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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邪君】風凌天下 (全書完)


第二十章 你真是賭神啊!

李振李峰等人眼前一亮,人人都有些興奮,他們知道,孟海洲對于擲骰子其實很有些造詣,平常基本沒輸過,而那副骰子本就是孟海洲預備的,若是只有兩人對賭,孟海洲要是還贏不了,那才是見鬼了!對君莫邪的賭技水平,在場的這些人心中都是有數得很,雖然不知道剛才他之前走了什么運,但現在單挑孟海洲,君莫邪實在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誰先來?”君邪晃著腿,剛才被獨孤小藝踢了一腳,到現在還痛。

“我先!”孟海洲一把將骰子抄在手里,在手中不住的掂量著,平心靜氣,努力的讓胸口翻騰的氣血平復下來,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乞求著什么。這一把骰子,可是牽扯到自己這几個人能拿出來的所有身家了!若是輸了,后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君邪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悄聲對獨孤小藝道:“你說,他會不會請動他祖宗的鬼魂來幫忙?我咋覺得氣氛這么怪,陰森森的,好象很不對勁的樣子。”說著一把捋起衣袖,大驚小怪的道:“看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獨孤小藝因為發覺此間古怪而板住的臉頓時崩潰,笑得東倒西歪,以前咋沒發現,這個紈 的家伙居然是這么有趣的一個人呢?

    對面的李峰等人卻是向君邪怒目而視,以為他故意出言打攪孟海洲的狀態﹔君邪和唐源毫不示弱,反瞪之。

    良久,孟海洲一聲大吼,提腕轉指,一連串清脆的響動,三粒骰子落入骰盅,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六!六!六!……”李峰等人緊張的看著轉動的骰子,口中一起激烈的大吼,唾沫四濺,氣氛之熱烈,如同到了數百人的大賭場。

    第一粒骰子停止了轉動,果然是個六!緊接著,第二粒骰子也停住,居然依然是個六!

    李峰等人大喜。第三粒骰子雖然仍在轉動,但眾人似乎已經勝券在握,頓時人人雙眼狂熱起來,更加得聲嘶力竭的大吼:“六!六六……”若是三個六,那君邪就是輸了九成九,除非他也擲出三個六的祖宗豹子打平,否則必輸無疑!

    但祖宗豹子豈是這么容易出的?几個人偶爾看向君邪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得意。

    最后一粒骰子終于降低了轉速,眼看就要停下來,看表面的顏色,赫然也是個六!

    連孟海洲都常常的舒了口氣,今天這鋪真正的超水平發揮,平時能擲出兩個六,已經是好彩了,這次贏定了!

    哪知道就在此時,那粒骰子突然一個慢慢的翻滾,滾到另外兩粒骰子的中間,砰的一歪,將左邊的骰子碰的翻了個身,又如喝醉酒一般,回轉身又把右邊的骰子撞了一下,然后兩粒一起翻身,這才停了下來。。。。。

    霎時間房中鴉雀無聲!

    李峰李振孟海洲等人喜孜孜的看著,原本臉上的狂喜神表情瞬間凍結了,但六個人的眼珠子卻一下子都紅了起來,年紀小一些的李林和孟非一咧嘴,居然都要哭了出來。

    三粒骰子靜靜地躺在骰盅里,一個一點,一個兩點,一個三點!若是孟海洲坐庄的話,按照賭博的規矩,他這一把就是通賠!也就是說,不管別人押什么點數,他都輸了!

    完了!孟海洲雙目一閉,暈了過去。其余五人如喪考妣,呆呆的一動不動,看著骰盅里三粒骰子,目光呆滯,都有一股想要放聲大哭的跡象。

    “哇…..哈.…..”唐源一蹦老高,讓人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大胖子究竟是怎么才能蹦起來的,狂喜的一把抓住君邪的肩膀:“三少,你今天的運氣真是沒治了!財神臨身啊哇哈哈哈!”

    “什么財神臨身,分明就是賭神駕到,現在輪到我了。”君邪一副余悸猶存的樣子,“剛才可嚇死我了!怪不得孟兄准備了這么久,原來是要玩這么高難度的動作,真是令我崇拜啊。”嘖嘖兩聲:“這水平,簡直是想要几就是几,隨心所欲,真正牛人啊!這樣的技朮,可萬萬不是平常人能有的。你,你你,你真是賭神啊!”

    “什么輪到你了?三少,你不用擲了!你已經贏了!他是 二三啊,通賠啊!”唐源又是一蹦老高,渾身的肥肉頓時波瀾壯闊的一陣劇烈起伏,顫動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放屁!你還沒贏!這把不分庄閑的!”李峰嘶聲大吼,兩眼通紅,渾身顫抖:“要是你也擲出一把 二三呢?”

    “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唐源非常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居然問出這樣弱智的問題!我先前怎么會輸給這幫弱智的?

    “說的也是。”君邪哈哈一笑,“那么,本公子就展示一下我蓋世無雙的賭技讓你們見識見識!那誰,趕緊的把孟大少叫起來,若是一會推說沒看見耍賴可怎么辦?眼見為實嘛。”君邪語重心長的道。

    草!這家伙今天怎么這么精明?李峰等人面面相覷:最后一條路也沒了……

    獨孤小藝看熱鬧的不怕事大,笑呵呵的湊熱鬧道:“還沒醒,沒關系,我踢他几腳,他肯定就醒了!”

    躺在地上的孟海洲其實早已醒了,打的正是耍賴的主意,只要君邪一擲之后,其他几人立即便承認他贏了,然后把骰子收了﹔然后孟海洲再爬起來耍賴,說沒看見,不算,重來!

    甚至孟海洲都把說辭准備好了:你是跟我賭的,不是跟他們賭的,他們說你贏了,可我沒看見!我沒看見當然不算!

    哪想到君邪居然看破了,要是讓獨孤小藝踢上几腳,我的天哪……

    還沒等他主動起來,唐源噗的一腳踢在孟海洲身上:“別裝死了,快起來吧。“一天的怨氣,借著這一腳算是出干淨,孟海洲“哎呀”一聲痛叫,坐了起來。正見到君邪唐源和獨孤小藝正對著他微笑。

    沒皮沒臉的站了起來,孟海洲滿臉沮喪,眼中滿是怨毒。若不是獨孤小藝今天來到了這里,孟海洲甚至有一股強行囚禁君邪的沖動……

    門口腳步聲起,一人急匆匆的進來:“孟公子,李公子……”突然住口不說。來人正是那奉令傳信的侍衛,但一看到此刻李峰等人臉上的表情,恐怕就是一頭豬也知道事情又有了什么重大的變數,只是怎么也不會有人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的……

    “看清楚哦。”君邪得意洋洋的抓起骰子,看著孟海洲﹔孟海洲等六人臉上一片死灰之色,看著君邪表演,人人口中牙齒咬的咯崩響……

    “發大財啦!”君邪哈哈大笑著出門而去,身后一名侍衛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跟在他身后。在君邪等人離開之后,原本眾人喝茶的杯子卻少了一個……但,眾紈 都在垂頭喪氣之中,竟然無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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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勝而回

獨孤小藝跟在君邪身后,眼睛一個勁的向那侍衛手中的大包裹上瞄去。她本來覺得自己今天收入已經很是丰厚了,但最后一局君邪卻又一下子贏了這么多寶貝,這些玩意其中有不少都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說……

    這讓一向感覺手頭不寬裕的獨孤小藝頓時心中又不平衡了……憑啥這么一個混吃等死的紈 能贏到這么多好東西?而我一向乖巧聽話卻什么也沒有?

    獨孤小藝眼珠不住轉動:該想個什么辦法從這家伙那里再要點什么過來?可是自己開口,是不是有點沒有大家閨秀的風范了,該死的君莫邪,也不說主動的奉上几件!

    唐源一張嘴几乎咧到了耳后,看起來更像彌勒佛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帶勁得很:“三少,你今天可真是讓我徹底的服了,哇哈哈哈,看到那几個家伙輸的清潔溜溜的,哥哥我心里這個痛快就別提了…..呃,兄弟,那佩劍和玉佩是不是該給我了?”

    “給你?”君邪吃了一驚,停下了腳步,訝異的看著唐源:“你在說什么,為什么要給你?”

    為什么?唐源頓時怔住。吃吃道:“難道……難道你不打算……還給我?”

    “還給你?”君邪臉上的表情更奇怪了:“我欠著你什么?居然要還給你?你到底在說什么?!”

    “那……我……咳咳……”唐源的表情可憐極了,這才想起來,那些東西可都是君邪自己贏的,也就是說,那些東西都已經是屬于君邪自己的了﹔自己憑什么跟人家要這么貴重的東西?可是……可是自己回家之后若是父親問起來,咋辦?錢固然不是大問題,問題最大的反而是東西已經到了君邪手中,自己反而更加的不好取回了!

    唐大公子終于發現,雖然君邪大勝而歸,但自己的難題卻還是沒有解決!再想到自己老爹的猙獰面容,唐胖子真個不寒而栗!

    “還給你肯定是萬萬不行的。”君邪大大搖頭:“沒有好處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今天不會,以后也不會。”說到這里,看著唐源滿臉沮喪的神色,突然口風一改:“不過,賣給你卻是可以的﹔在這件事情上,你得到多少好處,就用多少好處買回去?!”君邪神秘的笑著,伸出一個手指頭。

    “哇哈!果然是好兄弟!”唐源死里逃生,喜極忘形,忍不住心中的興奮,也沒仔細想想自己已經輸得一干二淨還能得到什么好處,一躍而起,抱住了君邪。

    他卻沒想到自己的體重,這么一下子跳到君邪身上,以君邪現在的身體卻還不能承受他的重量,頓時轟的一聲壓倒在地。唐大公子不愧是重量級的人物,將君邪壓在了身下之余,滿地只看到肥肉不住的哆嗦,居然連君邪的衣角也無法看見……

    獨孤小藝頓時笑得成了掩口葫蘆:這兩個活寶!真是太逗了!

    眾人手忙腳亂將唐源拉了起來,下面的君邪几乎憋死──滿是肥肉,居然連空氣也不能透入,君邪無比的郁悶:老子今天居然被一個男人給壓了,真是見鬼了……

    “唐胖子,老子非常生氣,決定提價了!那佩劍和玉佩,低于一百萬兩銀子老子不賣!就給你留到明天,后天來,就是一百五十萬兩!”君邪爬起來,只覺得自己滿鼻孔還是一股肥豬肉的味道,几欲作嘔,不由得惡狠狠地道。

    “啊?”唐源慘叫一聲。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出街口,不約而同的站住。

    向東,乃是君家和唐家的方向,向西,則是獨孤家的方向。

    臨到分手之際,獨孤小藝突然感覺自己心里多了一點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覺……,看著君邪邪笑的樣子,獨孤小藝心道:君莫邪這家伙雖然名聲不佳,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 ,不過,經常拿他逗逗樂,卻也挺有趣的。

    想到這里,獨孤小藝喝道:“君莫邪,等我爺爺生辰的時候,你來不來?”

    君邪一怔,道:“若是家里人讓我去的話,那是肯定要去的。”

    “要是你家里不讓你去呢?”獨孤小藝咬著嘴唇。

    “那我自然是不去了。”君邪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不讓我去我還去?去找抽啊?

    “混蛋!”一聽的君邪這么說,獨孤小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很是生氣,頓時沖了過來,一陣拳打腳踢,惡狠狠的道:“你要是敢不去,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聽明白沒有?!”

    君邪頓時感覺虎落平陽,可悲啊,堂堂天下第一殺手,此時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這具身體,什么時候才能符合我的條件啊,極力的捂住臉,連聲道:“我去!肯定去!一定去!”

    “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識相!到時候要准備好壽禮哦,不能比你今天贏得少!”獨孤小藝惡狠狠地看著他,靈活的大眼睛又是很不舍的在那大包袱上溜了一圈,這才轉頭,甜甜的笑著,揉了揉手腕,嬌俏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兩只小手背在身后,微微抬著下巴,就像一頭驕傲的小鹿一般,一蹦一跳的走了。

    原來這丫頭還是想從君邪手中多淘摸東西……不過,這樣的態度,比之以前已經有了很大改觀了。雖然,在獨孤小藝心里,君莫邪依然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 ……

    見獨孤小藝走了,君邪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唐源:“唐大公子,你可真厲害呀。嘖嘖,居然連老婆都輸掉了,真是讓我佩服至極。”

    唐源頓時臉紅脖子粗!

    看著唐源,君邪的眼神慢慢的變得冷冽:“唐源,你自己胡鬧不要緊,可你這一次,差點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多玄嗎?”

    “啊?害死你?!”唐源頓時傻了眼,做夢也沒想到君邪突然冒出這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

    “你真的以為,你自己的運氣就這么背?你真的就這么糊涂白痴?輸了銀子再輸佩劍,輸了佩劍再輸佩玉?輸了佩玉居然白痴到連自己的未婚妻也壓上去?唐源,你問問你自己,你自己真是這么白痴的人嗎?就算你真是那么白痴,可是這件事情的后果將會有多嚴重?兩大家族的名望一朝掃地!你負擔得起嗎?你竟然沒有想過這些!難道你就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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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循循善誘

君邪狠狠瞪著唐源,兩道眼光如同利刃,一直刺進他的心里:“你自問你有這個膽子嗎?”

    唐源苦著臉,慢慢的平靜下來,他也不是蠢人,相反,他其實也是個很精明的紈 ,隨著君邪的話一點一點的回想,即時發覺了太多的不對勁之處!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像是自己能夠做得出來的!縱然是做夢,也未必能會這么做!

    可偏偏這樣離譜的事情在自己手里做出來了!為什么?

    我難道真的就這么不堪嗎?不!不是的!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我雖然也經常胡作非為,但有些事情,我還是懂得的!今天發生的事明明是寧可死也不會做的!可是我今天卻偏偏做了,而且是還做了一件比自己認為寧可死也不能做的事情更過分、更丟臉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足以讓整個家族蒙羞!讓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但,我為什么會這么做呢?

    霎時間,唐源腦海中一片混亂,唐胖子几乎崩潰了。


“你在進去之前,孟海洲是不是也是穿著這件衣服?”君邪眼神凌厲,但嘴角卻隱藏著一份惡魔般的笑容。

    “是,但這又有什么關系?有什么問題嗎?”唐源茫然不解。

    “你是不是聞到孟海洲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很好聞吧?!”君邪再問。

    “是……好像有一點,確實是很特別的香料。”唐源有些不確定。

    “你在進去之后,是不是也像我今天一樣,先給你端上來了一杯茶?”君邪步步緊逼。

    “是,不錯,那有什么?”

    “那有什么?哼哼﹔”君邪冷笑兩聲:“也沒什么,只不過是你萬劫不復的開始罷了!”

    唐源并不是一個笨人,將君邪的話咀嚼了一遍,頓時跳了起來,一臉震驚:“你是說…..哪茶,其實是有問題的?”

    “僅僅是那茶嗎?”君邪冷笑:“孟海洲那衣服,那香味,那茶,通通都是有問題的!一些賭徒湊在一起,居然要先喝茶??這是什么規矩?你這個豬腦袋!這么明顯的破綻你居然到現在還沒察覺?!”

    “那……你不是也喝了嗎,為什么你沒事?”唐源依然有些迷糊。

    “還記得我喝了茶水之后,在進去之前,曾經打了一個噴嚏?”君邪臉上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表情,似笑非笑:“還把你的衣服弄濕了,對吧?”

    “對啊!有這回事。”唐源頓時想了起來。

    “一般人打噴嚏最多噴出一些唾沫,而我,卻直接將你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難道,你就沒懷疑過什么?”君邪歪著頭看著他。

    “原來如此!”唐源恍然大悟,隨之卻是又一個不解:“可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君邪一怔,這倒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難道要告訴他,老子前世對這些類似的藥物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用鼻子不用眼睛用汗毛孔就能感覺出來?

    君邪摸了摸鼻子,只好再給自己潑上一盆臟水:“呃,那個,我曾經用這個干過同樣的事,你,明白?”

    “不愧是君三少!當真好手段,”唐源立即佩服得五體投地,崇拜的道:“果然是大行家啊。”

    君邪啼笑皆非,提醒他一句:“你的條子雖然毀了,但你輸掉老婆的這件事情,只怕還是會被他們傳出去的,你還是先想想自己該怎么辦吧。”

    “對呀,我該怎么辦?”一提起這件事情,唐源頓時惶惶然沒了主意。

    “目前,你只有一條路!就是立即回家,然后將這件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訴你老頭子,一點也不要隱瞞,一點也不要夸大!來一個先下手為強!讓你老子趕緊給你拿主意,提前制定對策。要是等你老頭子從別人那里知道了再回來問你,那你就真完了!”君邪肚子里陰笑兩聲。

    “而你,完全是被被動陷害的,相信你老頭子絕對不會過多的責怪你!而且,這件事情需要怎么做,你老頭子絕對比你在行!你現在不是對他們一肚子氣嘛?那再告訴你一個高招,你的寶劍、佩玉都暫時留在我這,然后你拿一百萬兩銀票子去向他們几個討回抵押品!而他們拿不出來......明白我的意思嗎?!”君邪壓低聲音,就像一個正在引誘世人犯罪的魔鬼。

    “不錯!”唐源一拍大腿,“這是唯一可行之道,也是唯一能夠爭取主動的機會!可是,他們只要用錢向你討回抵押品,不就……”

    “傻瓜,當時他們是用那些東西,對賭我的一個承諾,可不是賭具體數額的銀子啊,這其中可是大有分別的!我會給他們嘛?笨!都這么說了,你還不明白,還等什么?”君邪嘿嘿的笑。

    “對了,我再送給你一件東西。”君邪變戲法一般從懷里一掏,摸出來一個茶杯,最令人驚奇的是,茶杯的底部,還有几顆水珠……

    “這就是他們那個有迷幻劑的杯子,我順手牽了這頭羊。”君邪嘿嘿一笑。“里面好像還有點。”

    “哈哈哈……高!實在是高!三少實在是高啊!”一片馬屁聲中,唐大胖子小心翼翼的接過杯子,就像是**上被砍了一刀的野馬,名副其實的‘滾滾’而去。

    “想算計我?那我就先算計算計你們!”君邪看著唐胖子卷起陣陣塵煙的背影,笑得異常得意。以唐胖子和他岳父的家世,想必這次李家和孟家都會很熱鬧吧?君邪已經抱著伴著小板凳看戲的准備了。

    此次若不是有獨孤小藝的意外參賭、還有君莫邪變成了君邪,最終結局必然會改寫,就算自己不懼,但要破局,只怕就要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實力,成為眾矢之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是明面的對手同樣是几個紈 ,但這些紈 身后站著的,都是京城第一流的家族!若沒有家族的授意,就憑這几塊料就敢給唐源和君邪下藥、行事敢如此的囂張、肆無忌憚?

    不可能!決計沒有這種可能!

    要知君莫邪本身雖然是個非常不爭氣的標准紈 子,但身后站的卻是君老爺子,乃至君家!君家雖然現在明面上只有老爺子一人支撐大局,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軍方將近三分之一的將領都是出自君老爺子帳下!可以說,只要君老爺子還在一天,這些人就全是君莫邪這個紈 的堅強后盾!因為他們的身上,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打上了‘君’字的烙印!

    一旦出了事,就是足以轟動朝野的滔天風波!君家一旦倒了,這些人也同樣沒有好果子吃,必定樹倒猢猻散被其他派系打壓不得翻身!但只要君家猶存,這些人就有主心骨,就能夠團結在一起,共抗外敵!不管是國內政敵又或者是國外敵人!

    所以君家不能出事!所以君莫邪一旦出事,這些人都不會袖手旁觀!雖然都每個人都從骨子里看不起這個少年紈 ,但該出手的時候,相信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猶豫。

    唐源所在家族,也是一樣!唐家的勢力雖然不如君家,但在京城,也絕對是數得上號的!如果唐家和君家一旦聯手,就算是現在如日中天的獨孤世家也要退避三舍!

    當然,這并不等于說君家就比獨孤世家差多少,君家在最鼎盛的時候,也曾經壓得獨孤世家抬不起頭來,而且是足足維持了七年的光景,然而如今君家人才凋零,獨孤世家卻如雨后春筍,蹭蹭的向外冒新人,人才濟濟。在這一點上,比君家的后備人才要充足的多得多。

    所以獨孤世家現在是極有潛力的,至少在外人看起來,絕對是要比君家有潛力。

    但君家只要一日有老爺子在,一日就巍然不倒!哪怕是皇權,想要動君家,也要好好考慮!甚至可以說……不敢!

    但現在,李家和孟家卻同時對唐源和君邪下了手!這就顯得有些不同尋常了。

    非常的不尋常!事若反常必有妖!

    是的,這次出手的只是几個紈 ,貨真價實的紈 子弟,就算是真的把事情鬧開了,就一般意義而言,也不過就是几個小孩子胡鬧過了火,大家哈哈一笑完事,誰也未必就當真記在心上,可是反過來,若是被他們得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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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唐家的反應

君邪清晰的推測出,若是今日他們得逞了,唐源和自己就完全的落入了對方的掌控之中!唐家還無所謂,還有另外的繼承人,但君家,卻是就自己一個人,蠍子粑粑獨一份。

雖然只是一個要求,但放在不知輕重的君莫邪身上,天知道會演變成什么樣的禍事出來!多半闖出禍來,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還要得意洋洋一番!反正自己爺爺會替自己收拾殘局!

    若是到那個時候,一旦斗爭明朗化,有自己的把柄牢牢攥在人家手里,就算老爺子真的肯壯士斷腕、大義滅親又如何,但那些將領怎么選擇?哪怕是一點點遲疑,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君邪感到自己需要充電!自己前世的閱歷雖然丰富,然而在今時今日,君邪卻明顯感到了自己的不足!

    首先就是所謂的政治敏感性,這一點是前世作為殺手的自己最為欠缺的!若是自己在這一世依然當一個獨往獨來的殺手,當然無所謂,但若是想要在這大家族之中立足,并且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不受傷害,維持住這個大局勢的平穩,沒有非常敏銳的政治敏感性根本就是在痴人說夢!

    自己可以不做官,不在朝野上沉浮,但是,這份斗爭的覺悟卻是必須要擁有的!

    君老爺子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回來的路上,正好遇見唐家唐老爺子唐萬里怒氣沖沖的一馬當先,帶著一眾侍衛武士浩浩蕩蕩的從大街上縱馬而過,一路向北去了,看那樣子必然是尋誰的晦氣去了。

    北面,正是李家、孟家等几大家族的所在地!瞧唐萬里一臉黑的像是鍋底,眉宇之間怒火几乎要燒了出來的樣子,君老爺子一陣暗爽:可是好久沒見這老東西發這么大的火氣了,一向和氣生財的唐老倌居然能氣成這個德行,無論是針對誰的,這出大戲必然很好看!

    孰不知,導演這出大戲的主角正是自己那個瞧來最不順眼的孫子君莫邪!

    君老爺子很是好奇,問道:“唐兄這是何往啊?為何如此的行色匆匆?莫非是有人搶了你的孫媳婦不成?瞧你老小子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哈哈哈……”老爺子本意就是開個玩笑,但他那里知道,唐老爺子唐萬里之所以生氣,無巧不巧正是因為這件事情!

    “君老匹夫,你老小子莫得了便宜賣乖,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等老夫掃平了李家和孟家,再回來跟你這老匹夫算賬!”唐萬里雪白的胡須吹得筆直,氣咻咻的瞪了他一眼,一甩馬鞭,絕塵而去。他也知道君莫邪是什么貨色,只怕還不如自己孫子,自己孫子倒了霉,他反而大獲全勝,背后必另有高人做怪,十有**就是眼前的君戰天,又見君戰天揣著明白開自己玩笑,自然不將好臉色給君老爺子!

    只剩下君老爺子站在原地有些傻眼,這唐萬里老小子什么意思,單單一句話就罵了自己三四遍,還說了個不清不楚,這叫什么事。良久才啐了一口唾沫:“李家和孟家又咋得罪你了?不過你這老小子去鬧一鬧正合我意,俗話說狗咬狗,兩嘴毛啊……

    唐源跟在他爺爺后面,焉頭嗒腦,滿臉羞慚。一臉紅腫。唐胖子回到家中,正好父親在大堂上坐著,張口就是哭爹叫娘的喊了一句出事了,把他爹嚇得一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最害怕的爺爺唐老爺子也在座,這時候選的……

    于是,接下來就沒什么推理性了,在唐老爺子的逼迫之下,唐源使勁的擠著眼淚,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可想而知!唐家父子二人勃然大怒!再看到唐源拿出來的那只茶杯,上面還有藥品殘留﹔讓家族的一位藥劑師前來一看,頓時便証實了唐源所說的一切全是事實!

    李、兩家如此狠毒!這擺明了是讓唐家臭名滿天下啊!這讓一向重視家族聲名的唐老爺子如何忍受的下去!

    唐老爺子立時怒不可遏,一把揪起唐源肥滾滾的身子,劈頭蓋臉就是十几個耳光,然后扔在地下,喝令唐源帶路,馬上去李家和孟家討個公道!

    唐老爺子的年紀比君老爺子尤長,可謂是三朝元老,近年來深居簡出,已經有几年都沒出過門,這一次出門居然是前呼后擁聲勢浩大殺氣沖天!看來這一去,李孟兩家雞飛狗跳是免不了的。

    君老爺子雖被唐萬里老爺子沒頭沒腦的說了几句,不過見唐老爺子是在火頭上,更知唐老爺子乃是去尋李、孟兩家的晦氣,心中不但不惱,反頗有几分快慰,也就沒有多問,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唐源大胖子惹的麻煩,幸虧我家的莫邪這段時間攻讀詩書,十分的乖巧聽話,可是讓老夫省了不少心啊。若是也給老夫惹來大事……嘖嘖,那唐老匹夫可真可憐的說。這么一大把歲數了,還在為兒孫生這氣……

    看著唐萬里有些近乎竭斯底里的樣子,君老爺子不自禁的有些幸災樂禍,哪知道得意洋洋的一回到家中,便被告知君邪帶著銀子帶著侍衛明目張膽的出去賭博去了,氣的興沖沖的回家來的老爺子頓時一個趔趄,銀子輸贏是小,萬一再有點別的什么,事情可能就大條了!

    一聽到君邪回家的消息,老爺子自是怒氣沖沖的殺上門來,進門頓時一怔:碩大的床上,一只包袱被隨隨便便的扔在上面,里面盡是珠光寶氣,竟無一件是凡品﹔而身材嬌小的可兒正笑得瞇著眼睛,一件一件的掰著手指頭計算能賣多少銀子……

    待得仔細一看,君老爺子又是大吃一驚,別的不說,光是其中三塊上好的玉佩,晶瑩剔透,散發著暖瑩瑩的光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這也還罷了,真正讓老爺子吃驚的還不是玉佩本身,而是上面刻著的字:‘X年X月賀孫兒鋒周歲’、‘X年X月賀孫兒震周歲’……

    這不是李家嫡系后人才有資格夠佩戴的家族玉佩嗎?這也是李家身份的象征物品!而且,鋒、震兩個字正是李太師其中的兩個孫子的名字。這,這兩樣東西……怎么會到了莫邪這里?難道這小子出去一次乃是去打劫的?君老爺子捻著胡子,目光有些驚疑不定。

    再看另外的,君老爺子一聲悶哼,卻是用力過大,將胡須揪下了一根:那兩個玉如意,分明是皇室的東西!此外還有一方孟家的家族玉佩,還有那明珠……還有那……

    “這里的東西,都是哪里來的?”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老爺子臉上都在抽搐,已經做好了為君邪擦**的准備:若是這些真是這小子搶劫而來的話,可真是個大麻煩啊。

    不是說君老爺子腦子不好使,完全沒想到,這些東西是自己的寶貝孫子贏回來,而是老爺子實在太了解自己孫子,決計沒本事贏到眼前這些“高檔次”的東西!

    可笑自己剛才還在笑話唐萬里那老貨,沒想到自己家里等著自己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潑天的大麻煩!君老爺子不覺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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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君老爺子的苦惱

可兒這才發現家主就站在門口,不由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行禮,答道:“這些寶物都是少爺之前出去去賭錢,贏回來的。

“贏回來的?真的!”君戰天嗓音有些微微變調,心中卻是又驚又喜,若不是定力超強,險些驚叫出來。只是,這驚訝之意遠在喜悅之上,君老爺子自然狐疑,什么時候這小子也能贏錢了?貌似從几年前他學會賭博這玩意開始,就從來沒贏過…..若不是君老爺子嚴格的限制他的零花錢,估計君莫邪現在已經將整個君家都輸出去了,而眼下不但是贏了,還贏回這些高檔貨色……

    “是,這些寶物確實是公子贏回來的,婢女天膽也不敢欺瞞家主,除了這些寶物之外,另有銀票三百萬兩,都是公子這次帶回來的。”可兒肯定的回答:“聽說這些財物乃是從李公子和孟公子他們那里贏來的。回家之后,公子將這些東西扔在這里讓我收拾,然后就去了藏書閣哪看書了。”

    可兒很驕傲,因為,公子從來就沒有贏錢回來,但這次居然贏了這么多。在小丫頭的心里,公子突然變得厲害了,雖然可兒還是很害怕公子,可是近日來的公子真的和以前不同了,起碼不象以前那么討厭了!

    “那小子又去了藏書閣?”君老爺子此刻心中的喜悅已然遠勝驚訝了,再也不用擔心替孫子收拾爛攤子了,可是又聽到可兒說明孫子的下落,不禁兩眼發直,很有些受不了這打擊的樣子﹔顫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自己今天并沒有發燒,也就沒有聽錯,這才回過神來。

    “哦,等他回來,讓他到我那里去一次。”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帶著管家老龐走了,只剩下小蘿莉兩眼冒著銀光,一遍一遍的點算:“這三塊玉佩至少能賣十萬兩,那珠子、寶石起碼能賣十五萬兩,還有那個能賣……加上這些銀票……哇……”

    “老龐,你怎么看?”走在路上,君戰天有些拿捏不准,實在是這個孫子這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太讓自己看不明白了,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又究竟在做什么?

    “老奴不知,但小少爺如今行事卻是好的。”老龐看來也在迷糊,不過只要不用替君莫邪收拾爛攤子,怎么也算是好事。

    “若是他對看書真的那么有興趣的話,你說我將他送入文星書院如何?”君老爺子突發奇想,有一種做夢般的憧憬,文星書院,那可是天下頂尖的讀書人做學問的地方,里面連先生帶學生全算上貌似也不過千人,這個數字對于天香帝國數億的人口來說,實在是極小極小的比例!也就是說,只有在各地方身家清白、非常優秀的頂尖人才,才有資格、才有可能進入這里學習,而學成出來的人員,盡數會為國家所錄用,只要你是真正達到畢業資格!但,想要真正達到畢業資格,就連那些出名的才子,也是要經過艱難的學習!

    可以說,文星書院,就是天下文人的金光大道!

    不管你地位多么 赫,哪怕你是公主王子,若是沒有真才實學,也絕對進不去文星書院!

    君老爺子居然打算讓君邪進文星書院,看來心中已經相信君邪是浪子回頭了。

    “……或者很難吧。”就憑君莫邪這塊料也進文星書院?所有能進入那里的可都是寒窗苦讀十几年,都是聲名赫赫的各地才子才有資格參與入學考試,您真以為您那不學無朮十六年的孫子看了一個月的書就能進去?

    當然,老龐不好意思說得很明白,繼續含蓄的說道:“文星書院那些老夫子實在是太迂腐,若是老爺親自前去,反而碰了釘子……咳咳,竊以為,竊以為,還是慢慢打算,再……斟酌一下。”

    “唉!最可惜的是,這小子的玄氣修為實在是不入流,若是能進神玄學院當然是最好,我君家世代都是沙場為將,若真是出一個酸溜溜的小夫子,還真顯得不倫不類。”君戰天也明白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辦,想當年二皇子進文星書院的時候,就連皇帝陛下還吃了老夫子的一頓悶氣,才勉強進去的。自己與那酸丁一向不怎么對付,肯定是要難上加難。

    更何況莫邪的個性…….

    “老龐,你說,莫邪以后我要給他安排一條什么路為好?”君老爺子今天沒斷了嘆氣,“讓他從文吧,這小子肯定不是那塊料,讓他從武吧,這家伙也是半點天賦也欠奉,還半點也不能吃苦,不堪造就﹔讓他從商吧…..估計他連老夫的棺材都能賠進去!……難道就這么讓他混吃等死?”

    說到這件事,老龐也是一籌莫展,安慰道:“小少爺近來頗為長進,說不定現在正在奮發而起,浪子回頭……呃,小少爺年紀尚輕,相信一切都不晚……”

    “最煩的就是這等假惺惺的安慰!現在連你也學會了!”君戰天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老龐,這可不像你啊,當年那個在戰場上一人獨闖數萬大軍的龐烈,可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啊。”

    老龐苦笑:我何嘗想這樣說,可除了這樣我還能怎么說?我還能直接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就別費心了,您那孫子任誰都知道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您再怎么操心,再怎么安排后路,他還是能照樣給您敗壞的一干二淨?這樣說?那您還不直接對我拔了刀?

    “還有個辦法,可以保護少爺,讓老爺你沒有后顧之憂。”老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道。

    “什么辦法?快說。”君戰天有些意外,今天本來是發發牢騷,沒想到老龐居然有辦法!

    “這個辦法實施起來還是有些難度。”老龐話到嘴邊,卻又有些躑躅:“就是給少爺買一頭年幼的八級以上的玄獸,然后我們不惜代價的催生起來…….”

    “停停停!”話沒說完,就被君戰天強行打斷:“老龐,你在說夢話呢?你自己說,這可能嗎?”

    老龐瞪著眼睛想了想,垂頭喪氣的道:“不可能。”

    “既然知道不可能你還說個屁!”君戰天悶悶的嘆了口氣。

    玄獸,是玄玄大陸的一種特產生物,任何一只高級玄獸都具有極其強悍的能力,傳說中,任何一只八級的玄獸都能夠匹敵一個天玄級別的高手而不落下風!若是更強的九級攻擊性玄獸,甚至可以與至尊神玄高手比拼也毫不遜色!

    但玄獸卻也如人類一般分等級的,而且划分更為嚴格,人類高手,若是掌握一些特別的技能、手段,是有可能越級挑戰、甚至戰勝玄氣修為比自己更強的對手的,可是在玄獸之間的戰斗,是不可能的!

    四級以下的玄獸充其量只能說是野獸,或者說比普通野獸的破壞力更大一些,只有從第五級開始,才有可能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但五六級的玄獸也并沒多太大用處,幼獸更是如此。更特別的,只要是成年的玄獸便再沒有馴化的可能,而幼獸卻需要最少几十年才有可能成年,有的甚至需要上百年!那么,等一個幼獸長**也老了,要來還有什么用?何況五六級的玄獸最多只有銀玄高手的實力。所以,這個級別的玄獸價格也不高,也就相對容易找到。

    但七級以上的玄獸就不同了,七級以上的玄獸有了本質上的突破,已經可以說是擁有了不遜色于人類的靈智,除了天賦技能之外,還具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這種特殊的能力,讓幼獸的養成變得不再是多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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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運籌

三級以上的玄獸身體中會自動形成一種晶體,名為“玄丹”,而七級以上的玄獸這種特殊的能力就是,它能夠吸取別的動物身體內凝結的玄丹的能量,從而促進自己的快速成長!

    但也就因為這樣子,使得七級以上的玄獸幼獸極為難得,只要出現一只,價格就是天價!至于說八級以上的玄獸幼獸?那更是有價無市!直接就是傳說了……

    最少近几十年,還真沒有聽說過誰能夠擁有一只八級以上的玄獸幼獸的。

高級玄獸主要集中在天罰森林的深處,那是一個連至尊神玄高手也不敢深入的危險地方!天罰森林幅員廣闊,無邊無際,几乎占據了四分之一個大陸的土地!外圍多是一些弱小的玄獸和一般的野獸,但越往里就越是凶險,而且,一旦遇上高級玄獸,打不過它一甩**就逃了,在天罰森林中,就是高級玄獸的天堂,根本無法追蹤!若是實力不濟,甚至沒有活著出來的希望!

    若是想要獲得八級玄獸的幼獸,需要最少三位天玄以上的高手,擊敗最少兩只成年的八級玄獸才有這個可能,談何容易?而且,玄獸的防御比一般的人類天玄高手要強悍的多!更何況若不是遇上兩只而是遇上一群……那就算是至尊神玄高手也要葬身其中!

    世間的高手只要是到了天玄這個級別,哪一個不是一方之雄或者是大有身份的人物?榮華富貴要啥有啥,何必去做這種提著腦袋吃飯的買賣?

    所以君老爺子很是為這個提議哭笑不得。

    “去藏書閣,看看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君老爺子始終覺得孫子這几天有些詭異。兩人一前一后,閑庭散步一般,向藏書閣走去。

    到了藏書閣,卻又扑了個空。

    “少爺一個時辰前出了藏書閣,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看守藏書閣的侍衛很無辜的稟報。

    兩人面面相覷。

    “回書房吧。”君老爺子走得累了,有些意興闌珊,順便吩咐了一句:“將他剛才看的書,都給我搬過來。”

    就在唐萬里老爺子帶著大隊人馬前去李家和孟家為孫子討公道的時候,也就是君戰天老爺子為了自己的孫子煩心不已的時候──

    李氏家族大院,李悠然頎長的身形瀟洒飄逸的站在一株牡丹花樹下,一襲白袍一塵不染。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臉上含著一絲淺淺的微笑,目光深情而執著的看著遠方黑云涌動的天空,良久不語。

    一陣和煦的微風吹來,李悠然衣袂飄舉,使他整個人更如是瓊樓玉樹,天宮仙葩,讓人一看就不由得心中油然而起贊賞之意──如此風致,直可說是鳳毛麟角,舉世罕見!

    在他的面前,李峰,李振兄弟三人筆直的站立著,此時的秋風本應最為宜人,惟這三人臉上卻盡是大汗,卻連擦也不敢擦一擦,任憑汗珠一滴滴落下,落到鼻尖,落到眉梢,浸進眼眸,難受得要命,卻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事已至此,再說什么也無補于事,就此作罷﹔這次就算是君莫邪運氣好吧。至于你們……”李悠然說到這里,三人同時身軀顫抖起來。同屬李家下一代,但三人卻似乎對面前這溫文的少年已經害怕到了骨頭里。這少年從來沒有人見他大發過脾氣,但三人每次見到他,總是感覺從骨髓里嗖嗖的向外冒涼風…….

    “……你們每人去領四十家法棍,另扣除半年例錢﹔”李悠然溫柔的笑著,舉止瀟洒飄逸,眼睛看向遠方,眼波溫柔,如春水蕩漾:“明日開始,該做什么,還要做什么。明白嗎?”

    領取四十家法棍,縱不至筋斷骨折,至少也要皮開肉綻,而明日原本該做什么就還要做什么……這懲罰簡直可說已經是嚴苛之極,完全沒有半點人情味,尤其眼前這三人,還是李悠然血緣極近的堂兄弟!但李悠然就這么平靜的說了出來,語氣清淡,眼神平和。似乎他處置的不是自己的堂兄弟,甚至不是三個人,而是處置了三條可有可無的狗……

    但李峰三人卻是如蒙大赦,連連道謝,仿佛這懲罰是多么的法外施恩,多么的微不足道。

    “恩,君莫邪…呵呵……”李悠然輕柔的一笑,淡然道:“去吧。”聽到這兩個字,三人才敢挪動一下身子,異常乖巧、順從的走了出去,每個人臉上居然盡是一臉的慶幸萬分的模樣!

    “來人。”李悠然輕輕拍了拍手,瞬時有兩名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躬身聽令。

    “恩,細細的調查一下,此次君莫邪究竟是憑什么能夠贏錢?而迷幻劑又是什么原因沒有起作用?還有,確認一下獨孤小藝的出現,是否是意外……縱然有獨孤小藝去了,但君莫邪卻仍然不該有機會贏的……,以上這几件事,一旦調查清楚,立即回來報告給我知道。”他說話依然是輕柔淡然,似乎就連說話也不愿意多花半分的力氣。

    “是!”兩名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行禮,還未轉身,就見一個青衣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來到李悠然面前十來步的地方,輕輕的放緩了步子,極力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卻把臉憋得通紅﹔這才控制著粗重的呼吸,來到李悠然面前:“稟公子,唐家老侯爺唐萬里帶著唐大公子,和百多號人馬,正一路疾馳,氣勢洶洶地向我李家而來。”

    “哦?倒打一下?”李悠然輕輕挑了挑眉毛,輕聲道:“不意連唐源竟都有這等心思算計?看來之前的某些計划,必須做出調整了……呵呵……,恩,去告訴李振他們,唐老爺子一會問起來,就…….如此如此…….回答。另:家法立即執行!等打到一半的時候,再帶唐老爺子去問話。”一名黑衣人領命而去。

    李悠然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突然轉身,問道:“唐老爺子這次帶來的從人之中,有沒有我們一直注意的人?”

    “有!”那青衣漢子沒有絲毫猶豫,“有三個。”

    “三個…….足夠了﹔”李悠然臉上泛起一絲神秘的微笑,仰頭看看天上烏云滾滾,原本和煦的秋風又多參雜了絲絲涼意,微喟一聲,低不可聞的自語道:“要下雨了,而現在唐家精銳盡出,倒…或者是個不錯的機會。”抬頭,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一絲慎重,語聲稍見急促:“立即通知秦虎,趁此唐家空虛的機會,將我之前提過的那東西取出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機會只此一次!”說著抬頭看看天色,道:“告訴他,他有一下午的時間來運作!”

    “告訴他,讓他動用一直沒有出現的那几個人,無論成與不成,不准留下半點痕跡!”

    “是!”另一名黑衣人如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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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五種藥材

“你去吧,我知道了,這次你……做的不錯。李悠然溫文的看著青衣漢子,慢慢說道。

    青衣漢子頓時一陣激動,抱拳道:“多謝公子,屬下告退。”仿佛那一聲“不錯”已經是一個至高的贊譽!

    李悠然面色依舊平和如水,微微頷首,青衣漢子低著頭倒退了十步之外,才轉過身去,大步行出﹔直至此時,辛苦憋下的一口濁氣才敢悠長的吐了出來。在這位公子爺面前,他竟然連大聲喘氣也是不敢的!

    “來人,立即知會現在在宮中與陛下議事的祖父大人,告訴他老人家,唐萬里帶著很多高手來李家了,但無須煩惱,來者固然不善,卻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萬事皆有利弊,就看能否把握得住。”李悠然淡淡的笑著,滿頭黑發在風中輕輕揚起。

    暗影處,一人答應一聲,接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人已經疾奔而去。

    “這次雖然跑了君莫邪,讓君家能夠僥幸置身事外,不過,若是讓唐老侯爺讓孟家去狠狠地大鬧一次,必然會將孟家逼得狼狽不堪…….若是此時,祖父大人再加以運作……讓孟、唐兩家徹底成仇,便可將孟家徹底的拉過來,甚至是收服……君家三代子孫只有君莫邪一個后人,要對付決計不難﹔惟有那獨孤家,可現在卻還不得動,亦不能動……”

    李悠然微微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掌,修長的手指潔白細致,干燥整潔﹔似乎怕驚擾了面前牡丹花樹的安靜,輕柔的摘下一片葉子,低頭溫柔的看著手中的綠葉:“不過就算這樣,倒也是……很不錯的,至少很有趣。”

    遠遠的蹄聲如雷,已經到了大門前。

    李悠然輕輕玩味的一笑,眉梢一揚,道:“打開中門,以最隆重的禮節迎接唐老侯爺!”

    說完這句話,突然修長的手指一彈,身上黃光一閃,手中的綠葉帶著一道金燦燦的光芒飛了出去,無聲無息的嵌入了面前的牡丹花樹樹干……

    就在綠葉出手的這一刻,天上突然閃出一道閃電,烏云滾滾,已經來到了頭頂上。狂風呼的刮了起來。

    閃電閃現的那一刻,李悠然白袍在狂風中悠然蕩起,挺拔的身形似乎動了一動,然后一閃,整個人仿佛直接從院中消失了……

    君邪又去了哪里呢?

    他卻是去了一個君老爺子發夢也不會想到的所在。君老爺子曾經很肯定的認為,君邪只怕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到這個地方來。因為,就是在這個地方,君莫邪曾經結結實實的挨了兩頓揍,每一次都是半月沒起床,這兩頓揍,卻也是君莫邪降生以來,唯一挨得兩頓暴打,家庭暴力!

    那個所在是,君莫邪三叔君無意的院子。

    君無意一生軍旅倥傯,連自己住的地方也是盡可能的靠近君家的演兵場。

    君無意異常安詳的坐在輪椅上,透過花叢看著校場上君家的侍衛在操練,目中神色變幻,那久違的雄心,似乎又在蠢蠢欲動。

    君邪蹲在他的面前,兩手暗運玄功,在君無意毫無知覺的雙腿緩緩移動著,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這一次是非常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包括每一寸筋脈,每一處經脈,甚至,每一絲肌肉!

    君邪一個月之前身上始終沒有得心應手的內力,無從醫治,甚至無從檢查,但如今身上不但有了內力,而且這內力還是號稱是‘亙古第一功’的開天造化功,君邪自然要再仔細檢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才能決定如何治療。

    良久,君邪滿頭大汗的停手,站了起來,眼中稍有喜色。

    “如何?”君無意輪廓分明的臉上似乎毫不在意,口氣清淡,但一雙手早已經牢牢地攥起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他心中并不是如此的平靜!

    雖然他已經見到了君邪臉上的喜色,卻又不敢相信,殘廢許久的雙腿真的有復原的希望!

    君邪,几乎已經是他唯一的、最后的希望!

    他甚至不敢問君邪能否治好,只敢用“如何”來詢問!

    他太希望能夠得到肯定的答案了!

    “情況雖然不算很樂觀,不過卻也不用太悲觀。”君邪笑了笑,“確實是要費點功夫,但我卻很有十分把握可以讓三叔重新站起來!”

    “好!”君無意終于忍不住喜形于色,興奮之余,仍有几分狐疑,畢竟多少位當世名醫都拿自己的腿束手無策,自己這個紈 侄子,近來雖然行事古怪,卻有如何有偌大本領救得了自己,可是此時的君無意卻如搦水待斃之人,只要有一個稻草也要盡力抓住,即使侄子是吹牛,頂多也只是再失望一次罷了,君三爺心中其中各種滋味外人又豈能盡知。

    “等下我說几味藥,三叔安排人出去尋找購買吧。只要這几味藥找到了,相信三叔你重新站起來日子就不遠了。”君邪道。

    “好!是那几味藥物呢?可有什么特別名貴的藥物,我立即安排人出去尋找!”君無意顯得很急切。

    “裂腸花,通心草,九葉草,斷續根﹔還有焚經荷。”君邪一口氣說出了五味藥,當然是以這種藥草在這個世界的名字說出來的,之前數日,君邪可是翻遍了藏書閣中的醫藥典籍,畢竟自己前世所知的藥物名稱與今世藥物是難以混用的,還多虧了藏書閣中的醫藥典籍當真不少,君邪配藥所需要的藥材也都盡有,只要按照典籍中的藥物圖譜,一一對照新名就是。

    “通心草、斷腸花和斷續根我倒是聽說過,九葉草和焚經荷是何物?”君無意皺起眉頭問道,要知君無意可謂久病成醫,于醫藥的見識可說頗為不凡,而自己卻完全不知道這兩味藥,反而從君邪的口里說了出來,自然大為奇怪。

    君邪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本書,正是一本奇花異草圖志,拿到君無意面前翻開:“喏,這就是九葉草,這個,是焚經荷。這几樣藥草,除了焚經荷比較難,很難見到之外,其他的几味藥都很常見,咱府中的藥材庫或者就有,即使沒有也能在城中藥鋪買到。而這些藥加起來,再配以我的獨門方法,當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治好三叔病疾!”

    “好!”君無意眼睛死死的盯著書頁上的這几味藥,如獲至寶,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整整十年了!終于又一次感到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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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三叔要注意,若是咱們府中的藥材庫中沒有現成的藥物,出去買藥也不要只派一個人出去,最好是多派几人,一人負責其中的一味藥,更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買這些藥到底是做什么的!雖然別人不一定知道這几味藥合起來可以做什么,但我們也要預防萬一!即使最終湊全了所有藥物,也要讓我仔細檢查過,才可以制成成藥!”

    君邪慢慢的道。眼下我們君家江河日下,日漸蕭條,但三叔若是恢復了,我君家的局面必然不同如今!相信這京城之中,也有無數的人希望三叔你永遠站不起來,所以,此事必須慎重!只要三叔你站起來了,那么,三叔就是我君家的一張秘密底牌!三叔,我的意思,想來你應該明白的?”

    “不錯!”君無意非常欣慰的看著自己的侄兒:“莫邪,你真的長大了!就算三叔再沒機會站起來,只要君家有你,相信君家也不會垮!”這些道理君無意當然懂得,但君邪竟然能說出來,而且考慮的如此周到,甚至連以后的道路也有了規划,這才是君無意最高興的地方!

    君邪有些干巴巴的笑一聲,轉過了頭。作為前世的天下第一殺手,如今竟然被人欣慰的夸獎:你長大了……

    貌似糗大了!

    君邪頗有些不堪承受這樣的夸獎……不由心中想道:幸虧他夸的是‘莫邪,你長大了’,若是真的夸一句‘君邪,你長大了’……那自己的臉該往哪里擱?

    如果是前世有人知道,曾經有個人這樣對邪君說話,不知道會不會當場一口水嗆死過去?

    “莫邪,你看我們的護衛訓練的怎樣?”聽著遠處傳來的生生吼叫,看著一個個健壯的身體在揮汗如雨,君無意有種久違了的躁動。

    “不過是些花拳繡腿罷了!”君邪心中正在遐想,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道,口氣中的不屑濃濃的絲毫不加以掩飾。

    “花拳繡腿?”君無意搖頭失笑:“你說這些身具七八品玄氣的侍衛的訓練只是花拳繡腿?莫邪,你的口氣可是真不小啊。”

    “這也能算是訓練嗎?能起到什么效果?!”君邪嘴角一撇:“這些頂多只能說是鍛煉罷了,怎么能說是訓練!充其量也就是一群閑的無聊的人在一起鍛煉體魄罷了,甚至連鍛煉體魄的效果都很差勁,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所訓練的東西在戰場上能發揮多大作用,又或者能在與敵人對陣的時候給敵人造成什么有效傷害!在我眼中,他們和一群前赴后繼的去送死的人沒有任何的分別!根本就是一伙人,無所世事,費時費力的瞎耽誤工夫,僅此而已!”

    “送死?瞎耽誤工夫?”君無意忍不住豎起了眉毛,喝道:“莫邪,我知道你不喜習武,不了解這些基礎訓練的重要性,可你也不能就這樣貶低了他們!無知并不可怕,可是用自己的無知而來侮辱這些兵士,卻是不可原諒!這些侍衛,任何一個都是在戰場上百戰余生的精銳戰士,現在沒了戰事,這才到了我君家,成了侍衛!無論哪一個,也都是響當當的漢子!你之前的話,我就當你隨口說了一個玩笑話,若你再膽敢侮辱他們,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這句話絕不是笑話!”

    君無意說到最后,森然之意驟起,即使以君邪心性之沉穩,也是一震,自己的三叔,身雖殘,心卻未廢,若是一旦恢復,絕對有資格成為自己的最佳掩護!

    “笑話?!我說的三叔或者聽不入耳,可是我剛才說的當真是實話,同樣不是笑話!!”君邪攤攤手,一臉的無辜。“我并不是說他們無用,也完全沒有侮辱他們的意思,任何一個在戰場歸來的鐵血男兒,都是值得尊重的﹔他們訓練確實很刻苦,也很用心,這任誰都看得出來﹔但并不是說刻苦用心的訓練就能夠在戰場上打勝仗的!刻苦用心的訓練几年到了戰場上去送死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我說他們瞎耽誤工夫,實在是因為他們訓練錯了方向!”

    “訓練錯了方向?”君無意臉上仍有怒色,但卻已經開始思考,自前時一會,自己的這個侄子與從前大不相同,每言必中,絕無無的放失之事,難道……

    “就以眼前為例子,你看那兩個人在對打,三叔,你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游戲還是在肉搏嗎?處處留手,居然打出滿臉笑容來了,呵呵,這還能叫訓練嗎?便是尋常切磋也沒有這么兒戲的,根本就是對打為耍樂!難道不是花拳繡腿嗎?”君邪用手一指:“再看那邊,几個人在舉原木,滿臉大汗的放下來了,看上去辛苦吧?其實屁作用沒有,根本就沒有到達他們所能負荷的極限!他們本來就那么大力氣,舉到出汗的時候還有不少的余力,但卻放下來了﹔也就是說,他們就算是再這樣訓練十年,他們的力氣也不會有任何進步,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某些動作熟練了一些,僅此而已,可是他們自身本還有待開發的潛力,卻徹底的浪費了,不是瞎耽誤工夫嗎?!”

    “這樣的人,能在戰場上活著下來,實在是夠運氣!至于被稱為勇士,被當做英雄,更是意外之喜!”君邪無情的看著遠處這些人:“這樣的材料,充其量也只配給一般的人家看家護院,至于更大的用處,一點都沒有!以三叔聽來,我有侮辱他們嗎?!”

    君邪說的可謂是相當的難聽,但君無意卻意外的沒有發怒,進而沉思了起來。

    君邪嘿嘿一笑:“若是爺爺真想著靠這些人來保全君家,那么君家恐怕早已經被人滅了几百几千次!所以,我斷定爺爺手中必然有更精銳的力量,那些人,才是君家真正的力量所在!雖然我沒見過也不確認,但我確信肯定有!至于眼前這些人,只是做幌子用的。三叔,你不要告訴我,這些只是做幌子的人,居然會在你心中有著太高的評價吧?”

    這一刻,君無意看著君邪的眼神很奇怪,良久,才緩緩道:“若是這些人都交給你來訓練,則又如何“可以訓練出什么了不起的實力嗎!?”

    “交給我來訓練?我可沒這份閑心!”君邪撇撇嘴,“天天聞這些人身上的汗臭味,熏也熏死了,兵味,絕不等于汗臭味!軍魂,也不是喊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

    “推我過去。”君無意哼了一聲,微微沉思,輪廓分明的臉上有種堅定的神色。“君莫邪,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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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是不是廢物?!

兩人來到操場旁邊,君無意咳嗽一聲,喝道:“全軍集合!都到我這里來,列隊!”

    居然是軍令!

    雖然十年沒有從君無意的口中發出過軍令,但現在君無意將這句話說出口,卻自然而然的帶有一股殺伐果決的氣勢!突然到臨的希望,使這位曾經縱橫捭闔的大將軍又一次有了生殺予奪全在我手的豪情!

    所有聽到軍令的人,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感覺:若是不趕緊以最快的速度過去,下一刻就是人頭落地,絕對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

    須臾之間,三百護院武士整整齊齊的站在兩人面前。

看著面前一張張充滿了汗漬的粗獷的臉龐,君無意滿意的點點頭,抬起一只手,指著君邪,道:“從這一刻開始,你們的訓練,由三少爺全權負責!無論要你們做什么,都要無條件的服從!聽明白了嗎?”

    這句話說出來,頓時下面一陣騷動,竟然半晌無人答話。

    君無意臉上露出怒色,但卻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君邪。他已經說過,從現在,從這一刻開始,君邪就是這里的最高長官,也就是說,在他說出口來的那一刻,便已經賦予了君邪這個權利,面前這些人無論如何,都已經是君邪的事情!

    至于君邪如何行使他的長官權利,君無意已經完全不會插手了!如果侄兒連這一關也過不了,那么就足以証明他這兩天完全是在夸夸其談!自己也可以斷絕了這個指望了!

    君邪心中苦笑一聲,踏前一步,低沉的道:“剛才,我和三叔談到你們的訓練,三叔問我,你們訓練的怎么樣﹔算不算是精銳?算不算好漢子?呵呵…..”

    君邪的聲音不大,但卻成功的將這三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著君邪,等他說下去。不知道在這位廢物少爺眼里,自己等人會是怎么一個評價?

    “我說,你們就是一群廢物!除了會吃飯會浪費糧食,根本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若是現在發生了戰爭,讓你們這些人到戰場上,一個個都會死得飛快!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三百壯士的呼吸頓時沉重了起來,憤怒的目光看著君邪,一個個臉上漲的通紅。羞辱!極度的羞辱!

    一個大漢猛地踏上一步,目中噴火的看著君邪,憤怒的道:“三少爺,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雖然是君家的侍衛,卻也盡是百戰余生的士兵!就算你是主子,但也不能這樣隨便侮辱我們!”

    “侮辱你們?不不不,真正侮辱你們的正是你們自己,還用我再侮辱你們嗎?你們夠資格被我侮辱嗎?”君邪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擺了擺,道:“是不是很不服氣啊!很想揍我一頓是嗎?!好,我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能反駁我的觀點,你們就可以揍我一頓,三叔決不會插手,這是我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又是一陣嘩然!

    君邪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問你們,你們自稱百戰余生,那么跟你們同時進入軍旅的,想來有很多人成為了將軍,成了偏將,呃,反正是做了軍官,不再是尋常士卒。地位高高在你們之上!這一點,你們不否認吧?”

    那大漢愣了愣,遲疑的點了點頭,這算什么觀點,戰陣之上,肯定會有許多兵士積功而升職。曾經很多的同僚因功升遷,步步高升。這點很正常啊,少爺提這個干什么?

    “但你們為什么沒有成為將軍?!因為你們做不到!所以跟那些人相比,你們就已經被淘汰了一次!”

    君邪無情的看著他們:“就說,跟你們同一時期的人之中,相信有很多人玄氣實力或許當時不如你們,或許比你們強一點點,更多的跟你們差不多!是這樣吧?”

    是啊,我們為什么沒有成為將軍?所有人被剛才的那一句話砸的頭暈目眩,還未回過神來,聞言不由自主的點頭。也有不少人心中嘀咕:成為將軍的那些人不過是抓住了機會,運氣好而已。再說,你后面這句話簡直是廢話,沒有任何實力會被選入軍旅嗎?實力超過太多的人,能跟我們一起成為小兵嗎?

    “但是他們之中卻有很多人在從軍期間,在戰斗期間突破了九品玄氣這一道坎,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高手!從而戰爭之后被很多家族爭相聘用,這種事情有吧?”

    這種事情當然是常見的事情,眾人又點了點頭,氣勢已經不如以前凌厲,甚至有些人眼中浮現出羞慚之色,玄氣的每一品進階,都是一道坎,品階越高,進階就越難!八級九級雖只得一級之別,卻更加几乎是天與地的差距,有許多人早年便修成八級玄氣,但終其一生,止步于此,無緣于更高一級的第九層!更不要說晉入更高一級的銀玄之列!

    九品之下盡螻蟻!這句話,絕對不是白說的!

    “他們進階了,你們沒有!那么,跟這些人相比,你們也被淘汰了!有沒有人不同意!?”君邪不屑的看著他們。

    舉場靜寂,眾人默然!

    “戰爭結束之后,很多人要離開軍隊,而有些人被一些秘密的國家組織或者私人武裝挑走了,或者被其他的軍隊調走了,有這事吧?”君邪輕輕的笑了笑,問道。

    這種事情更加的普遍!眾人默然之余,臉上羞郝之意更甚。

    “而這些被挑走的人之中,依然沒有你們!你們第三次被淘汰了!”君邪繼續打擊:“而你們來到君家之后,誰還記得當初一共來了多少人?”

    “報告少爺,一共來了五百人!”那大漢雖然明白了君邪的意思,但卻漲紅著臉,依然回答了。

    “恩,也就是說,少了兩百人。那么,那兩百人去干嗎了?”君邪緩緩踱了兩步:“我只知道,他們不是被趕出去了,也不是已經死了,而是被挑選走,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為什么沒有挑選你們?因為你們不如他們強!顯然,在這里你們又被淘汰了!”

    有人呼吸粗重起來,有人眼圈紅了,可是依舊沒有人出聲。

    “你們告訴我,如此層層淘汰下來的,在你們自己心里,是不是廢物?”君邪把臉側過來,把耳朵朝著他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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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極限鼓動

還是沒有人答話。惟所有人都氣喘如牛,滿臉通紅,直如充血!極度的恥辱充斥在每個人的心房,頓時感覺無地自容!

    為什么?別人能夠做到的,我們卻做不到?別人能夠突破的,我們卻不能?曾經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如今看著自己,已經是居高臨下!而自己,為什么不能居高臨下的看別人?

    “你們或許會說,凡是立了大功成為將軍的,都是運氣超好!凡是玄氣修煉進階了,都是天賦比你們好!別人沒有選中你們,那是他們沒眼光!我告訴你們,這都是狡辯!運氣?為什么你們不去抓住?認為自己根骨不好的,更是已經承認了自己天生就是個廢物!抱怨別人沒眼光的,更是愚蠢之極的理由!如果你是雇主,你會挑選一個廢物還是挑選一個有用的人??”

    集體無語,每個人都在重重的喘息著,雙眼通紅。

    “我說這些,并不是揭你們傷疤!而是你們現在的生活太安逸,已經喪失了勇氣!俗話說得好,聞過而終禮,知恥而后勇!錯了,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你自己還不知道自己錯了,還在沾沾自喜,自以為傲!!這就不可原諒了!而現在的你們,沒有一個人曾經考慮過,我說的這些話,如果有,那么,他現在就絕不會是在這里!”

    “人的前進的動力有很多種,但是,恥辱!永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種!你們,想不想繼續做垃圾?你們想不想繼續混吃等死看家護院?你們想不想繼續被人踩在腳下任意凌辱?你們想不想繼續被我罵的從心里面抬不起頭來?”

    君邪每說一句,下面便傳來一聲巨大的“不想!”起初還是很雜亂,但到得后來,已經是排山倒海一般,所有人都鼓足了勁,竭斯底里的呼喊!直著嗓子如要喊破喉嚨一般,渾身的熱血都沖上了腦門!

    “很好!這說明你們還有希望,還有救!”君邪踱了兩步,突然一歪頭:“你們有沒有人想說,”君邪緩緩的踱著步子,好整以暇:“我們就算再廢物,也要比你這個混吃等死什么都不干的紈 要強!是吧?所以你們雖然限于三叔的命令而聽命于我的,但卻半點看不起我!是不是這樣?”

    很多人抬起了頭,看臉上的表情,雖然不敢出聲,但心里多多少少也是這樣想的。

    “可惜你們的想法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君邪擺著手:“我不過是個紈 子,而你們都是百戰猶生的鐵血男兒,但今天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能跟我比!為什么不能跟我比?很簡單,就因為我有一個好爺爺,因為我有一個好叔叔,因為我有一個好父親,還因為我有兩個好哥哥!是他們付出了一切,才換來如今的君家!而這些,你們沒有!我君莫邪就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 ,就算殺了人,也有人替我開解,也有人替我出頭!而這些,你們也沒有!所以,你們不能跟我比!天道有衡,有付出才有得到,就算是一個紈 ,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且是很大的代價!平民百姓之中,是沒有紈 子弟的!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先天條件,他們的父輩沒有付出過代價,所以就算紈 這兩個侮辱人的詞他們也沒有!也永遠得不到!”

    “別的不說,眼前就有一個最好的例子!我爺爺君戰天老人家,平民出身,投身軍旅,浴血百戰,才有了現在的君家!你們以為,我爺爺他老人家當年起步的時候,比你們現在強多少嗎?”

    君戰天的崛起,在天香帝國基本已經是一個傳奇!對他的生平事跡,這些人自然比誰都知道的清楚。聞言不由的眼中射出了炙熱的火花!有人全身顫抖了起來,激動得無以復加!

    我們,也能有這樣的一天嗎?!

    “好了,說了這么多,相信你們都明白我的意思!你們夠運氣,在戰場上活了下來,也有了今天平靜的生活,甚至可以以對練為游戲!可是,你們付出的東西,只夠讓你們繼續這樣混日子的資格!僅此而已!”

    君邪突然停住腳步,面對著他們,一字一字的道:“我只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想不想突破現在的境界成為一流的強者??你們想不想超過那些比你們走的更遠的人?你們要不要去做更大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在這里看家護院,繼續混日子?還有……”

    君邪詭異的一笑:“你們想不想你們的子孫像現在的我一樣,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紈 子弟而不是任人欺凌?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有朝一日成功了,你們的子孫只要能夠有出息,你們的成功可以給他們帶來你們眼下絕對想象不到的強大助力?你們有沒有想過那樣可以讓他們只花很少力氣就可以攀上高位!甚至可以成為現在像君家、李家、獨孤家這樣的大家族!子子孫孫的命運全部被你們一朝的努力而改變!”

    君邪構思出的美好的前景,令所有人頓時激動地呼吸粗重,雙拳緊握,青筋暴跳,兩只眼睛都瞪出了血絲!

    驀然,一片寂靜之中,君邪大吼一聲:“想不想?告訴我!”

    “想!”三百人齊聲大吼!聲震長空!三百個發自心靈的聲音,一起吶喊!宛若在這一瞬間,天地都震顫了几下!

    “既然想!那么,現在就聽我的號令,按照我的方法去訓練,所有人也不得有一絲怨言!我會讓你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收獲!”君邪森冷的看著他們:“但是,所有人給我記住一點,很重要的一點,在我的訓練之中,極有可能有人會死!亦可能會有傷殘!這是你們可能要付出的代價,我給你們機會考慮,你們考慮好了,愿意接受我的訓練的,上前一步!害怕的,原地不動。我警告你們,在我的訓練結束之前,除了死亡,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退出!所以,你們必須要現在就在這里做出選擇!”

    “我數三個數!在這三個數的時間里,選擇吧!”君邪大吼一聲:“一!……”

    二和三還沒有數出來,三百人一個不少的,帶著凜然赴死的表情,整齊的邁上一大步,用力之大,地上塵煙轟的揚起,連地面也似乎震顫了几下!

    君無意在一邊看著,眼中滿是贊賞,還有……佩服!

    君邪這樣的鼓動士氣,此刻,恐怕就算是讓這些人去死,也沒有人會皺一皺眉頭!君邪已經將士氣鼓舞到了極至!將這些老兵的血性調動到了極限!甚至是君無意這個一向是鼓動人的角色的將軍,今日聽了這些話,也是渾身熱血沸騰,氣息咻咻,在這一瞬間,似乎眼前又是連天戰火,遍地狼煙,如山尸骨,如海血泊!

    悠長蒼涼的號角,似乎又以一種雄壯的頻率在靈魂深處響起,帶著決死千軍的血性冷漠,卻激起男兒心頭滾燙的熱血,百戰無悔!生死無悔!

    嗜血的光芒!這是這一刻包括君無意在內三百零一人的眼睛里閃現的東西!

    這一刻,三百人都覺得,為了擺脫這些恥辱,縱死又何妨?!

    就連君邪也不知道,今日他被君無意逼上梁山,接手這些人的訓練,卻在日后為自己練出了一支呼嘯天下,縱橫捭闔,令整個天下聞名喪膽退避三舍的殺神隊伍!

    這支隊伍的名字就是:殘天噬魂!

    邪君異世仗之縱橫天下的第一衛隊,今日初見雛形!極度的恥辱才催生起來的殺神隊伍!將會爆出怎樣的竭斯底里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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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愿意,那我現在宣布訓練紀律。”君邪冷冷的道:“我只說一遍,但無論是那一條有任何人違反,沒有例外,更加沒有下一次!殺無赦!”

    “在我的訓練之中,沒有軍棍,沒有體罰!更加沒有后悔這種事!只有生,又或者死!敗在你們所有人面前的,只有這兩條道路!”

    “從現在開始,到訓練結束之前,我就是你們的最高長官!在這個期間,只允許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記住,是任何人!無論是我三叔,甚至是我爺爺,也不例外!違令者,斬!”

    “按規定時間操練,遲到者,斬!”

    “心有不滿敢宣之于口者,斬!”

    “違抗命令者,斬!”

    “……..斬!”

    “斬!”

    ………..

    一連串的斬字,說的殺氣沖天!君邪自己的眼睛,也隨著這几個斬字,變得殺氣凜然!三百大漢人人瞪著眼睛站得筆直,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唯恐漏了哪一條。

    坐在輪椅上的君無意,不自覺的被這一連串的“斬”字說的渾身熱血沸騰,不自覺的將上半身挺得格外筆直,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出征之前,正在接受父親訓話!看向君邪的眼神,這一刻居然有了一種狂熱的色彩,逝去已久的軍人鐵血悍然的氣度再度回到身上!

    君邪的鼓動,令眼前的這些侍衛,這些鐵血男兒再次化身為無畏的軍士,氣勢更已攀升至頂峰!君無意可以想象到,若是在戰場上,在戰前君邪做一番這樣的鼓動的話,能夠取得什么樣的效果!那是絕對可以讓所有聽到的兵士帶著笑容帶著豪壯無畏的沖向死亡!生死不計,無怨無悔!

    如此帶兵,焉有不勝?

    操場的另一邊,暗影處,君老爺子滿臉漲的通紅,即便以老爺子的沉穩也倍覺熱血沸騰,眼看著場中的君邪,眼睛瞪得大大的,胡須抖顫,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可見心情之激動。

    這,就是我那紈 的孫子么?這些話,真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的嗎?如此的壯志飛揚,如此氣魄凌霄!如此的......,君老爺子忘形的揉了揉眼睛,卻揉出了兩行老淚。

    勉力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君戰天赫然轉身,本已有些佝僂的身軀忽而挺得筆直,眼神如雷似電,身上再現有一種舍我其誰的驕傲、自信!在這一刻,管家老龐突然感覺到,當年那個率領百萬雄師縱橫天下無人能敵的大將軍,又回來了!

    這樣的風采,在君家几代人相繼喋血沙場之后,老龐就再也沒有從君戰天身上看到過!而現在,又重現了!

    是的,是君邪現在的表現,給了這位老人極大的驚喜和希望!讓君戰天覺得,我君家,還是有希望的!不但有希望,而且是大大的希望!

    這個孫子,或者可以讓君家再度輝煌,不,不是或許,而是一定!

    天佑君家!

    “傳我命令,從現在起,凡是有關于少爺的事情,不管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從此就是我君家的第一級機秘!甲級封口令,違令者,殺無赦!牽連九族,盡誅之!”

    “將我們已經掌握的另外几家的暗奸,立即清理掉。對隸屬于皇室的人,想辦法調派出去。另:幽影全部出動,密切控制君府內外,若是發現還有人向外傳遞消息,殺無赦!借這個機會,清理一下,盡量做到不要有漏網之魚存在!”

    君戰天的口氣里,有著不容置疑的霸氣,和斬釘截鐵的堅決!這一刻,老龐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氣,他能感覺到,君戰天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若是真的有人敢泄露出去,君戰天是真的可以無所顧忌的大開殺戒的!

    君戰天不知道,自己孫子從前的隱忍到底是為了什么,但卻知道,孫兒既然如此,必有原因,必有所圖!不過,雖然君邪今天的表現雖然很讓他驚喜,很出乎意外,但老人家覺得,孫兒卻還是有些冒失了!若是這樣的消息傳揚了出去,一旦被有心人得知,必然會對君邪產生濃烈的興趣。

    這份興趣,不管是好是壞,君老爺子都不想理會!

    所以這位睿智的老人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自己的孫子擦**!下達封口令,而且是甲級封口令,敢泄露者,誅九族!

    其實那里有什么隱忍,原因只是,莫邪不再是莫邪,而是君邪!來自異世的殺手之王,一代邪君!

    場中,君邪的話仍不斷傳來。

    “現在,聽我號令!給你們十個呼吸的准備時間,三百人自動分成兩個大隊!十個呼吸若是做不到,所有人圍操場跑步一百圈!開始!”

    一句話出,隊列頓時一亂,接著人員穿插來去,極短的時間里,已經迅速分成了兩個陣營,每個陣營一百五十人。

    “好,一百五十人為一個大隊,分為五個中隊,每個中隊三十人﹔再分做三個小隊!現在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不管用什么辦法,選出你們各自的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

    “記住!既然是你們自己選出來的,就要聽從隊長小隊長的命令!若是有誰敢抗令不尊,照樣按軍規處置,斬!”

    說完,君邪不理他們在唧唧喳喳,轉身來到了君無意面前。

    君無意靜靜的看著他,突然展顏一笑,目中仍帶有濃濃的驚詫:“莫邪,你今日的表現可是真的讓三叔大吃一驚啊。”

    君邪摸了摸鼻子,笑道:“三叔以為,如何?”

    他沒有問什么如何,但君無意卻知道他的意思。肅容道:“本想違心挑你几處毛病,可是我卻當真無法挑出什么毛病!若是我軍人人能經過這樣的訓練,何愁不能掃平天下!”

    “掃平天下……”君邪額頭上浮起黑線:“三叔謬贊了,只是在這一點上,我跟你們的出發點有所不同。你們練兵,從骨子上來講乃是為了天香國﹔而我練兵,卻是為了咱們君家!只是單純地為了家族安全!以這點而論,實在有本質上的分別!”

    “為了國家?為了君家?”君無意原本是一位對國家忠心耿耿的大將軍,但出了如此慘事之后,在家里閑置十年,這份思想卻慢慢的淡去了。君無意自問自己的家族對天香國可說是勞苦功高,但兩位哥哥兩個侄兒先后戰死沙場,自己更是被毀掉一生,若是這些乃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敗給敵人,那么君無意無話可說﹔但這几件事情,分明其中疑竇重重,王國卻始終不聞不問……

    父親君戰天這些年來明察暗訪,數次都找到了線索,卻又很巧合的接著便被人掐斷﹔如果說這些事情背后沒有人指使,君無意卻是說什么也不相信的。但王國卻對此事漠不關心,這讓君無意早已徹底寒心了。

    若是十年之前聽到有人說練兵乃是為了自個家族,而不是為了國家安危,只怕那時侯一腔熱血的君無意肯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將他抓起來、治他一個叛國之罪!,但現在卻已經沒有了那種想法,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迷惘。

    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君家樹大招風,風雨飄搖,王國更是暗流洶涌,君家隨時都會萬劫不復!否則做一個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紈 ,真的不好嗎?……”君邪嘆了口氣。

    “這才是你表現出真面目的原因?”君無意鷹隼般的眼睛靜靜盯著君邪:“若不是家族到了這等危險的境地,你是不是還會繼續的紈 胡鬧下去?我實在很懷疑,你小小年紀,哪里來的這么深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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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層層高壓

君邪有些無語。若是自己不穿越過來的話,君莫邪繼續紈 下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深沉心計!甚至于,若君家風光依舊,只怕自己也會很忠誠的扮演這個紈 角色,一直扮下去!最多,手痒的時候出去殺几個該死的人。

    “事實就算真的如此,我以后還是會選擇繼續的紈 胡鬧下去的。”君邪看著君無意,嘻嘻一笑:“只要三叔好了,有三叔這棵大樹撐著,那我還是那個原本的君莫邪,誰敢惹我?”

    君無意一笑:“隨你吧,反正啊,我是看透了…….你小子啊,永遠也是不吃虧的!”

    這時,兩個大隊已經完成了君邪交給的任務,各自的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都站在了自己的隊伍的前面。

    君邪轉身走了過去:“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大隊彼此之間,就是對方的最大對手!暫時,對你們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什么,所以我暫時不會給你們新的訓練計划!接下來的十天,所有的訓練任務按照原來進行,但是!…….”君邪加重了口氣:“每一項訓練,都在原來的基礎上提升三倍的訓練量!聽明白了嗎?!”

    一陣倒抽冷氣。

    “三天之后,小隊之間比武,每個中隊選出一個小隊來參加中隊比武!五天之后,每個中隊選出第一名,參加大隊比武!七天之后,兩個大隊一決勝負!”

    “大隊比武,哪一個大隊輸了,大隊長到比武台上當著兩個大隊三百人,自打耳光!聽明白了沒有!?”

    一片寂靜。

    “我再問一次,聽明白了沒有?”君邪森然問道。、

    “聽明白了!”全場大吼。

    “兩位大隊長主持訓練,我不管你們怎樣設計訓練,我只想看到七天之后的比賽結果!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三百人面前的高台上,作為失敗者,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這樣的比賽,以后每月舉行一次﹔連續三個月失敗的大隊長,就給老子光著身子去擂台上打耳光,另加學狗叫!到時候我會讓全府的人都來參觀這個表演!”

    “我現在沒有興趣知道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一切等到半年之后!我為你們兩個大隊取好了兩個名字。一大隊殘天,二大隊噬魂!不過,凡是能夠加入的,必須是強者!暫時你們還不配擁有這個名字!一切,看你們半年后能不能達到我的要求!若是達到了,我會一個一個的記住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若是不能……那時候就早已變成了一堆堆白骨!自然作廢!”

    “回去之后,不管是吃飯還是上茅廁,都要設置規定時間,超過時間不回來的,不問情由,一律重罰!不管任何事情,都需要列出時間表,每個大隊制定出自己的懲罰計划!然后交給我!現在聽我號令,全員解散!”

    兩位新任的大隊長,還沒有經歷過升官的喜悅,接著就被打到了地獄里!皺著跟苦瓜一樣的臉,凶神惡煞的帶著隊伍跑走。

    人人心中都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僅自己不上去打耳光,而且還要看看對方自打耳光的好戲,最好看看對方光著身子打耳光學狗叫,……恩,這才有點過癮啊。

    至于比武,誰怕誰呀?無非就是給這些小子們加大訓練量罷了,三倍如果不夠,那就五倍,五倍如果不夠,那就十倍,玩命的練唄.…..

    從此刻開始,君家的三百護衛,正式進入了煉獄般的生活……

    操場外,君老爺子長長吐出一口氣,輕輕擺手,與老龐靜悄悄的離開了。

    “老爺,是否還要叫少爺過來問話呢?”

    “還問什么?隨他去吧。”君老爺子的語氣很輕松,心情很舒爽。

    “老爺,為什么少爺提出懲罰的時候,只說出了懲罰大隊長一個人?難道其他人就不用罰了嗎?”

    “呵呵,老龐,如果你是這位大隊長,自己的兵打了敗仗,卻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打耳光,甚至可能是光著**打耳光,你心中會怎么想?你會饒了你手下的中隊長嗎?同理,中隊長在接受了大隊長的疾風暴雨之后,你以為會對下面的小隊長有好臉色嗎?以此類推,人人身上都有一級壓一級的重擔,一級比一級重!等到了普通士兵身上的時候,就形成了前所未有的雷霆高壓!這就叫做以兵管兵,是一種前所未聞、卻又是極佳的練兵之道!莫邪能想出這般主意,若是統兵為將,必然可成一大將之才!”君老爺子很是欣慰。

    “哦……原來如此!”老龐仔細想了想:“少爺這一招可真夠毒的。”

    “毒?不不,”君老爺子好像在想著什么,有些神思不屬,“唯有這樣,才能真正物盡其用,人盡其才﹔而真正的掌權者卻又能夠騰出手來去做別的事情﹔也惟有這樣的辦法,正是最節余人力的辦法,算來,這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不管是治軍還是治國從商,都是極好的辦法!至少到目前,我沒有想到更理想的方法!好小子!”

    “莫邪…….呵呵呵……”君戰天瞇著眼睛,老臉笑得像一朵菊花:“幸虧皇帝陛下沒答應那門婚事,否則……老夫差點就耽誤了他!”

    君無意立即著手安排心腹人手,五味藥一人負責一味,前去尋找,本來君家的藥庫存藥頗為不少,但君邪要的那几位藥物,卻盡是比較罕見的藥物,都需要到藥店卻專門購買!

    君邪急匆匆的回到自己房間,來不及檢查戰利品,關上門窗盤膝而坐。

    今天一天,君邪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有好几次感覺到腦海里的那翻滾不一的白色霧氣有異動的現象,但回到了家里反而沒有了這種感覺,讓君邪大為詫異。

    但靜下心來,細細的運功一遍,卻又沒發覺什么異常。不由得大惑不解──難道,是外力的因素?

    還有一點讓君邪大惑不解的是,當自己不運功的時候,每每在無意識之中腦海中的白色霧氣便會沖出來,順著君邪的經脈自行繞轉一周然后回歸。而這樣的時刻,也是那白色霧氣出來的最多的時候,對君邪身體的好處也就越大。

    但當君邪全心全意的運功的時候,腦海中的白霧卻只是一絲一絲的出現,隨同君邪練出的勁流在經脈中游走,效果反而不如那種自動涌出的時候。

    君邪不明白的第三點就是,開天造化功,看這名字和詭異的來頭,這門功法自然是非常了不起的!可自己自從練出氣感之后,經脈之內的勁流始終就是那么一絲絲一發發,君邪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讓它壯大哪怕一點點!雖然這一點點確實堅韌之極,用起來也比較得心應手,質量足夠,可是數量就始終差一些。

    就對比而言,若是前世的內力在經脈中有手指那么粗,那么現在的勁流大約只有一根頭發絲般粗細﹔差距無疑是非常巨大的,几乎沒有可比性!但從質量上來講,若前世的內力是麻繩的話,那么現在的勁流起碼也是傳說之中沒有任何寶刀利劍能夠損傷的天蠶絲,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兩者同樣沒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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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佳節鄉愁

這股氣流雖然纖細,卻可說堅韌不拔。只是君邪還不是很滿足,因為現在的這股氣流只是自己剛剛入門,根本發揮不出多大的功效,若是賭賭博作作弊,弄几個小動作,或者足以神不知鬼不覺,但若是說到舉刀拔劍與人豁命相斗,則是萬萬不夠用的!

    就算是天蠶絲,一根天蠶絲確實可以支撐兩百斤的重量,頗為難能可貴,但是君邪依然想擁有一百根甚至一千根一萬根天蠶絲凝成的最堅韌的繩子作為自己的內力!

    所以,要想讓這絲氣流徹底的壯大起來,充滿自己的經脈而不是這樣空蕩蕩的一條絲的存在,君邪感到自己還有太長太長的路要走!

    但現在卻也有一樣好處,就是若是用來暗算的話,卻真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君邪閉上眼睛,細細的考慮著自己身體里這種特異的勁流的用處,慢慢的進入了物我兩忘之境……..

    李家,唐萬里老爺子氣勢洶洶的大舉到來,卻是如同一拳頭打進了棉花堆里,李家長孫李悠然熱情接待,禮數之周到,態度之親熱,讓唐老爺子渾身都覺得有些不自在,實在挑不出半點毛病﹔縱然有心發火,但在李悠然親切沉靜的笑容之下,卻又發不出來,可是憋在心里卻又憋得難受,喝了口茶水,將茶杯重重的一放,一個上好的茶杯頓時裂成了八瓣。

    李悠然笑得依舊悠然溫柔,微笑道:“來人,速速為老侯爺再奉上一碗蓋茶﹔”說到這里,突然口氣稍有放重了一些:“之前怎的如此怠慢,還不快將我爺爺房中的極品寒煙茶取來,記得聽爺爺說過,唐老侯爺最喜歡喝的,就是這極品寒煙茶。”

    說著再度放低了姿態,一臉歉然的看著唐萬里老爺子:“老侯爺,晚輩擅自替您做主,尚請不要在意,若是晚輩說的有甚疏漏,您老人家立即指出來,我立即讓下人去換。”

    唐老爺子瞪了瞪眼,張了張嘴,正如狗咬刺 ,無處下嘴。吭哧了半天,才道:“將李峰李振他們三個小畜生給老夫叫出來,老夫有話要問他們。”

    李悠然面顯難色:“老侯爺要指點晚輩,自是他們三人的福氣,只是老侯爺來的不巧,這三個人犯了錯誤,目前正接受家法懲戒,能否請侯爺略移貴步,待此三人受過家法之后,再聆聽侯爺教誨……”唐家人聞言頓時就是一怔。

    一眾人魚貫來到李家戒律堂,看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李峰三人,唐老爺子頓時滿腔怒火散了一半。只是問了几句,但一聽說,此事卻是孟家主使,而且還是孟海洲對唐源的未婚妻早有垂涎之意,而李振三人之所以受罰,大抵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緣故,唐老爺子對李家的怨氣瞬時消了一大半,但對孟家的怒火卻又熊熊的燃燒起來,愈發暴跳如雷了。

    匆匆的打個招呼,唐老爺子帶著人馬立即飛身上馬,向孟家趕了過去。

    李悠然殷勤的親自送出府門,連聲道歉招待不周,一揖到地,殷殷話別﹔看著唐老爺子的騎隊滾滾而去。

    直起身來,李悠然臉上露出一絲飄忽的優雅笑容,惟眼神之中飛快的掠過一絲異樣的陰寒,隨即消失﹔提起白袍,李悠然依然是慢悠悠的入府,動作洒逸,不帶半點煙火氣息…….

    天色呼的陰暗了下來,突然一聲悶雷,刷刷的下起雨來,雨勢越下越大,漸漸天地連成了一片。李悠然的腳步突然停止,出身的看了一會天上的雨幕,輕聲笑了笑,搖了搖頭,低語道:“看來唐老侯爺要在孟家多呆一會了……呵呵呵……”

    可兒托著香腮,坐在窗前,呆呆地望著窗外瓢潑的大雨,眼神已然有些迷蒙。

    君邪結束了自己的練功,站起身來,來到她身后,輕輕問道:“可兒,在想什么呢?”

    可兒驚叫一聲,轉過頭來,手足無措的站起來,低頭道:“少爺。”

    “在想什么?”君邪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習慣性的翹起了二郎腿。看著面前的小蘿莉﹔小姑娘長得粉嫩嫩的特招人喜歡,君邪每次均是忍不住逗弄她一下,正因為如此,眼見這小可人滿腹心事,就忍不住要關心一下。

    “我…我在想,再過几天就是金秋節了……”可兒眼神有些弱兮兮的,“記得三年前,金秋節的時候,我九歲,還在與父親母親一起,那時候……我好快活…很幸福…爸爸、媽媽….”嗒嗒兩聲,兩滴大大的淚水滾落下來,落在地上,后邊的話再也接不下去了。

    “那現在你的父親又身在何方呢?”君邪剛剛問出這一句,便從記憶中將這件事情翻了出來,可兒的父親是君家麾下直屬的小隊長,跟隨君莫邪的大哥君莫憂出征,從此就沒有回來﹔可兒的母親亦因為思念亡夫,積勞成疾,終于一病不起,臨終前將可兒送到了君府,請求君家照顧一二,現在可兒已經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想起君莫邪那小子原來對可兒可是非打即罵,從來沒有什么好臉色的,而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一直默默忍受著,君邪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莫名的憐惜,輕嘆了一聲,伸手撫撫她的頭發,卻沒說話。聽到金秋節三個字,算算日期,這才醒覺到,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君邪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酸澀。

    看來這個傳統的華夏節日,在這個世界,自己只好孤身一人獨自度過了。

    可兒感受著君邪在輕輕撫弄自己的頭發,出奇的柔順,沒有做聲,心中卻感到了君邪對自己的憐惜和由衷的歉意,頓時一陣溫暖,就像一個離家的小妹妹突然遇到了自己的大哥哥,心房中一陣柔軟,一陣親切。突然間似乎感覺到,這個原本經常打罵自己的紈 公子,此刻居然好像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一般,這種變化,很是突兀,也很是奇異。不由將小小的身軀向著君邪的身體靠了靠,感到君邪身體的溫暖,突然感覺窗外的漫天風雨與自己再沒有了半點關系。

    良久,君邪揉了揉可兒的一頭秀發,道:“好好休息一會,最好睡一覺吧,我出去一下。”

    “少爺,下這么大的雨,你要到哪里去?”可兒有些不解,關心的道:“淋的病了可怎么好?我為您准備雨具吧!”

    “不會有事的。”君邪淡淡的笑著,臉上依舊是漠然,隨手抓起一個斗笠,戴在頭上,推開門,頎長的身形便沒入了漫天風雨……身后的可兒滿臉滿眼的擔心,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少爺此刻的心中,竟是充滿了痛苦,難言的苦悶……

    同樣感受到了君邪內心的不平靜,腦海中的鴻鈞塔白氣大漲,滴溜溜的高速轉動起來,白色的霧氣隨著君邪翻騰的氣血,在經脈中快速游走,似乎要撫平君邪心中的不快、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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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大雨小店

雨滴啪啪的打在斗笠,君邪快步從側門離開了君家,漫步走在大街,大街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此刻也已因瓢潑大雨的突然降臨而完全不見了,兩邊的店鋪中卻堆滿了避雨的人群。不時的有一陣陣的笑聲或者是咒罵聲傳出來。

    四周的喧嚷與天地間的大雨似乎融成了一片,君邪孤身漫步在魚中,看著雨點形成從天到地的巨大幕布,再啪啪的打在斗笠,君邪由衷的從心底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孤單。

    縱然自己前世曾經是天下間最強的殺手又如何?!就算自己有莫大機緣超越死亡,穿越到異界又如何?!即使獲得了神秘莫測的寶物鴻鈞塔、更有機會修煉神秘的“開天造化功”又能如何!

    自己始終是天地之間的滄海一粟,渺小、孤單、寂寞……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君邪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這首詩真應該自己來寫,身在異世,當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真正的炎黃子孫,在這異世界,確實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大雨愈顯濃稠,地面水花四濺,雨霧朦朧而起,整個天地在這一刻,突然變得不真實,朦朦朧朧,連身周的正在瓢潑的大雨似乎也突然沒有了聲音……君邪突然感覺到身周的一切就像夢境一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整個茫茫天地之間,只得自己一人漫步在漫天風雨中……

    君邪突然感覺到自己就仿佛是一只幽靈,或者根本就是在夢游,腳步重重的踩在雨水里,踩出的聲音,卻似乎距離自己無比的遙遠,這種無根的浮萍的感覺,讓君邪這位曾經的冷血的殺手,也不由得感到了自己的脆弱和無力。

    前方突然一暗,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出了大街,走到了一個窄小的胡同里。雨幕中,一杆酒招如同死板板的咸魚,被竹竿斜斜的挑出來,垂直的挂著,里面傳來一陣陣酒香。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消愁唯有酒!君邪猶豫了一下,便舉步走進了酒店。

    小店里人很少,只得四五張桌子,卻全都是空著,如此大雨天,酒店的生意自然蕭條,更何況是如此偏僻的小店,惟小店的角落里,另有一人也戴著遮住臉面的斗笠,默默的坐著,默默地自斟自飲。既象是在自得其樂,卻又更象是孤獨寂寞。

    君邪隨意要了兩個小菜,一壇酒,便也默不作聲的坐在角落里,獨據一桌,旁若無人的自斟自飲。

    大雨,小店,一人。

    這一杯,敬我前世殺過的人!不好意思,你們注定沒有報仇的機會了。一飲而盡!

    這一杯,敬我今生即將要殺的人,不好意思,你們注定要在我手終結了!干杯!

    這一杯,敬師傅師妹們,祝你們殺人順利,早日收手,平安喜樂,安度余生。

    這一杯,敬……

    君邪旁若無人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雖似無聲無息,卻將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嘆息,所有的孤單,都用一杯杯的酒灌了下去。隨著那滾燙的酒水,落進了肚子里面!從今以后,在這個世,我是君莫邪!君邪,只是一世的第一殺手,只是一個遙遠的回憶!

    小店的酒水自然并不出色,甚至有些清淡如水,作為喝慣了等美酒的君邪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入口!但君邪此刻心中卻并沒有覺得酒好不好,實際,現在就是給他瑤池仙釀,他也是喝不出多少滋味。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味道,只是苦澀,只是酸澀,只是悵惘……

    在這個陌生的天地之間,軟弱,放縱,只此一次!

    從今以后,就是邪君之路,就是鐵血之路!從今以后,就是用異世的如山骨骸,如海鮮血,成就我邪君的蓋世名聲!

    異世邪君,惟我莫邪!

    又是一杯下肚,君邪依舊感覺不到半絲醉意,只是一杯一杯的傾倒下去,傾倒下去……

    君邪卻不知道,他這種怪異的行徑,與周遭的一切顯得是異樣的格格不入,似乎茫茫天地之間,他一個人自成一體,與蒼天大地、漫天風雨徹底的隔絕了開來..,那種遺世而獨立的孤獨,淡看風云的洒脫,孤獨寂寞的超然,在他的身完美的溶成一體。

    惟有這一刻,君邪還是君邪,那個神秘的第一殺手,而非是今世莫邪!

    旁邊角落里那名唯一的酒客,在君邪進來的時候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而已,此刻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見他旁若無人,舉杯痛飲,瀟洒落寞,氣度超塵,大非尋常人物,不由得大為好奇。

    君邪已不知自己喝過了多少杯酒,几近機械地再度舉起酒杯,正要把這一杯一飲而盡,突然聽到旁邊一個聲音道:“這位兄台好酒量,此刻雨大風狂,此間只得你我二人,難得有緣相聚,不如共飲一番如何?”

    君邪抬頭一看,旁邊的客人已經將斗笠拿了下來,露出一張方正威嚴的面孔,不怒自威﹔目光卻是溫潤如水,正含笑看著自己。

    君邪哈哈一笑,伸手將頭斗笠摘下,隨手挂在身后,笑道:“秋風秋雨愁煞人,能在這小店相遇,也算有緣,共飲一番有何不可?請!”

    那人想不到君邪如此年輕,不由一怔,笑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令小二再了几個菜,兩壇酒﹔然后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在君邪對面坐下。笑問道:“京城之中,如此風華的年輕人倒還真是少見,但不知小兄弟是哪位名家之后?”

    “名家之后?”君邪嗤的笑了一聲,不屑的道:“世間浮萍本無名,游戲人間君莫問!難道在兄台眼里,非得是名家之后才能有所謂的卓然風采?”

    “哦?呵呵,果然是我失言了。且自罰一杯!”中年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洒脫。君邪看他臉面,早知此人定然非尋常之輩,只看他眉宇之間的富貴逼人之氣,一舉一動的瀟洒自然,縱橫捭闔,小店里外几股精神力量來回探測,看來是這人的侍衛保鏢之流。便知此人乃是一個長期身居高位的人物。見他居然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坦承錯誤,甚或含笑自罰,不由得對他稍稍改觀。覺得如此人物,同桌喝一次酒倒也不算是辱沒了自己。

    “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那人一杯酒下肚,看著君邪問道。君邪的淡然瀟洒,讓此人對君邪的身份實在是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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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話不投機

“游子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只需喝酒喝得痛快,便是你我最大來意。酒后各分西東,彼此也未必挂念,名字大抵是個記號,憶之何幸,失之何傷?”君邪依然沉浸在自己略有些悲愁的情緒里,當然不會報出君邪本名,可若是說出君莫邪三個字,天知道這位仁兄會不會冒著大雨狼狽而逃?畢竟京都紈 之名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世間浮萍本無名,游戲人間君莫問!游子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中年人念了一遍,不禁聳然動容。“好句,當真是好句!沒想到小兄弟年紀如此之輕,卻出口成章,便算是飽學之士也未必能及,在下失禮了。”說著看著君邪,笑得很是暢快:“小兄弟言之有理,是我世俗了,愿再罰一杯!”

    君邪急忙止住:“你左一杯右一杯,我可還一杯沒下肚呢,不會就是為了找個由頭多喝我的酒吧?”

    那人一怔,朗聲大笑,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此酒雖無名,但也算是上好的酒了,有勁,辛辣,這才是男兒漢所喝的酒!不錯不錯,為了此酒,就算是找個名目,也要多喝一杯的。”

    “這酒?也算好酒?”君邪嗤之以鼻,“我說兄台,只怕是你沒有喝過什么好酒?像這樣的酒,只不過是偶爾碰上了,更沒別的酒選擇,才喝一點而已,若是這酒都算得上是好酒,那么天底下的好酒豈不是太多了?”

    那人眼睛一亮,道:“宋老三這酒店雖說是不大,但這酒在京城卻是大大有名,好酒者無不神往,今日若不是下雨,此間早已高朋滿座!也因為如此,今日才能得以痛飲此酒。正是你我的運氣!要知道宋老三每天只賣二十壇酒,午市十壇,晚市十壇,當真是多一壇也不肯賣的!小兄弟這話若是讓宋老三聽到,只怕是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哈哈哈……你這人不錯,在我這么郁悶的時候,竟然能把我逗笑了!”君邪本不想笑,但此刻卻覺得有些壓抑不住:“真是太好笑了,這樣的淡酒,竟也限量供應?本少爺以前喝過的最次的酒,只怕都要比這酒強過百倍!”

    這話到不是吹牛,概因這酒充其量也只有不到二十度白酒度的程度,且酒質略濁,對于飲慣了世間美酒的君邪來說確實是劣酒,甚至對于任何一個現代人而言,都未必會喝,畢竟酒看起來有點渾濁,貌似真的有些不干淨!

    那中年人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小兄弟,吾本觀你亦為雅士,怎可大放厥詞,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須知就算是大內皇宮之酒,本……我也是喝過的,與此酒相比,不過是多了几分華貴,卻少了几分辛辣、后勁!更難以激起男兒心頭的熱血。就我看來,此酒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世間佳釀!小兄弟說以前喝過的最次的酒也強過此酒百倍,未免太過于傷人!”

    “呵呵,哦?你不信嗎?”君邪斜著眼睛看著他:“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沒有非讓你相信,哈哈哈……不過,喝酒!喝酒!哈哈哈,這位老兄,你知道什么是喝酒么?你懂得什么才能算作喝酒么?哈哈哈……”

    中年人皺了皺眉,默然不語,心中已經有些后悔不該過來。這小子也太邪了,別人好心來結交,居然一點不領情!而且還如此的出言不遜,即便是有些才華,也不過是個恃才傲物的狂生,難成大器!

    君邪哼了一聲,低沉的道:“真正的喝酒,喝的乃是心情!又或者是意境!并不說將酒灌進肚子里就算是喝了酒,那只能說是糟踐釀酒的糧食罷了!酒啊酒,酒啊酒,想不到這個世界,非但沒有好酒,而且也沒有什么人懂酒﹔更加沒有人會喝酒,更不要說什么品酒、賞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可惜,天地茫茫,竟無一個飲者!為這天大的悲哀事,浮一大白!”

    痛飲了一杯酒的君邪站起身來,仰天長笑:“舉目蒼蒼百萬里,茫茫人海千萬余﹔居然沒有一人配與我同席共飲,更沒有一種酒漿配讓我欣然入喉!這個世界,可真是悲哀!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酒不好,人更乏味,如此喝酒,那里有半點意思!走了。”

    這等垃圾酒,居然也限量賣,說說還有人反對......真是靠了!君邪心中憤憤,頓時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覺著這個世界簡直就全是一群土包子組成的......

    這樣的人,怎配與我邪君同席共飲?!

    “啪”的一聲,一錠銀子落在桌上,君邪狂傲的大笑著出門而去,一頭撞進了茫茫雨霧,轉眼不見蹤影。

    那中年人再好的涵養也被他氣得有些七竅生煙,這人年紀輕輕,居然如此驕狂!本人怎么說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自己最看好的酒,最愛喝的酒,在他嘴里居然比垃圾還不如!?那豈不是說自己實在是……

    不過心中又有些羨慕君邪那種快意洒脫,無拘無束狂傲近乎邪異的個性!什么時候我也能這樣縱意人生啊!這京都,簡直就像一個大大的囚籠…….

    “雖然有些驕狂,但率性而為,也不失為真性情,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當真好句!”中年人默默的想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只覺得往日這喝不夠的美酒,今日居然真的有些不堪入喉。

    “有說古人七步成詩,我還道是吹捧古人,然見此君,便說是七步成詩也絕不為過,尤其那最后兩句,當真了得!”說著口中輕輕吟哦:“……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錯不錯,這酸生果真有几分真本事,”

    說到這里,中年人突然愣了愣,又啞然失笑:“這家伙的意思,居然敢說我不是他的知己,與我話不投機呀,哈哈……臨走還罵我一句,還是酸溜溜的拐著彎罵的……真是酸生一個!不過縱觀整個天香國,敢當面罵我的就包括皇兄在內還真是一個也沒有,這小子倒是讓我嘗了嘗新鮮。”

    君邪一生之中,什么樣的評價都曾有過,什么殺人狂、血魔的不計其數,但唯獨‘酸生’二字從未落在他身上。君邪自己自然也不會想到,自己觸景生情有感而發的几句不連貫的詩句,居然就被人定格成了‘酸生’!而且是拐著彎罵人的狂生。若是知道,定然會啼笑皆非。

    邪君若是要罵人,那必然會是指著鼻子罵的,怎么會拐著彎?當面罵還覺得不過癮呢......

    中年人笑了一會,突然感覺有異,一回頭,卻見到一個瘦小枯干的老者睜著有些昏黃的眼睛,出神的看著君邪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臉上神情,居然滿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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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雨中相遇

“宋老三,你這是怎地了?可是被這小子氣糊涂了?”中年人洒逸的提起酒壺,自己滿上一杯,笑吟吟的道:“只不過是一個少不更事的狂生,隨口胡說而已,你素來氣度宏大,料來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氣,他不認可你的酒,我可是認定了的。

“王爺有所不知﹔我宋老三一生之中最自傲的成就就是釀出此等好酒,其他的種種,對我來說,不過是過往云煙而已。區區小子輕視我的酒,老夫自當一笑置之,不予理會!”宋老三出神的看著君邪離去的方向:“可惜我聽到他最后那段話再出來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酒國知己,緣慳一面,才是真正可惜之事。”

    “酒國知己?可惜?”那被稱作“王爺”的中年人有些驚異。

    “不錯,正是可惜!”宋老三肯定的點點頭,“這個少年,能說出這番話來,當真是一個真正懂酒的人。”說著口中喃喃道:“真正的喝酒,喝的乃是心情!喝的乃是意境!并不是將酒灌進肚子里就算是喝了酒,那只能是說糟踐釀酒的糧食罷了!會喝酒,會品酒,會賞酒,錯過此酒國知己,當真是生平最大之憾事……”

    斜眼一看,君邪原本放在身后的斗笠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宋老三神色一動,突然目中精光一閃,眼瞳中閃出一絲淡淡的碧藍顏色……

    同樣可惜,那“王爺”就在他的身后,卻全然沒有發現宋老三目中的異樣。

    地品黃,天品藍!

    這個邋遢之極的只知道釀酒的宋老三,赫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天玄級高手!至尊神玄之下,天玄高手已可算是站在玄玄大陸金字塔頂峰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居然屈身在這樣一個偏僻小酒館之中!

    可惜,若是君邪尚沒走,以他獨特的靈覺,必會發現這宋老三的不凡之處,而且也必會抓住這宋老三愛酒的嗜好大做文章!可惜,君邪現在已經走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君邪走出酒館,一路緩緩步行,心中逐漸恢復清明,腦中也逐漸清醒。從之前的神異狀態之中解除出來,之前的狀態几乎可以代表邪君君邪,那一刻的癲狂,正是前世邪君傲視天下的真性情!不怕得罪人,想說就說,想做就做,雖萬千人吾往矣!哪怕是世人千夫所指,當初的邪君也只會狂傲的迎面而上,獨對千軍!

    隨心所欲,無所顧忌,根本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世人贊我譽我夸我將我夸到了天上去,我自坦然受之,心安理得!世人毀我罵我鄙視我,那也同樣是理所當然!

    這份邪異的性格,也正是他“邪君”之名的由來!

    但現在一番發泄之后,恢復理智的君邪自然不會繼續保持剛才的“邪君”性情,周身氣機盡斂,如此大雨也沒什么好去處,自然而然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不意就在准備從前面的街角轉向的時候,君邪突然神情一怔,腳步慢了下來﹔因為從轉角后傳出一個低低的聲音,混在漫天大雨之中,若不是君邪耳目遠較一般人要靈敏的多,險些不能聽見。

    這聲音是:“……總算是成了,要不是老天下這場大雨,還真不同意摸到唐家那老貨的東西,當真是上天庇佑……”

    唐家?君邪心中一動,頓時想到唐源的家族。思慮一轉,身子閃電般一閃,接著雨勢的掩護,將身子躲在牆角后,一個突出的土牆后面。這土牆在平時也不算很高,無論如何也不會藏的下一個人,但在這滂沱大雨之中,萬籟朦朧,几乎對面也不見人,卻是極佳的掩護。慢慢的將頭上的斗笠拿了下來,任憑雨水澆灌,瞬時從頭到腳一身透濕。

    只因為雨水打在斗笠上的聲音與打在土牆上全然不同,所以君邪不得不小心,本來雨水打在人身上的聲響也與打在牆上也有細微的不同,但較諸斗笠,卻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中,五六人似乎非常費勁的走了過來,絲毫不曾懷疑這么大的雨街上竟還能有別人,其中一人提著一個包裹從街角轉了過來,一人道:“這件事情已經籌划了很久,卻始終不能得手,這一次我們兄弟總算是成了,大當家知道了,定然高興之極。”

    另一人喘著氣道:“成是成了,不過代價卻也不小,怎么也沒想到,唐家六位高手出去了四位,余下的人仍能發現異常和我們的秘密潛入,若不是那神秘人將唐家剩余的兩位高手引開,又有十四位兄弟拼死斷后,我等恐怕也…….咳咳咳,”說到這里,劇烈的咳嗽起來。

    “不過這東西著實重要,萬萬不得有閃失﹔我們還是盡快的趕回去交給大當家才是正理。趕緊處理了這件事,我們也能夠安穩一些,唉﹔這段日子以來,真是夠了!我們不要再耽擱了,小心夜長夢多。抓緊時間趕路!”

    “是是,不過,狼哥,我們去的時候唐家你那小舅子可是帶我們進去的,萬一要是唐家事后查起來……只怕你小舅子難逃一劫吧?”

    “怕他個鳥!等他們真正調查到咱們的時候,我們兄弟拿了賞錢,遠走高飛,四處快活了,天大地大,唐家又憑什么能找的到我們?至于我小舅子,估計現在早就沒影了,還等著唐家去抓他?那小子滑溜的緊,有時間擔心他,還是擔心咱們自己吧!”

    “說的也是。”

    六人急匆匆的邁步前進,離君邪越來越近。君邪在一邊看得明白,六個人之中,竟然有四個人受了重傷,其余兩人也受傷不輕,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流出鮮血,更有兩人不停的咳嗽,每一次咳嗽,地面便多了一縷紅,不過那縷嫣紅,隨即便被雨水沖散了。

    他們究竟拿了唐家什么東西?如此的重要?!進去二十個人被留下了十四個,只逃出了六人,而這六人中還有四個受了這等重傷,居然還是很滿意、很得意的樣子?

    唐家若是有好東西,唐源豈能不向自己擺顯?

    突然,其中那位受傷最重的人突然身子一震,停止了咳嗽,厲聲喝道:“誰?出來!”如電般的目光向著君邪這邊掃射過來!渾身上下突然銀光燦爛起來,已經聚集起了渾身的玄氣,隨時准備雷霆一擊!

    這個受傷如此嚴重的人,居然是一位銀玄級的強者!

    而他,居然發現了君邪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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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地玄強者?

銀玄始,金玄起﹔說的便是,玄氣沖破九品到了銀品玄氣的時候,就算是真正開始了強者之路!玄玄大陸上,玄氣的修煉方法可說是相當泛濫,就連軍營中的普通士卒,也大多數身具玄氣修為﹔但絕大部分的人,卻都在九品以下這個關口止步,終身再無寸進!

    這也正是前者君邪痛斥君家侍衛,并無一人反駁的主因,三百人的侍衛中超過八成的玄氣修為都已達至八品,其中更不乏八品頂峰,可是卻并無一人可以達至更高一級的九品之境,只是一層之別,卻几乎是咫尺天涯之別!

    而九品到銀品之間,卻又如同是另一個巨大的分水嶺,將兩邊的人以天塹般的距離徹底隔開!九品之下盡螻蟻!這句話便足以說明了一切!而真正的玄氣修煉的高級功法,從銀品這里,便開始有了極為巨大的分別。

銀玄強者之外的剩余五人亦已同時止步,六道銳利的目光穿破了雨幕,其他五人身上都是一片濃重色黑氣,這五個人,居然都有九品頂峰修為!!領頭的那人雖然受了重傷,但運功起來渾身上下仍是銀光耀眼,顯然已經是銀品巔峰,即將邁入金品的行列。也正是他,發現了君邪!

    怪不得能在唐家偷出東西來,正好選擇在唐家實力最空虛的時候,一下子進入二十個好手,又事先踩好了點,以有心算無心,又有內應,若是再拿不出來,那么唐家的實力就近乎恐怖了。但事實上這二十人最終也只出來了這六個人,那被留下的十四人若也全是九品的人物,那唐家的實力也仍是不可小覷的!

    大雨仍在瘋狂的傾瀉著,濃密的雨絲和騰起的雨霧,將天地間弄得即便對面也難以看清人,更何況,這本就是在一個秋色的黃昏!

    君邪有些沮喪,自己目前的實力還是太低微了一些,雖然已經極力的隱匿自身的氣息,但卻畢竟不能像前世那樣,可以隱藏得天衣無縫!看來,今天勢必要有一場惡戰了!但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是否能打贏這六個高手?這實在是半點把握也沒有的事情。就算是對上其中的一個,以君邪現在的功力,也是無法匹敵的!可惜,自己已經見到了對方的齷齪事,就算想抽身也已不得,對方勢必要殺自己滅口才可保完全,為求保住小命,只能另想辦法。

    自己堂堂一代殺手之王,今時今日竟陷入了如此惡劣的局面,真是一個至大的諷刺!

    正在這樣郁悶的琢磨著,君邪突然察覺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的察覺令他郁悶到極點的心情瞬間轉為愉悅,甚至是興奮莫名的,几乎要笑出聲來,雖然是面對六個自身實力都比自己強的高手,但在君邪此刻的心中卻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君邪的身子若隱若現的在雨霧中,對面的六人雖然感覺到自己的對面有人,但卻并不確定對手到底有几人,更看不清君邪的樣子﹔所以一個個小心翼翼,不敢妄動!畢竟他們大戰一場之余,實力大損,更有多人身受重創,稍不注意,動輒便有殺身之禍!

    但同樣的情況對君邪來說,卻實在是與白晝沒有兩樣!甚至比白天還要明顯得多!

    開天造化功雖然玄妙之極,自有大玄機在其中,但君邪畢竟只是修煉了一個多月,修為淺薄,自然難通其中玄奧,遠遠還沒有到達能夜視的地步,但對面六人惟恐別人看不到他們一般,一個個將身體內的玄氣運行到了極致,銀光黑氣在一片雨霧中無比耀眼,在君邪眼中,這簡直就是六個絕佳的靶子,而且還是清晰無比的巨型靶子!

    是想,茫茫大海濃霧中,迷失了航線的大船前方突然出現了燈塔…….這就是君邪現在的感覺了!這種亮度,導彈都能轟上去!

    君邪真正發現了這個世界玄氣的最大缺點:實在是太耀人眼目了,根本無法做到隱匿行跡!你要想戰斗,首先就要聚集身上的玄氣,但一旦聚起玄氣,身上便會有光芒透出!尤其是,在君邪這樣的超級殺手面前,這六個人就像是六頭**裸的大肥豬,在器宇軒昂地等待被宰割!

    難怪君邪當時擲骰子作弊沒有一個人懷疑,遙控骰子,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修煉過玄氣的人超過了四五級都能夠做得到,但問題就是,那樣勢必身上會有異狀閃現!除非是至尊神玄,但至尊神玄需要賭錢作弊嗎?

    “這個創造出玄氣功法的人簡直就是個天才!他是怎么知道我要穿越到這里遇上這種情況的?這簡直就是為了我這樣的殺手殺人方便而量身定做的絕妙功法!”如果這六個人是六頭豬的話,那么玄氣此刻在君邪的眼里就是飼料!只有吃了很多飼料之后,豬才能長得如此膘肥體胖,而且還主動的跑到屠夫面前,亮出自己的肥膘,自豪的說:看,我多肥,開宰吧,看那順眼就從那下刀!

    而君邪此刻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屠夫。

    當然了,殺豬也是要有技巧的!因為眼前的這些豬貌似并不好殺,稍不注意,它還會拱你一下也說不定,畢竟“屠夫”現在的小身板還太弱,還真頂不住一拱!

    長袖中的手腕一翻,一曲,肌肉動作之下,原本藏在肋下的十八枚金錢鏢悄無聲息的落盡了君邪的手心里。君邪身子一動不動,眼中閃起久違的嗜血的色彩!

    開天造化功的氣流全力運轉,從經脈中一股腦兒注入金錢鏢中……

    在這個秋天的暴雨的下午,天地一片昏蒙的時刻,來自異世界的殺手之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獠牙!第一次展現他多姿多彩如同藝朮一般的殺人伎倆!

    砰,砰,腳步聲緩緩響起,六人緩緩分開,踩著腳下的雨水,彼此之間保持著相同的間隔距離,小心翼翼的向著君邪包抄過去。他們都能感覺到,對面的人還在,還沒走!此人絕對不能留著,不管他是誰,一定要將之鏟除!六個人的心里都是一樣的心思。

    漫天雨霧之中,對面的那人似乎動了一動,接著便看到六道耀眼的黃光急速穿破了雨霧,急如閃電般飛來,目標,正是六個人的咽喉!

    君邪特異的內力氣流,使得金錢鏢在貫注氣流之后,渾身光芒大放,無比耀眼!

    黃光閃起的那一剎那,六個人的心中同時感到了一陣冰寒!六人同時感覺到身子僵硬,驚駭之極,其中一人瞪大了驚恐的眼睛,用几乎要哭的聲音喊了半句:“地玄……!”

    什么樣的人才能發出這樣的耀眼的黃光?如此快速如此的力度?除了地玄級別的高手之外,別的品階,根本就不可能發出這樣的玄氣,這樣的光彩!

    銀品之上乃是金品,金品之上乃是玉品,玉品再往上,才是地玄!這樣的差距,不啻是差天共地!這仗還怎么打?

    滅口?是被人家滅口吧!

    就算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金品高手,而這六人身體又處于最強盛的狀態之下,也未必就可以匹敵的,更何況現在人人身受重傷的時刻竟然遇上了一位地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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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殺人劫物

天亡我也!六個人同時泛起一種想哭的感覺。絕望啊!

    他們只看到那六道耀眼的黃光,卻忽略了,面前的這個人,根本不能帶給他們那種地玄高手的強大壓力。

    然而心中油然而生的絕望恐懼,導致了這六人一瞬間的失神,但就是這一瞬間的失神,卻徹底的決定了這六個人的性命!

    君邪之所以將金錢鏢貫注玄功發出刺眼光芒提前出手,正是算准了這一點!一個優秀的殺手,最擅長洞悉對手的心境,他算定,這六人在面對強大的不能匹敵的高手的時候,必然會進退失據!而君邪要的,就是他們這片刻時間的進退失據!

    几個身受重傷的銀品玄者,突然對上一位正在巔峰的地玄強者,心中的恐懼和惶惑是巨大的!几乎有引頸待戮的感覺!這几個人正被人追殺,當然產生這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會更加的快了。

    君邪要的,就是這一點點時間!

    先前若是直接突襲,這六人之中至少有三人能夠躲開君邪的金錢鏢,因為分散成六份力量駕馭飛鏢,必然不如只發一枚來的精准!而只要他們哪怕只留下一個,君邪就要有大麻煩!雖然他們受了傷,但隨便一個也不是目前的君邪所能夠對付的。

    小李飛刀之所以例不虛發,是因為,每次出手它只有一枚!

    君邪的重點,自然是那個銀品玄者,雖然受了重傷,但仍是給君邪最大壓力的一個!也正是他,敏銳的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在六枚耀眼的金錢鏢之后,還有十二道黑乎乎的光芒緊接著飛出,但前面的六枚飛鏢已經牢牢地吸引住了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鋪天蓋地的大雨又將他們的視線牢牢阻開,驚魂未定的一個個,几乎是在最后一刻才狼狽不堪的一跳躲開金錢鏢,他們甚至不敢用兵器嘗試格擋,唯恐被面前這位“地玄高手”震傷了內腑!

    事實上若發暗器的真是“地玄高手”,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到黃色光芒就已經沒命了,即使他們中最強的銀品玄者也不會例外,可惜,處于大驚狀態中的他們完全忽略了!

    雖然他們躲得快,但還是有兩人發出一聲慘叫,躲避不及,金錢鏢顫巍巍的插在了鎖骨上,鮮血噴出,人也倒了下去。甚至倒下的人都以為自己是已經死了:中了地玄高手的雷霆一擊,自己這小小的九品除了閉目等死還能做什么?更何況那飛鏢插的位置可是咽喉啊……卻沒有注意,飛鏢其實只是插在了鎖骨上,卻沒有切斷氣管!

    四聲悶哼一般的慘叫几乎同時響起,隨之而來的十二柄飛刀或中咽喉,或中額頭,站立的四人每個人身上都最少兩把,盡都是傷在要害部位!目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緊緊用手捂住喉嚨上的刀柄,直挺挺的扑倒在雨水里。

    那位備受君邪照顧的銀品高手,身子受傷躲避不易,情形更是淒慘。頭上身上足足插了四柄飛刀!深深**身體,直至沒柄!

    他們到死也不能明白,自己明明已經躲過了那最可怕的致命一擊,為什么還會被飛刀擊中了要害?地玄高手面對自己這些螻蟻一般的存在,一擊不中,就應該自重身份再不出手,為什么會再次出手,為什么?!

    對低自己兩階的對手居然襲加偷襲,而且一次不成兩次……難道現在的地玄高手都是這么不要臉皮沒有風度了嗎?這個世界的地玄高手大都是很自重身份的人物,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厚顏無恥了?!

    “地玄級”高手君邪可是毫不遲疑,閃電般縱出,順手從一具尸體額頭上拔下飛刀,腳步一停未停,兩步并作一步,飛縱到那先前倒下的兩人身邊,反轉手腕倒提刀,對著心臟的位置,狠狠的插了下去!

    這兩人雖也受了不輕的傷害,卻不足以瞬間致命,雖然現在驚恐失神,但卻還保留了一定的戰力,有戰力的敵人,就不能放過!哪怕他已經奄奄一息!前世的最后一刻,就是君邪最好的教訓!對自己最沒有威脅的敵人,惟有死人!君邪心中的殺機瘋狂的涌動,臉色一片冷酷!

    君邪這一只手握的飛刀尚未插下,腳尖已經是向外的姿勢,插下飛刀的同時,腳步已經開始移動,飛刀插下,立即松手,轉身向著另一人,扭腰飛速合身扑下去,以手為刀, 嚓一聲斜斬在另一人的咽喉!

    這一連串動作兔起鶻落,令人目不暇接,几乎是黃色金錢鏢一出手,君邪飄忽的身影便跟了上來,四聲慘叫響起的同時,君邪已經拔出了其中一人頭上的飛刀,四具尸體跌落地面發出的聲音還未傳出,那柄飛刀已經**了幸存者的心臟,而另一只手掌也已經劈上了另外也是最后一個幸存者的咽喉!

    心臟中刀的那人連哼也沒哼一聲,直接斃命!

    這一瞬,最后一人喉骨斷裂的喀嚓聲與四具尸體跌落地面的聲音同時響起!

    全部完成之后,君邪這才劇烈的喘息起來,以他現在這具肉身的身體素質,要完成這樣的高難度動作實在是困難了點!先前的君莫邪几乎將這具身體全部掏空,若沒有之前的脫胎換骨和這一個月時間的鍛煉、恢復,決計無法完成剛才的一系列戰斗。

    然而即便如此,時間也是太短了,屬于十足的透支發揮,當精神一松懈下來,再也無法支撐劇烈動作之后的反噬,只覺得渾身無處不痛,全身筋骨都似乎要斷裂,那是一種入心入肺的痛楚。

    最后一人口中哇的一聲,噴出一道血箭,直直的噴在君邪臉上,身子元寶般兩頭一翹,眼睛悔恨的看著君邪,嘶聲道:“你……你不是……地……”死到臨頭,他終于醒悟了過來。眼前這人絕對不是什么地玄高手!

    “真是豬腦袋!”君邪嘆了口氣,對著他惋惜的道:“若真是地玄高手,對付你們几個垃圾還用得著偷襲么?!”

    那人喉中一陣格格的怪響,雙眼頓時怒睜凸出,臉上一片不甘和憤怒!身軀一個拱挺,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突然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顫巍巍的抬起一只手,指著君邪,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只是死死的看著君邪,半晌,啪的摔回地上,抽搐了一下,直挺挺的斷了氣,兩眼依舊大張,竟是死不瞑目。

    本來他還有口氣,雖然必死無疑,卻也能再堅持片刻,不至于就這么死掉。哪知道君邪這一句話,卻直接將他氣死了過去!

    急速繞了一圈,將錢鏢、飛刀逐一收回,然后順便將六人搜了搜身,君邪神情輕松,動作自然,就像是在翻自己的口袋,渾沒有將六具血淋淋的尸體擺在心上,上一世的殺手生涯早讓他練出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沉穩﹔更大的血腥場面,君邪也見得多了……

    終于在那個銀品高手懷中搜到一個小包袱,在手里掂了掂,君邪伸手抄起掉落在旁邊的斗笠,隨手夾在肋下,几大步跨出,已經轉過街角,漫天的大雨,在君邪身后落下一道從天到地的巨大幕布,頓時將君邪與這血淋淋的一幕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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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純屬巧合

街口,大雨傾盆,一縷縷鮮紅逐漸變淡沖散……只留下六具尸體靜靜倒臥,其中一具尸體雙眼圓睜,怒瞪蒼天,滿臉的不甘……

    繞了几繞,君邪謹慎的便轉到了回君家的路上。

雨水劈頭蓋臉的狂澆下來,君邪輕松淡然的漫步前進,并未遮擋,身上臉上的血跡已經沖的半點不剩,就算是現在洗干淨,也只會看到一塊稍呈暗褐色的大塊,而不會知道這曾經是活生生的六條大漢的鮮血!

    而且,是以君邪目前的實力對付一個都絕對不是對手的,一位銀品高手和五位九品玄者的鮮血!

    就在君邪即將邁進君府大門的時候,一個頎長的身影穿破重重雨幕,旗花火箭般划破長空,一閃來到街口,一眼看到六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頓時大出意料之外,一個長掠過去,手掌輕拍,在六人身上搜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霍然起身,眼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人臉上帶著一張奇怪的面具,看不清他到底長得什么摸樣,但一舉一動卻是從容之極,舉重若輕﹔嗖的一聲,帶著金燦燦的玄氣之色直接飛上了旁邊五丈之外一棵大樹,再一個縱躍已經站在樹梢,舉目四下張望。兩下縱躍,絲毫不帶半點煙火氣,似乎不費半點力氣。

    金光微微閃動,赫然是一位金品高手!

    閃電般的目光穿破雨幕,向著遼闊四周仔細的巡查了一遍,突然從樹上長掠而下,在滂沱大雨中圍著六具尸體繞了一圈,然后便順著一道血絲散去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但明明是是一步一步的前行,速度卻竟然比尋常高手施展全力奔跑還要來的迅速!

    那方向,正是君邪從這里離去的方向!

    此人竟然如此心細如發,在這等雨水沖刷之下,居然能一眼就找出正確的方向!

    這人順著些微痕跡找去,繞了几繞,突然站定,低聲咒罵起來。原來君邪繞的那几繞,竟是正好繞了一個圈,這位神秘的金品高手隨著繞了一個圈子,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好深沉的心思!”這人低聲自問,仰頭向天,出神的思索。究竟是誰打亂了我的布局?究竟誰能夠將這個時機把握的如此分毫不差?到底是誰能夠洞悉自己的計划?知道自己的行動計划?!

    這次行動的時機完全是臨時起意,就連自己事先也不知道,甚至連這場大雨也是突如其來!那么便不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但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里?難道是……這神秘人苦苦的思索著,梳理著每一點一絲,甚至從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懷疑排查……

    這人一向心機深沉,凡事都在掌握之中,謀定而后動,心思之慎密可謂到了極點!像今天這件事情,就算是打死他,他也絕不會相信在這世上還有這種巧合!所以他一開始就形成了思維定勢,認定這必然是某一人或某一組織、家族針對自己,或者是針對自己的家族所展開的陰謀活動!

    從這個出發點延伸出去,當然就與事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個人萬萬不會想到,這件事其實壓根就是一個巧合!一個非常有趣的巧合!

    那名銀品高手如果不是道破了君邪的蹤跡,以君邪的為人必然不肯在實力未茁之前貿然與人結怨,如果銀品高手發現的人不是那么湊巧是君邪,而是一個普通人,也可以安然將東西帶回,甚至說后來人若是早到片刻,以君邪目前的實力,決計不是這人的敵手……

    以上種種盡是巧合,惟有這種巧合,才是事件的必然發展,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君邪雖然很巧合拿走了他急需要的東西,但君邪自己卻壓根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東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君邪這次出來,本就是一個巧合,將近前世的中秋節了,一場秋雨勾起了君邪心中僅存的鄉愁,而在這個異世界又完全找不到人可以傾訴,就算想找個前世酒吧那樣的地方也沒有,在家里消沉顯然更不合適,再說君邪也不希望讓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于是出來本是打算借酒消愁的,沒想到讓那中年人兩句話打破了心境,越喝那酒就越覺得難喝,到了后來簡直不能下咽,終于鄙視了兩句,走了出來。

    心思煩悶,君邪在街上到處閑逛,似乎就這樣淋著大雨心中反而會舒服一點。

    然后,就很“巧合”的遇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諸般的巧合之下,終于讓君邪相准准的遇到了從唐家偷了東西,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几個人,機緣巧合之下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君邪現在實力不濟,本打算就這樣過去了也就算了,畢竟穿越過來的君邪對唐家并沒有什么太好感覺,唐家的東西丟了就丟了,他也不放在心上,更不關自己什么事。但沒想到哪几個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家伙居然發現了他!這就讓君邪欲退不能了,尤其這些家伙的實力更在目前的君邪之上,就算想落荒而逃都不行。

    實在沒辦法之下,君邪也只好用出了暗器的功夫,利用天時對自己的助益,然后施展詭計,將這几個人一舉誅殺!既然人都死了,君邪自然不介意“順手”拿點東西,于是乎,這件對這神秘人來說極端緊要的東西,就這么在這種貌似“無限”的巧合之中,似有意似無意的落進了君邪的手里。

    這么多的事情,任何那一件單獨摘出來都不惹眼,但湊在一起,卻巧合的讓人吃了一大驚!占了便宜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壞了大事的更是稀里糊涂!

    這么多的巧合,簡直是鬼使神差,連老天爺都下了一場大雨助助興,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天意,又或者是老天促成的“巧合”!

    神秘人見事已至此,正要離去,突聽得人聲嘈雜,亂哄哄的圍了上來,唐家的侍衛大舉出動,向著這邊搜捕過來。不由長嘆一聲,金芒閃動,啪啪啪六個聲音連續響起,地面的六人的頭顱紛紛爆裂開來,再也看不清楚本來的面目,衣袖一拂,嗖的一聲躥進雨幕之中,頓時消失不見了。

    待到唐家的人來到這個街口的時候,就只看到六具腦漿迸裂的尸體,而需要追回的東西,卻早已無影無蹤……

    君邪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之中已經破壞了自己所在的君家最大的敵人設計的一次重要行動,而且就像撿破爛一般將那人視若珍寶的東西隨手拿了回來﹔他甚至感到很委屈:本來我就只想淋淋雨,思思鄉,享受一下鄉愁的寂寞與孤獨,卻被這几個該死的東西將氣氛破壞的干干淨淨!郁悶啊……

    真是百事不順啊,借酒消愁遇見一個不識貨的,將那等低劣糟酒也當做了絕世佳釀,真是可憐復又可笑!出來淋會雨吧卻又淋到殺了人……

    運氣真背啊。君邪仰天長嘆,摸了摸懷里的小包袱,一步踏進了君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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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管清寒

磅礡的大雨終于稍見減小,但雨勢卻仍形密集﹔君邪不緊不慢的走著,凡是從門口和窗子中看到他的下人們無不大為詫異,紛紛互相詢問:天知道這位少爺這次又是發了什么瘋了?不過,他相比起他惹禍的瘋勁,眼前的發瘋還是可以接受的,不過還是有些不正常:這么大的雨往外跑啥?

    走到花園時,突然一陣嗚嗚咽咽的簫聲透過雨幕,悠悠傳來﹔簫聲中充滿了散不去的哀愁,只聽著這聲音,便可想象得到吹簫的人心中那深沉的悲哀和幽怨。

但此時此刻的君邪聽起來,卻是正好暗合了他的心境,忍不住循聲而去。

    在花園正中的一座涼亭中,一個身穿雪白衣服的女子背對著君邪獨自坐在石凳上,香肩如削,發如烏云高挽,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只看背影,便已經覺得這女子是如此的清冷脫俗,但在這淒淒秋雨之中,又有這淒婉悠揚的簫聲相伴,卻愈發顯得那女子是如此的孤單落寞。

    君邪靜靜的站在亭外雨中,微微閉上眼睛,傾聽著這猶如天籟之音的悠揚簫聲,心思恍恍惚惚,如同自己又聽到了前世最喜歡的紅樓夢的曲子,一曲《枉凝眉》,一樣的哀婉,一樣的如泣如訴…...

    君邪倍感心神俱醉,如此風雨如此秋,為誰幽怨為誰苦?在這一刻,君邪卻突然感覺到,眼前這女子的心境:竟與自己一樣的孤獨寂寞!只是,相比較起自己,卻又更多了一份彷徨無助。

    秋雨瀟瀟,無邊無際,在這淒怨的簫聲中,連風聲似乎也變得嗚咽起來……

    簫聲漸漸低沉,如同一縷細細的絲線在風中搖曳,終至不聞。那白衣女子端坐不動,輕輕放下手中玉簫,幽幽一嘆。嘆息聲消泯于風雨聲里,顯得那樣的無力。

    君邪心有所感,忍不住也是輕輕一嘆。

    聲音雖輕,但那女子卻大吃一驚,霍然轉過身來,美目看著君邪,臉上現出意外之色,隨即轉變成一絲淡淡的厭惡和鄙夷:“是你。”

    “簫聲不錯,很美。”君邪微微一笑,悠然邁步走進了涼亭,身上雨水頓時將地上浸濕了一大片。“大嫂,今日您怎么有這等雅興?”

    這女子滿臉清冷,眉目如畫,風姿綽約,但身上卻自然帶著一股清冷寂靜的高華氣質,正是君莫邪的大嫂,也就是君莫憂的妻子,管清寒。乃是赫赫有名的管氏世家之女,也是天香國有名的才女。

    其實說是妻子也并不太恰當,兩人乃是從小定的娃娃事,在三年前君莫憂二十二歲,管清寒十八歲的時候,兩家正准備為兩人籌辦婚事,但卻恰好遇上了與神賜帝國大戰,欽點君莫憂隨軍出征,與弟弟君莫愁同任先鋒,兩家于是約定,等君莫憂大勝歸來,便為二人成親。了卻這段姻緣。

    出征之前,便已經走完了納禮下聘這些程序,管清寒可說已經是君家的人了,只等君莫憂回來,就是婚期了。甚至連婚期都已經訂好了,卻萬萬沒想到,君莫憂一去不回,埋骨沙場,致令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天上地下,幽冥異路,耿耿長恨!

    可憐無定何邊骨,猶是深閨夢里人!

    噩耗傳來,管清寒當場暈厥,事后更不顧家人勸阻,毅然住進了君家,以君家的長孫未亡人的身份自居,奉養老人。君老爺子曾多次提出不必如此,反正也沒正式成親,以管清寒的家世容貌都是萬中無一之選,何愁沒有好姻緣?更提出由君家欠下合離文書、退婚文書,還管清寒一個自由之身。

    管清寒執意不肯,兩家老人盡都唯恐她一時想不開,再出了什么事,也只得默許了。只等她什么時候回心轉意,便送她回管家去。

    君家上下,上至君老爺子、君無意,下至一眾管家仆人都對這位少奶奶十分敬重,并無一人有所怠慢,若說君府上下唯一令管清寒不悅的,也就只得小叔子君莫邪!

    君莫邪這紈 敗家子在這位美麗大方的嫂子住進來之后,便頗不安分,言語輕浮,舉止輕佻,讓管清寒心中厭惡到了極點,實在忍無可忍,也曾出手狠狠教訓,這位管小姐,除了是位才女之外,武藝也頗為精通,雖然還為臻至銀品之境地,卻也已經是九級頂峰的境界,對付君莫邪自然是手到擒來!

    不過這浪蕩小子色心不改,也知道自己的美麗嫂子不會對自己下重手,屢屢暗相窺伺,管清寒見到這樣的滾刀肉,實在是沒了辦法,只好長時間的呆在房間里不出來。今日見下了大雨,引動心底哀苦,突然心中悲愁不禁,便來到涼亭以簫音抒懷,沒想到這紈 居然仍是冒雨而來!

    真是色迷心竅,難道不知道我九品玄氣修為遠遠的高于你么?想要教訓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教訓你,只是不想驚動府中上下,也不想再傷老人心懷,難道真當我怕了你嗎?!

    “哦,閑著沒事,就隨便吹几下,難道三少也是此道行家。”聽到君邪的話,管清寒心中更是厭惡,就你這紈 ,懂得什么簫聲美不美?只不過是借機和我搭訕罷了。冷眼看著他,倒要看看他今日又有什么新花樣,回答的話里話外,自然也暗蘊機鋒。

    以君邪的智慧,怎會不懂,不過他也很佩服眼前這個女子,更明白君莫邪從前的不堪,這怪不得別人看不起他!對管清寒的深情執著,心中也有些敬佩。

    “簫音即心聲,往事已矣,大嫂還是放寬心懷為好。一切都會過去的。”君邪猶豫一下,勸道。

    管清寒鼻中微微哼了一聲,俏臉冰霜,側過身去,竟不理他。

    君邪大感無趣,以他的性格,你不理我,我就更不理你!美女怎么了?美女就能隨便給人臉色看么?勉強和聲道:“剛才冒昧,打攪了大嫂,告退了。”說著笑了笑,轉身而出,竟不遲疑。你不理我,正好!我回去睡覺去。

    管清寒大出意料之外。

    本以為這小子又要對自己進行一番死纏爛打,腆著臉套近乎,卻絕沒想到他這次竟然也說了兩句人話,并不糾纏,轉身離開,連外面的大雨卻也不顧了。

    看著君邪沒入雨中的背影,管清寒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但美目一閃,卻突然發現,今日的小叔子確實與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這小子臉上總是壞壞的痞笑,眼睛更是一點都不老實,四處亂瞟,見到自己的時候,更是經常不堪到嘴角挂著口水﹔但回想剛才他的神態動作,卻全無半點輕浮的表現,竟然很是庄重,很是……沉穩的樣子。

    而且眼神也始終沒有向自己身上亂瞟過來,還有,看他離去的背影身軀挺直,走在雨中竟然也顯得很是從容不迫……

    真的改變了么?管清寒心中冷笑一聲,想必是因為死纏爛打的招數不好使,現在又換了一副“正人君子”面目來接近自己?!哼哼,君莫邪,我豈能上你的當?就算你再換一千種面目,在我心里,你的骨子里永遠都是那個下流無恥的敗家子,絕不會有絲毫改變!

    下著這么大雨你淋著雨跑過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么兩句話?鬼才會相信你!越是這樣,只能說明你心中更加的有鬼!你會是正人君子?說出去有一個人會相信嗎?!

    管清寒的俏臉瞬間變得寒冷如冰!

    不過這小子今天看見我眼神之中居然沒有半點驚艷的表現……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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