可惜了這一碗好粥。這猴頭做事還是這般鹵莽。為師且是這種人?就算汐蘭讓我睡,我也不會睡啊。”

    汐蘭听三藏這話,到象是自己求著他上自己地床,他也看不上自己一般,自尊可就受到挑戰了,杏眼一瞪,“就你們這些歪瓜裂棗。本小姐還看不上呢。”她一股氣上來,哪還管三藏和行者按品相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一律全打折處理了。

    三藏听了也不以為意,“看吧看吧,別說我是出家人,不可思淫欲,就是不理會這些戒律清規,就你師妹這性子,她的床是我能上得了的嗎?你休得听那八戒胡亂練嘴皮子。”

    行者見汐蘭鐵青了臉,也後悔听了八戒地話。沒想個清楚便來踫了這個釘子,這以後的日子只怕又不好過了,不知汐蘭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報復自己,“剛才听八戒說起,我也正琢磨著不大可能,才來問問,想想和尚的確不會是這種人。”

    行者本是想把責任推了,讓汐蘭消消氣。哪知這話听在汐蘭耳里卻更不是味道︰“和尚不是這種人,感情我便是了?”還說什麼自己要他睡,他也不會睡,當自己什麼了?真是送不出去的破爛貨不成?這火氣可就更大了,跳了起來。連著三藏一起往外哄,“都給我出去。”好個八戒敢造謠生事,給他點顏色,倒開起了染坊,平日對他和氣了些,但無法無天了。

    三藏出了門,拉長了臉。見她身子虛得如一陣風便要吹走一般。大清早趕著起來給她做了點營養粥,這下到好。粥沒吃上兩口,卻將自己這麼趕出來了,也實在沒面子,怒嗔著行者,“你風風火火跑來,就是問我昨夜是否睡在了汐蘭房中?”

    行者心虛,也有些難為情,“咳,這只是來順便問問,我來尋師傅其實是想跟你說,皇帝老兒要你去交換官文。”

    這交換官文畢竟是正事,三藏忙回房換了正裝,披了寶袈裟。汐蘭正在火頭上,他是不敢叫的,喚了行者和悟淨跟著去見皇帝,卻留下了八戒。

    留下八戒自也有原因,第一,怪他胡亂嚼舌根,一會兒到了皇帝那兒再說個什麼,那這一生的榮譽可就被他毀了。第剛才汐蘭面色不善,總得找人出氣,這事因八戒而起,這事他不背著,誰來背?留下他自然是給汐蘭出氣之用。

    到了大殿之上,見太監正皇帝和皇後耳邊嘀咕著什麼,見他們來了,忙坐正了,臉上神色古怪。請三藏坐下後,干咳一聲道︰“大師也是得道之人,可是方才聯听了些閑言碎語。”

    三藏尚不明白他所說何意,“殿下,不知听到了些什麼閑言碎語?”

    行者忙埋低了頭,不敢看三藏,想來是那太監剛才在他們耳邊說了剛才八戒的胡話。

    皇帝見三藏面不改色,到佩服他地鎮靜,“大師自該注意自己的行為作風,怎麼會不知檢點?做出傷風見諸行動俗之事,這官文又如何換得?”

    三藏一時頭大,這八戒的嘴果然是長,那胡說之風竟吹到了這兒來了,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把八戒全家問候了個遍,但終是見過世面的人,念了個阿彌陀佛,仍是十分憚定,“殿下有所誤會了,貧僧乃自幼出家,深受佛祖教導,且會做出有失道德之事?”

    “這可是你那二徒弟親口說的。難道你徒弟還會毀你名聲不成?”太監怕皇上責他搬弄是非,毀他名譽,忙出言爭辯。

    三藏是有苦難言,平日里周身是嘴,這時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那豬無能可真是害死人了。正在為難之時,行者于一邊捂著肚子笑開了,“你這皇帝老兒好差的眼光。”

    皇帝見他突然在大殿這上笑得死去活來,好不莊重,便有些不喜,又听他說自己沒眼光,心里就更是不痛快了,拉下了臉,“你何出此言?”

    “我師傅可以男扮女裝,我那小師弟便不可以男扮女裝嗎?”

    皇帝一愣,“你說那小丫頭是你的師弟,男扮女裝?”

    三藏立刻明白了行者之意,忙附合著︰“對,是男扮女裝。”心里拼命念著悔過經,出家人本不該說謊,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行者又道︰“我師傅扮了小姐且能沒人扮丫頭?你看我們哥三個哪個能扮得女子?除了這那最小的,還有誰能扮?”

    皇帝想想也有道理,摸著胡須點了點頭,“不過……”

    “別不過了,你不信,盡管去脫了他的衣服驗驗。”行者怕他真要人去驗,先行搶先說在前面,也就吃準了這麼一個皇帝不敢失了氣度。

    果然皇帝本是想要人去驗,但被他這麼一說,哪果真要人去了,且不顯得自己疑心甚重,萬一真是個男的,那更是給人落下了個話柄,說起來也實在有失顏面,反道為難了,“這……”

    “別說我師傅昨夜沒睡在他床上,就是睡了,這兩個男人同鋪也屬正常。”

    “這……”

    “天也不早了,皇帝老兒還是快些換了官文,我們也好早些上路。”

    皇帝听說汐蘭是男地,心里的疙瘩也就解了,橫了太監一眼,不是他多事,且會讓人小看于自己,忙爽爽快快地換了官文,交于三藏,又道︰“我還有一事想救大師。”

    “殿下盡管吩咐,只要我們辦得到的,定然照辦。”三藏見換了官文,沒了後顧之憂,滿心歡喜,這順水人情自然也就答應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是我的皇後想請大師幫人遞封信給她妹妹。她便在這西行路上的女兒國中,乃當朝的女王。”

    “帶信容易,皇後盡管寫來便是了。”

    皇後見他們答應,十分高興,忙去了後面寫了封家書,封得嚴嚴實實,交于三藏,“長老,我與我那姐姐已有多年未能聯系,對她十分想念,這封信請長老定要親手交到她的手中。”

    三藏自是大大方方的應了,反正這西行之國均要走遍,見了女王,將此信交于她便是了。

    行者卻心存疑慮,“這信件傳遞是何等容易之事,皇後隨便派人送去便是,為何會與你姐姐多年不曾聯系?”

    皇後嘆了口氣,“長老有所不知,那女兒國地國民是不許離開那個地方的。”“那皇後如何成了這國中國母?”

    “我年輕之時貪玩,偷偷溜了出來玩耍,迷失了道路,後來喜逢皇上外出打獵,才帶了我回來。我與他情投意合,自不再願意回去。那時我姐姐尚未登基,我怕母皇責罰,也不敢寫信回家,直到最近,才听說母皇去世,姐姐登基。這個姐姐自小與我最為親和,所以才托長老帶信,借交換官文之際,可以幫我美言幾句。”

    “原來如此,你盡管放心,我們定將此信親手交于你姐姐。”

    “多謝長老了……”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