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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十四郎】江山如此多梟 (已完結)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十四公主的生日(下)



    看到沒有人接過自己的話頭,出現了難堪的冷場,唐明的臉色情不自禁的開始陰沉下來。

    唐瀾鼓溜溜的轉了轉眼睛,揣摩著唐明的意思,小心謹慎的說道:「回稟皇帝陛下,臣子們剛才在討論眼前的局勢,都覺得一片大好,只要我們撐過了今年,明年的局勢就會大為好轉。瑪莎國軍隊在海洋上已經遭受到藍羽軍的攻擊,他們想要報仇雪恨,就必須重點建設海軍,以待捲土重來。他們的陸軍明年獲得軍費肯定會減少,他們的軍隊人數和戰鬥力都會逐漸的削弱……」

    唐瀾娓娓而談,連米諾斯良格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還有他揣摩皇帝唐明心理的本領。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聽起來似乎都很有道理,讓人欣慰,但是實際上想深入一層,就會覺得的漏洞百出。瑪莎國海軍的確期待著報仇雪恨的機會,宇文震天肯定也會將軍費向海軍傾斜,除非他們願意接受崇明島戰敗的苦果。瑪莎國海軍在崇明島損失慘重,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時間來恢復元氣,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他們需要建造大量的戰列艦,不可避免的要佔用大量的船塢和資金。

    但是,如果說瑪莎國海軍的建設,會嚴重的影響到瑪莎國陸軍,甚至扭轉局勢的話,未免有點異想天開,如果說唐川帝國會因為瑪莎國海軍的失敗而獲得勝利的機會。那就顯得更加地荒唐。瑪莎國陸軍連戰連勝,士氣非常的旺盛,軍隊的戰鬥力達到了頂峰,各級指揮官也在一年多的實戰中得到了極大的鍛煉,就算瑪莎國陸軍裁減了一半以上,在尼洛神京的附近還可以聚集五十萬人以上地生力軍。足以抵擋數百萬唐川帝國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

    即使是楊夙楓,雖然在和瑪莎國軍隊的衝突中多次獲得勝利,但是他也從來不敢輕視瑪莎國軍隊,甚至越發顯得非常的小心謹慎,因為瑪莎國軍隊的素質令他驚訝。他多次教育藍羽軍的高層領導,切切不可有驕傲的心理,切切不可輕視瑪莎國軍隊,否則是要吃虧的。瑪莎國軍隊的官兵素質、戰鬥意志、戰術技能、指揮藝術,在目前的依蘭大陸都是首屈一指地,其前線指揮官宇文芬芳更加是和蕭楠齊名的人物。百戰百勝,狡猾異常。

    但是很顯然,不論是唐明,還是周圍的其他賓客,除了明山桂之外其他人都喜歡聽到唐瀾的這個粉飾太平的論調,許多人都露出了淡淡地微笑的表情,尤其是那些文職官員。只有明山桂的臉色有點陰暗,顯得覺得唐瀾的說話不妥當,但是也沒有出言反駁。

    唐明果然心情舒暢了一些兒。看來已經下意識的習慣了這種自欺欺人地氣氛,微微頷首說道:「諸位愛卿,瑪莎國軍隊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足懼矣,今日大家可以放心玩樂,一解消愁。老周,去將朕珍藏多年的女兒紅拿來,真今日要和諸位愛卿伶仃大醉。」

    從出場到現在,未央宮的大紅人周公公一直都在忙前忙後地,慇勤的好像是飯堂裡跑腿的店小二。在座的許多人都很少親眼目睹位高權重的周公公這樣子鞍前馬後的勤勤懇懇的為皇帝服務,都時不時地會將眼光落在他身上。周公公聽從吩咐,很快就去了。

    唐明的心情暢快了一些。漫不經意的說道:「諸位愛卿,你們可以接著剛才地話題繼續討論。」

    博山果然喜歡出風頭,搶先說道:「我想問一下內務部,藍羽軍在崇明島打敗瑪莎國海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還是有人杜撰出來的?千萬不要是瑪莎國使的迷魂計,讓人上當受騙,瑪莎國人太狡猾了,我們不得不防。上次他們在珊瑚海,就是這樣詐騙了我們,還有唐濱的事情也是。他們無孔不入,無所不能,我們老是吃虧……」

    唐景雖然看起來昏庸透頂,老眼昏花,但是心底下明亮的就跟鏡子一般,博山的手已經不滿足於法務部,甚至開始打內務部的主意。內務部不僅掌管著最龐大的情報組織,更重要的還是掌管著對帝國所有官吏的偵察和秘密考核,可謂是唐明手中的一把利劍,監視著周圍所有的一切。掌握了內務部,就是掌握了唐明的命脈。在新的皇后的配合下,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更上一層樓。

    內心裡微微冷笑一聲,表面上唐景依然是老眼昏花的慢慢的吃力的說道:「這是我們的情報小組在崇明島親眼目睹,的確屬實。不但瑪莎國的海軍,就是瑪莎國陸軍派遣的登陸部隊,也損失慘重,除了極少數人躲入了叢林之外,最後全軍潰滅。」

    博山還是半信半疑的說道:「但是……難道大家不覺得,藍羽軍有什麼能力讓瑪莎國海軍的三個艦隊都遭受重創?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強大的力量?那個什麼楊夙楓就算是唐浪轉世,沒有強大的海軍艦隊,他也沒有辦法打敗瑪莎國海軍啊?你們說,他有可能從哪裡弄來的艦隊?他自己能夠生產那麼多的戰列艦嗎?在珊瑚海的時候,藍羽軍海軍和瑪莎國的飛揚艦隊爆發戰鬥,那時候藍羽軍海軍就損失不輕,他們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補充回來?難道他楊夙楓是神仙下凡,可以點石成金?」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覺得博山乃是沒事找事,想要出風頭,但是隨著他越說越多,在座的人,除了米諾斯良格之外,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博山所問的問題,正是他們非常關心的。藍羽軍組建到現在還不到兩年的時間,海軍成立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半。以美尼斯地區地工業水平和造船能力。他們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生產出那麼的強大的軍艦?強大到足可以打敗瑪莎國海軍?

    唐明也流露出了感興趣的臉色。

    就連十四公主,也微微的調轉腦袋,豎起了耳朵,期待著有人回答。

    唐景不敢再擺出老眼昏花地樣子,微微振作了一下精神,緩緩的說道:「準確來講。藍羽軍並沒有什麼強大的戰列艦,楊夙楓也不是神仙下凡,可以點石成金。藍羽軍海軍目前所擁有的,全部都是排水量六百噸左右的龍牙戰艦,船舷兩側安裝有二三十門大炮。大家應該知道這種中型的戰艦,我們帝國的海軍也擁有不少,平常主要是用來護航,配合作戰用的……龍牙戰艦最大的好處就是生產速度快,以我們青島軍港的生產能力,半年就可以建造一艘。如果多個大型造船廠同時開工地話,數量還是可以很快的增加的。」

    微微頓了頓,不等博山插入發言,唐景接著說道:「大家可能覺得藍羽軍只有一個美尼斯地區,只有琶洲港一個港口。不可能快速造船。但事實上,藍羽軍早已控制了整個羅尼西亞地區。羅尼西亞地區沿海有大量的港口和造船廠,只要有足夠的資金、木材和鋼鐵,大批量地快速的建造龍牙戰艦不是困難的事情。夏侯局長,是不是這樣?」

    唐川帝國軍械局副局長夏侯孤燈點頭回答:「是的。只要有足夠的資金、木材和鋼鐵,就是建造五台山級戰列艦也只需要十七個月地時間。如果採用最科學的方法,龍牙戰艦的建造時間甚至可以縮短到五個月零三天。」

    帝國專門負責武器裝備地軍務部侍郎上官林插口說道:「上次我們到美尼斯地區。的確察覺藍羽軍的造船能力非常的強大,又是多個大型船廠同時開工建設,然後集中零配件一起組裝,大大的縮短了時間,幾乎每個月都有超過二十艘的龍牙戰艦下水試航,然後補充到各個艦隊,這樣的建造速度,在我們最強盛的時候也達不到。當然,我們重點建設的都是戰列艦。不可同日而語。」

    博山狐疑地說道:「鳳舞將軍,我對軍事不太懂,我倒想問問,龍牙戰艦有可能打敗戰列艦嗎?就算藍羽軍海軍真的擁有不少的龍牙戰艦,但是瑪莎國海軍的大型戰列艦更多啊!他們的戰列艦比我們的……那個,大家覺得有可能麼?」

    蝶楓舞對他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厭惡非常,冷冷的說道:「我也不懂海軍的事情。」

    唐明忽然揮揮手,於是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目光都詫異的看著唐明。

    難道皇帝陛下竟然要親自解釋。這件事情?

    卻看到唐明的目光緩緩地朝眾人掃了一眼,然後停留在米諾斯良格的身上,微微笑著,樂呵呵的說道:「這件事情,大家不必爭論,朕認為應該由當事人解釋比較好。米諾斯良格大人,請你站起來,向大家表示你的問候。你是今天的貴客,你是代表了楊夙楓前來覲見十四公主的,你總不能一聲不吭吧。」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傳來低聲的啊的一片的驚呼聲,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在米諾斯良格的身上。他們可真的不知道,今晚出席宴會的還有來自遙遠的美尼斯地區的貴客。米諾斯良格這個名字誰也不認識,但是楊夙楓這個名字已經足夠代表一切。

    「楊夙楓!」

    「藍羽軍!」

    不斷的有人竊竊私語,發出驚歎或者蔑視的聲音。

    米諾斯良格微笑著站起來,向唐明和十四公主還有其他賓客問好。

    博山狐疑的眼神落在米諾斯良格的身上,依然是質問的口氣說道:「你當時在崇明島的戰場?」

    米諾斯良格搖搖頭,直截了當的說道:「我不在現場,但是我知道事情的經過。我們藍羽軍海軍的確擊敗了瑪莎國海軍的三個艦隊,殲滅了敵人接近六十艘的戰列艦,不過,我們也損失慘重,有三十艘龍牙戰艦沉沒,弗萊徹司令官身負重傷,到現在都還沒有痊癒……」

    下面又是一片驚呼聲和歎息聲。

    十四公主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微微撇轉了身子,期待著米諾斯良格繼續往下說。

    米諾斯良格察言觀色,知道這個說法恰到好處,心底下暗自喜歡。這套說詞乃是楊夙楓授意地,既要指出藍羽軍擊敗瑪莎國海軍的事實,讓帝國感覺到藍羽軍的強大。但是又要誇大自己的傷亡,以免帝國過度的警惕自己。其實藍羽軍在崇明島戰役中損失不大,弗萊徹也沒有身受重傷,這一切都只是讓帝國官員吃一顆定心丸而已。

    今晚的十四公主生日宴會,唐明沒有讓自己地其他女兒和女婿們參加,反而邀請了許多外臣,明擺著就是一個政治的交易。唐明大概是要將十四公主當作籌碼,為帝國目前的困局尋找破解之道,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誰能最有效的幫助唐川帝國,誰就是十四公主的入幕之賓。幾乎就是寫在臉上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藍羽軍要拿出不卑不亢的態度來,既不能太好強,也不能太示弱。

    當下,米諾斯良格簡單的說了一下崇明島的戰鬥經過。他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抑揚頓挫,只是簡單地介紹了戰鬥的過程,還有雙方的損失。這場戰鬥本來就是高潮迭起,波瀾壯闊的。不需要太多的藝術加工就足夠讓人驚心動魄。很顯然地,在座的人,包括十四公主。都被這場戰鬥的精彩而吸引了。

    米諾斯良格敘述完畢,全場一片的靜默。

    蝶楓舞皺著眉頭,有點懷疑的說道:「你們所用地,真的都是龍牙戰艦?楊夙楓所乘坐的,也是龍牙戰艦?你們真地沒有戰列艦?」

    米諾斯良格微微露出一個淡淡的苦笑,有點微弱的聳聳肩頭,帶著一絲絲的無奈的語氣緩緩的說道:「我們也想裝備大量的戰列艦,和瑪莎國海軍拚個你死我活,但是很可惜。我們現在的生產能力,只能夠生產排水量很小的龍牙戰艦。當然,我們以後一定會有大量地戰列艦的。」

    博山反應過來,還是居高臨下的質問著說道:「你們憑什麼用龍牙戰艦打敗瑪莎國的戰列艦?」

    米諾斯微微笑了笑,不理會博山的質問,淡然自若的說道:「我想這個事情鳳舞將軍可以回答,她為什麼只用一萬人的部隊就可以在寧川道的金灣地區擋住瑪莎國軍隊八萬人的進攻,成功的讓兄弟部隊撤離?」

    博山微微一窒,望向蝶楓舞。

    其他人的眼光也看著蝶楓舞,看著這位戰神的女兒,期待她的解釋。

    蝶楓舞粉臉上微微的泛出一絲絲的喜色,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但是很多人都察覺到了。米諾斯良格這句話的確讓她享受到很愉悅的感覺,尤其是在眾多大臣的面前,更讓她覺得倍兒有面子。金灣一戰乃是她最出色的戰例之一,也因此獲得多項的嘉獎,令她一直引以為傲。

    蝶楓舞清脆的聲音故作深沉的說道:「戰爭之妙,存乎一心。戰爭所比較的,不單單是裝備,更重要的乃是人員的素質,尤其是指揮官的指揮水平。崇明島戰役的藍羽軍總指揮官乃是當初我們南海第一艦隊的後起之秀,雨飛凡海軍少將,以他的過人本領,要擊潰瑪莎國人,的確不是意外。」

    博山愕然的說道:「雨飛凡居然投靠了藍羽軍?」

    於是眾人的臉色又開始逐漸的陰沉下來了,許多人又開始嗡嗡嗡的交頭接耳。

    他們在座的很多人,對於雨飛凡這個名字當然不會陌生,南海第一艦隊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戰績纍纍,即使面對現在令唐川帝國海軍聞之色變的「海狼」羅德哈特,也絲毫不處下風,這裡面就有雨飛凡少將的很大一份功勞。他的縝密的心思和敏捷的思維,都是帝國年輕將帥中最最出色的,他的畫像,曾經多次的出現在帝國各大報紙的頭版。只是雨飛凡加入了藍羽軍之後,行事非常的低調,他們才暫時的沒有了消息。

    在最近的一年多的時間裡,唐川帝國海軍一敗塗地,南海第一艦隊也是屢戰屢敗。軍艦損失殆盡,最終讓瑪莎國海軍一路地驅逐到了珊瑚海的最邊沿,茫茫大海之上再也沒有唐川帝國海軍的旗幟,更加令唐川人痛心,許多人於是又開始懷念唐浪的年代,雨飛凡的名字也開始被屢屢提及。許多人都認為。如果雨飛凡還在南海第一艦隊的話,瑪莎國海軍是絕對不會輕易地取勝的。

    唐明擺擺手,執意大家安靜下來,低沉的說道:「博山此言錯矣。雨飛凡還是繼續為帝國效力,只是在不同的部隊,在不同的地區為帝國效力而已,藍羽軍也是帝國軍隊的一部分,怎麼能用投靠兩字?米諾斯良格,你認為此話對否?」

    米諾斯良格毫不遲疑的說道:「當然!藍羽軍向來都隸屬於帝國邊防軍的編制,當然是帝國軍隊的一部分。除非帝國不願意承認我們的存在。」

    博山欲言又止,悄悄地看了看唐明的臉色。

    唐明似乎對米諾斯良格的答案顯得很高興,頻頻頷首,繼續笑呵呵的說道:「帝國目前正是多事之秋,國事艱難。但今日乃是喜慶的日子,楊夙楓大都督作為帝國地一員,不知道給十四公主帶來了什麼樣的見面禮呢?」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盯在了米諾斯良格的臉上。

    從去年年底開始,關於楊夙楓和十四公主的事情,早就被帝國媒體炒得沸沸揚揚地。楊夙楓不理不睬的神情,的確令很多帝國官員憤怒,覺得楊夙楓實在太囂張。居然敢對朝廷採取那樣地態度。但是,他們鞭長莫及,奈何不了楊夙楓,只好忍著。現在唐明公開的問起這件事情,讓楊夙楓避無可避,看看他的屬下如何的回答。

    十四公主顯然也不由自主地關心這個問題,顯露出凝神細聽得樣子。

    米諾斯良格站起來,恭敬的朝十四公主行禮,語音沉靜而堅定的說道:「十四公主生日。並未曾邀請我們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人員參加,我們乃是貿然前來,又不知道十四公主的心意,生怕惹了公主的忌諱,因此不曾攜帶禮物……」

    他在這裡故意地微微頓了頓,下面已經是嘩然一片,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已經足夠他們冷嘲熱諷的了,尤其是司馬天書和龍歌,更加有點覺得憤怒了。十四公主是什麼人的人物,楊夙楓居然敢不帶絲毫的禮物前來,實在是太囂張了。

    就連唐明,也微微的覺得有點憤怒了,這簡直是公開的不給自己台階下,實在是令人難堪,不過他看出來米諾斯良格還有話說,於是強自忍耐心頭的怒氣,等待下文。

    等眾人的竊竊私語稍微低了一點,米諾斯良格的目光掃了一下全場,最後目光停留在十四公主的位置,繼續緩緩的說道:「今日,我是代表楊夙楓大都督前來,向十四公主許下兩個承諾,就算是送給帝國最美麗的女人十四公主的禮物……」

    他故意又是一頓,下面又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許多人開始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尤其是司馬天書和龍歌兩人。他們倆可都是花費了大量心思,準備了自己認為最恰當的禮物,前來送給十四公主的,的確,根據十四公主的貼身宮女的描述,在看過兩人驚心準備的禮物之後,十四公主相當滿意,鳳顏大悅,愛不釋手,難以取捨。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夙楓從美尼斯地區居然只送來兩個輕飄飄的承諾,簡直是鬧笑話。

    但是沒有人敢公開質問,就連博山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兩個什麼樣的承諾。

    唐明呵呵笑道:「噢?兩個承諾?倒是很新鮮的禮物,十四,你覺得呢?」

    十四公主也點點頭,但是看不到面紗背後的臉色。

    米諾斯良格低沉的說道:「第一個許諾,如果帝國允許,藍羽軍明年就會進入帝國內陸,共同對抗瑪莎國軍隊。藍羽軍不需要帝國提供任何的條件和便利,一切後勤支援和補給都由我們自己解決。楓領讓我代表他問候皇帝陛下和諸位同僚,請大家今年安心過年。明年,他將親自率領藍羽軍投入戰場,和宇文芬芳在戰場上分個高低,雙方不死不休。」

    下面的竊竊私語立刻變得安靜無比,彷彿一根針跌落在地上都能聽到,甚至有人聽到了菊花開放的聲音。晚風掠過四周的秋海棠,帶來陣陣濃郁的花香,沁人心扉。在這一刻,甚至呼吸也是停頓的,許多人在秉住呼吸的同時,眼睛也閃爍發亮。

    就連明山桂的身子似乎都微微有點顫抖,和旁人的人面面相覷,生怕自己聽到的乃是耳鳴。就連唐明,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很自然而然的看了看十四公主,但是十四公主顯然也被這段話給吸引住了,沒有看到唐明的神情和動作,好像有點失神的樣子。

    米諾斯良格微微咳嗽一聲,緩緩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然後緩緩地坐下。

    全場還是鴉雀無聲。

    只是許多人的嘴巴微微的張開,眼睛也微微的睜開,有點目瞪口呆的樣子,但是臉色卻顯得越來越紅,好像興奮的心情開始慢慢的蕩漾上來。

    這是藍羽軍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許諾出兵,而且是不附帶任何條件的出兵。

    這條消息足夠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點想吶喊的感覺。

    尤其是米諾斯良格的最後一句話,更加令人驚喜。

    楊夙楓親自率軍和宇文芬芳對抗,那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一件事情。

    這一年多以來,宇文芬芳和她率領的瑪莎國軍隊幾乎成了在座的每個人的噩夢,她率領他們從洛娜一路進軍,以摧枯拉朽的態勢高歌猛進,打垮了無數的唐川帝國軍隊,兵臨城下,威逼尼洛神京,勢不可擋。直到現在,有人提到宇文芬芳的名字,還有許多人會情不自禁的渾身發抖,好像她就是夢魘裡面的女惡魔,是上天派來屠殺唐川人的陰魂。

    而楊夙楓,則是上天派來的另外一個惡魔,他的個人品德要比這個世界上的其他最壞的壞人還要壞上一百倍,他的野心,他的慾望,也讓帝國朝廷不得安生。如果兩個惡魔要在戰場上分出高下的時候,沒有人期待哪一方取得勝利,最好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那就天下太平了。

    即使是唐明,都不敢想像會有這麼美好的結局。

    楊夙楓和宇文芬芳戰場對決,唐川帝國朝廷漁翁得利,實在是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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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四十九章 承諾還是威脅?


    可以看得出,十四公主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震,似乎想不到楊夙楓居然會有這樣的決定。

    唐明的臉色似乎更加的漲紅了,簡直也要放聲吶喊。

    十四公主忽然說道:「楊夙楓親口對你說的嗎?他不會說大話來騙我們吧?」

    她的聲音很清脆,好像出谷的黃鶯,還隱隱包含著一點點地稚嫩,但是清脆之中,似乎又有一點綿綿的感覺,粘粘的,柔柔的,讓人覺得很舒服,很想繼續聽到這樣的聲音。

    米諾斯良格微微地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沒有楓領的親口交待,我敢在這裡胡說八道麼?」

    十四公主不再說話了。

    但是還有很多人在目瞪口呆之後,還是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

    楊夙楓和宇文芬芳沙場對決,對於唐川帝國朝廷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但是對於藍羽軍,卻似乎不是最好的選擇,難道楊夙楓真的要真心實意地為朝廷出力?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今晚都是可以盡情的狂歡了。只可惜,這個念頭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不到一秒鐘,立刻就煙消雲散。如果有人說楊夙楓會真心實意地為帝國朝廷出力,那還不說有一隻狗會爬上十米高的樹更加令人相信。

    就連唐明,在微微的激動過後,也是百般狐疑,但是總算沒有表現出來。

    米諾斯良格也情不自禁覺得自己地脊樑骨有些冒汗。楊夙楓這個承諾到底是福還是禍,現在還真的說不準,但是在米諾斯良格看來,的確有點托大了,甚至有點狂妄。登陸帝國內陸問題不大,但是直接和宇文芬芳沙場對決。那就有點太不切實際了。當時楊夙楓親口跟他交待的時候,米諾斯良格也嚇了一跳,這樣誇下海口,萬一到時候實現不了,恐怕楊夙楓再也沒有面子回去依蘭大陸了。

    後來,還是藍楚燕冷冷的說了句:「只要我們明年的十二月三十日之前派幾個兵在越川道晃一晃,也算是出兵了。越川道乃是瑪莎國宇文震天授予宇文芬芳地封地,我們不是和她直接對抗了嗎?至於親自率領嘛!容易得很,我們家相公站在海灘上,美美的擺一個姿勢。吹吹海風照照相就可以交差了。」

    米諾斯良格這才放心。

    然而,當這句沉甸甸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楊夙楓絕對不會像藍楚燕說的那樣,只是應付了事。明年。也許就是藍羽軍和瑪莎國陸軍在尼洛神京附近直接拚殺的開始。楊夙楓絕對不會坐視瑪莎國軍隊輕易的摧毀唐川帝國的所有地區的人口和資源,一片打爛了的江山,拿來還有什麼意思?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在楊夙楓地腦海裡。早就形成了一個遠期的戰略規劃。

    在今年年底,藍羽軍將會徹底的解決魯尼利亞王國的問題,打垮反藍羽軍聯盟。只要完全控制了魯尼利亞地區。哈拉雷王國和鴦笳王國就是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幾天。打垮了魯尼利亞之後,戰爭已經不是解決問題地主要手段,通過外交或者威逼利誘,哈拉雷王國和鴦笳王國將不得不屈服於藍羽軍的淫威之下,除非他們想要玉石俱焚,徹底的毀滅。如果他們有這樣的願望,楊夙楓當然會大度的滿足。

    沒有了東面地威脅,藍羽軍就可以專心的對待捕手的光明帝國勢力還有血色高原上地遊牧民族,但是這個方向的戰爭只需要藍楚燕的一個師就可以擔任。當然,藍楚燕的部隊需要補充大量的新鮮血液,盡量滿編。而另外兩個陸軍師,完全可以用於美尼斯地區以外的方向,例如呂宋島,例如唐川帝國內陸,例如伊麗納等等,他們將在海軍陸戰隊佔領灘頭的基礎上,投入戰鬥,充分發揮自己平推前進的力量,一塊塊的佔據目標。

    同時,大量擴編地海軍陸戰隊,將為藍羽軍提供最鋒利的尖刀,向四面八方進擊。楊夙楓有個計劃,就是最終要將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擴編到十五個團的規模,整編為三個海軍陸戰師。當然,這個計劃,還得慢慢來的,第一步所要進行的,就是將海軍陸戰隊從原來的四個團擴編為五個團,並且盡量滿編。

    在明年的年中,或者下半年的時間,率領一個團的海軍陸戰隊出現在帝國內陸,將不是很困難的事情,隨著情報網絡在依蘭大陸的逐漸完善,隨著崇明島這個海上基地的逐漸投入使用,隨著更多的龍牙戰艦投入使用,隨著鋼鐵驅逐艦的出現,藍羽軍登陸帝國內陸的條件正在緩慢的成熟。

    不過這一切,米諾斯良格暫時還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機械的執行了楊夙楓的指示,對帝國做出了出兵的承諾,至於具體的出並計劃,他不會主動地說,更不會回答任何有關的問題。

    唐明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似乎在猜測著楊夙楓承諾出兵背後的真正目的,沉默不語,直到所有人的交頭接耳都平息下來,庭院裡又是寧靜的一片,唐明才緩緩地說道:「那麼,第二個承諾呢?」

    米諾斯良格字正腔圓語音清晰的說道:「第二,對於十四公主的問題,我們認為應該由十四公主自己選擇。無論十四公主作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會影響到藍羽軍的第一個承諾。當然,我們也認為,無論十四公主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應該受到阻撓。如果有誰用武力或者其他手段威脅十四公主,那麼它就是藍羽軍的敵人,將會受到我們的攻擊。」

    此言一出。立刻又是一片地軒然大波,許多大臣們都在面面相覷,卻是誰也不敢吭聲。

    這個算是什麼樣的承諾?

    是承諾還是威脅?

    十四公主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驚,好像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許下這樣的承諾,心裡就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一顆心也是忐忑不安,隨即又感受到這句話裡面蘊含的強大地威脅的力量,心情又慢慢的開始低落下去。

    司馬天書和龍歌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了。

    楊夙楓這句話,簡直擺明了就是當他們是敵人。

    十四公主下嫁,又有誰敢說沒有任何的阻攔和壓力?就算沒有,別人說有,你又如何解釋的清楚?

    博山嘿嘿的冷笑著,冷嘲熱諷的說道:「楊大都督好大的口氣啊!這是不是意味著,一旦十四公主選擇了其他人,都將是藍羽軍的敵人?」

    這句話尖銳到了極點。

    所有人地目光都看著米諾斯良格。看這個老政客如何作答。

    米諾斯良格沉靜的說道:「這是楓領的原話,我無法得知其具體的意思。」

    眾人又開始面面相覷,這就是回答?

    博山冷笑道:「他還能夠有什麼意思?這是承諾嗎?我看不是承諾,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對朝廷地赤裸裸的威脅!如果十四公主不嫁給他,他就要通過戰爭的手段來奪取!我呸!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卑鄙無恥的人。除了那個蕭棠!他們兩個真的是心有靈犀啊!」

    米諾斯良格保持沉默。

    當初,楊夙楓這樣授意他地時候,他也覺得這句話的歧義太大,很容易引起帝國朝廷的誤會,尤其是在這麼敏感地時期。唐明最恨的就是別人公開威脅自己,因為蕭棠的緣故,他不惜冒著兩條戰線作戰的危險。也要和依蘭國拚個你死我活。要是楊夙楓弄巧成拙,那就麻煩了。

    「你放心,不用解釋,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楊夙楓冷冷的說道,口氣不容置疑。

    於是,這句話出口,就引發了目前的一幕。

    在博山的帶領下,眾多官員都對楊夙楓的口出狂言極力聲討,有人甚至叫囂要派兵到美尼斯地區去教訓他。更多人的卻建議皇帝唐明下旨,宣佈取消楊夙楓地所有爵位和官職,還有人建議法務部應該公開審判,判處楊夙楓有罪,起碼監禁十年八年的。

    米諾斯良格惟有冷眼旁觀,看到明山桂、唐瀾、唐景和蝶楓舞等人都是沉默寡言,臉色嚴峻。和那些信口開河的官員不同,他們對於楊夙楓,對於藍羽軍,都瞭解得更多,這些異想天開的辦法如果能夠對付楊夙楓的話,楊夙楓早就不會活在這世界上了。現在唯一能夠對付楊夙楓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更強大的武力。

    問題是,唐川帝國現在還有比藍羽軍更強大的武力麼?

    漸漸的,那些說話脫離了實際的官員逐漸的收口,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天真幼稚。要是他們的口水也可以淹死楊夙楓的話,他們就不用再為藍羽軍這三個字日夜煎熬了。

    「或許,楊夙楓並不是這樣的意思,只是大家誤會了?」明山桂的聲音悠悠的說道,臉上看不到什麼樣的神情。米諾斯良格早已注意到,作為唐川帝國政務第一把手的明山桂始終沒有出聲,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在朝廷裡面,這個人對於藍羽軍的威脅最大,對於藍羽軍的根底也摸得最清楚,辦事直接而實際,決不拖泥帶水,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對手。

    米諾斯良格繼續保持沉默。

    博山表露出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惡狠狠的說道:「考慮到楊夙楓的為人,我想不出有誤會的可能。」

    米諾斯良格心底下微微苦笑。

    楊夙楓的名聲看起來的確不太好,無論他做什麼,別人第一個想到都是他的動機不良。

    唐明的陰冷的眼神閃了閃。

    他最恨的就是別人公開的威脅自己,例如蕭棠這樣的,沒想到除了蕭棠以外。現在還多了一個楊夙楓。但是明山桂地話還是給了他一點點地希望,那就是楊夙楓的原話意思不是這樣的。連他都覺得,為什麼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心理,難道,帝國的局勢真的離開了藍羽軍就無法繼續維持了嗎?

    明山桂深深地看了看米諾斯,不再說話。

    忽然間。十四公主長身而起,拂袖而去。

    這時候,周公公端來的珍藏女兒紅剛好到達。

    唐明惱怒的喝道:「滾!拿回去!不喝了!」

    周公公急忙掉頭就跑。

    米諾斯良格惟有悄悄的聳聳肩頭,楊夙楓的一句話,鬧的十四公主的生日宴會一地雞毛,看來他們間的事情可以徹底地玩完了。不過也好,免得藕斷絲連,日後還要顧忌帝國的形象,現在藍羽軍完全可以高舉造反的旗幟,大張旗鼓地光明正大地踏上帝國內陸的土地。

    十四公主不在了。賓客們自然掃興,而且唐明的心情也變得暴躁而陰鬱,大家更加覺得心驚肉跳,坐立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唐明的霉頭,當場拉出去處死,身家性命不保。但是皇帝唐明還沒有宣佈宴會結束,他們也不敢私自離開,此時此刻的他們。真地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倍受煎熬。

    正在進退兩難的時間,有一個情報軍官悄悄地走進來。在中央軍總參謀長福樓拜的耳邊竊竊私語。自從開戰以來,唐川帝國的中央軍部隊就已經拆散參戰,損失地也差不多了,他這個中央軍的參謀長空有一個名頭,但是已經沒有實質性的指揮工作,純粹是無所事事地混日子,於是唐瀾讓他臨時的負責了軍事情報工作。

    唐明心裡正煩躁得很,看到那個情報軍官在福樓拜的耳邊竊竊私語,覺得非常的刺眼。於是大聲的說道:「福樓拜,做賊呢!大聲地說,發生了什麼事?」

    福樓拜一愣,急忙示意情報軍官離開,然後迅速地站起來大聲地稟告:「回稟皇帝陛下,我們剛剛接到消息,藍羽軍在紫川道的老虎溝地區殲滅瓦拉人騎兵四萬,俘虜瓦拉人的統軍大將克拉馬奇!」

    庭院裡又是一片驚訝的聲音,連明山桂也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他沒有想到,藍羽軍地戰鬥力居然強悍如斯。

    他們當然知道瓦拉人的利害。

    當初決定放棄美尼斯的時候,朝廷討論的非常的激烈。當時有一個論斷就是,血色高原上面的瓦拉人和西蒙人勢力太大,騎兵來去如風,駐守美尼斯地區的唐川軍隊必須維持龐大的數量,才能夠有效的抗擊遊牧民族的侵襲,因為這種情況而導致的龐大的軍費開支,令軍務部不堪重負,建議從美尼斯地區撤兵。

    從蕭摩訶的時代開始,瓦拉人的勇猛就已經在唐川帝國流傳,瓦拉人騎兵所用的狼牙棒,也成為了唐川帝國龍騎兵的效仿對象,但是最後發現狼牙棒實在太沉重了,於是龍騎兵才改用了稍微輕便的青龍偃月刀。

    但是現在,勇猛的瓦拉人也開始在藍羽軍的手下丟盔卸甲了,連統兵的大將都被生擒,真真正正的全軍覆沒,這可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藍羽軍的實力,究竟有多麼的強大,簡直是呼之欲出。

    許多人都用羨慕和敬畏的目光看著米諾斯良格。

    唐明不耐煩地喝道:「安靜!都在下面說什麼!安靜!打敗瓦拉人騎兵,那又有什麼了不起?當年岳神州,不是一眼的打敗過瓦拉人的騎兵麼?」

    於是所有人都謙虛地低下了腦袋,同時心裡在默默地想著,皇帝筆下居然開始將楊夙楓比作岳神州了,這個人的能耐還真的不小啊!

    猛然間,又有一名情報軍官來找福樓拜,唐明不耐煩的喝道:「又有什麼事?大聲匯報!」

    情報軍官急忙朗聲說道:「回稟皇帝陛下,瑪莎國軍隊攻陷麟山府,我軍被迫後撤!」

    唐明的臉色突然間變得猩紅無比,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捏碎了,鮮血和酒混合著流了出來。新皇后急忙上來察看。結果被唐明不耐煩地一把推開,狠狠地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真的杯筷碗碟叮鈴噹啷的亂響,他心中的憤怒和失望可想而知。

    下面也是混亂一片,一下子從剛才的驚喜跌入深深的沮喪和絕望當中。

    明山桂、唐瀾、蝶楓舞等人都是臉色灰暗,顯然知道事情地嚴重性。

    司馬天書也是臉色一片的慘白。似乎難以置信。

    麟山府乃是秀川道南部的軍事重鎮,也是宋川道和鶴川道的門戶,在那裡,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駐紮了大量的軍隊,抵抗瑪莎國軍隊的進攻。但是,在宇文芬芳的親自指揮下,麟山府還是在被圍困三個月之後陷落了。沒有麟山府作為支撐點,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的軍隊必須撤回各自的領土,這樣一來,瑪莎國軍隊就可以用麟山府作為左翼的防禦地點。監視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地軍隊,從而集中大部分的兵力圍攻尼洛神京。

    尼洛神京,危矣。

    庭院中,已經又是翁嗡嗡的亂成了一團。

    然而,就在福樓拜低聲責罵自己的部下不適事宜的時候。另外一名情報軍官又急匆匆地到了。

    福樓拜急忙揮手讓他滾出去。

    不料,唐明無意中又看到了,臉色更加的殷紅,喘著粗氣,大聲喝道:「跑什麼跑!大聲匯報出來!」

    福樓拜一臉苦相。幾乎要找一個地洞鑽下去。

    那名情報軍官低聲囁嚅著,良久不敢說話,直到唐明又厲聲的吼叫一聲。他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回稟皇帝陛下,瑪莎國軍隊攻陷寶應府,上官滴血將軍身負重傷,龍鱗將軍也被李箭射中,生命垂危,現在我軍正在向山海關方向撤退……」

    唐明的臉色更加地猩紅了,好像有無數的血珠要滲出來,所有的菊花在他地眼前都變得好像磨盤一般的大小,看起來就像一個個絢麗多姿的小太陽。

    上官林和龍歌也是臉色大變。

    上官林乃是上官滴血的侄子。而龍歌的父親,則是龍鱗。

    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兩人站起來就走,甚至沒有向皇帝唐明告辭,就急匆匆地走了。

    其他的官員已經處於半麻木的狀態,都不願意說話了,只是互相看著對方絕望的眼神。

    瑪莎國軍隊攻陷寶應府,有切斷尼洛神京和山海關外地聯繫的威脅,而且,還有可能從東面迂迴包抄尼洛神京的可能。更致命的還是,瑪莎國軍隊攻克了寶應府之後,很快就會攻克整個芳川道,然後順著芳川道北上,越過霄川道、雪川道地區,和伊麗納王國會師。

    到那個時刻,唐傳帝國就真的滅亡了。

    對於唐川帝國朝廷來說,瑪莎國攻克寶應府的後果要比攻克麟山府更加的嚴重,也更加的致命。對於山海關外的風火雲龍家族來說,也是非常致命的,沒有帝國朝廷的支援,他們也沒有能力抵抗瑪莎國軍隊的分化合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猛然間,所有人都聽到唐明響徹皇宮的怒吼:「唐鶴唐黎兩個混蛋在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

    惟有明山桂露出淡淡的苦笑,唐鶴和唐黎正在尼洛神京南邊的永清府抵抗瑪莎國夜山尊所部的進攻,已經是筋疲力盡,自顧不暇,他們哪裡還有力量兼顧其他的地區?

    又有情報軍官來找福樓拜匯報,福樓拜朝背後拚命的擺手,示意那些情報軍官不要進來。

    但是,偏偏盛怒之下的唐明,眼神極其的凌厲,居然又看到了,他也不說話,就是一伸手,示意他們大聲匯報,臉色殷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又有什麼不幸的消息。

    那情報軍官似乎也感覺到氣氛不對,畏縮著說道:「藍羽軍……藍羽軍……」

    聽到藍羽軍的名字,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會應該是好消息了吧。

    唐明突然間爆炸似的大喝一聲:「藍羽軍!藍羽軍!藍羽軍到底怎麼了?大聲說出來,我還死不了!」

    那情報軍官鼓足勇氣說道:「藍羽軍攻克魯尼利亞王國的洛拉要塞,殲滅魯尼軍隊十萬人!」

    「啊?十萬!」博山尖銳的聲音叫起來。

    唐明的身體忽然搖晃起來,彷彿凝結了一般,身體裡面的骨頭好像在發出噼裡啪啦的裂開的聲音,臉上的殷紅瞬間褪去,變得異常的蒼白,白的就像地獄裡出來的白無常。正在眾人的不知所措之間,唐明忽然直挺挺的倒下。跟著一頭趴倒在桌面上,砸碎了酒杯。

    鮮血混合在酒液裡順著金黃色的檯布蔓延開來。

    無數的驚叫聲響起來:「皇帝陛下暈倒了!快打120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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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章 海狼行動(1)



    加勒濱海。

    黑夜中的加勒濱海,大雨茫茫,無邊無際,湧動的海浪起伏不平,不時撞擊出潔白的浪花。海天之間交織著黑夜的漆黑和雨點的閃亮,海面上時不時地會突然閃過一絲絲微弱的亮光,那是加勒濱海特有的發光魚的痕跡,這種魚極少出現在海面上,但是出現的時候,往往會讓人感覺到鬼怪的存在,因為那種光亮實在非常的怪異,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在黑暗之中,一艘孤獨的龍牙戰艦靜悄悄的出現在海面上,無聲無息的,飛快的從湧動的海浪上劃過。龍牙戰艦上面也沒有絲毫的燈光,船帆也是黑漆漆的,好像是一個突然而至的幽靈,瞬間從地獄裡冒出來海平面之上。

    豆大的雨點密集的灑落在龍牙戰艦的甲板上,發出連綿不斷的響聲。雨點在甲板上交匯,形成一條條的小溪,在戰艦時不時的傾斜中向甲板的兩邊流淌,高高的掉落在海面上,濺起晶瑩的浪花,或者緩緩地在甲板的中間聚集成一個小水窪,向四處快速的蔓延,直到蔓延到甲板的邊沿,順著甲板邊上的船舷緩緩的流淌入大海。

    海面上的風很小,但是海浪很大,龍牙戰艦在海浪中顛簸的相當厲害。加勒濱海是典型的氣候最惡劣的海洋,平時也無風三尺浪,有風就更加不得了,湧動的海浪和傾盆大雨讓人感覺到加勒濱海地不尋常。感覺到這裡的凶險和深邃。這裡,永遠都是航海家們的墳墓,哪怕是最有經驗的船長,都不敢保證自己可以每一次都可以順利的通過加勒濱海。

    在哥歐海盜還沒有肆虐的年代,唐川帝國北海艦隊地戰艦因為失事而造成的損失,要比戰鬥中的損失大得多。甚至有兩任司令官都是因為風浪太大導致戰艦傾覆而遇難的。和唐川帝國南部平靜的珊瑚海相比,加勒濱海的脾氣實在是太暴躁,太複雜多變了,令人望之生畏。

    寒冷和多變的氣候造就了加勒濱海的孤寂,也造就了加勒濱海的夢幻莫測,同時也激發了航海家們征服它的決心。從人類有史以來,和加勒濱海地搏鬥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直到今天,還有無數的人類,在加勒濱海的波濤洶湧中來往縱橫馳騁。包括那些凶殘的哥歐海盜。

    雖然沒有風,但是湧動的海浪還是讓龍牙戰艦起伏顛簸不平,專門加固過地桅桿也在持續不斷的搖晃中發出呀呀呀的低沉的摩擦的聲音。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月地時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這根桅桿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搖擺,難怪它要不堪重負,搖搖欲墜。

    這艘龍牙戰艦上的所有有關藍羽軍標誌地東西都已經沒有暫時的除掉,包括桅桿頂端的獅鷲旗,還有船舷上的舷號。就連原本潔白的船帆,也被塗成了暗黑色,如果在上面畫上一個骷髏頭的話。和哥歐海盜們的船隻實在沒有什麼區別,起碼在外觀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由於雨水太大,龍牙戰艦的駕駛室裡面,到處都流淌著雨水。由於大批量生產地需要,為了追求數量和速度,在龍牙戰艦的建造過程中,許多細節被忽略了,例如防止雨水從甲板滲透這方面,的確做得很差。經常是外面大雨,裡面小雨,睡覺都不得安寧,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藍羽軍的海軍戰士們也都習慣了,畢竟,和下雨漏水比起來,打仗取得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714號龍牙戰艦的艦長靳財正在專心致志地把握著舵輪,掌握著船隻前進的方向,臉色顯得非常的謹慎和沉穩。由於海浪的顛簸,龍牙戰艦在海浪中一會兒拋得高高的,一會兒似乎又要深深的插進去海水裡,很容易偏離方向。在這艘戰艦之上,除了他和大副,再也沒有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掌握戰艦。大副剛剛駕駛了二十四個小時,現在休息去了,掌舵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其實,靳財對於加勒濱海已經是非常的熟悉了,他在這片複雜多變的海域,戰鬥生活了差不多了十年的時間,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年,因為家庭生活的困頓而不得不加入唐川帝國海軍北海艦隊,成為一名最低等級的專門負責打掃甲板的水兵,變成現在鬍子巴扎的艦長,中間經受了多少的風風雨雨,經受了多少來自暴躁的加勒濱海的考驗,他已經數不清了。他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他的命運,已經和加勒濱海無法分開。

    就如同前段時間唐川帝國北海艦隊全軍潰滅,戰艦損失殆盡,人員大部分遣散,他也在被遣散的行列,當他正要收拾行李,帶著無比遺憾的心情離開海軍基地的時候,一封來自特蘭克斯親筆簽名的邀請信悄悄地送到了他的案前。當得知特蘭克斯就是老上級特帕克海軍少將的兒子之後,靳財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加入藍羽軍海軍的邀請,於是,他的命運,重新又回到了加勒濱海的波濤洶湧之中。

    特蘭克斯出任藍羽軍海軍第七艦隊的司令官,他父親特帕克海軍少將原來的部下幾乎都被他全部挖掘了過來,包括十多名最優秀的艦長。作為已經消亡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的最優秀的艦長之一,靳財加入藍羽軍海軍之後,感受到了這裡從來沒有過的拚搏和競爭的氣氛,似乎又回到了少年輕狂的時候,他喜歡龍牙戰艦的靈活和飄搖,喜歡它的飛一般的速度,毫不猶豫地,他成為了藍羽軍北海艦隊的第一個龍牙戰艦艦長,舷號為714的龍牙戰艦的艦長。

    雖然他已經在加勒濱海地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征戰了十年之久。但是,對於這次的長距離的秘密的遠征,靳財還是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非常地沉重。這不是一次普通的作戰任務,而是一次高強度的非常複雜的作戰行動,他必須做的事情,不僅僅是戰鬥那麼簡單。而是更加重要的隨機應變和審時度勢,他必須根據自己的智慧和經驗,來全面負責這次行動計劃。

    這樣的行動,即使對於靳財這樣優秀的富有經驗的艦長來說,也是前所未有地。事實上,不僅僅是靳財,這艘龍牙戰艦上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肩頭上擔子的沉重,包括那兩個站在高高的桅桿頂端專心負責瞭望的水手,他們也可以感受得到這次行動地氣氛的不尋常,這絕對是一次從來沒有過的秘密行動。

    按照慣例。龍牙戰艦上面一般都只有一個瞭望哨在執行任務,負責周圍的海面情況預警。但是,在這次遠航中,靳財從來都是安排兩名瞭望哨同時值班,以免發生不測。現在的加勒濱海。完全是哥歐海盜地天下,在正式和哥歐海盜接戰並且打垮他們之前,藍羽軍海軍在加勒濱海還沒有發言權。而且這次的行動,也必須小心翼翼的繞開哥歐海盜地騷擾。

    瞭望哨專心的舉著高倍的望遠鏡的,謹慎的觀察著四周海面的情況。傾盆大雨漸漸的停止了。但是茫茫海面上還是波濤起伏,磷光點點,看不到絲毫有價值的情報。由於這次航行都是貼著海岸線靜悄悄的進行地。所以他們觀察的重點,也是在北方,然而,一路以來,北方都沒有出現任何的敵情。

    時不時地,他們也會偶爾的低頭看一看桅桿的下面,看一看那個矗立在桅桿下面的,好像標槍一樣挺立的青年軍官。從高高地桅桿頂端望下去,甲板上的人似乎都小了一號。但是這個青年軍官的一切他們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少校軍官。

    這位少校軍官穿著暗灰色的海軍陸戰隊的迷彩服,顯得筆挺聳立,傲然屹立,但是和普通的海軍陸戰隊的迷彩服又有一點點地不同,他所穿的迷彩服上面沒有任何的標誌,只有兩個交叉的彎刀的符號,而且,他的迷彩服上面,放裝備的兜兜也要比普通的海軍陸戰隊迷彩服多很多。居高臨下的看下去,他們可以看到少校軍官的迷彩服兜兜裡的帕萊德手槍和傘兵刀,還有餅乾一樣的塑膠炸藥。

    雖然這位少校軍官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眼望著西北方的方向,沒有任何的動作和語言,可是桅桿頂部的兩個瞭望哨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所散發的殺氣騰騰和巨大的壓力,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甚至不需要專門的施展,就已經流露出來。

    在這個海軍陸隊戰少校軍官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如同標槍一樣的站立著的海軍陸戰隊上尉軍官,他的臉色顯得非常的冷漠,好像看誰都沒有好臉色,跟誰都有仇,他的手,交叉在背後,一動不動,無論甲板怎麼樣的搖晃,他都紋絲不動,好像是鑄就在甲板上的銅像一般。

    每次看到這兩個海軍陸戰隊軍官的時候,兩個瞭望哨都會露出羨慕的神色,同時也感覺到一點點地畏懼。他們羨慕他頭上的暗灰色的復合頭盔,還有那火力兇猛的衝鋒鎗,還有那結實的上面編製有交叉的兩把刀圖案的軍靴,甚至還有他們特有的軟邊帽,這些都是非常的獨特的。

    然而,他們也知道,要得到這一身的裝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那都是用自己的血和汗,甚至生命才可以換回來的。而且,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也不一定能夠換的這一身的裝備,在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裡面,為了加入這支神秘的部隊,許多人都把自己訓練的跟變態的一樣,但是在考核的時候往往還是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這兩名軍官,雖然隸屬於海軍陸戰隊,但是卻又和普通的海軍陸戰隊有很大的不同。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的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第四團的特種作戰部隊。外號叫作暴熊突擊隊,以動作迅猛,作戰快捷,攻勢凌厲而著稱地暴熊突擊隊。

    事實上,暴熊突擊隊並不是這支部隊的真正的名稱,至於它的真正名稱。沒有人知道。暴熊的由來,乃是因為某一天有兩群海軍陸戰隊的官兵在米倫港地酒吧裡喝酒,不知道怎麼起了糾紛,雙方爭執起來,最後大打出手,結果人數只有四個人的一方狠狠地打輸了擁有三十多人的另外一方,當憲兵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地上躺著的傷員全部都是被折斷了手腳,根本無法動彈。

    有傷員在呻吟中說道:「他們就像是爆裂的黑熊……」

    於是從此以後就有了暴熊的稱號。

    而有關暴熊突擊隊的消息也開始傳遍整個第七艦隊,在傳說裡。暴熊突擊隊的每一個隊員,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是精英中地精英,高手中的高手,他們與世隔絕。殘忍的對待自己,也殘忍的對待敵人,他們就是死神的代名詞,是地獄地使者。

    這個海軍陸戰隊少校軍官,就是暴熊突擊隊的指揮官。林徐律。

    有關林徐律的傳說,在海軍陸戰隊第四團早已傳聞開來,甚至在整個第七艦隊都有所耳聞。在某種程度上,有關林徐律的傳說,要比第七艦隊司令官特蘭克斯的個人事跡更加要吸引人,尤其是那些有志於參加特種部隊地士兵,簡直將林徐律當成了偶像,夢想著自己也有一天能夠成為林徐律的部下。

    林徐律是絕對的老兵,從藍羽軍建立開始地第一天就穿上了藍羽軍的軍裝,此後一路征戰,從美尼斯地區。再到格萊美,到塔林,到米亞雷,幾乎每一個藍羽軍的戰場都留下了他的身影。然而,他又是最低調的老兵,為了作戰的需要,他經常需要進入敵後,默默地執行著不為人知的任務,即使到現在,有許多他參與的戰役,有關他的部分,都已經在戰報上刪除,不會留下絲毫地痕跡。

    他現在所率領的,乃是一支實際上存在,但是卻從來不會出現在藍羽軍的戰鬥序列編製表上的部隊,他們的經費,也是以特別費的名義從第七艦隊直接開支的。儘管這筆費用非常大,而且去向特別,但是楊夙楓不過問,特蘭克斯不過問,財政和預算委員會的主任裁冰綃也不過問,偶爾有人提出這個問題,也很快被上級領導暗示不可以追查。

    但是有關林徐律的最吸引人的傳說,不是他所率領的部隊的神秘,也不是暴熊隊員們的凶殘,而是他從來不留活口的處事手法。他所率領的部隊,南征北戰,戰果纍纍,但是從來沒有俘虜,他們每年打死的敵人都有成百上千,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活口。有人說,林徐律最討厭看到沒有骨頭的人,所以對待俘虜一律鄙夷的下令射殺,也有人說,林徐律有天生的虐待傾向,喜歡虐待自己,也喜歡虐待別人,不過更加喜歡的還是虐待俘虜,他會活活的將每一個俘虜用不同的手法虐待致死。

    有人還煞有介事的說,之所以藍羽軍高層也掩蓋林徐律的戰鬥功績,就是因為林徐律虐待俘虜的行為實在不能見光,一旦這些事情暴露出來,將會引起美尼斯地區民眾的極大的嘔吐感,因為他所虐待的,已經不僅僅是敵人,而是整個人類。

    林徐律當然也知道了這些謠言傳說的存在,但是他一笑置之。事實上,這並不是傳說,也不是謠言。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這一切的根源,不是林徐律的冷酷無情,也不是他喜歡殺人如麻,而是作戰的需要。他之前所指揮的部隊,基本都是所在部隊的尖刀,總是率先出擊,多數的時候執行的都是迂迴包抄的任務。在迂迴包抄的過程中,他當然不可能攜帶俘虜,所以必須毫不留情的殺掉。

    到後來,暴熊突擊隊執行的任務更加的神秘,也更加的不能採取正常的手段,為了套取俘虜的口供,他們必須使用殘酷的辦法,甚至將俘虜活活的虐待致死,這是經常有的事情,然而,這一切,都是戰爭的需要,也是楊夙楓默許的。楊夙楓甚至根據現代醫學地某些認識。指出了審訊俘虜時可以利用的人類幾個弱點,令暴熊虐待俘虜的水平更上一層樓。

    久而久之,這種作戰的需要,反而成為了林徐律的個人行為,也使得有關他的傳說多了幾分神秘和敬畏。而他所率領地暴熊突擊隊,在海軍陸戰隊第四團中也是非常神秘的。除了第七艦隊的司令官特蘭克斯和海軍陸戰隊第四團的團長完顏飛鷹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詳細情況。

    傾盆大雨落在兩名暴熊突擊隊的指揮官身上,但是兩人都沒有什麼樣的感覺,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大雨天氣了。在米亞雷王國的叢林裡進行殘酷的訓練地時候,他們經受了足足三個月的狂風暴雨的洗禮,當從那片叢林裡走出來的時候,每個隊員的皮膚都是慘白慘白地,那都是被雨水過渡浸泡的痕跡。

    大雨漸漸的平息了一些,甲板上的雨水也越來越少,似乎感受到了大雨的停止。海浪也逐漸地平息下來,龍牙戰艦前進的時候不再那麼顛簸,顯得比剛才平穩多了。操帆手適時地將船帆展開,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靳財從駕駛室走了出來,在甲板上揉了揉眼睛。適應了黑暗地變化,才看到桅桿下站著的兩個海軍陸戰隊軍官,於是抬腿走了過去。大雨過後的甲板非常的濕滑,但是靳財健步如飛,很快到了兩個軍官的面前。

    林徐律也不回頭。專心的舉著自己的望遠鏡,懶洋洋的說道:「情況有沒有什麼變化?」

    靳財捏了捏有點發疼的手指,用力地抖了抖。平淡的說道:「沒有。」

    他的手指因為長期在加勒濱海的惡劣氣候中經受風霜雨雪的洗禮,有一部分的痛覺神經已經失去了功能,有時候即使狠狠地敲在欄杆上,也不會覺得疼痛。他的膝蓋也在劇烈的作痛,因為長期生活在海洋之上,尤其是潮濕寒冷的加勒濱海,原來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的官兵,幾乎每個人都會患上風濕關節炎,靳財也不例外。他的風濕關節炎折磨他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不動聲色的忍受著膝蓋上傳來的陣陣鑽心的疼痛,靳財看了看身邊的冷漠的上尉軍官,關切的說道:「怎麼樣?你的兄弟們還能夠睡得著嗎?造船廠的那些王八蛋們只在乎速度,根本不在乎質量,每艘戰艦的甲板都是這樣漏水的……」

    冷漠的上尉軍官冷哼著說道:「我們就是躺在尖刀上都能夠睡著。」

    靳財偷偷的縮了縮舌頭,不再說話。

    都說暴熊突擊隊的隊員不好相與,看起來的確是真的。傳說這些海軍陸戰隊最霸道的傢伙,不但對待敵人凶殘,對待自己人也相當的凶殘,除了他們自己內部的人,沒有人會被他們放在眼裡,用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來形容這些傢伙的確不過分。

    從米倫港出發以來,暴熊突擊隊的隊員一直都在戰艦上處於非常獨立的位置,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獨立的空間,靳財和屬下的水手們都不敢太過於接近他們,也不願意抬接近他們。這固然是由於命令和保密的需要,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暴熊們表現出來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那種態度。偶爾間,遇到一兩個暴熊突擊隊的隊員,看到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會讓人情不自禁的不寒而慄。

    說起來,靳財也還真的有點不服氣,他屬下的水手們也都是驍悍的人物,有膽量在加勒濱海和哥歐海盜拚命的,都不是平凡的人物,即使你親手剁掉他們的腦袋,他們也不皺一下眉頭。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遇到暴熊突擊隊隊員的時候,還是會被對方凌厲的殺氣和強大的霸氣所震懾。或許,這就是有沒有親手殺過人的區別。

    靳財的手下,就算再凶悍,那也只是遠距離的殺傷過敵人,還沒有和敵人面對面地搏殺過,但是暴熊的兄弟們就不同了,據說個個都是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傢伙,殺人不眨眼的。在傳說裡,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不是乾脆利索的將敵人殺死,而是活生生的將敵人撕成兩半,誰如果能夠讓敵人死地最殘酷的話。那麼這個人在別人心目中的份量顯然會加重很多。

    林徐律揮揮手,讓那個冷漠的不友善的上尉軍官離開,對著靳財勉強的擠出了一點笑容,拍了拍靳財地肩膀,誠懇地說道:「我的兄弟們都是這樣,不瞭解他們的人。都覺得他們脾氣古怪,他們就是這樣,只相信自己內部的人,除了自己人,其他的都是敵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一路上辛苦你們了,你們的航海技術的確高超,我很少看到有你這麼優秀的艦長,真的。」

    靳財掰開他的手,慢吞吞地說道:「這些話還是回去再說吧。最好在司令官面前說,在這裡說有個屁用,還不如白紙黑字的給我寫封表揚信。你欠我二十個金幣還沒付賬呢,我總不能讓你這麼掉入大海裡,要不然。我還怎麼追你的賭債啊?你說是吧?」

    林徐律哈哈的笑起來,伸手想要再次拍拍靳財的肩頭,但是手停留在半空,沒有拍下來,笑著說道:「媽地。我十分懷疑你是不是作弊,怎麼可能連續的贏我六把,你船上的撲克牌肯定做過手腳……」

    靳財頓時睜大了眼睛。厲聲說道:「我日你啊!後來那兩把不是你自己帶的撲克牌嗎?你要耍賴啊!」

    林徐律不得不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大聲嚷嚷的,伸手指橫在在自己地嘴邊,噓了一聲,低聲的叫道:「靠!我什麼時候耍賴過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媽地,不就是二十枚金幣嗎?值得那麼大驚小怪嗎?咱們司令官欠了別人幾千金幣,追債的人都堵在辦公室門口不肯走了,他還不是照樣辦公,屁大的事情都沒有。我這麼點錢又算得了什麼……」

    靳財臉色猙獰,惡狠狠的揮舞著拳頭,就要給他一拳頭,但是最後想了想,還是縮了回來。這一拳頭打出去,就算直接打在對方的臉上,恐怕也是自己吃虧,林徐律的臉上到處都是傷疤,早就看不出原來的臉色了,但是一定要會比石頭還要堅硬,那倒是確鑿無疑的。搞不好,一拳頭下去,弄個骨折就慘了。

    林徐律目不轉睛的看著靳財地拳頭,手背在後面,挺直了胸膛,哈哈笑道:「來,一拳頭一個金幣,你砸我二十一拳頭好了,不論打哪裡都行,打臉,揣褲襠,隨便你招呼,要是我皺一下眉頭,我加倍還給你……」

    靳財惡狠狠的瞪著他,最終只好無奈的罵道:「滾!再不還錢,小心我扔你進大海餵魚……」

    正在說話間,暴熊突擊隊的那個冷漠的不友善的上尉軍官又回來了。

    林徐律回瞪了靳財一眼,才轉頭朝那個冷漠的上尉軍官說道:「什麼事?」

    上尉軍官斜眼看了看靳財,顯然覺得他應該離開了。

    靳財當即告辭。

    林徐律擺擺手,漫不經意的說道:「沒事,說吧,他現在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們來回都得他接送。」

    上尉軍官沉聲說道:「司令官來電,說是從情報部門得知,最近幾天有哥歐海盜的重要人物到沉香城和白令會面,司令官要我們見機行事,最好將哥歐海盜的這個重要人物也幹掉。」

    林徐律點點頭,淡淡的說道:「不需要多廢什麼功夫,楓領不是說了嗎,死人越多越好……流石,有聯繫上嗎?我怕這小子搶功,提早動手,他已經忍耐很久了,別被他搞砸了咱們的全盤計劃。」

    上尉軍官搖搖頭說道:「沒有,一直沒有聯繫上。」

    靳財有點擔心的說道:「他獨自一個人行動,會不會出問題?」

    林徐律和上尉軍官的眼光都有點鄙視的看著靳財。

    靳財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林徐律輕輕的拍了拍靳財的肩頭,微微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淡淡的說道:「在海洋上,我不敢說什麼,你們海軍才是老大,但是要在陸地上,我們海軍陸戰隊是老大。想要對付流石那混蛋,還真的花費點心思,搞不好,連小命都搭上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是我們暴熊,如果直接面對他的時候,我也不敢預測後果會怎麼樣。多辦是兩敗俱傷地場面。」

    靳財半信半疑的說道:「是嗎?這麼厲害?他不就是一個人嗎?」

    那個上尉軍官冷冷的說道:「不是厲害,是變態!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靳財伸了伸舌頭。

    能令暴熊的這些傢伙們都不得不佩服的人,那到底有多麼的厲害?

    林徐律舉起望遠鏡,看著遠方,但是遠方也還是茫茫無際地海洋,黑漆漆的一片。

    靳財說道:「還有兩個小時的海程。我們就要靠岸了。」

    林徐律點點頭。

    靳財想了想,又說道:「我們會准點到達沉香城的港口,希望你們也准點到達那裡。我需要再次重複強調一下,那就是攜帶的人員不能超過二十名,否則我們的回程就有問題。」

    林徐律點點頭。

    上尉軍官皺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沒有說。

    緩緩停息了的傾盆大雨又慢慢的淅淅瀝瀝的下起來,雨勢似乎也來越大了。

    雨點灑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冰冷地感覺,但是卻無法熄滅眾人心頭開始逐漸燃燒的烈火。

    他們都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激動和莊嚴。

    他們現在正在執行的任務。是前所未有的,是開天闢地地壯舉。

    他們,將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開創一個新的戰爭年代,開創一種新的戰法。

    在第七艦隊表面的平靜下面。在第七艦隊賭風盛行地掩蓋下,在第七艦隊懶洋洋的在伶仃洋巡邏的表象下,藍羽軍第七艦隊地司令官,特蘭克斯,正在精心的編織著一個驚人的計劃。這個計劃得到了楊夙楓的批准。並且楊夙楓也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對這次行動予以具體的指導,最終使得在特蘭克斯自己看來也有點瘋狂的行動得以最後實施。

    這次行動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藍羽軍派遣一直強大的部隊秘密地潛入伊麗納王國的首都沉香城。尋找機會殺死伊麗納的軍事獨裁者白令將軍和他的心腹,同時解救受困的伊麗納皇后鳳嵐舞,解決以後藍羽軍海軍大舉進入加勒濱海的後顧之憂。

    這項空前的任務,將由藍羽軍北海艦隊最優秀最富有冒險精神的艦長,714號龍牙戰艦的艦長靳財,還有暴熊突擊隊的隊長林徐律,共同配合執行。這次的代號,就叫做「海狼」。他們將越過一千多海裡的波濤洶湧的大海,然後在鳳家人的接應下。悄悄地潛入伊麗納王國的首都沉香城,引發藍羽軍在依蘭大陸的第一戰。

    為了執行海狼任務,他們已經在海上漂泊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天元1729年10月2日晚上十一點二十分,特別行動小組到達指定的地點。

    714號龍牙戰艦靜悄悄的在海岸靠岸,這裡是一片荒涼的海岸,海岸邊上到處都是被海水沖刷得非常尖銳的岩石,在黑暗中看來,就如同是一座座的怪獸,張牙舞爪的看著每一個準備下船的藍羽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

    暴熊突擊隊的戰士們陸陸續續的下船,他們都背負著沉重的背包,全副武裝的在亂石中飛快的前進,每個人都沉默寡言,只有軍靴落地的聲音。這是石頭對於普通人來說,乃是不可逾越的障礙,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如同閒庭信步一般。

    暴熊突擊隊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精心的挑選出來的,不但身體強壯,體力和耐力都很好,反應速度快,機智果斷,而且作戰技術過硬。本來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就是從陸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有不錯的本領,而暴熊突擊隊,則是從海軍陸戰隊中再次挑選出來的,代表了海軍陸戰隊最高的作戰水平。

    靳財伏著身子在甲板上,靜靜的打量著這些勇士中的勇士,心裡下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歎地聲音,他看到他們背負著沉重的裝備,在尖銳鋒利的岩石上靈活的騰挪跳躍,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原野,他們所要前進的方向,處於敵人的重重疊疊的防守之中,但是他們卻好像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就如同回家一樣的輕鬆。

    「起航,向沉香城出發。」靳財目睹最後一個暴熊突擊隊隊員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低沉的下達了命令。他看了看夜光表,現在是子夜的十一點四十分,他將在明天早上的七點二十分準時到達沉香城的港口,迎接這些暴熊們的歸航。

    暴熊突擊隊很快翻越了海岸,進入了內陸。海岸邊上乃是一片野生野長的紅樹林,有的地區顯得非常地茂密,但是有的地區又顯得非常地稀疏,錯落不平,高低起伏,周圍都看不到人煙,也看不到耕地的痕跡,顯得非常的荒涼。

    林徐律看了看手錶,這裡距離沉香城還有四十里的距離,而且都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他們必須在凌晨三點之前靜悄悄的到達沉香城的外面潛伏地點,等待鳳家人的接應。

    那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揮揮手,隊員們一次彎腰迅速前進。

    林徐律邊走邊低聲地問道:「聯繫上流石了嗎?」

    通訊軍官遺憾的回答:「還是沒有。他的個人便攜電台始終沒有開機,可能是被他藏到了某個地方了。」

    冷漠的上尉軍官冷冷的說道:「我看他多半是扔掉了。」

    林徐律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覺得有點乾澀。

    楊夙楓特別喜歡發展特種作戰部隊,的確充分的發揮了藍羽軍裝備的威力,也給了敵人想像不到的打擊,但是也給了某些人過度的發揚英雄主義的機會。

    流石就是典型的例子。

    這個海軍陸戰隊第四團最出色的戰士,在特蘭克斯和完顏飛鷹的放縱下,總是喜歡獨來獨往,目無旁人,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

    當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次特蘭克斯讓他率領只有四十八人的暴熊突擊隊進入伊麗納,也是一次充分展現個人英雄主義的行動。除了特蘭克斯和楊夙楓,沒有人會做出這麼瘋狂的決定,即使是非常關切自己的家人的鳳采依和鳳霏霏姐妹也都不是很看好這次行動,覺得太過冒險,兩人都暗中的捏了一把汗。

    伊麗納有多少軍隊,他們是深切的知道的,雖然沒有十萬,但是五六萬具備戰鬥力的部隊還是有的。這些年來,白令和哥歐海盜緊密勾結,狼狽為奸,在哥歐海盜的支持下,他在伊麗納實行軍事獨裁和白色恐怖統治,窮兵黷武,不斷的擴編軍隊,大有一統伊雷納和伊萊納的跡象。

    而藍羽軍的暴熊突擊隊,包括隊長林徐律在內,也只有四十八人。

    但是,楊夙楓和特蘭克斯都堅決主張進行這次行動,儘管兩人的出發點有所不同,但是目的卻是一樣的,那就是要搞掉白令將軍和他的心腹,破壞伊麗納和哥歐海盜的聯盟,為藍羽軍北海艦隊進入加勒濱海減少壓力。

    「干!」楊夙楓斬釘截鐵的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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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一章 海狼行動(2)



    沉香城的野外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地,大部分的山地長的都是茂密的灌木叢,山溝溝裡面都是雜亂的野草,只有部分的地區生長著松樹之類的喬木,但是也是孤零零的,整片山地看起來很荒涼,視線很開闊,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西北方的城市的燈光。

    深秋季節,樹木凋零,野草枯萎,即使在黑夜的微弱燈光裡,也能感覺到野草已經有些枯黃的痕跡,山路上也多了很多厚厚的枯枝敗葉,層層疊疊,一腳踩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很久沒有人走過了。一路上還是沒有人煙,周圍也沒有田地耕種的痕跡,彷彿是遠離城市鄉村的荒山野嶺。但是林徐律知道,這裡距離沉香城已經很近,甚至不超過十里路,西北方的若隱若現的燈光就是沉香城夜裡發出的光芒。

    為什麼沉香城的野外這樣的荒涼,林徐律不知道,但是總是覺得隱隱間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究竟哪裡覺得不對,以他的經驗卻也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當然,敵情和陷阱是沒有的,如果這裡有伊麗納虎翼軍的埋伏,流石那小子不會這麼沒有義氣的。

    不過很快,答案就揭曉了,居然有一小隊的六人的伊麗納虎翼軍的巡邏隊經過,潛伏在路邊的暴熊隊員們都能夠清楚地聽到這些虎翼軍士兵低聲的詛咒。原來這一片地區都已經被劃為禁區,不允許人員地隨便走動,否則以通地叛國罪論處,看來白令將軍對於沉香城的安全還是很不放心的。

    伊麗納虎翼軍的巡邏隊離開,暴熊突擊隊繼續前進。

    秋夜的原野是非常的寧靜地,只有偶爾一些不知名的蟲子的聲音。還有就是背負著沉重的裝備的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軍靴踏在枯枝敗葉上的沉悶的聲音,還有人的粗重的喘息聲,尤其是那些背負火箭筒地戰士們,儘管他們的身軀和耐力都是一流的,但是兩小時的急行軍,還是強度很大的。

    忽然間,寂靜地山嶺輕輕的響起來兩聲蟈蟈的叫聲,先是三聲,然後一聲,接著又是三聲。一聲,錯落有致,聲音很小,但是很清晰,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但是似乎又在暴熊突擊隊隊員們的身邊響起來,微微地讓人覺得有點詫異。

    林徐律輕輕的打了個手勢,所有的暴熊突擊隊員們都敏捷地蹲了下去,端著衝鋒鎗警惕的盯著四周。在夜風的輕輕吹蕩中,山地間的野草在輕輕的起伏。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那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悄悄地上前了幾步,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玩具,看了看四周。輕輕的摁了摁,也發出了同樣節奏的蟈蟈地聲音。不久之後,從不遠處也再次發出蟈蟈的叫聲,並且越來越近,在一陣嘻嘻簌簌的聲音過後,從野草裡鑽出來一個全身都掛滿了野草的青年人。

    這個青年人走到上尉軍官的面前,一邊摘掉身上偽裝的野草,一邊目光炯炯的打量著上尉軍官,神情似乎有些激動。脫口叫道:「俞先鋒,真的是你嗎?你不是要去空軍的嗎?怎麼你也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耶……」

    當他摘掉身上的全部偽裝,林徐律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身材有些瘦削,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臉色和膚色都比較白,彷彿很少曬太陽,而他手臂上和臉上也都有明顯的烙鐵烙過的痕跡,似乎在兩三年之前曾經遭受過酷刑。當然,和全身上下傷疤纍纍的暴熊隊員們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上尉軍官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手指按著腰間的手槍袋,冷漠的喝道:「口令,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回答下兩句……」

    那個瘦削的青年人急切的說道:「老俞,你不認得我了嗎?」

    上尉軍官目光如刀,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冷冷的說道:「我認得你,你是龍仙。但是你還是必須回答口令,要不然,我同樣一槍斃了你!」

    瘦削的青年人欲言又止,喉嚨間滾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說,微微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下兩句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上尉軍官點點頭,回頭朝林徐律稟告:「暗號對上了。」

    林徐律也沒有表情的點點頭。

    瘦削的青年看了看兩人,又羨慕的看看全副武裝的暴熊隊員,還有他們的各色各樣的武器,最後目光落在冷漠的上尉軍官身上,迫不及待的叫道:「媽的!你個死俞先鋒,虧我臨走的時候還將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你了,還請你喝酒!現在還要這樣刁難我,滿意了吧?***,你笑一笑就會死啊!老是喜歡裝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裝逼的人了!」

    這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正是他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的同學,俞先鋒,兩人曾經同一個宿舍,同一個桌子,在訓練場上還狠狠地相互廝打過,兩人的身上都留有對方的傷疤。

    俞先鋒依然是神色冷沉,冷冷的說道:「誰知道你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出了什麼事情沒有?咱們現在玩的可都是要命的活,要是有個行差踏錯,我們都得全軍覆沒。隊長,這個就是來跟我們接頭的人,叫作龍仙,跟我在陸大的時候是同班同學,綽號小野狼,別看身體瘦瘦小小的,可有勁了,尤其能吃,一頓能吃五個雞腿,飯堂的師傅每次看到他,都給他打八兩飯,跟養豬似地……」

    林徐律皺眉說道:「小鋒同志。你積點口德行不行?我感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動物……吃八兩飯很奇怪嗎?我告訴你,我上次從火龍半島回來,一頓能吃一斤的米飯,那我算啥呢?」

    龍仙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立正向林徐律敬禮。

    俞先鋒冷峻的臉也難得的有了一點笑容。

    林徐律點了點頭。舉手還禮。

    龍仙艷羨的看著暴熊隊員們的武裝,有點激動地說道:「你們終於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每天蚊叮蟲咬地,幾乎都要將我吸乾了。我在兩眼發呆,望穿秋水,看到風吹野草就以為是你們,結果每次都是失望,一次一次的失望……」

    林徐律皺皺眉頭,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不是訂好了日子了嗎?我們並沒有遲到啊!」

    俞先鋒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隊長,你別搭理他,他在學校的時候及自詡自己是文學青年,說什麼都喜歡誇張,還得加上許多亂七八糟的詩句。這裡哪有什麼蚊子,連蟈蟈都沒有兩個。我敢保證,他昨天晚上絕對沒有在這裡,肯定是今天才來的,我太瞭解他了。哎。龍仙,不是我哥們說你,咱們都是當兵的。你弄那麼多的詩情畫意做什麼,你酸不酸啊?」

    龍仙感動的好像眼淚都要滲出來來了,哽咽著說道:「主要是我想你們,想念還在軍校時候地生活……小鋒同志,你不是要去空軍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空軍不要你了?」

    俞先鋒擰著眉頭罵道:「空軍不要你才是真的,我這樣的天才怎麼可能不要?只是空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得成立,我總不能沒事幹吧?暴熊的兄弟們都是精英,我跟著他們接受最殘酷地鍛煉,訓練我的心理素質。還有應變處突能力,等以後空軍成立了我再去……」

    龍仙急忙說道:「那可得我也帶上……」

    不經意間看到林徐律的神色有點皺眉,顯然不耐煩兩人的一串一串的胡侃,龍仙急忙回到正題上來。

    林徐律翻了翻手中地秘密資料。

    龍仙乃是原來的伊麗納皇宮衛隊的副隊長,也是皇宮特別行動隊地負責人,是射顏的副手,不過,他和射顏不同,他不是因為戰功彪炳而升任的,而是因為他的伶牙俐齒和能言善辯。在伊麗納的皇宮,宮廷衛隊除了日常的守衛之外,還有很多的宮廷雜務需要做,和其他部門其他部隊的交往也很頻繁,需要一個善於應變的人來擔任這項工作,於是科班出身地龍仙被選中。

    後來白令將軍起兵發動政變,率領伊麗納國防軍包圍了檀香宮,皇后鳳嵐舞為了避免流血犧牲,下令宮廷衛隊全體放下了武器,放棄抵抗,但是龍仙沒有像射顏那樣機械的執行命令,而是率領十幾個心腹部下悄悄地從秘密通道離開了皇宮,繼續在外面和白令將軍打游擊。由於他對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對沉香城的周圍地形都非常的瞭解,所以成功的堅持了幾個月的時間。

    但是後來,在白令將軍的高壓打擊下,敵眾我寡,他很快失敗,手下的兄弟們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喪失殆盡,連他也多次被俘虜,不過由於他認識的人的確不少,有些人雖然懾於白令將軍的淫威,不得不為他做事,但是有機會的時候總是陽奉陰違,使得龍仙雖然數次被捕卻始終沒有被處死,並且最後都成功的逃脫。

    在伊麗納再也無法生存的龍仙,得知了鳳氏姐妹在美尼斯地區為藍羽軍效力的情況,於是輾轉也來到了美尼斯地區。在鳳氏姐妹的幫助下,隱姓埋名的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進修,接受藍羽軍的思想和知識,剛好和俞先鋒一個班,互相認識。後來楊夙楓和特蘭克斯決定對伊麗納採取行動,作為土生土長的伊麗納人,龍仙被秘密的派遣回國,為暴熊突擊隊的攻擊做好準備。這一次的海浪行動,他就是具體執行的負責人之一,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都要先接受他的情況介紹。

    龍仙抿了抿乾澀地嘴唇。看了看天色,啟明星還在遙遠的西方,低聲的說道:「徐隊長,我們已經安排了入城的計劃,可以經悄悄地潛入城內的,我們到了城裡。再商量具體的作戰計劃。」

    林徐律點點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隨口說道:「剛才有人過去了沒有?」

    龍仙點頭說道:「過去了,但是只有一個人和一把槍。」

    林徐律點點頭,這個人肯定就是流石。

    龍仙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喉嚨滾動了幾下,但是又始終沒有說出來,眼神有點心有餘悸地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這細微的變化還是落在了俞先鋒和林徐律的眼裡。

    俞先鋒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你也覺得那個傢伙有點害怕是吧?」

    龍仙微微點點頭。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隨即好奇的說道:「那傢伙到底是誰?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要汗毛倒豎一般,冷得很,那是什麼?就是所謂的殺氣嗎?嚇死我了。我以為他要跟我動手呢,幸好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否則……」

    俞先鋒斜著眼睛,不屑的說道:「去你地吧,以你的身手。他才不屑跟你動手,我還差不多。他要是跟你動手,就是一百個龍仙現在也被埋在黃土下面了。管保十年八年之內都沒有人發現你的痕跡……」

    龍仙有點不服氣的瞪了瞪眼,不過最後還是苦笑著低下了腦袋。

    作為一名新加入藍羽軍的戰士,他最遺憾地就是自己的戰鬥技能,還要比很多人要差。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的時候,俞先鋒就是戰術技能的尖子,戰術戰鬥得分總是滿分,而自己,除了理論知識可以滿分之外,戰術技能方面最多勉強算是及格。此後他發狠鍛煉戰術戰鬥技能,終於有了極大的進步,可惜,還沒有來得及考試,就因為作戰需要,提前回到了伊麗納,失去了在眾人面前展示地機會。

    那個叫做流石的神秘人物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地確感覺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俞先鋒冷冷的說道:「和流石,那是沒得比的,你還是以我為目標,能夠趕上我就不錯了。」

    龍仙不服氣的說道:「我相信,我已經超過你了……」

    林徐律皺皺眉頭,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將話題扯遠,低聲地說道:「還有什麼情況?」

    龍仙失望的說道:「我們今天早上才剛剛接到消息,白令昨天晚上剛剛出海去了,去了大馬哈群島。」

    林徐律眉頭微微一皺,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白令果真不在沉香城。

    俞先鋒的臉也緩緩地陰沉下來。

    他們率領暴熊突擊隊千里遠征,主要就是衝著白令將軍來的,其他地任務都是附帶執行的,現在白令將軍不在沉香城,當然令他們失望和沮喪,辛辛苦苦的在加勒濱海的波濤洶湧中顛簸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發現到頭來幾乎是白跑一趟,當然要大受打擊。

    「怎麼會這樣?」林徐律緩緩地說道,臉色逐漸的平靜下來。

    即使白令將軍不在沉香城,暴熊突擊隊也要執行其他的任務,不能夠空手而歸。

    沉香城,這座群魔亂舞的城市,今晚注定了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槍炮聲的轟鳴,無數的人要失去生命,用他們的鮮血來將這個城市的街道和下水道再一次的染紅,無論他們的生命是多麼的高貴,又是多麼的重要,又或者現在掌握著多麼令人羨慕的資源和職位,在子彈的衝擊下,生命都是一樣的脆弱。他們必須為他們在三年前所作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價。

    根據龍仙的情報描述,不但白令將軍離開了沉香城,而且還帶走了鳳菱舞,那個一早就因為家族矛盾投靠了白令將軍的賤女人,這使得暴熊突擊隊的目標又減少了一個。本來按照鳳采依的意思,是要將鳳菱舞抓回去美尼斯地區生剝活刮,祭奠鳳家那些死去的先人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將鳳氏家族的秘密賣給了白令將軍,白令將軍也不可能成功地發動政變最終造成數十萬人人頭落地的慘劇。

    現在的沉香城,全面負責的乃是白令將軍的心腹博寧西格納,還有他的另外幾個親近地部下舒魯克、哈梅裡等人,這些人也是在這次要清除的目標名單裡面的,但是他們的價值,自然要比白令將軍差得遠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林徐律。等待他的決定。

    林徐律冷冷的看了看手錶,低沉的說道:「入城!」

    在龍仙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到了海岸邊,那裡已經安排了一艘大貨船,貨船上裝載的全部都是葡萄酒地酒桶。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就躲藏在葡萄酒桶裡面,悄悄地進入了沉香城。碼頭上的官員並沒有檢查,想必是龍仙早就安排好了。運送著葡萄酒桶的馬車在沉香城裡面繞來繞去的,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地時間,酒桶才被重新打開,暴熊隊員們重新回到了陸地上。

    林徐律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廢棄了的大倉庫,裡面堆放著大量的快要腐朽的木材,發出難聞的臭味。從倉庫地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很多破舊的平房的屋頂。不過隱約間,他能夠看到遠處地伊麗納皇宮。檀香宮的高高的屋簷,還有用金水灑過的佛像。

    在倉庫的角落裡,有一個老人已經在等候他們多時。這個老人大概六十來歲,身體很瘦小,但是精神很健壯。看不出來有絲毫的疲憊衰老的感覺。他的眼眶也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但是眼神非常地尖銳,目光熠熠的看著每一個的暴熊突擊隊的隊員。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內心裡的感情。

    根據龍仙的介紹,這個老人,便是藍羽軍在伊麗納的情報組織的總負責人上邪。

    上邪絕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極少的拋頭露面,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沉靜細思,整理和分析情報。他本來就是伊麗納的情報專家,在伊麗納的情報系統裡面享有極高的聲譽,白令將軍要發動政變的信息早就在白令將軍準備動手之前三天就已經送到了伊麗納國王的案頭上,但是國王卻沒有相信。或者他即使相信了也無能為力,最終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白令將軍政變成功,上邪立刻在所有公眾人物的眼前消失了,好像已經死於亂軍之中。他釋放出去的假情報,也讓白令將軍深信不疑,就是那個令人恐懼的老頭子已經徹底的死在了亂軍的刀下,再也不需要引起他的關注和警惕。

    但是事實上,現在伊麗納的地下抵抗運動,都是上邪在暗中的指揮,這個對伊麗納的每一個細節都瞭如指掌的老人,在默默地無聲無息的編織著白令將軍的墳墓。鳳采依和鳳霏霏對他都非常的信任,將伊麗納的國事都委託了給他,讓他全權處理鳳家在伊麗納的大小事務。

    然而,上邪又是一個迂腐而剛正的老人,喜歡認死道理。他已經厭倦了這種政治家族之間的毫無意義的鬥爭,因為伊麗納的歷屆國王都讓他覺得失望,最後一任國王的表現更加令他絕望。在他看來,在胤家統治下的伊麗納,和現在白令將軍統治下的伊麗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國力還是萎靡不振,老百姓還是民不聊生,需要賣兒賣女才能過日子。

    不過最終,還是楊夙楓的一封親筆信打動了他,讓他接下了伊麗納這副沉重的擔子。

    林徐律當然不知道楊夙楓給了上邪什麼樣的許諾,但是可以看得出,上邪對於藍羽軍的到來並不顯得特別的欣喜,或許是內心裡的歡喜,但是沒有表露出來。但是言語之間,林徐律還是能夠輕易的聽出來,這位老人顯然對於楊夙楓也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儘管他現在是在拖著六十多歲的高齡在為這位年輕的主子服務。

    林徐律明白,楊夙楓在這個世界上的名聲的確不好,很容易讓人想歪,他的部下大多數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理,一方面敬畏楊夙楓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欽敬他的理想和信念,為他的淵博學識所傾倒,他們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但是另外一方面,許多人也都在內心裡情不自禁地有點鄙視楊夙楓的個人行為。尤其是對待女子這方面。

    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楊夙楓對於女人就是純粹的肉體上的佔有,而且不擇手段,有些做法實在令人不齒,他的部分行為,實在不是位高權重者應該做地。即使他喜歡玩弄女人,也完全可以通過更加文明更加合法當然也更加虛偽的手段來進行,而不是那麼暴烈,那麼直接,那麼容易被人揪住小辮子抓住不放,將一個難聽的強姦犯的罪名牢牢的套在他身上,這輩子都無法洗脫了。

    或許,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的體現了。

    看得出,上邪老人很不願意將鳳嵐舞交給楊夙楓,也許。在他內心裡,甚至覺得楊夙楓並不會比白令將軍對待鳳嵐舞好多少,白令將軍想佔有鳳嵐舞的美麗肉體,楊夙楓大概也是差不多,鳳嵐舞在兩人的眼裡。就只有美色這兩個字了。這位可憐的伊麗納皇后,即使能夠成功的被解救出檀香宮,那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接下去地日子大概也是要在美尼斯的丹鳳行宮中,伴隨青燈古佛。孤寂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了。

    哪怕鳳嵐舞長得再美麗,再溫柔嫻熟,一時的新鮮感過去之後。楊夙楓就會忘記了她地存在,他身邊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他又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他唯一有能力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讓楊夙楓對待鳳嵐舞好一點,不要片刻的溫存過後,就丟到了腦後面去了置之不理。

    上邪不是善於客套地人,林徐律也不擅長長篇大論。於是很快的進入了正題。

    白令將軍的確在一天之前離開了沉香城,前往大馬哈群島。根據打探到地消息,應該是哥歐海盜最近有什麼一個很大的行動計劃,需要白令將軍的配合,因為這次到沉香城來的海盜頭子,居然是哥歐海盜中實力最強大的紅鬍子海盜的首領羅蒂奧菲。

    自從徹底的打垮了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以後,哥歐海盜就完全的掌控了整個加勒濱海,紅鬍子海盜就很少出現了。這次羅蒂奧菲親自來到了沉香城,地確出人意料之外,就連白令將軍自己,也被驚嚇的不輕,還以為是哥歐海盜卸磨殺驢,要拿自己開刀。

    白令將軍離開了伊麗納之後,將政務暫時的交給了自己的心腹博寧西格納,而部分的軍隊則交給了虎翼軍的統帥舒魯克。這兩個人,是白令將軍的頭號心腹,從小就跟隨在白令將軍的身邊,白令將軍相信他們甚至多於相信自己的兒子。

    當然,白令將軍的兩個兒子,白嘉京和白嘉都,也都掌握了部分的實權,和博寧西格納、舒魯克互相牽制,防止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裡發生任何的不測。

    白令將軍什麼都想到了,也做好了預備,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藍羽軍居然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悄悄地到達。他雖然因此而逃脫了大難,但是駐紮在沉香城的軍隊,卻因為他的不在而無法有效的發揮作用,給藍羽軍極好的襲擊的機會。

    沉香城,駐紮有兩萬人的虎翼軍。

    白令將軍並沒有考慮到藍羽軍會來自海上,因為那裡是哥歐海盜的勢力範圍,哥歐海盜的頭子們也多次跟他拍胸膛保證,藍羽軍不可能穿越哥歐海盜的封鎖線對伊麗納發起進攻。所以,在面對海洋的地方,虎翼軍只安排了日常的象徵性的檢查和防禦,而且部署的都是老弱病殘的士兵,或者是新兵。

    伊麗納南邊的唐川帝國,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因此對於伊麗納的威脅也不大。在西邊,伊萊納國小贏弱,對於伊麗納也沒有威脅。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白令將軍還是下令在沉香城周圍的四十公里的地方實施戒嚴,在這範圍之內,不允許有人員的隨便走動,必須按照指定的路線進出。

    虎翼軍乃是白令將軍精心組織的新的部隊,本意就是要如虎添翼的意思,他的統帥是舒魯克。白令將軍發動政變固然不為許多人接受,但是,沒有人否認他在軍事訓練上的才華和能力,經過三年地鍛造。虎翼軍的確有脫胎換骨的感覺,戰鬥力和士氣都大大地提升了。不過此時此刻,虎翼軍的主力,都在伊麗納和康舒王國的邊境,白令將軍試圖以武力威脅康舒王國,迫使康舒王國投靠伊麗納。

    至於白令將軍剛剛掌握政權不久。就迫不及待的對外用兵,原因也很簡單。

    「哥歐海盜需要女人,需要大量地女人。」上邪陰沉的說道。

    康舒王國素來以出產美女著稱,對於哥歐海盜來說,實在是最好的掠奪地點。

    上邪之前就十分的擔心,如果藍羽軍不能夠及時趕到的話,皇后鳳嵐舞肯定要遭受凌辱了,因為好色如命的紅鬍子海盜的頭子羅蒂奧菲來到了沉香城。他以為白令將軍一定會將鳳嵐舞送給羅蒂奧菲的,後來才明白,白令將軍肯定是要不見兔子不撒鷹。拿鳳嵐舞來獲取更大的利益。

    白令將軍之所以始終沒有對鳳嵐舞下手,就是想要將她囤積起來,到時候賣一個好價錢,也許這次和哥歐海盜的談判,就有有關於鳳嵐舞地歸屬問題。畢竟,以鳳嵐舞在江山絕色榜上的位置,哥歐海盜的頭子們不可能不心動,而白令將軍,顯然也將從這筆交易中得到大量的好處。

    鳳嵐舞的居所。位於伊麗納皇宮檀香宮地西北方,駐守的伊麗納虎翼軍有兩千多人,在白令將軍臨走之前。囚禁鳳嵐舞的地方,明顯的加強了戒備,又增加了一千人,現在由一個叫做科萬的陸軍少將統帥,這個科萬是白令將軍地女婿,在唐川帝國的陸軍大學進修過,還是有點本領的,曾經被白令將軍私底下稱作是最果斷最勇敢地年輕後起之秀。

    負責看守鳳嵐舞的虎翼軍,裝備也相當的精良。當日依蘭國援助美尼斯地區太陽神教的武器,毫無疑問的被白令將軍從中貪污了一部分,用來裝備自己的軍隊。而哥歐海盜提供的大量的金錢,也讓白令將軍有足夠的資金為自己地軍隊提供最出色的裝備,檀香宮裡面的虎翼軍,都裝備了高性能的來復槍,還有幾門大炮,分別部署在皇宮的四個角落。

    林徐律和俞先鋒等幾個軍官看著密密麻麻的恍如迷宮一樣的地圖,微微的開始尋思起來。這份地圖的確非常的詳細,畢竟鳳家曾經長期的生活在檀香宮裡面,對於這座宮殿的每一個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份地圖上,信息標注的清清楚楚,令人過目不忘,顯然上邪已經在地圖上花費了大量的心思,有這個老情報頭子的配合,白令將軍的末日真的到了。

    俞先鋒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凌晨的三點二十七分,距離天亮,還有大約三小時的時間。暴熊突擊隊必須在這三小時之內完成襲擊檀香宮的計劃,並且撤退到碼頭,等候靳財的龍牙戰艦的接運。

    三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必須精心的算計每一秒。

    林徐律低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現在在什麼地方?」

    「博寧西格納和多諾萬、哈梅裡等人都在皇宮裡。」上邪的臉色顯得很憋悶,很怪異,再也不說話了。

    經過龍仙的委婉的解釋,眾人才得知,原來,白令將軍多次的玩弄了鳳芸舞之後,逐漸的討厭了,於是將她送給了博寧西格納等人,由他們接手,為了孩子的生存,鳳芸舞不得不忍辱負重,接受各種各樣別出花樣的凌辱,現在已經成為了白令將軍集團核心人物人人都可以玩弄的對象,麻木的任人淫辱。

    白令將軍不但縱容自己的手下侮辱鳳芸舞,而且還經常強迫鳳嵐舞到現場觀看自己的姐妹受人侮辱的情景,讓她感受到女人的呻吟和尖叫,男人的喘息和舒暢的快感,試圖摧毀她的意志和防線,將她徹底的征服,直到她無法忍受慾火的煎熬而投入自己的懷抱。

    今天晚上,博寧西格納等人又帶了大群的女色,到皇宮裡面去尋歡作樂去了。

    林徐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緩緩地說道:「剛剛好,不需要我們跑兩個地方。小鋒,安排供給檀香宮的作戰計劃,將博寧西格納等人一網打盡,叫白令從大馬哈群島回來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亂了套了。」

    俞先鋒點點頭。

    林徐律站在窗台的上面,舉起望遠鏡,盯著外面的皇宮。檀香宮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只有不到六百米的距離,以他們的速度,只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連接這座廢棄倉庫和檀香宮的街道,乃是一條直線,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行人,也沒有看到伊麗納軍隊的巡邏隊。

    二十分鐘之後,作戰計劃就擬定好了。

    林徐律仔細的審閱了一次,然後看了看手錶,堅毅的說道:「現在是三點四十七分,我們立刻出發,四點鐘準時地發起攻擊。慣例,除了目標以外,不要活口。」

    冷冰冰的充滿殺氣的眼神掠過所有全副武裝的暴熊隊員們的身軀,林徐律響亮的打了個響指,然後一揮手,暴熊隊員們立刻魚貫而出,向檀香宮發動攻擊。

    街道上有幾個零星的醉鬼愕然的看著藍羽軍暴熊突擊隊隊員們的身影,然後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他們急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們還沒有明白過來,身體已經被撞到了旁邊的臭水溝裡。

    檀香宮門口處的虎翼軍守衛,正在低聲的聊天,以打發漫漫長夜,顯然也沒有想到這群來勢洶洶的人居然是衝著皇宮來的,還以為是沉香城的黑社會打架呢,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片刻之後才突然發覺,對方眼神裡凌厲的殺意,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一頓急促的槍響,衝在最前面的俞先鋒,連續幾個短點射,就將宮門處的虎翼軍守衛全部的放倒,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了宮門的附近。槍聲打破了沉香城寂靜的夜空,在那麼一瞬間,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斷裂開來,天地間一片的死寂。

    但是三秒鐘過後,急促的哨子聲和報警的鐘聲響徹了整個沉香城。

    俞先鋒的臉色陰沉下來,伊麗納虎翼軍的反應速度還是蠻快的,想必白令將軍在軍隊的訓練上還是下了一點苦功的。依蘭大陸的軍隊果然名不虛傳,即使小小的伊麗納,也要比伊雲大陸的很多精銳軍隊的反應快的多。

    檀香宮總共有三道宮門,第一道宮門被攻破,第二道宮門立刻降落下來,但是只降落到一半,附近的守衛就被全部的清除乾淨,一陣猛烈的機槍掃射之後,虎翼軍士兵的屍體從宮門旁邊的城牆上綿綿不斷的掉落下來,在城牆根處堆積起來。俞先鋒一刀剁掉了負責宮門起降的虎翼軍軍官的兩個手指,於是他又將宮門升了起來。

    就在暴熊突擊隊攻打第二道宮門的時候,守衛檀香宮的虎翼軍已經迅速的作出了反應。第三道宮門已經嚴嚴實實的封閉起來,在宮門的兩側,都是舉槍待發的虎翼軍士兵,手中的清一色都是來復槍。在宮門旁邊的碉樓上,也擠滿了準備開槍的虎翼軍官兵,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

    然而,暴熊隊員們沒有繼續攻擊,也沒有靠近來復槍的射程範圍,他們都隱藏在了第二道宮門城牆的後面,低頭的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

    「馬克,王猛,你們的火箭筒不會掉大海了吧?」俞先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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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二章 海狼行動(3)



    林徐律打了個手勢,低聲喝道:「第四小組,火力掩護!」

    六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在小組長的指揮下,同時現身,六把衝鋒鎗同時開火,密集的彈雨猛烈的向那些虎翼軍的守衛掃射過去,頓時打倒了一大片,僥倖沒有被打中的虎翼軍士兵也受到了驚嚇,急急忙忙的扣響了手中的來復槍,子彈都偏高了,從突擊隊員們的腦袋上方高高的掠過,擊斷了不少的樹枝。

    連續三個急促的短點射過後,第三道宮門附近的虎翼軍守衛已經基本被清除,只有幾個見多識廣的飛快的貼著地面趴下了,死死的貼著地面,才得以倖存。宮門左右兩邊的圍牆上的虎翼軍士兵也被突擊隊員們的槍林彈雨壓制的不能抬頭,一部分虎翼軍士兵準備增援宮門,結果在靠著圍牆的位置成為了活靶子。子彈打在石頭堆砌的圍牆之上,發出一片片的火光,那種啪啪啪的聲音十分的清晰,讓圍牆上方的虎翼軍士兵始終不敢抬頭。

    身材高大粗壯如牛的盎格斯人馬克微微踏出半步,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避開零星的來復槍子彈,迅速的爬起來,扛著火箭筒,半彎著腰,順著鵝卵石小路旁邊的綠化叢上前了一百米左右,半蹲在一塊石碑的後來,舉起了火箭筒,略作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一團耀眼地火光在虎翼軍士兵的眼前閃爍了一下。

    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從第三道宮門處傳來,整個檀香宮似乎都猛烈的震動了一下,附近的虎翼軍士兵頓時被炸得東倒西歪,許多殘缺不存的屍體被炸得飛了起來,零碎地人體器官甚至飛到了馬克的腳邊,遍地都是鮮血。宮門也搖搖欲墜。僥倖沒有受到炮彈衝擊的虎翼軍士兵幾乎都被嚇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看到對方眼神裡的驚恐,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徐律揮揮手,其他小組的突擊隊員立刻蜂擁而上。他們順著花園裡的鵝卵石小路邊沖邊打,迎面而來的虎翼軍士兵都紛紛的被打倒在鵝卵石小路上面,屍體橫七豎八的,鮮血很快就將潔白的鵝卵石小路染成了鮮艷地紅色。

    那些本能的躲藏在綠化帶的虎翼軍士兵,根本沒有意識到綠化帶的花草不能阻攔子彈的射擊。習慣性地躲在了綠化帶的背後,結果在衝鋒鎗子彈的掃射中,紛紛哀叫著倒下。綠樹紅花紛紛的被子彈所折斷,花園裡很快變得一片狼藉,甚至有大顆大顆的鳳凰樹也在手雷地爆炸中倒了下來。

    檀香宮裡面。除了虎翼軍士兵之外,還有大量的宮女,她們都似乎習慣了血腥的一幕,幾乎是條件發射似地敏捷的趴在了台階的下面,或者走廊的下面。都抱著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馬克又發生了一枚火箭彈彈。宮門徹底的跨了下來,沉重的鐵門轟然一聲到地,砸的石板鋪就的道路發出巨響。那些躲藏在宮門背後的虎翼軍士兵,頓時被壓倒了一片,有些人被壓得只露出兩條變形地腿,在艱難的蹬動著,慘叫聲接連不斷。

    宮門附近的虎翼軍守衛見狀,紛紛的從圍牆上跑下來,奪路就逃。他們暫時還不知道襲擊他們的是什麼人。但是他們已經感覺到對方的強悍和勢不可擋,那種世界末日似的爆炸聲簡直讓他們魂飛魄散。他們的指揮官努力的揮動著佩劍,想要阻擋部下的退卻,但是,當他的佩劍被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看到的時候,他立刻成為了狙擊手搶奪的目標,啪啪啪的連續槍響,他的腦袋上爆開了好幾朵血花,來自不同方向的子彈將他的腦袋打成了稀爛的西瓜狀,腦漿和鮮血迸飛,但是他還沒有死,還本能的揮動了幾下佩劍,才轟然倒地,將周圍的虎翼軍嚇得跑得更快了。

    突擊隊員們很快從他們的屍體身上跨過,快速向縱深發展,槍聲此起彼伏,越去越遠。

    俞先鋒走到宮門前,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地上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丟棄的來復槍,有的已經被炸爛,但是大部分還是完好無缺的。

    林徐律也走了上來,用腳尖挑起來一隻來復槍,仔細的看了看。這種來復槍的製作工藝已經相當的精良,所使用的鋼材和木材都是最上乘的,上面還刻有依蘭國製造的字樣,想來應該是依蘭國的最新產品。依蘭國素來以十字軍劍士聞名於世,以戰士的武勇和密切的配合著稱於世,現在也開始重視來復槍的研究和製造了,看來藍羽軍的作戰理論正在緩緩的對全世界都產生了不可避免的影響。

    或許,這個世界,都在逐漸的向槍支化發展。

    突擊隊員王猛扛著火箭筒從林徐律身邊經過,不小心的碰到了林徐律的背包。

    林徐律轉過頭來,拍了拍他的肩頭,目光熠熠的說道:「怎麼?扛不住了?」

    王猛不理會他,輕蔑的笑了笑,急匆匆地走了。

    龍仙卻還帶著驚歎的目光看著火箭筒這種他還沒有接觸過的武器。

    暴熊隊員們攜帶的60毫米火箭筒,乃是藍羽軍的最新武器,只有少數的特種部隊才裝備,因為特種部隊基本都不帶迫擊炮,沒有重火力提供支援,而火箭筒則是非常適合特種部隊攻堅的武器,甚至摧毀一定厚度的鋼鐵結構目標,威力要比迫擊炮大得多。

    這次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攜帶有兩門60毫米的火箭筒,馬克一門。王猛一門。由於火箭筒地技術工藝還不是非常的完善,所以重量相當大,顯得有點笨重,即使對於馬克和王猛這兩個身高都超過兩米體重超過一百一十公斤的大漢來說,長期扛著趕路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林徐律走出第三道宮門,冷冷的看了看四周。這裡是皇宮的內院了,景色非常地景致。在他的視線裡,有假山流水,亭台樓閣,綠化帶的周圍都是金黃色的菊花,看起來非常的迷人。從庭院的四周房子裡射出來的微弱的燈光,將庭院映照的非常的陰森恐怖,不時地有人影飛快地走過,要不是招來一連串地子彈,將自己放倒。那就是射出一連串的子彈,將別人放倒。

    林徐律深沉的看了看手錶,冷峻的說道:「還有七十八分鐘,各小組按照作戰目標,各自執行。動作要迅速果斷,非目標人物不要糾纏,散開。」

    突擊隊員其實早就散開了,聽到命令,很快就消失在檀香宮花園裡的一條條錯落有致地鵝卵石小路之中。這些鵝卵石的小路。連通了檀香宮的各個角落,純白色的小路,在黑暗中非常容易辨認。因此給了突擊隊員極好的記憶通道。按照在那個破舊地倉庫裡分派的作戰任務,各個小組閃電一樣的殺向自己地目標。

    俞先鋒看了看後面,大批大批的虎翼軍援軍正在源源不斷的趕來。在檀香宮的外面,許多人影在晃動,還有密集的腳步聲不停的傳來,在短短的十幾分鐘之內,檀香宮的外面就已經聚集了上千人。他們試圖衝破暴熊突擊隊的火力封鎖,深入到檀香宮地內部援助自己的戰友。

    林徐律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戰鬥的進行狀態。

    突如其來的襲擊並沒有讓檀香宮的虎翼軍陷入混亂的狀態,他們雖然遭受到了重大的傷亡。但是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之後,開始按部就班的部署防禦和反擊,他們利用各色各樣的建築物,阻攔突擊隊員前進的步伐。雖然他們的來復槍無法對突擊隊員構成很大的威脅,可是突擊隊員們還是不得不躲避到處亂飛的來復槍子彈,然後想辦法清除這些手握來復槍的偷襲者。

    在剛開始的時候,暴熊突擊隊是襲擊者,將伊麗納的虎翼軍守衛打得昏頭轉向,但是深入到檀香宮內部以後,就變成了虎翼軍守衛是襲擊者,突擊隊的隊員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應對著來自各方的威脅,同時快速的接近自己的目標。

    俞先鋒也感覺到了,這些伊麗納虎翼軍並不是一衝就垮的,他們還是接受了一定的訓練的,雖然不能夠做到絕對的臨危不亂,但是經歷開始的混亂之後,現在已經逐漸的發揮了他們的戰鬥力。俞先鋒同時能夠感覺到,虎翼軍守衛已經有了統一的指揮,顯然他們的指揮官已經進入了狀態。

    根據情報的顯示,今晚檀香宮的虎翼軍守衛的指揮官乃是科萬少將。

    在伊利納的眾多陸軍軍官中,科萬少將是唯一一位曾經在唐川帝國陸軍大學進修過並且全部課程都獲得A級評價的,無論是戰術技能還是理論知識,都有不低的水平。在伊麗納和唐川帝國關係良好的時候,唐川帝國軍隊曾經邀請他到軍中任職,為唐川帝國效力,但是被他婉拒了。

    鑒於科萬少將的堅決態度,唐川軍隊只能遺憾的放棄了邀請他的願望,並且向伊麗納國王隆重的介紹他的出色表現,然而,昏庸透頂的國王,卻沒有將這位傑出的後起之秀掌握在手中,甚至也沒有給予太多的重視,國王和身邊的人都喜歡排資論輩,覺得科萬少將太年輕了,不能夠擔當重任,於是毫不掩飾的冷落了他。

    然而,是金子始終要發光,科萬少將在國王那裡不如意,很快就被白令將軍相中,利用女色將他俘虜,成為白令將軍集團中的骨幹人物之一。在最後的叛亂中,就是這位科萬少將果斷的平息了終於伊麗納國王軍隊的反抗,殺掉了支持國王的所有軍隊將領,迫使伊麗納皇后鳳嵐舞不得不下令宮廷衛隊放棄抵抗,因此,在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宮廷衛隊地外面就是足足一萬四千名由科萬少將親自訓練和指揮的伊麗納虎翼軍。

    林徐律也意識到了科萬的存在,朝俞先鋒揮揮手,低聲的說道:「去找他,幹掉他。」

    俞先鋒點點頭,轉身去了。

    在科萬少將的組織下,檀香宮的虎翼軍守衛果然有了起色。抵抗也不再是零零星星地,而是有計劃的連成了一條線,並且時不時地發起一小段一小段的反擊,以消耗藍羽軍突擊隊的彈藥,並且減緩他們前進的速度。

    然而,科萬少將也不是萬能的,連續兩發的火箭彈大大的摧毀了虎翼軍防衛者的決心,出於對於這種未知武器的恐懼,許多虎翼軍守衛看到火箭筒就跑,一直跑到躲藏在堅固地碉樓裡。才停住了腳步。

    藍羽軍突擊隊被兩座碉樓攔住了。

    在皇宮內院裡面,有兩座不抬起眼的碉樓,它們的表面都覆蓋著大量的籐蘿,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從不遠處看起來。還以為是欣賞用地露台,沒想到卻是虎翼軍軍的據點。大量的虎翼軍來復槍槍手們趴在碉樓的設計孔,朝外面連續的開槍。他們顯然採用了三人輪流射擊地先進戰法,使得來復槍的子彈幾乎持續不斷,在很大程度上壓制了藍羽軍突擊隊的進攻速度。

    幸好突擊隊地隊員們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好漢,覺得不對,立刻就反應過來。尋找隱蔽物,才沒有造成傷亡。可是縱然如此,他們嘗試著想要經過這兩座碉樓的來復槍的槍林彈雨封鎖,結果很快發現,這是很有難度的行為,來復槍的子彈太密集了,而且碉樓周圍的地形都非常的寬闊平坦,沒有堅固的隱蔽物。

    碉樓上密集地來復槍子彈打在庭院裡的花花草草的上面,金黃色菊花被片片的打碎。撒了一地,整個庭院看起來都是金黃色的一片,在微弱的燈光的映照下,非常的溫馨而美麗。

    突擊隊員也舉槍還擊,子彈打在碉樓的石頭上,濺起點點的火光,不時地有虎翼軍守衛中彈趴在碉樓的城垛上,腦袋從射擊孔耷拉了出來。但是他的屍體很快被挪開,然後被別的虎翼軍守衛填補,繼續射擊。初步看來,碉樓裡的敵人還不少,只要有人死了就立刻有人補上,火力絲毫不減。

    「王猛,看,那個碉樓,搞掉它。」林徐律的臉色很冷沉,沉靜的說道。

    米亞雷人王猛早就期待著表現的機會,立刻扛著火箭筒,繞過了一個小小的追堂,在距離碉樓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瞄準了那個碉樓,一扣扳機,火箭彈脫手而去,火箭彈從射擊孔直接飛了進去,在裡面產生了強烈的爆炸聲,整個檀香宮彷彿又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碉樓被火箭彈從內部摧毀,中部的石牆好像麵粉一樣的坍塌,導致碉樓的上半截整個掉了下來,重重的砸落在旁邊的花園裡,上面的所有虎翼軍士兵也掉了下來,被砂石粉塵所覆蓋,慘叫聲響徹整個伊麗納檀香宮在滾滾的煙塵中,那些僥倖沒有被炸死摔死的虎翼軍士兵,渾身焦黑的從廢墟裡面站起來,結果被迎面而來的手雷再次炸得飛起來,支離破碎。

    其餘那座碉樓的虎翼軍士兵目睹這一切,不由自主地怪叫一聲,好像內部產生了極大恐慌,射擊頓時微弱下來,猛然間,可能有人看到王猛舉起來的火箭筒對準了他們,他們頓時扔掉來復槍,紛紛從碉樓中跑了出來,拚命的向後撤。

    碉樓裡面的軍官也從碉樓裡跑了出來,驅趕著自己的手下士兵回到碉樓繼續射擊,結果他們往往最先被打倒,於是逃往的士兵就有如缺堤的洪水,頓時作鳥獸散。

    暴熊突擊隊的狙擊手冷冷的射擊著,專門挑那些身上有軍官標誌的虎翼軍進行射擊,不到五分鐘的功夫,林徐律就再也看不到一個虎翼軍的軍官拋頭露面了。失去了有效指揮的虎翼軍士兵,只能本能的依靠自己的意識和意志在抗擊,但是效果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當他們失去統一有效的指揮的時候,他們顯然沒有伊雲大陸地士兵們那樣英勇。那樣悍不畏死,而是本能的選擇了逃亡。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在依蘭大陸,對於軍隊的指揮乃是至關重要的。即使再精銳的軍隊,一旦失去有效的指揮,它地戰鬥力也要大大的打折扣。

    炸毀了兩座碉樓。俞先鋒按照之前安排的計劃,順著西北方的鵝卵石小路進發。不時地,兩邊都會出現零星的虎翼軍的守衛,但是在他們開槍之前,俞先鋒手中的各色武器就首先發揮了作用。遠距離的,用衝鋒鎗解決,短距離的,用帕萊德手槍解決,甚至在一個拐角的時候,他還用傘兵刀割斷了一個斜刺裡衝出來地虎翼軍守衛。

    猛然間。俞先鋒聽到有人歇斯底里叫道:「你們住手!否則我就殺了她!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俞先鋒微微掉轉頭一看,只看到在斜對面的一個小亭子中,一個男人扼著一個女人的脖子,同時手持手槍,頂在那個女人的腦門上。那個男人看起來是一個虎翼軍的高級軍官,正在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俞先鋒皺了皺眉頭,靠在一顆鳳凰樹的背後,微微觀察了一下對方。他已經看出來,科萬手中緊握的。乃是藍羽軍自己生產的左輪手槍,大概是太陽神教那些傢伙們送給他的。在陽川道地區,有不少地左輪手槍下落不明。按照情報部門的預計,大部分應該都是偷運到國外去了。

    他很快就看出來了,那個男人,就是科萬,虎翼軍在檀香宮的最高領導。和情報資料裡描述地一樣,科萬的確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身材筆鋌而修長,身穿伊麗納軍服的時候更加的帥氣,精神抖擻。威武英俊,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臉龐有些扭曲,好像快要發瘋的樣子。

    而那個美麗的女人,赫然就是伊麗納地皇后,江山絕色榜上的女人,鳳嵐舞!

    對於她的美貌已經不需要做過多的描述,俞先鋒除了驚歎於她的美貌之外,還驚歎於她的沉著和鎮靜,雖然有一把隨時可以奪走她的生命的手槍就頂在她的太陽穴上,但是她依然臉色沉靜,毫不驚慌,甚至隱約之間還有一股尋死的決心。

    那些靠近亭子的突擊隊員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各自找隱蔽物隱蔽,同時尋找射擊科萬的機會。但是科萬很狡猾,充分利用了鳳嵐舞豐滿的身軀,將自己緊緊地隱蔽在角色美女的後面。暴熊突擊隊狙擊手的手指壓在了狙擊步槍的扳機上,但始終沒有開槍。

    俞先鋒沒有說話,只是冷靜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彈夾。科萬這一手,雖然早就在暴熊們的意料之中,但是科萬的反應如此的迅速,而且準確的判斷到了攻擊的目標,並且利用這個目標來威脅藍羽軍,的確不是平凡之輩。

    科萬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果斷和殘忍,猙獰的冷笑著,惡狠狠的說道:「退開,退開,否則我就殺了她!」

    俞先鋒繼續整理自己的裝備,漠不關心的冷笑著說道:「你殺不了她的。」

    科萬狂妄的笑著,手指打在左輪手槍的扳機上,狠狠地叫道:「是嗎?我殺不了她?我現在就殺……」

    忽然間,似乎不知道哪裡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槍聲顯得有點怪異,好像和暴熊們的所有槍聲都不同樣。只有俞先鋒能夠聽得出,那是伽蘭馬狙擊步槍特有的聲音。

    流石!

    俞先鋒心裡猛然冒出來這個名字。

    科萬的聲音嘎然而止,神色也有點怪異,他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從左輪手槍上脫落,左輪手槍噹啷一聲掉地,但是科萬的神情,卻似乎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眼睛是深藍色,顯得非常的深邃,帶著一點點地驚訝和茫然的緩緩轉過頭來,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背後。

    他的背後,空無一人。

    然而,他周圍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暴熊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有什麼東西徑直的穿過了他的太陽穴,射穿了他的腦門,爆起一束絢麗的血花,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顯得特別的燦爛。

    絢麗的血珠灑在了鳳嵐舞的臉上,格外的艷麗,微風吹來,鳳嵐舞的滿頭秀髮飄散開來,使得整個庭院裡面的一切似乎都詭異起來。

    「媽的!***流石!總是搶別人的飯碗!」俞先鋒遺憾的放下手中的衝鋒鎗,心有不甘的罵道。

    彷彿聽到了他的詛咒,忽然間,又是一聲來自遙遠的天邊的槍響,科萬立刻像被人抽掉脊椎骨一樣,立刻萎頓癱瘓在地上,再也沒有了生息。

    這一次,終於連鳳嵐舞都嚇了一跳,她茫然的低下頭來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科萬。

    俞先鋒又忍不住要罵,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流石這一槍,打斷了科萬的脊椎骨,讓他再也沒有像電影裡面的烈士那樣,渾身上下中了幾百顆子彈,還要搖搖晃晃的支撐幾分鐘,然後說出幾句豪言壯語,再光榮的死去。被打斷了脊椎骨的目標,和一條癱瘓在地上被車子碾過的死狗沒有任何的區別,絕對沒有臨死前表演的機會了。

    俞先鋒看看四周,衝著小亭子衝過來,一邊跑,一邊舉起右手的大拇指,在半空中揮了揮,以示對流石的敬意,至於流石能不能看到,他就不清楚了,他的確不知道流石所掩藏的地方。

    鳳嵐舞即使再沉靜,也不禁花容失色,臉色蒼白,身體微微的顫抖愕然的看著俞先鋒,驚恐萬狀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你別過來……」

    俞先鋒垂下槍口,冷冰冰的說道:「我們是楊夙楓派來解救你的,快跟我們走。」

    鳳嵐舞啊的失聲叫了一聲,臉色還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神情非常的古怪和複雜,但是眼神卻異常的明亮,俞先鋒還以為她要歡呼鼓舞了,沒想到她居然堅決的說道:「啊?楊夙楓,我不跟你們走,我不想看到他……」

    正好有另外一個突擊隊員跑了過來,走到鳳嵐舞的背後。

    俞先鋒陰沉的說道:「必須走!」

    鳳嵐舞倔強的說道:「我不走……」

    話音未落,那個暴熊突擊隊隊員不耐煩地一巴掌切在鳳嵐舞的脖子上,鳳嵐舞頓時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俞先鋒瞪了一眼那個隊員,冷冷的說道:「你做什麼?」

    那個隊員聳聳肩頭,不屑一顧的說道:「被咱們老大看上的女人,不走也得走,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婆媽。」

    順手一抄,他就將鳳嵐舞的身軀架在了肩頭上,轉頭就走。

    俞先鋒撓撓自己的後腦勺,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喝道:「掩護他!向A點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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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三章 海狼行動(4)



    檀香宮庭院裡面的槍聲還在繼續,但是越來越稀疏了,大部分的伊麗納虎翼軍守衛都已經被清除,只有偶爾幾個躲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面的,也不敢輕易露面了,更加不敢隨便開槍暴露自己的目標,他們已經開始感覺到,在今晚的戰鬥裡,能夠成功的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在俞先鋒的安排下,周圍上來四名突擊隊員,互相掩護著撤向A點,他們集中撤退的地點。

    伊麗納王后鳳嵐舞已經被突擊隊員們用防水的雨衣包裹起來,而且頭上也戴上了鋼盔,迅速的沿著實現安排好的路線撤退。從檀香宮的庭院向東北方,就是檀香宮的高大圍牆,這些圍牆都是用假山堆砌而成的,非常的堅固,但是提前到達的藍羽軍戰士們已經在假山的下面安放好了塑膠炸藥,只要一拉弦,就可以將整座假山夷為平地,打開巨大的缺口。在假山的外面,就是筆直的通向沉香城港口碼頭的街道,藍羽軍這些動作迅猛的暴熊們只需要六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到達港口。

    到時候,靳財率領的714號龍牙戰艦應該也停泊在港口,準備接應他們撤離,甚至還可以提供猛烈的火力支援了。為了成功的進行這項深入伊麗納沉香城的計劃,在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上,還專門加裝了四挺機關鎗,射速極快,密集地槍林彈雨可以輕易的控制龍牙戰艦周圍兩百米之內的所有目標。伊麗納虎翼軍的追兵就算再多,也奈何不了他們了。

    「俞隊,敵人的大炮!」俞先鋒忽然聽到旁邊有突擊隊員厲聲的吼叫,他立刻本能地趴下,果然,聽到哐啷一聲的響。一顆炮彈在庭院裡爆炸開來,將一顆古老蒼勁的夜來香樹炸斷了,樹枝樹葉飛的遍地都是。

    俞先鋒舉起望遠鏡一看,四周的燈光極其的微弱,視線裡基本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好不容易總算在黑暗裡發現了那門大炮的痕跡,原來在距離他三百多米的位置上,有一個同樣隱蔽的炮台,和之前地碉樓一樣,這座炮台的外面也是覆蓋著大量的綠色籐蘿植物。看起來好像是觀星台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卻是一個裝備有四門大炮的炮台。

    從剛才地炮彈的爆炸聲看來,這些大炮都是古老的青銅炮,使用的還是黑色火藥,爆炸威力不大。不過。對於人體來講,這種爆炸也已經是致命的了,如果不幸地落在哪個突擊隊員的身邊,傷亡是不可避免的。

    俞先鋒看了看四周,只有兩名突擊隊員跟隨著自己了。他冷靜地揮揮手,做了個瞄準射擊的手勢,一名狙擊手突擊隊員半蹲在一塊石碑的背後舉起了狙擊步槍。隨著一聲聲的單調的槍響,炮台上的伊麗納士兵斷斷續續的倒下,其餘的士兵不得不稍微低下了腦袋,在黑暗中,他們甚至還分不清子彈的來向。

    俞先鋒利用這個機會,快速地貼近了那個炮台,用手雷將炮台的鐵門炸開,裡面頓時湧出來十多個伊麗納虎翼軍的官兵,都被俞先鋒一頓猛烈的衝鋒鎗打倒在地上。屍體將門口都堵住了。俞先鋒皺皺眉頭,連續的往炮台裡面扔了三四枚手雷,劇烈的爆炸過後,炮台裡面再也沒有了生息。

    這時候,另外那名突擊隊員也在狙擊手的掩護下到達了,兩人順著炮台的旋轉樓梯慢慢的搜索而上,不時地開火射擊,將突然出現的敵人打死,一會兒就到達了炮台的上面。

    二十四名伊麗納虎翼軍的炮手蹲在地上,舉起了雙手,眼睛裡帶著驚恐的目光看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藍羽軍突擊隊員。他們的軍官又驚又怒的站在旁邊,手裡拿著一把彎刀,想要和俞先鋒搏鬥,但是又沒有足夠的膽量,不過最後,他還是故作聲勢的大吼一聲,舉起了彎刀,撲向俞先鋒。

    俞先鋒冷冷的一笑,將衝鋒鎗放下來,順手掏出帕萊德手槍,對準他的額頭上面就是一槍,那個伊麗納虎翼軍的軍官頓時被打飛了半個後腦勺,鮮血和腦漿迸射而出,身軀嘣然倒地。

    在那些炮手們的驚叫聲中,俞先鋒冷冷的收起帕萊德手槍,轉過身去,陰沉的看著下面庭院裡的戰鬥。在他的耳邊,突突突的衝鋒鎗的槍聲呼嘯起來,夾雜著那些炮手的慘叫聲,最終完全沒有了聲息。俞先鋒轉過身來,那些炮手們已經被那個突擊隊員全部處理掉了。

    「走吧。」俞先鋒有點遺憾的說道,因為他忽然發覺,從這個炮台的高度往下看,檀香宮的庭院還是非常的漂亮的,尤其是那些金黃色的菊花,即使在微弱的燈光中也顯出了它們的搖曳多姿,絢麗多彩,令人難忘。這是一片寧靜的土地,可是戰爭和鮮血卻始終縈繞不散。

    在俞先鋒和科萬對峙的同時,林徐律已經親自率領另外一個小組的突擊隊員趕往博寧西格納的住所。解救鳳嵐舞固然是很重要的任務,但是活捉或者打死博寧西格納乃是更重要的任務。按照楊夙楓的意思,博寧西格納還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的,他本身乃是白令將軍手下的第一人,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只要能弄掉了他,白令將軍將會失去一個非常重要的臂膀,當然,如果將他逼得不得不跟白令將軍作對的話,那事情就更加的美妙了。

    林徐律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楊夙楓是越來越陰險了,對於堅固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這條道理,他掌握和運用得都越來越爐火純青了。藍羽軍表面上的戰鬥固然輝煌。但是背地裡地小動作也絕對不少,而且有點不擇手段的感覺,也難怪除了藍羽軍的人之外,再也沒有人對楊夙楓有好印象了。

    根據上邪的描述,博寧西格納應該在鳳芸舞的住所。在最近的時間裡,博寧西格納極度地迷戀於鳳芸舞的肉體。鳳家的女人似乎對男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吸引力,尤其是當她的淫蕩天性充分被挖掘出來的時候,每一個男人都是欲罷不能,只有白令將軍這種男人功能受過嚴重摧殘的男人,才會因為力不從心而不得不遺憾的放棄。

    在鳳芸舞的居所外面,林徐律已經看不到任何的虎翼軍守衛,稍稍地打量了片刻,他就發覺那些虎翼軍的守衛都全部撤到了建築物的裡面,準備負隅頑抗。檀香宮的戰鬥已經進行了大約十一分鐘的時間,以博寧西格納地精明和冷靜。他應該意識到了自己處境的不妙,所以現在正在想盡一切辦法來爭取時間。

    互相掩護著,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緩緩地進入了這棟建築物。

    鳳芸舞的居所是非常的寬敞地,而且異常的華麗,這裡本來是伊麗納國王的棲身之地。曾經無比地莊嚴肅穆,但是現在卻成了最淫穢最淫蕩的場所。地面上一片的狼藉,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得遍地都是,甚至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淫具,令人大開眼界。但是卻沒有看到一個活人。

    突擊隊隊員們在屋子裡面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活人,只看到在臥室的床前地毯上躺著一個脖子上流血的女人。鮮血已經將地毯都滲透的緋紅。這個女人死了大概只有幾分鐘地時間,臉龐看起來很憔悴但是也很艷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碎,可能就是飽受凌辱的鳳芸舞,而殺死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博寧西格納。

    可是,在屋子裡,並沒有發現博寧西格納的痕跡,甚至連建築物裡面輕便的值錢的物品也都消失不見了。有些地方的痕跡還非常的新鮮,好像是剛剛被取掉一樣,包括鳳芸舞脖子上的項鏈和手腕上的手鐲,還有大量的純金鑄就的佛像。

    但是,在短短的十一分鐘時間裡,博寧西格納也沒有機會逃出檀香宮。

    這就意味著,只有一個可能,唯一的可能。

    突擊隊隊員們的眼光都轉向了地下。

    林徐律朝旁邊的戰士努努嘴,從背包裡面掏出兩塊塑膠炸藥,扔在地上,然後率先走了出去,其餘的戰士們也都將塑膠炸藥掏出來,扔到一起,倒退著走了出去。

    那個藍羽軍突擊隊的戰士彎下腰來,將所有的塑膠炸藥收集起來,混在一起,然後根據爆破的需要佈置好,兩分鐘以後,全部準備妥當,他朝外面的人員示意爆炸就要開始,跟著一拉弦,迅速的跑了出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連續數聲巨響,整個沉香城似乎都震動起來,在硝煙瀰漫中,在劇烈的火光中,整座房子都坍塌了下來,砸起滿天的灰塵,好像世界末日來到了一般。當硝煙逐漸的消失,林徐律滿意的點點頭,不但建築物的地面以上部分被全部的夷為平地,就連它的地下室,也被炸開了一個深達三米的大坑。

    這些塑膠炸藥都是黑索金炸藥的變種,是特種部隊專用的,爆炸的威力極大,隨便一塊都能夠炸掉小半座石山,這次爆炸總共用上了十多塊,威力當然不同凡響,沒有將地下室完全的炸為一個洞穴已經是仁慈的了。

    不過,這座建築物的地下室的確非常的堅固,也許因為它曾經是伊麗納國王的避難所,所以建造的特別的牢固,建築材料選用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花崗岩條石,層層疊疊的堆砌而成,而且地下室的頂部,也是大塊大塊的厚厚的花崗岩石板。如果沒有這些塑膠炸藥,林徐律還真的需要花費一點心思來開啟。但是縱然如此,地下室也沒有完全被摧毀,只是裡面的全部人員都被震暈過去了。

    經過檢查,地下室裡面總共有四十多人,包括博寧西格納和哈梅裡等人,還有他們的隨從,絕大部分人都在劇烈地爆炸中被活活的震死。只有博寧西格可能是被忠心的部下死死的掩蓋住,只是被衝擊波震盪的七竅流血,但是還沒有完全的昏迷,他躺在死人堆裡,麻木地看著藍羽軍的戰士們緩緩地靠近。

    林徐律打量了一下地下室,居然發現了不少於六把的左輪手槍。這些左輪手槍都是當初藍楚燕要來對付太陽神教的。她當時大量的派發給太陽神教的敵對者,無論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是願意和太陽神教作對的,都可以免費獲得,在太陽神教控制區內刮起了一片的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太陽神教的重要人物就是死於這種左輪手槍之下,結果諾大的太陽神教在各方勢力地齊齊攻擊下,很快就覆沒了,左輪手槍功不可沒。

    然而,在持續不斷的衝突中。太陽神教也繳獲了不少這種左輪手槍,甚至有部分出現在了戰場,不過,林徐律的確想不到有部分居然出現在了伊麗納王國,看來。很有可能,太陽神教的餘孽就藏在了伊麗納,或許就躲藏在沉香城。當初太陽神教覆滅,但是教主袁雲淵卻始終沒有抓到,令藍楚燕引以為憾。在陽川道地區展開大規模的搜捕,卻始終沒有收穫,想必是他早就到伊麗納來避難了。

    林徐律親自到地下室去轉了一圈。走到哈梅裡地身邊,但見他也被一群虎翼軍的守衛壓在了最下面,臉龐貼著地面,看不到究竟是生還是死,但是他身上已經染了不少的鮮血,看起來似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旁邊有個突擊隊員說道:「他還……」

    林徐律迅速的在自己嘴邊豎起中指,那個突擊隊員立刻住口,眼神裡有些疑惑,但是立刻快步地退開。林徐律低頭看了看哈梅裡躺著的位置。嘴角邊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隨手翻動了一下其他人地屍體,將哈梅裡無意中的壓在了最下面,然後轉身出來。

    突擊隊員很快將還處於一片愕然和茫然之中的博寧西格納押解出來,他的兩條腿早就被衝擊波震的不會動了,只是不停的顫抖,他的身軀也是軟綿綿的,彷彿渾身的骨頭都被震碎了,幾乎是被兩個牛高馬大地突擊隊員架出來的,嘴巴不停的囁嚅著,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神色是極其的惶恐不安的,但是那種茫然的神色卻也似乎非常的濃烈。

    林徐律冷冷的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托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托起來,眼神凌厲的盯著他。

    博寧西格納的眼睛裡只有一片暗灰色,彷彿死人的眼睛。

    「博寧西格納?」林徐律的毫無表情的聲音慢慢說道,好像是從鋼銼裡面磨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的語調變化,也沒有抑揚頓挫,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果然,博寧西格納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恐懼了。現在乃是凌晨時分,天色異常的漆黑,只有微弱的燈光從遠處照射過來,藍羽軍突擊隊員們的臉上都塗著黑暗的迷彩,個個看起來都像是地獄裡面出來的追魂使者,讓人心膽俱裂。

    博寧西格納渾身上下都顫抖著,嘴巴越來越變得發青,不住的上下磕動,但是就是說不出話來。忽然間,暴熊突擊隊的隊員都覺得似乎有什麼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循著臭味一看,原來是博寧西格納驚嚇過度,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林徐律揉了揉鼻子,走到上風的位置,朝旁邊的突擊隊員打個眼色,那個突擊隊掏出閃閃發亮的傘兵刀,慢慢的貼在博寧西格納的臉上,緩緩地順著他的臉龐逐漸的滑落到喉嚨的位置。博寧西格納的呼吸頓時停止,全身的氣溫也急促的下降,彷彿立刻就要暈厥過去。

    林徐律冷冷的說道:「你是不是博寧西格納?」

    博寧西格納死死的抿緊了自己的嘴巴,好像咬牙切齒的樣子,打死也不肯開口。

    林徐律內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博寧西格納居然將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當作了地獄的勾魂使者,所以打死也不肯出聲答應,生怕一開口,立刻就會被勾走魂魄而喪命,於是緩緩地沉靜了一下自己地語氣。緩慢而低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我們不是鬼,我們是藍羽軍,是楊夙楓的人……」

    博寧西格納聞言猛然轉頭,眼神頓時散發出驚喜非常的神色,難以置信的盯著林徐律。這個動作的幅度實在太大。旁邊地藍羽軍突擊隊員還以為他要反抗,本能的一伸手,向下一壓,頓時將博寧西格納的身軀死死的壓在了地面上,疼得他啊啊啊的慘叫不已,喀嚓喀嚓之中,似乎被壓斷了兩條肋骨。

    林徐律擺擺手,讓兩個突擊隊員鬆開他。

    博寧西格納喘著大氣,乾脆躺在地上不動了。

    林徐律不經意的拉了拉槍栓。

    博寧西格納立刻翻身爬了起來,儘管站立的時候還是搖搖晃晃的。但是說什麼也不敢躺下了。

    林徐律冷冷的盯著他,漫不經意的玩弄著手中地帕萊德手槍,深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不用裝了,你想活命的話。就必須提供有價值的東西,否則……」

    博寧西格納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伊麗納虎翼軍的存在,周圍都是藍羽地突擊隊員,立刻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想活命……有重要的情報向您們報告。它關係到你們的北海艦隊的存亡……」

    林徐律皺了皺眉頭,緩緩地說道:「你可想好了,只有一次地機會。」

    博寧西格納急切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說,我說,這個情報一定值得你們饒恕我……」

    林徐律冷峻的喝道:「廢話那麼多!說!」

    博寧西格納急忙吞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白、白令這次去達馬哈群島,是要、是要……」

    林徐律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下來。

    根據博寧西格納的描述,哥歐海盜和白令將軍正準備實行一個針對藍羽軍海軍北海艦隊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相當的毒辣,要不是提前知道。藍羽軍還真的有可能會上當。

    原來,哥歐海盜已經意識到了藍羽軍海軍北海艦隊對他們的威脅,雖然北海艦隊還沒有和哥歐海盜正式的接戰,但是,由於藍羽軍海軍在珊瑚海和崇明島地接連不斷的勝利,已經高度的引起了哥歐海盜的注意,他們派遣了大量的探子前來刺探北海艦隊的信息,他們確信,在不久的將來,藍羽軍海軍北海艦隊將會對哥歐海盜構成極大的威脅,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首先除掉藍羽軍北海艦隊。

    然而,在上次襲擊米倫港的戰鬥中,哥歐海盜損失慘重,他們也明白到了想要進入伶仃洋攻擊藍羽軍北海艦隊不太現實。在伶仃洋的海面上,哥歐海盜擅長的海上遠距離機動作戰無法有效的展開,而且藍羽軍北海艦隊還有岸基炮火的配合,即使打不過哥歐海盜,也可以迅速的撤回米倫港,得到海岸炮火的有效的掩護。

    米倫港的海岸炮火都是100毫米的榴彈炮,射程遠,威力大,而且數量眾多,起碼有五十餘門,在這種鋪天蓋地的炮火下面,哪怕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形帆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閃避炮火的轟炸,必然會損傷慘重上次貿然闖入米倫港的哥歐海盜,就已經吃了大虧,三十多艘北海三角形快速帆船,在藍羽軍海岸炮火的第一輪轟炸之下,就被炸沉了三分之一,見機不妙的哥歐海盜急忙撤退,最後只有三分之一的船隻帶著纍纍傷痕逃離了米倫港,結果又遭受到藍羽軍北海艦隊的追擊,只有六艘海盜船隻成功的逃入了加勒濱海,得以倖存。

    橫行加勒濱海的哥歐海盜當然忍耐不了這口惡氣,在過去的三四十年裡,自從唐浪死了以後,他們還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慘敗,所以他們對藍羽軍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吃了楊夙楓和特蘭克斯。可是,鑒於伶仃洋他們已經不敢輕易的進入,於是他們表面上也是不動聲色,但是卻在背地裡策劃了一個重大的陰謀,準備進行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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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海狼行動(5)



    這個引蛇出洞計劃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誘使藍羽軍北海艦隊進攻伊麗納,然後哥歐海盜在半路設伏,集中壓倒性的力量,一舉殲滅藍羽軍的北海艦隊。

    為了達到目的,哥歐海盜要白令將軍在伊麗納營造出一種假象,那就是他在伊麗納王國的統治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伊麗納的局勢,也開始陷入了混亂,各種反白令將軍的勢力不斷的發動反抗,居民們的起義也是此起彼伏,大有坍塌的危險。

    在這樣的局勢下,藍羽軍因為有鳳采依姐妹的影響,有可能會趁機出兵伊麗納,一來趁機平定伊麗納的局勢,奪回被白令將軍強搶而去的政權,消滅白令將軍及其附屬勢力,二來為藍羽軍的依蘭大陸取得一塊立足點,為以後登上依蘭大陸做好充分的準備。

    如果藍羽軍陣的上當出兵,那麼哥歐海盜就會大舉秘密南下,在伶仃洋通往伊麗納的海面上設立埋伏圈,將藍羽軍的北海艦隊一網打盡,徹底解決後顧之憂。為了確保戰鬥的勝利,哥歐海盜甚至集中了四大股海盜力量協同作戰,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壯舉。

    林徐律聞言,內心裡也是微微一驚。

    哥歐海盜的這個陰謀,的確有成功的可能。

    鳳家姐妹關心伊麗納的事情,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在她們地努力下。楊夙楓的確有可能會選擇伊麗納登陸,從而使得北海艦隊陷入哥歐海盜精心編織的陷阱。

    時到今日,藍羽軍從上到下,從將軍到士兵,都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在不久的將來。藍羽軍就會在依蘭大陸正式登陸,全面介入依蘭大陸的爭霸戰事。

    經過多方面的選擇和考慮,藍羽軍登陸依蘭大陸地路線有三條。一條是穿越伶仃洋,在唐川帝國的金川道地區登陸,然後直接插入尼洛神京的附近,直接對抗瑪莎國的軍隊;一條是以崇明島為基地,穿越數千海里的珊瑚海,直接在銀川道地區登陸,狠狠地打擊赤煉教的氣焰,並且以銀川道為基地。建立藍羽軍在依蘭大陸的根據地;最後一條就是穿越加勒濱海,在伊麗納王國登陸,以伊麗納王國為根據地,向南方發展。

    每條登陸路線都各有利弊,現在藍羽軍的高層還沒有完全的考慮清楚。也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但是,毫無疑問地,在伊麗納王國登陸的想法也是很誘引人的。雖然中間需要穿越凶險的加勒濱海,需要打敗哥歐海盜的攔阻和襲擊,但是。一旦藍羽軍集中四支以上地海軍艦隊在加勒濱海,還是可以和哥歐海盜抗衡的,起碼可以保證運輸船隊的安全。而且。在伊麗納登陸的好處也是多多的。

    伊麗納本來就是鳳家地天下,鳳家的勢力在伊麗納根深蒂固,登陸以後,能夠迅速的進入狀態,國家機構也可以有效地運轉,而且,伊麗納周圍,沒有強大的敵對勢力,有助於藍羽軍在那裡站穩腳跟。不那麼容易被敵人趕下大海。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就是,伊麗納靠近亞森迴廊。

    亞森迴廊不但是依蘭大陸北部的腹地,戰略位置重要,而且生產糧食。

    對於任何國家和軍隊來說,糧食都是必不可少的物資,很多時候都會令人發瘋,甚至做出不理智的判斷,尤其是對於長期缺糧的藍羽軍,糧食的重要意義是不言而喻的。亞森迴廊對楊夙楓地誘惑絕對要比江山絕色榜上面排名第一的精絕女王還要大,為了亞森迴廊的糧食,他很有可能考慮出兵伊麗納。

    「你們做夢吧。」林徐律冷淡的說道,表面上絲毫沒有將博寧西格納的話放在眼裡。

    博寧西格納的積極性頓時大受打擊。

    林徐律接著冷冷的說道:「雖然這個秘密對於我們藍羽軍用處不大,但是看到你誠心誠意地份上,我就饒恕了你。你以後要和舒魯克好好的合作,不要辜負了你自己的小命。」

    博寧西格納頓時臉色大變,駭然的看著林徐律,再次結結巴巴的說道:「舒、舒魯克!」

    林徐律冷冷的笑了笑,不屑一顧的說道:「都說你是白令將軍手下的第一聰明人,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如果不是舒魯克早就和我們有聯繫,極力慫恿對康舒王國動兵,將你們的虎翼軍主力調動到南方,我們有可能輕易的攻擊沉香城嗎?沒有他掩護我們進城,你又會輕易的成為我們的俘虜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你不會不知道吧?」

    博寧西格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陰晴不定,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一會兒一片的空白,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但是一會兒卻又像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連一絲的空間都沒有。他隱隱約約覺得林徐律的話有哪裡不對,可是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的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林徐律的話,舒魯克居然早就和藍羽軍有勾結,難怪他那麼積極的慫恿白令將軍對康舒王國動兵,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要爭功表現,沒想到卻原來是暗藏機心。

    恍惚之間,聽到林徐律冷冷的不屑的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他的無知和不自量力。

    「再次仔細的檢查一遍戰場,不要留下任何的活口,否則對於舒魯克很不利,他的軍銜可要比我還高哪!」林徐律不理會恍若失神似的博寧西格納,低聲地說道,於是幾個突擊隊員重新檢查了一遍地下室的屍體。但是每每當他們檢查到哈梅裡地屍體的時候。林徐律都會悄悄地讓他們離開。

    藏身在屍體地下的哈梅裡,並沒有死去,甚至現在神智還是清醒地,林徐律的話他完完全全的聽進去了。當聽到舒魯克早就投靠了藍羽軍的時候,哈梅裡腦袋裡頓時轟地一聲,幾乎又要暈倒過去。

    他實在難以置信。舒魯克竟然已經和藍羽軍有勾結。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除非完全是巧合,否則絕對沒有冤屈舒魯克的理由。沒有他的幫助,藍羽軍的確是不可能到達沉香城的,海面上的道路早就被哥歐海盜封鎖了,他們只有從舒魯克的防禦陣地進入,並且攜帶有舒魯克開具的通行條,才有可能順利的混入沉香城。

    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激動。哈梅裡真的暈了過去了。在昏迷過去之前,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將這個秘密報告給白令將軍知道,讓舒魯克這個賤人接受成為叛徒地懲罰,他一定要將舒魯克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兒都佔為己有。他最喜歡的就是那些十二三歲的純真的小女孩了。

    然而,哈梅裡並不知道,林徐律和俞先鋒早就覺察到了他地存在,這番話乃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至於這番話以後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那就要看哈梅裡如何的添油加醋,為自己洗脫過失了,至於那個不幸的舒魯克。沒有辦法,他想要活命地話,就只有起來對抗白令將軍了,白令將軍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來掌握虎翼軍的主力地。

    無論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有一點可以肯定地是,以後的伊麗納,將再也不是白令將軍統治下的一塊鐵板了,它的裂縫會越來越大,直到自己完全的碎裂。到時候,藍羽軍就可以輕易的將這塊四分五裂的鐵板摧毀,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世界。

    直到林徐律等人都走了,哈梅裡才清醒過來,考慮良久,才敢小心翼翼地鑽出來,但是他很快發現,檀香宮裡面,還是時不時地有藍羽軍的突擊隊隊員們經過,他只好繼續埋藏在死人堆裡,以免死於非命。

    那些從哈梅裡身邊經過的藍羽軍突擊隊員,執行的都是不同的任務。

    按照原來的作戰計劃,暴熊突擊隊總共分成了八個攻擊小組,每個小組六個人,闖入第三道宮門以後,立刻向四面八方的進發,奔向不同的目標。檀香宮裡面的虎翼軍守衛遭受到來自多個方向的攻擊,應付起來頓時吃力多了,在交錯火力的掩護下,很快被清除乾淨。

    雖然前來增援的虎翼軍守衛越來越多,但是他們都被堵塞在宮門的附近,到達檀香宮外面的伊麗納虎翼軍越來越多,可是卻始終沒有辦法突入檀香宮,只能在宮門附近游弋,乾著急。負責指揮軍隊增援檀香宮的,乃是白令將軍的另外一個心腹手下多諾萬,雖然他暴跳如雷,但是也沒有辦法。

    檀香宮周圍的圍牆都是非常高而且遍佈鐵絲網的,根本無法逾越,而且只有一個出入口。林徐律在那裡專門安排了一個機槍掩護小組,在三挺機槍的相互交替射擊下,虎翼軍官兵一片片的倒下,但是始終不能越雷池半步。到最後,多諾萬沒有辦法,只好下令部隊也開始封鎖這個出入口,他想,藍羽軍既然是從這裡進去的,一會兒肯定還要從這裡出來,自己堵在這裡,完全可以以靜制動的甕中捉鱉。

    只可惜,多諾萬並不知道,藍羽軍早就在另外一個方向安排好了炸藥了。

    暴熊突擊隊除了追殺博寧西格納等人,還有解救伊麗納王后鳳嵐舞之外,其餘的幾個小組就是純粹的殺人放火,燒殺擄掠,製造混亂,讓敵人無法判斷準確的攻擊目標。他們在檀香宮裡面橫衝直撞,鬧得雞飛狗跳,尖叫聲,慘叫聲,綿綿不斷。

    龍仙率領的突擊隊的目標就是伊麗納檀香宮的功德室,那裡存放有伊麗納皇室多年來的積蓄。伊麗納王國歷年來的國王都是虔誠的佛教徒,喜歡將一切珍貴的價值連城的金銀財寶堆放在功德室,以作為獻給佛教如來佛祖的禮物,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政權可以世世代代地延續下去日積月累下來,功德室裡面積累了不少的稀奇珍寶,到後來,功德室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伊麗納收藏稀世珍寶的地方。

    白令將軍控制了伊麗納的政權以後,覺得檀香宮已經完全處於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也沒有將珍寶轉移。而且,說老實話,他也不是非常地缺錢,有依蘭國和哥歐海盜給他撐腰,給他提供資金,他就沒有動功德室的珍寶的注意,卻沒有想到有個人比他貪婪多了,念念不忘裡面的金銀財寶,下令暴熊突擊隊一定要滿載而歸。

    這個貪婪的人,自然就是楊夙楓。

    龍仙對檀香宮非常的熟悉。率領著六個突擊隊員東繞西繞,很快就到到達了功德室的所在,卻看到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但是地上卻躺著不少的屍體,可是仔細一看。那些屍體卻不像是被亂槍打死的,反而像是死在武功高手之下,沒有絲毫的外傷,就是嘴角流血,顯然是被震碎了內臟而死地。

    「有高手在。大家小心。」龍仙謹慎的提醒。

    互相掩護著,暴熊突擊隊員緩緩地進入功德室,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人的痕跡。

    突擊隊員們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龍仙。

    龍仙正要說話。猛然間,覺得背後有風聲,而且來勢極其的凌厲,不假思索地,他立刻趴倒,同時在地上打滾,半跪起來,舉著帕萊德手槍尋找目標。

    目標一閃而逝,根本看不清楚。就如同一團幻影。

    龍仙剛才身邊的那個暴熊突擊隊員猝不及防,已經被幻影一拳頭打中了胸膛,頓時口吐鮮血,當場氣絕身亡,他手中的衝鋒鎗也被幻影砸的粉碎,彈夾裡面的子彈在半空中飛舞。

    猛然有人叫道:「袁雲淵!」

    龍仙心裡一愣,對著幻影扣動了扳機,但是沒有取得效果。

    其餘地暴熊突擊隊員也是亂槍射擊,同樣的沒有命中。

    誰也沒有想到,袁雲淵居然會出現在檀香宮,而且是出現在這個功德室,看起來,袁雲淵對這些珍寶也是覬覦多時了。在藍羽軍突擊隊員們到來之前,他很有可能像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偷那樣,正在這裡面挑選那些體積最小但是最值錢地珍寶。

    想當年在美尼斯地區的時候,袁雲淵叱吒風雲,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些珍寶他還不放在眼裡,但是太陽神教被藍羽軍打得流花落水,煙消雲散,所有的積蓄都付之一炬,現在,他已經是空無一物,所以想趁著混亂的機會,渾水摸魚,拿幾件最值錢的東西防身,沒想到,藍羽軍居然來得這麼快。

    他一下子沒有意識到,除了他自己,還有人很惦記著裡面的東西。

    「到外面去!」龍仙本能的吼叫起來,抄起衝鋒鎗狠命的扣動扳機,負責斷後掩護。

    功德室裡面的空間太狹窄,不利於藍羽軍地火力發揮,反而給了身手靈活的袁雲淵極好的施展機會。

    突擊隊員們立刻互相掩護著撤出殿堂,袁雲淵如影隨形的追了出來。

    龍仙等人沉著的開槍還擊。

    袁雲淵的動作很快,在半空中靈活的騰挪跳躍,連續的躲過了數輪的槍林彈雨,子彈總是打在他身後的地方,將樹枝樹葉打得紛紛飛濺起來,卻始終不能傷及到他分毫。

    龍仙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武功高超,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絕對不願意低頭認輸,所以密集的子彈也跟著袁雲淵的身影掠過,只差一點點就要追上袁雲淵,但是突然之間,他聽到喀嚓一聲,掃射停止,低頭一看,原來是子彈打完了。

    龍仙急忙換彈夾,但是猛然間,眼角處看到袁雲淵長嘯一聲,身體高高撲起,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的向龍仙撲下來,黑影迅速在他眼前變大。對方動作迅雷不及掩耳,龍仙只好舉起衝鋒鎗的槍托,準備和對方硬拚。

    然而,他內心裡已經知道,槍托是絕對不可能抵擋袁雲淵的拳頭的,大事去矣,在那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絕望,一絲絲的心有不甘。如果還有一發子彈,他都可以要袁雲淵吃不了兜著走。

    只可惜,最後一顆子彈也沒有了。

    但是驀然間,龍仙聽到一聲很特別地沉悶的槍聲,似乎一下子敲碎了他內心的絕望。

    半空之中的袁雲淵神態詫異,似乎渾身劇烈的一震。身子似乎在半空中凝結了,高高的俯覽著整個大地,三秒鐘以後,他地腦袋一垂,然後摔倒了下來,好像破了氣的皮球一樣,砸落在龍仙的身前,再也沒有了聲息。

    龍仙嚇出了一身冷汗,只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明白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龍仙嘗試著用腳踢了踢袁雲淵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狐疑的蹲了下來,才發現袁雲淵的衣服下面有鮮血流出,用傘兵刀割開一看。恍然大悟。

    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擊斷了袁雲淵的脊椎骨。

    正在駭然間,俞先鋒提著一把不知道從誰手中搶來的狙擊步槍,陰沉著臉走到龍仙的身邊,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情不自禁地聳聳肩。冷冷的笑了笑說道:「叫你不要太喜歡出風頭……流石,你***又搶我的目標!」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數百米之外射中高速運動的目標。自己還差那麼一點點。

    就是這麼一點點地距離,決定了流石在狙擊手中不可替代地地位。

    在檀香宮東北方的假山處,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已經到齊,清點了一下人數,只有一個戰士犧牲於袁雲淵地手下,其餘的人都安然無恙。伊麗納的王后鳳嵐舞已經被解救出來,但是很可惜的,他的侄子,胤家的唯一男丁。卻不幸的死在了亂槍之下。

    林徐律冷沉的眼神盯著垂頭喪氣的博寧西格納,冷冷地說道:「博寧西格納,我剛才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博寧西格納渾身顫抖著說道:「我、我、我……白令將軍回來,肯定不會饒恕我的,我不敢做那樣的事情……我、我、我……」

    林徐律冷峻的盯著他,不發一言。

    博寧西格納一個勁兒的嚥著口水,臉色越來越紅,好像被憋得慌,喘著大氣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你們不會騙我?你們……」

    林徐律冷冷的說道:「就算我們說的不是真的,你也最好當作是真的,否則,你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

    「提供那些還繼續效忠於白令將軍的官員的名單。」

    「你們要……」

    「清除。」

    博寧西格納默然良久,無奈的說道:「好吧,我……服了。」

    天元1729年10月2日晚上,鮮血再次染紅了伊麗納王國沉香城的街頭。走投無路的博寧西格納一不做,二不休,列出了一連串的長長的名單,足足有兩百七十人,根據這份名單,藍羽軍暴熊突擊隊進行了大清洗,在這二百七十人的大名單裡,除了三十多人下落不明或者尋找不到之外,其餘的二百四十人全部喪身於藍羽軍的槍下。除了舒魯克率領部隊軍隊將領之外,白令將軍的其他勢力都是剷除一空。

    正在魯達港總督府精心的籌劃下一步行動的楊夙楓,接到林徐律的報告,嘴角邊露出陰陰的笑容,隨即發佈命令,並公開發表聲明,宣佈推翻白令將軍在伊麗納的統治,任命博寧西格納為伊麗納的地方行政長官,暫時掌管伊麗納的所有軍務政務,在藍羽軍到達之前,他就是伊麗納的最高統治者。

    當電報從俞先鋒的手中傳到博寧西格納手裡的時候,博寧西格納頓時臉色蒼白的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他知道,白令將軍和哥歐海盜都不會饒恕他。博寧西格納癱瘓在地上,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我、我、我……願意投靠藍羽軍,請求給我援助,給我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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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毫無意義的談判



    天元1729年10月14日,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攻佔魯達港已經有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魯達港也逐漸的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街道上的商店早就恢復了正常的運作,而且獲得貨源和商品也大大地豐富了,價格卻非常的便宜,尤其是工業產品,吸引了不少居民的購買,來自美尼斯和羅尼西亞地區的商品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魯達港,然後繼續湧向魯尼利亞王國的腹地。

    今日的魯達港,除了到處都是建築工地,碼頭港口特別的繁忙以外,沒有其他的特別。柏袁崇指揮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自從登陸以後,就一直沒有繼續的進攻,而是在魯達港駐紮了下來,整頓部隊,總結經驗,囤積物資,對於魯尼軍隊大量的進駐伊巴丹地區視若無睹。

    這個奇怪的決定在藍羽軍軍部參謀沈翔雲看來有點不正常,他個人認為,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攻克了魯達港之後,應該立刻向伊巴丹地區進攻,在魯尼軍隊做出反應之前,攻佔伊巴丹地區,並且以伊巴丹地區作為防禦陣地的支撐點,利用火力上的優勢,極大的消耗魯尼利亞的軍隊力量,而不是在魯達港坐等,白白的浪費機會。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魯尼軍隊已經反應過來,在伊巴丹地區聚集了大量的生力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想要攻佔伊巴丹地話。就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了。

    然而,儘管他多次的向楊夙楓建議盡快行動,但是楊夙楓總是婉言的拒絕了,而且眼神有點怪異,似乎想跟他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又沒有說。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個老骨頭的眼神也有點怪異。他們也旁敲側擊的幫助楊夙楓否決了沈翔雲地提議,令沈翔雲覺得心裡非常的納悶,不知道他們三個究竟在搞什麼鬼。

    耶律高飛率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到達了魯達港,使得藍羽軍的兵力大大的增強,攻佔伊巴丹的計劃也更加的成熟了,可是,楊夙楓還是沒有下達進攻伊巴丹的命令,雖然他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口無遮攔的大肆宣揚藍羽軍就要攻擊伊巴丹,事實上卻沒有任何的行動。反而是耶律高飛和他地部下正在軍營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麼,訓練的方式也很特別,看起來不是藍羽軍正常的訓練,而是臨時特別加訓的,而且還儲備了大連地藥品。包括極少用到的治療蚊蟲毒蛇咬傷的藥。

    沈翔雲越來越覺得怪異,也越來越好奇,雖然他明知道部隊的保密條例不允許他打聽有關這一切,但是,他的強烈地好奇心還是忍不住驅使他去打探個究竟。然而他還沒有開始行動,楊夙楓就親自告訴他,他將會被調到準備成立的藍羽軍空軍飛艇部隊任職。協助組建飛艇部隊。

    這是夢寐以求的事情,沈翔雲高興之餘,又敏感地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麼東西要隱瞞自己的,但是既然上級不說,他也不敢問,於是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坐上了返回羅尼西亞的船隻,到神秘的空軍飛艇部隊基地報到。

    楊夙楓微微有點遺憾,沈翔雲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參謀。但是他的好奇心過於強烈了,以致有可能會造成未來藍羽軍行動地洩密,他不得不將他提前調離,當然,空軍飛艇部隊需要大連的人才,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這次讓耶律高飛和他麾下的兩千名海軍陸戰隊官兵,穿越危機重重的死亡之路,偷襲蒙地卡羅,的確是非常冒險的行為,而且需要最嚴格的保密,否則,海軍陸戰隊第二團一旦陷入困境,解救起來將會非常的麻煩。

    「楓領,魯尼利亞王國的政務部大臣芬朗公爵求見。」薛思綺進來報告。

    楊夙楓的視線緩緩的從軍事地圖上移開,淡淡的說道:「他來的可真快啊!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薛思綺點頭稱是。

    楊夙楓點點頭,沉吟著說道:「招呼他吃飯,然後帶他到書房來找我。」

    薛思綺點頭去了。

    芬朗公爵的確是一個人來的,只帶了十幾名護衛和隨從,甚至全部都換了便裝,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和地位。從魯尼利亞王國首都蒙地卡羅出發以後,他就一路日夜兼程的趕往魯達港,中間連吃飯睡覺都是在馬車上進行的,總算不辱使命,趕在了半個月之內到達了目的地,而且,藍羽軍也還沒有對伊巴丹發動攻擊。

    然而,自從進入魯達港以後,芬朗公爵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一種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壓力,這種壓力讓芬朗公爵感覺到肩膀上擔子的沉重,也感覺到一種不妙的氣氛,他開始下意識的覺得,也許這一趟是要白跑了。

    其實,在魯達港的街道上,他看不到任何的藍羽軍正規軍士兵,只有偶爾巡邏而過的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人民警衛隊的士兵,或許在重要的崗位,例如魯達港的市政府,也有這些令人覺得非常新鮮的士兵在站崗。儘管沒有和藍羽軍在戰場上正面的接觸過,但是芬朗公爵還是知道的,這些人民警衛隊的士兵並不是戰場上和魯尼軍隊直接對抗的藍羽軍。

    這些人民警衛隊的官兵都沒有厚實的盔甲,身穿的都是單薄的藏青色的軍裝,軍裝上有很獨特的軍銜標誌,還有顯眼注目的肩章,她們頭戴大簷帽,右腳邊拄著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槍,毛瑟步槍的刺刀雖然閃閃發亮,但是芬朗公爵感覺不到有什麼特別的,和魯尼軍隊的斧頭鐮刀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是,就是這些連盔甲都沒有地士兵,將伊雲大陸最強大的軍隊魯尼軍隊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連克萊姆都不得不承認魯尼軍隊損失慘重,洛拉要塞一戰。十萬精銳化為烏有,這還不包括在魯達港和晴川道的損失,而藍羽軍的兵力,還要比魯尼軍隊少的多。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看起來至少要比魯尼的狂戰士單薄三分之一身材地藍羽軍士兵能夠打敗素來以驍勇善戰著稱的魯尼軍隊。

    魯達港的總督府在望。

    在芬朗看來,魯達港的總督府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門口的哨兵,他們和他剛才所看到的市政府門口前的哨兵不同,他們都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槍支也是倒挎著背在身後的,腳上蹬著很厚實地軍靴,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上戰場的藍羽軍士兵,甚至芬朗公爵能夠感受得到他們身上洋溢出來的殺氣。

    不出人意料的。藍羽軍對於芬朗公爵地到來顯得很平靜,既沒有高高在上的驕傲,也沒有低聲下氣的討好,簡單的通報之後,芬朗公爵被招呼吃飯。飯後就被帶到了楊夙楓的書房。

    楊夙楓正坐在寬大地辦公桌的背後,低頭奮筆疾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看到芬朗公爵的到來,於是放下筆,站了起來,示意芬朗公爵在旁邊地沙發上坐下來,不必客氣。

    芬朗公爵在楊夙楓面前立正,拿下自己的帽子,半弓腰的行禮致意,莊嚴而肅穆說道:「尊敬的藍羽軍美羅地區大都督閣下。我代表魯尼利亞王國國王……」

    楊夙楓微微皺皺眉頭,不等芬朗公爵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漫不經意的擺擺手,平淡的說道:「你不必使用外交禮儀來跟我客套,我這裡沒有外交官,我也不懂那一套,如果你喜歡那一套的話,麻煩你再辛苦一些時間,到美尼斯地區去,我們藍羽軍的外交官在那裡。」

    芬朗公爵於是適時地閉嘴,他早知道楊夙楓素來喜歡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但是也正是因為楊夙楓地直來直去,讓他覺得心裡有點不安,這是最難對付的對手,因為對方手裡有足夠的底牌,而自己,卻一張都沒有。

    芬朗公爵在茶几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薛思綺親自來上茶水。

    楊夙楓也坐了下來,看了看有點窘迫不安的芬朗公爵,淡淡的說道:「對不起,芬朗公爵,我的軍隊馬上就要向伊巴丹進發,還有很多準備工作需要我去跟進,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當然,我覺得如果我們開誠佈公的話,十五分鐘就足夠了。」

    芬朗公爵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道:「當然,我們是帶著最虔誠的心意來到這裡的,我帶來全體魯尼利亞人對藍羽軍的問候和致意。我們不願意戰爭繼續的持續下去,這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沒有好處的……」

    楊夙楓忽然古怪的笑了笑。

    芬朗公爵地說話不由自主地嘎然而止愕然地看著楊夙楓。

    楊夙楓輕輕地啊了一聲,隨即搖搖頭,帶著歉意的說道:「啊,不好意思,芬朗公爵,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想說明一下,戰爭對你們來說,的確沒有好處,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不能這麼說,起碼是好壞參半吧。起碼,戰爭給連許多人發揮才華的機會,也讓許多人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當然,最最重要的就是,格萊美的許多工廠可以日以繼夜的開工,為我們生產裝備彈藥,賺取大量的利潤。」

    芬朗公爵不禁愕然,這算什麼話?

    楊夙楓不理會他的愕然,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知道,那些大發戰爭財的人可多了,個個都富得流油,我將他們的稅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三百,沉甸甸的金幣還是像洪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的腰包……要是這場戰爭停止了,他們非得上門砸爛我的飯碗不可。」

    芬朗公爵有點不明所以的說道:「難道僅僅是因為要發戰爭財你就發動戰爭?」

    楊夙楓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自嘲的說道:「當然不是。不過,呵呵,你可以將我當作是戰爭狂人,我的確還有將戰爭持續下去的意思,否則,那麼多的武器彈藥就沒有地方消耗了。還得另外尋找倉庫裝起來,這是多麼麻煩的事情,還不如一口氣地全部傾瀉掉。你們魯尼軍隊都集中在了敖德薩、洛拉、庫巴之間的三角地帶,我們也正準備向那裡出發,在那裡和你們一決高下,徹底的解決魯尼利亞的問題。」

    芬朗公爵激勵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依然有點憤怒的說道:「楊夙楓,你是一定要滅亡我們魯尼利亞才甘心嗎?難道,你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必須通過殘忍的戰爭手段才能得到嗎?你就願意看著成千上萬的魯尼人毫無價值地死在這片乾涸的土地上嗎?」

    楊夙楓靜靜的聽著。直到他說完了,才緩緩的沉靜的說道:「芬朗公爵,你錯了,我絕對不是要滅亡魯尼利亞,更加不會消滅所有地魯尼利亞人。我只是要魯尼利亞軍隊放下武裝。接受我的改編和指揮。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我之所以要進攻魯尼利亞,是因為你對我們的威脅太大,我不得已而為之……」

    芬朗公爵皺眉說道:「準確來講,是你們藍羽軍威脅我們魯尼利亞。」

    楊夙楓不經意的笑了笑。淡淡地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芬朗公爵眼色深沉的說道:「我們魯尼利亞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威脅你們的存在,請你們立刻停止戰爭地行動。我們可以通過談判的手段解決問題,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賠償,直到你們覺得滿意為止。」

    說話的時候,芬朗公爵的臉色非常憋悶和憤怒,每個字簡直都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吐出來的。在伊雲大陸的歷史上,這是魯尼利亞人第一次主動地向敵人提出賠償,在歷年來,都是別人要賠償給魯尼利亞的。縱觀一千多年地戰爭史。魯尼利亞人還沒有在對外的戰爭中失敗過,甚至連打平的都沒有,每次都是魯尼軍隊大獲全勝,從戰敗者那裡掠奪大量的資源財富。

    但是現在,輪到魯尼利亞來品嚐戰敗的滋味了,的確非常的不好受。

    這段話艱難的說完,芬朗公爵的內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魯尼利亞能夠提出這麼屈辱的條件,應該可以滿足藍羽軍的需要了。

    但是楊夙楓冷然的一口回絕:「戰爭不可能停止。」

    芬朗公爵頓時大失所望,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但是表面上還是目光熠熠的說道:「有什麼不可能?」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除非你們放下武器。」

    芬朗公爵聲音有點嘶啞的吼叫起來:「但是我們可以保證絕不再威脅你們藍羽軍的存在。」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芬蘭公爵,我也可以保證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會站在你的背後,手裡拿著一把刀,你會有什麼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魯尼軍隊必須放下武器。」

    書房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芬朗公爵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了。

    芬朗公爵欲言又止,想要拂袖離開,但是最後還是不得不艱澀的說道:「我們知道,你要徹底解除我們的武裝,無非就是要解除藍羽軍來自東方的威脅而已,我們可以保證,向天發誓,甚至公開聲明,以後再也不會越過洛拉要塞,你也可以派兵在洛拉要塞駐守監視我們……」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芬朗公爵,你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也向我保證過,只要我放下武器,她就不會傷害我,但是當我放下武器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忘記了她的保證了,我的小命在她的眼裡,還沒有一隻螞蟻寶貴。這個叫做蝶楓舞的女人讓我以後再也不敢相信任何口頭上的書面上的承諾,我要的是,是實實在在的,魯尼軍隊必須解除武裝,必須徹底的解散。」

    芬朗公爵木然半晌,感受到了楊夙楓不可動搖的決心,默然的想了想。只好轉移了話題,艱澀地說道:「我們每年可以支付你合理的資金,作為戰爭的損耗……」

    楊夙楓依然是冷冷的說道:「我有錢!我們現在也不缺錢,你們每年可以支付多少?兩千萬?三千萬?五千萬?我看你們未必支付得起吧?魯尼利亞這片土地有非常豐富的礦產,但是你們一直沒有能夠有效的開發利用,白白地浪費了。你們就靠窮山僻壤的積累,能積累到多少錢?」

    芬朗公爵黯然,無言作答。

    他不是一個昧著良心說話的人,他深切的知道魯尼利亞王國的財政狀況魯尼利亞是一個典型的氣候惡劣地形環境更加惡劣的地區,否則也鍛煉不了魯尼人的堅強和勇敢。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地理態勢,決定了魯尼利亞王國的經濟發展是相當地落後的,技術落後,生產力低迷,王國財政想要聚集一分錢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他的好朋友,財務部大臣米洛。臉上永遠都是那麼多的皺紋,那不是天生地地,而是每日愁眉苦臉日積月累的積累而成的。

    芬朗惟有酸澀的苦笑著說道:「你說我們魯尼利亞礦產豐富,我們沒有有效的開發利用,那麼。我們可以將洛拉和庫巴兩個地區割讓給你,只要你們停止戰爭……」

    他這番話說得異常地艱難,割地賠款,對於魯尼人來說,簡直是從來沒有過地事情。那是魯尼人無法承受的恥辱,可是在藍羽軍的威脅下,他們卻不得不吞下這個難嚥地苦果。

    然而。令他憤怒和失望的是,楊夙楓居然微笑著搖頭,那種貪婪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發情的公狼看著一大群的母狼。

    芬朗咬咬牙,緩緩地說道:「魯達港也割讓給你……」

    楊夙楓依然沒有回答,目光很深沉,令人無法捉摸他內心的意思。

    芬朗公爵感覺到自己好像渾身虛脫了一般,呻吟著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楊夙楓依然是輕微的搖頭,淡淡的說道:「芬朗公爵,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想我已開始就說得很明白,我不是要魯尼利亞王國地土地和人口。」

    芬朗公爵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要的是什麼?」

    楊夙楓神態輕鬆的聳聳肩頭,淡然自作的說道:「我重複了兩次了,現在再重複一次,我不想再重複了。你給我聽清楚了,不要再問。我所要的,就是徹底的解除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武裝,解散魯尼軍隊。」

    芬朗公爵緊握著拳頭,霍然站起來,冷峻而憤怒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魯尼人寧願戰死也絕對不會放下武器,武器乃是魯尼人的第二生命,是絕對不可分離的。」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好,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既然你們不願意自願的放下武器,那我只有用武力迫使讓你們放下武器了,我們還是在戰場上決高下吧。」

    芬朗公爵外強中乾氣勢洶洶的說道:「楊夙楓,你不要太高估了自己,我們魯尼軍隊是不會戰敗的,我們還有一百萬的軍隊和兩百萬的後備役,我們還有九百萬的人民,我們還有……」

    芬朗的聲音嘎然而止,喉嚨裡滾動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不斷的喘大氣,魯尼利亞現在還有什麼呢?還有什麼能夠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

    楊夙楓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芬朗公爵的窘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漫不經意的說道:「我知道。」

    芬朗公爵微微一愣,他聽不出楊夙楓話裡的意思。

    楊夙楓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神色平靜的說道:「準確來說,你們是還有六十五萬的正規軍,其中有三十一萬是臨時編入部隊的新兵,只接受過三個月到半年的訓練,由於我們已經切斷了你們和哈拉雷王國的聯繫,所以你們已經無法從哈拉雷王國購買武器,只能使用自己的庫存,你們本來封存了的鐮刀和斧頭又被拿出來使用了。」

    芬朗公爵的臉色有點蒼白,楊夙楓說到了魯尼軍隊的痛處。經歷過半個月地戰爭。現在連克萊姆都相信,依靠鐮刀斧頭是不可能的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了,可是,魯尼軍隊根本沒有足夠的來復槍,更別說彈藥了。哈拉雷王國現在自顧不暇,根本管不到魯尼利亞了。

    楊夙楓繼續說道:「另外。至於你說的預備役,不好意思,我想你的數字可能統計有錯,不是兩百萬,而是三百五十萬,所有地魯尼男子都是你們的預備役……不過,他們並不是軍隊,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而且,我覺得不應該將格魯吉亞、拉多尼亞、愛吉尼亞計算在內,我想你應該知道了。他們已經不再聽從蘇萊曼四世的指揮……」

    芬朗公爵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甚至手指有點輕微的顫抖,楊夙楓說中了他的第二個痛處,就是魯尼利亞王國內部的種族分裂問題。

    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魯尼利亞王國的隱痛,時不時地還要發作一下,讓人苦不堪言。

    有史以來,格魯吉亞、拉多尼亞、愛吉尼亞這三個地區的人民,由於宗教信仰上地不同。都和魯尼利亞王國國王貌合神離,他們本身有強大的地方武裝,例如格魯吉亞人的黑鷹戰士等。就有過萬人,而且又都處於魯尼利亞王國的邊緣,地理位置偏遠。在長期的征戰擴張之中,魯尼利亞和周邊國家地關係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和伊夢國、樓蘭國,可以說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在這些敵對國家的挑撥下,三個地區的人民和魯尼利亞朝廷的關係一直都處於非常緊張的地步。

    在過去。每當魯尼利亞朝廷衰弱地時候,這三個地區的人民就立刻起來鬧獨立,甚至發動武裝暴亂,要求爭取更多的權利和自由,造成難以數計地流血犧牲,只有當魯尼利亞朝廷強大的時候,他們才稍微安分一點,低調一點。由於死亡之路的阻攔,魯尼利亞王國屢屢想對這三個地區動兵,最後都不了了之,更加造就了三個地區無法無天的態勢。

    現在,楊夙楓輕輕的一句話,就深深的刺在了魯尼利亞的隱痛上。

    毫無疑問的,在蘇萊曼四世看來,這三個地區的人肯定是要投靠藍羽軍地了。如果魯尼利亞朝廷的力量更加衰弱的話,他們甚至有可能公開的宣佈獨立,甚至派兵協同藍羽軍一起攻擊魯尼利亞朝廷,以換取藍羽軍的好感和支持。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迫在眉睫。

    芬朗公爵明白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只好緊咬著嘴唇,用非常凶狠的語氣說道:「即使沒有他們,我們魯尼人也能夠堅持到最後,我們魯尼人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血性,我們絕不甘願服輸,我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為止!」

    楊夙楓還是不經意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魯尼利亞每個人都很有血性……但是,血性也是要看用在什麼地方的,如果用在自己人身上……從你路上的經歷來看,你覺得你們還能夠堅持多久呢?」

    芬朗的臉色微微的改變了。

    自從離開蒙地卡羅以後,芬朗公爵的車隊在半路上就遭遇了好幾起的襲擊,而且襲擊者全部都是當地的魯尼人。因為芬朗公爵輕車簡從,許多臨時充當山賊的魯尼人都將他當成了過往的客商,對這塊肥肉意圖搶掠,你爭我奪,幸好芬朗公爵身邊的護衛們身手不凡,才化險為夷。

    但是這種情景,已經讓芬朗公爵痛心不已,地方上的治安已經糜爛到這樣的地步,可想而知當地的管理水平,確確實實的是越來越糟糕了。作為政務部大臣的他,深切的明白,如果這種局勢得不到改變的話,不需要藍羽軍的進攻,魯尼利亞人自己就垮臺了。

    可是,目前的魯尼利亞朝廷,又有什麼力量來改變這種局勢呢?

    魯尼利亞人的血性是一把雙刃劍,必須小心翼翼的使用,當它用在外面的時候固然鋒利無比,讓它的敵人流盡每一滴血,但是一不小心,也會割傷自己,甚至是給自己致命的一劍。

    楊夙楓深深的看著芬朗公爵地眼睛。緩緩的誠懇的說道:「芬朗公爵,你是一個有眼光而且有才華的人,你的學識已經告訴你,這場戰爭繼續持續下去的確是毫無意義地,所以,我願意和你單獨的對話。如果換了別人,我早就將他拒之門外了,懶得浪費口舌。對於眼前的局勢,你應該比他們還有更深刻的認識。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如果不進攻你們,你們才是最痛苦的。我完全可以尋找一兩個代理人讓他們出面和你們爭鬥,你們自己人內部的廝殺要比我發動的這場戰爭還要殘酷一百倍,你相信嗎?」

    芬朗公爵神色駭然。

    魯尼利亞的歷史就是一部殺戮的歷史,魯尼人普遍都有不願服輸地血性,所以想要統一魯尼利亞絕對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在統一的過程中。殺戮乃是唯一的手段,只有將敵人的最後一名成員,甚至最後一個婦女孩子,都完全地屠殺乾淨,才能算是取得最後的勝利。除了將敵人屠殺乾淨,再也沒有別的征服手段。

    楊夙楓說的沒錯,魯尼利亞內部的爭鬥往往比外來地侵略還要殘酷,還要血腥,在數百年前的大混亂中。整個魯尼利亞土地上的人口下降到不足八十萬,這就是結論,這就是證明。雖然目前地魯尼利亞王國人口已經恢復到了差不多一千萬。但是芬朗公爵敢保證,只要內部戰亂一起,只需要半年的時間,魯尼利亞的人口起碼就要減少一半以上。

    魯尼人殺人從來不手軟,哪怕殺的是自己人。

    而現在藍羽軍的到來,又再次的挑起了魯尼利亞大地上的腥風血雨,他簡直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

    楊夙楓留意這芬朗公爵的神色變化,淡淡地說道:「另外,芬朗公爵。我知道,我的名聲很不好,但是,我想,蘇萊曼四世的名聲不會比我好很多,想取他而代之的絕對要比我多得多,只要有機會,我想願意一道砍掉他的腦袋的人,絕對不少,你說是嗎?」

    芬朗無話可說,只好微微的露出一個苦澀的僵硬笑容。

    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名聲當然不會比楊夙楓好到哪裡去,他本來就是一個變態的人,專門作變態的事情,即使朝廷多方掩飾,但是有關他的醜聞還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尤其是他和幾個男人之間的淫亂,更加令人髮指,令人作嘔。

    芬朗公爵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沮喪和絕望。

    楊夙楓不是虛偽,而是太真誠,太坦白了,真誠的讓人可怕,坦白的讓人駭然。

    他有真誠的資本,有坦白的後盾。

    藍羽軍就是他的資本,就是他的後盾。

    魯尼軍隊根本就沒有力量阻擋藍羽軍的繼續進攻。

    芬朗公爵只好保持沉默。

    楊夙楓也不吭聲,低頭的攤開一本小冊子,在上面奮筆疾書,眉頭逐漸的又皺成了一個川字。

    芬朗公爵坐在旁邊,靜靜的思考著,兩人的關係好像不是在談判,而是在商量考慮問題。

    沉默良久,芬朗公爵猶豫再三,忽然鼓起勇氣站起來,將一張畫像放到楊夙楓的桌面上。

    楊夙楓拿起畫像,淡淡的看了一看。

    是魯尼利亞王國王后愛吉麗絲的畫像。

    根據情報,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后,愛吉麗絲,的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由於蘇萊曼四世本身的原因,這位年輕的王后還是守身如玉的純潔少女,對於每一個心理正常的男人來說,她的美麗、高貴、端莊、純潔都非常富有吸引力。

    楊夙楓歪著腦袋看了看芬朗,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他的確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拿愛吉麗絲王后來作為籌碼,看來自己的名聲的確是四海名揚了。

    芬朗公爵的臉色頓時漲紅的好像煮熟了的螃蟹。

    楊夙楓皺眉說道:「蘇萊曼四世的意思?」

    芬朗公爵拚命的點頭。

    楊夙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可以回去告訴他,我很樂意接受他的這份禮物,不過,魯尼軍隊還是必須解除武裝。不要說他的老婆,就算是將精絕女王送來給我,我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可以回去了,我們的軍隊明天就開始向伊巴丹進攻,你如果不想走的話,就陪伴我們一同去伊巴丹吧。」

    芬朗公爵只想找個地方躲避,急忙站了起來。

    楊夙楓緩緩地說道:「芬朗公爵,我希望,下次來和我們談判的人不是你,你不適合談判,因為你沒有絲毫的籌碼,你應該讓魯尼軍隊的高級將領來,只有他們,才最清楚,戰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芬朗公爵頭也不回的走了。

    談判談到居然要拿自己的王后的美色來誘惑對方,還有什麼意思?

    薛思綺悄悄地進來,臉色微微有點興奮,這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很少有的事情,在楊夙楓的面前,她多半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

    楊夙楓也忍不住狐疑的說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薛思綺遞給他一封電報,低聲的說道:「這是裁渺渺發來的電報,我們看了都樂壞了,瓦拉人真聽話,一開口就答應用十萬匹戰馬來換取老虎溝戰役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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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得不答應



    傅青葉到達丹鳳府的時間要比芬朗公爵到達魯達港的時間早一天。

    他是在天元1729年9月29日就到達了丹鳳府的,但是卻沒有受到藍羽軍有關人員的立刻接見,彷彿是專門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藍羽軍沒有任何的高級官員出來和他會面,而是委派了一個很普通的官員負責招待傅青葉,讓這位在瓦拉人中處於智囊位置,位高權重的軍師覺得的確有點不習慣,但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好不動聲色的接受了藍羽軍的一切安排。

    當然,藍羽軍的有關人員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傅青葉的動作,揣摩著瓦拉人在這次的談判中想要達到的目的,可以接受的底線,同時仔細的閱讀有關傅青葉的材料,瞭解他的個人喜好和弱點,以便從他身上盡量的搾取油水,獲得最大的利益,滴滴答答的電波在藍羽軍高層之間來回往返。

    老虎溝戰役的失敗的確給了瓦拉人極大的打擊,四萬精銳的瓦拉人騎兵完全喪失殆盡,連一個逃脫的都沒有,上到將軍,下到搜集草料的馬伕,一個不漏,對於瓦拉人來說,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在腦門上炸響,眼前全是五顏六色的星星,又好像正在興高采烈的時候當頭給人打了一悶棍,差點沒有暈死過去。

    所有的瓦拉人,包括傅青葉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瓦拉人這次南下會以全軍覆沒地結局收場。損失了戰馬也就罷了,但是大量的人員損失卻是無法彌補的。戰馬在兩三年間可以恢復,但是人員卻需要至少十八年的時間,這場戰役已經大大的傷及到了瓦拉人的元氣,甚至動搖了瓦拉人在血色高原上地地位。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瓦拉人失利的消息傳遞的特別快。在瓦拉人戰敗後的第二第三天就已經傳遍了瓦拉人的每一個部落,震驚了每一個的瓦拉人,讓摩沙迪想掩蓋這個消息都不可能,大批大批的瓦拉人貴族幾乎是不約而同地跑到了摩沙迪的金色大帳,要求他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奈之下的摩沙迪,不得不承認這個失利的消息是真地,立刻在瓦拉人中引起了七級地震。

    其實,當失利的消息傳到血色高原的時候,瓦拉人的首領摩沙迪當場就木然了,這個原本堅強的男人。居然不由自主地流出了苦澀地淚水,他當時就感覺到了瓦拉人的前途不妙。足足保持了三分鐘的沉默過後,在眾多瓦拉人貴族的壓力下,摩沙迪下令逮捕了克拉馬奇的所有家人,並且將他們全部地處死。

    這是瓦拉人對待屈膝投降者的慣例處置。也是瓦拉人鄙視那些喪失了脊樑的貴族地表現。歷來戰敗的瓦拉人軍隊最高統帥如果不當場戰死或者自殺身亡的話,回到血色高原也會被剝奪一切的權利和財產,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過日子,生不如死,這也是當初羅爾丹等人死也不肯撤退的主要原因。如果這個統帥居然投降了敵人。那麼等待他的家人的就是無數的狼牙棒,他們將會被沉重地狼牙棒砸得粉碎,無論老幼婦孺。誰也不能倖免。在這一點上,哪怕克拉馬奇就是摩沙迪的親侄子,他也無法維護。

    在血腥的處理了克拉馬奇的家人之後,摩沙迪下令,所有的瓦拉人部落立刻整軍備戰,進入戰爭狀態,隨時面對來自外面的威脅。所有能夠戰鬥的瓦拉人都必須準備好自己的武器和戰馬,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聽從召喚。展開激戰。血色高原的瓦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實實在在的慘敗的滋味,這個滋味要比三十多年前岳神州所製造的還要更加的濃烈,更加的苦澀。

    但是瓦拉人必須正視這個苦澀的結局。

    在經歷了短暫了沮喪和憤怒之後,摩沙迪召集瓦拉人的高層領導召開了會議。在會議上,瓦拉人貴族破口大罵藍羽軍,氣焰囂張的甚至肆無忌憚的叫囂要和藍羽軍決一死戰,但是當憤怒發洩完畢,許多人不得不開始低下頭來,尋別的解決辦法。包括摩沙迪在內,沒有人覺得再和藍羽軍開戰是明智的辦法,藍羽軍既然能夠在老虎溝打敗四萬精銳的瓦拉人騎兵,當然也可以在其他的地方繼續打敗四萬的瓦拉人精銳,而所有的瓦拉人騎兵加起來,又有多少個四萬?

    繼續戰鬥不是上策,於是談判的問題被小心翼翼的提到了桌面,提出談判議案的自然是摩沙迪的心腹軍師傅青葉,只有他才明白摩沙迪的意思,也只有他才有膽量,也有威信能夠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提出這樣的議案,如果是換了別人,說出談判兩個字的時候,恐怕早就被某些不願意接受現實的瓦拉人貴族下令推出去五馬分屍了。

    雖然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就此和藍羽軍善罷甘休,期待著有機會的時候要捲土重來,報仇雪恨,但是,他們還是不得不聽取了傅青葉的有關談判的建議,儘管,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決定,一個讓瓦拉人臉面盡失的決定。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傅青葉作為一個外來人,尤其是外來的唐族人,非常不值得信任,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傅青葉的分析很有道理,開始慎重的考慮起談判的問題來。

    雖然慘敗給了藍羽軍,但是瓦拉人還有更大的威脅在後面,那就是虎視眈眈的西蒙人。如果說,因為老虎溝的失敗,瓦拉人對藍羽軍恨之入骨的話,那麼因為歷史的原因,瓦拉人和西蒙人早已經是不共戴天了。

    在血色高原之上,西蒙人的威脅永遠都要比藍羽軍還要更加地強烈。更加的直接,也更加的致命,更加讓每一個瓦拉人都寢食難安,尤其是參與會議的瓦拉人貴族,在他們的潛意識裡,他們寧願輸給藍羽軍也絕不願意輸給西蒙人。

    瓦拉人敗在了藍羽軍的槍下,還可以繼續蜷縮在血色高原上過日子,最多是日子過得比較艱苦而已,但如果敗在了西蒙人地弓箭之下,恐怕瓦拉人在血色高原上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隨時都會被徹底的消滅掉,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你去,談判。」摩沙迪艱澀的說道,手指指著傅青葉。

    於是傅青葉就靜悄悄的來到了丹鳳府。

    這次到來丹鳳府,除了和藍羽軍商討有關議和的問題之外。傅青葉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深入的瞭解藍羽軍的情況。慘敗給藍羽軍地苦果是非常難噎的,但是如果不弄清楚慘敗的原因,瓦拉人可能還要繼續品嚐這樣的苦果。可是,從那些反饋的信息來看。都缺乏足夠地說服力,無法說明為什麼驍勇善戰的瓦拉人會在藍羽軍的面前被打得丟盔棄甲,落花流水。

    傅青葉決心要親自尋找原因。

    在丹鳳府,傅青葉沒有看到藍羽軍的正規軍,只看到了那些人民警衛隊的士兵。這些士兵,很顯然地,都是來自五湖四海。頭髮膚色各異,連眼睛的顏色也都不相同,他們都在努力的學習唐語,將自己變成一個准唐族人。傅青葉從他們身上看不到任何地特別,只是覺得他們的武器相當的新鮮,他猜測瓦拉人就是失敗於這些無法用肉體來阻擋的武器之下,但是還不敢肯定。

    「來的居然是他。」在丹鳳行宮裡面,裁渺渺半躺在貴妃椅上尋思,懶洋洋的對身邊的裁纖纖說道。

    楊夙楓這半年來都征戰在外。的確讓她們這些後宮的女人覺得很無聊,如果不是因為蘇綾鱈地女兒已經開始蹣跚學步,還會丫丫而語,活潑可愛,讓她們稍減寂寞的話,這幫女人們都要無聊的要死了。

    「他是很明智的人。」裁纖纖不動聲色的說道,頭也不抬的繼續寫自己的稿子。她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和蝶思詩在報紙上對罵,為了楊夙楓的事情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幾乎每天都有稿子見報,幾乎成為了美尼斯地區所有人必看的文章了。

    裁渺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摩沙迪派來了心腹軍師傅青葉,看來的確希望從這次談判中得到一些根本上的利益,而不是純粹的在敷衍時間。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藍羽軍可以敷衍時間,但是瓦拉人就未必敷衍得起,冬天很快就要來臨,瓦拉人不但沒有在這次南下中獲得利益,反而損失了大量的戰馬和物資,這個冬天,將是瓦拉人非常嚴峻的考驗。想必,傅青葉的心情未必有他外表所表現出來得那麼輕鬆。

    事實上確實如此,傅青葉的心情是沉甸甸,很不好受。

    雖然摩沙迪指派了自己作為全權代表,負責這次和藍羽軍的談判,但是他也深切的知道,在摩沙迪的內心裡,在所有瓦拉人貴族的內心裡,他們是絕對不甘心這次失敗的,他們肯定深切的盼望的要捲土重來,報仇雪恨,只是他們還有更重要的敵人,還有更迫在眉睫的威脅,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同意了談判的提議。可是,這個談判,無論談的怎麼樣,瓦拉人和藍羽軍的戰爭將來還是不可避免的。

    在瓦拉人看來,瓦拉人的脊樑骨是堅硬的,挺直的,是不可以彎曲的,彎曲的話就會折斷。瓦拉人最喜歡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寧死不屈。事實上,在瓦拉人的歷史上,幾乎也是這樣的,極少有屈膝投降的瓦拉人,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十五十六世紀,血色高原上血流成河,瓦拉人也是寧願流盡自己的鮮血,也不曾放下過抗爭的武器,最後終於成為血色高原的三大勢力之一,實力蒸蒸日上。

    但是在傅青葉這個外人看來,無論哪個民族,都應該是能屈能伸的。在遭受短暫的挫折的時候,應該懂得韜光隱晦,臥薪嘗膽,以等待報仇雪恨地機會。這就如同人的牙齒和舌頭。牙齒非常的堅硬,舌頭非常的柔軟,但是牙齒很快就會掉光,而舌頭卻會永遠的存在。瓦拉人如果只願意以牙齒的身份出現,那麼它很快就要被磨碎。

    只是,瓦拉人似乎沒有做舌頭地意向。

    10月1日。談判正式開始。

    迎接傅青葉的乃是藍羽軍的外交部門負責人裁渺渺。

    這個年輕的女子或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成為萬人矚目的人物,成為無數的英雄人物眼神圍繞的目標。她本來是一個極其平凡的女子,只是因為偶爾的機會,將自己的命運和楊夙楓這個名字聯繫在了一起,才有了出人頭地地機會。隨著藍羽軍的越來越強大,水漲船高,她的威勢也越來越大,對外的口氣也越來越強硬。雖然她說話要比楊夙楓委婉動聽的多,但是其中蘊含地威脅和盛氣凌人的姿態卻絲毫不少。

    不過,裁渺渺總算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明白到傅青葉不是好對付的人。這位傅青葉先生,曾經在帝國的內陸有著崇高地威望,學識豐富,才智過人,在瓦拉人之中也是深得信任。具有很大的權勢,很懂得審時度勢,口才伶俐,乃是一等一的說客。

    裁渺渺不由得神色凝重起來,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來對付傅青葉。

    她並沒有看出來。此刻傅青葉的心裡也是有苦難言。裁渺渺看起來雖然很年輕,很幼稚,但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同樣非常難對付,而且,最致命的就是,裁渺渺的背後有楊夙楓撐腰,有強大的藍羽軍撐腰,哪怕自己就是舌燦蓮花,也無法用口才打動裁渺渺。

    任何形式的談判,最根本的決定要素還是在雙方的實力對比。

    藍羽軍現在佔據了太多的優勢。裁渺渺有足夠地機會將這些優勢轉化在談判桌上,而這些優勢,幾乎都是瓦拉人無法消化的。事實上的確如此,因為藍羽軍的優勢實在太多了,裁渺渺現在要做的,不是將這些優勢全部都攤出來,給瓦拉人難堪,相反的,她要將某些優勢暫時隱藏起來,以便在和瓦拉人的關係中尋求一種平衡,一種可以讓藍羽軍獲得最大好處的平衡。

    徹底地消滅瓦拉人,暫時還不是最好的選擇。

    自從打敗了瓦拉人之後,在藍羽軍的內部,曾經出現了想要一夜之間將瓦拉人的戰馬全部都掠奪過來的思潮,許多人都主張狠狠地敲詐瓦拉人一筆,讓瓦拉人至少提供二十萬匹以上的戰馬,這些人甚至包括鳳采依和藍楚燕在內的高級將領,她們都急切的希望獲得大量的瓦拉人戰馬,加強部隊的機動性,以提高部隊的作戰能力,至於騎兵指揮官風飛宇就更加不用說了,他恨不得將瓦拉人的戰馬全部都佔為己有,將藍羽軍騎兵部隊擴展到數萬人,一夜之間覆蓋整個美尼斯地區。

    開始的時候,楊夙楓也是這樣考慮的,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瓦拉人的戰馬,來改善藍羽軍的機動能力,提高藍羽軍的後勤補給能力,促進藍羽軍的工農業生產和交通運輸。現在的藍羽軍控制區域,工農業都發展的非常快,商品的運輸成為了發展的瓶頸。雖然大都督府下轄的鐵道局不斷的興建鐵路,現在已經有超過三千公里的鐵路可以投入使用,可是,這還是遠遠不能滿足商品流通的需要。

    如果有大量的戰馬加入到藍羽軍的行列,交通問題當然可以得到極大程度的緩解。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和瓦拉人的關係,重新考慮是不是要將瓦拉人的最後一條褲子都拿掉。在如何處理瓦拉人問題上,藍羽軍高級將領內部曾經展開了短暫的但是非常激烈的討論,有關此事的來往絕密電報多達上百封,最後還是由楊夙楓拍板決定,定下了談判的基調。

    讓楊夙楓改變主意的,主要是來自摩尼教、光明帝國和西蒙人的反應。

    西蒙人在猶豫了幾天之後,終於宣佈接受摩尼教的投靠,並且派遣強有力的部隊進入虎川道附近的區域。協助摩尼教對抗藍羽軍。西蒙人地首腦埃德蒙多出現在公開場合,並公開發表聲明,指責藍羽軍對摩尼教的攻擊是毫無依據的,是不道義的,是令人不齒的,西蒙人作為一個旁觀者。作為一群富有正義感的騎士,有必要給摩尼教提供必要地援助。

    楊夙楓暫時還沒有收到有關西蒙人出兵的確切的情報,但是根據情報部門的預計,西蒙人出動的兵力不會少,起碼有五萬名以上的弓騎手,還有可能包含一萬名左右的獠牙騎兵。西蒙人也知道老虎溝中瓦拉人的慘狀,所以會顯得加倍的小心謹慎,派出來的兵力也會更多。

    站在藍羽軍地角度來講,使用弓箭的西蒙人,的確要比瓦拉人難於對付。因為瓦拉人的復合弓,最大射程可以達到一百五十米左右,在這樣的距離上,藍羽軍如果正面和西蒙人接觸地話,肯定要遭受傷亡的。不可能取得老虎溝那樣的輝煌戰果。因此,對於藍羽軍來說,在血色高原的所有的遊牧民族中,西蒙人乃是最難對付地種族。

    得到了西蒙人援助的摩尼教,似乎一下子腰板又挺直了起來。其麾下軍隊紅巾軍的多個巡遊隊又開始活躍起來,似乎有主動挑釁藍羽軍地意思,令藍楚燕又忍不住有點蠢蠢欲動。想要將摩尼教一網打盡。

    不過很奇怪的是,捕手統治下的光明帝國集團就顯得非常的曖昧,其麾下的軍隊也沒有大規模調動的意思,捕手既沒有表示出公開對抗藍羽軍的意思,但是也沒有阻攔西蒙人和摩尼教的結合,他有點像一個旁觀者,在旁邊無動於衷的看著別人地爭鬥。他的奇怪表現當然引起了藍羽軍情報部門的注意,但是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丹鳳行宮的紫宸殿,藍羽軍代表裁渺渺和瓦拉人代表傅青葉。正式展開了和談。

    和談的第一項內容就是有關瓦拉人俘虜的釋放問題。在這次的老虎溝戰役中,藍羽軍總共俘虜了一萬六千多名瓦拉人騎兵,現在都被分散的關押在小湯山要塞和積累山要塞等地區,還有部分表現較好的人員已經被送到了加拉塔沙雷從事挖礦的工作,還有部分人正準備運輸到羅尼西亞地區協助修築鐵路。

    傅青葉表示,瓦拉人希望藍羽軍能夠盡快的釋放這些俘虜,將他們平安的送回血色高原,他們都是無辜的平民百姓,只是因為執行軍令才會被送上戰場,他們本身沒有罪過,他們同樣也有父母兒女,也有家庭,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藍羽軍應該讓他們盡快的和家人團聚。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話,說給別人聽的,背地裡的意思,兩人都很清楚,那就是瓦拉人急切的需要這批俘虜回去,重新裝備,重新訓練,以補充日益衰退的瓦拉人軍隊的力量。雖然這些人曾經戰敗過,心理上有極大的創傷,但是這只是針對藍羽軍而言,在面對西蒙人的時候,他們並不存在心理上的陰影,同樣是極具威脅的力量,摩沙迪就是要他們回去對付西蒙人。

    裁渺渺表示,藍羽軍沒有長期扣押這些俘虜的意思,現在這些俘虜都受到了良好的待遇,吃好睡好工作好,參加工作的人還能夠拿到按照市場價格規定的工資,藍羽軍決不剋扣一分一毫,對於他們的私人物品,藍羽軍也給予了充分的保留,他們隨時都可以返回血色高原。

    當然,裁渺渺也隱晦德表示,藍羽軍在這次戰役中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消耗了大量的物資,也讓美尼斯地區的人民擔驚受怕了,如果藍羽軍無條件的釋放瓦拉人的俘虜,可能會引起很不好的負面影響,尤其是來自民眾的壓力,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那些曾經威脅過自己的人被無條件的釋放。

    所以,藍羽軍釋放瓦拉人俘虜的時候,必須考慮到民眾的感受,必須採取一定的補償措施,來滿足民眾的情緒,這些補償措施,最好是物質上的,要看得見,摸得著,美尼斯地區的民眾才會滿意。

    「經過綜合考慮,我們認為,這些瓦拉人勇士的生命都是極其寶貴的,甚至是價值連城地。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因此,我們建議,用十匹戰馬也來換取一個瓦拉勇士的性命,將是非常合理的事情,這也是我們的民眾可以接受的最低限度的條件了。」裁渺渺誠懇地說道。充滿了對瓦拉人的關切……

    傅青葉滿口答應了,答應用十萬匹戰馬來換取瓦拉人的俘虜。

    這是瓦拉人早就準備好來的,如果沒有這十萬匹戰馬作為談判的資本,傅青葉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到丹鳳府來了。十萬匹戰馬聽起來數目很多,但是對於瓦拉人來講,卻也不是什麼承受不了的損失,只要有人,就會有戰馬,這是瓦拉人篤信的,十萬匹戰馬只需要三四年的時間就可以馴養出來。甚至。如果裁渺渺獅子開大口,將數目翻一番,傅青葉也只有咬咬牙答應。

    在這個問題上,瓦拉人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當然,在這一輪的談判中。兩人都沒有提到克拉馬奇地名字,在釋。放的瓦拉人俘虜中,不包括這位曾經不得不下令瓦拉人軍隊投降的指揮官。

    楊夙楓已經有明確的指示,克拉馬奇是絕對不會再回到血色高原上面去,因為他的生命得不到保證。而得知了自己家人已經被全部殺死地克拉馬奇,也已經對血色高原死了心。他將會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藍羽軍的騎兵教官隊列裡。也許在戰場上,他不是一個優秀的將領,但是作為一名教官,他的水平還是有目共睹地,他可以很好的將遊牧騎兵的戰術和唐川帝國龍騎兵地戰術巧妙的結合在一起,授業解惑,這正是藍羽軍那些大老粗的騎兵軍官們最需要的。

    和談的第二個內容就是有關藍羽軍和瓦拉人的關係。

    「我們不是敵人。」傅青葉沉穩的說道。

    「但是我們也不是朋友。」裁渺渺顯得非常的狡猾,一點也沒有上鉤的意思。

    「但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傅青葉期待地說道。

    裁渺渺只是冷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們希望。可以和藍羽軍做朋友。」傅青葉不得不修正了自己的言辭和語氣。

    裁渺渺還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瓦拉人委屈的低下了堅強的腦袋,希望能夠得到藍羽軍的支持,最起碼在表面上,他們已經不願意成為藍羽軍的敵人。老虎溝一戰的確給了瓦拉人巨大的壓力,但是這並不是說,瓦拉人是被打怕了,事實上,這只是形勢所迫而已,他們不能夠同時樹立兩個實力都要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但是,一旦他們的實力恢復過來,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再次向藍羽軍發起攻擊,以報仇雪恨。

    瓦拉人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藍羽軍的繼續進攻,而是西蒙人的趁火打劫。

    一直以來,在瓦拉人和西蒙人的對抗中,瓦拉人始終處於微弱的下風,使得現在的血色高原,雖然已經形成雙雄爭霸的局面,但是西蒙人所掌握的力量還是要比瓦拉人強大不少,臣服於西蒙人的少數民族部落也要比臣服於瓦拉人的多的多,甚至連羽真人也不得不傾向於西蒙人。

    這是瓦拉人一直的遺憾。

    瓦拉人的武器以貼身肉搏的狼牙棒為主,勢大力沉,近距離的接戰確實威力很大,但是必須靠近敵人才可以,相反地,西蒙人的武器乃是以中遠程射擊的弓箭為主,可以在不接近敵人的情況下取得效果,在一定的程度上,瓦拉人的確吃虧了。這些年來,瓦拉人也開始號召族中的年輕子弟開始鍛煉騎射能力,但是效果不明顯,畢竟傳統的習慣不是輕易的可以改變的。

    這次老虎溝戰役的失敗,直接導致了瓦拉人四萬精銳的喪失,使得瓦拉人的力量更加的削弱,他們迫切的需要改善和藍羽軍的關係,甚至忍辱負重的從藍羽軍這裡獲得援助,以便更有把握的打敗西蒙人。

    在血色高原,雖然遊牧民族的名頭總是非常的可怕,他們來去如風,無影無蹤,殺人如麻,燒殺擄掠,不可阻擋,但是事實上,無論是瓦拉人和西蒙人,他們的正規軍隊。也就是那些經常接受戰鬥訓練地部隊,總體數量都不會超過十五萬人。其他的族人,雖然也有很強的戰鬥能力,但是畢竟還是欠缺了一點點戰爭的配合和默契,無法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戰鬥力,所以。瓦拉人損失了這四萬名精銳以後,力量地確是大大的打了折扣的。

    在西蒙人的威脅之下,瓦拉人必須尋找出路。

    而這條出路,就是和藍羽軍聯合。

    雖然這是非常痛苦的出路,但是他們不得不在這條道路上忍痛前行,否則,他們就無法繼續的生存。

    「做朋友不太可能,但是我們可以做夥伴,利益上的夥伴。」裁渺渺微笑著說道。

    傅青葉這才微微放心,藍羽軍終於答應了和瓦拉人的合作。但是很快的,他又明白,瓦拉人又被藍羽軍利用了,徹徹底底的利用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

    私底下,楊夙楓曾經多次說過。瓦拉人地狼牙棒威脅不了藍羽軍,反而是西蒙人的弓箭可能會造成藍羽軍一定數量的傷亡,西蒙人的復合弓在一百米的射程範圍之內,殺傷力幾乎不在藍羽軍地毛瑟步槍之下,配合他們騎兵的機動性。對藍羽軍的威脅極大,必須想辦法予以剷除。

    然而,想要清除西蒙人的威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有可能要付出巨大地傷亡代價。

    經過多次的思索,楊夙楓終於還是覺得,在血色高原錯綜複雜的地形上,藍羽軍也不太可能大規模地深入,想要親自出兵去剿滅西蒙人不太現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某個血色高原的勢力來打擊西蒙人的力量,只有爭鬥的雙方都是善於馬上作戰的遊牧民族,才有可能打敗西蒙人。

    現在看來。選擇瓦拉人作為打擊西蒙人的主力是不錯的。瓦拉人的實力本來就不弱,只要得到藍羽軍地援助,打敗西蒙人還是有希望的。藍羽軍支持瓦拉人打擊西蒙人,即使不能夠徹底消滅西蒙人,也要讓西蒙人喪失大部分的力量,一、蹶不振,失去威脅藍羽軍的能力。當然,如果西蒙人和瓦拉人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那就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

    瓦拉人和藍羽軍的聯合,還將會對摩尼教、光明帝國、西蒙人造成南北夾擊的態勢,大大的加快戰爭的進程,盡快的平定伊雲大陸北部。藍羽軍很快就要結束魯尼利亞王國的戰事,寒冬過後,兵鋒明年年初就要轉向北方,解決摩尼教和捕手的光明帝國軍團,如果有瓦拉人的配合,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至於瓦拉人是否會和藍羽軍合作,這是毫無疑問的,楊夙楓一點都不擔心,除非摩沙迪願意自己亡種滅族。西蒙人和摩尼教的聯合,已經讓瓦拉人處於西蒙人勢力的包圍之下,為了自保,瓦拉人不可能不答應,否則一旦摩尼教、光明帝國和西蒙人聯合起來對付瓦拉人,瓦拉人肯定只有滅亡的份了。

    當然,瓦拉人也不會永遠的臣服於藍羽軍,如何有效的控制他們,將是藍羽軍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而對於瓦拉人來說,藍羽軍也不是可以長期依靠的夥伴,如何利用藍羽軍來度過目前的危機,甚至從中壯大自己的力量,這都是瓦拉人的領袖摩沙迪頭痛的問題。

    果然,傅青葉答應了這個問題,同意和藍羽軍共同對付西蒙人。

    第三個需要討論的問題,乃是關於瓦拉人和藍羽軍之間的貿易。

    這是楊夙楓最為關心的一件事情,甚至超越了十萬匹戰馬的重要性。

    傅青葉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瓦拉人急切的需要鋼鐵、食鹽、布匹和茶葉等物品,來維持種族的生存,以及壯大自己的力量,如果沒有這些物資的源源不斷地供給,瓦拉人就會像斷裂的瓜苗上的瓜,慢慢的枯萎,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西蒙人和摩尼教的聯合,徹底的切斷了瓦拉人獲得這些東西的途徑,只有藍羽軍才有可能供應他們,他們已經沒有得選擇。

    裁渺渺的回答讓傅青葉感覺到欣慰,她適時地提出。藍羽軍將供應瓦拉人大量地鋼鐵、布匹、食鹽和茶葉,以幫助瓦拉人度過即將面臨的冬季,同時幫助恢復瓦拉人的元氣,以抵抗西蒙人可能會進行的挑釁但是這些物資,瓦拉人都必須拿馬匹來換,雙方可以友好的協商交易的價格。

    藍羽軍需要瓦拉人地馬匹。除了那十萬匹戰馬以外,藍羽軍還需要更多的馬匹。按照楊夙楓的意思,最好是能夠將瓦拉人變成藍羽軍的養馬人,專門負責供應藍羽軍的馬匹,而自由貿易無疑就是實行這個目標的最好途徑。

    裁渺渺落落大方的說道:「沒有問題,你們需要的一切我們都可以提供,另外,我還建議雙方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完全的放開貿易限制,實行自由通商。自由貿易。」

    傅青葉地臉色變了變。

    裁渺渺的要求給了瓦拉人極高的難度,因為自由通商和自由貿易都是瓦拉人一直很忌諱的事情。一直以來,瓦拉人都需要從美尼斯地區進口大量的鋼鐵、布匹、食鹽和茶葉等物資,但是他們又不希望唐族人地文化衝擊瓦拉人的信仰,以保持瓦拉人的團結和血性。

    如果允許自由通商。那麼來自美尼斯地區的商品,還有美尼斯人的觀念,都會給傳統地瓦拉人帶來極大的衝擊,讓瓦拉人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消磨他們地鬥志。當初那些俘虜回去的基迪努王國的那些人就給瓦拉人上了生動的一課,他們的到來,大大的助長了瓦拉人的奢侈和淫慾。使得不少的瓦拉人從此喪失了鬥志,沉迷於酒色。

    用摩沙迪的話來說,就是將瓦拉人勇士變成了廢物。

    但是裁渺渺地態度非常的堅決,那就是必須自由通商,允許來自美尼斯地區的商人在血色高原自由活動,並且瓦拉人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全。如果瓦拉人不答應,那麼藍羽軍將會斷絕輸送任何物資到血色高原,甚至以武力封鎖通往血色高原的物資通道。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裁渺渺深切的知道,現在的瓦拉人。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要求,否則他們將會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也許在他們的內心裡,早就將藍羽軍或者楊夙楓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遍了,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答應。

    果然,傅青葉只好長歎一聲,無奈的答應了這個要求。

    答應這個要求將會給瓦拉人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但是如果不答應,瓦拉人馬上就要面臨嚴冬的考驗,沒有充足的物資,瓦拉人的戰馬和人口都要大量的傷亡。

    第四個問題乃是爭論的最激烈的問題,那就是有關美尼斯地區北部三國的歸屬問題。

    「基迪努王國、亞述王國、希納王國這三個地區必須由我們來控制。」裁渺渺秉承楊夙楓的意思,旗幟鮮明地說道,口氣裡根本沒有迂迴的餘地。

    「我希望,由我們雙方共同來控制。」傅青葉也是寸步不讓。

    雙方第一次陷入了僵局,拉鋸戰進行了整整一個下午。

    在土地價值和人口資源上,這三國的土地沒有任何的價值,但是從軍事戰略上來講,三國地區乃是最好的緩衝地帶,無論是對於瓦拉人還是藍羽軍,只要控制了這片地區,都可以有效的緩解對方對自己的威脅,相反的,如果將這塊地區送給了對方,那麼對方的尖刀就會深入到自己的喉嚨下面,隨時都可以給自己致命的一刀。

    「看來,我們還是要在戰場上決勝了。」裁渺渺的語氣已經帶有一絲絲的威脅的意味。

    傅青葉心頭也是感覺到無比的憤怒,瓦拉人什麼時候墮落到這種被一個女人隨便欺負的地步了?藍羽軍算是什麼東西,最多就是一個暴發戶,而楊夙楓,也就是一個一不小心得勢的流氓。

    但是最後,傅青葉還是不得不屈服了,

    他不能讓這次談判破裂。

    而且他的內心裡也打定了耍賴的主意。

    只要瓦拉人一旦恢復元氣,立刻就要大舉南下,一雪前恥。

    天元1729年10月4日,瓦拉人和藍羽軍的談判結束,瓦拉人代表傅青葉、藍羽軍代表裁渺渺,分別在談判書上簽字,並且發佈聯合聲明,就雙方達成的協議公佈如下:

    (一)瓦拉人和藍羽軍之間的戰爭立刻停止,任何一方都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挑起戰鬥,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對方內部事務;

    (二)藍羽軍分批釋放所有俘虜的瓦拉人,並且在三個月內釋放完畢;

    (三)在未來三年之內,瓦拉人分批提供給藍羽軍十萬匹體質合格的戰馬,其中第一年提供的戰馬不少於四萬匹;

    (四)基迪努王國、亞述王國、希納王國的領土和資源歸屬美羅地區大都督府所有,並且由藍羽軍負責其領地的完整和安全;

    (五)取消雙方之間的任何的貿易限制,允許自由通商,雙方都有義務保證來往商人的安全;

    (六)協議雙方控制區內的任何合法居住者,都有自由移居的權利,任何一方,都不得以任何的方式任何的手段加以阻攔,否則將被視為帶有敵意的行為。

    這份協議書在公佈以後,很快引起了多方的關注,協議書裡面的六條條款,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到藍羽軍和瓦拉人的盟友關係,但是實質。上,雙方已經從過去的戰略對抗轉為戰略合作,而他們所針對的目標,自然是血色高原上面的另外一個強大的勢力西蒙人。

    「噹啷!」西蒙人首領埃德蒙多一把撕碎協議書,將鐵鑄的酒杯狠狠地扔在地上,揮舞著雙手,氣勢洶洶的吼叫起來:「整頓部隊!我們要和藍羽軍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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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七章 針尖對麥芒(1)



    天元1729年10月17日,加勒濱海。

    午夜的南加勒濱海,沒有風,沒有霧,月色非常的美好。在清冷的月色映照下,海面上有點點的磷光閃耀,在沉靜中透出一份令人心神寧靜的絢麗,恍若人間仙境。彷彿是為了專門接受這群從伊麗納歸來的勇士,加勒濱海的海浪也溫柔了許多,雖然龍牙戰艦還是在波浪的起伏中顛簸不停,雖然海浪拍打在龍牙戰艦的船舷上,還會發出啪啪啪的聲音,無數的浪花碎裂開來,向四面八方飄散,但是和到來的時候相比,歸家的路似乎要平靜得多了。

    然而,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藍羽軍暴熊突擊隊在伊麗納王國鬧得天翻地覆的事情,現在應該已經傳到了哥歐海盜那裡,憤怒之下的白令將軍肯定會請求哥歐海盜在半路上攔截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狠狠地將他們五馬分屍或者剁碎了餵狗。哥歐海盜當然也不會坐視伊麗納陷入藍羽軍的控制之中,他們必然會迅速的作出反應,將藍羽軍伸出的手狠狠地斬斷。哥歐海盜本來就有大量的海盜船在南加勒濱海游弋,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他們現在應該編織了嚴密的封鎖線,準備攔截歸家的714號龍牙戰艦。

    靳財和林徐律的心情當然不會輕鬆。

    在伊麗納的戰鬥是完完全全地打了白令將軍一個措手不及。在猝不及防之下,伊麗納的軍隊和政權都輕易的瓦解了,藍羽軍暴熊突擊隊輕鬆的解決了戰鬥,也解救了鳳嵐舞。但是伊麗納的戰鬥勝利結束,只是完成了既定任務的一半,他們必須成功地返回米倫港。至少也要平安的進入伶仃洋,才算是圓滿的完成任務。然而,兩人都可以感覺得到,在回家的路上,肯定不會太平。

    哥歐海盜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敢挑釁他們的敵人,廣大而遼闊的加勒濱海乃是他們的後花園,他們完全可以在這片遼闊的海域上佈置足夠的陷阱和蜘蛛網,將每一個膽敢闖入的入侵者狠狠地撕碎。

    彷彿為了印證靳財地擔心,通訊軍官前來報告,通訊電台壞了。

    靳財和林徐律面面相覷。旁邊的俞先鋒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靳財有點忍耐不住的低聲罵道:「什麼垃圾電台,廢物不如!媽的,三個月不到就壞了兩部電台,李琦那渾蛋到底在做什麼?混日子嗎?」

    林徐律同情地拍了拍靳財的肩頭,淡淡的說道:「算了吧。技術部門也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加勒濱海這個鬼地方,對什麼東西都要求特別高,當初帝國的五台山級戰列艦,不是也一樣適應不了這裡地氣候麼?如果有五台山級戰列艦在。哥歐海盜說不定沒有那麼囂張啊!」

    靳財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艱澀的說道:「沒有電台,咱們和附近地兄弟們就聯繫不上了。萬一出了什麼事,還真的有點麻煩。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告訴你們的兄弟,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哥歐海盜隨時都會出現在我們眼前的。」

    俞先鋒甕聲甕氣的說道:「不用你提醒,我們睡覺都是睜著眼睛的。就怕哥歐海盜不來,他們要是來了。我管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靳財無奈的聳聳肩頭,親自到裡面檢查電台去了。

    藍羽軍海軍的每艘龍牙戰艦都配備有一台無線電台,極大的增強了戰艦之間地通訊和協作,在歷次的戰鬥中都發揮了重大的作用。然而,對於藍羽軍北海艦隊來說,這些無線電台卻也是一個惱人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浪的過分顛簸,還是加勒濱海潮濕寒冷多霧的氣候,戰艦攜帶的無線電台非常容易出現故障,電台的損壞頻率要比其他艦隊高出好幾倍。

    北海艦隊司令官特蘭克斯已經向藍羽軍技術部門的最高主管西門子施密特反映此事,西門子施密特也委派了一個叫做李琦的技術人員親自到來北海艦隊研究和改善電台,現在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各項研究和改善工作,但是還沒有完全的解決問題。

    這次714號龍牙戰艦前往伊麗納執行任務,就充分考慮到了電台的故障問題,特地攜帶了一部備用電台,但是沒想到,備用電台居然也壞了,當然讓靳財心頭有點惱火。因為按照作戰計劃,在返回的路上,714號龍牙戰艦將會得到其餘兄弟戰艦的掩護和支援,以便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硬闖哥歐海盜的封鎖線,但是現在電台壞了,714號龍牙戰艦和別人根本無法聯繫,只好孤軍奮戰了。

    半個小時以後,靳財明白,電台是沒有希望修復了,714號龍牙戰艦必須孤軍奮戰。

    林徐律、俞先鋒都被邀請到了甲板的前半部分,共同研究剩下的路程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

    靳財站在桅桿的下面,藉著清冷的月色,鋪開了加勒濱海的大幅海圖,細心的解釋。給兩位同伴。從地圖上來看,714號龍牙戰艦距離伶仃洋的入口還有五天的路程,可以說是相當的接近了,但是這段海面卻也是最凶險的,是哥歐海盜的海盜船巡邏的最嚴密的地方。從金龜島出發的哥歐海盜船隊,可以輕而易舉的到達這段海面,實行強有力的封鎖。

    「你覺得怎麼樣?」林徐律斜眼看了看俞先鋒。

    「沒說的,隨時開戰。」俞先鋒的口氣非常的直接,也非常的乾脆。

    「如果咱們地人多一點就好了。」靳財有點遺憾的說道。

    在這次參與海狼行動的人員當中。龍仙暫時留在了伊麗納王國,負責在暗處監視博寧西格納的行動。另外,還有五名暴熊突擊隊員在龍仙的安排下,也悄悄地留下了,他們將負責暗中清除博寧西格納提供的二百七十人大名單,只要將這些人都清除掉。即使日後白令將軍哥歐海盜地支持下,回到伊麗納,也會發現家徒四壁,再也沒有自己可以依仗的力量了。

    另外,根據楊夙楓的密令,龍仙還帶領了其餘的十二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秘密出發,前去執行一項非常秘密的任務,這項任務的內容,只有林徐律一個人知道,就是俞先鋒也不瞭解。因此。再次隨船回來的突擊隊員,包括林徐律和俞先鋒在內,也只有三十人。

    不過龍仙停留的時間不會很久,因為他也申請調到空軍,並且獲得了楊夙楓的批准。藍羽軍明年年初就會組建空軍飛艇部隊。到時候他就回來了。而且,海狼行動地總負責人之一的上邪,也接到了楊夙楓的密令,隨著714號龍牙戰艦離開了伊麗納,他現在正在船艙裡照顧鳳嵐舞。這是他在船上的唯一的任務。

    鳳嵐舞地情緒很低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有可能是因為鳳芸舞母子的死亡。也有可能是不太願意將自己和楊夙楓的名字聯繫在一起,自從上船以後,她就基本不說話,獨自一個人悶悶的過日子,神色也相當的憔悴,頗有點以淚洗臉地感覺。林徐律等人都是識趣的,所以繞得遠遠的,根本不在她地面前出現。

    俞先鋒意猶未盡,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傲然的說道:「要是哥歐海盜來了,我就給他來一個下馬威,一槍一個,指哪打哪,要打眼睛絕對不打鼻子……」

    靳財冷笑著說道:「行了行了,吹牛不用上稅,你也不用那麼起勁,流石不在這裡,你就冒充老大了?真是的,要是我說……」

    驀然間,一連串的急促的哨子聲響起來。

    靳財急忙抬頭一看,只看到桅桿頂部的瞭望哨急促的揮動著手中的小紅旗,在月色地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又顯得有點過分的激動和緊張。

    林徐律用力的拍了一下俞先鋒的腦袋,狠狠地說道:「你這個烏鴉嘴!真是烏鴉嘴!」

    俞先鋒愕然的說道:「不會吧?說來就來?我回去以後一定要買*……」

    靳財沉聲的打斷了他的說話:「不要說廢話了,通知大家,準備戰鬥,來的確實是哥歐海盜,而且人數不少,有一艘大型的戰列艦,還有二三十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不容易對付。」

    一轉身,靳財一伸手,將桅桿上的警報開關打上,頓時尖銳地令人心臟急促的加快跳動的戰鬥警報響了起來,在警報聲中,靳財的聲音也厲聲吼叫起來:「發現哥歐海盜!所有人立刻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714號龍牙戰艦立刻像沸騰了的開水,所有人,除了鳳嵐舞和上邪兩人,其餘的人都進入了裝備狀態。甲板上面的所有雜物都被迅速的清理,兩側船舷的炮窗被打開,黑洞洞的加農炮炮口伸了出來,十幾個水手開始在甲板上的固定位置安放迫擊炮,以增加附加炮火,還有八名水手分別佔據了龍牙戰艦甲板兩端的四挺機關鎗,大箱大箱的機槍子彈被搬運上來,隨手放在了機關鎗的旁邊,長長的子彈帶鋪滿了小半個甲板。

    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也從船艙裡有條不紊的跑出來,在林徐律和俞先鋒的手勢下,在甲板和船舷的所有進出口佈防。兩門火箭筒則被固定在了龍牙戰艦的船頭和船尾,隨時當作近距離的肉搏炮火使用,在一百米左右的射程,要是被火箭彈射中,哪怕大羅金仙也無法倖存。

    瞭望哨發出來的信息越來越清晰。

    哥歐海盜出現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東北方,總共有一艘大型的戰列艦和二十八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從那艘大型戰列艦上面懸掛的旗幟來判斷,應該是哥歐海盜中地藍鬍子海盜。那艘戰列艦徑直的衝向了714號龍牙戰艦。而其餘的那些小型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則分散開來,三艘三艘這樣的結成陣型,企圖將714號龍牙戰艦包圍起來。

    「藍鬍子海盜?我們遇上對手了。」靳財冷冷的說道。

    林徐律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倒希望遇上紅鬍子海盜,舒舒服服地血戰一場。」

    俞先鋒也點頭說道:「我也希望不是藍鬍子海盜,這些難纏的傢伙……你說,那艘大型戰列艦會不會是藍鬍子海盜的老大薩穆埃爾呢?真要是他。咱們就算和他拼了也值得……」

    靳財搖搖頭說道:「不會是他,他應該在大馬哈群島。」

    俞先鋒說道:「那會是誰呢?很少聽說藍鬍子海盜裡面也有這麼大型的戰列艦的。」

    靳財陰沉的說道:「答案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片刻之後,瞭望哨再次發出了信息,他們已經辨認出來,那艘大型戰列艦上面懸掛的乃是藍鬍子海盜的骨幹成員之一的巴托羅繆的旗幟。

    林徐律沉吟著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戴草帽地魔鬼!咱們有幸了!」

    靳財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同樣顯得有點陰沉而激動。

    714號龍牙戰艦迅速的向東南方向開進,但是沒有風,龍牙戰艦前進的速度並不快,當然。哥歐海盜地船隊進展的速度也不快,雙方的距離只是在緩緩地縮小。藍鬍子海盜素來以速度著稱,但是藍羽軍的龍牙戰艦也很講究速度,所以雙方只是打了一個平手。

    俞先鋒早早的就握住了手中地狙擊步槍,期待著巴托羅繆的出現。期待著對方能夠出現在狙擊步槍的準星裡,出現在有效地毛瑟步槍子彈射程範圍之內,他發誓,只要對方出現在有效射程,他第一槍就要將對方聞名於世的黑色草帽打飛。

    戴草帽的魔鬼只是一個外號。他的真實名字其實是巴托羅繆,但是他的名字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大多數的人都只記得戴草帽的魔鬼這個外號。在情報機關提供的資料裡。巴托羅繆在藍鬍子海盜中的地位非常高,屬於藍鬍子海盜薩穆埃爾麾下地四大金剛之一,當初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副司令官特帕克海軍少將,也就是特蘭克斯的父親,就是死於巴托羅繆的炮火之下,所以特蘭克斯對於巴托羅繆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銼骨揚灰,沒想到陰差陽錯,這麼快就遇上了。

    巴托羅繆率領的大型戰列艦名字叫做「巴鄰旁」。這是一個很古怪的名字,很少人能夠記得住,但是他的敵人都喜歡稱這艘令人恐懼的戰列艦叫做「魔鬼的剃刀」,因為這艘戰列艦所經過的地方,都像被剃刀刮過一樣的乾淨,絕對沒有人可以活命,每一個遇上魔鬼的剃刀的人,都已經在地獄裡面詛咒這艘船的惡毒和殘忍了。

    只可惜,他們的詛咒,對於魔鬼的剃刀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艘排水量高達兩千六百噸,擁有一百四十門大小不同口徑火炮的戰列艦,絕對是所有的哥歐海盜敵人中的噩夢。這艘船令人恐懼的地方很多,但是最令人恐懼的,不在於它的碩大,而在於它的速度和火力。在許許多多令人恐懼的哥歐海盜傳說裡,魔鬼的剃刀代表的就是速度,傳說在一夜之間,它就可以從大馬哈群島殺到唐川帝國的北部海岸。

    在三個人沉靜的呼吸裡,這艘傳說中的大型戰列艦終於緩緩地出現在了東北方的海面上。在月色的清冷光輝下,魔鬼的剃刀顯得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的燈光,甚至從望遠鏡裡面也很難看到有活人的存在,直到黑色的船帆上有黑色的東西掠過,三人才發現,原來那些哥歐海盜的水手們都全部換上了黑色的服裝,和整艘戰列艦漆黑溶成了一片,非常難於分辨。

    這艘黑漆漆的戰列艦,緩緩地從東北方逼近,就好像是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慢慢的籠罩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所有人的心頭上。對於他們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乃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哥歐海盜地存在。他們都情不自禁的帶著緊張和激動地心情密切的注視著哥歐海盜的每一個動作。

    只有靳財,對於哥歐海盜的一切都已經看的太多,早就習以為常,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艘戰列艦,冷冷的說道:「該死的瑪莎國人!如果說他們和哥歐海盜沒有聯繫,我打死也不會相信。」

    俞先鋒放下望遠鏡。好奇的說道:「怎麼說來?」

    靳財也放下了望遠鏡,冷冷的說道:「這艘魔鬼的剃刀肯定是瑪莎國的造船廠建造的,雖然外表上有不少的改變,但是骨子裡卻和瑪莎國海軍的金剛級戰列艦非常地相似,肯定是一脈相通的,我一直都不相信哥歐海盜自己能夠鼓搗出這麼大型的戰列艦,倒是那些芝麻一般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肯定是他們的傑作。」

    林徐律也放下了望遠鏡,將他掛回自己地脖子上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瑪莎國為了削弱唐川帝國的實力,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老靳,海上作戰還得聽你的指揮,有什麼吩咐?」

    靳財冷冷地說道:「沒有什麼吩咐,就是往死裡打。」

    俞先鋒笑道:「我喜歡這樣的命令。我們都喜歡這樣的命令。」

    林徐律謹慎地說道:「沒有別的了嗎?」

    靳財冷靜的說道:「我們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讓魔鬼的剃刀靠近我們。」

    林徐律點點頭。

    魔鬼的剃刀戰列艦船舷兩側總共裝備有一百四十門的火炮,其中最大口徑的火炮達到了十四英吋,在這種大口徑火炮的轟擊下,714號龍牙戰艦堅持不了兩個齊射就會煙消雲散。不過。哥歐海盜地大炮口徑雖然很大,但是射程並不遠,最多只有六七百米左右。這是他們致命的弱點,只不過這個弱點在哥歐海盜看來,不能算是弱點,因為他們一向都喜歡血腥的接舷戰,對於炮擊反而不太重視。

    靳財緩緩的看了看四周,確信所有人都已經處於戰備狀態,才冷峻的說道:「我負責開船,你們負責阻擊,就這麼說定了。」

    林徐律重重的點頭說道:「沒問題。」

    俞先鋒摩拳擦掌的說道:「好傢伙。看來這一頓,我們要吃的飽飽的了。」

    靳財轉身離開,親自到裡面去駕船,林徐律和俞先鋒則分散開,到各個點去檢查戰備。

    除了伊麗納王后鳳嵐舞,還有上邪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頭子,714號龍牙戰艦上的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所有的槍炮都已經上膛,手雷也都一字形的擺在了身邊,手榴彈擰開了蓋子,槍手和炮手們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敵人的動作,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無論是714號龍牙戰艦上的海員和水手,還是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第四團的暴熊突擊隊隊員,他們日常的所有刻苦訓練,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為了都是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消滅哥歐海盜。現在,哥歐海盜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施展的機會。

    月亮忽然躲入了雲層,月色頓時暗淡下來,海面上也開始變得灰濛濛的一片。在這灰濛濛的海面上,哥歐海盜的船只有條不紊的向714號龍牙戰艦靠近。雖然不是專業的海軍人員,但是林徐律和俞先鋒都能感受得到,哥歐海盜的確是訓練有素的,絕對不是唐川報紙所誣蔑的一群海面上的烏合之眾。

    試問,如果哥歐海盜真的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話,他們又如何能夠將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打得落花流水,全軍覆沒?

    隨著靳財的一聲令下,714號龍牙戰艦在距離三千米的位置上就開炮射擊了,炮彈沒有打中魔鬼的剃刀,但是打中了它附近的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這艘不幸的海盜船絕對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就被命中,船上的人甚至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被炸上了半空,破碎的木屑和屍體殘骸飛到了旁邊的戰列艦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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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八章 針尖對麥芒(2)



    林徐律舉起了望遠鏡,果然在魔鬼的剃刀戰列艦上面,看到有一個帶著黑色草帽的瘦高瘦高的老人站在指揮台的位置,同樣舉著千里鏡觀察著四周。這位老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袍之中,頭上也紮著黑色的頭巾,只有前排衣襟的左側有一排不顯眼的銅扣,帶著微微的金黃色,銅扣上面似乎雕刻有奇怪的花紋,但是花紋的樣子,即使望遠鏡的倍數再高,也看不清楚了。

    可以看得出,這位老人應該就是被稱作戴草帽的魔鬼的巴托羅繆,他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神情充滿了冷酷無情和居高臨下的傲然,對於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志在必得,穩操勝券,甚至有點漫不經心,對於這艘排水量只有七百噸不到的龍牙戰艦根本不放在眼裡。

    但是隆隆的炮聲很快打碎了巴托羅繆的驕傲和沉靜。

    那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爆炸,他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一塊被炸裂的肝臟飛到了他的肩頭上,濃郁的血腥味深入他的五臟六腑,破碎的木屑將巴鄰旁號戰列艦也撞擊的篤篤篤的一陣響,似乎船舷被擊穿了無數的小洞洞,一團火球在他眼前急促擴大,彷彿要比正午的太陽還要明亮一百倍,火光轉眼間消失,海面上只剩下漂浮的木頭和屍體,他才醒悟過來,這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是被敵人直接命中了。

    「全速前進!」巴托羅繆地臉龐頓時扭曲起來。氣勢洶洶的喝叫起來。自從螳螂年代以來,哥歐海盜還沒有船隻被敵人直接命中爆炸的,他絕對不能忍受螳螂時代的再次光臨。

    在巴托羅繆的喝令下,所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都盡量地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但是,此時此刻的加勒濱海。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居然一絲風都沒有,天地間彷彿一片無邊的靜止,就連海浪似乎也變得溫柔下來,朦朧的月色從雲層間灑落下來,海面上忽明忽暗的,給人十分詭異的朦朧的感覺。

    靳財暗自感歎上蒼的保佑,這是最好的遠距離炮擊地機會。

    儘管海浪還是起伏不平,但是對於714號龍牙戰艦的炮手們來說,在湧動的海浪上射擊。乃是最平凡的基本功。加勒濱海無風三尺浪,藍羽軍第七艦隊(北海艦隊)想要在這塊海洋上站穩腳跟,就必須馴服海浪的影響,將它駕駑地踏踏實實的,為己所用。所以。在第七艦隊吊兒郎當的表象背後,在報紙指責第七艦隊賭風盛行的背後,特蘭克斯和他的部下們都在暗中磨練紮實地基本功,尤其是炮擊和接舷戰,簡直到了殘酷的地步。每個月第七艦隊都有人因為訓練而不幸遇難。但是這些消息都被封鎖起來了,而遇難的官兵也全部對外告知是在和哥歐海盜地遭遇戰中不幸的遇難的,得到了嘉獎和大量撫恤金。

    「老周。兩千六百米,七百八十密位。」靳財冷靜的下達命令。

    艦炮射擊控制官老周點點頭,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經過一年多的改善,藍羽軍海軍在艦炮的射擊指揮上也不斷的改善和進步。原來的艦炮分散射擊,改成了統一控制地集中射擊;原來幾門炮分別射擊不同的目標,改為一艘戰艦上的全部大炮都集中射擊同一個目標;原來由炮手們各自選擇和瞄準目標,改為有統一的炮火控制人員,炮手們只需要按照射擊數據動作就可以。各種各樣的改進,目的都是為了提高藍羽軍戰艦艦炮的射擊命中率和射擊速度。並且已經在實戰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兩秒鐘以後,四門100毫米的加農炮相繼吐出了憤怒的火焰,四發凌厲的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砸落在兩千六百米的位置上,炸起滿天飛揚的水柱,將月色都籠罩在漆黑的海水裡,但月色也頑強的將升騰而起的海水映照成半透明的狀態,透出月亮的光暈。林徐律甚至可以從望遠鏡裡面看到水柱裡帶起來的兩條大黃魚,在不由自主的下墜過程中拚命的搖晃著自己的尾巴,然後又重重的砸落入海水裡。

    那裡,剛好有三艘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因為海浪的影響,順著慣性聚集在了一起,剛好被歹毒的靳財發現了,成為了藍羽軍艦炮射擊的目標。持續不斷的炮彈落在了三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的中間和附近,頓時將它們籠罩。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是近失彈的猛烈威力已經足夠讓這些排水量不到兩百噸的小型船隻飽餐一頓,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當場被近失彈炸起的滔天巨浪翻了個底朝天,船上的所有人員全部落水,隨即又被落下的炮彈砸得粉身碎骨,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只有殘缺不全的肢體在硝煙中到處飛舞。

    另外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的桅桿被近失彈炸斷,桅桿和船帆瞬間砸落下來,砸倒了旁邊的那艘倒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結果那艘船上的人員被砸倒了一大片,過半的人員被直接砸入了海水裡。船隻也嚴重受損,不斷的入水,船上的人員拚命的堵漏,結果繼續落下的近失彈擴大了它的傷口,他們只好放棄船隻,跳入冰冷的海水裡,游向其餘的海盜船。

    於是,在那個位置上,只有一艘被打斷了桅桿的光禿禿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在那裡隨著海浪不斷的湧動,已經完全喪失了前進的能力,船上的海盜們在驚恐萬狀之下,不斷的划槳,想要逃離,但是接二連三的近失彈都在距離它們不到三十米的海面上爆炸。炸起地水柱好像狂風暴雨一樣的敲打在他們身上,讓這艘船上的每一個海盜都處於絕望的地步,有人甚至乾脆放棄了划槳,低頭禱告,似乎要在臨死前懺悔自己的罪過。

    「給我打,狠狠地打。往死裡打!」靳財惡狠狠的叫道,恨不得親自將這艘海盜船掐得粉碎。

    然而,有時候戰場上地事情的確非常的奇怪,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連續三四輪的炮擊,都沒有直接命中那艘已經沒有了桅桿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反而是密集的近失彈讓這艘船上的人處於臨死前的驚嚇之中,許多人跳入了大海。

    炮火控制人員老周凝視著測距儀,不斷的修正射擊的數據,但是始終沒有直接命中。每次射擊就是差那麼一點點,令他感覺到簡直不可思議。靳財心裡也是詫異至極,除了感歎這艘海盜船可能有神靈保佑之外,再也沒有別地辦法。戰爭中,有些事情。的確是很難用常理解釋的。

    「算了,不管它了,打別的,打魔鬼的剃刀。」靳財果斷地放棄了那艘半死不活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

    老周迅速的移動著測距儀,對準了魔鬼的剃刀。很快將一連串的射擊數據報了出來:「三千六百八十米,八百三十密位。」

    兩秒鐘以後,四門加農炮再次吐出憤怒地火焰。四顆炮彈帶著耀眼的火光,先後向目標砸過去,在魔鬼的剃刀旁邊砸起了無數地水花。炮彈沒有直接命中,但是都是三十米之內的近失彈,炮彈帶起來的海浪讓魔鬼的剃刀不由自主地顛簸的更加厲害了,飛濺而起的海浪將魔鬼的剃刀甲板上面的幾個海盜直接掃入了大海,海浪在甲板上掃過,將一切雜物全部掃入大海。

    巴托羅繆畢竟不是尋常的海盜,當一陣冰涼地海水從天而降。灑了他一身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這艘龍牙戰艦的不同尋常,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射程如此之遠威力如此之大的艦炮的射擊。

    「全速前進!」巴托羅繆對自己的座駕下達了命令。

    以前,在每次大規模的作戰中,魔鬼的剃刀都是躲藏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的背後,從不提前出現,直到時機成熟或者戰鬥進行到節骨眼的時候,才會突然的出現,給予敵人最凶狠的一擊,將敵人狠狠地砸碎,然後在流花落水般的追擊中充分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將敵人全部一網打盡。

    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這樣的虧,靳財當然不會再次上當。

    「老周,炮彈放遠一點點。」靳財沉靜的說道。

    老周點點頭,表示明白靳財的意思。

    靳財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希望有炮彈掠過魔鬼的剃刀上面的船帆,將這艘以速度著稱的海盜戰列艦的船帆或者桅桿破壞。沒有了完整的桅桿和船帆,魔鬼的剃刀的速度就無從談起,到時候,它非但追擊不了靳財的714號龍牙戰艦,自己反而有可能成為獵物。

    然而,就在這數輪的炮擊之間,大量的哥歐海盜特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已經逼近了714號龍牙戰艦,有些速度快的甚至已經進入了一千米的距離範圍之內。偶爾間,靳財已經可以從望遠鏡裡面看到海盜們發亮的眼睛和猙獰的臉龐,還有他們都梳成了小辮子的頭髮,有些人的頭髮末梢還綁著一個個黃金打造的骷髏頭,他們真的是錢多的沒有地方花了。

    靳財沉靜的說道:「不要管它們,我們專門照顧魔鬼的剃刀。」

    老周凝重的點點頭。

    林徐律知道現在輪到自己和自己的部下來表演了。

    為了更好的取得射擊的準確性,靳財緩緩的減低了714號龍牙戰艦的前進速度,同時,這也是為了避免在近身肉搏中船帆受到損傷,靳財下令收起了大部分的船帆。如果船帆不幸的受到大面積的損壞,那麼即使這場戰鬥取得勝利,那麼在接下來的航程中,也會因為船帆的原因而大大的降低速度,從而增加再次被哥歐海盜追擊的風險。

    靳財不是怕死。從加入唐川帝國海軍地時候開始,他就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只是沒想到自己可以僥倖的存活下來。從投靠特蘭克斯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做好了再次犧牲的準備,但是這次的任務不是送死,他必須盡自己地最大努力。將龍牙戰艦上面的乘客平安的送回米倫港。

    對於四周快速逼近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熟視無睹,靳財和老周兩人精心的測量和指揮炮擊,由於輪換炮擊的需要,714號龍牙戰艦在海面上快速的拐了一個彎,將另外一側的船舷對準了海盜的魔鬼的剃刀戰列艦。這一側地炮手們剛才目睹激烈的炮擊,但是始終沒有輪到他們,所以內心裡都深深的憋了一口氣,現在終於輪到了他們了,他們決心大幹一場。

    轟隆隆,轟隆隆……

    持續不斷的炮彈帶著耀眼的火光。在朦朧地月色映照下不斷的飛向巴托羅繆的座駕,炮彈在魔鬼的剃刀周圍爆炸開來,騰起的水柱將魔鬼地剃刀包圍的嚴嚴實實的,許多小黃魚、大黃魚、螃蟹、海龜之類地魚產品全部被炸上了魔鬼的剃刀的甲板,還有那些被炸死的海盜們的屍體肢體殘骸。也全部落在了甲板的上面,那種毀天滅地的慘狀,讓凶悍的哥歐海盜也不禁為之側目。

    巴托羅繆忽然覺得有點不妙,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他也無法解釋。

    忽然間。他感覺到了魔鬼會地剃刀戰列艦的船身微微震動了一下,跟著傳來一聲咚的沉悶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擊穿了。果然。戰列艦上面的水手們立刻陷入了一小片的混亂,水手們都不斷的往下跑,似乎是要去搶險救災。果然,片刻之後,有海盜小頭目來向巴托羅繆報告,巴鄰旁號戰列艦的右側船舷被擊穿了一個洞,海水不停的湧進來,由於損口很大,可能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最最嚴重的是。大量湧入的海水,不可避免的降低了魔鬼的剃刀的速度。

    「堵漏。」巴托羅繆的眼睛冰冷的似乎要將加勒濱海的海水凝結。

    那個小頭目頓時渾身一顫,急忙轉頭去了,他生怕自己的動作有一點點地遲疑,巴托羅繆就會生吞活剝了自己,拿自己的心臟下酒,這乃是戴草帽的魔鬼最喜歡做的事情。

    巴托羅繆的確有拿靳財等人的心臟下酒的慾望,他在內心裡暗暗的發誓,如果抓住了眼前那艘龍牙戰艦上的人,他要親自的一個個的用小刀將他們的心臟全部挑出來,掛在甲板上風乾,留給日後慢慢的品嚐,哥歐海盜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受到挑釁,更何況是失敗。

    在巴托羅繆五十年的海盜生涯中,這是他的座駕第一次受到損傷,在以往的戰鬥中,無論戰況多麼的激烈,巴鄰旁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傷害,甚至連一顆子彈都沒有挨過,可是現在……

    不暇他想,巴托羅繆走下了自己的指揮台。

    魔鬼的剃刀已經沒有了足夠的速度,他必須另外尋找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作為自己的新的臨時的旗艦,他一定要親自率領海盜們登上那艘龍牙戰艦,將上面的每一個人都狠狠地吊死,然後吞噬他們的心臟。

    然而,當巴托羅繆正走到戰列艦的甲板中部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頭頂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跟著聽到吱呀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在海洋上生活了五十年的巴托羅繆,當然知道這吱呀一聲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他簡直看也不用看,立刻不假思索的從旁邊的懸梯爬了下去,一直飛奔到第二層的船艙才堪堪站定。

    第二層船艙都是海盜的炮手們,他們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狼狽不堪的巴托羅繆,目光裡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巴托羅繆居然也有如此慌張和狼狽不堪的時候。但是他們來不及表示關切,巴托羅繆也來不及解釋,所有人都忽然聽到上面彭的一聲巨響,幾乎震穿所有人的耳膜,似乎有千鈞之物狠狠地砸落在甲板上,頓時各種斷裂和碎裂的聲音層出不窮,慘叫聲更加是夾雜成一片。慌亂不堪。

    所有人都明顯地感覺到整艘戰列艦都不由自主地往下猛然一沉,好像是被什麼非常沉重的東西壓得直往海水裡面鑽,海水瞬間就從打開的炮口舷窗大量湧入,將炮手們衝擊的東倒西歪,許多炮手就這樣被直接衝入了冰冷的大海。然而,就在眾人想要慌不擇路的準備游水逃生地時候。戰列艦又緩緩地浮了起來。

    巴托羅繆差點也被海水沖倒了,幸好急忙抓住了旁邊的護欄,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軀,但是冰冷的海水還是將他完全覆蓋了,等海水退去,他睜眼一看,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舉頭一看,只看到第二層船艙的頂部被重物狠狠地壓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處於痕跡周圍的木板都已經差不多斷裂,只是暫時還沒有掉落下來。然而,處於第二層船艙的海盜們都明白,這些木板的全面斷裂只是時間地問題。

    「跑!」包括巴托羅繆在內的所有海盜們,腦海裡只剩下這個唯一的詞語。

    巴托羅繆一馬當先,率先跑到第一層甲板。立刻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看到第一層船艙的頂部已經被砸出了一條天窗,從這裡就可以看到灰濛濛的月色和天空。造成這偉大壯舉地,原來是斷裂的主桅桿,一個人也不能完全合抱的主桅桿從六十米的高空倒了下來,將整艘戰列艦的中部都砸得稀巴爛。這根斷裂地桅桿有大約二十米長,不但砸碎了甲板,而且還砸裂了第二層船艙的頂部。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除了斷裂的桅桿,還有撕裂地黑色船帆,也籠罩在整個船艙和甲板的上面。船帆已經被撕得粉碎,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洞,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經被鮮血染紅,還有很多人在船帆的覆蓋下拚命的呻吟,整個甲板就如同阿修羅地獄一般的悲慘。

    「喀嚓……」木板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巴托羅繆只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麻。但是想要做出反應,也來不及了。

    在一片的慘叫聲中,巴托羅繆只感覺到自己地身體往下墜落,他的雙手本能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但是卻什麼都沒有抓到,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隨即就感覺到後背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了一下,那種鑽心的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暈死過去。

    這是第二層船艙的頂部斷裂了。

    當巴托羅繆再次頑強的站起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是一片狼藉,死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他的腳邊,傷員們在不斷的呻吟。但是巴托羅繆毫不同情的眼光根本沒有多看他們幾眼,就轉向了外面。他忽然從破裂的舷窗裡面看到,藍羽軍的714號龍牙戰艦和所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都已經不見了,巴鄰旁號周圍的海面上,只有清冷的月色。一時間,巴托羅繆覺得自己處於一片木然和茫然當中,自己甚至還沒有和敵人面對面的廝殺,就已經變成了現在的可憐樣。

    「啪啦!」木板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巴托羅繆正在木然之間,本能的意識到不少,但是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塊掉落的木頭砸暈了過去。

    「我……不甘心……」這是巴托羅繆呻吟著的最後一句話,但是沒有人聽到。

    發現炮彈已經成功的打斷了魔鬼的剃刀戰列艦的主桅桿,靳財立刻下令升帆,全速撤退。

    但是在剛才的炮擊之間,已經有大量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逼近了714號龍牙戰艦,有的甚至已經搶先的堵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前面,海盜船上面的海盜們張牙舞爪的態勢,即使不用望遠鏡,也已經基本可以看的清楚,這些海盜們正在整理繩索和彎刀長矛,準備和714號龍牙戰艦舉行慘烈的接舷戰。

    靳財不得不承認,哥歐海盜中的藍鬍子海盜,在駕船速度方面的確有過人的研究,這些海盜們操縱船帆的技術非常的高超,簡直可以說是將加勒濱海的海浪和風力最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從而使得自己可以達到最理想的速度,從這一點上來說,無論是以前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還是現在地藍羽軍第七艦隊,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哥歐海盜縱橫加勒濱海,依靠的不僅僅是驍勇,還有的是技術。

    有六艘速度飛快的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很快就貼上714號龍牙戰艦,距離不到四百米的位置,這時候。正是炮彈擊斷魔鬼的剃刀上面地主桅桿的時候。而這四百米的距離,也進入了藍羽軍龍牙戰艦的艦炮的射擊死角。藍羽軍的艦炮,最大射程可以達到六千米,但是最小距離卻不能小於四百米,在四百米的距離上,艦炮無法進行有效的瞄準。

    必須拉開距離。

    靳財果斷的下令後撤,以最快的速度後撤。

    然而,哥歐海盜們地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在後面緊追不捨,他們,也許不知道藍羽軍艦炮的四百米射擊死角。但是他們知道,只有貼近了敵人才有可能取得勝利,只有成功的攀爬上敵人的船隻,將上面的每一個人都全部地砍死,他們才有可能取得勝利。否則,他們就會被兇猛的炮火所撕碎。

    「媽的!」靳財只好低沉的詛咒了一句,這些哥歐海盜們歪打正著,好像牛皮糖一樣的粘著714號龍牙戰艦,而龍牙戰艦地艦炮又不能發揮作用。他必須另外想辦法將他們解決。

    「抄傢伙!準備接舷戰!」靳財厲聲的喝道,順手拿下了牆壁上的二十響駁殼槍,這可是海戰接舷戰地利器。龍牙戰艦上的每一個水手和海員都配備有,常常會將敵人打的暈頭轉向。

    但是,槍聲卻要比靳財所想像的還要早。

    靳財走出駕駛艙一看,立刻就發現開槍的人乃是俞先鋒。這個急不可待的傢伙,剛才一直目睹龍牙戰艦的大炮在發威,將不可一世的魔鬼的剃刀戰列艦打得只能在加勒濱海上像烏龜一樣地慢慢爬,心裡早就憋了一口氣,求戰的慾望異常的強烈,但是714龍牙戰艦的周圍始終沒有敵人進入他的狙擊步槍射程。他只能乾著急,卻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不同,現在機會來了。

    那些站在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面的哥歐海盜,根本沒有意識到死神的降臨,他們還暗自慶幸沒有受到炮火的毀滅性的打擊,然而,在無風而寧靜的海洋上,時不時傳來的孤寂的槍聲顯得十分的詭異,隨著每一聲的槍響,都有一個哥歐海盜從船上一頭扎入了水裡。

    俞先鋒趴在船舷上,冷靜的叩動著狙擊步槍的扳機,幾乎每一聲槍響就送走一個哥歐海盜。

    開始的時候,哥歐海盜們還沒有意識到怎麼回事,在戰鬥中落水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特別的在意。然而,隨著中槍落水的哥歐海盜越來越多,哥歐海盜們也發覺不妙了,他們很快發現了目標的威脅所在,那就是俞先鋒。

    龍牙戰艦隨著海浪不停的起伏顛簸,哥歐海盜們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也在海浪中顛簸起伏,但是這影響不了俞先鋒的射擊準確度。也許在超遠距離的射擊上,他的確不如流石那樣的槍槍致命,一擊必殺,但是在這三四百米的中程距離上,俞先鋒卻說什麼也不肯認輸。對於移動目標的射擊,他的確是下過苦功的,事實上,對於移動目標的射擊,甚至在飄浮不定的船隻上對移動目標的射擊,乃是海軍陸戰隊狙擊手們的基本功,如果這一關都過不了,其他的就無從談起。

    你看見過有固定不動的船隻麼?

    暴熊突擊隊隊員裡面總共有六名高水平的狙擊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他們也像俞先鋒一樣,趴在船舷邊上,不動聲色的悄悄地扣動著扳機,將一個個的哥歐海盜送入冰冷的加勒濱海的海水裡。他們所瞄準的目標,往往都是那些外表看起來特別強壯或者特別凶狠的人物,這些人,往往就是哥歐海盜的小頭目,他們都為自己的凶狠的外表而得意過,卻沒有考慮到這世界上還有一種軍人的職業叫做狙擊手。這些哥歐海盜的小頭目壯志未酬,就已經率先的魂歸加勒濱海。

    但是,藍羽軍狙擊手們的射擊,雖然給哥歐海盜們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傷亡,也造成了相當大的心理恐懼壓力,但是,他們並不能完全的阻擋哥歐海盜前進的步伐。依仗著人數上的優勢,他們還是源源不斷地湧向714號龍牙戰艦,並且越逼越近,有的已經成功的逼近了兩百米的範圍之內。

    在這個距離上,有最驍悍的海盜們投出了凌厲的標槍,鋒利的標槍在月色飛馳而過,帶著美妙的拋物線插入了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篤的一聲,標槍釘在了船舷上,尾部還在劇烈的搖晃不已。經歷過兩百米的海面,這些標槍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林徐律也不得不承認,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扔出這麼沉重的標槍,而且準確的擊中目標,有些哥歐海盜真的不是尋常人。

    「機關鎗開火!」靳財冷靜的叫道。

    林徐律也下達了所有人自由射擊的命令。

    哥歐海盜的標槍雖然沒有給龍牙戰艦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只是因為距離上的原因,一旦哥歐海盜成功的將距離縮短到一百米以內,密集的標槍就會給龍牙戰艦上面沒有掩護的目標造成極大的損傷。在這種鋒利的遠距離的重武器面前,不要說木板,就是普通的鋼甲都無法阻攔。當初唐川帝國北海艦隊的許多勇士們就是不幸的喪身於哥歐海盜的標槍雨之下,靳財對這個記憶猶新。

    他強烈的警告自己,絕對不能讓哥歐海盜靠近到一百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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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針尖對麥芒(3)



    嗤嗤嗤……

    嗤嗤嗤……

    龍牙戰艦甲板四周的機槍瘋狂的呼嘯起來,子彈好像彈雨一樣的撒向海面,在海面上濺起一連串的水珠,好像是滿天的星星落在了海面上。由於射速實在太高,它們的槍聲已經無法分辨,整體聽起來就好像是布片撕裂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心寒。沿著這條弧形的水珠線,凡是掠過的海盜船都無一例外的受到了子彈的洗禮,密集的子彈將海盜船打得千瘡百孔,木屑紛飛,不幸被打中的哥歐海盜更加是好像渾身都被撕裂了一般,有些人當場就被攔腰射成了兩半,鮮血迸飛。

    目睹機關鎗的威力,靳財也不禁心底下駭然。

    雖然714號龍牙戰艦在出發前才緊急的安裝了這種全新的武器,但是並沒有真正的投入使用,因為這些機關鎗乃是準備安裝在最新的鋼鐵驅逐艦上面的,現在這四挺都是樣品,乃是作為實驗使用的。但是縱然如此,這種每分鐘射速達到六百發子彈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人的身體或者普通的木船所能夠抗衡的。什麼叫做碰上就死,挨上就亡?這些機關鎗就是。

    也許從此以後,哥歐海盜聽到類似於嗤嗤嗤的布片撕裂的聲音,都會條件反射的跳入海水裡。

    嗤嗤嗤的聲音似乎震驚了每一個在甲板上的人,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手中步槍地射擊。轉過頭來好奇地目睹著四挺機關鎗的射擊,他們簡直用肉眼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四條火射在海洋上飛舞,將所掠過的任何物體都全部擊打的粉身碎骨。在槍口的火舌持續不斷地同時,甲板上的子彈帶卻像長蛇一樣不斷地延伸,一籮筐一籮筐地子彈,不用幾秒鐘就消耗完畢。

    大家忽然想起來了。這種機關鎗的名字就叫做「暴風雨」,這是多麼貼切的名字啊!

    哥歐海盜似乎也被這種火力異常猛烈的武器給打懵了,根本來不及反應,頃刻之間,準備靠近714號龍牙戰艦的五六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被打得飛了起來,子彈好像暴風雨一樣的掃過它們的船體,船上的人和物都被密集的子彈全部洗刷過一次,再也沒有了聲息。慢慢的,慢慢地,六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全部沉入了冰冷的海水裡。那些僥倖活命的海盜們。在海水裡拚命的掙扎,很快又被重新掠過的彈雨全部掩蓋在暗紅色地海水裡。

    然而,總是會有一些漏網之魚。

    就在藍羽軍的戰士們都驚歎於暴風雨機關鎗的威力的時候,驀然間,他們的眼前忽然湧現出三個黑影。赫然是三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幾乎在同一瞬間,這三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甩出來地十多根粗大的繩索就已經勾住了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他們早就等候在這裡了,準備伏擊714號龍牙戰艦,在激烈地交戰中。藍羽軍龍牙戰艦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媽的!愣著做什麼?林徐律,你的人都是傻子嗎?」靳財揮舞著二十響駁殼槍惱怒的叫道。

    林徐律冷峻著臉。一揮手,那些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立刻轉身投入了戰鬥。

    三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面的海盜們已經順著繩索迫不及待的攀爬過來,他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這麼好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這個機會。對於接舷戰,每一個哥歐海盜都充滿了信心,他們身體上的每一顆細胞都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們的勝利就在眼前了。

    在接舷戰中,沒有人是哥歐海盜的對手。

    啪啪啪……

    槍聲持續不斷,不斷的有哥歐海盜從繩索上掉下來。消失在黑漆漆的冰冷的海水裡,但是其他的哥歐海盜依然沉默的堅毅的順著繩索爬過來。

    一經交手,林徐律不得不承認,哥歐海盜在緊身肉搏和接舷戰方面的戰術的確已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他們的繩索輕而易舉的就勾住了714號龍牙戰艦,而且登船的動作也是出乎人意料的迅速。源源不斷地哥歐海盜水手們嘴巴裡銜著泛著寒光的彎刀,順著繩索滑過來,他們都是光著上身的,渾身古銅色的皮膚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的彪悍,光滑的連海水都沾不住。

    林徐律內心裡在猜測,這些人,一定是哥歐海盜中最精銳的人員之一,這種嫻熟的作戰技巧絕對不是訓練可以磨練出來的,而是用敵人的血浸泡出來的,除了敵人的鮮血,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造就他們的冷靜和沉默。

    「媽的!又是他們!給我忘死裡打!」靳財尖銳的聲音惡毒的叫起來,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林徐律猜測的沒錯,這股海盜,的確是哥歐海盜中的精銳,他們都是巴托羅繆親手訓練出來的,跟隨著巴托羅繆四處征戰,雙手粘滿了唐川帝國北海艦隊官兵的鮮血,靳財的許多戰友,就是喪身於他們的刀下,給他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哥歐海盜中似乎有人聽到了靳財的尖叫,冷冷的發出了一聲殘酷的冷笑,從這個冷笑中,林徐律可以聽出對方對於自己的蔑視和高傲,他們是如此的目空一切,彷彿注定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林徐律的內心同樣的冷酷,毫無感情的冷笑:「你們錯了。」

    的確,哥歐海盜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們碰上的,不是普通的藍羽軍海軍水手,而是久經訓練浴血沙場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暴熊突擊隊地隊員。當他們一接戰的時候,他們就明白,自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機槍、衝鋒鎗、狙擊步槍、二十響駁殼槍的槍聲交織成密集的一片。

    在猛烈的槍聲中,那些從繩索上面順滑過來地哥歐海盜們,就恍如秋風中的落葉,片片的下墜。無論他們怎麼在繩索上調整自己的姿勢,似乎都沒有辦法避開呼嘯而來的彈雨。

    但是這還不是令他們最恐怖的,令他們最恐怖的是,他們看到兩個身軀高大的藍羽軍戰士扛起了火箭筒,對準了他們的海盜船,隨著兩人的動作,兩團火光在他們眼前湧現,他們忽然覺得眼前漆黑地一片,內心急促的往下沉。

    這兩個人,正是火箭筒射擊員馬克和王猛。他們早就嚴陣以待。但是卻始終沒有射擊的機會,因為火箭筒的射程並不遠,夠不到敵人,現在好不容易才等到海盜船進入火箭筒的有效射程,他們立刻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咚咚咚!

    咚咚咚!

    連續數發火箭彈在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面爆炸開來。頓時將三艘海盜船先後都炸得粉碎,斷裂的桅桿和撕裂的船帆傾斜在海面上,船上的哥歐海盜在一片地哀嚎中,紛紛掉入海水裡。但是馬克和王猛還是不肯放過他們,繼續往海水裡面發射火箭彈。將那一片的海水都炸得變成了血紅色,水面上飄蕩的全是殘缺不全地屍體。

    僥倖有幾個哥歐海盜成功的登上了714號龍牙戰艦,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落地。或者還沒有來得及將嘴巴裡的閃動著藍色寒光的彎刀摘下來,就已經被打死,一具具面目猙獰的屍體摔落在龍牙戰艦的甲板上,鮮血順著甲板流淌,很快就染污了一大片。

    這時候,龍牙戰艦的身軀也顫動了幾下,原來是那些還沒有遭受到打擊的哥歐海盜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紛紛進入了標槍的攻擊範圍,數十根標槍立刻從四面八方向714號龍牙戰艦飛來,兩名負責機關鎗地藍羽軍水手當場就被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標槍差了個透心涼。當場氣絕身亡。龍牙戰艦的甲板也被十多根標槍插中,反而成了暴熊戰士們在船隻的搖晃中固定身體的好幫手。

    機關鎗的火力頓時削減了下來,但是犧牲者的位置立刻又被副射手所填補,機槍再次瘋狂的呼嘯起來,撕裂布片的聲音連綿不絕。有子彈擊中了半空中飛舞的標槍,濺起無數的火光。隨著機關鎗的肆虐,那些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就好像是暴風雨中掙扎的小鳥,船帆和桅桿紛紛被打斷,只能在海水中不停控制的轉動,隨即就被暴熊突擊隊的猛烈火力清掃,見機不妙的哥歐海盜們紛紛跳入了海水裡,用木板和其他的屍體將自己掩蓋起來。

    有些哥歐海盜意識到登上714號龍牙戰艦的甲板已經不太可能,於是他們企圖從舷窗裡面闖入,結果也被嚴陣以待的暴熊隊員們全部消滅。往往哥歐海盜們從舷窗闖進去的時候,裡面毫無動靜,但是幾秒鐘以後,裡面就會傳來一兩聲單調的槍聲,然後他們的屍體就被從舷窗裡面扔出來,啪啦啪啦的掉進去大海。至於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別的哥歐海盜們只能夠猜測了。

    遭受到火力覆蓋的哥歐海盜們忽然想起來了,他們的部分船上也是有炮的,雖然都是五六英吋口徑的小炮,而且發射的都是實心彈,可是總要比沒有好。於是,殘存的哥歐海盜們掙扎著,開始操縱他們普遍不喜歡的大炮開始射擊。在兵兵兵的炮聲中,不斷的有實心彈打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上,在木板上砸出一個個的大坑。它們的威力,還不足以穿透龍牙戰艦的防護鐵甲。

    「馬克!王猛!都在發呆呢!給我將開炮的二愣全部幹掉!」林徐律吼叫著說道,親自操縱一挺機關鎗,密集的彈雨頓時將一艘正在開炮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打得爆炸起來,那是因為還沒出膛的炮彈硬生生的被密集的子彈引爆了,導致了整艘船的連鎖反應。

    受到了責備地馬克和王猛也發狠了。兩具火箭筒專門搜尋敵人的裝有艦炮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然後將他們全部的送入海底,在一陣陣的爆炸聲中,凡是靠近714號龍牙戰艦的哥歐海盜船隻全部被擊沉,僅剩下地兩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意識到再打下去只有全軍覆沒的份,立刻調轉船頭逃跑了。

    然而。這場戰鬥注定了他們的死亡命運,這兩艘逃跑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最終也沒有能夠逃脫遠距離炮火的轟擊,在四千四百米的距離上,幾乎是在人們的視線最遠處,這兩艘海盜船同時被命中,化成兩團巨大的火球,劇烈的爆炸開來,最終完全的消失在海面上,為這場戰鬥降下了輝煌地序幕。

    「老徐,準備清理戰場。」靳財並沒有太多高興的表情。冷靜的說道。

    林徐律點點頭。

    714號龍牙戰艦在剛才的戰場緩緩地轉了一圈,藍羽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都聚集在甲板地兩側,冷槍射殺海水裡還在活動的目標。但是事實上,海水裡已經沒有太多的活動目標,在加勒濱海的冰冷海水裡。沒有太多的人能夠堅持半個小時地時間,即使是最凶悍的哥歐海盜也不能。

    靳財抓緊時間檢查了714號龍牙戰艦的損傷,船體多處被標槍扎穿了,雖然不是很致命,但是畢竟會有些麻煩。尤其是影響了速度,這地確實不愉快的事情。人員也有部分的傷亡,在剛才的標槍雨中。尤其個藍羽軍的海軍水手不幸遇難。不過最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剛才的激戰,對於彈藥消耗很大,艦炮和機關鎗的彈藥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路上還有哥歐海盜攔截地話,彈藥將是最大的問題。

    「走!走得越快越好!」林徐律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剛才的戰果雖然很輝煌,但是他們暫時還沒有能力和整個哥歐海盜單挑,必須走為上策。

    714號龍牙戰艦立刻升起了所有的風帆,風馳電掣的向東南方開去。

    一路上。靳財、林徐律、俞先鋒等人的心情都非常的緊張,生怕還會遭遇到哥歐海盜,遭遇更激烈的戰鬥。結果走了兩天,總算沒有發現哥歐海盜的蹤跡,大家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來,但是神經依然繃得緊緊地,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第三天,瞭望哨突然發出緊急報告,聲稱發現了西北方有追蹤而來的戰艦,這立刻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急忙進入了戰鬥狀態,但是很快就被告知原來是虛驚一場,那艘飛速而來的乃是藍羽軍自己的船隻,同樣是一艘龍牙戰艦。

    「媽的!原來是沈文昊這小子!」靳財放下望遠鏡,又喜又怒的罵道。

    在眾人的視線裡,大家果然看到,西北方快速追來的果然是藍羽軍北海艦隊的一艘龍牙戰艦,高高的桅桿上懸掛的藍色獅鷲旗非常的引人注目。

    用旗語聯繫以後,林徐律等人得知,這乃是前來接應靳財他們的藍羽軍北海艦隊705號龍牙戰艦,艦長叫做沈文昊。和靳財一樣,沈文昊也是原來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的艦長,年紀和靳財差不多,但是外表看起來白白淨淨的,說話和動作都要斯文的多,很多人都稱他為北海艦隊的秀才,但是這個秀才在海戰方面的凶狠之處也是榜上有名的。

    根據沈文昊的報告,為了保證鳳嵐舞的安全,藍羽軍北海艦隊司令官特蘭克斯已經派遣了四艘龍牙戰艦進入加勒濱海地區,負責接應靳財的歸來。沈文昊準備和靳財聯繫的,可惜要命的,靳財船上裝載的電台出了問題,聯繫不上,他們只好在靳財可能經過的海面上游弋,等候靳財的到來,天可憐見,現在終於發現了目標。沈文昊當即通過電台向藍羽軍海軍第七艦隊司令特蘭克斯通報了情況,然後通過繩索滑到了靳財的船上。

    客套話難免,大家都覺得十分高興,難得的是,沈文昊居然還帶了幾大箱啤酒,頓時讓靳財船上的人都喜出望外。啤酒並不是楊夙楓的發明,他只是偶爾間發現有人發明和生產了這種產品。可是卻沒有打開市場,得不到人民地喜歡,於是他利用自己的權力,順勢將它加以推廣,現在啤酒已經成為藍羽軍的制式裝備了,而且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老百姓的歡迎。開始嚴重的衝擊葡萄酒地地位。

    開懷痛飲的時候,沈文昊神秘兮兮的說道:「你說,我們抓到了什麼?」

    「八爪章魚?」靳財明知故問,然後一口氣喝掉了一瓶啤酒,覺得還不解恨,用牙齒啪的一聲又打開了第二瓶,也是一口而盡,痛快淋漓至極。

    沈文昊舉著啤酒瓶笑罵道:「靠!老子看起來像是抓魚的人嗎?」

    林徐律也好奇地說道:「你不會是抓到了美人魚了吧?」

    沈文昊罵道:「去你的!老子喜歡過苦行僧的生活,不近女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來人。將那些傢伙都帶過來!順便再扛幾箱啤酒過來!」

    705號龍牙戰艦上面的水手和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很快押解著一大串的哥歐海盜俘虜登上了714號龍牙戰艦,強迫他們全部都雙手抱頭,蹲在了甲板地邊沿,一個排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端著槍在旁邊虎視眈眈。

    靳財醉眼朦朧的審視了一下這些哥歐海盜,驚訝的說道:「日你的!有種啊。居然連戴草帽地魔鬼都抓來了,本事不小啊!……只不過,這老東西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不會是死掉了吧?」

    沈文昊不好意思地說道:「咳,咳,這功勞有你的一半。有你的一半……」

    原來,沈文昊沒有迎接到靳財,只好在海面上游弋。無意中遇上了半拋錨的巴鄰旁號戰列艦,這艘被稱作魔鬼的剃刀地戰列艦,正拖著受傷的軀體,緩緩地駛回去金龜島的哥歐海盜基地。由於主桅桿被打斷,而且船身又多處受損,所以魔鬼地剃刀顯得無精打采的,一下子就被沈文昊給盯上了。

    沈文昊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別看他外表表斯斯文文的,但是打起仗來絕對不含糊。他發現了魔鬼的剃刀受傷的致命之處,立刻展開了猛烈的攻擊。他不想就這樣將魔鬼的剃刀擊沉就算,決心要生俘敵艦,讓自己成為北海艦隊最驍悍的第一人。於是他愣是帶領705號龍牙戰艦上面地水手,還有跟隨705號龍牙戰艦活動的海軍陸戰隊一個排的人員,冒著哥歐海盜臨死前的炮火,在艦炮的掩護下,登上了這艘傳說中的魔鬼戰列艦。

    一番激烈的肉搏戰過後,沈文昊和部下成功的控制了這艘令人望而生畏的戰列艦,在幾天前受創昏迷未醒的巴托羅繆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成為了藍羽軍的俘虜。但是很可惜的,當沈文昊準備將這艘傳說中鼎鼎大名的海盜戰列艦駛回去米倫港作為功績炫耀的時候,這艘戰列艦卻不幸的被一個殘存的哥歐海盜引爆了,他們不得不緊急撤離,眼睜睜的看著這艘黑色的戰列艦永遠的沉沒在了金龜島以西三百十七海里的黑漆漆的海水裡,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

    林徐律看著俘虜,冷冷的說道:「從他們身上問出什麼沒有?」

    沈文昊搖搖頭說道:「問了幾個,嘴巴都硬得很。我們殺了三個,沒有辦法,撬不開他們的口子,看你們的了,你們都是專家。」

    林徐律朝俞先鋒點點頭。

    俞先鋒又朝身邊的那個突擊隊員點點頭。

    那個突擊隊員身體矮矮實實的,皮膚非常的黝黑,不過眼睛細長細長的,倒是非常的好看。他上來抓住一個哥歐海盜問了一句話,那個哥歐海盜沒有回答,於是他順手抓起旁邊的一個大鐵錘,從這個哥歐海盜的腦門上砸了下去,頓時砸得腦漿崩裂,磅的一聲,那個哥歐海盜的身軀倒在了甲板上。

    那些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血腥場面這麼快就開始。

    沈文昊也皺起了眉頭,只有林徐律和俞先鋒的嘴角邊帶著冷庫的笑容。

    可是其餘的哥歐海盜依然不為所動,他們都低著腦袋,可是卻非常的倔強,這個突擊隊員又連續砸了死了三個。滿地都是腦漿和鮮血,濃郁地血腥味慘過殺豬的現場,終於有幾個哥歐海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懼色。他們本身就是惡人,凶狠殘忍不在話下,但是這一次,他們碰上了更加凶狠更加殘忍的對手。內心不由自主的動搖了。

    「你說不說?」這個突擊隊員提著滿是腦漿和鮮血的鐵錘,抓著第五個哥歐海盜的胸口。

    那個哥歐海盜似乎還要嘴硬,嘴巴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出聲,這個突擊隊員順手舉起了鐵錘,就要砸落。這時候陽光非常好,將鐵錘上面地腦漿和鮮血映照得十分的猩紅,好像是吞噬人的血盆大口。

    驀然間,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

    眾人愕然回頭,才發覺鳳嵐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船艙的出口。正好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情不自禁的發出低低的疾呼聲,臉色也幾乎變得煞白,身軀也搖搖欲墜,她的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不住地喘息著。

    那個突擊隊員緩緩地放下來手中的鐵錘,那個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的哥歐海盜已經再也無法堅持強悍的本色,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渾身粘滿了腦漿和鮮血,精神瞬間開始崩潰。

    上邪走出來。朝大家歉意的點點頭,很快將鳳嵐舞重新請了回去。

    「老季,下手溫柔點。嚇著別人了。」看到鳳嵐舞地背影消失,林徐律陰沉的說道。

    這個外表凶神惡煞的盎格斯人,卻給自己取了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叫做季雁萍,不過他血液裡流露的盎格斯人地殘忍,的確令周圍的所有人不得不側目而視,用他來做這種殺人不眨眼地劊子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不是楓領的女人麼?連這點血腥都不見得,怎麼做楓領的女人?」季雁萍憤憤不平的低聲說道。又順手舉起了鐵錘,那個哥歐海盜頓時嚇得趴在了血泊了,連叫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旁邊的人堵住了季雁萍的嘴巴,不讓他胡說八道。

    在林徐律看來,鳳嵐舞在女人中已經算是夠膽識的,換了別人,恐怕早已經當場暈倒過去。想要每個女人都像藍楚燕那樣在死人堆裡細細地品嚐血腥味,那是不太可能的。

    「老趙,你去套套他們的口供。」林徐律轉過頭來,繼續說道。

    老趙叫做趙芝舞,外表沒有什麼特別的,在暴熊突擊隊員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比較理性的,也沒有那麼殘忍好殺,善於偵查和分析情報,他很快的將那個屈服的哥歐海盜帶入了內艙,不過縱然如此,不久以後裡面還是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大概是那個哥歐海盜還在嘴硬,結果又受到了酷刑的折磨。

    片刻之後,趙芝舞出來匯報,哥歐海盜在前面伶仃洋的入口處還設置了一道嚴密的封鎖線,領頭的人,就是哥歐海盜中藍鬍子海盜的頭子薩穆埃爾,他總共率領了三艘大型的戰列艦和六十多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在那裡守株待兔,等待714號龍牙戰艦的自投羅網。

    「怎麼樣?」沈文昊斜眼看了看靳財。

    靳財不假思索的說道:「硬闖!」

    沈文昊說道:「好,我喜歡。」

    眾人將剩下的啤酒全部幹掉了,放聲高歌。

    在接下去的兩天裡,在沈文昊的聯繫下,其餘三艘負責掩護靳財的龍牙戰艦也先後到達,五艘龍牙戰艦聚集起來,將靳財的714號龍牙戰艦包圍在中間,齊齊向伶仃洋進發。

    在伶仃洋的入口處,他們果然遭受到了哥歐海盜的封鎖。

    靳財從望遠鏡裡面可以看到,藍鬍子海盜的戰艦將海天一線都密密麻麻的佔據了,密密麻麻的桅桿上飄蕩的黑色骷髏旗,似乎要將太陽的陽光都全部的遮蓋。領頭的大型戰列艦的指揮台上,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大漢傲然聳立,赫然就是藍鬍子海盜的首腦薩穆埃爾。

    「開炮射擊!上!」靳財冷冷的發出戰鬥的指令。

    激戰立刻展開。

    大量哥歐海盜戰艦向靳財的龍牙戰艦包圍過來,他們發誓,一定要生擒了靳財等人作為祭旗的禮物,為那些不幸遇難的哥歐海盜們報仇雪恨。

    然而,當哥歐海盜們集中了優勢的兵力,準備徹底的摧毀這五艘龍牙戰艦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當中,更多的龍牙戰艦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那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場景,絕對讓所有的哥歐海盜,即使包括薩穆埃爾在內,也要頭皮發麻。

    藍羽軍第七艦隊全軍出動了!

    不假思索的,薩穆埃爾立刻下令撤退,同時率先撤離戰場。

    轟隆隆,轟隆隆……

    猛烈的炮聲彷彿要將整個加勒濱海的海水都沸騰起來,隨著隆隆的炮聲,十多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紛紛被擊沉,其餘的海盜船見機不妙,紛紛逃竄,跑得比兔子還快。

    藍羽軍第七艦隊(北海艦隊)的司令官特蘭克斯沒有下令追趕,而是淡然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海風吹蕩著他的金黃色秀髮,讓他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憂鬱,他眼睛裡的眼神也越來越憂鬱。從感情上講,他想追擊,想不顧一切的追擊,但是他的理智遏制了他的感情,他明白,現在還不是和哥歐海盜決戰的時候。

    單純從戰鬥力上講,藍羽軍第七艦隊已經不輸給哥歐海盜,特蘭克斯也完全有信心將哥歐海盜打得滿地找牙,但是,加勒濱海的戰事,並不單單是單純的第七艦隊的戰事,還涉及到海軍陸戰隊和基地建設方面的問題,還有後勤補給的嚴重考驗。否則,即使他第七艦隊能夠將島嶼打下來,但是別人沒有能力守住,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隨著魯尼利亞戰事的即將結束,藍羽軍從東線脫出手來以後,藍羽軍的戰略將會重點的轉移到加勒濱海和呂宋島。到時候,大量的物資和人員配備將會向加勒濱海方向傾斜,更加強大的海軍陸戰隊將會配備到加勒濱海,甚至很有可能,鳳采依率領的藍羽軍102師也會投入到加勒濱海方向。到那個時候,第七艦隊大展雄風的機會就來了。

    這個時間已經不遠。

    「薩穆埃爾,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特蘭克斯的嘴角淡淡的浮現出一絲絲陰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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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章 伊巴丹(1)



    天元1729年10月24日,魯尼利亞王國,伊巴丹。

    伊巴丹的深秋是非常的美麗的,這座處於高原盆地之中的城市,每年總是在這個時候才有機會施展自己與眾不同的一面。這片處於高原之上,平均海拔超過兩千米的土地,氣候要比敖德薩的平原地區晚上一兩個月當魯尼利亞王國其他地區的樹木荊棘都在凋零,秋風蕭瑟,大地一片蕭索的時候,伊巴丹地區的茂盛的紅葉正紅得如火如荼,燦爛若霞,好像一片片燃燒的火焰。

    伊巴丹的高大而古老的城牆就掩映在燦若雲霞的紅葉當中,這種深沉的凝重的顏色和紅葉形成鮮明的對比,時不時從紅葉的縫隙裡露出古老城牆的蒼勁,構置成一幅美妙的圖畫。如果是在往年的這個時候,伊巴丹地區的山地上已經是遊人如織,觀者雲集,齊為紅葉癡狂。然而,今年的這個時候,伊巴丹地區非但已經沒有了遊人,就連城裡的居民也開始紛紛的撤離。

    這一切,原因很簡單,因為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已經開始飄揚在伊巴丹城牆外的紅葉當中。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已經在伊巴丹的南方不到三公里的山地上安營紮寨,準備進攻伊巴丹。洛拉要塞前面的鋪天蓋地毀天滅地日月無光的猛烈炮火,被嚇怕了的魯尼士兵到處宣揚,以訛傳訛,早就令每一個地魯尼人面對藍羽軍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心驚肉跳,不敢正視。

    由於海拔很高,地勢險要,伊巴丹地區不可避免的成為了魯尼利亞王國西南方的門戶,守衛著魯尼利亞王國內部的核心平原地區,有人甚至將它稱之為伊巴丹要塞。隨著藍羽軍在魯達港的登陸。伊巴丹地要塞味道不可避免的更加的濃郁了,大量的魯尼軍隊開始調集到這裡,準備像洛拉要塞一樣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在藍羽軍的海軍陸戰隊向伊巴丹地區進發的同時,克萊姆下令增援伊巴丹的部隊也陸陸續續的到達這裡,將伊巴丹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兵城。

    根據情報顯示,目前地伊巴丹地區,已經聚集了大約七萬人的魯尼利亞王國軍隊,其中魯尼利亞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已經到達了伊巴丹,接管了這裡的軍事指揮。鑒於藍羽軍的震懾力,維托裡奧還在努力的爭取更多地兵員到達伊巴丹。畢竟,雖然藍羽軍在北方也是來勢洶洶,但是楊夙楓卻是在伊巴丹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敢對楊夙楓掉以輕心,哪怕唐川帝國的報紙將他貶斥的一文不值。一字不懂,好高騖遠,好大喜功,毫無用處,但是對於魯尼利亞王國來說。卻確確實實的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亡國地威脅。魯尼利亞絕對不願意接受亡國的命運,哪怕是要耗盡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滴血。最後一粒糧食,他們也要和藍羽軍抗衡到底。

    然而,對於伊巴丹地區的總督多米尼克來講,他覺得這場戰爭簡直是太沒有意義了,而且沒有懸念。他非常討厭要塞這個稱號,每當報紙將伊巴丹稱作要塞地時候,他都要大動肝火,憤怒斥責,因為在他看來。要塞就是意味著戰爭,意味著死人,意味著經濟和財富的巨大損失,尤其是北方的洛拉要塞被藍羽軍攻克之後,他更加忌諱要塞這樣的名稱。

    多米尼克,是典型的經濟型的人物,他不喜歡戰爭,也不願意加入到戰爭,他只想好好的發展自己的種植園經濟,就像海岸對面的格萊美王國一樣,平靜地發展經濟,慢慢的積累自己的財富。

    然而,無論多米尼克怎麼的不情願,但是事實上,戰爭已經在一步步的逼近伊巴丹。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已經逼近了伊巴丹的城牆,而魯尼利亞王國軍隊也越來越多的集中到伊巴丹地區,甚至連王國禁衛軍都調來了精銳的一萬人,參與伊巴丹的防務。

    從伊巴丹高高的城牆往下看,多尼米克的心情顯得很陰鬱,還有他的心腹,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第36軍的軍長松德奎斯特,也都覺得自己的心情沉甸甸,臉色非常的憂鬱。對於戰爭,多米尼克是外行人,松德奎斯特是內行人,但是兩人都感受到了來自藍羽軍的強大的壓力,強大的不可抗拒的壓力。

    在伊巴丹的南方山地,藍羽軍已經擺開了進攻的架勢,隨時都會對伊巴丹發動進攻。藍羽軍的營帳連綿好幾個山頭,看起來至少有一萬人以上,而且營地裡毫不掩飾的擺放著大量的大炮,全副武裝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士兵在軍營裡來回的巡邏,嚴密的守護著這是令人心驚肉跳的大口徑火炮。

    只要一想到號稱大陸最堅固要塞的洛拉要塞,都已經被這種令人聞之色變的大炮給轟的粉碎,多米尼克和松德奎斯特的內心就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以伊巴丹的古老的只能抵擋風雨的城牆,即使每天都奴役大量的勞工日以繼夜的修建,又有誰敢說有把握抵抗藍羽軍的鋪天蓋地的炮擊?

    幾乎每次登上城牆,多米尼克都感覺到內心裡無邊的絕望。有時候,他也會在想,不知道處於自己對面的楊夙楓,現在是不是意氣風發,正在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呢?這個兩年前還名不經傳的年輕人,現在已經擁有了伊雲大陸最強大的軍隊和最廣袤的領土,正所謂少年得志,他會不會將眼睛都已經裝在了額頭上面?

    事實上,多米尼克並不知道,楊夙楓同樣也陷入了巨大的苦惱。

    自從當日態度鮮明毫不客氣地拒絕了芬朗公爵的談判要求以後。楊夙楓跟著就著手開始新的進攻計劃。在第二天,他就親自率領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向伊巴丹進發,大張旗鼓到處宣揚要對伊巴丹發動攻擊,著實令魯尼利亞王國的高層緊張了好一陣子。經過一個星期的行軍,藍羽軍以勢不可擋地態勢到達了伊巴丹的城牆下,安營紮寨。給人戰鬥一觸即發的感覺。

    但是,楊夙楓卻遲遲沒有下令立刻對伊巴丹發動進攻的命令,反而是命令部隊將營盤擴大了三倍,綿延駐紮了好幾個山頭,一眼看過去,彷彿有千軍萬馬一樣,事實上,裡面很多帳篷根本就沒有人住。同時,他還下令用木頭臨時搭建了很多大炮的模型,公開的架在伊巴丹城牆可以看到的地方。這些假冒大炮的做工非常的粗糙,只要一靠近,馬上就會發現原來是假冒的。

    柏袁崇搞不懂楊夙楓究竟在幹嘛,只好按照命令行事,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地官兵們就這樣窩在了伊巴丹的城牆前面。每日的事情就是出操訓練,將口號和軍歌唱的震天響。這種種的動作,目地都是為了虛張聲勢,故意造成大軍壓境的景象,同時給了伊巴丹地區的魯尼王國軍政領導人巨大的壓力。令他們作出錯誤的判斷。

    當然,最最重要地,還是要讓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作出錯誤的判斷。

    在魯尼地區。目前總共部署有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兩個地方軍:36軍和37軍,其中第37軍向來不受多米尼克地喜歡,經常受到打壓和欺凌,屢屢被縮編,這次因為戰事臨近,才急忙擴編,都是臨時組建的新兵,戰鬥力很弱,唯一能夠對藍羽軍形成一點點阻力的就是第36軍。

    36軍的軍長松德奎斯特在藍羽軍的情報機關中榜上有名。尼穆萊和奈穆斯兩人對松德奎斯特也比較佩服,他可以說是魯尼利亞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的將軍之一,曾經擔任過克萊姆的教官。只可惜,他在魯尼利亞王國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尤其是在王國機動兵團司令維托裡奧率領麾下的部隊到達伊巴丹地區以後。

    松德奎斯特是克萊姆地老師,而維托裡奧和克萊姆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這是蘇萊曼四世一貫的用人策略,他絕對不會允許兩個關係融洽的軍事長官出現在一起。魯尼利亞王國歷史上已經有太多因此而引發的暴亂和獨立,他深深的引以為戒,但是在不知不覺中,魯尼軍隊的戰鬥力和團結協作也被削弱了。

    藍羽軍雖然沒有發起攻擊,只是每日正常操練,還是給伊巴丹造成了非常緊張的氣氛,也極大的加深了維托裡奧和松德奎斯特之間的矛盾不可否認,作為地方軍的36軍從戰鬥力和人員素質來講,都不如王國機動兵團這些刻苦訓練的正規軍,但是,36軍畢竟是伊巴丹的地頭蛇,王國機動兵團還有很多需要36軍協助的地方,可是松德奎斯特在這個問題上表現的總是不冷不熱,令維托裡奧大動肝火,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差,導致維托裡奧乾脆甩開了伊巴丹總督府,獨自負責伊巴丹地區的守備工作。

    藍羽軍對伊巴丹採取圍而不攻的態勢,當然不是只是為了分化維托裡奧和松德奎斯特,而是有更深的目的。其實,現在楊夙楓的心思,完全不在伊巴丹身上,而是在遙遠的死亡之路,在那條遠古通道之上。

    天元1729年10月18日晚上,在夜幕的掩護下,做了大量精心準備工作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官兵,在團長耶律高飛的率領下,靜悄悄的輕裝踏上了那條著名的遠古通道。在出發的時候,除了耶律高飛和幾個團級軍官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所在,他們隨同前往伊巴丹地區的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一起出發,然後在半路悄悄地離開了隊伍,閃入了旁邊的魯安森林,踏上了死亡之路的冒險征程。

    在他們的前面,自然有刀無鋒和圖斗珠率領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開路。這兩支陸軍特戰隊,已經作了充分地準備。並且已經在死亡之路來回的走過一次,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韓南非率領的探險隊,也詳細的記錄了有關遠古通道的許多資料。這些資料,在海軍陸戰隊第二團正式踏上征程以後,也一一發給了各級軍官,要求他們嚴格按照資料上面地記錄做事。

    「活著走出遠古通道。就是勝利。」楊夙楓一言九鼎的說道。

    然而,縱然事先做好了大量的準備,海軍陸戰隊要遭受的困難還是很多,兩千人的隊伍穿越遠古通道,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是一件從來沒有過的壯舉,而且這支部隊的大部分官兵都沒有經歷過實戰的磨練,有可能會出現很多無法想像的問題。事實上確實如此,從耶律高飛反饋地情況來看,在穿越魯安森林的時候。就已經傷亡了十多人,糧食和淡水的消耗都非常大。

    在藍羽軍軍部的臨時指揮所裡,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人都非常關注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進展情況,隨著他們越走越遠,如果出現問題地話。想要補救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此,他們必須將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提前的考慮到。

    薛思綺忽然進來報告,說是魯尼利亞王國格魯吉亞地區的總督古迪森前來拜見楊夙楓。

    楊夙楓正在思索一個重要地問題,聞言只好遺憾的放下指揮棒。漠然的說道:「古迪森又來了?呵呵,他來地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啊!」

    薛思綺點頭稱是。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看來這是一個好消息,這隻老狐狸也已經坐不住了。」

    雲千尋輕蔑的說道:「洛拉要塞一破。很多人都坐不住。」

    楊夙楓點點頭說道:「很好,我在會客廳見他。」

    古迪森很快被帶到了會客廳,從外表上來看,他依然是那麼的肥胖,那麼的氣定神閒,那麼的目空一切。不過,只要細心一點,還是會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甚至有點蒼白。眼睛裡似乎也有一絲絲的血絲,似乎是熬夜熬出來地,只不過,古迪森很善於掩飾自己的神態,而且絕大多數人都只會注意到他的肥胖的外表,而不會注意到他的細節。

    楊夙楓淡淡的擺擺手,示意古迪森坐下來,漫不經意的說道:「古迪森大人,我知道你會來的。但是你的動作這麼迅速,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上次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古迪森的眼睛似乎轉動了幾下,非常艱澀的說道:「我們慎重的考慮過了,大部分願意接受……」

    楊夙楓內心裡冷冷的笑了笑,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森然的說道:「大部分?」

    古迪森似乎早就想好了言辭,滿臉肥肉的他,顯得非常誠懇的說道:「我們格魯吉亞人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加入到藍羽軍這個大家庭裡面來,為藍羽軍效力。不過,我們也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真的,是一個非常小的請求。我想請求你的允許,讓我們成為格萊美那樣的地區。這對於你們來說,並不是十分為難的事情,而我們效忠於藍羽軍的決心,也會因此而變得更加的忠誠。」

    楊夙楓嘴角邊輕輕的泛動了幾下,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憑什麼我要答應你?」

    古迪森同樣面無表情的說道:「就憑戈德裡克率領的黑鷹戰士現在正在前往死亡之路的路途上。」

    楊夙楓的眼神慢慢的收縮起來,古迪森的話擊中了他的神經最微弱的地方。

    他不知道古迪森究竟從哪裡看出了蛛絲馬跡,但是無論如何,楊夙楓不得不佩服古迪森的精明,的確,耶律高飛率領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穿越死亡之路,是冒了很大的冒險的,除了沿途上的艱難險阻之外,萬一消息洩漏,也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楊夙楓的目光頓時森冷下來。

    如果有人洩漏這個秘密,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人滅口。

    楊夙楓沉默了足足三分鐘的時間,眼神森冷的好像剁殺過千萬人的劊子手,一字一頓的緩緩地說道:「古迪森,你是在威脅我麼?」

    古迪森頓時冷汗直冒,急忙說道:「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我們只是交換,交換,平等的交換。我的部隊絕對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們也可以參與攻擊蒙地卡羅,你知道,我們對於蘇萊曼四世的仇恨,並不在你之下,而且,他們對於魯尼利亞王國的熟悉程度,絕對要在你的部隊之上,我想不出我們的合作會有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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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一章 伊巴丹(2)



    隨著古迪森低沉而緩慢的語氣,還有極其少見的肅穆的神色,楊夙楓感覺到一種真實的感情流露,而不是虛偽的造作。儘管古迪森給人的感覺是永遠也不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他的肥胖身軀下面,掩蓋的密密實實的,但是在這一刻,他能夠聽出來,對方的話的確是真心的,是發自肺腑的。雖然無法確定他背後到底有什麼原因和目的,迫使他作出這樣的決定,要知道,要讓古迪森這樣的政壇老手老奸巨猾的傢伙說出真心話來,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楊夙楓絕對不會以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對方。利益,永遠都只有利益才能夠將古迪森這樣的人帶到自己的面前,古迪森希望能夠從藍羽軍中得到比現在更大的利益,這才是他願意投靠的根本原因所在。

    楊夙楓深深的凝視著古迪森,似乎在思忖著他內心裡的利益底線,同樣緩慢而低沉的說道:「古迪森,你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古迪森微微的笑了笑,這種職業性的笑容要來就來,要去就去,變化容易的易如反掌,但是看起來卻非常的真誠,只是臉龐上的肥肉擁擠的更加厲害了,很明顯的抽搐著,語調很沉穩平緩,但是又有點苦澀的滋味,低沉的說道:「不是我想得到什麼。而是格魯吉亞人想得到什麼。他們想得到一個類似於格萊美地政體,想得到更美好的生活,他們想得到一個擁有藍羽軍法典裡面描繪的社會秩序的生活,他們想過上安靜寧逸的好日子。」

    楊夙楓還是深深的凝視著他,眼睛微微地瞇成了一條線,他相信格魯吉亞人的確希望如此。但是卻很懷疑古迪森的個人行為,所以語氣有些嘲諷的味道,聲音不高但是很尖銳的說道:「你捨得放棄你的權力?」

    古迪森的眼睛同樣的瞇成了一條線,眼神裡不時地閃爍著無法全部掩蓋的痛苦的神色,緩緩地搖頭說道:「我不捨得,說真地,我真的不捨得,但是我不得不捨得。如果我不捨得,到頭來我可能什麼都會失去,一無所有。甚至家人和族人的性命,而不僅僅是失去現有的權力。」

    微微頓了頓,他的眼神變得霎時凌厲起來,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我背後悄悄地拉攏奈季斯,他也表示了頭靠你的意思。如果我不當機立斷。恐怕過兩個月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立刻殺了奈季斯,然後舉起大旗,公開和你們藍羽軍對抗,最後戰敗身亡;另外一個就是搶在奈季斯的面前向你示好。將他架空。我不想死,只好提前來見你。」

    楊夙楓深沉的盯著古迪森的臉色,良久沒有說話。只有眼神陰晴不定。

    古迪森地臉色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別,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楊夙楓知道,這個古迪森實在是他所遇到過的最精明地政壇人物,即使米諾斯良格也無法和他相比。他的肥胖臃腫的身軀掩蓋了他的精明和狡猾,讓人很容易產生一種對他鄙視和輕視的心理,事實上,他的眼光,他的狡猾,他的善變。他的推心置腹式地交談,都著實令楊夙楓感覺到此人的不同尋常。

    若非藍羽軍有足夠堅強的力量,足以將黑鷹戰士全部摧毀,否則,對方也許現在正在內心裡極度的藐視自己的存在。說到底,古迪森之所以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要徹底的解除藍羽軍對於格魯吉亞人的威脅。既然對方強大到無法對付,那就讓自己也成為對方的成員,同樣可以消除威脅,古迪森實在很明白這個道理。

    同時,楊夙楓也的確要佩服古迪森的情報網,他的情報網的確出色而高效,能夠像蜘蛛網一樣的探聽到發生在周圍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並且做出迅速而有效的反應,及時藍羽軍秘密出兵遠古通道和拉攏奈。季斯這樣的機密也無法瞞過他的眼睛。

    奈季斯乃是格魯吉亞人中的第二號人物,和古迪森的關係並不好,在楊夙楓的拉攏下,奈。季斯的確有投靠藍羽軍的傾向。然而,奈季斯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見識過藍羽軍的厲害,或者是覺得古迪森不好對付,所以遲遲沒有明確的表態,更加沒有投靠的真正動作,使得楊夙楓心裡的確不太愉快,藍羽軍軍部也開始著手研究武力解決黑鷹戰士的計劃。

    本來楊夙楓以為這件事情是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的,因為一直都是和奈季斯本人單線聯繫的,而且是通過潛藏下來的無線電台負責溝通信息,中間沒有任何人出入格魯吉亞的邊境,不會引起格魯吉亞人的注意,奈季斯身邊更加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沒想到,古迪森神通廣大,還是知道了。

    幸好,由於藍羽軍的強大壓力和震懾力,古迪森沒有採取激烈的解決手段,否則,奈季斯已經是凶多吉少。黑鷹戰士的領導人戈德裡克只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他不太可能借入到格魯吉亞人內部的鬥爭,但是,楊夙楓也相信,如果古迪森下令他解決奈季斯,並且罪名乃是勾結藍羽軍的話,戈德裡克肯定會按照命令執行,將奈季斯的勢力連根拔起。

    平靜而有點難堪的沉默。

    楊夙楓在思索著古迪森究竟還知道藍羽軍多少秘密,他又是通過什麼樣的手段從藍羽軍這裡刺探到這樣的機密,而藍羽軍本身又有哪些方面存在洩密的可能。偶爾一瞬間。他甚至閃動過要將古迪森徹底地清除的心理,因為他覺得這個人實在很厲害,厲害到自己覺得有點難以控制的地步。

    古迪森則在衡量著楊夙楓是否看中自己的價值,是否給予自己發展的機會。這現在完全是孤注一擲,沒有退路。藍羽軍接受他的投靠還好,如果不接受。那麼他和所有地格魯吉亞人都要在漫長的戰爭中度過自己的下半生。黑鷹戰士不害怕戰鬥,但是如果戰鬥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甚至沒有勝利的希望,那麼這樣的戰鬥在古迪森看來,是絕對沒有出路的。

    良久之後,楊夙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深深的看了古迪森一眼,沉靜的說道:「我可以在你離職以後,改變格魯吉亞地一切。或許,到時候。你會發現,你今日所作的一切決定都只不過明日黃花而已。」

    古迪森充滿自信的淡淡的說道:「你不會。」

    楊夙楓皺皺眉頭,冷冷的說道:「為什麼?」

    古迪森微微笑著說道:「你必須維護藍羽軍法典地尊嚴,你不會肆意的去破壞它,就像你不會破壞格萊美王國的現狀一樣。我們沒有格萊美那樣的生產力。但是我們有你喜歡的黑鷹戰士,你需要源源不斷地黑鷹戰士來壯大你地軍隊,壯大你的力量,這就是我真正的資本。」

    微微頓了頓,古迪森再次淡淡地說道:「就像你現在攻擊魯尼利亞。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前進步伐,不想造成太多的傷亡,甚至不惜代價的派人穿越死亡之路偷襲蒙地卡羅。你所作的目的,都是為了盡量的控制更多的魯尼狂戰士。你不想將他們地都打死在荒山野領裡,你不想得到一片廢墟,你希望將魯尼利亞王國變成最大的人力資源基地,所以你才會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的籌劃這一切。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楊夙楓的眼神慢慢的明亮起來,又慢慢的變得深沉,不經意的點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古迪森的眼光的確很歹毒。看穿自己的一切計劃。

    不錯,自己所籌劃的一切,都是希望俘虜更多的魯尼狂戰士,作為充實藍羽軍的重要來源之一,而不是將他們全部的消滅乾淨,否則,他完全可以下令克麗蘇娜和鳳采依平行推進,將所經過的一切地區都變成廢墟。洛拉要塞打死了六萬多名魯尼狂戰士,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藍羽軍不會對殘存的魯尼軍隊再發動類似的大規模的進攻,而是要盡量的施展自己的震懾力,讓殘存的魯尼軍隊全部聽話的放下武器。

    如果不是為了這樣的目的,他現在也不用在伊巴丹的面前裝模作樣了。以伊巴丹的破舊古老的城牆,只需要幾個小時的迫擊炮轟擊,就可以打開一個足夠藍羽軍進入的缺口。

    最後,楊夙楓不經意地笑了笑,似乎十分欣賞古迪森的精明和歹毒,又有點好奇的說道:「古迪森,你讓我很困惑,是什麼讓你改變了這一切?你總不會覺得,我是一個要比蘇萊曼四世更加英明的上級吧?」

    古迪森冷冷的看著他,毫不掩飾的說道:「我沒有改變我的決定,只是形勢不同了,我必須根據形勢來調整我們格魯吉亞人的策略。格魯吉亞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一百六十七萬格魯吉亞人的,我只是其中的一分子而已,我不能為了私利而置他們於不顧。當然,奈季斯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我要永遠的壓著他,即使我們一起為你效力,我也希望我在你眼裡的份量要比他高。」

    楊夙楓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古迪森的眼神,古迪森也毫不退縮的和他對視著。

    他不得不承認,古迪森這個時候真的很坦白,坦白的讓自己無法接受。當然,他也絕對不會相信古迪森的精神境界真的有他所說的那麼高,他才不是那樣衛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赴湯蹈火的傢伙,一定是還有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

    楊夙楓皺著眉頭,緩緩地說道:「你為什麼沒有選擇戰爭?」

    古迪森抿著嘴唇艱澀的說道:「因為我知道我們不能打敗你。」

    楊夙楓又笑了笑。古迪森地字眼用得很巧妙,沒有直接承認格魯吉亞人的失敗,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但是我想你的部下戈德裡克一定不會那樣的認為,他是你們最出色的戰士,也許他想和我們在戰場上分個高低呢。」

    古迪森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那是在洛拉要塞攻克之前……」

    的確。在洛拉要塞被攻克之前,古迪森和戈德裡克都存在有和藍羽軍血拼一場的心理,他們認為,即使黑鷹戰士不能夠打敗藍羽軍,起碼也可以守住格魯吉亞人的家園不受到侵犯。

    格魯吉亞人所處的位置,在魯安森林的南端,外來的入侵者想要進入,必須沿著狹窄的海岸線發動進攻。在這條狹窄的海岸線上,黑鷹戰士們已經構築了良好地防禦工事,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和要塞。並且部署了大量的守備兵力,儲備了數量驚人的箭頭淬毒的弓箭。他們有足夠地自信,相信自己能夠抵抗一切外來者的攻擊,事實上,在過去。他們也的確輕而易舉的抵擋住了數次外來者的侵犯。

    然而,藍羽軍地到來徹底的打碎了他們的自信,在魯達港戰役中,藍羽軍地海軍艦隊和海軍陸戰隊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的戰鬥力和殺傷力,讓黑鷹戰士們第一次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們的淬毒的弓箭。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在藍羽軍海軍艦隊的猛烈炮火的掩護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完全可以攻克黑鷹戰士的海岸防線,那些用泥土和石塊修建地碉堡和要塞根本不能抵擋藍羽軍的炮彈。尤其是當固若金湯的洛拉要塞也被藍羽軍攻克了,更加讓黑鷹戰士們失去了信心,甚至連他們的首腦戈德裡克也保持了沉默。黑鷹戰士雖然厲害,但是他們也沒有驕傲到認為自己的戰鬥力已經遠遠的凌駕於魯尼狂戰士之上。

    當然,黑鷹戰士絕對不是畏懼戰鬥,他們也做好了誓死抗爭的準備,甚至採取了最原始的辦法。在海岸上埋設了大量的用毒液浸泡過的竹籤,試圖和藍羽軍同歸於盡。可是,古迪森卻不願意看著他們白白的去送死,去毫無意義的送死。終於,在經歷了痛苦的思索以後,古迪森決定在接受藍羽軍法典的基礎上投向藍羽軍的懷抱,將格魯吉亞人爭取獨立的念頭暫時的摒棄到了大海裡。

    楊夙楓內心裡也非常歎服,古迪森的確非常的精明,而且善於觀察形勢,絕對不是那種盲目的逞驍勇的人,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大概就是如此了。只不過,這樣的人,才華越是突出,就越是不好駕駑,他們就像一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損傷自己。

    看到楊夙楓還是沒有明確的答覆自己,古迪森再次凝重的說道:「你如果答應我的建議,我想你的部隊可以更加輕鬆的進入蒙地卡羅。我們對於蒙地卡羅的熟悉程度,就像你熟悉麗川府南海地區一樣。蘇萊曼四世佈置的機關和陷阱,我們已經全部記錄在案,我敢保證,你們可以不費一槍一彈的進入蒙地卡羅。」

    楊夙楓深深的凝視著他,這的確是非常誘惑人的條件。

    雖然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出現在蒙地卡羅城下的時候,會讓蒙地卡羅陷入一片的混亂,但是蒙地卡羅畢竟還有數萬的禁衛軍。禁衛軍乃是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最精銳部隊,他們也許不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對手,但是他們卻有可能成功的將國王蘇萊曼四世掩護逃離蒙地卡羅,那樣一來,藍羽軍將要實行的「斬首」計劃就要一波三折了。

    略為沉思片刻,楊夙楓決定接受古迪森開出的誘人價碼,緩緩地說道:「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從此以後就再也不能回去格魯吉亞,格魯吉亞的事情將會交給奈季斯和戈德裡克兩人來處理。」

    古迪森毫不猶豫地說道:「可以。」

    楊夙楓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古迪森的反應如此果斷迅速,的確出乎他的醫療之外,他有點疑惑的說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會再讓你回去格魯吉亞?」

    古迪森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信地說道:「我不會再留戀格魯吉亞,雖然它是我的家鄉。從現在開始,格魯吉亞已經不是我的舞台,依蘭大陸才是我真正的舞台。我要追隨藍羽軍的足跡走遍天下,我要讓我的名字隨著藍羽軍而載入史冊……哦,不好意思,我有點得意忘形了,不過我地確是這麼想的。呶,這是格魯吉亞的所有人口和土地資料,我現在都交給你了。從此以後,格魯吉亞和我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楊夙楓半信半疑的接過來一看,的確是有關格魯吉亞的全部秘密資料,只有最高統治者才掌握的。他隨手翻了翻。印證自己所知的內容,確信裡面的內容都是真實地。這些資料都是藍羽軍的情報機關非常渴望擁有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所獲得還不足裡面的十分之一。當然,裡面也有一些基本的信息。例如格魯吉亞土地面積十一萬三千平方公里,人口一百六十七萬,在編地黑鷹戰士一萬一千四百,候補的黑鷹戰士六千六百,可以選拔作為黑鷹戰士的壯年男子五萬七千等等。

    楊夙楓終於確信。古迪森的確做好了投靠藍羽軍的準備,也願意交出自己地權力。當然,以他的能力。他肯定可以猜測得到,楊夙楓重新賦予他的權力,絕對不在格魯吉亞總督之下。

    古迪森將資料交給楊夙楓,自己反而好像輕鬆了許多,動作也自然多了,身體一歪,順勢躺在了沙發上,大屁股就佔據了三人沙發地全部位置,托著自己的腮幫拚命的喝咖啡。好像剛才作了劇烈的運動,渾身虛脫了一般。

    楊夙楓將資料交給袁映珞,看著古迪森的肉山模樣,忍不住皺眉說道:「古迪森,你那麼高興幹嗎?小心我調你去看廁所。」

    古迪森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不會的。不過看廁所也是不錯的任務,而且很發財,每人一個金幣一次,我絕對不用一年,就要比你還富裕……」

    楊夙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現在就要比我富裕,我身上一個金幣都沒有……對了,聽說你有四十八個老婆,是真地還是假的?你能養活他們嗎?」

    古迪森頓時色變,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有……那麼多……啊,是了……在你欣賞我的才華之前,我會首先為你做一件事情,我會讓蘇萊曼四世殺了克萊姆。」

    楊夙楓沒想到自己隨口問了一句,居然讓古迪森神態大窘,這可真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難道這個傢伙還在老婆那裡吃過什麼虧不成?難道他還有怕老婆的不治之症?不過也來不及問,因為克萊姆的事情更讓他關心,忍不住急切的說道:「你有把握讓蘇萊曼四世自毀長城?」

    一直以來,楊夙楓都在精心的進行著挑撥離間克萊姆和蘇萊曼四世的計劃,甚至因為還不惜釋放了提蘭戈萊的,為的就是要借蘇萊曼四世之手將克萊姆搞掉,即使不殺了他,也要剝奪他的軍權,讓他無法發揮作用。只要克萊姆一去,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脊樑立刻就會被抽調,從而成為一盤散沙,再也無法抵抗藍羽軍的壓力。

    只可惜,雖然提蘭戈萊作了不少的工作,但是他因為積雷山要塞的大敗,暫時還沒有重新掌握權力的機會,而蘇萊曼四世,似乎也明白克萊姆的重要性,雖然歷經晴川道和洛拉要塞的失敗,但是始終沒有下令處置克萊姆,令楊夙楓覺得非常的失望。只要克萊姆存在一天,魯尼軍隊還是會抱成一團,無法徹底的將他們瓦解。

    古迪森點點頭,似乎對此事胸有成竹,自信的笑了笑,淡然自若的說道:「以前的確不太可能,但是現在有了你們的強大力量介入,這件事情就有了可能。我希望,你可以給我部分的資源和人員,讓我全力負責這件事情,我向你保證,我會讓蘇萊曼四世在十一月十五日之前殺了克萊姆。」

    楊夙楓狐疑的看著古迪森,這傢伙自信的連日期都定了下來。難道還真地有什麼竅門不成?想來格魯吉亞人畢竟有一個女人是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后,也許真的有點厲害的手段也未可知。不過無論如何,只要除掉了克萊姆,對於藍羽軍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消息。

    古迪森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相當地自信。

    楊夙楓果斷的點點頭。沉聲說道:「很好,你需要什麼資源?」

    古迪森微微壓低聲音說道:「我需要你找一個和克萊姆相像的人,然後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單獨照一張照片,不要太清楚,朦朧一點最好……」

    楊夙楓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

    古迪森卻沒有絲毫的驚訝的神色,彷彿一切都早已安排妥當。

    楊夙楓忽然發覺,古迪森的確是一個搞陰謀的老手,這種二十一世紀經常使用的打擊陷害地手段,現在就居然被他想了出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照相機的發明,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居然就被他利用上了。這傢伙,身軀肥胖的不是常人,腦袋裡的圈圈也不是常人。

    突然間。薛思綺神色古怪地進來,看了看古迪森,又看了看楊夙楓,欲言又止。她臉上的神情讓在座的兩個人都覺得,肯定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了。甚至有可能是難以啟齒的事情。也許,不知道是關於楊夙楓地什麼醜聞又開始見報了,就連楊夙楓。也條件反射的覺得,肯定又有什麼尷尬的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了。

    古迪森立刻站起來,瀟灑地說道:「我告辭了……」

    楊夙楓站起來送客。

    薛思綺數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有點為難的說道:「古迪森大人,請你跟我走後門……」

    楊夙楓一愣,隨口說道:「做什麼?」

    古迪森也愕然的看著她。

    薛思綺臉色怪異,吞吞吐吐的說道:「營帳外面來了好幾個女人,張牙舞爪的。手裡都抄著傢伙,西瓜刀什麼的都有……她們說是你古迪森總督的夫人,現在要抓你回去……」

    古迪森頓時臉色大變,額頭上冷汗直冒,連連擺手,忙不迭聲的說道:「我走後門,我走後門,大都督,我先告辭了,麻煩你一定不要讓那些女人闖入來,千萬不要……」

    楊夙楓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古迪森已經迅速的跟著薛思綺從後門離開了,他地動作,在這個時刻,靈活的就像一隻土撥鼠,轉眼就消失不見了,連薛思綺都驚訝無比,這個身軀臃腫的人怎麼居然能夠健步如飛?

    外面果然傳來女人的亂七八糟的吵鬧聲,間中還夾雜著蘇菲瑪韻的冷喝,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混雜,弄得驚動了周圍的幾個連隊,許多人都站在了營帳外看著中央大帳外面發生的好戲。

    楊夙楓走到走廊邊,透過鏤花的窗往外面一看,果然,在門外面,聚集了十幾個女人,有老有少,各個都神色艷麗,身材窈窕,但是也彪悍異常,手裡真的是什麼樣的武器都有,還真的有人拿著差不多半米長的西瓜刀,對著軍部警衛營的戰士們氣勢洶洶,喊打喊殺。

    幸好軍部警衛營的女警衛也不少,見她們鬧得太厲害,單雅絢等人拉下臉來,下令動手,好不容易才將她們拉開,一問之下,果然都是古迪森的老婆,是專門受委託出來抓人的,號稱女子偵緝隊。古迪森風流成性,經常在外面拈花惹草,於是他的老婆們就專門組建了這支偵緝隊,負責將他逮捕歸案。

    單雅絢和薛思綺等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是哭笑不得,只好安慰她們一番,好生招待她們吃飯,然後派人將她們送走。但是這些女人沒有抓到古迪森,決不善罷甘休,於是又到其他的地方尋找去了,引得軍營內議論紛紛,謂之天下奇觀。

    楊夙楓也忍不住心底下感歎,難怪自己軟禁古迪森,不給他回去格魯吉亞,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看來這支女人偵緝隊絕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要是他被這些凶悍的女人抓回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地後果?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忽然間。他也感受到了來自單雅絢、薛思綺、蘇菲瑪韻和袁映珞等人的怪異眼光,他立刻明白,要是自己哪天也像古迪森這樣拈花惹草的話,恐怕丹鳳行宮派出來的女子偵緝隊也要全世界的搜刮自己了,他悄悄地伸了伸舌頭,乖乖的回到了軍事地圖地前面。

    想到克萊姆的末日就要來到。楊夙楓微微發出一聲冷笑。

    彷彿感受到了楊夙楓的冷笑,克萊姆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他最近的日子的確不太好過,甚至可以用度日如年寢食難安來形容。

    作為魯尼利亞王國最有實力的將軍,克萊姆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慘敗。他在戰場上奮戰了三十多年,戰鬥的足跡幾乎遍及魯尼利亞王國的每一處邊境,對手遍及周圍的伊夢國、夜郎王國、樓蘭國、鴦笳王國、哈拉雷王國,甚至當初地唐川帝國,可謂是未嘗敗績,所以他才會那麼快的聲名鵠起,成為魯尼利亞最出色的將軍。

    然而。藍羽軍的到來,將他從高高的神台上毫不客氣地拉了下來。他已經接觸過太多的各種各樣的軍隊,可是卻從來沒有碰見過藍羽軍這樣的軍隊,結果在藍羽軍的面前兵敗如山倒,痛不欲生。

    晴川道地失敗。簡直可以說是一敗塗地,數十萬的反藍羽軍聯盟軍隊,依據堅固的防禦工事,在藍羽軍不足三萬人地攻擊下,依然是丟盔棄甲。一潰千里。他想要力挽狂瀾,卻發現手中根本沒有可以和藍羽軍對抗的資本,除了大量的犧牲魯尼戰士的生命以外。他簡直沒有任何的辦法。

    洛拉要塞的陷落,更加讓他沮喪。本來以他的堅強,是絕對不會到達沮喪的地步了,可是,偏偏喪失的乃是洛拉要塞,魯尼軍隊地精神支柱。洛拉要塞的陷落對於魯尼利亞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而藍羽軍的攻堅能力更加讓他覺得絕望。當洛拉要塞都無法抵擋藍羽軍的前進步伐的時候,還能指望普通的城牆可以阻攔藍羽軍的前進嗎?

    不用說。他的內心裡也已經知道,國王蘇萊曼四世早就對自己失望了,之所以還沒有撤換自己,乃是因為提蘭戈萊身上的失敗陰影還在縈繞著他,當他克萊姆也同樣的慘敗在藍羽軍手下的時候,蘇萊曼四世不會再猶豫。當蘇萊曼四世重新起用提蘭戈萊的時候,就是自己去身離職的時刻了。

    但是克萊姆不甘心,他絕對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他絕對不甘心魯尼軍隊今日的戰果。

    經過痛苦的思索,克萊姆決心將王國最後的機動力量調集到前線。

    塞萊佩烏猶豫著說道:「將軍大人,你真的想要向國王陛下申請調動禁衛軍嗎?」

    克萊姆堅毅的點點頭。

    塞萊佩烏還是顯得很猶豫,王國禁衛軍乃是守衛魯尼利亞首都蒙地卡羅的中堅力量,也是蘇萊曼四世的御林軍,更是他用來對付那些叛亂異己的分子的最有力的武器,調動王國禁衛軍到伊洛林地區,的確可以大大的改善魯尼利亞軍隊目前的困境,但是……

    當魯尼利亞全國軍隊的超過百分之五十都掌握在克萊姆的手中的時候,蘇萊曼四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塞萊佩烏簡直想也不敢想。

    即使在提蘭戈萊風頭最盛的時候,他所掌握的軍隊也只佔魯尼利亞全國軍隊的百分之四十不到。

    「你愣著幹什麼?難道你覺得現在還有很多的時間嗎?」克萊姆有點生氣的說道。

    塞萊佩烏急忙轉身去了。

    克萊姆這才喘了一口大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大踏步地走出指揮所。

    外面的天空,陽光很好,照在人的身上非常的舒服,四周也非常的安靜。

    克萊姆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和安逸。

    然而,在他的內心裡,克萊姆深切的知道,他的要求,已經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楊夙楓。」克萊姆心理反反覆覆的默念的都是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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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伊巴丹(3)



    天元1729年11月5日,魯尼利亞王國,伊巴丹城外,龍虎山。

    龍虎山是伊巴丹地區最有名氣的風景名勝,名聲在外,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遊客前來欣賞,因為山峰筆直聳立,形態怪異,懸崖峭壁之上確有蒼勁的松樹頑強屹立,山間雲霧繚繞,水汽飄蕩,傳說有仙人出沒,皆乘龍跨虎而得名。

    這裡地勢很高,所以氣候涼爽,尤其是深秋初冬時節,氣候更加宜人。在飄繞的霧氣之中微微帶著絲絲的寒意,可以讓遊客覺得渾身涼爽,心曠神怡,愜意無比。龍虎山的紅葉也是伊巴丹地區最出名的,在綿綿群山之上,都是火紅火紅的楓葉,好像大山都在燃燒一般。

    登上最後一級台階,楊夙楓站在六榕寺的門口,回過身來,往山下看去,可以看到萬山紅遍,層林盡染,那綿綿不斷地紅葉就如同紅色的海洋,又如同燦爛的晚霞,好像要將天空也映照的紅通通的一片。不過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天色之所以如此的殷紅,那是因為快要下雨了。

    到龍虎山來觀賞紅葉不是楊夙楓的注意,而是袁映珞等人慫恿的,她們早就聽說了六榕寺乃是觀賞紅葉的最好地方,現在又是欣賞紅葉的最好季節,他們當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可是,如果楊夙楓不一起出來的話,她們就無法享受自由自在地觀賞紅葉的特權。

    楊夙楓很快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事實上,他自己也想出來走一走,透一透氣了。

    六榕寺的庭院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地上的青磚和鵝卵石也都洗刷得一塵不染。寺院裡靜悄悄地,只有參天的古樹在默默地舒展著自己的身軀,除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藍羽軍女警衛。一個雜人都沒有。吸取了上次能仁寺的教訓,安全部門採取了大量的防護措施。這一次,在楊夙楓到來之前,安全部門就將六榕寺裡面的僧眾全部驅趕開,所有的隱蔽處也都一絲不苟的檢查過。

    這次擔任安全總指揮的,不是霜月華,而是宮紫嫣,作為一個交易,宮紫嫣需要負責保護楊夙楓一年地安全。上次芳菲青霜和娥兒雪柳的出現,幾乎成功的刺殺了楊夙楓。讓宮紫嫣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尤其是娥兒雪柳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武功和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宮紫嫣乃是疑花宮地下一代宮主,而娥兒雪柳也隱然是星河帝國聖殿的下一代領導人,疑花宮、聖殿、海天佛國本來就是三足鼎立的武林門派。宮紫嫣當然不希望疑花宮的風頭會被聖殿所掩蓋。

    香雪海幽若紫蘿沒有來,但是楊夙楓隱約的可以感覺地道,她似乎也在暗中巡視,只是不知道躲藏在哪個角落,也許除了宮紫嫣。再也沒有人能夠發現她的蹤跡。一直到現在為止,楊夙楓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女人究竟想要透過自己做什麼,但是她似乎暫時對自己還沒有惡意。當然。那顆聖靈丹的確給自己帶來了不少地麻煩,令自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過無論如何,這次的六榕寺之行,有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兩人在身邊,楊夙楓的安全穩如泰山,單雅絢等人也就可以安心的欣賞紅葉了,楊夙楓也可以到處隨意的走走,自由的放飛自己的心情。他就坐在六榕寺的庭院裡。坐在懸崖邊上,津津有味的看著單雅絢和蘇菲瑪韻等人在紅葉中出沒,快樂地好像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楊夙楓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用腦過度,思考了太多的問題,幾乎都要變成殭屍一樣的人物了,每日都在臥室和指揮所之間來回,甚至連門口都沒有出過,這時候到外面走一走,呼吸新鮮的空氣,感受到風清氣爽,氣定神閒,心頭的焦慮也減少了很多。

    的確,龍虎山的迷人風景和紅葉令楊夙楓感覺到心情好受了很多,但如果說,到龍虎山來走走看看,就能夠消除內心那些惱人的問題的話,那也未免太簡單了。在最近的日子裡,實在有太多的事情圍繞著他,有太多的決定需要他去做,尤其是政治上經濟上科技上的決定,令他陷入了一種不知不覺地焦慮當中,無法有效的排解。

    一直以來,藍羽軍都不缺少軍事人才,就是缺少綜合型的或者是政治型的傑出人才,缺少一個能夠一攬子的將政治經濟全部統籌起來的人物。蕭芳榭、曉雲開等人雖然目前擔任了行政委員會的最高領導,但是以他們的能力,他們的經驗,的確還不能完全的勝任這些位置。

    蘇菲采薇已經承擔了部分政治經濟上的工作,但是,和蕭芳榭、曉雲開他們一樣,他們還是欠缺火候,欠缺老到,他們在處理和外界的關係,在處理內部的複雜事務的方面,顯得還不夠嫻熟,還不能將藍羽軍的利益最大化。他們自己也都覺得工作起來非常的吃力,需要時時的請示楊夙楓,這不可避免的加重了楊夙楓的負擔。

    想到這裡,楊夙楓倒覺得古迪森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傢伙的世故和狡猾,還有他的眼光和精明,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能夠帶領一個小小的格魯吉亞,鍛煉出黑鷹戰士那樣的軍隊,的確非同尋常。他有足夠的才華承擔起藍羽軍的政治經濟這一攬子的事情,他唯一的缺點就是給人的印象也不好,而且風流成性,鬧得沸沸揚揚。

    更可惡的是,前幾天那些女人打上門來,明明是古迪森惹的禍,但是外界不明人士總是含沙射影的將主角當成了楊夙楓,而帝國的報紙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條可謂是天下奇觀式地新聞毫不猶豫地就將楊夙楓當成了事件的主角,大肆渲染,唯恐天下不亂。在蝶思詩的筆下,楊夙楓拈花惹草,到處招惹「風塵女子」,引得大群的「風塵女子」打上門來。追逃過夜的費用,令天下人恥笑。

    這個事情還一度引起了丹鳳行宮婦聯的巨大關注,鳳采依、藍楚燕、克麗蘇娜、蘇菲采薇等人也是半信半疑,來信來電詢問,幸虧蘇菲瑪韻和薛思綺等人二十四小時貼著楊夙楓,證明他沒有作案地條件和作案的動機,總算證明了她的清白,這場小小的風波才煙消雲散,並且由裁纖纖出面解釋。

    但在很多美尼斯地區的民眾裡,解釋就等於掩飾。反正她們認定,這事情的主角注定了就是楊夙楓了,因為以楊夙楓過去的作風,出現這樣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們甚至希望楊夙楓更加風流好色一點,這樣他們就有了更多的飯後談資以及對外吹噓地資本。

    袁映珞給楊夙楓端來六榕寺的清茶。

    茶香裊裊。慢慢的飄散在微弱的山風裡。

    隨著茶香,楊夙楓的思緒開始飄蕩到唐川帝國地內地,飄蕩到尼洛神京。

    自開始以來,唐川帝國的對於楊夙楓的出現,對於藍羽軍的崛起。對於美尼斯地區的獨立,就充滿了不信任、仇視和敵意,即使現在也不例外。從米諾斯良格反饋地信息來看。隨著唐川帝國軍隊的節節潰敗,還有藍羽軍的節節勝利,唐川帝國反而似乎更加仇視藍羽軍了,原來朝廷還寄希望於藍羽軍能夠解決帝國目前地困境,現在似乎已經放棄了這個指望了。在某些人看來,藍羽軍的威脅要比瑪莎國軍隊還要大。

    唐川帝國現在又開始封鎖有關藍羽軍的正面消息,反而是不斷的釋放藍羽軍的醜聞,開始有目的的對藍羽軍進行醜化和攻擊,楊夙楓過去的臭事又被拿出來反反覆覆的炒冷飯。這當然讓藍羽軍地上下官兵也都對帝國充滿了憤慨。充滿了不信任感,許多來自帝國內地的官兵也開始覺得朝廷的做法實在很過分,很多人開始將自己和帝國劃清界限,在不知不覺中,朝廷的仇視和醜化大大地加快了藍羽軍從唐川帝國軍隊戰鬥序列裡脫離的步伐。

    當然,以裁纖纖的精明,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藍羽軍在順手牽羊的情況下,也開始有目的的針對唐川帝國做出反應,將唐川帝國和朝廷分割成兩個不同的概念,有關朝廷的孱弱腐敗和喪師辱國的文章開始批量的有選擇性的在格萊美地區的報紙上發表,並且展開激烈的爭論,那就是現有的朝廷能不能繼續帶領唐川帝國走出困境,重新讓老百姓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經過熱烈的討論,楊夙楓得到的結論是,現在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人民,大部分人已經不在乎帝國怎麼樣,而在乎美尼斯地區怎麼樣。大部分人都認為,藍羽軍沒有解救帝國的義務,相反的,取而代之反而是可以考慮的行為。許多人公開的表示,解救目前帝國困境的最好辦法,不是拯救現有的朝廷,而是更換現有的朝廷。

    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夙楓不得不開始考慮選擇什麼樣的方式進入唐川帝國。究竟是從伊麗納插入,還是直接從金川道登陸,又或者是直接跨越海洋從銀川道登陸?這三條路線各有利弊,都具有可行性,但是以目前藍羽軍的實力,只有能力執行一條路線,因此必須做出慎重的選擇。

    米諾斯良格在尼洛神京活動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拜訪了大量的唐川帝國官員和普通的老百姓,反饋回來大量的信息。這些信息表明,雖然唐川帝國的普通老百姓內心裡極度盼望藍羽軍立刻登陸,但是朝廷目前卻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而且偏向於拒絕藍羽軍靠近尼洛神京。

    以明山桂為首的激進派堅決主張立刻讓藍羽軍從金川道地區登陸,直殺入尼洛神京,正面和瑪莎國的軍隊對抗,消除瑪莎國軍隊對尼洛神京的包圍威脅。而以唐景、博山為首的保守派則反對藍羽軍直接進入尼洛神京。他們更願意藍羽軍地背後攻擊瑪莎國的軍隊,他們暗示藍羽軍應該從銀川道登陸,攻擊瑪莎國軍隊的側背,通過圍魏救趙的方式解救尼洛神京。

    唐景等人顯得對藍羽軍非常的關心,說盤踞銀川道的赤煉教地戰鬥力乃是最弱的,有利於藍羽軍登陸的時候站穩腳跟。建立鞏固的根據地。這種說法不無道理,藍羽軍在銀川道登陸,阻力的確比較小一些,容易站穩腳跟,但是此時此刻在他們說來,卻是別有居心。說到底,說白了,唐明和唐景等人都是害怕藍羽軍趁機控制尼洛神京,然後發動政變,將他們趕下台。改朝換代。否則,從金川道登陸的計劃風險更小,他們為什麼不同意藍羽軍在金川道登陸?

    考慮到帝國朝廷這樣的反映態度,楊夙楓也不想理睬他們,更加不想和他們磨嘴皮。所以從金川道登陸的計劃已經本擱淺。還有一條登陸的路線就是越過加勒濱海,在伊麗納登陸,然後從北方進入唐川帝國的境內,不過這條路線兜了一個大圈子,而且實行起來地困難比較大。尤其是穿越加勒濱海,的確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要穿越加勒濱海,就必須首先消滅哥歐海盜。而哥歐海盜不好對付。這是藍羽軍海軍高層的一致的認識。在正規海戰中打敗哥歐海盜不難,但是想要將他們完全地清除,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哥歐海盜本來就是一群流亡海盜組織,背後有暫時還不知道的勢力提供強大的支持,他們不善於大規模的集團作戰,但是非常善於小分隊地零散攻擊,這是藍羽軍海軍最頭疼的。

    在加勒比海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哥歐海盜隨時都會出現,他們活動地範圍非常廣。而且速度飛快,操作靈活,他們就像是一大群在海洋上生活的麻雀,時分時合,令人很不放心後勤艦隊的安全。而毫無疑問的,哥歐海盜可能不會選擇和藍羽軍海軍正面接戰的方法,而是採取襲擊的手段,不斷的攻擊藍羽軍的後勤運輸船隊,這是非常致命的。

    在沒有足夠多地海軍戰艦負責巡邏護航之前,楊夙楓不想提前介入加勒濱海的爭奪,儘管藍羽軍海軍的北海艦隊已經因此而作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在加勒濱海方向,特蘭克斯艦隊和札蘭丁艦隊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特蘭克斯艦隊已經經常的游弋在伶仃洋的出口處,好像銅牆鐵壁一樣的抗拒著哥歐海盜的挑戰。札蘭丁艦隊也基本準備妥當,準備協助特蘭克斯艦隊作戰。

    但是影響加勒濱海戰事的最大問題不是海軍艦隊,而是後勤的物資分配。

    儘管藍羽軍已經在過去的兩年裡發揮了極大的能動性,建立了大量的工業基地,到處開挖礦山,夜以繼日的生產軍需物資,但是,由於許多新工廠都還處於建造或者剛剛落成之中,所以現有的物資供給還不能同時滿足多個方向作戰的需要。

    尤其是伶仃洋的沿岸,由於工業基地建設的時間比較晚,所以目前就能夠投入使用的只有一部分。在陽川道,在安萊王國,在梅裡達王國,在米亞雷王國,許多工業基地都還處於建設的階段,距離投入使用至少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這些工業基地,還需要完善的交通設施的配合,在羅尼西亞聯邦地區的鐵路網逐漸連通起來之前,資源還不能完全共享,這些,都需要時間。

    目前真正發揮作用的,還是位於紫川道和格萊美王國的各大工業基地,但是這些工業基地所提供的物資,大部分都運輸到了魯尼利亞前線,在魯尼利亞戰事尚未結束的時候,它們生產的物資,不能轉移到別的方向,這是對加勒濱海方向戰事的最大的制肘。

    由於哥歐海盜的阻攔,登陸伊麗納暫時還只能是一個美麗的設想,當然,陸陸續續的派遣小部隊進入伊麗納,逐漸控制那裡的有影響力的地方勢力和官員,還是必要的。事實上,特蘭克斯從來沒有停止過暗中控制伊麗納王國的計劃,他早就有密切的計劃,要將伊麗納作為日後藍羽軍北海艦隊的新基地。

    楊夙楓想來想去。覺得也只有選擇從崇明島出發,越過兩千八百海里地海洋,直接在唐川帝國的東海岸登陸了。這條路線雖然看起來是最危險的,但是經過詳細的考慮,卻是最可行的,基本上。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

    珊瑚海地氣候沒有加勒濱海那樣的惡劣,海面上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風平浪靜的,利於海軍陸戰隊的長距離輸送。雖然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船隻航行的速度有點慢,但是對於運輸船隊來講,最需要的不是速度,而是穩定和安全。這條運輸路線,將是曠日持久的,有可能需要維持三到四年的時間,海洋氣候是最關鍵地因素。

    瑪莎國的海軍艦隊在崇明島爭奪戰以後。就開始退縮到了洛娜王國南部的海洋裡,很少出現在了珊瑚海的位置,使得藍羽軍運輸船隊面臨的危險也要降低了許多。珊瑚海雖然偶爾有靈性地海盜出現,但是這些海盜都沒有形成氣候,只需要在運輸船隻上裝上兩把機關鎗就可以將他們驅趕。而且隨著藍羽軍大量海軍艦隊進入珊瑚海。這裡的海盜能不能繼續生存還是問題。

    選擇這條路線,比較大的困難就是運輸船船隊的數量。即使只有一個海軍陸戰團的兵力在銀川道登陸,每天也要消耗不少地糧食彈藥,糧食可以就地統籌解決一部分,但是彈藥卻必須從美尼斯地區運輸。就算最近也要從崇明島地區輸送,來回往返的時間,也需要至少三個月。

    換句話來說。就是登陸後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官兵,所使用地每一顆子彈,都需要從兩千八百海里的地方運送過來。兩千八百海里,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它足以讓目前的藍羽軍後勤運輸船隊崩潰。除非將後勤運輸船隊的規模擴大三到四倍,否則難以承擔這樣的任務。

    幸好,越來越多的情況表明,在銀川道地區,有著比較完善的礦產分佈。這些礦產對於唐川帝國和赤煉教來說,都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於藍羽軍來說,卻是必不可少地製造子彈的原料。根據軍工部門的預測,如果有著完善的礦產資源,他們可以在銀川道建立足夠數量的彈藥廠,為藍羽軍提供最基本的機槍步槍子彈和迫擊炮的炮彈,但是這需要六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在最理想的情況下,藍羽軍登陸部隊在前面的六個月的時間裡,依然需要依靠遠洋運輸來滿足自己的需要。

    雖然沒有最後決定,但是楊夙楓已經傾向於從銀川道地區登陸,藍羽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已經為此展開了一系列的準備工作,藍羽軍海軍司令雨飛凡已經被授予全權指揮這場規模空前的登陸戰。

    藍羽軍海軍隨後開始了大規模的探索活動,雨飛凡秘密的派遣了大量的優秀船長駕駛龍牙戰艦,前往珊瑚海和南海的各個海域,仔細的勘測各地區海洋的詳細情況,書面紀錄海洋資料。另外,前往南洋群島各海域探索的戰艦也已經出發,甚至有人被賦予了前往巴比裡亞群島附近海域執行勘察的任務。

    藍羽軍的海洋勘察工作其實早就在年初就已經展開,在崇明島的爭奪戰以後,探索活動就進入了高潮,考慮到瑪莎國海軍恢復元氣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暫時沒有大規模的戰事,所以雨飛凡派遣了大量的龍牙戰艦單獨行動,進入那些藍羽軍還沒有獲得水文資料的海域進行測量,一時間,整個大南洋海面上都是藍羽軍的龍牙戰艦,湧現了非常多的英雄事跡和英雄人物。

    其中,有一個叫做楊帆的龍牙戰艦艦長,率領自己的四十六名手下,不辭辛苦,千里迢迢的前往普吉島以南的瑪莎國南部海岸進行測量。這是藍羽軍的海軍戰艦第一次出現在瑪莎國原始控制的海域,引起了瑪莎國海軍的極大恐慌,瑪莎國海軍司令宇文瀚海震怒之下,出了大量的戰列艦圍追堵截,但是楊帆憑借自己的出色航海技術,還是成功的完成的任務,順利的返回崇明島,途中還俘虜了瑪莎國海軍的一艘金剛級戰列艦。

    為此,楊夙楓還專門就此事向楊帆頒發了一枚軍功章。並且將他從海軍上尉晉陞為海軍少校。這個嘉獎引發了其他艦長地羨慕和妒嫉,於是他們也努力的想要在探索中做出不平凡的業績,許多人冒著生命危險進入了許多還沒有人類進入的海域,創造了數不勝數的壯舉。

    可以說,在未來的半年之內,還都是藍羽軍海軍地大探索時代。大探索並不僅僅是瞭解海洋的情況。更重要的是練兵,要在遠洋航行中鍛煉海軍將士的忍耐和膽量,鍛煉他們的意志和毅力。藍羽軍的海軍裝備,尤其是火力方面,要比瑪莎國海軍先進的多,但是在人員的基本素質上卻有所不如。所以楊夙楓希望,能夠通過大練兵,提高藍羽軍海軍將士的基本素質,當哪一天瑪莎國海軍也裝備了大威力火炮的時候,藍羽軍海軍將士也有足夠地勇氣和技術去取得勝利。

    只可惜。海軍鋼鐵驅逐艦的問題依然存在很多,使得海軍的換裝計劃一拖再拖,現在已經沒有人敢預測明確的換裝時間了。在海軍鋼鐵驅逐艦的研究中,楊夙楓也不得不感慨,鋼鐵驅逐艦地生產畢竟不是解決一兩項的關鍵技術就可以的。它需要的整個國家或者地區的工業水平,需要所有地尖端科技的配合。

    通過實驗艦獲取的大量數據,鋼鐵驅逐艦作了大量地改進,基本的結構解決了,排水量縮小到了一千五百噸左右。船體的結構也作了大規模的修改。然而,在第二艘試驗艦的建造過程中,又發現了大量的問題。例如鋼鐵的強度難以承受122毫米艦炮的後坐力,四座122毫米艦炮的炮塔太重,需要大量地減負等等,這些問題都必須逐條的研究解決。

    同時,鋼鐵驅逐艦的蒸汽動力也需要不斷的改進。原來裝備的蒸汽機體積太大,現在必須縮小,但是其所輸出的功率不能減少的太多,否則會影響戰艦的速度。按照楊夙楓的要求,鋼鐵驅逐艦的平均航速應該超過十二節。最大航速應該超過二十節,這是一項不小的難題。

    由於鋼鐵戰艦的排水量大量的減少,使得戰艦上面運輸的燃料也大量的減少,在一定程度上縮短了戰鬥巡航距離,在航行過程中,它必須可以得到有效的補給,才有可能繼續作戰。用弗萊徹的話來說,這些鋼鐵驅逐艦簡直就是專門為北海艦隊建造的,因為加勒濱海錯落有致的島嶼,可以有效的給鋼鐵驅逐艦補充燃料。而在茫茫無際的珊瑚還和亞丁海,中間根本沒有補給的地方,鋼鐵驅逐艦根本跑不遠,無法有效的發揮作用。

    對於弗萊徹的不滿,楊夙楓也不得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海軍驅逐艦的確是為北海艦隊而定制的,除了燃料方面的問題不說,和哥歐海盜的游擊戰也是蒸汽動力鋼鐵驅逐艦的拿手好戲。楊夙楓有絕對的自信,在沒有狂風的情況下,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就算速度再快,也無法逃脫藍羽軍鋼鐵驅逐艦的追趕,在海戰中的靈活性就更加不用說了。

    山風吹蕩,楊夙楓情不自禁的覺得身上有些涼意,在旁邊侍候的薛思綺急忙給他披上一件風衣。

    楊夙楓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如果說海軍鋼鐵驅逐艦已經有了一定的底子,還有希望繼續改進的話,那麼空軍的飛艇部隊目前的情況只能用一團糟來形容,難以看到光明的未來。

    儘管在一個多月之前,施密特和米奇爾兩人就成功的搗鼓出來了藍羽軍的第一艘飛艇,並且成功的駕駛飛艇在人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進入到了魯尼利亞的死亡之路漂亮的灑了一把,讓毒蛇們來了一個勝利大逃亡,讓大家都看到了飛艇的希望和價值所在,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幾乎全部都是令人沮喪的。

    先是那艘飛越了一千多公里進入魯尼利亞王國境內投彈的飛艇,在歸航降落的時候,發生了氫氣洩漏事故,起火燃燒,火勢之猛烈,嚇壞了周圍的所有人,導致飛艇上有三個技術人員被活活燒死,屍骨無存,施密特和米奇爾兩人也被不同程度的燒傷,米奇爾甚至連眉毛、頭髮都全部被燒掉。成了名副其實地出家人。

    在格萊美王國的恩梅納地區的藍羽軍空軍基地,施密特已經生產了六艘同樣類型的飛艇,但是在如何展開訓練的問題上,卻誰也不敢拿定主意,也沒有誰有膽量決定應該怎麼做,因為即使是他。也無法打包票,確保這些飛艇不會出事。這種顧慮使得很多有心於藍羽軍空軍的年輕人望而卻步,不知道如何下手。

    這種現象直到沈翔雲到那裡報到以後才有所改善。

    沈翔雲臨時組織了一群熱血青年,包括李甲陸、許儒龍等人,當眾簽下了生死狀,聲稱自己個人對訓練中出現地一切事故負責,終於成為了藍羽軍空軍的第一批飛艇的飛行員。他們的做法後來得到了很多熱血青年的嚮往,從此以後,在參加空軍部隊之前,要寫下生死狀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只有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才有資格加入藍羽軍空軍。

    飛艇的最大問題還是動力和安全。

    動力方面的主要問題是蒸汽機的體積太大,重量也太大,使得飛艇本身地重量也變得很大,這樣一來。在飛行的過程中,飛艇能夠攜帶的物資就不多了。所以,努力的改善蒸汽機的質量,減少蒸汽機地重量,乃是改善飛艇動力的關鍵所在。施密特甚至開始研究內燃機。但是楊夙楓對於內燃機的技術完全是一片空白,實在是不能幫忙,只好讓他自己單獨去鼓搗了。

    安全方面主要是有關氫氣的使用。氫氣是飛艇部隊必不可少的氣體,但是它地安全問題也的確令人擔憂。在飛艇上面,必須嚴格限制煙火,甚至開槍都不行,因為只要一點點地火星都會引起飛艇的燃燒甚至爆炸,這讓飛艇上面地每個人每時每刻都是提心吊膽的,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點的,都難以承受。因為這個原因,也使得那些加入飛艇部隊的人員。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只有久經考驗的人員,才能夠接受死亡之火的焚燒。

    事實上,在研究飛艇的過程中,已經有不少的技術人員付出了傷亡,其中最重要地一次安全事故,就是飛艇製造廠發生了氫氣洩漏事故,引發了大爆炸,沖天而起的火球和劇烈的震動,讓恩梅納地區的居民們都以為是發生了地震,在這次爆炸中,兩百多人罹難,令藍羽軍高層都非常震驚。

    由于飛艇部隊頻頻發生安全事故,導致藍羽軍高層的其他人員都不由自主地對飛艇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在沒有看到它的作用之前,先看到了它帶來的麻煩,甚至有人將飛艇稱之為「空中火化場」,「飛行的棺材」等等,一度造成了不少人的困惑,關於是否應該組建飛艇部隊的爭論也持續不休,甚至到了非常激烈的地步,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都覺得空軍如此消耗資金,實在是得不償失。

    空軍飛艇研究消耗的資金確實很大,連財政和預算委員會的主任裁冰綃都感覺有點吃不消,數次要求削減飛艇部隊的預算。不是因為藍羽軍的財政支付不起,而是覺得這樣大數量的資金投入沒有價值。成百上千萬的金幣投進去,卻沒有看到效果,自然令裁冰綃感覺沒有必要。

    「如果用在海軍,起碼可以建造一百艘的龍牙戰艦了。」雨飛凡在聯席會議上低聲的咕咚,立刻引來了弗萊徹的附和,兩人一唱一和,令剛剛出生的藍羽軍空軍幾乎夭折。

    海軍趁機聯合裁冰綃,要求將空軍飛艇部隊的費用削減下來,轉移到海軍的建設上。雨飛凡提出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藍羽軍的漁業生產保護,需要更多的武裝船隻來保護。雨飛凡很巧妙,沒有使用戰艦的字眼,只說是武裝船隻,但是楊夙楓知道,這不過是變相要求增加龍牙戰艦的數量罷了。

    不過,有關漁業生產的保護問題現在的確越來越嚴峻了,迫使楊夙楓不得不引起重視,認真地面對。

    隨著藍羽軍控制的海洋區域越來越大,隨著藍羽軍控制區域的經濟高速發展,尤其是造船業的高度發展,藍羽軍的漁業生產,尤其是遠洋漁業生產。發展地速度越來越快。在南洋群島地區,已經出現了大量的遠洋漁船的身影,他們活動的範圍已經超出了藍羽軍海軍艦隊的控制範圍,不可避免的有時候會遭遇到敵對勢力或者海盜地攻擊,不但損失慘重,而且經常有人員傷亡。這種情況尤其在格萊美王國的漁業從業人員中表現明顯。

    於是,智商只有十歲的格萊美名義上的統治者伊莎貝爾女王再次被人請到了台前,那就是向楊夙楓提交書面的申請,強烈要求藍羽軍海軍派遣海軍船隻掩護遠洋漁船的安全。這當然是一個很高難度的要求,可是楊夙楓卻不得不接了下來,然後交給雨飛凡去統籌解決。結果雨飛凡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增加龍牙戰艦的數量。

    楊夙楓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雨飛凡要求大規模地增加海軍龍牙戰艦的數量,和他準備籌劃的海狼戰術有關。這位藍羽軍的海軍司令,已經不甘心於被動防禦的位置。而是準備實行積極地防禦,甚至採取提前進攻的辦法瓦解瑪莎國海軍的攻勢。他希望有更多的龍牙戰艦,就是要在確保呂宋島的戰事地基礎上,另外還有一支強大的力量可以南下南海地區,公然挑戰瑪莎國艦隊。

  呂宋島的局勢開始嚴重地動盪不安。瑪莎國的介入,暫時的將呂宋島三個地區之間的矛盾壓下來了,可是並沒有玩笑消除他們之間的矛盾,反而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呂宋島內部的矛盾。藍羽軍的節節勝利,也給了呂宋人很大的震撼。他們中的部分人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選擇錯投靠對象了。

  現在流亡格萊美地呂宋國國王哈什米安,看到了藍羽軍連續的勝利,內心也開始活躍起來。他開始不斷的遊說藍羽軍的有關官員,提出了種種誘惑的條件,甚至利用大量的金錢開路,希望藍羽軍能夠盡快的幫他收復呂宋島,重新恢復呂宋王國過去的輝煌和尊嚴。

  楊夙楓拿了呂宋王國價值幾千萬金幣的金銀財貨,雖然臉皮已經越來越厚,輕易不會臉紅,但是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要是完全不搭理哈什米安,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只好含糊的答應了,答應明年在藍羽軍登陸唐川帝國內地的同時,會根據實際情況對呂宋島加以控制。

  當然,呂宋島的糧食和橡膠也是他急切需要的目標,滿足哈什米安的要求不過是順手牽羊罷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對於橡膠的需求越來越明顯,數量也越來越大,只有呂宋島出產的橡膠才能夠滿足藍羽軍的需要,光是這一個原因,就足夠楊夙楓下令解決呂宋島的問題。

  駐紮在崇明島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一團已經將呂宋島作為了當然的攻擊目標進行訓練,就連崇明島守備團也在團長楊世民的指揮下,磨刀霍霍,想要將「守備」兩個字去掉,他們已經不甘心作為守島部隊在崇明島終老,決心要以勇士的面貌出現在戰場上。

  對於崇明島守備團的表現,楊夙楓的確滿意,楊世民的才華,足可以率領一個海軍陸戰團,因此,崇明島守備團開始有節奏的向海軍陸戰隊靠攏,開始向海軍陸戰隊第一團學習,準備加入到海軍陸戰隊的序列裡面來。

  不過瑪莎國當然不是泥捏的柿子,他們在呂宋島也部署了大量的陸軍精銳部隊,甚至不惜從唐川帝國前線抽調滿編製的主力部隊到達呂宋島,以增強呂宋島的防衛力量,看起來語文震天要將呂宋島建設成為抵抗藍羽軍的最前線的橋頭堡,堅不可摧的要塞。

  在呂宋島,目前瑪莎國的精銳軍隊已經超過了十五萬人,瑪莎國陸軍的雷霆軍團的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了呂宋島的上面,宇文雷霆已經到達呂宋島親自負責指揮,而且增援呂宋島的部隊還在源源不斷地上岸。根據情報部門的預測,呂宋島上面的瑪莎國軍隊可能會達到三十萬人的規模,這個島嶼現在已經成了僅次於尼洛神京的主戰場了。

  更加令楊夙楓擔心的是,根據情報所顯示,現在瑪莎國已經秘密的開發了一種新的步槍和大炮,使用的乃是他們自己發明的無煙火藥。這些步槍和大炮雖然還處於非常簡陋的階段,但是畢竟已經是後裝槍,威力要比現有的來復槍都要大,這種口徑達到十一毫米的步槍目前的射程已經達到了三百米,技術部門預測,在未來的半年到一年之內,其性能可能會有所改善,最大射程可以達到五百米左右。

  這種步槍,宇文震天親自給它起了名字,就叫做震天步槍。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口徑達到十一毫米的震天步槍,威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如果這種步槍大規模的裝備瑪莎國軍隊的話,唐川帝國軍隊和藍羽軍都要面臨強大的對手了。藍羽軍還好說,他們已經習慣了現代火器的威力,但是唐川帝國就慘了,他們現在已經難以抵擋瑪莎國軍隊的攻擊,一旦瑪莎國的震天步槍大規模的列裝瑪莎國軍隊,唐川軍隊只有全軍覆沒的份了。

  「必須盡快的結束美尼斯地區的戰事。」楊夙楓默默地告誡自己。

  但是,要盡快的結束魯尼利亞的戰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許多工作正在進行,但是必須需要時間。而且,就算魯尼利亞戰事結束,美尼斯地區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捕手的光明帝國、摩尼教,還有東邊的哈拉雷王國和鴦笳王國,可能也需要一兩場比較大的戰鬥,才可以達到目的。鴦笳王國也就罷了,哈拉雷王國的確還是有點實力的。

  天氣陰沉下來,忽然飄起了小雨。

  楊夙楓站起來,走入了大殿。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楊夙楓扭頭一看,原來是單雅絢。

  薛思綺皺眉說道:「不是說今天不處理政事的嗎?」

  單雅絢有點無奈的說道:「鴦笳王國的使者到來了,她說如果我不帶她來這裡的話,她就死在我的面前。」

  楊夙楓好奇的說道:「鴦笳王國來的是誰?」

  單雅絢回答:「大祭司黛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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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三章 伊巴丹(4)



    六榕寺的規模不大,它的廂房也是小而精緻的,房子中間只有一張因為年代古老而變成了暗灰色的八仙桌和四張長凳,旁邊放著兩把同樣古老的太師椅,中間夾著一個同樣古老的茶几,茶几上有一個陶瓷茶壺和四個陶瓷茶杯。在廂房的另外一邊,則是簡陋的臥室,裡面只有一張磚頭砌就的床,上面鋪著一張草蓆和潔白的床單,這是六榕寺的僧人給楊夙楓準備過夜的地方。

    六榕寺的僧人雖然很少,但是所有的傢俱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牆壁和地面一塵不染。六榕寺雖然名氣沒有能仁寺大,但是殿堂的典雅和精緻卻要比能仁寺好得多了,在房間的不起眼的角落裡,都擺放著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的佛像,和周圍的傢俱和諧的融合在一起,充滿了佛家修禪的意味。

    楊夙楓就是在這間簡陋而素雅的廂房裡接待了來自鴦笳王國的使者,鴦笳王國大祭司盧克雷蒂婭。

    在鴦笳王國的政權構成中,宗教和政府是密不可分的,也就是說,除了政府掌握著權力之外,宗教也掌握著相當部分的權力。鴦笳本來就是一個宗教的名字,盛行在鴦笳王國一帶,以致在這片土地上建立的國家也稱作鴦笳王國。先有鴦笳教而後有鴦笳王國,已經形成了共識,因此,在鴦笳王國的領導人物中,基本都是清一色的信仰鴦笳教的骨幹分子。例如鴦笳王國地女王黛蕾爾,本身就是鴦笳教的大長老,可以說,鴦笳教決定著鴦笳王國的根基,而不是鴦笳王國決定鴦笳教的生存。

    在傳說裡,鴦笳王國的大祭司盧克雷蒂婭是一個美麗而神秘的女人。她極少在公開場合出現,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地真相,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盧克雷蒂婭是一個偏向於黑暗類的降頭師,掌握著許多部為人知的秘密法術,而這些法術,大部分都是隨時可以致命的,當然,她也掌握著非常強大的權力。鴦笳王國的國民中,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是鴦笳教眾。盧克雷蒂婭對於他們的影響力比女王黛蕾爾還要大,完全可以說,在鴦笳王國,盧克雷蒂婭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在鴦笳王國地絕大多數的國民的印象裡,盧克雷蒂婭都是一個極其危險而令人恐懼的人物。沒有人願意看到她的存在,更加沒有人願意接受她地法術施展,雖然她的美麗和鴦笳女王黛蕾爾並駕齊驅,早已名聲在外,可是她的名字。所代表的卻是黑暗和死亡。

    不過在楊夙楓看來,盧克雷蒂婭並沒有黑暗和死亡的感覺。

    全身都籠罩在長長地寬大的黑袍下面的盧克雷蒂婭,只有在走路地時候。才會偶爾展露曲線玲瓏的身軀,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圓潤的豐臀,修長的雙腿,她的身體可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慾望,但又沒有絲毫低下的淫褻意味,讓人覺得美不勝收,目眩神迷。但是又凜然不可侵犯。

    自小出家,精修法術,素來不施脂粉地她,臉若丹霞,肩若刀削,腰若約束。丰姿綽約,妙若天成。只見一頭披落的秀髮如最高級的黑緞般柔軟亮麗,瓜子臉兒輪廊分明,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膚,體態更是有如靈峰秀巒般引人暇思,即使是毫無美感的黑色長袍,也無法掩蓋她的身姿,反而是長袍的漆黑,襯托出她的潔白,讓人流連忘返。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楊夙楓就可以感覺得到對方的確是那種勤於清修的苦行僧,非常善於控制自己的慾望,但是那清麗脫俗偏又冶艷嬌媚的玉容,那秀美柔韌並且晶瑩潤澤的玉頸,圓潤香肩下那潔白細膩凝著溫滑脂香的高聳玉峰,更極力增加了蕩人心魄的誘惑力,讓人甘於沉淪,陷溺其中,不思自拔。

    如果不是那黑色的長袍,沒有人會相信她居然是祭司之類的人物。

    或許是因為盧克雷蒂婭的艷麗而端莊的外表,和她寧靜止水的心靈有著太大的反差,所以讓楊夙楓的內心泛起不少的波瀾,感覺非常的詫異,好像看到了割裂的兩個人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無形中,盧克雷蒂婭的確給了他巨大的吸引力,但是她那種冰清玉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又讓楊夙楓覺得自己不好意思輕舉妄動。

    「你就是楊夙楓?」美麗的女祭司傲然說道,深邃的眼睛似乎是藍色的,幽藍的好像晨曦出現之前的大海。她沒有正眼看著楊夙楓,而是眼光斜斜的向上,不經意間才輕蔑的低垂下來,淡淡的掃了楊夙楓一眼。彎曲的娥眉微微的向上揚,好像兩片美麗的柳葉蕩漾在春風裡,那種神情就好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來到了凡間,漠然地看著凡間的芸芸眾生。

    楊夙楓的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個大蒼蠅,臉上本來還淡淡的掛著的一絲絲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原本想好的客套話也懶得說了。盧克雷蒂婭給他的感覺就是,她好像來自天上的仙子,而自己,則是最低微的僕人,根本沒有資格和對方對視,更別說平起平坐了。

    「我就是楊夙楓。」楊夙楓也拉下臉來,冷冰冰的說道,聲音裡帶著很不友善的意味。

    他本來意味鴦笳王國在目睹了晴川道的失敗以後,又得知洛拉要塞的陷落,會明白到自己大勢已去,再也沒有和藍羽軍正面抗爭的念頭,會低聲下氣的請求和談,向魯尼利亞王國一樣提出各地賠款等等條件,以換取國家的繼續生存,但是盧克雷蒂婭的感覺,反而像是藍羽軍自己才是戰敗者。需要得到鴦笳王國地恩賜。

    在說話的時候,楊夙楓能夠敏感的感覺到宮紫嫣的身體靠近了廂房,大概是擔心兩人話不投機,立刻就會動粗,所以專門縮短了拯救的距離。以盧克雷蒂婭的大祭司身份,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地邪門歪道。雖然在她和楊夙楓會面之前,宮紫嫣早就檢查過她的身體,還專門以疑花宮宮主的身份警告過她,但是以盧克雷蒂婭最高級降頭師的身份,真的要爭執起來,楊夙楓非吃大虧不可。

    「我代表女王陛下前來,要求你們立刻停止戰爭的行為。」盧克雷蒂婭當然也感覺到了廂房外面的緊張氣氛,但是一點也不在乎,臉色依然是古井不波的樣子,冷冷的坐了下來。一點也不在乎楊夙楓的反應,也沒有正眼看楊夙楓一眼。

    楊夙楓心頭有氣,不過並沒有發作出來,也冷冷地坐了下來,不置可否的說道:「我們之間沒有戰爭。」

    盧克雷蒂婭的彎彎的娥眉揚了揚。聲音有點尖銳,有點冰冷,那種高傲的感覺似乎更加地強烈了,彷彿楊夙楓就是鴦笳教中地位最低微的信徒,根本不值得正眼一看。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女王陛下讓我提醒你,永遠不要進犯鴦笳王國,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楊夙楓的眉頭皺了皺。微微地吸了一口氣,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有點想不明白,難道這個盧克雷蒂婭是專門來下挑戰書地?要是換了以前,自己肯定當場就和她翻臉了。藍羽軍不會進犯鴦笳王國?簡直笑話,藍羽軍不將鴦笳王國掃平,怎麼轉移兵力到其他的戰線?

    盧克雷蒂婭終於看了看楊夙楓的臉色,目光慢慢地陰冷下來,緩緩地落在楊夙楓的眼睛裡。一字一頓的說道:「藍羽軍和鴦笳王國之間沒有戰爭,這是你說的,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

    楊夙楓聳肩笑了笑,沒有說話。

    對方既然裝作沒有聽出來自己話裡的諷刺意味,他也不想多做解釋。

    該來的還是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該繼續的戰爭還是要繼續,哪裡輪到旁人來胡說八道?

    盧克雷蒂婭似乎看穿了楊夙楓地心思,彎彎的蛾眉又輕輕的皺起來,冷冷的說道:「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們鴦笳王國會不講信用嗎?我們一言九鼎,絕對不會主動地挑起戰爭。」

    楊夙楓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茶几上,將茶壺和茶杯都端過來,自己給自己斟茶,漫不經意的說道:「大祭司小姐,我們藍羽軍和鴦笳王國的確沒有戰爭,有的只是屠殺。」

    盧克雷蒂婭立刻敏感的反應過來,尖銳的說道:「我們屠殺誰了?」

    楊夙楓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手中捏著茶杯,不經意的敲打著八仙桌的桌面,冷冷的說道:「不,你錯了,不是你們屠殺誰,而是我們屠殺鴦笳王國。我已經決定,要將鴦笳王國從這片土地上徹底的剷除,我絕對不會容忍一些出爾反爾的人生活在我的背後。」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頓時凝結起無數的寒霜,彷彿要將楊夙楓手中的茶杯都凍結起來,快速而尖銳的說道:「楊夙楓,你說什麼?你要徹底的剷除我們鴦笳王國?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就憑你們的實力,你做夢吧!」

    她一下子發作起來,頓時和剛才的文靜沉著的外表大相逕庭,霎時間變得好像是開屏的孔雀,又像展開了所有尖刺的刺蝟,就連眼睛裡射出凌厲的光芒,也彷彿可以將茶杯融化,那種凶狠毒辣的樣子,似乎隨時要將楊夙楓生吞活剝。

    宮紫嫣不動聲色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盧克雷蒂婭狠狠地嚥了嚥口水。

    楊夙楓根本不理會盧克雷蒂婭的發狠,對於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只是淡淡然的冷靜的說道:「大祭司小姐,你不用裝了,也不用站起來威脅我,我最討厭高傲的人在我的面前裝腔作勢,也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知道這不是做夢,我在德雷達瓦就幹過這樣的事情。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不需要親自動手,我可以讓樓蘭人動手,只要三個月的時間,我可以保證,鴦笳王國境內的人口不會超過原來的十分之一。」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頓時變了,一陣青一陣白的。忽然又變成絕望地死灰,但是忽然間似乎又變成異常激動的緋紅,結結巴巴的失聲叫道:「你!楊夙楓、你……你太狠了!」

    楊夙楓冷冷的笑了笑,無動於衷。

    關於樓蘭人和鴦笳人的仇恨,簡直要用一本書才能說清楚。樓蘭國的精絕女王當初就有一句非常尖銳的話,那就是如果讓她的名字和鴦笳王國女王的名字同時出現在江山絕色榜上,她將會自動放棄榜上的位置。她公開地指責鴦笳王國女王黛蕾爾,黛蕾爾當然也毫不示弱的反擊,兩國本來就積累已久的血海深仇變得更加的激烈了。

    為了各自在戰爭中佔據優勢,鴦笳王國主動地拉攏了魯尼利亞王國。而樓蘭王國也拉攏了夜郎王國等勢力,相互對峙,在藍羽軍出現在美尼斯地區之前,樓蘭王國和鴦笳王國已經斷斷續續的進行了二十多年地戰爭,數以萬計的人在戰場上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楊夙楓冷漠的看了看盧克雷蒂婭。慢條斯理的說道:「亂世之中,我算溫柔善良的了。如果我足夠陰狠地話,我完全可以自己動手,將你們清楚的乾乾淨淨,然後從其他地方大量的移民。我之所以讓樓蘭人動手。就是要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拯救自己地機會。如果你們把握得好,你們甚至可以去屠殺樓蘭人。」

    盧克雷蒂婭眼睛裡神光一閃。瞬間消失,有點憤怒的冷冷的說道:「我不會接受你的挑撥離間,樓蘭人也不會接受你的挑撥離間的,你想分化我們,只是妄想!」

    楊夙楓嘴角邊輕蔑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不必多說話。

    以樓蘭人和鴦笳人的關係,盧克雷蒂婭不會不知道後果。

    盧克雷蒂婭強自嘴硬了片刻,就發覺自己坐不住了,要是自己繼續硬撐下去。很有可能弄巧成拙,造就鴦笳王國徹底覆滅的命運,只好心有不甘地將語調降低下來,艱澀的說道:「好吧,你說,你會給我們鴦笳王國什麼樣的機會?」

    楊夙楓玩弄著茶杯,頭也不抬的說道:「解除你們軍隊的武裝,讓藍羽軍接管你們的防務,我可以保留你們的女王位置,也可以保留鴦笳教自由發展的權利。」

    盧克雷蒂婭想也不想,就憤怒的站起來,以不容置疑的口氣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鴦笳人絕對不會主動放下武器的!」

    楊夙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沒有說話了。

    既然別人不願意解除武裝,那只有用武力來解除了。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變化萬千,一會兒緋紅,一會兒蒼白,一會兒死灰,彷彿腦海裡在激烈的交戰,良久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必須保留我們軍隊的武裝,至少保留三萬,這是我們最低限度的底線了。」

    楊夙楓無奈的笑了笑,苦笑著說道:「大祭司小姐,這裡不是菜市場,不興討價還價,我也沒有興趣和別人討價還價。我的態度很簡單很堅決,你們必須解散軍隊,放下武器,接受藍羽軍的改編,否則,我只有選擇武力來達到這個目的。」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陰晴不定,手指微微的顫動著,隱隱間還能夠聽到指關節爆裂的聲音。因為過度的憤怒,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恨不得當場就殺了楊夙楓,但是,她十幾年的苦心清修畢竟發揮了重大的作用,而旁邊虎視眈眈的宮紫嫣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只好盡最大努力的遏制著內心的憤怒,慢慢的平息內心的暴躁和失望。

    武力,當然不是鴦笳王國願意看到的,現在的鴦笳王國,儘管還沒有正式和藍羽軍接戰,但是沒有人有信心說,自己能夠戰勝藍羽軍,即使曾經百戰不殆的岫風也保持了絕對的沉默。

    楊夙楓還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晃動著茶杯裡面的清茶,漫不經意的說道:「大祭司小姐,不要在我面前動手腳,你知道旁邊的宮大小姐是什麼人,我想你肯定知道她的背景。」

    盧克雷蒂婭憤怒之下,不假思索的冷冷的不屑的說道:「我當然知道,疑花宮的人就是專門給人當看門狗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宮紫嫣的手慢慢的搭近了劍把。

    楊夙楓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大祭司小姐,我覺得你如果繼續出言不遜的話,恐怕要吃些苦頭的。我聽人說,疑花宮至少有一百三十六種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盧克雷蒂婭果然心有不甘的閉上了嘴巴,剛才那句話剛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惹下了麻煩。

    也許,在鴦笳王國,鴦笳教的位置的確是無人可以動搖的,她完全可以睥睨天下,但是在伊雲大陸,疑花宮的名頭和實力都要比鴦笳教強大的太多,招惹了疑花宮,甚至可能會給整個鴦笳教帶來殺身之禍。疑花宮的報復手段絕對是最直接最暴力的,那就是將對方全部的殺死,一個不留。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繼續喝茶。

    他現在明白了,其實鴦笳王國正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樣,早已經是外強中乾,根本沒有和藍羽軍對抗的信心,只是她們又不甘心垂下曾經高傲的腦袋,於是專門派出了盧克雷斯婭來虛張聲勢,試圖從藍羽軍這裡獲得盡量多的便宜。事實上,她們早就準備接受失敗的命運了。或許,她們能夠接應的底線要比盧克雷蒂婭所說的要低得多。

    沉默。

    盧克雷蒂婭終於明白自己已經無法隱瞞和敲詐楊夙楓,只好承認失敗者的身份,顯得有點心有不甘,又有點無奈,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楊夙楓,如果我們願意付出更大的代價,你肯不肯放過我們?」

    楊夙楓漫不經意地說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代價了?」

    盧克雷蒂婭猶豫片刻,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非常的複雜,似乎覺得非常屈辱和憋屈,好大一會兒才小聲的飛快地說道:「我們黛蕾爾女王陛下願意用她的初夜權來換取藍羽軍的停火,保持鴦笳王國的獨立和完整。」

    楊夙楓依然是漠然的笑了笑。

    他基本已經猜測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的鴦笳王國,能夠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這幾個女人所謂的初夜權了。當然,她們的初夜權意味的不僅僅是她們的身體的歸屬,還有她們心靈的歸屬,還有她們所掌握的權力,在一切,都將隨著女人的落紅而轉移。

    盧克雷蒂婭的嘴唇似乎都要咬出血來,臉色繃得緊巴巴的。

    在一個男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恥辱,她們或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在這種情況下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來換取短暫的和平和安寧,而這個有資格取得她們的初夜權的男人,卻是她們的仇人,她們欲殺之而後快的臭男人。

    楊夙楓依然是漫不經心的低頭喝茶,對於盧克雷蒂婭的提議似乎顯得不太關心。

    盧克雷蒂婭好想拂袖而去,以免繼續承受無法承受的屈辱,但是最後卻不得不痛苦的留下來,因為黛蕾爾教帶給她的任務,乃是不惜一切代價的也要讓楊夙楓停止揮舞滴血的屠刀,她只好痛苦而無奈的帶著祈求的語氣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夙楓的目光明顯的有些淫褻的味道,慢慢的東盧克雷蒂婭的領口滑過,似乎十分喜歡她雪白嬌嫩的肌膚,淡淡的說道:「她一個人的不夠。」

    盧克雷蒂婭的眼睛似乎都要冒出火來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還想要誰的?」

    楊夙楓慢慢的收起笑容,淫褻的目光凝視著盧克雷蒂婭的完美的臉龐,一本正經的說道:「黛蕾爾、盧克雷蒂婭、岫風耶澤蓓絲和弗蕾妲,五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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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364章 伊巴丹(5)



    盧克雷蒂婭豁然站了起來,臉色變得異常緋紅,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不顧一切的指著楊夙楓的臉罵道:「楊夙楓,你、你太過分了,你……實在是太無恥的人!我還以為別人總是冤枉了你,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冤枉你,反而是筆下留情了,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荒淫無恥的男人!」

    楊夙楓不吭聲,彷彿已經習慣了被人指責,只是眼睛裡淫褻的目光越來越強烈了。

    盧克雷蒂婭越想越生氣,手指尖幾乎插到了楊夙楓的臉上。

    楊夙楓恍若未聞,一點反應都沒有。

    盧克雷蒂婭狠狠的發洩了一通脾氣,想要拂袖而去,可是黛蕾爾的叮囑又在心頭縈繞,她是真的估摸不準楊夙楓會不會對鴦笳王國大開殺戒,只好繼續忍耐著女人難以承受的侮辱性的言語,又是憤怒又是失望的說道:「楊夙楓,你為什麼就不能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英雄?你難道真的是野獸出身,就知道滿足自己的獸慾?就願意做一個不足手段的下三濫?」

    楊夙楓這時候才漠然的抬起頭來,冷冷的說道:「大祭司小姐,如果我不是野獸的話,這時候早就被你一腳踹到門外面去了。你剛才手裡緊握的拳頭,後來手指又伸得筆直,手指骨都發出了爆裂的聲音,我知道,你想一巴掌就殺了我。只是你不敢,因為你害怕鴦笳王國真地會被藍羽軍全部抹平。如果我去做吃力不討好的大英雄的話,你一掌打死了我,屁大的事情都沒有,因為英雄不會採取卑鄙的手段報復,你們完全可以繼續逍遙過日子。可是就因為我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下三濫。所以你才會害怕,害怕萬一殺不了我地話,我會拿鴦笳王國的三百萬老百姓的性命來報復你。你想,我還會去做一個被人打了還不能報復的英雄嗎?」

    盧克雷蒂婭不禁愣住,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歪道理。

    可是,乍然聽起來,似乎又有些道理。

    楊夙楓冷冷一笑,眼睛裡的紅色越來越濃洌,狠狠地說道:「你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放屁!在這個世界上。適者生存,誰能活下去誰就是本事!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去做超人拯救地球,所以不用你來教導我做好人還是壞人!」

    盧克雷蒂婭有點木然的感覺,無奈的歎息的說道:「楊夙楓。你明明心裡善良,但是你為什麼就是要裝出殘忍冷酷地樣子?」

    楊夙楓嗤嗤冷笑兩聲,不屑的說道:「誰說我的心地善良?」

    盧克雷蒂婭努力的平息了自己的屈辱地心情,深深的凝視著她,深沉的說道:「從你對美尼斯地區的老百姓可以看出來。在這個世界上。你是第一個免除農業稅的統治者,第一個公開廢除奴隸制地統治者,第一個公開制定法律承認私有財產的統治者。幾千年來,都沒有人有你這樣的決心,就是這三點,已經足夠看出你地心地善良……」

    楊夙楓呸呸兩聲,冷冷的說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需要他們來支撐藍羽軍。」

    盧克雷蒂婭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始終覺得,你的冷酷無情都是裝出來的。」

    楊夙楓不耐煩的說道:「我本來就殘忍冷酷,不需要裝。」

    盧克雷蒂婭倔強的說道:「不。你不是天生的殘忍冷酷,我能感覺到的。」

    楊夙楓地眼睛瞇起來,很不客氣地說道:「你那麼厲害,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盧克雷蒂婭的聲音顯得溫柔而平靜,眼睛也慢慢的閉起來,緩緩的說道:「你想得到我的身體。」

    楊夙楓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愣。

    盧克雷蒂婭的確說中了他的內心想法,他的確有想要將她佔為己有的意思,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開始,他就有霸佔她的感覺。這是一種純粹的生理上的衝動,一種近乎於獸慾般的衝動。他的生理變化因為聖靈丹的作用而變得異常的敏感,自制能力也非常的脆弱,從這個角度來講,盧克雷蒂婭說的沒錯,他的確就是一個野獸,一個只知道滿足自己慾望的野獸。

    楊夙楓的眼睛果然有點紅紅的。

    盧克雷蒂婭臉上呈現出一幅凜然不可侵犯的莊嚴模樣,冷冷的堅決的說道:「楊夙楓,你今天要是侮辱了我的貞潔,我將永遠的記恨你。」

    楊夙楓聲音嘶啞的說道:「盧克雷蒂婭小姐,如果你肯低聲下氣的求我,我完全可以不需要你們鴦笳王國付出任何的代價,但是,我現在覺得,你剛才的冷傲深深的冒犯了我的自尊心,我需要得到補償,這個補償就是你……」

    盧克雷蒂婭轉身就走,但是卻被楊夙楓一下子抱在了懷裡,並且順勢熟練的拉開了黑色長袍的帶子,盧克雷蒂婭的身體頓時幾乎赤裸,啊的一聲發出低低的驚呼。

    宮紫嫣厭惡的冷哼一聲,轉身出去了。

    楊夙楓將盧克雷蒂婭的黑色長袍扔到一邊,但見懷裡的盧克雷蒂婭臉色緋紅,身子綿軟,渾身上下都是處女濃郁的體香。她全身雪白無瑕,那白得令人目眩的玉肌雪膚滑膩如絲,玲瓏浮凸、優美起伏的流暢線條使得全身胴體柔若無骨、嬌軟如綿,那女神般聖潔完美的玉體猶如一具粉雕玉琢的雪蓮花,是那樣的美艷、嬌嫩。

    盧克雷蒂婭本能的掙扎著,想要用力的推開楊夙楓:「你敢在這裡……」

    在她地眼前。有莊嚴聳立的佛像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

    楊夙楓的眼睛裡閃動著惡毒的目光,聲音冷酷無情的說道:「我為什麼不敢?難道蝶思詩還可以將我寫地比現在更加的糟糕麼?我告訴你,除非你們同意我的要求,否則我一定會血洗鴦笳王國。我剛才說的五個名字,誰也逃不掉!」

    盧克雷蒂婭微微一愣,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鴦笳女王黛蕾爾的叮囑:「不惜一切代價」。黛蕾爾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難道她早就知道,這個代價已經包含了自己?難道黛蕾爾早就預料到,自己肯定會第一個失身於禽獸般的楊夙楓?

    想到這裡,盧克雷蒂婭似乎心有所覺,緩緩地停止了掙扎,無奈的靠在他的懷裡。

    楊夙楓低下頭,細細地審視著盧克雷蒂婭的嬌美身軀,盧克雷蒂婭的年紀雖然已經超過二十四歲,但是因為精修苦練,研究法術。所以皮膚還如同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樣的嬌嫩細滑,倍增誘惑力。

    瑩白地身體,雙臂放在身前,兩條美麗的大腿輕輕交疊掩飾著,下身的神秘花園露出了誘人的一角。少女的鮮嫩雪峰豐碩怒挺。不管是色澤、形狀和彈性都是珍品中地珍品。圓錐形光滑的乳身不但膚色晶瑩潔白,膚質光滑細密,而且外形還十分的挺拔勻稱;乳尖上地鮮紅兩點細小渾圓,光彩奪目,一看就讓人聯想起樹林中初熟的櫻桃;一雙美乳彈性十足。輕輕的觸碰都可以帶來曼妙無比的微顫;

    雖然盧克雷蒂婭無疑還保持著自己嬌嫩可口的處子之身,可是這一雙美麗得可以讓所有男人都瘋狂的玉乳卻散發著無限的嫵媚、成熟的韻味,彷彿是一雙美味多汁的果實等待著有心人地採摘。聖潔嬌挺的乳峰頂端。一對玲瓏剔透、嫣紅誘人、嬌小可愛的稚嫩乳頭含嬌帶怯、羞羞答答地嬌傲挺立。那一對嬌小可愛、稚氣未脫的柔嫩乳頭旁一圈淡淡的嫣紅的乳暈嫵媚可愛,猶如一圈皎潔的月暈圍繞在乳頭周圍,盈盈一握、嬌軟纖柔的如織細腰,給人一種就欲擁之入懷輕憐蜜愛的柔美感。

    小腹光潔玉白、平滑柔軟,下端一蓬淡淡的絨毛,她的陰毛並不多,那叢淡黑柔卷的陰毛下,細白柔軟的少女陰阜微隆而起,陰阜下端。一條鮮紅嬌艷、柔滑緊閉的玉色肉縫,將一片春色盡掩其中。一對雪白渾圓、玉潔光滑、優美修長的美腿,那細膩玉滑的大腿內側雪白細嫩得近似透明,一根青色的靜脈若隱若現,和那線條細削柔和、纖柔緊小的細腰連接得起伏有度,令人怎都忍不住要用手去愛撫、細摩一番。因為緊張和羞澀而微微滲出汗珠的玉體更加顯得無比的嬌嫩和鮮艷,真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楊夙楓的眼睛緊緊地盯在盧克雷蒂婭挺拔完美的雙峰上了,那一雙晶瑩的玉乳驕傲地聳立在他的眼前,那麼的雪白,那麼的柔和,那麼的嬌嫩。粉雕玉琢的半球上,兩點細巧的乳頭宛如原野中雨露滋潤後的新鮮草莓一樣,讓他產生了咬上一口的衝動。雪白細膩、吹彈得破的肌膚彷彿只應屬於天上的神女。在盧克雷蒂婭那挺拔、飽滿、純潔的雪峰之巔,一對鮮嫩細巧的嫣紅兩點猶如傲雪的紅梅,在清冽的風中挺立。

    「記住,你今日的表現關係著鴦笳王國三百萬人口的性命。」楊夙楓陰森森的說道,毫不留情的將盧克雷蒂婭抱到了裡面的廂房,準備肆意的享受一番。光輪美麗,盧克雷蒂婭並不突出,但是她的神秘清修,卻給他極大的誘惑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表現出自己決不溫柔善良的一面,讓鴦笳王國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再存在幻想。

    盧克雷蒂婭看到已經沒有辦法,只好屈服下來,無奈的將自己的身軀交給楊夙楓蹂躪。楊夙楓坐在禪床上,張開了自己的雙腿,讓男人的特徵高高挺起。盧克雷蒂婭猶豫片刻,臉色郝紅,終於硬著頭皮蹲在了他的雙腿之間,用自己的櫻桃小嘴來取悅男人。雖然她對男女之事並不陌生,但是畢竟沒有親自經歷過,只感覺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地艱難。但是楊夙楓卻感覺到非常的痛快。

    粗長的男兒本色直接捅進了盧克雷蒂婭的櫻桃小口,盧克雷蒂婭對於口中骯髒的熱辣辣的物體感到陣陣作嘔,這支醜陋地東西已經進去過太多美麗女人的身體深處,下一個也許就是自己。可是她還有一絲的僥倖心理,以為只要自己用嘴巴滿足了他,楊夙楓真的會放過自己。怕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嘴裡得不到滿足就會把自己強姦。一想到粗大的男人特徵要進入自己的身體深處,盧克雷蒂婭就會感到渾身發涼,她用舌頭慇勤而生硬的服侍著楊夙楓,可楊夙楓還不滿足,他乾脆站了起來,讓盧克雷蒂婭跪在自己的身前,開始在盧克雷蒂婭嘴裡抽插。

    楊夙楓滿意地看著身下正在為自己口交的美女盧克雷蒂婭,嘿嘿地笑了,他抽插得更加使勁,似乎把盧克雷蒂婭地小嘴當成了緊窄的秘密腔道。一會兒之後。楊夙楓就發出了滿足的喘息,他撐著盧克雷蒂婭的肩頭,滿意的體會著在少女溫軟地嘴巴裡跳動的快感。片刻之後,盧克雷蒂婭滿嘴滿臉都是白色的黏液,在男人的威脅下。她不得不將那些贓物都舔進喉嚨裡,她感覺到胃部有劇烈的嘔吐感覺。

    盧克雷蒂婭天真地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當她再次抬頭看到楊夙楓那再次挺立地男兒本色時,嚇得俏臉變色。花容顫抖。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楊夙楓的手已經抓住了盧克雷蒂婭身上僅有的內褲,狠狠地撕開了盧克雷蒂婭身體地最後一道屏障。看著光著身體的盧克雷蒂婭。楊夙楓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睛裡面閃耀著跳動的火焰。

    楊夙楓抱住不斷掙扎的盧克雷蒂婭把她抱到了一旁的床上,他分開了盧克雷蒂婭的雙腿,用手撫摩著盧克雷蒂婭金黃色的陰毛。盧克雷蒂婭努力的睜開眼睛,悲憤地看著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男人,不停地扭動著自己迷人的身體試圖阻止楊夙楓即將的插入,可是這一切卻徒勞無功,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從此注定,最後。她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將自己的目光凝結在旁邊的佛像之上,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盧克雷蒂婭痛苦的慘叫聲中,楊夙楓熟練而有力的進入了她的身體,直達身體的最深處,摘取了這朵隱藏在黑色長袍下的鮮花。破處的巨痛讓盧克雷蒂婭痛苦不已,可是楊夙楓並沒有停止多久,接下來的凶狠的挺動更讓她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疼痛,饒是久經修煉,對痛苦有著極大地忍耐力的她,此時也是慘叫不已,呻吟連連,光滑的脊背彎成一張弓的形狀,十個手指都深深的掐入了楊夙楓的肌膚裡。

    聽到盧克雷蒂婭的慘叫,楊夙楓有了飄飄然的感覺,那種似乎征服了整個鴦笳王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盧克雷蒂婭嬌嫩的腔道緊緊地包住楊夙楓,雖然盧克雷蒂婭的腔道並沒有得到充分的潤滑,但這仍舊讓楊夙楓感到了很久沒有享受過的快樂。他感覺好像在盧克雷蒂婭的腔道裡有一張小嘴在吸吮著自己的身軀,這令楊夙楓更加快速地前後抽插,也讓被強姦的盧克雷蒂婭感到極大的痛苦。

    盧克雷蒂婭具備的陰阜名器乃是鴨嘴,鴨嘴陰戶的門口略大,膣道的寬度大概是標準尺寸,不過,花心天生比平常人大。一接觸到男性的陽物時,花心口會立刻擴大,從裡面吐出細細的肉針,可以插進陽物的鈴口,並不斷吸吮。碰到這種情形時,男人通常都會冷不防地大吃一驚,而其鈴口也會被吸吮得門戶大開,全身彷彿受到電擊般,麻痺而不能動彈。這時候,花心尖端的形狀,就好像鴨子飲水般,故有「鴨嘴陰戶」之名。擁有這種妙器的女人,百人中難尋一、二人,這種鴨嘴在陰戶中,可謂上上之珍品。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欲場老手,第一次碰到這種女人時,都會被那股驚人的吸力嚇一跳的

    隨著楊夙楓時快時慢,盧克雷蒂婭的慘叫聲也是時高時低。床上膚色黝黑的楊夙楓和被他壓在身下的渾身潔白如玉的盧克雷蒂婭形成強烈的對比,讓楊夙楓地興致大大的增加。床上的楊夙楓腰部不停地聳動。而且越來越快,身下的盧克雷蒂婭已經不再掙扎,只是伴隨著楊夙楓插入的節奏不停地慘叫。

    一會兒之後,楊夙楓似乎已不滿足於這樣的抽插,他直起身來,拉起了盧克雷蒂婭地兩條光滑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用力開始了最後的衝刺,每一下都頂到盧克雷蒂婭的身體最深處。在楊夙楓的不斷進攻下,盧克雷蒂婭的下身流出了大量的透明液體,並且隨著楊夙楓的挺動越流越多,伴隨著處女的落紅流落在禪床之上。盧克雷蒂婭睜開眼睛,可以看到楊夙楓進入自己身體地每一個動作,這一切,她都以為是很遙遠的事情,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可是此時此刻。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無論是她的眼睛還是她的痛覺,都在殘酷地告訴她,這不是做夢,而是冷酷的現實。

    楊夙楓的挺動越來越快,盧克雷蒂婭無助慘叫著。似乎感覺到呼吸也非常的困難,腦袋裡一片的空白,奄奄一息,隨時都會斷氣,而楊夙楓喘氣地聲音像發了情的一頭強壯的公牛。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休息,聖靈丹釋放了巨大地能量。不知又過了多久。楊夙楓趴在盧克雷蒂婭身上緊緊摟住她苗條的身體,同時加快了撞擊的力度和速度,然後低吼了一聲,用盡全部力氣插到了盧克雷蒂婭身體最深處。盧克雷蒂婭感覺到楊夙楓的身體在抖動和抽搐,一股滾燙的液體隨之射入了自己的身體深處,一陣頭暈目眩過後,盧克雷蒂婭知道,第一輪的痛苦已經過去了。

    盧克雷蒂婭感覺到有淚水從自己的眼角滑落,慢慢的滑過她地嘴巴。帶來異常苦澀的滋味。她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她的初夜,女人最珍貴的一切,就這樣在一個簡陋的佛堂裡,在莊嚴的佛像面前,屈辱的被一個她憎恨的男人奪走了。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男人賜予的罪惡的象徵,甚至還要刻意的掩飾內心的情感,強作歡顏,用自己的身軀來取悅對方。

    這,真的是一個女人的悲哀,她簡直有願意死去的感覺。想到即使高高在上的女王也躲避不了這樣的命運,她寧願自己在呻吟中忽然斷氣,從此再也不要醒來。

    然而惡夢還沒有就此結束,沒等盧克雷蒂婭恢復過來,楊夙楓龍精虎猛的再次進入了她剛剛遭受蹂躪的身體。他用力把盧克雷蒂婭的腿推成M型,用手抱在了盧克雷蒂婭的胸前,鮮紅的處女鮮血和白濁的液體隨著楊夙楓的抽送從兩人的身體交合處的縫隙裡慢慢的流淌了出來,看到這些,楊夙楓更加興奮,他以更猛烈的速度享受著盧克雷蒂婭新鮮嬌嫩的肉體。

    盧克雷蒂婭痛苦地在他的身下扭動著,試圖避開那凶狠的衝擊,她的身體早已是香汗淋漓,一頭長髮被汗水打濕,沾在了白色的床單上。楊夙楓的衝擊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速度也有增無減,粗大的男根在盧克雷蒂婭柔軟溫暖的腔道裡放肆地抽插著,讓盧克雷蒂婭倍受折磨。

    可是楊夙楓並沒有心思考慮盧克雷蒂婭的感受,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再次滿足地在盧克雷蒂婭的身體之上,在她的身體裡裡釋放出了罪惡的象徵,盧克雷蒂婭的身體早已承納不了這麼多的賜予,乳白色的液體沿著盧克雷蒂婭的下身緩緩地流了出來。

    風暴總算消散,盧克雷蒂婭的雙腿無力地垂到了一旁,幾乎沒有了合攏的力氣,床單上紅色的印記赫然在目,證明她的貞潔已經被這個惡魔毫不留情地奪走了。幾近昏迷的盧克雷蒂婭痛苦的囁嚅著:「楊夙楓,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身體,你滿足了吧?你願意放過鴦笳王國了嗎?」

    楊夙楓沒有說話,原來是快感過後,疲憊排山倒海的湧來,他居然睡著了。

    過了好久,盧克雷蒂婭默默地站起來,獨自穿好衣服,忍著下身的劇痛,悄悄地走了出去。

    外面,小雨依然朦朧,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就如同鴦笳王國慘淡的前途,讓人永遠看不到遠方。

    盧克雷蒂婭離開的時候,敏感的單雅絢等人都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剛才禪房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有袁映珞低頭默默地做記錄,丹鳳行宮的婦聯成員又多了一位,而在遙遠的鴦笳王國,這樣的成員還有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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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五章 落幕(1)



    魯尼利亞王國,伊洛林。

    和伊巴丹的景色完全的不同,地勢低平的伊洛林現在已經是秋風蕭瑟,山野間一片蕭索的時候了。這裡的氣候已經不能稱之為深秋,應該叫做冬天了。在早上,路邊的野草已經凝結了薄薄的寒霜,微風掠過,已經帶起刺骨的寒意。由於戰爭的影響,大部分的壯年勞動力都被徵集到軍隊了,這裡的原野都顯得非常的荒涼,到處都是丟荒的土地,偶爾間,只可以看到一兩個魯尼婦女在艱難的勞作。

    從伊洛林的城頭向南望,可以看到遠處群山連綿,越去越遠,景色就越紅,漫山遍野的紅葉一直延伸到伊巴丹的四周。如果在往日,這裡已經是遊人如織,歡聲笑語迴盪的季節,但是在此刻,在戰爭的濃郁氣氛籠罩下,山野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哦,這樣的說法是不準確的,在這滿山遍野的紅葉之間,至少還有兩個神秘的人影在山路上悄悄地前行。他們都背著背包,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手中緊緊地握著狙擊步槍。他們時而躲藏在暗處,警惕的看著四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四周,連小松鼠從他們面前經過也要嚇了一跳,生怕會遭遇到死亡的攻擊,時而快步貓腰前進,速度敏捷的好像是飛奔而過的野兔。

    這兩個人,正是隸屬於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地狙擊手老金和小羅。

    自從上次秘密執行了暗殺辛克萊爾的任務以後。老金和小羅兩人就一直都在海軍陸戰隊的營地裡訓練和休息,熟悉新的狙擊手裝備,直到這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才出來。現在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和上次地任務也差不多,就是到伊洛林去暗殺兩個非常重要的目標,由於時間緊迫。兩人又不能走大路,所以必須在山間小路上日夜兼程的前進。

    從伊巴丹到伊洛林,一直都是下坡,地勢從海拔兩千多米急促的降落到不足四百米。從伊巴丹到伊洛林,有一條大路,道路的狀況非常好,甚至可以通行四輪馬車,因為伊巴丹地區軍隊的大量後勤補給都需要從伊洛林輸送。不過,這條大路也是魯尼軍隊守備森嚴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對過往行人的盤查都非常的嚴格,生怕會有藍羽軍的奸細混入。老金和小羅身上攜帶地大量裝備,決定了兩人不可能偽裝走大路,只好在山間小路上飛奔。

    兩人在半路上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懸崖峭壁。還有大大小小的瀑布。有些懸崖峭壁的相對高度達到了驚人地三百米,從上面看不到下面,從下面也看不到上面,懸崖的中間都是光禿禿的石灰岩,什麼植物都沒有。有些地方還是黑色,應該是煤層的斷裂地帶,伊巴丹地區的煤礦蘊藏量本來就非常豐富。只是沒有有效地開發利用而已。那些瀑布的落差也非常大,有的甚至超過一百七十米,但是水量普遍都不大,於是瀑布在半空就化作了水霧,令地山間雲霧繚繞,尉為奇觀。

    背負著沉重的裝備,這段路程的確給老金和小羅兩人帶來了不小的挑戰,兩人在山間秘密前進,足足走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終於到達伊洛林城的外圍。在路上,兩人還遭遇了幾個魯尼軍隊的巡邏隊,不得不用傘兵刀殺了幾個人,於是兩人的時間就更加迫切了。

    躲藏在伊洛林附近的荒樹林裡,老金和小羅在等候情報人員地接應。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伊洛林的警戒非常的森嚴,到處都是軍隊的流動哨和固定哨,可能還隱藏有不少的暗哨,城牆上也有很多弓箭手。在失去了哈拉雷王國的來復槍支援以後,魯尼軍隊重新大量的配備弓箭手,想要利用弓箭的射程來抵抗藍羽軍的進攻。

    根據情報顯示,自從洛拉要塞陷落以後,魯尼軍隊的前線總指揮克萊姆就將新的指揮所選擇在了伊洛林,這裡背靠伊巴丹的高山,面對平原地區,易守難攻。隨著他進駐伊洛林,越來越多的魯尼軍隊也進駐到了伊洛林附近的地區。最粗略的統計,現在的伊洛林地區,至少集中了超過十萬人的魯尼軍隊。當然,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臨時補充的新兵,而且他們到來伊洛林,也只是打前站,隨即就要被調往庫巴地區或者洛拉要塞的方向。

    不過,令老金和小羅覺得有點詫異的是,在那些警戒的士兵中,除了普通的魯尼軍隊以外,還有大量的魯尼王國禁衛軍的士兵,他們的制服上有一道粗大的金色花邊,非常容易辨認。但是,在他倆的記憶裡,伊洛林是沒有魯尼利亞禁衛軍駐紮的。在整個魯尼利亞王國的西部,只有一萬人的禁衛軍存在,這支禁衛軍部隊應該是部署在伊巴丹城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調到了伊洛林。

    兩人離開伊巴丹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對於伊巴丹城發生的事情並不瞭解,但是他們確信,這支禁衛軍部隊絕對不是來自蒙地卡羅的,從蒙地卡羅到達伊洛林,至少需要十天的時間。如果說他們來自伊巴丹地區的話,就非常合理了,因為走大路的話,從伊洛林走到伊巴丹,需要五天的時間,但是從伊巴丹到伊洛林,卻只需要兩天的時間,要是速度快一點的話,一天都可以到達,這純粹是上坡路和下坡路的區別,禁衛軍完全可以在兩天之內到達伊洛林。

    在情報人員的接應下,老金和小羅成功的進入了伊洛林城內。一問之下,果然發現,這支禁衛軍部隊就是蘇萊曼四世特地派遣到伊巴丹地區,負責抵抗藍羽軍地進攻。同時負責監視多米尼克的那支禁衛軍,率領他們前來伊洛林的,乃是魯尼利亞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令人生疑的是,維托裡奧到來了伊洛林,卻沒有帶來自己麾下的機動兵團的一兵一卒,反而帶來地乃是清一色的禁衛軍。

    「維托裡奧到伊洛林來做什麼?」小羅好奇的問道。

    「也許是監視克萊姆吧!」情報人員也不是很確定。

    老金給了小羅一個顏色。小羅於是就不再問了。

    有些事情他們不必要知道,也不可以知道,不過這件事情,情報人員的確還沒有弄清楚,就算小羅再三詢問,他也暫時提供不了答案。不過很顯然,維托裡奧不會無緣無故的到來伊洛林。

    老金沉穩的說道:「提蘭戈萊什麼時候到達?」

    「明天下午。」情報人員謹慎的說道。

    老金慎重的點點頭。

    情報人員繼續將詳情告訴兩人,提蘭戈萊已經被任命為魯尼利亞王國前線的新的指揮官,他將在11月24日地下午到達伊洛林,接替克萊姆的指揮。並且帶來國王蘇萊曼四世的最新作戰命令。到時候,伊巴丹地區總督多米尼克以及他手下的將軍松德奎斯特,還有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以及克萊姆和他麾下的大將塞萊佩烏都會在場。

    古迪森地確沒有亂誇海口,他的計劃的確成功了。

    來自蒙地卡羅的情報已經確定。國王蘇萊曼四世無意中看到楊夙楓和克萊姆的朦朧照片以後,已經被前線地失利消息和王國的黯淡前途折磨得幾乎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沒有冷靜下來辨認相片地真假,也沒有想一想這件事情的荒謬之處,本來就對克萊姆非常不滿的他。在提蘭戈萊的有心慫恿下,當場就怒不可遏的下令,派遣提蘭戈萊率領一萬人的禁衛軍前來伊洛林。解除克萊姆的指揮權,並且將他帶回蒙地卡羅,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問和判決。

    老金和小羅的任務就是建立在這個情報之上地。

    在情報人員的安排下,老金和小羅順利的在深夜的時候到達了選擇好的狙擊點。狙擊點安排在一座大約六七米高度房子裡,這裡原來是一個穀倉,後來荒廢了,遍地都是老鼠出沒的痕跡。這座類似於碉堡的建築距離伊洛林的市政廳的門口廣場大約六百米左右,距離很好,但是視線有點狹窄。因為中間有房屋的阻隔,老金和小羅剛剛好能夠看到整個廣場,其餘地區就看不到了。

    帶著老金和小羅順著撤退路線走了一圈以後,確信他倆已經熟記了撤退路線,情報人員就悄悄地離開了,荒廢的穀倉裡就只剩下了老金和小羅兩人。濃郁的穀物腐爛的味道幾乎要讓兩人窒息,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死老鼠的味道更加難聞,不過老金和小羅都不太在意,對於這種孤懸敵後的惡劣環境,兩人早就習慣了,在訓練中,更加惡劣的環境兩人都撐下來了,於是輪流著睡了一覺,養精蓄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從堆滿了灰塵的石頭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伊洛林的市政廳門口廣場,開始出現的官員越來越多,他們都在交頭接耳,相互間竊竊私語,情報人員說的沒錯,提蘭戈萊就要準時地到達了,這些職位比較小的官員提早到達這裡,就是為了給提蘭戈萊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老金和小羅兩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以保持體力,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主要是擦拭槍支和子彈。老金將伽蘭馬狙擊步槍分解開來,一個一個零件的專心擦拭,連子彈的外殼也要認真地擦一擦,他的神情非常地專注。小羅靠在窗口邊,一邊觀察著廣場上的動態,一邊有點無聊的翻動手中的撲克牌,通過望遠鏡印證每一個人的存在。撲克牌上面刻印有提蘭戈萊等人的畫像,從各個角度觀看的畫像,以方便辨認,但是很可惜,撲克牌上面的人物一個都沒有出現。

    隨著藍羽軍印刷技術的不斷飛躍,彩色印刷物開始出現。這項技術也被軍隊所採用。像老金和小羅這樣地專門執行敵後任務的狙擊手,一般都配備有目標的多種角度的畫像,利於他們記憶。這些畫像是藍羽軍的情報部門專門搜集的,他們必須記熟,即使在最困難地條件下,也必須牢牢的印在心裡。不過。一般到了執行任務的時候,在開槍之前,有經驗的狙擊手們都會再次確認自己的目標,以防止錯殺。

    對於他們來說,錯殺一兩個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對於藍羽軍高層的決策者來說,錯殺一個目標就不是小事了,錯殺會對原本的計劃產生很不利的影響,甚至影響到整個計劃的執行。所以,目標絕對不可以錯殺。老金和小羅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小羅地心思並不全部在畫像的上面,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老金懷裡的伽蘭馬狙擊步槍,這把狙擊步槍比他自己懷裡的要嶄新地多,很多零件上面還有牛油的光澤。這是藍羽軍最新的產品,可以稱作是伽蘭馬狙擊步槍的改進版或者加強版。主要是在有效狙擊射程提高到了一千二百米,並且加裝了更高倍數的望遠鏡,至於其他地,並沒有改變太多,還是一樣的精確度很高。同樣也是一樣的必需精心護理。

    下午兩點鐘,老金和小羅兩人已經全部準備妥當。

    這時候,伊洛林市政廳前面地廣場上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撲克牌上面出現的人物也越來越多。從側面來辨認,可以看得出,這裡官員裡面,有伊巴丹地區的總督多米尼克和他的心腹松德奎斯特,還有克萊姆的副手塞萊佩烏,不過暫時沒有發現維托裡奧的身影。他們都在互相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但是神色都顯得有些凝重,似乎覺得今日的氣氛不太愉快。

    事實上。對於他們來說,今天地確不是一個愉快地日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關於克萊姆將要被撤職甚至要被處死的謠言早就流傳的遍地都是,幾乎每一個魯尼利亞的高層官員都曾經接受過這樣的謠言,雖然這些謠言比最後沒有變成真,但是已經足夠鬧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這一次,來勢洶洶,誰也不知道真假,也不敢推斷真假。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提蘭戈萊和克萊姆素來不咬弦,兩人的關係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這一趟他親自前來,克萊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下午三點十一分,提蘭戈萊的先頭部隊到達,都是清一色的王國禁衛軍的士兵,全部武裝,神情肅穆,而且對周圍的魯尼軍隊官兵都充滿了戒備的姿態,他們沒有直接進入塞萊佩烏準備好的營房,而是聚集在廣場的附近,刀出鞘,弓在弦,如臨大敵。

    這樣的場景自然讓在場魯尼官員更加深信,這一趟,克萊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提蘭戈萊的樣子擺明了是要炫耀武力,以武力威脅在場的所有官員。之前有謠言說蘇萊曼四世會將克萊姆賜死,要求他為前段的戰爭失利負責,現在看這陣勢,十有八九就是真的,甚至有人擔心,克萊姆有可能會被當場處死。

    果然,塞萊佩烏的臉色頓時的陰沉下來,多米尼克和松德奎斯特的神情也不輕鬆,他們和克萊姆的關係都不錯,自然不願意看到提蘭戈萊的囂張,更加不願意看到克萊姆世代的終結。只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廣場的維托裡奧經常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他素來和克萊姆都有矛盾,這時候幸災樂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塞萊佩烏等人雖然對他十分惱怒,但是也沒有辦法。

    事情的主角克萊姆始終沒有出現。

    下午三點四十分,提蘭戈萊的車駕終於出現,綿延數里。

    帶著難以被人察覺的冷笑,提蘭戈萊從馬車上緩緩地下來。

    這位曾經被藍羽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的大將軍,回國以後曾經在宮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數次昏死過去的人物,現在似乎已經完全從失敗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而且重新獲得了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寵愛,所以顯得神光煥發,精神抖擻。全身雪白衣服的他,看起來丰神如玉,俊逸軒昂,氣宇非凡。無論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他絕對是一個一等一的偉男子,難怪蘇萊曼四世甘願放棄女色,對他如此的癡戀,即使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也既往不咎。

    看到提蘭戈萊的出現,廣場上響起了一片嗡嗡嗡的交頭接耳的聲音。

    幾分鐘之後,克萊姆終於出現,廣場上頓時沉寂下來。

    和老金等人想像的完全不同,克萊姆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似乎沒有受到謠言的任何影響。他依然是身穿往日的大將軍制服,軍銜和標誌都佩帶得整整齊齊的,甚至連軍服似乎都是嶄新的,顯得非常地筆挺。他沒有什麼笑容,只是默默地從人群中穿越,逕直的走向提蘭戈萊的馬車。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提蘭戈萊站在馬車的邊沿,眼睛冷冷的盯著克萊姆越來越近的身軀,英俊的臉龐上面浮現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揚聲說道:「克萊姆將軍,我帶來了國王陛下給你的密旨,請你到我的面前來接旨。」

    隨著他的聲音,隨同他而來的另外一名將軍斯基拉奇一揮手,就有兩隊的禁衛軍官兵魚貫而出,在克萊姆的面前排成了一條大路的形狀,只要克萊姆進入了他們的控制範圍,他們立刻就會將克萊姆的後路斷絕。廣場上的人目睹這個情況,臉色都微微一變,他們此時此刻已經明白,蘇萊曼四世的確是要置克萊姆於死地了。

    克萊姆似乎也感覺到了,但是腳步並沒有放緩。

    塞萊佩烏眼睛突然通紅,不顧一切的大聲叫道:「大將軍,不可以……」

    但是克萊姆的腳步並沒有停止,反而是比上了眼睛,走得更快了。

    多米尼克和松德奎斯特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痛苦的轉移了目光。

    他們當然深切的知道,一旦克萊姆進入那些禁衛軍的控制範圍,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樣的後果。或許國王蘇萊曼四世並沒有真正處死克萊姆的意思,但是克萊姆既然落入了提蘭戈萊的手中,就肯定沒有生還的道理,但願提蘭戈萊能夠在處死克萊姆之前,少給他一點折磨,就已經是大慈大悲了。

    塞萊佩烏目送著庫萊姆的方向,雙拳緊握,牙齒幾乎都要咬出血來,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起來,猛然間厲聲叫道:「提蘭戈萊,是你假傳國王陛下的聖旨,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大將軍,你不要上當受騙了!」

    克萊姆的身軀微微一震,腳步遲緩了下來。

    提蘭戈萊陰沉的眼神看了看塞萊佩烏,輕蔑的笑了笑,冷聲喝道:「誰人在此胡言亂語?拿下!」

    一小隊的禁衛軍士兵頓時衝出來,直撲塞萊佩烏,他們手中的圓月彎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眩目。塞萊佩烏身邊的衛隊腳步動了一下,想要上來將主帥保護起來,但是看到凶神惡煞的禁衛軍士兵,卻又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不是他們沒有膽量和禁衛軍對抗,而是塞萊佩烏還沒有下達命令。

    提蘭戈萊緩緩地抽出腰間的長劍,慢慢的指向塞萊佩烏。

    在場的人都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都看出來,提蘭戈萊手中的長劍,乃是蘇萊曼四世自己的佩劍,那上面鑲嵌的鑽石和紅寶石,在陽光下散發出五彩繽紛的光芒。想到蘇萊曼四世居然將自己的佩劍也交給提蘭戈萊帶來,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一愣,他們忽然明白了,真正要處死克萊姆的,或許就是蘇萊曼四世自己,他必須為之前的失敗尋找一個替罪羊。

    克萊姆無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提蘭戈萊非常滿意在場的人的表現,傲然的晃了晃手中的尚方寶劍,臉龐上展現出冷酷無情的笑容,冷笑道:「誰敢違抗國王陛下的聖旨,立刻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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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六章 落幕(2)



    塞萊佩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漲紅,好像要爆裂開來,猛然間一口鮮血吐出來,他的身體搖晃著,也不擦嘴角邊的鮮血,聲音嘶啞的叫道:「提蘭戈萊,我跟你拼了!」

    提蘭戈萊冷笑道:「來人,殺了他!」

    那些禁衛軍士兵已經差不多衝到了塞萊佩烏的前面,但是塞萊佩烏一揮手,他的衛隊和克萊姆的衛隊士兵立刻蜂擁而上,擋住了這一小隊禁衛軍的前進道路。圓月彎刀面對著密密麻麻的長槍,還有後面的弓箭手,只好無奈的停住了腳步。

    提蘭戈萊惡狠狠的說道:「塞萊佩烏,你敢抗捕?」

    塞萊佩烏回敬以冷笑:「有何不敢……」

    驀然間,塞萊佩烏覺得脖子上一涼,冰冷的寒意直接沁入了心肺裡。他急忙扭頭一看,只看到維托裡奧殘酷的笑容,陰沉的眼神,還有他手中的長劍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在廣場的四周,大量的禁衛軍士兵一隊隊的包圍過來,赫然是維托裡奧帶來的一萬名禁衛軍官兵。

    塞萊佩烏臉色僵硬,悲憤的說道:「維托裡奧,你也想當大將軍?」

    維托裡奧冷冷的說道:「誰叫他不知道好歹,屢屢阻擋我前進的道路。」

    提蘭戈萊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國王佩劍插回去劍鞘裡,狂妄的說道:「克萊姆。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地下場……不過,我還是很羨慕的,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如此忠心耿耿的部下,不過。我看他要比你提前上路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在前面為你鋪路搭橋,讓你黃泉路上走得舒舒服服的!」

    克萊姆痛苦的搖搖頭,黝黑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沒有說話。

    提蘭戈萊再次得意地狂笑,笑聲突然間嘎然而止,厲聲喝道:「來人!將叛國賊克萊姆拿下!」

    那些距離克萊姆不到十米的禁衛軍官兵頓時如狼似虎的撲向克萊姆。

    塞萊佩烏不顧一切的掙扎著,憤怒的叫道:「提蘭戈萊!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在掙扎的時候,他的脖子上不斷的滲出鮮血,但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反而使得維托裡奧不得不稍微鬆開了一點長劍,以免現在就讓他氣絕身亡了。提蘭戈萊最喜歡虐待人,如果塞萊佩烏沒有接受過他的虐待就死了,那會讓他不高興的。

    提蘭戈萊殘酷地冷笑著,倆囊有些扭曲毫不留情的說道:「那你就去做鬼好了……」

    忽然間,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怪異,笑容也有些怪異,隨即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好像氣若游絲一般,瞬間消失了。許多人都有點驚訝的看到,他在左肋處地雪白衣服上面,似乎上面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上面慢慢的有紅色的東西滲出。

    鮮血。

    許多人都直覺裡覺得那就是鮮血,但是又不敢確定那就是鮮血。

    提蘭戈萊的身上怎麼會有鮮血流出?

    就在眾人的詫異之間,遠處傳來一聲沉悶地槍聲,久久地在城內迴盪,槍聲顯得有點嘶啞,有點低沉,一時間,大家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那就是槍聲似乎來自於地獄裡。帶有一種死亡的味道。隨著槍響,提蘭戈萊身上地鮮血湧動的更快了。

    廣場上的所有人動作都似乎瞬間凝結,包括克萊姆、斯基拉奇、塞萊佩烏和維托裡奧等人。

    只有那兩隊準備去抓克萊姆的禁衛軍士兵,還在繼續自己的動作,但是他們也很快發覺到了不對,都愕然的停下了腳步,回頭愣愣的看著提蘭戈萊的身體輕輕的搖晃起來,似乎搖搖欲墜。

    提蘭戈萊英俊地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絲的青灰色,顯得非常的怪異,他緩緩的低下頭來,難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又慢慢的攤開自己的手掌,看到上面還在流淌的鮮血,他的嘴角邊似乎露出一絲絲匪夷所思的笑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卻說不出來。

    他終於確信,中彈的居然是自己。

    慢慢的,慢慢的,提蘭戈萊的身體向左側慢慢的傾斜,最後彎曲成六十度,然後一頭栽倒在馬下,但是手中還死死的拉著戰馬的韁繩,一隻腳也還掛在馬鐙裡,身體彎曲的倒掛著。遠距離的狙擊打中了他的心臟,但是由於是從側面穿過的,所以他沒有立刻斷氣,只是也差不多了,鮮血從他倒掛的身體流下來,頓時渾身都是鮮紅的一片。

    克萊姆急忙上前,推開那些不知所措的禁衛軍官兵,一把抱住渾身鮮血的提蘭戈萊,臉色煞白,厲聲叫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提蘭戈萊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抱著自己,他的眼睛似乎在看著蔚藍的天空,只是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的說道:「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楊夙楓,你為什麼要殺我……」

    克萊姆連續叫了幾聲,提蘭戈萊依然是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樣的喃喃自語,根本沒有感覺到克萊姆的呼喚,半分鐘以後,提蘭戈萊的聲音完全消失,頭一歪,從此無聲無息,但是他的眼睛,卻還睜得老大老大,還帶著一股明顯的茫然的色彩。

    克萊姆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

    驀然間,克萊姆站起來,臉色蒼白,瞬間又變得殷紅無比,身體高大的他,居然好像受到了重創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後一個趔趄,幾乎摔倒。他突然間明白。為什麼提蘭戈萊會這樣喃喃自語,因為楊夙楓已經用提蘭戈萊地生命為他克萊姆設下了不可辯駁的圈套。今日的事情,無論他克萊姆怎麼樣辯解,蘇萊曼四世都會認為是他克萊姆下的毒手。

    由此推測,提蘭戈萊早就和藍羽軍有了勾結,知道今天會有藍羽軍的狙擊手出現。但是楊夙楓為了將他克萊姆陷入徹底的困境,依然毫不留情地下令殺了提蘭戈萊。提蘭戈萊以為楊夙楓要殺的人乃是克萊姆,沒想到卻是他自己,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的茫然,如此的難以置信。

    「楊夙楓,你好毒。」克萊姆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成大事者,不擇手段,楊夙楓確確實實做到了。

    如果還有哪個報紙將楊夙楓稱作白癡,克萊姆一定要和它拚命。

    微微歎息一聲,克萊姆突然拔出提蘭戈萊屍體上的長劍。順手一揮,寒光一閃,掠過自己的脖子,一道絢麗的血花迸射而出,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艷麗。在所有人的滾圓地眼睛裡。克萊姆的身體仰面倒在了提蘭戈萊的屍體旁邊,相隔不到十厘米。

    克萊姆的神態很安詳。

    他在瞬間明白過來,明白楊夙楓精心佈置這一切,都是要逼迫自己率領魯尼軍隊投降藍羽軍。

    但是他不願意給楊夙楓機會。

    沒有人會想到,提蘭戈萊會突然無緣無故的被暗殺。而克萊姆也隨後自殺,一時間,整個廣場上人都處於麻木不仁地狀態中。只有驚訝和恐懼的眼光,還有沉重的呼吸。

    塞萊佩烏最先反應過來,目光通紅,睚眥盡裂,突然間暴跳起來,一把推開脖子上的長劍,將還在發呆的維托裡奧一腳踹開,隨即跑回自己地衛隊身邊,抓過一把長劍。厲聲叫道:「兄弟們,提蘭戈萊假傳聖旨,逼死了我們的大將軍,我們要為大將軍報仇雪恨!聽我的命令,準備進攻!」

    周圍地魯尼軍隊還處在震驚當中,好一會兒才零零星星的有人回答,隨即回答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匯成一道洪流,無數的魯尼戰士開始向廣場的方向聚集,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道聽途說,最後聽成了提蘭戈萊暗殺了克萊姆,於是立刻引起了公憤,數萬名魯尼戰士開始包圍廣場,大量的弓箭手開始半蹲下腰,鋒利的箭矢對準了所有的禁衛軍官兵,連城牆上的遠程弓弩也對準了這邊。

    那些禁衛軍官兵覺察不對,也紛紛列陣,利用盾牌遮擋自己,但是他們地驚恐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同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已經感覺到排山倒海的憤怒和敵意。雖然都是同一個國家的軍隊,但是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對方動手的時候,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跟隨提蘭戈萊而來的斯基拉奇也是一片的震驚和茫然,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塞萊佩烏已經將自己當作了攻擊目標,又驚又怒之下,口不擇言的叫道:「**你媽!塞萊佩烏,你家主子明明是自殺的……」

    因為克萊姆的死,塞萊佩烏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憤怒的吼叫起來,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哭叫著厲聲喝道:「斯基拉奇!你給我滾!立刻滾蛋!給我滾出伊洛林!」

    斯基拉奇咬牙切齒的大聲地喝道:「薩萊佩烏,這是國王的命令,你敢違反?你、你設計謀殺了我們大將軍,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你……」

    塞萊佩烏的嗓子彷彿要扯碎開來,憤怒的吼叫著:「**你媽!我管它是誰的命令!提蘭戈萊就是老子殺的!你又怎麼樣?今天,老子要是讓你們走出伊洛林,老子就不是人!」

    斯基拉奇什麼時候忍受過這樣的辱罵,頓時火冒三丈,刷的一聲抽出佩劍,在半空中劃了一個進攻的信號,惡狠狠的怒聲喝道:「禁衛軍!進攻,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塞萊佩烏也毫不示弱的揮舞著長劍,霍霍霍的劈開空氣,大聲喝道:「兄弟們,提蘭戈萊假傳國王陛下的命令,害死了我們的大將軍,我們不能放過他。給我上啊!抓住斯基拉奇地,官升三級,立刻提為將軍!」

    在吼叫聲中,塞萊佩烏率先踏出了進攻的步伐,他身邊的衛隊猶豫了片刻,終於手執武器緩緩地向禁衛軍官兵逼近。其餘的魯尼軍隊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自己人數上佔據了絕大多數的優勢,於是也緩緩地參與了進攻。一時間,數萬的魯尼軍隊從四面八方壓向廣場附近地禁衛軍官兵。

    禁衛軍官兵雖然人少,但是都是精銳,也同樣默默地準備著,準備反擊塞萊佩烏的進攻。

    斯基拉奇冷然揮動長劍,命令禁衛軍發動反擊。

    塞萊佩烏將長劍在頭頂上一揮,厲聲呼喝:「給我射!射死他們!射死這些王八蛋!」

    蓬蓬蓬……

    箭雨一陣陣的落在禁衛軍官兵的陣列裡。頓時有不少的人紛紛受傷倒下,在地上發出難以控制的呻吟。雖然他們的盾牌可以掩護他們的身子主要部分,可是腳踝等位置卻是無法掩護的,很多禁衛軍官兵都是腳步中箭,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隨即就被繼續落下的密集地箭雨牢牢的釘在了地上,傷亡慘重。

    戰場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斯基拉奇感覺到不妙,因為克萊姆的死,他麾下的官兵都被挑起了仇恨的火焰,在十萬魯尼戰士地面前。只有兩萬人的禁衛軍官兵就算再英勇善戰,也無法抵抗敵人的進攻,而且對方佔據了有利的地理位置。禁衛軍士兵到來的時候雖然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沒有想到會遭受到佔據絕對優勢力量地攻擊,尤其是大量的弓箭手的攻擊。

    「將城門衝開!撤退!」斯基拉奇果斷地下令。

    硬拚已經不太可能,眼下只有走為上策。

    禁衛軍官兵立刻向城門發起了攻擊,城門處的魯尼軍隊也紛紛利用弓箭阻攔他們的進攻。

    為了對抗藍羽軍,魯尼軍隊特別加強了弓箭手的配備和訓練,試圖遠距離的殺傷藍羽軍,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弓箭手沒有在藍羽軍身上發揮作用,反而是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密集的箭雨落在行進中的禁衛軍官兵隊列裡。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濃郁地血腥味開始籠罩整個伊洛林。

    塞萊佩烏一時的衝動過後,也逐漸的冷靜下來,意識到今日的事情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叛亂,絕對是無法善罷甘休的,如果讓斯基拉奇回到蒙地卡羅,這裡的所有人都得遭殃,每個參與叛亂的人都要被滿門抄斬,甚至株連九族,因此也不斷的下令,調集部隊封鎖城門,不給禁衛軍官兵衝出去通風報信的機會,雙方在城門處展開了更加激烈的血戰。

    禁衛軍畢竟是精銳部隊,驍勇善戰,即使面對大量的弓箭手,也嫻熟的利用盾牌的掩護髮起了數次的攻擊。塞萊佩烏的麾下部隊弓箭手雖然多,但是普遍缺乏訓練,難以發揮效果。半個小時以後,城門很快被摧毀,吊橋的繩索也被砍斷了,禁衛軍官兵和效忠於克萊姆的魯尼士兵從城裡面一直殺到城外面,繼續糾纏不休,戰場也逐漸的從城裡擴展到城外。

    勞金和小羅看到外面的情形,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魯尼人自己人打自己人似乎更加凶狠啊!

    驀然間,有人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好像劇烈的地震到來之前的前奏,土地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灰塵不斷的飄起,就連護城河裡面染滿了鮮血的水,也開始搖晃,甚至要蕩漾起波浪來了。

    尖銳的呼嘯聲立刻響徹了整個伊洛林,有警戒哨尖聲叫道:「藍羽軍!獵鷹騎兵來了!」

    一瞬間,天地風雲為之變色。

    斯基拉奇和塞萊佩烏面面相覷,都命令各自的部下停止戰鬥。

    只看到在西北方的蒼茫的原野上,一條藍色的細線慢慢的擴大,隨即變成幾個巨大的箭頭,好像狂風暴雨一般,瞬間就到達了伊洛林的城下,在魯尼軍隊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鋒部隊已經從他們身邊快速的掠過。正眼也不看他們一眼,直衝入城。

    有幾個反應快地魯尼軍隊士兵急忙叫道:「藍羽軍,藍羽軍!快關城門……」

    話音未落,他們就已經被藍羽軍的子彈打倒在護城河裡面。

    毀壞的城門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大隊大隊的藍羽軍騎兵就衝入了城裡面。

    正在互相激戰地禁衛軍官兵和塞萊佩烏麾下的魯尼軍隊都用愕然的眼光看著藍羽軍戰士。一時間,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面對著藍羽軍黑洞洞的槍口,有些魯尼戰士想要發動攻擊,但是這些基本都是那些年輕的新兵,他們很快被旁邊的老兵抓住手腕,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所有魯尼戰士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塞萊佩烏和斯基拉奇的身上,等候著他們的決定。

    然而,塞萊佩烏和斯基拉奇兩人也是又驚又怕,根本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地反應。他們想要反抗。可是藍羽軍騎兵已經在瞬間就封鎖了各個戰略要道,還有大部分的制高點,黑洞洞的機槍虎視眈眈的對準了廣場上的魯尼戰士。他們倆當然知道這些機關鎗地厲害,在過去的時間裡,他們已經領教過多次。他們深切的知道,在這個時候下令反抗只能是白白的浪費魯尼戰士的性命。

    正在進退兩難地時候,一個藍羽軍獵鷹騎兵的軍官縱馬而出,向塞萊佩烏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說道:「薩萊佩烏將軍。我是藍羽軍獵鷹騎兵少校軍官羅德斯鳩,奉藍羽軍最高指揮楊夙楓地命令,前來接收伊洛林。請你整頓軍隊,交出防務,撤到後方休整!謝謝你的合作,你會得到楓領的嘉獎的……」

    斯基拉奇頓時愕然的扭頭看著塞萊佩烏,憤怒的喝道:「塞萊佩烏,你這個叛徒!」

    賽萊佩烏神情一片的茫然,因為今天經歷了太多的變故,他的腦汁已經早已耗盡,他還沒有明白羅德斯鳩這番話地意思。不由自主地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

    斯基拉奇舉起長劍,直指藍羽軍,大聲喝道:「我們都是不屈的魯尼戰士,我們決不投降……」

    突然之間,他的長劍從半空掉落,噹啷一聲砸落在地上,濺起一片絢麗的火花。但是這還不是最令人詫異的,令人心驚膽戰的是,在他手中的長劍掉落的同時,所有人都突然看到,斯基拉奇的腦袋忽然間爆裂開來,整個後腦勺從腦袋上脫離出來,飛到了另外一邊,鮮血和腦漿沖天而起,好像燃放的血花。

    沉悶的槍聲這時候才傳過來,顯得異常的孤寂而憂鬱。

    斯基拉奇的腦袋只剩了一半,但是他的身軀居然還可以轉動,在許多人心膽俱裂的視線裡,斯基拉奇努力的轉動了一個方向,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誰暗算了自己,但是他什麼都看不到。片刻之後,他的身軀緩緩地從馬背上癱瘓下來,倒掛在馬腹邊,一隻腳還死死的勾在馬蹬上,無法脫開,他的腦漿和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紅紅白白的,緩緩地流淌。

    沒有人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斯基拉奇死了。

    這一次開槍的乃是小羅,他已經很久沒有爆頭了,這一次終於如願以償,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槍的效果會是如此的嚇人,大概是距離太近了,只有六百三十三米。

    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震懾,所有的魯尼戰士都沒有動,但是還是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等候著塞萊佩烏的命令,包括那些禁衛軍官兵在內,他們求助的目光也看向了塞萊佩烏。

    但是塞萊佩烏這時候感覺到有點手足冰冷,腦袋裡亂糟糟的,什麼決定都無法做出。

    在伊洛林附近的地域,出現的藍羽軍騎兵越來越多,從旗幟上來看,除了風飛宇指揮獵鷹騎兵之外,列蒙指揮的雷霆騎兵部隊也已經基本到達,三千多名藍羽軍騎兵將伊洛林圍了個水洩不通

    在隱約之間,塞萊佩烏似乎看到了風飛宇的將旗。

    羅德斯鳩沉吟片刻,縱馬上前,靠近塞萊佩烏的身邊,低沉的說道:「塞萊佩烏將軍,我和你一樣,都曾經是藍羽軍的敵人,也同樣的被藍羽軍打敗過,品嚐過苦澀的滋味,我非常明白你此時此刻的感受。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失敗並不是我們的終結,相反,這是我們的新的開始……」

    看了看塞萊佩烏疑惑深思的表情,羅德斯鳩霍然站起來,雙腳踏在馬背上,伸開雙手,做了一個擁抱的形狀,大聲說道:「魯尼利亞的兄弟們,請放下你們的武器,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如果大家願意的話,我們日後還可以成為生死與共的戰友。放下武器不是你們的恥辱,而是迎來你們的新生,你們的驍勇和無畏是有目共睹的,你們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勇士。暫時的放下你們的武器,你們將會擁有更好的未來。我曾經為格萊美王國的烏曼勒斯將軍效力,和藍羽軍作對,但是我同樣獲得了新生。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來保證,魯尼利亞人民日後的生活肯定要比現在還好,你們完全不用愧疚於心……」

    聽著羅德斯鳩充滿了煽動性的語言,風飛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楊夙楓用人向來不拘一格,唯一的標準就是唯才是用。只要你有才華,哪怕你曾經冒犯過他,甚至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照樣重用,羅德斯鳩和明德林就是最好的例子,甚至列蒙本人也是,他們都曾經是藍羽軍的敵人,但是現在都成了藍羽軍的中堅分子。

    賽萊佩烏無奈的長歎一聲,意識到今天的結局已經沒有選擇,只好默默地率先放下了武器,其餘的魯尼戰士猶豫著,但是最後還是全部放下了武器。開始的時候,還是一個個的,後來變成一隊隊,最後成編製的整體放下了武器,在藍羽軍騎兵的引導下,撤出了戰場。

    天元1729年11月14日,藍羽軍騎兵攻克伊洛林,總數八萬八千的魯尼軍隊放下了武器。

    同一天,藍羽軍陸軍第101師和第102師的主力,分別向伊爾金霍和庫巴地區發起攻擊。魯尼利亞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趁亂逃出伊洛林之後,意識到伊巴丹處於藍羽軍的兩面夾擊之中,繼續呆下去乃是死路一條,於是以率領部隊增援庫巴地區為借口,率軍離開了伊巴丹,結果伊巴丹總督多米尼克立刻下令打開城門,歡迎藍羽軍入城。

    當天晚上,楊夙楓率軍進入伊巴丹,並且在伊巴丹的總督府接受了洛美和伊萊莎兩個地區的投誠。第二天,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軍官學校的學員們在實彈演習的過程中,順勢攻克了學校對面的裡加港口。藍羽軍的後勤運輸船隊可以直接從裡加港口和洛美港口登陸,直接對圍攻庫巴地區的藍羽軍101師的部隊進行後勤補給。至此,魯尼利亞王國的南部和西南部地區,全部納入藍羽軍的控制範圍,在這個階段,有超過十五萬的魯尼戰士放下了武器。

    庫巴地區的陷落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是楊夙楓的眼光,已經不在庫巴地區和伊爾金霍地區,而是牢牢地盯在了蒙地卡羅的位置上。

    耶律高飛指揮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先頭部隊,差不多到達馬魯阿了,距離蒙地卡羅只有五天的路程。魯尼利亞的戰事,已經進入最後的落幕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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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七章 落幕(3)



    魯尼利亞王國,馬魯阿地區。

    當魯尼利亞王國的西部地區處於一片慘烈戰火之中的時候,馬魯阿地區還是一片和平的氣氛。這塊土地肥沃物產豐饒的地區,可以說是整個魯尼利亞王國最後的淨土,在魯尼利亞王國的歷史上,還沒有外來的戰火可以威脅到這塊位於王國核心腹地的區域,無論是以前的敵人伊夢國、樓蘭國,又或者現在的敵人藍羽軍,都沒有機會直接將戰火燃燒到這裡。

    這種和平安逸的環境,是馬魯阿地區總督洛夫特豪瑟公爵最喜歡的,這位嗜好紅酒和雪茄煙的公爵,外表雖然看起來非常的強壯,足足一米九的身高和超過一百公斤的體重,通紅的眼睛,鬍子巴扎的臉龐,給絕大多數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都是,洛夫特豪瑟乃是天生的勇士,是最出色的魯尼狂戰士。但事實上,洛夫特豪瑟更願意將自己的精力用在品嚐紅酒和雪茄,又或者幫助那些年輕美麗的來自樓蘭王國的女孩子成為真正的女人。對於戰爭,洛夫特豪瑟覺得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然而,這些天,洛夫特豪瑟總是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吃飯的時候跳,睡覺的時候也跳,甚至在享用女人的時候也不停的跳,讓他覺得最喜歡做的事情也變得索然無味。最令人鬱悶的是,左右兩邊的眼皮都在跳,讓他無法預測到底是福還是禍。但是聯想到西部正在進行地激烈的戰爭,他覺得應該還是災禍大一點,畢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過,福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這亂世之中。誰能夠笑到最後,那還是未知數。

    夜色深沉,街道冷清。

    雖然戰爭沒有直接在馬魯阿地區爆發,但是戰爭畢竟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這塊寧靜的土地,大量的青壯年被強行地徵集到軍隊裡,準備接受死亡命運的考驗。大量的物資也被強行的囤積起來,尤其是糧食和草料等戰略物資。絕大多數的商舖因為沒有商品來源也沒有顧客惠顧而被迫的關閉,很多居民都開始感覺到了戰爭的殘酷,因為物資越來越少了,物價越漲越高了。報紙上有關魯尼軍隊大獲全勝的消息越來越多了。

    不斷的有傷亡和失蹤人員的名單張貼在公爵府門前地石牆之上,而且每次張貼都是成百上千個人名,密密麻麻的,綿延成一片,他們的親人在石牆前面號啕大哭。悲痛欲絕,讓這片石牆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淚牆,慘厲的呼聲可以綿延到兩三公里之外。

    街道地冷清並不能掩蓋某些秘密居所之內的熱鬧,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戰爭歲月裡,部分人篤信及時行樂才是最實在的。於是各色各樣的酒吧和妓院成了最佳地夜生活場所,只要有錢,誰都可以在裡面體會到醉生夢死的境界。從而忘卻人世間殘酷的一面。戰爭扭曲了很多人地心靈,如果魔鬼一般的他們,只能在紙醉金迷裡釋放自己內心的慾望。

    在馬魯阿的公爵府,此刻也在上演著醉生夢死的場面,紅酒和雪茄的味融合在一起,交織成一股誘人的味道,從密封的窗戶紙縫隙裡滲出去,在寒冷的夜風中慢慢地飄散。那些負責守衛公爵府的魯尼軍隊士兵,只能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裡面的紅酒和雪茄煙的氣息。借助這一點點地刺激,以驅走寒夜的漫漫孤寂。時不時地,他們也會羨慕的回頭看一看,看一看宴會廳的窗戶裡面透射出來的燈紅酒綠的燈光,還有隱隱約約的女人的媚笑。

    那裡,舉行的乃是慶祝洛夫特豪瑟公爵六十歲生日的宴會。

    在公爵府的寬敞的宴會廳裡,低沉哀怨的舞曲在輕輕的迴盪,但是舞池裡並沒有人在跳舞,只有幾個來自樓蘭國的美麗少女在舞池旁邊的舞台上偏偏起舞,她們優雅的身姿,絢麗多姿的服裝,媚人的姿態,恰到好處的展示,都讓洛夫特豪瑟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來自樓蘭王國的專業舞蹈水準,的確名不虛傳,比那些所謂的魯尼少女歌舞團要好多了。

    在舞池的旁邊,只有六張小圓桌,每張小圓桌旁邊也只有四把雕花的紅木扶手椅,即使是這麼少的位置,客人也沒有坐滿,除了洛夫特豪瑟的家人之外,參與這次生日宴會的外人,只有他的好朋友,泰南古爾地區的總督哈勒公爵和他的心腹將軍馬楚卡,還有就是洛夫特豪瑟自己麾下的心腹大將佩切亞和他的家人。

    雖然馬魯阿不是前線,但是畢竟距離蒙地卡羅不遠,可以說是就在蘇萊曼四世的眼皮底下,洛夫特豪瑟也不敢將生日宴會搞得太大,以免引來眾人的關注,甚至給自己帶來不幸的命運。誰都知道,經受過多次失利的打擊,蘇萊曼四世的神智已經有點問題,處理任何事情都顯得有點神經質,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會引起他的過度反應,萬一他一怒之下,下令軍隊解除洛夫特豪瑟的總督職務,甚至沒收他的全部財產,那就糟糕了。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剛剛在三天之前,他們得到消息,前往伊洛林地區接替魯尼軍隊指揮權的提蘭戈萊,在路過敖德薩地區的時候,當場宣讀蘇萊曼四世的聖旨,強行解除了敖德薩地區總督萊昂波爾多的職務,並且下令將他們全家都貶為奴隸,永世不得翻身,罪名就是萊昂波爾多最近舉行了一個龐大的以品嚐波爾多紅酒為主體的宴會,邀請了很多達官貴人參加。蘇萊曼四世認為在這種國事艱難的情況下,萊昂波爾多還搞這種鋪張浪費的事情,嚴重傷害了廣大前線戰士地感情。令人無法忍受,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當然,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萊昂波爾多家族幾十年來積累的財產讓貴為國王的蘇萊曼四世也眼紅不已,現在魯尼利亞朝廷國庫艱難,軍費開支嚴重不足。財政赤字觸目驚心,但是各地反抗加稅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他當然要找個借口將萊昂波爾多家族地資產據為己有。雖然洛夫特豪瑟家族的資產遠遠比不上萊昂家族,但是數目也是非常可觀的,洛夫特豪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低調一點。

    和洛夫特豪瑟公爵的高大身軀比起來,哈勒公爵顯得瘦削多了,但是他的身體非常的硬朗,精神也非常的健碩,深陷的眼眶裡眼睛炯炯有神。他才是真正的魯尼狂戰士出身。在過去的二三十年裡屢屢征戰沙場,身上傷疤纍纍,傷痕無數。他喜歡過清茶淡飯地苦行僧的生活,不像洛夫特豪瑟那樣縱情聲色,所以年期雖然比洛夫特豪瑟大了足足十歲。但是臉色看起來卻要比洛夫特豪瑟還要紅潤,還要有神采。

    在酒會上,除了喝酒,自然不可避免的談到了戰爭的問題,在場的人都顯得非常地悲觀。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藍羽軍能夠輕而易舉的擊敗在伊雲大陸縱橫馳聘了幾百年的魯尼狂戰士,但是嚴峻的事實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魯尼利亞王國輝煌的年代已經過去。現在所要面臨地,已經是最根本的生存的問題。當然,他們最關心地,不會是魯尼利亞王國的生存問題,而是他們自己的生存問題。

    芬朗公爵和楊夙楓的談判結果他們已經知曉,除了大罵楊夙楓的貪婪無恥和咄咄逼人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沒有能力繼續阻止藍羽軍的繼續進攻。蘇萊曼四世重新起用提蘭戈萊,接替克萊姆擔任前線總指揮。在他們看來,是一個臭得不能更臭的決定。如果說克萊姆起碼還有能力遲緩一下藍羽軍的進攻,保持魯尼軍隊地士氣和實力不會直線下降的話,那麼提蘭戈萊所能做的,只有向藍羽軍舉手投降,事實上,提蘭戈萊已經向藍羽軍舉手投降過一次。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就像女人的性生活經歷。

    他們不敢相信,隨著提蘭戈萊接替指揮,魯尼軍隊的戰局會有任何的起色。相反的,他們認為,提蘭戈萊乃是專門給藍羽軍引路的,將藍羽軍盡快的引領到蒙地卡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有通訊軍官急匆匆地進來,遞給佩切亞一份命令,佩切亞看了看,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眼色灰暗的好像是門口的雕像。微微遲疑了片刻,佩切亞將這份命令遞給了洛夫特豪瑟。

    洛夫特豪瑟嘴巴裡含著大雪茄,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冷眼看著命令,眉頭皺了起來,呼吸越來越沉重,雪茄煙吐出來的煙霧也更加的濃烈了。

    這份命令是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親自簽發的,要求佩切亞率領魯尼軍隊第39軍馬上出發,前往敖德薩地區,接受前線指揮官提蘭戈萊的調遣。同時,命令上還要求,洛夫特豪瑟要動員整個馬魯阿地區的所有資源和力量,負責支援39軍在前線的作戰,包括人員的補充和後勤的供給等。在整個作戰中,提蘭戈萊只負責指揮39軍作戰,但是不會給39軍提供任何的支持和援助。

    洛夫特豪瑟隨手將命令遞給哈勒公爵。

    哈勒公爵看了看,臉色同樣顯得不自然,皺眉說道:「去問一下,40軍有沒有接到這樣的命令。」

    馬楚卡出去了,很快又回來,晦澀地說道:「通訊軍官說了,有兩份同樣的命令,一份發到了馬魯阿,一份發到了泰南古爾,除了人名和地點,其他的一切內容都是相同的。」

    哈勒公爵的神色頓時開始晦暗起來,狠狠地盯著手中的命令,最後乾脆一把將它搓成一團,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不過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麼,又伸手從垃圾桶裡面將它掏出來,重新撫平。

    雖然39軍和40軍都屬於魯尼利亞王國部隊地戰鬥序列。但是卻是名副其實的地方部隊,其所有的財政支出也都是地方總督控制的,基本上,這兩個軍就是維持這兩個地區治安的根本力量,一旦將他們調走,將會嚴重的威脅到這兩個地區地安全穩定。直接一點說來,是嚴重威脅到兩位總督大人的統治。

    要是王國軍務部發出的命令,他們可以不假思索的拒絕。然而,這是來自蘇萊曼四世的親筆簽署的命令。雖然,就目前的戰局來看,蘇萊曼四世的國王位置可能苟延殘喘不了很久,但是蒙地卡羅畢竟還有數萬精銳的禁衛軍。這些禁衛軍據說在前線照樣被藍羽軍打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但是要解決39軍和40軍這兩支地方部隊,還是輕而易舉地。

    洛夫特豪瑟不耐煩的頻頻的翻動著裝雪茄煙的盒子。沒有找到一根滿意的,失望地嘟囔著說道:「想要我們替他賣命,這是不可能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我們調集部隊上前線?克萊姆都抵擋不住藍羽軍的攻擊,提蘭戈萊更加不可能。這是我們的軍隊,又不是王國的軍隊。每一個人每一支槍都是我們出錢武裝起來地,我憑什麼要給他……」

    哈勒公爵的反應沒有洛夫特豪瑟那麼大,似乎還在顧慮著什麼,痛苦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有點遲疑地說道:「但是提蘭戈萊畢竟對我們恩寵有加。現在……」

    洛夫特豪瑟冷冷的說道:「什麼恩寵?只是我們之間的利益結合罷了,他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天生舔屁股的本事比較好麼?來人。將龍雲老師叫來,就說我有要緊事要和他參祥參祥。」

    哈勒公爵愕然的說道:「什麼龍雲老師?」

    洛夫特豪瑟有點得意地說道:「這是我最新招收一個幕僚,雖然才來了不到兩個月,但是才華橫溢,精明幹練,我這個馬魯阿地區本來亂糟糟的,但是他來了以後,立刻就梳理得整整有條的,什麼制度都健全了。現在生產力增長了不少……唉,可惜他是唐川人,和咱們有歷史上的恩怨,要不然,我還真的願意給他一個爵位。呶,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訴別人,否則有人挖我地牆腳我可不幹。」

    哈勒公爵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有這樣的能人?你去哪裡找來的?」

    洛夫特豪瑟自豪的說道:「上次我去蒙地卡羅,剛好看到他流浪街頭,覺得他有幾分特殊之處,於是就買了回來,果然沒有買錯。怎麼樣,我的眼光還可以吧?除了我,有誰還能夠慧眼識英才?唉,你還真別說,唐川還是有些人才的,隨便一個叫花子,都能將我府上的事情擺弄得妥妥帖帖的,根本不需要我來過問,我辛苦了六十年,終於有機會享享清福了……」

    驀然間,門外有人生硬艱澀的說道:「洛夫特豪瑟公爵大人,請你不要再用叫花子這三個字來稱呼我,這是對我的污辱,我不是叫花子,我是一個秀才。」

    哈勒公爵等人愕然回頭,看到門口處進來一個瘦黑瘦黑得高高的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大約在四十來歲,有兩撇山羊鬍子,神情顯得有點倨傲。身上的衣服雖然陳舊,已經發白,而且還有縫補的痕跡,但是洗得乾乾淨淨,給人勤儉樸素的感覺。

    洛夫特豪瑟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秀才,你只是一時落難……來來來,坐坐坐。這位就是龍雲老師,大家認識認識,天生才子,尤其難得是天文地理無所不曉……」

    龍雲似乎不習慣於和人客套,也沒有和在場的人打招呼,有點生硬的說道:「不好意思,公爵大人,我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你叫我來,有什麼吩咐,我馬上去辦就是了。」

    哈勒和馬楚卡都好奇的看著龍雲,臉上微微有些詫異,都覺得這個人有點高傲,不太令人喜歡。

    洛夫特豪瑟卻毫不在乎的說道:「別急別急,沒有什麼事要辦,就是請你商量個事,讓你給個意見。」

    龍雲肅穆說道:「請說。」

    佩切亞於是將那份命令拿給龍雲看了。

    龍雲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命令,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是國王陛下親筆簽發的命令,如果我們一點也不執行,萬一將來藍羽軍和魯尼利亞王國議和的話,對我們很不利。以馬魯阿和泰南古爾的位置,我們很難脫離蘇萊曼四世的統治。他現在也有能力對我們動兵。」

    洛夫特豪瑟著急的說道:「是啊!但是,我們也不能白白地出兵……到前線去,那不是去送死嗎?前線有好幾十萬的軍隊,都被藍羽軍打得潰不成軍,我們這兩個軍加起來,還不到四萬人,能頂個鳥用!前線是不能去的,但是又不能和蘇萊曼四世翻臉,你給個意見……」

    龍雲還是不假思索的說道:「這個有什麼為難的?一個字,拖!」

    洛夫特豪瑟疑惑的說道:「拖?那就是咱們暫時不出兵?」

    龍雲飛快地說道:「出兵啊。為什麼不出兵?」

    洛夫特豪瑟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愣愣的說道:「既然出兵那還怎麼拖?算了算了,你還是明說了吧,你的意思是什麼?」

    龍雲傲然的說道:「在路上拖。軍隊要出發。大張旗鼓地出發,但是要慢慢走,在路上可以耗費更多地時間,一邊走一邊看。我們可以部分武器封存起來,或者將部分其他物資封存起來。然後裝作走到半路上,才突然想起,於是派人回來拿。一來一去,就是一個月的時間,來回幾趟,今年就過去了。我們是地方部隊,要求不能太高,沒有實戰經驗,朝廷又沒有派人來指導,犯一些錯誤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們會很誠懇地改正……」

    洛夫特豪瑟連連點頭。眉開眼笑起來。

    哈勒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聲說道:「不錯,我就是要表述這樣的意思。馬楚卡,你給我聽好了,行軍地路上一定要小心謹慎,防止藍羽軍的埋伏,你知道,他們是無所不在的。一定要確信路上沒有風險才可以前進,否則寧願駐紮宿營。要密切留意前面的動向,不要被藍羽軍包了餃子。」

    馬楚卡點頭表示答應。

    他明白,自己只是要做一個樣子,但是尾巴卻說什麼也不能離開泰南古爾,更加不要說投入戰場了。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地軍隊還在路上的時候,前線的戰事已經結束,要麼藍羽軍攻陷了蒙地卡羅,他們順手推舟,舉手投降,要麼就是藍羽軍和魯尼利亞議和,他們繼續保持現有地職務和待遇。

    洛夫特豪瑟也向佩切亞表示了這樣的意思。

    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隨著藍羽軍狠狠地打擊了魯尼利亞王國的朝廷軍隊,將來是什麼樣的局面,誰也難說的很,有可能是藍羽軍統治他們,也有可能是蘇萊曼四世繼續統治他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在魯尼利亞這片土地上,武力才是最根本的利益保證,他們兩位公爵大人的職務之所以穩如泰山,就是因為他們有兩支效忠於自己地軍隊的支持。

    如果這兩支軍隊在藍羽軍的炮火下煙消雲散,那……

    洛夫特豪瑟解決了心頭的難題,顯得非常高興,命人拿出一個敦敦實實的盒子,放在圓桌的中央。其餘的人都看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這個外表毫不起眼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裡,洛夫特豪瑟將盒子打開,裡面原來是一把藍羽軍的二十響駁殼槍,還有兩個充滿子彈的彈夾。駁殼槍澄亮澄亮的,上面還有黃油的痕跡,子彈看起來也是很新的。

    哈勒公爵狐疑的問道:「你是怎麼弄來的?」

    洛夫特豪瑟自豪的說道:「從黑市上買來的,五百個金幣,一把槍配六十發子彈。不過這東西的確不容易弄,藍羽軍的安全部門盯得很緊,我這批貨也是從陰月皇朝的手上弄來的。」

    哈勒公爵羨慕的說道:「有沒有辦法給我弄一千把,我全部武裝我的衛隊,看看誰還敢跟我過不去,我當場一槍就打死了他。」

    洛夫特豪瑟說道:「一千把?等你加入藍羽軍地時候再說吧!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弄到了一把。你以為這東西鐵匠鋪就可以生產啊!開玩笑……」

    哈勒公爵說道:「行行行,給我試兩槍。」

    洛夫特豪瑟點點頭,抓起駁殼槍,瞄準了掛在側面牆上的盔甲,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盔甲上面穿了一個洞。

    哈勒等人頓時心下駭然。

    這套盔甲乃是洛夫特豪瑟專用的,非常結實。上面的鋼甲差不多有半個手指厚,在這樣的距離上,即使是魯尼利亞狂戰士所用的虎賁弓,也無法有效地貫穿,但是它對於駁殼槍毫無抵擋能力,更加別說威力更大的步槍機槍衝鋒鎗了,還有令人心膽俱裂的炮火,難怪藍羽軍會在戰場上有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將魯尼軍隊打得屁滾尿流,一潰千里。

    這些武器豈是肉體可以承受的?

    哈勒公爵拿過駁殼槍,也試了幾槍。那副盔甲被打得千瘡百孔,就如同是戰場上被機槍掃過一般。當然,如果是真的在戰場上的,籠罩在盔甲裡面的洛夫特豪瑟,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洛夫特豪瑟緩緩地將駁殼槍收起來。臉色很不好。

    雖然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大家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目前的藍羽軍,暫時是不可抗拒地,絕對不可力敵。佩切亞和馬楚卡兩人心裡更加覺得駭然,說什麼都不願意上戰場了。

    生日宴會還在繼續,但是軍隊的行動步伐已經開始。按照龍雲的建議,大隊大隊的魯尼軍隊開始開出城外,但是卻沒有攜帶武器。他們需要走出城外大約一百里的地方,然後安營紮寨,最後裝作突然想起來忘記攜帶武器了,於是又全軍返回攜帶武器,這樣一來一去,十來天地時間就過去了。

    馬楚卡和佩切亞兩人已經沒有了喝酒的心思,兩人躲在旁邊的角落裡低聲的咕咚。

    忽然間。有服務人員進來報告,說是有貴客來訪。

    洛夫特豪瑟覺得有些意外,悶聲說道:「是什麼人?」

    今晚的生日宴會,他只邀請了哈勒和馬楚卡等幾個知己,連過生日地消息也沒有放出來,怎麼會有人不請而來?又有誰敢在這個時候不請自來?

    服務人員說道:「是來自格魯吉亞地區的古迪森總督。」

    洛夫特豪瑟這才釋然,但是眉頭很快又皺了起來,來人居然是古迪森,狡猾難纏的古迪森。

    從直覺裡,洛夫特豪瑟不想和古迪森打交道。

    雖然,古迪森沒有和魯尼利亞王國朝廷撕碎臉皮,但是也差不多到了水火不容地地步,因為格魯吉亞的獨立問題,古迪森和其他地區的總督的關係也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帶有輕微的敵意,許多地區的總督都不願意合古迪森單獨會面,生怕引起蘇萊曼四世的懷疑。

    古迪森這麼晚到來,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

    「就說我已經休息了。」洛夫特豪瑟想了想,謹慎的說道。

    「哈哈,洛夫瑟,我都聞到了紅酒和雪茄的味道了,你難道喝著紅酒抽著雪茄休息嗎?」古迪森地聲音悠悠的傳來,肥胖的身軀出現在宴會廳的門口。他的身邊,跟著兩個保鏢,就沒有其他的隨從人員了。倒是後面跟了一大群的魯尼軍隊士兵,想要阻攔古迪森,但是懾於對方的威勢,又不敢大打出手。

    洛夫特豪瑟揮揮手,讓那些魯尼士兵都退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乾笑著說道:「你來之前應該和我打聲招呼,讓我提前準備準備,你看,我都沒有準備你最喜歡的1626年份波爾多紅酒……」

    古迪森不以為然的揮揮手,很瀟灑的說道:「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有給你帶來什麼禮物。」

    不等洛夫特豪瑟的招呼,他已經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宴會廳,大馬金刀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又細心的挑選了一支雪茄,給自己點上,蹺起二郎腿。看著有點發呆地洛夫特豪瑟,友善的說道:「坐,坐,愣著幹嘛?就當是你自己家裡一樣的隨便,不要客氣……」

    洛夫特豪瑟有點惱怒的收起雪茄煙的盒子,不滿的說道:「這本來就是我地家……」

    古迪森叼著雪茄煙。笑瞇瞇的說道:「那你就更加不用客氣了。」

    哈勒公爵站了起來,帶著一絲戒備的眼神看著古迪森,很不客氣地說道:「古迪森,你不是準備來遊說我們支持格魯吉亞獨立的吧?」

    古迪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漠然的笑了笑,不經意的說道:「我遊說你做什麼?你值得我遊說麼?你有能力支持我們古魯吉亞獨立嗎?」

    哈勒公爵的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不過並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洛夫瑟。坐下來吧,別小氣了,我們好久也沒有看到古迪森了。古迪森,聽說你家的娘子軍將你攆地東躲西藏的,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但是看你現在的臉色。似乎還是活的滿滋潤地嗎?」

    古迪森津津有味的吞雲吐霧,好一會兒才鬆開雪茄煙,笑吟吟的說道:「我家的娘子軍總沒有你們家的母老虎厲害,抓不到我!你這次出來,肯定又寫了保證書了吧?」

    哈勒公爵地臉色頓時漲紅得跟螃蟹一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佩切亞和馬楚卡兩人的臉色都有點古怪,想要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哈勒公爵在外面是條龍,但是在家裡卻是一條蟲。他地老婆絕對是一個非常富有份量的人物,背後被人稱之為魯尼利亞王國的第一女勇士,曾經為了婚姻的問題,連蘇萊曼四世都敢冒犯,哭笑不得的蘇萊曼四世難得發了一次善心,給了這位女勇士很大的權力。當然,她的權力乃是相對於丈夫哈勒公爵而言的,這份權力的具體含義就是她隨時可以動用一切地手段來維護她跟哈勒公爵的婚姻。包括武力在內。

    可憐哈勒公爵曾經在戰場上威風八面,但是咱家裡,他的拳頭實在不及老婆的剛強,這位女勇士,據說一拳頭就可以將哈勒公爵打趴下。

    洛夫特豪瑟不想哈勒公爵的臉變成豬肝色,於是轉移了話題,打量著古迪森身邊的兩個保鏢一樣的壯年男子,皺眉說道:「古迪森,你的手下全部都換了?面生的很……」

    古迪森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嗎?需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嗎?」

    洛夫特豪瑟說道:「你介紹一下也好,我也想看看你從哪裡又招來了什麼能人異士?」

    古迪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們不是我招來的,呵呵,這位大老闆想認識認識你們,你們就來個自我介紹好了。」

    左邊的壯年男子雙手叉腰,聲若洪鐘,大聲說道:「我是藍羽軍陸軍特戰隊隊長刀無鋒!」

    右邊的壯年男子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我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副團長陳劍飛!」

    宴會廳裡面的所有聲音似乎都立刻停止,所有人的表情也都立刻凝結。

    砰啷,有碟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洛夫特豪瑟的神色就像是嘴巴裡被人塞了兩個大雞蛋,目瞪口呆,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哈勒公爵愣愣的舉著酒杯無意識的站起來,結果不小心手一顫,就被摔落在地上,噹啷一聲摔得粉碎,他的身體也一屁股的坐回去了椅子裡,再也沒有能力站起來。

    馬楚卡和佩切亞畢竟都是軍人,很快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是伸手去拿腰間的佩劍,結果掏了個空,他們才忽然想起來,原來今晚有跳舞節目,所以佩劍早就解下來了。

    兩人頓時冷汗直冒,卻無法作出別的動作,因為刀無鋒和陳劍飛兩人一手一把二十響駁殼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宴會廳裡面的每一個人。

    宴會廳裡面的人剛剛才見識過二十響駁殼槍的厲害,有誰還敢輕舉妄動?

    古迪森笑瞇瞇的站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拉過表情木然地龍雲,緩緩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淡淡的說道:「呶,這一位,自我介紹就不用了,你們都認識了。不過關於他的確切身份,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還是我來親自介紹吧。龍雲,藍羽軍新任命的馬魯阿地區總督。」

    洛夫特豪瑟頓時臉色死灰,高大的身軀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

    龍雲瘦巴巴的臉上似乎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雙手抱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我們並無惡意。只要大家願意合作,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你們的生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驀然間,從二樓湧出兩個手持來復槍的士兵,槍口對準了下面。他們都是洛夫特豪瑟的貼身衛士。覺察到下面情況不對路,急忙出來一看,才發覺下面已經換了天了。

    陳劍飛抬手兩槍,那兩個衛士就從二樓的欄杆上掉了下來,砸落在舞池上面。鮮血頓時順著平滑如鏡的舞池地面慢慢地流淌,那些來自樓。蘭國的舞女被嚇得個個癱瘓在地上,花容失色。尖叫不已。

    血腥味開始慢慢的在宴會廳裡面擴散。

    洛夫特豪瑟顫抖著爬起來,連聲求饒,在槍口的威脅之下,步步的後退,一直靠到了牆上,突然間,他右腳在地上一跺,頓時一到機關滑板翻起來,擋在他地面前。他的身體迅速的下落。

    陳劍飛抬手兩槍,結果子彈都打在機關的擋板上,濺起絢麗的火花。但是擋板很快就復原了,再也看不到洛夫特豪瑟地蹤影。

    「媽的!」刀無鋒搶先一步到達那塊鋼板的位置,用力跺了幾腳,卻毫無反應,他轉身就要往外面追趕。

    古迪森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漫不經意地說道:「放心,我知道他走不遠的,他又能走到哪裡去?」

    刀無鋒回過頭來,揮舞著駁殼槍,凶神惡煞的厲聲喝道:「都給我雙手抱頭,全部蹲在地下……」

    外面腳步聲響,更多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湧現出來,守衛公爵府的魯尼軍隊都很合作的放下了武器,按照指定的路線撤出了公爵府。

    古迪森說的沒錯,洛夫特豪瑟地確沒有走遠。

    他從地道口出來,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在街道上,到處都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身影,他們已經完全的控制了馬魯阿城,而他麾下的魯尼軍隊,卻不攜帶武器就開出了馬魯阿,不用問,他們肯定是直接的闖入了藍羽軍的戰俘營了。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該死的龍雲,該死的藍羽軍!

    楊夙楓太狡猾了!

    好不容易,洛夫特豪瑟才找到一個藏身之處,但是他已經不敢出現,他不知道龍雲究竟收買了多少人,或許,公爵府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成為藍羽軍的幫兇。考慮再三,洛夫特豪瑟才想起了一個最好的去處,那就是自己的一個小妾的家裡。然而,當他小心翼翼的敲開那個小妾住所的房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一張乾瘦的臉。

    龍雲。

    洛夫特豪瑟只好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叫你別走,你著急什麼呢?你看,這不又回來了嗎?」古迪森的胖乎乎的臉從後面出現。

    洛夫特豪瑟恨的牙癢癢的,好想在那張滿是肥肉的臉上留下一個拳頭的印記,將古迪森的牙齒全部都打掉,可是卻是有那個心沒那個膽。

    天元1729年11月25日晚上,藍羽軍兵不血刃的控制馬魯阿。洛夫特豪瑟公爵、哈勒公爵、馬楚卡中將、佩切亞中將等人全部被生擒,駐紮在馬魯阿地區的魯尼軍隊一萬七千人被強行解除了武裝,洛夫特豪瑟猜測的沒錯,他們的確是直接進入了藍羽軍的戰俘營。

    藍羽軍補充了部分食物和水分以後,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殺向蒙地卡羅。

    這時候,東方開始露出第一絲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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