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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川】家裡養個狐狸精(連載中)

第81章 救世主

趙玉健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躺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周秦,目光裡面滿是不甘和怨恨,可這種眼神慢慢的在他的眼中黯然消散,週遭的世界一點一點的黑暗下來,四周的驚呼聲,吵鬧聲也變成了一片嗡嗡聲響,模糊而不可辨別。

  「我還活著?」周秦眼珠子死死的瞪著跟前的李雲東,張了張嘴,想說話,可她卻發現自己喉嚨嘶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雲東此時滿頭都市豆大的汗珠,他牙關緊咬,神情猙獰而可怖,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上帝啊,他的胳膊脫臼了!」克麗絲一眼看見李雲東肩關節和肘關節迅速腫了起來,她立刻撥開圍在四周的人群,擠到李雲東跟前。

  克麗絲蹲下身,剛要查看李雲東的傷勢,卻見一個女生忽然間將她的手撥開,聲音疾厲的說道:「滾開!」

  克麗絲一愣,發現這個女生正是一直跟在李雲東跟前的蘇蟬,她辯解道:「他受傷了,讓我看看,我懂一點醫術。」

  蘇蟬冷笑著打量了一眼這個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內衣的大洋馬,嬌俏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鄙夷和不屑:「蠻夷也懂醫術?」

  克麗絲一愣,頓時臉色漲得紫紅,她好心好意的幫忙,居然換來這句話?

  克麗絲面紅脖子粗的怒吼道:「我受過專業訓練!你受過嗎?」

  蘇蟬也懶得跟她爭辯,只是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極其可怕的青芒,如同野獸露出了她的獠牙。

  克麗絲被蘇蟬眼中一閃即逝的殺機嚇得後退了一步,等她回過神,正要憤怒的上前的時候,她忽然看見蘇蟬手指在李雲東胸口一點,然後低聲對他說道:「我要幫你接一下脫臼的關節,雲東,忍一忍!」

  李雲東滿臉是汗,他對蘇蟬點了點頭,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

  蘇蟬用手捏了捏李雲東胳膊處的關節,然後一手抓著他的大臂,一手抓著他的小臂,忽然一擰,一送,喀喇一聲將李雲東脫臼的小臂送進了關節,緊接著她又將李雲東的大臂送進了肩窩關節。

  連續四聲喀喇的關節聲,周圍的學生都聽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齜牙咧嘴,自己兩隻手臂的關節也隱隱作痛。

  可李雲東卻一聲不吭,他額頭上滿是汗珠,緊咬的腮幫子肌肉一條一條的,如同滾動的鋼筋。

  周圍的同學們一時間無法想像李雲東是如何從四樓凌空接下一個人的,又是如何將一個五樓跳下來的女生硬生生接住的,但是他們近距離的看見李雲東雙臂脫臼,再接回去的時候,那一聲不吭的神情,這不由得他們不心生佩服。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一些女生們捂著自己的嘴巴,用一種莫名複雜的目光看著李雲東。

  克麗絲目瞪口呆的看著蘇蟬熟練的將李雲東脫臼的胳膊接回去,不由自主的低聲道:「上帝啊,她幹過多少次這樣的活兒了?」

  一旁的約翰也打了一個冷戰,作為練家子,他很清楚一個熟悉接駁關節的人一定同樣是一個非常熟悉拆卸關節的人。

  「這個可愛如同芭比娃娃一樣的女孩是一個可怕的殺手!」約翰低聲對克麗絲說道。

  克麗絲這時候已經忘記拍攝了,只不過她手裡面的手機依然拿著,依然在進行著拍攝工作。

  李雲東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雙臂除了還有些酸痛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大礙,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胳膊,一扭頭,忽然看見躺在地上的周秦和丁楠都愣愣的看著自己。

  李雲東並沒有聽見周秦和丁楠之前的對話,因此他並不知道這兩個往日裡形影不離的女生之間產生了巨大的隔閡,他對周秦點了點頭,問道:「你沒事吧?」

  周秦愣愣的看著李雲東,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險死還生,她目光流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時竟沒有回答李雲東的話。

  李雲東見她沒反應,還以為周秦被嚇得傻了,便扭過頭對丁楠說道:「你還好吧?」

  丁楠則兩眼緊緊的盯著李雲東,雪白的貝齒用力咬著鮮艷的紅唇,她眼波流轉,卻和周秦一樣,一言不發。

  這時候,教學樓天台上的老師們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如喪考妣的撲到邊沿往下看了一眼,柯校長看見教學樓下面一個身影倒在血泊之中,頓時心臟劇烈跳動,險些沒當場暈過去。但好在有老師眼尖,狂喜的指著周秦說道:「她沒事,周秦沒事!快看,她還在動!」

  當下這些老師們似乎集體回魂似的,一下又有了勁兒,不再像剛才那樣手軟腳軟,一群人一陣風似的撲下樓,一邊跑一邊大喊:「讓開,都讓開!」

  柯校長等人快步來到周秦跟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個女生,確認她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些老師眾星捧月一樣圍著周秦,一旁倒在血泊中的趙玉健,和驚魂未定的丁楠竟無人問津,更不用說到現在還倒在教室裡面的死去的一名老師和被擊中至今生死不明的學生。

  克麗絲冷眼看著這一切,她低聲啐了一句:「官僚!」

  誰料她這句話雖然沒有被周圍的老師聽見,可她用手機錄攝的舉動卻引起了錢主任的注意。

  這個之前被趙玉健嚇得屁滾尿流的教務主任,現在挺著肚子又一次頤氣指使的出現在了學生們的面前,那神情儼然以這裡的救世主自居。

  「喂,誰讓你拍的?」錢主任指著克麗絲,氣勢洶洶的說道。

  克麗絲一愣,大聲道:「我有新聞自由權!」

  錢主任冷笑著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你搞清楚你現在在什麼地方!以為在美國麼?」

  克麗絲手機被奪,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她大聲撲向錢主任,錢主任知道,這手機裡面的錄像要是傳出去,那這個學校就完蛋了,這視頻肯定發得全世界都知道!

  錢主任雙手動作飛快,將手機裡面的記憶卡給取了下來,然後將手機扔還給了克麗絲:「手機給你,記憶卡等我們確認了錄像內容以後再還給你!」

  克麗絲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拍的東西眨眼間變成了他人的所得,她氣得兩眼發昏,正要上去搶,卻被約翰一把拉住。

  約翰此時難得還保持著冷靜,他對克麗絲搖了搖頭,小聲道:「克麗絲,冷靜,不要在這個時候引發衝突,通過官方途徑來解決吧。」

  克麗絲往地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我要投訴他!」

  錢主任聽克麗絲要投訴自己,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搖頭晃腦的走到了柯校長的旁邊,小聲對他說了幾句話,然後指了指克麗絲。

  柯校長向克麗絲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錢主任的肩膀,讚揚了幾句。

  不遠處的克麗絲和約翰看得心中發涼,他們知道,看樣子通過官方途徑也沒辦法解決這個事情了,克麗絲咬牙切齒的罵道:「蛇鼠一窩!」

  約翰也搖了搖頭:「算了,我們去看看師傅。」

  克麗絲罵罵咧咧了幾句,扭頭向李雲東看去,李雲東這時候雙手已經無礙,剛才飛快腫脹起來的地方此時也已經消腫,速度快得簡直就跟氣球一樣。

  克麗絲一下忘記了剛才的爭吵和不快,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的胳膊,失聲道:「這怎麼可能!剛才你的胳膊還像一個氣球一樣!現在怎麼就好了?」

  蘇蟬扭頭看了她一眼,一抬下巴,得意的說道:「說你不懂醫術,現在服氣了吧?」

  克麗絲臉上漲得通紅,但她性格直爽率真,並不像東方人這樣心思有很多彎彎繞:「我服氣了,不過你能教我嗎?」

  蘇蟬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我不收蠻夷學生,我勸你也別打雲東的主意,他也不會收你們為徒的!」

  克麗絲心中很是納悶和憋屈,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蠻夷?這個女生的思想怎麼跟一百多歲的老人一樣?

  克麗絲委屈的大聲喊道:「我有中國血統,我的奶奶是中國人!」

  李雲東和蘇蟬都是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李雲東問道:「你奶奶是中國人。」

  克麗絲點頭道:「是,我奶奶叫林國瑛,是中國湖南人,我的中文和中國的國學都是跟她學的。」

  李雲東對待克麗絲雖然也不怎麼很友好,但比起蘇蟬來說態度卻好了很多,他笑了笑:「難怪你中文這麼好,不過你說話帶了一點湖南口音,這可要改正一下。」

  克麗絲聳了聳肩膀,根本不拿這種事情當回事:「為什麼要改正?你們聽得明白不就行了嗎?美國有五十二個州,我也沒有聽說過其他五十一個州全部都要去學華盛頓口音。」

  李雲東微微一笑,他並不想和克麗絲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他扭過頭,看向倒在血泊中的趙玉健,目光中又是同情又是哀歎。

  平心而論,趙玉健除了心胸狹窄,性格偏激以外,他各方面都非常優秀,而且非常吸引異性,在求愛不成後,他卻選擇走上了一條最極端的道路,實現了一次可怕的自我毀滅。

  李雲東忽然間想到上一次去醫院看趙玉健的時候,蘇蟬說過的一句話,他忍不住低聲道:「大修行人也要不昧因果……」

  蘇蟬在一旁聽他說這句話聽得清楚,忍不住感歎道:「是啊,當初我見趙玉健的母親對他百依百順,一味袒護,便覺得此事早已經落下了因果,不會善了。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啊……」

  一旁的克麗絲見李雲東成功解救了這幾個必死之人,又化解了一場可能惡化的大災難,卻滿臉愁容感歎,眉宇間不見一絲喜色,她忍不住問道:「你今天成了救世主,可為什麼你一點也不高興?」

  李雲東搖了搖頭,歎氣道:「我可不想當什麼救世主,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不希望這一切的事情發生。」

  克麗絲認真的打量著李雲東,見他說話神情真誠率直,不像是虛偽作假,她不由得對這個男生的胸懷暗自佩服,心中又高看了他一眼,暗道:這個男生除開他鬼神一般的身手,倒真有男子氣概和菩薩心腸。這樣的男生如果在自己的大學,每週想約他出去約會的女生只怕能從紐約排到華盛頓了!

  她想起之前李雲東惡整約翰,又調侃自己時的情景,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時候看見教室裡面李雲東那魔鬼一樣不可思議的表現,這個金髮碧眼的大洋馬一時間有些發呆,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李雲東。

  李雲東不再和克麗絲說話,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不遠處的血泊,一時間有些發癡:之前的種種原因得到了今天的種種結果,可今天的這一切,又會種下了怎樣的因,將來又會收穫怎樣的果呢?

  佛家講因果報應,道家講天理循環,誰也不知道,今天這一場可怕的慘劇給這裡的每一個人帶來了怎樣的命運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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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他是傳奇!

根據電影原則,警察永遠是最後一個出現在現場的角色,這一次,他們也沒有打破這個原則,老老實實的在最後一個出場,速度甚至比趕來的記者還要慢上一拍。

  這些到來的警察和記者讓天南大學越發的顯得混亂熱鬧,警察將整棟大樓都拉了一條警戒線,清空了周圍的醬油黨黨徒們,學校校委會緊急召開會議,確定了封鎖這一切消息的思想方針後,老師們迅速展開行動,將班上的學生們都集中起來,嚴厲的警告他們不得四處傳播此事,鄭重的下達了封口令。

  但好在李雲東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了一個無人能及的救世主角色,對於這一點,就算是錢主任這樣視李雲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也不敢站出來對李雲東指手畫腳。

  儘管迅速得到了宣傳部的命令,確認了這樣的新聞不能向外發佈,可還是有一些好奇的記者們向學生們詳細的詢問了事情的發生經過。

  一些李雲東的同學們則驚魂未定的將教室裡面發生的事情講述給記者們聽,雖然每個人描述的方式和方法不同,但當他們提及李雲東躲閃子彈那神鬼傳奇一般的舉動時,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神情中流露出興奮而狂熱的目光。

  「你是說,李雲東他能躲避子彈?」一名記者在聽完眼前一名男生的描敘後,忍不住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這名男生用力的點著頭,那神情就好像看見了威震天攻打地球,奧特曼稱霸宇宙似的。

  記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了一下,忽然覺得不禮貌,又忍著笑對這名學生說道:「對不起,你繼續,我,我只是有些忍不住。」

  這名男生一下漲紅了臉,大聲道:「你不相信我!」

  記者強忍著笑,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說的事情讓人覺得不可信。」

  這名男生氣急敗壞,他覺得這名記者對李雲東的事跡不信任,就好像是對他莫大的羞辱似的:「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其他人!」

  這時候,旁邊有一名女生也大聲道:「我可以作證,我都親眼看見了!」

  記者看了他們一眼,好容易止住笑了以後,他認真的說道:「聽著,我學過心理學,知道有時候人在遭受了重大創傷之後,會產生一種心理疾病,這種心理疾病叫做受創幻想症,你們會將自己所見到的一切按照自己的臆想來進行編排和幻想,並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在這裡解釋得煞費心思,可他眼前的男生則用一種極度敵視的目光看著他,就連他身旁的女生也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他說我們心裡面有病,不要理他,我看他才有病!」

  這男生點了點頭,恨恨的瞪了這記者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只剩下這名記者在原地愕然發呆。

  這場慘劇在李雲東的力挽狂瀾下沒有惡化,但它帶給天南大學的衝擊依舊是強烈的。校委會在第一時間向死傷家屬發送了傷亡賠償金,並與之達成了封口協議。

  李雲東在救人時所展現的恐怖身手雖然倍受質疑,但好在有周秦事後力挺,他才沒有遭受到過多的干擾,只是在警方的詢問下做了一番口供,便恢復了自由之身。

  一天後,天南市大學與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交流會到此為止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很不圓滿的句號,來自美國的外國友人們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們都對他們所見到的一切大搖腦袋,唯一讓他們感覺到此行不虛的是,他們在這裡見識到了一個超人一樣的人物。

  對於李雲東,交流生們幾乎無日無時不在談論著這個神奇的學生,約翰和克麗絲更是每天都在討論:李雲東是如何做到那鬼神一般的表現的?

  只可惜的是,西方人總習慣於用他們大腦中根深蒂固的科學理論來解釋一切,因此無論他們怎麼解釋,都覺得解釋不通。

  「當我們的主人公像巨人安泰一樣接下了一個從五樓墜下的成年女子時,一場慘劇終於落下帷幕。整件事情當中,我們的主人公所表現出來的恐怖身手讓我不禁再一次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擁有如此超越凡人的力量?」

  克麗絲坐在飛機的機艙座位上,對著自己的電腦,手指飛快的打著一行一行的文字,等她打完最後一個字母的時候,她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對著一屏幕的文字發呆。

  這時候旁邊響起了一個響指聲,克麗絲扭頭一看,卻見約翰蹲在走道旁邊對自己笑著說道:「需要什麼服務嗎?」

  克麗絲旁邊的女生很是識趣,對約翰說道:「我跟你換個位置。」

  約翰對她一笑:「哦,你可真是太甜蜜貼心了,我的寶貝兒!」

  克麗絲笑著看著約翰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幫我喊杯水吧!」

  約翰笑著按下了飛機上的服務指示燈,喊來了空姐,幫克麗絲要了一杯水,然後湊到電腦跟前,小聲念道:「我很小的時候,聽我的奶奶說過,在遙遠的東方大陸有一些很神秘的人,他們擁有無以倫比的力量,就好像西方神話中的阿基裡斯、巨人安泰等等那樣的半人半神。只不過他們的力量來源於他們不懈努力的修行,而西方神話英雄中的力量來源於他們的神族血緣……」

  念到這裡,約翰扭過頭對克麗絲說道:「你在寫什麼?寫你的回憶錄嗎?」

  克麗絲伸了一個懶腰,上半身勾勒出一個姣好性感的弧線,她說道:「這是準備寫給《費城日報》的紀實性報告,可惜我手機拍的畫面被他們扣留了,這東西的可信度大大下降,否則,我會因為這篇東西賺大錢的!」

  約翰哈哈一笑:「別做夢了,克麗絲,如果我們不是親眼看見,你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能夠躲閃子彈的人嗎?這些東西就算拍成視頻放到網站上面去也會被人罵成是弄虛作假的!」

  約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無譏諷的說道:「人總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並不怎麼樂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克麗絲露出深思的神色,她呆呆的看著飛機窗戶外面那一片浩瀚堆積的雲層,過了一會,她轉過頭對約翰說道:「你相信嗎?約翰?」

  約翰用力點了點頭:「當然,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傳奇人物!我回去了以後,要去申請前往中國留學的轉校和簽證辦理,我要到這裡來,拜他為師!」

  克麗絲看見約翰眼中的狂熱眼神,一時間有些出神。

  約翰問道:「你來麼?克麗絲?你不是對這片土地這些神奇的事情很好奇很感興趣的嗎?」

  克麗絲猶豫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約翰,我得回去問問我的奶奶。」

  約翰慫恿道:「別猶豫了,克麗絲,為了你的普利策新聞獎,為了你對中國文化的嚮往,你都應該來!你想想我們來到這裡,在那個人身上所見識到的一切!將兩三米以外的人打飛,赤手空拳打翻十幾個手持鋼刀的歹徒,隔著幾米遠躲避手槍子彈,在四層樓的高度凌空接下墜樓的成年女子,又馬上用雙手接下從五樓墜落的另一個成年女子!」

  約翰神情誇張的說道:「上帝啊,就算最瘋狂的幻想家也不敢想像這樣的事情啊!」

  他誇張的聲調引得前排就坐的一名男生回過身來,笑著對他說道:「嘿,約翰,你成了他的粉絲了。」

  在這男生身邊的一名女生也笑著說道:「我也是他的粉絲,你沒看他雙手脫臼後又怎麼接回去的情景嗎?我向上帝發誓,他絕對是我見過最有男子氣概的男人!如果能和他在床上歡好,我會興奮致死的!天哪,我忽然多麼期待這樣的男人在床上會有怎樣的表現啊!」

  西方人對性開放大膽,絲毫不避諱自己的喜好。

  這女生的話引起了飛機上的交流生們一陣哄笑,她旁邊的男生取笑打趣道:「露易絲,你沒看見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嗎?而且非常漂亮!」

  露易絲聳了聳肩膀,一臉遺憾:「我看見了,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去約他了。」

  約翰和前排的同學打趣了兩句,說道:「嘿,不要打我師傅的主意!」

  這一句話引得周圍同學們都紛紛取笑他,說道:「約翰,你真的要拜這個中國人為師嗎?」

  約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認真和鄭重:「當然,他是傳奇,我要去追隨他,拜他為師!」

  同學們笑道:「像星球大戰裡面,拜絕地武士歐比旺大師為老師的盧克.天行者那樣嗎?」

  約翰用力點了點頭:「對,就是天行者拜歐比旺大師那樣!他就是我的歐比旺大師!」

  周圍的學生們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心他不收你!」

  想起李雲東惡整自己的經歷,約翰臉上流露出尷尬和沮喪的神色,他嘟囔道:「我不怕,我知道中文裡面有一句話,叫做……精,精,克麗絲,叫做精什麼來著?」

  約翰大著舌頭努力用中文回憶著克麗絲教他的一句中文,克麗絲忍不住笑道:「白癡,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約翰咧開嘴,捲著舌頭學道:「精稱縮直,金是圍開?」

  克麗絲撲哧一笑,按著額頭搖了搖頭:「約翰,你的中文還有的學!」

  說完,她不管努力捲著舌頭學中文的約翰,將目光投向了飛機外面的浩瀚雲海。

  恍惚間,她似乎在這片神州大地的雲海之端,看見了一個以前自己從未看見過的世界……

  「他是傳奇,我要拜他為師!」約翰的聲音不住的在克麗絲的腦海中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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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英雄人物

在克麗絲等人返回美國的時候,天南大學也慢慢的恢復了平靜,由於封殺嚴厲,在報紙報刊,甚至是在網上都搜不到相關的事情。

  當教室門口和教學樓下的血跡被沖洗乾淨以後,一些經過這裡的學生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這些事情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但事實上,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趙玉健和他槍殺的兩個人不可能再活過來,而李雲東此時也名滿校園,成為了一時無兩的風雲人物。

  「為人不識李雲東,混遍校園也枉然」

  儘管校委會為了封殺這件事情連學校論壇都關閉了,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些大學生們最是渾身精力無處發洩,論壇不能上,他們便在私底下無時無刻不談論著李雲東這個人。

  這年代想要人肉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們的同學?

  不到半天,李雲東祖宗八代的底都被這些八卦黨的黨徒們查了個清清楚楚,但當好奇的八卦黨們查清楚了李雲東的底細後,無不大吃一驚,反而越發的好奇了!

  「這個傢伙的背景身世和經歷,和我們沒有什麼兩樣嘛!」八卦黨黨徒們一陣驚呼。

  沒有了不得的家庭背景,沒有神秘莫測的高人師傅,更沒有什麼很過人的天賦和機遇。

  從他們查到的資料裡面來看,李雲東和這個世界上任意一個大學生比起來都沒有什麼不同,可這樣一個從哪方面看起來都普普通通,身世平常的傢伙,為什麼突然間完成了自己人生中最華麗的轉身?

  有時候,一個人越是神秘,越是不可思議,人們對他的好奇心越強,崇拜和敬畏之心也越強。

  李雲東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從天南大學的偶像級人物上升到了英雄人物。

  克裡斯等人離開天南市的第二天,太陽剛剛從天邊露出頭來,李雲東便從深沉的入定中甦醒了過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李雲東睜開眼睛,目光出神的看著陽台外面廣闊的天空和繁華的都市,一時間感慨萬千。

  作為一個向來沒心沒肺的宅男,突然間經歷了這些事情,李雲東再神經大條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尤其是當一條鮮活的生命從空中墜落,摔得血肉模糊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如果這樣還能保持若無其事,那只能說這個人太冷血太冷酷。

  目睹了這一切,並且親身經歷了這一切的李雲東第一次開始思考一個很深刻的問題:什麼是因果?

  回到家的李雲東即便是在入定練氣的時候也在自己的識海中思考著這個問題,如果趙玉健母親的無限度縱容寵溺是他的因,最終身敗名裂的慘死是他的果;那麼,什麼又是自己的因,什麼又是自己的果呢?

  李雲東看著廣闊無際的天空,又看著忙碌的城市街道,他忽然間想到,天空如此廣闊,無羈無絆,只要能飛,那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大海如此浩瀚,只要會在海裡面呼吸,也同樣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但人不行,人既不會飛,也不能直接在海裡面呼吸,因此他們只能呆在陸地上,然後將自己關在一個城市裡面,並且劃分出一條一條的街道,行人走的,汽車走的,都清晰分開,井井有條。

  李雲東猛然間隱隱悟到了什麼:人不能飛,也不能游,單個的人類是弱小的生命,這便是因,所以人類在陸地上建立了具有強大秩序的城市,一座又一座,可這種秩序的背後是一種怎樣的束縛和禁錮?

  李雲東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拳頭,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流淌,他已經徹底的證實了一點:自己的確擁有遠遠超越凡人的力量!

  這股力量也肯定和蘇蟬有關係!

  想到這裡,李雲東便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之前忍不住追問蘇蟬的時候,這小丫頭便眨巴著眼睛,顧左右而言他。

  「走啦,該去上學了!」蘇蟬背著李雲東的書包,在他背後一聲呼喊,這丫頭現在上學可比李雲東積極多了。

  李雲東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來,笑道:「才七點鐘就出門啊?」

  蘇蟬看了看李雲東,咦了一聲,走到李雲東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忽然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想什麼事情?」

  李雲東呵呵一笑:「這不是廢話嗎?發生了那麼嚴重的槍擊事件,我能不想嗎?」

  蘇蟬搖頭道:「不不,我是說,你是不是在想關於這個世界啦,生命啦,你自己啦等等這樣的哲學問題。」

  李雲東愕然的看著蘇蟬:「你是我肚子裡面的蛔蟲嗎?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蘇蟬咯咯一笑,嗔道:「呸,你才是蛔蟲,噁心死了!怎麼樣,想了些什麼?」

  李雲東很認真的看著蘇蟬,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自從你出現了以後,我就有了一種很神奇的力量,一種超越凡人的力量。剛才我在想,我身在這樣一個強大的機械化的牢籠之中,我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打破這種機械化的秩序,我是不是可以超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成為一種特殊的生命……」

  李雲東嘿的一笑,低下頭來,有些赫然:「我是不是很狂妄?」

  蘇蟬卻眉開眼笑的挽著李雲東的胳膊,說道:「我的大爺,你真謙虛,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超越其他人的生命了嗎?」

  李雲東哦了一聲:「是嗎?何以見得?」

  蘇蟬笑瞇瞇的點了點自己小巧的鼻子:「還不是因為你身邊有我嘛!」

  李雲東又哦了一聲,拖長了腔調:「是嗎?那快點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蟬再一次使出自己的殺手鑭,搖著李雲東的胳膊直晃悠,撒嬌道:「哎呀,你不要老是問了啦,能告訴你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李雲東被蘇蟬發膩發酥的聲音弄得骨頭都軟了,他無奈的說道:「好好,我不問,我看你啥時候說!」

  蘇蟬心中偷偷一笑,暗自說道:你現在已經過了第三重天「凝神」的初級境界,開始進行「求索、證道、通悟」的中級境界的修行。在進入這個階段的修行者大多都會為自己強大的力量而感到迷茫,他們必須要找到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來進行修行。

  修行的道路成千上萬,人不可能全部都去修行,因此在這個時候的修行者必須要像高中生那樣開始分科,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一條修行道路,並決定以後自己修行的方向,是學中文呢,還是學經濟,又或者是學法律?

  進入到這個階段之後,李雲東因為開始進行深層次的思索,以前飛揚跳躍,浮躁好動的性子也跟著慢慢的沉穩了下來,言行舉止也變得開始穩重有度。

  兩個人出了家門,吃過了早飯,來到學校,剛進校門,李雲東便發現有看見他的學生們無不一愣,然後紛紛給他和蘇蟬讓開一條道路。

  蘇蟬笑嘻嘻的對李雲東小聲說道:「你成名人了!」

  李雲東笑道:「這種名還是不要出的好。」

  蘇蟬看著左右學生們那各色的目光,忍不住下巴抬得高高的,趾高氣揚,彷彿這些人夾道歡迎李雲東比夾道歡迎她,還要讓她來的高興。

  「這便是我選的伴侶!遲早有一天,他會駕著七彩神獸傲視天下,天空的彩霞將是他腳下的地毯,滿天神佛也為他讓路!」蘇蟬滿心歡喜的看著李雲東,她胸膛裡面暖流湧動,像是漲得滿滿的,興奮感、喜悅感和成就感混雜在一起,難以言語。

  從一開始打定了主意要借李雲東這個鼎爐采陽補陰,到現在盡心盡力的輔佐引導李雲東,蘇蟬同樣也和李雲東一樣完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華麗轉身。

  對於小狐狸來說,眼下再沒有什麼事情比看著眼前這個男生一點一點成長起來,更讓她快樂滿足的事情了。

  四周各色的注目禮讓李雲東很不習慣,但要是克麗絲等人還在這裡,他們肯定會夾道歡迎,並且發出歡呼鼓掌聲,像歡迎英雄到來一樣歡迎李雲東。

  可東方人內斂,這些大學生們看到李雲東以後,紛紛給他讓開道路,用一種敬佩和景仰的目光看著他,這就已經是他們所能做出的極限了。

  但是,凡事也有例外,當李雲東和蘇蟬在教室裡面坐下來的時候,過了一會,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一雙靈動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在看見李雲東以後,立刻笑了起來。

  馮娜扭頭對教室外面的程程說道:「他在!」

  說著,兩個女生便一路小跑的來到李雲東跟前,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後,也不說話,只是眼睛眨巴著看著李雲東,像是在打量著什麼稀世的珍寶。

  李雲東在經歷了趙玉健的事件之後,性情已經開始有所改變,要在以往,他早就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了起來,可現在他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兩個女生,同樣也一言不發。

  兩女一男,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後,馮娜忽然嘖嘖而歎的說道:「不一樣,果然不一樣!這稱得上是英雄人物的人,就是不一樣,你……」

  在馮娜的眼中,李雲東身上逼人的英氣雖然依舊扎人,可他一雙黑色的眼眸卻變得深邃了許多,而且他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身上便有一種經歷過了生死的沉穩,這是以前她所沒有感覺到的,更是這個年齡段的男生所沒有的。

  馮娜說話間,目光盯著李雲東,心中突然如小鹿亂撞,怦怦直跳,下面想要調侃李雲東的話竟然一下哽在喉嚨,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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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劃重點!

好在李雲東為她解了圍,李雲東笑道:「什麼英雄人物?」

  一旁的程程見馮娜耳根都紅了,知道她心慌意亂,立刻將懷中的本子遞了過去,笑道:「你呀,大英雄,來簽個名吧!我現在正式成為你的第二號鐵桿粉絲!」

  李雲東接過本子,看了一眼,笑道:「你拿經濟課本來讓我簽名啊?很不誠心啊!」

  程程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沒事,就簽這上面好了!」

  李雲東也不像以前那樣推辭,他笑著拿起筆,翻開書面在扉頁上簽了一個名字,一旁的馮娜則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李雲東的一舉一動,她覺得眼前這個男生像是忽然一下成熟了許多許多,也陌生了許多許多。

  馮娜在李雲東將簽好字的課本遞給程程的時候,她忽然一把奪過,將課本捲成圓筒,湊到李雲東嘴前,一本正經的說道:「李雲東同學,請問你當時救人的時候想了些什麼?」

  李雲東啞然失笑:「還能想什麼,什麼都沒想!」

  馮娜用課本砸了一下李雲東,佯怒道:「身為天南大學的英雄,你怎麼能什麼都沒想?好好回答!」

  李雲東雖然驟逢大事,一下成熟穩重了許多,但畢竟性格是不會因此而改變的,他見馮娜如此做派,他也故意板著臉,很認真的說道:「在那一刻,我想起了我的祖國,想起了黨,想起了人民……」

  不等他說完,馮娜和程程便繃不住臉,哈哈大笑了起來。

  馮娜笑著對李雲東說道:「謝天謝地,你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傢伙!」

  李雲東摸著自己的臉頰,笑道:「難道我變化很大嗎?」

  馮娜很認真的看著李雲東:「從我認識你的第一眼開始,你變化真的好大,也變化真的好快!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看見你以前的樣子,直率開朗,想笑就笑。」

  李雲東哈哈笑道:「難道我現在不是這樣嗎?」

  幾個人說說笑笑,到了快上課的時候,李雲東見馮娜和程程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好奇的問道:「你們今天不上課?」

  馮娜心裡面知道李雲東快上課了,自己應該離開,可她心裡面想走,可腳下和屁股下面卻像是生了根似的,身子怎麼也挪不動。

  一旁的程程再一次幫她解圍:「今天我們上自習課,來大二複習一下以前的功課!溫故而知新嘛!」

  李雲東笑道:「真的假的?不過我看馮娜你有當記者的風範,以後可以考慮一下這個行當!」

  馮娜一聽,臉上流露出驚喜的神色:「真的?你也這樣認為?我還真有過這個想法!」

  李雲東很認真的看著馮娜,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客套話,你別當真!」

  馮娜頓時垮下了臉來:「可惡,居然耍我!」

  李雲東哈哈一笑:「誰讓你之前耍我來著?」

  正說話間,叮令一陣上課鈴響,教室門口最後走進來幾名學生。

  首先進門的是丁楠,這個高挑漂亮的女孩踩著高跟鞋,依舊打扮時尚性感的進了教室,彷彿以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似的,只不過丁楠目光在教室裡面看見李雲東身影後,她愣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沖李雲東點了點頭。

  坐在李雲東旁邊的程程用胳膊肘搗了搗馮娜,哀歎道:「完了,你又多一個情敵!」

  李雲東發現丁楠這一次竟然沒有和周秦一起進教室,他不禁有些奇怪:「周秦呢?她不是和丁楠形影不離的麼?」

  說曹操,曹操到,丁楠剛進教室不久,周秦便也進了教室。

  這個容貌絕美的女孩雙手抱著書本進了教室,她目光搜尋了一下空置的座位,在看見丁楠充滿敵意和挑釁的目光後,周秦的目光頓了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掠了過去,可當她看見李雲東後,周秦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有些驚慌的躲閃開來,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最後進來的是教授中國古代文學史的老師,老師走進教室,目光掃視了教室裡面的學生一眼,然後說了一句說石破天驚鬼神共泣的話:「期末考試快到了,已經沒幾堂課了,現在我來給大家劃一下重點。」

  教室裡面頓時一片嘩然!

  「哇,老師,不是吧?就期末考試了?這才六月剛過啊,這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是啊,不用這麼早劃重點吧?」

  「老師,直接把考題發給我們吧!」

  古代文學史老師掃視了講台下的學生們一眼,很是嚴厲的說道:「之前學校發生了很嚴重的暴力事件,所以校委會商議決定,提前進行期末考試,最多就在六月中旬,所以,你們最好從現在就認真記下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因為這會直接影響到你們的期末成績和學分!」

  說著,古代文學史老師大聲道:「李雲東在不在?」

  李雲東,這是一個在天南大學風頭無兩的名字,全班的學生們儘管知道這個男生就是自己的同學,可他們依舊渾身一震,有一種如雷貫耳的感覺,齊刷刷的扭頭向李雲東看去。

  李雲東舉起一隻手,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在這裡,老師。」

  古代文學史老師姓馬,是一個老頭子,鼻樑上面架著厚厚的老花鏡,他微微低下頭,透過老花鏡看了李雲東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大英雄怎麼坐在那麼後面啊,聽得見嗎?」

  班上的同學們一陣偷笑。

  被同學調侃和被老師調侃是兩種感覺,李雲東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發燒,他硬著頭皮說道:「聽得見,老師!」

  古代文學史老師點了點頭,說道:「聽得見就好,如果你因為聽不清楚而掛了這門學科,那你可就要成為天南大學第一個因為成績不好,掛科太多,學分不達標而被勸退的英雄了。」

  李雲東一聽,哪裡還能保持鎮定,他吃吃的說道:「啥?不會吧?」

  這話說完,前排的班長孫莉轉過頭來,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說道:「白癡,你不知道你曠課次數已經達到五十多節了嗎?這個學期期末考試有八門功課要考,你只用考一門,因為其他七門都被取消考試資格了!而且,如果剩下那麼你沒考及格的話,你就會因為一個學期所有科目缺考而被扣除學分,那樣的話,你剩下兩年所有學科的學分哪怕都算滿分加在一起,你都沒辦法畢業!」

  李雲東險些暈倒,他兩眼發直,一時說不出話來。

  教室裡面的學生看見李雲東這模樣,頓時哈哈大笑,一些學生只覺得一個高不可攀的英雄走入了凡間,虛幻的英雄形象一下變得真實了起來。

  「是啊,超人再牛逼,照樣要穿內褲啊,雖然丫喜歡把內褲穿在外面!林黛玉再脫俗,也要吃五穀雜糧,也要吃喝拉撒啊!自己力量再大,也不可能馬上就脫離這個現實社會啊!自己要住房,要吃飯,要坐車,還要養蘇蟬這個大肚妞!哪裡不要錢啊?」李雲東一下愁眉苦臉起來,心中暗自想著。

  這時候前排一個男生轉過頭來,小聲道:「沒關係,老大,考試的時候我給你遞小紙條!」

  李雲東頓時大為感動:「好兄弟!請問你貴姓?」

  這男生一臉哀慟的神情:「不是吧,跟你同學快兩年,你到現在不知道我姓什麼?老大,你也太有個性了吧?」

  李雲東訕訕笑道:「以前不是咱低調嘛!」

  這男生一臉逢迎的笑道:「沒關係,老大,我叫張謙,張學友的張,劉謙的謙。考試的時候你的小紙條我給你包了!只不過,你能不能教我你的功夫啊?」

  李雲東愣道:「啊?」

  旁邊同學見這男生如此厚顏無恥的要挾,頓時有一個女生立刻扭頭義正言辭的呵斥道:「張謙,你太讓我失望了,怎麼能趁人之危呢!而且,你怎麼知道考試的時候怎麼安排座位,把你安排到教學一樓,你有本事將紙條傳到教學二樓我看看!」

  李雲東使勁點頭,也落井下石的痛斥:「對,說的太好了!」

  這女生轉臉對李雲東粲然一笑,變臉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她一臉花癡的笑道:「李大帥哥,如果考試的時候我坐在你旁邊,我肯定會毫無所求的獻上我的考卷……」

  她話沒說完,便聽見旁邊有一名女生陰陽怪氣的說道:「……還有你的肉體。」

  這女生頓時面紅脖子粗的撲過去又掐又打。

  周圍同學們哈哈一陣狂笑。

  李雲東啼笑皆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在講台上的老師看不下去了,乾咳了一聲,用黑板刷拍了拍黑板:「喂,你們是在演情景劇嗎?這門學科不想及格了嗎?」

  這些同學們這才老老實實的坐好,正襟危坐的坐好,打開課本,拿起筆,眼巴巴的看著老師,等他劃重點。

  馬老師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放心,這一次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劃重點很簡單,幾句話就講清楚了!」

  李雲東也翻開課本,等著馬老師說重點。

  一邊的馮娜小聲說道:「喂,你真曠那麼多課啊?」

  李雲東翻了她一個白眼:「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馮娜惋惜的看了李雲東一眼,歎道:「臨時抱佛腳,唉!下學期估計是看不見你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想念你的。」

  程程在旁邊接嘴道:「我們會給你在學校立一塊碑的!」

  馮娜抿著嘴笑道:「每年的今天,我們會給你上一炷香的。」

  程程立刻又接道:「你想要什麼,我們會燒給你的!」

  李雲東怒道:「喂,你們兩個講相聲嗎?再囉嗦一句,全部扔出去!」

  馮娜和程程對視一眼,同時撲哧一笑,馮娜安慰道:「放心啦,這老師既然說劃重點很簡單,幾句話可以說清楚,那說明考試的範圍不會很廣,很容易背,也很容易過的,我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李雲東悻悻的說道:「算你說了句人話!」

  講台上面馬老師說道:「各位同學,請翻開你們課本的目錄。」

  同學們一陣面面相覷:「翻開目錄?以前沒見過這樣劃重點的啊!」

  李雲東翻開厚厚的課本,看見裡面密密麻麻的黑體字便覺得頭大如斗,但好在馬老師說的話讓他心中一寬:「魏晉南北朝時期……請勾出來。」

  李雲東照做將目錄裡面魏晉南北朝時期勾了出來,然後馬老師又說道:「五代十國時期,請勾出來,好了,沒了!」

  全班頓時大嘩,又是震驚又是興奮。

  「哇,這就沒了?就考這兩章?」

  「我靠,這次考題內容好窄啊,這題目好背了!」

  「廢話,而且這個時期沒有很多重點人物啊,除了建安七子和陶淵明等人以外,就沒啥人了啊!」

  「上帝耶穌,安拉真主,如來佛祖!真是老天有眼啊!這麼窄的出題範圍,這次考試肯定沒問題了!」李雲東一臉大難得逃的唏噓,一旁的馮娜指著他哈哈笑道:「現在放心了?就這麼一點內容,還怕背不下來嗎?」

  講台上的馬老師等台下的學生們興奮得嘰嘰喳喳完了以後,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話,直接將所有學生打入地獄:「我讓你們勾出來的內容是不考內容,其他的都要考……嗯,好了,今天重點就劃到這裡吧,你們好好複習……」

  說完,他一卷講台上的課本,施施然離去。

  教室裡面一片死寂,所有同學集體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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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衝動的告白

「我了個去!這老師是在耍我們啊!」

  「我草啊,哪有這樣劃重點的?」

  「是啊,太不負責任了吧!兩分鐘就講完了?這和沒劃有啥區別啊?」

  「唉,往好處看,最少你知道魏晉南北朝和五代十國不會考啊。」

  「我呸啊,我看這老師故意在整我們,萬一他到時候又考了呢!」

  「呃……你說的有道理,這老師太沒溜兒了!」

  教室裡面學生們近乎造反,李雲東也忍不住抓狂:「我靠,這不是擺明了玩兒我嗎?」

  馮娜和程程對視了一眼,馮娜很是同情的說道:「看開一點吧,至少你還有半個月背這些內容。」

  李雲東拿起手中厚厚的中國古代文學史課本,怒道:「我靠,這麼厚這麼大的書,我還不如去背康熙字典!至少康熙字典要比這課本小好幾號!」

  程程說道:「你真的確定不要我給你燒一點什麼嗎?據我所知,最近做白事有折扣打哦!」

  李雲東用課本朝程程拍去:「呸,烏鴉嘴!」

  程程哈哈大笑的躲開。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蘇蟬滿臉茫然的看著李雲東:「你們在笑什麼?」

  李雲東扭頭衝她笑了笑,笑容比哭還難看:「沒笑什麼!」

  馮娜暗自吐了吐舌頭,對李雲東說道:「算啦,我們走了,不打攪你努力學習了,加油吧,還有半個月呢,說不定來得及?」

  說完,拉著程程便跑出了教室,剛出教室,李雲東便聽見這兩個丫頭在門外一陣狂笑。

  「他娘的,真是沒人性,太沒同情心了!」李雲東氣不打一處來。

  蘇蟬拉著李雲東的胳膊,眨巴眼睛看著他:「怎麼啦?」

  李雲東捂著臉哀歎了一聲,指著歷史書說道:「這老師打定主意想讓我掛科了啦!這麼厚的書,要兩個星期背完!」

  蘇蟬不解的說道:「這不難啊!」

  李雲東一下將手放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蘇蟬:「不難?你背給我看看!」

  蘇蟬翻開第一頁,目光飛快的掃了幾眼,嘴裡面唸唸有詞了一陣後,她將課本一合,遞給李雲東:「我只看了第一頁哦,我背給你聽聽。」

  說著,蘇蟬便朗聲背誦了起來。

  李雲東剛開始還滿臉等著看蘇蟬笑話的神情,可過了一會,他發現蘇蟬一字不差的背完了前面三個自然段,雖然中間有些停頓,但是這種強記能力實在是讓他震驚。

  「喂,你不是吧?長這麼漂亮,還能過目不忘啊你,你神童啊?」李雲東又驚又笑的將蘇蟬拉到自己懷裡面,旁若無人的親了一口。

  「唉,可惜啊,要是考試的時候也能將你帶進考場,那可太好了!」李雲東高興沒多久,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蘇蟬咯咯笑著:「你也可以的啊,不信你試試?」

  「我?」李雲東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行,我從小背這些東西就不行,看見那麼多字我就頭暈眼花的!」

  蘇蟬撒嬌道:「試一試嘛!」

  李雲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蘇蟬使出這種撒嬌大法,他高舉雙手:「好好,我試一下!你還真不死心!」

  他翻開書看了一頁,嘴裡面唸唸有詞的背誦著書本上的內容,過了一會,他合上了書,忽然發現自己腦海裡面竟然清晰的記得之前背誦的內容。

  李雲東頓時一喜,他連忙將課本遞給蘇蟬,翻開他之前看過的頁數:「你幫我看看我背的對不對?」

  說著,李雲東便開始背誦了起來,而且背誦得流利自如,沒有絲毫停頓。

  等他將自己看過的內容全部背誦完後,李雲東瞪大了眼睛看著蘇蟬:「怎麼樣,我背的對不對?」

  蘇蟬不動聲色的看著李雲東,卻一言不發。

  李雲東心中一涼:「難道我背的不對?」

  蘇蟬見李雲東緊張,忽然一笑,撲過去吧唧親了一口:「都對,一個字都不差!」

  李雲東大喜:「真的?」他拿過課本對照了一下,果然發現自己竟然過目不忘!

  李雲東哈哈大笑,滿臉得意:「我真是天才啊!」

  蘇蟬見李雲東開心,她也跟著開心的笑。

  李雲東笑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麼,他問道:「我記憶力為什麼突然一下變得這麼好?難道也是因為練了氣?」

  蘇蟬笑道:「當然啦!」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那是為什麼?」

  蘇蟬解釋道:「彭祖從夏朝活到了周朝,活了八百多年,他到七百六十七歲的時候,依舊不見衰老,口齒伶俐,思維敏捷,記憶清晰,這就是因為他善於練氣養生……」

  李雲東吃驚的打斷蘇蟬的話:「什麼?這世上有活八百多歲的人?」

  蘇蟬眨巴著眼睛:「很奇怪嗎?這世上還有長生不老的人呢!」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你神話故事看多了……」

  他還想再取笑蘇蟬兩句,卻忽然間想到自己擁有的這一身不可思議的力量,他的笑容猛的僵住了,心裡面怦怦亂跳,目光驚疑不定的打量著蘇蟬。

  李雲東心中震驚的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丫頭來歷這麼古怪,我身上的力量也來的不明不白!莫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李雲東一時間覺得太不可思議,下意識的想追問這個問題,卻聽見旁邊傳來了一個女生的聲音:「對不起。」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丁楠正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這種笑容是李雲東從來沒有在這個尖酸刻薄的女生身上看見過的,一時間李雲東有些發呆。

  「有什麼事情嗎?」李雲東回過神來,問道。

  丁楠笑了笑,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放在身前,有些緊張的互相揪著手指,目光不停的四處打量,閃爍不定,她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能不能和你單獨聊一下?」

  李雲東不解的看著丁楠,他看了看四周,老師劃完重點後,這些學生們便很快的離開了教室,四周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李雲東指了指蘇蟬說道:「她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就說吧。」

  丁楠臉頰微微一紅,她咬了咬嘴唇,幽怨的看了李雲東一眼:「我,我想和你一個人說,不行嗎?」

  李雲東雖然對丁楠很沒好感,但丁楠畢竟是少見的美女,個頭高挑窈窕,容貌嬌美,此時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讓李雲東也很難鐵石心腸的說一個不字。

  「好吧……」李雲東轉頭對蘇蟬說了一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蘇蟬乖巧的應了一聲。

  李雲東和丁楠走出教室的時候,依舊在教室裡面沒有走的周秦微微皺眉看了他們一眼,她猶豫了一下,在座位上想了一會,站起身,跟了上去。

  李雲東和丁楠出了教室,兩個人來到樓下小樹林中,李雲東看了看左右,說道:「這裡沒人了,有什麼事情?」

  丁楠的個頭不比李雲東矮多少,她目光流轉的看著李雲東,以往尖銳刻薄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幾分柔和和愛慕之色,她還沒開口說話,臉頰便已經燒得通紅。

  李雲東不解的看著她,也並不著急說話。

  丁楠這個往日裡看起來成熟時尚的女生,此時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女生一樣,她臉頰緋紅,吞吞吐吐的說道:「謝謝你……」

  李雲東問道:「謝我什麼?」

  丁楠抬起眼簾看了李雲東一眼:「就是上次你救我的事情。」

  李雲東笑了起來:「這沒什麼好謝的,我想只要力所能及,其他人也一樣會去救的。」

  丁楠緩緩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上我見多了錦上添花的人,卻從來沒有見過雪中送炭的,更不用說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去救人的人。」

  丁楠抬起頭來,目光大膽火辣的盯著李雲東:「當我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我以為我自己死定了,可當你在空中接住我的時候,我好像有一種回到父親的懷抱裡面的感覺,好溫暖,好強壯……」

  丁楠目光有些迷離,她定定的看著李雲東,說道:「我只想和你說一聲謝謝。」

  李雲東被丁楠的目光看得很有些不自然,他笑了笑:「不用謝。」

  丁楠見李雲東想要離開的樣子,她急道:「你還是很討厭我,對嗎?覺得我這個人說話刻薄尖酸,不留情面,曾經羞辱過你,對嗎?」

  李雲東心事被她說穿,他不禁為之默然,表示默認。

  丁楠急急的分辨,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其實我不是這樣的人……」

  李雲東聞到女孩兒身上一股誘人的香水味混雜著女生特有的荷爾蒙體香迎面撲來,他眉頭暗暗一皺,向後退了一步。

  這退後一步的動作一下撕裂了丁楠的心,擊碎了她所有的勇氣。丁楠身子一下僵住,她臉上的神情也彷彿凝固,面色灰白,眼中流轉的目光不住的盯著眼前這個男生看著,絕望而淒然。

  「我知道了……」丁楠淒然一笑「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我不會再打攪你了。」

  李雲東見眼前女生黯然神傷,他心中也不禁有些惻然,在經過丁楠身邊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其實,你可以不用噴這種香水的,這種香水味道很沖,我聞不習慣……」

  丁楠眼睛一亮,灰白的臉上一下又恢復了紅潤和神采,她一把拉住李雲東的手,急道:「你不喜歡?那我以後不用了,你不讓我用,我就不用。」

  李雲東嚇了一跳,不動聲色的從她手中掙開:「丁楠,其實你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又漂亮,身材又好,會有很多男孩喜歡你,你不用為我這樣的。」

  丁楠看著李雲東,如同一個受驚的小鹿,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雲東說道:「沒什麼意思。」說完,轉身離去。

  丁楠看著李雲東背影離去了兩步,她忽然大聲道:「我能和你做個朋友嗎?」

  李雲東回過頭,忽然一笑:「只要你以後說話別那麼讓人難受就行。」

  丁楠一聽,心中怦怦亂跳,她上前追了兩步,大聲道:「我不是有意要這樣說話的,而是……」

  她話沒說完,忽然一個女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楠楠,你在幹嘛呢?」

  李雲東和丁楠扭頭一看,卻見周秦正滿臉微笑的看著他們。

  丁楠一見周秦,頓時眼中閃過一抹陰毒怨恨的神色,她低聲對李雲東說道:「不要靠近她,這是一條美女蛇!」

  說完,丁楠惡狠狠的瞪了周秦一眼,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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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一啄一飲

看著丁楠離去,李雲東很是訝然的看著走進的周秦:「你跟她什麼時候關係鬧得這麼僵了?你們不是共過患難麼?」

  周秦看著丁楠離去的身影,微微歎息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患難才能見真情啊。」

  李雲東疑問的看著周秦:「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周秦收回看向丁楠的目光,一撩瀑布一般的烏黑長髮,微微一笑:「沒什麼,時間會治癒一切傷口的,對了,我還沒有很正式的向你道過謝。」

  李雲東笑了笑:「沒什麼,其實當時你和趙玉健掉下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哪個是你,只是挑了最近的一個。」

  周秦瞪大了眼睛:「真的?你沒騙我?」

  李雲東很隨意的笑了笑:「我為什麼要騙你?是老天爺讓你活下來的,不是我!所以,你不用謝我。」

  周秦定定的看著李雲東,心中暗道:莫非,這是上天注定要他救我?

  周秦仔細觀察著李雲東,她在這個男生的眼裡面看不見半點的慾望,既沒有對自己背後勢力的艷羨,也沒有對自己驚人姿色的貪婪。

  上一次邀請李雲東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這其中固然有對這個男生的好感,但同樣也有試探的心思。

  很多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可以抵擋各種誘惑,一副道貌岸然,正氣凜然的模樣,周秦對這種人向來嗤之以鼻,出身於官宦世家的她見多了在權力與慾望中慢慢墮落腐化的人。

  一個人能否經受住這種考驗,首先要看他有沒有虛榮心,有沒有貪婪心,有沒有嫉妒心,哪怕一個人這些心思都沒有,但當他們品嚐過權力和美色所帶來的快感後,同樣很難再控制自己。

  這就是人性,軟弱而貪婪,黑暗而墮落的人性。

  早熟的周秦將人性看得清清楚楚,極為透徹,因此在和她往來的異性當中,她總是能一眼將這些異性偽裝和偽善背後所隱藏的陰暗面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看來,異性在見到了她的美色之後,鮮有不想佔為己有的,在知道了她背後的背景後,更是發瘋發狂一般臆想著要佔有她,進而佔有她背後的權勢。

  但是,李雲東沒有,周秦不止一次的仔細觀察過這個男生的眼睛,她雖然也在這個男生的心靈窗戶中看見過對自己所流露出的驚艷目光,但那是一種純粹的對美的欣賞和讚歎,沒有一絲一毫要佔為己有的貪婪慾望。

  這個男生的眼睛裡面只有滿足,一種沉溺於愛戀中的快樂的滿足,這種滿足在周秦看來簡直膚淺,可這個男生只是沉浸在這樣膚淺的快樂之中,彷彿擁有了這一點點膚淺的快樂就擁有了全世界。

  真是知足者常樂啊……

  周秦忽然一聲感歎:「你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如果換了其他人,只怕會想方設法跟我套交情,讓我報恩,你不知道我擁有改變一個人命運的力量嗎?」

  李雲東心中暗自對她這句話有些不以為然,他淡淡的說道:「你的這種力量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說著,他想起蘇蟬在教室裡面可能等得要著急了,他說道:「對不起,我要去吃飯了……」

  周秦見李雲東想走,急忙攔在李雲東面前,哀求了一句:「能陪我說說話麼,哪怕就一小會也行!」

  李雲東本想拒絕,可他天生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周秦說的可憐,他便歎了一聲:「好吧,你說吧。」

  周秦緩緩走到李雲東跟前,指了指樹林裡面的小亭子:「能到那裡說兩句嗎?」

  李雲東走到小亭子跟前,他看了一眼這個小亭子,此處長亭周圍載著茂密的梔子花樹,在梔子花樹周圍,是一片矮密的杜鵑花叢,他忽然想到:自己和蘇蟬不就是在這裡看見趙玉健向周秦表白的麼?

  李雲東又不禁想起蘇蟬所說的因果循環,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彷彿一切是因果,一切都是循環,一時間李雲東想的有些發癡。

  周秦見李雲東站在長亭下面不動,還以為他不肯進來,她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自己求一個男生竟然三番兩次的被拒絕!

  他還在記恨自己以前曾經拒絕過他的事情嗎?

  周秦無奈的笑了笑,小心眼的男生啊!

  周秦抿了抿嘴唇,大著膽子伸出手,拉住李雲東的手,柔聲道:「你要在外面站到什麼時候?」

  周秦聲音本來就清脆動聽,這時候柔聲說出來,更是百轉千回,彷彿妻子在呼喚自己的丈夫,真有一種讓男人怦然心跳的魔力。

  李雲東一愣,神使鬼差的便跟著周秦走進了長亭。

  周秦將李雲東拉進長亭後,放開了他的手,背對著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

  李雲東發現女孩瀑布般長髮中所露出的耳朵根已經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周秦平靜了一下自己怦怦亂跳的心,她笑了笑:「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去牽一個男生的手。」

  李雲東笑了起來:「你的第一次?不會要我負責吧?」

  周秦一雙漆黑靈動的眸子看著李雲東,她撲哧一笑:「你想負什麼責?我讓你負責,你肯嗎?」

  李雲東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面卻暗自責怪自己:自己這看見美女就口花花的毛病,怎麼老改不了?

  周秦見李雲東面露尷尬之色,不回答她的話,她便也一笑,沒有再咄咄逼人的問下去,她伸手折了一根探進長亭的梔子花樹枝,一邊在手中把玩著,一邊說道:「我父親是當官的,爺爺也是,官都不小,我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紅色子弟後代,算是一個公主黨吧。」

  李雲東笑道:「那我應該喊你郡主了?」

  周秦看了李雲東一眼,微笑道:「你這個人,油嘴滑舌,以前怎麼看怎麼討厭。可現在,為什麼卻覺得你每一句話我聽起來都是這麼喜歡呢?」

  這句話說完,周秦心中亂跳,臉頰紅紅的,目光閃爍的看著李雲東,羞澀中透出一股大膽和野性。

  李雲東越發的覺得尷尬,又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句話往下接,一時間兩個人都一陣默然,這長亭裡面遠處有稀稀落落的人聲傳來,曲徑通幽,近處卻只有陣陣的花香飄來,暗香浮動。

  李雲東乾咳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你這樣的身世和背景,應該可以去上更好的大學吧?全國各個大學不是任由你挑麼?」

  周秦見李雲東又一次沒接自己的話,她神色間隱隱有一絲黯然,便又說道:「正因為我出身在這樣的家庭裡面,所以我從小的一切都是被設定好的。我父親想讓我上中國人民大學經濟貿易系,將來上完大學可以安排我進體制內接他的班。」

  「你要知道,現在國家很重視女性參政,因此我如果按照我父親的安排走下去,前景非常光明。但是,我不喜歡這種什麼事情都被人安排好的感覺。所以我利用我父親的職權,找到了教委,修改了我父親幫我填寫的大學志願。」

  周秦極為罕見的對李雲東流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神色:「當時本來不想填這個學校的,但我怕被人發現,一時情急就只想起了本地的大學,所以就上了這個大學,就……認識了你。」

  周秦大膽火辣的看著李雲東:「這也算是老天爺的安排嗎?」

  李雲東聽得有些入神,看了周秦一眼,他發現這個看起來恬靜端莊的大家閨秀實際上內心充滿了青春的躁動和叛逆。

  李雲東覺得平心而論,如果自己沒有遇到蘇蟬,也許周秦對自己這樣表白,那自己肯定會受寵若驚,欣然應諾的,可李雲東想到這裡,又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沒有遇到蘇蟬,那自己也不會變得如此出眾脫俗,更不會獲得周秦的青睞。

  看來,一啄一飲,莫非前定!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因果事情當真是奇妙啊!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其實呢……」

  可他話沒說完,周秦便用手指焦急的按在了他的嘴邊,急道:「你不要說。」

  周秦好怕李雲東又像上次在宴會上那樣,說出拒絕她的話來,那樣她會再也提不起勇氣來面對這個男生的。

  李雲東頓時一愣,嘴唇感覺到女孩有些微涼而滑膩的指尖,一時間心中有一絲絲的波瀾。

  周秦定定的看著李雲東,她說道:「我今天找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是一個怎樣的女孩,我只是不希望你對我有誤解,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周秦的敏感而幼稚的自我保護讓李雲東心中暗自有些想笑,他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說吧,我在聽著。」

  周秦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在來到這個學校以後,經常遇到很多向我表白的男生,你能想像嗎?一個月內遇到七十八個表白的男生,天哪,我都快瘋了!」

  李雲東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我是第多少個?」

  周秦歉然而忐忑的看了李雲東一眼:「抱歉,我已經忘記了,大概第兩百多個吧。」

  李雲東哈哈一笑,灑然的說道:「沒事,我隨便問問,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要沒有男生表白,那才是怪事!」

  周秦很認真的看了李雲東一眼,發現這個男生眼睛裡面的確沒有介懷的神色,她忐忑的心思一下又變得有些糾結和鬱悶:他是真的一點也不將我放在心上啊!說放下就放下!

  周秦歎了一口氣,像是在感懷自己內心的糾結,又像是在感懷自己以前遇到的事情:「很多人以為我們這樣的紅色後代肯定很囂張很霸道,可實際上官越大的後代,越是低調,當然,也有少部分很囂張狂妄的,但這種人往往下場都很慘。所以,我不可能動用我家裡面的背景和勢力來擺平這些事情,我只好找了一個女生,和她做了一個交易,她幫我擋下那些追求我的男生,我則等價交換,付給她相應的酬勞。」

  李雲東敏感的意識到周秦說的是誰:「你是說丁楠?」

  周秦點了點頭:「是的,這個女生出身貧寒,對上流社會和城市生活非常的渴望嚮往,而我能給她帶來名牌服裝,珍貴首飾,她也不用出賣她自己的肉體,只需要幫我趕走那些我不希望接觸的男生就可以了。所以,我自認為在這件事情上面,我並沒有做錯,只是兩個人各取所需罷了。」

  李雲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可你跟我解釋這個幹什麼呢?」

  周秦看著李雲東,很認真的說道:「我不希望你認為我是美女蛇。」

  李雲東沉默了一會,他微微一笑:「其實,你不用這樣緊張的,我有我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大腦,我會自己思考判斷。」

  周秦搖了搖頭:「不,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親眼看見的血淋淋的現實,而是空穴來風的惡毒謠言!一旦你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那我說什麼也不管用了。」

  李雲東笑道:「你說的有道理,現在我對你的印象有了一個直觀的瞭解了,我可以去吃飯了嗎?我快餓死了!」

  周秦認真的看了李雲東一會,她忽然一笑:「下午沒有課,你去哪裡吃?我請你,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李雲東猶豫了一下,笑道:「好,不過我要帶上蘇蟬,她不去,我也不去。」

  周秦心中暗自歎息,目光裡面一抹幽然之色閃過,她笑了笑:「當然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她,你現在兩條胳膊都吊著繃帶呢,那樣我心裡面的愧疚感就更大了!」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那走吧,去哪裡吃?」

  周秦笑道:「主隨客便。」

  李雲東一揮手:「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今天灑家要吃大戶!」

  要在以往,周秦說不得要為李雲東身上流露出的這種毫不掩飾的粗俗氣息皺眉厭憎,但她此時對這個男生心中滿是好奇和愛慕,便也覺得這才是不掩飾不虛偽的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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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姐妹花

李雲東回到教室,發現教室已經空了,只有蘇蟬正一個人背對著他,孤零零的坐在教室後排。

  李雲東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便聽見蘇蟬一個人兩手捏著兩個紙人兒,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要聽話,你不聽話,小心你家大爺不要你啦。」

  然後蘇蟬又粗聲粗氣擺弄著另一個紙人兒,的說道:「小妞,聽話才有好飯好菜吃,聽到沒?」

  說完,蘇蟬又細聲細氣的說道:「小妞很聽話的呀,最近可乖了,來,小妞吧唧一口!」

  李雲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啊,過來吧唧一口!」

  蘇蟬聽見李雲東的聲音,又驚又喜,回頭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巧笑倩兮的撲了過去,狠狠吧唧了一口:「你回來啦,我餓死了!」

  李雲東寵溺的捏著小丫頭的鼻子:「餓死啦?趕緊的,吧唧一口,大爺帶你去吃好吃的!」

  蘇蟬正要吧唧一口,卻見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她扭捏道:「不要,有人看著呢!」

  李雲東回頭對周秦笑了笑,示意讓她等一等。

  周秦看著兩個人親熱的模樣,心中一陣發酸眼熱,她忽然想起自己活到這麼大,竟然還從來不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滋味,剛才大著膽子拉了一下李雲東的手,便覺得渾身發熱,手指尖像是觸電似的。

  周秦輕輕婆娑著自己拉過李雲東的手指,艷羨的看著蘇蟬,心中暗歎:真不知道像他們這樣的熱戀究竟是什麼滋味?這個男生什麼時候也能對自己如此溫柔如此寵溺一下?

  李雲東笑著對蘇蟬說道:「你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什麼呢?」

  蘇蟬笑嘻嘻的拿出自己折的兩個紙人兒,指著一個畫著笑臉的紙人兒說道:「這是小妞我!」又指著一個畫著倒八眉,面目凶神惡煞的紙人兒說道:「這是大爺你!」

  李雲東笑道:「好哇,把我畫的這麼醜!打屁股,罰你今天不准吃飯!」

  蘇蟬不依撒嬌道:「不要嘛,人家不會畫畫嘛!你老是凶小妞,討厭啦!」說著,蘇蟬偷偷瞅了一眼周秦:「要不,回家我偷偷讓你吧唧吧唧?」

  李雲東心中一熱,他實在是愛煞了這個可愛的小丫頭,故意板著臉逗她:「胡說,我吧唧你就要光明正大的,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蘇蟬嬌聲道:「好好,光明正大的吧唧,嘻嘻,真是不要臉!」

  李雲東呵呵一笑,他隨口說道:「你這兩個紙人兒倒是折的不錯,不過你這紙是哪兒來的?」

  他話剛說完,忽然發現這紙人兒上面到處都是字!

  李雲東瞠目結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抓狂:「不會吧,你拿我的課本書頁折的?」

  蘇蟬吐了吐舌頭:「我撕的是最前面和你背過的那兩張,應該沒事吧?」

  李雲東哭笑不得,故意惡狠狠的瞪了蘇蟬一眼:「回去罰你狠狠吧唧一百下!」

  蘇蟬嚇了一跳,鼓著嘴巴說道:「嘴巴會吧唧腫的!」

  李雲東對她腦門彈了一個響指:「活該,誰讓你撕我課本!走吧,別讓別人就等,今天周秦請我們吃飯!」

  蘇蟬捂著腦門,衝著李雲東扮了一個鬼臉,然後馬上眼珠滴溜溜一轉,她趁李雲東轉過身,往他背後一撲,撒嬌道:「我要背背!」

  李雲東無奈的回過頭:「好啦,不要鬧啦,有人在!」

  蘇蟬嘻嘻一笑:「你不讓我回去吧唧一百下,我就不鬧了!」

  李雲東佯怒道:「不行,一百下,一下也不許少!不過,你想背背,我回去背!」

  蘇蟬在李雲東耳邊吹氣如蘭,呵呵笑道:「關上門來偷偷背呀?」

  李雲東心中大動,恨不得立刻就和蘇蟬回去親熱,他很是曖昧的笑了笑:「好,關上門來偷偷背!」

  蘇蟬咯咯笑道:「豬八戒背媳婦兒!」

  李雲東佯怒道:「你罵我!」

  兩個人說說笑笑來到教室門口,周秦倒也沒有覺得等得不耐煩,她一臉笑容的看著這兩個愛玩鬧的一對兒,眼中說不出的羨慕。

  「讓你笑話了。」李雲東對周秦呵呵一笑,他揉了揉旁邊小丫頭的頭髮「這丫頭太調皮了。」

  周秦微微一笑:「沒事,真羨慕你們。」

  蘇蟬很認真的看著周秦,說道:「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玄陰……」

  她話沒說完,便被李雲東一把摀住嘴巴,好懸沒有把「玄陰處子奼女鼎爐」這句話說完!

  李雲東瞪了蘇蟬一眼:「白癡,有些話不要亂說!」

  蘇蟬鼓著嘴巴,乖乖的應了一聲:「哦。」

  周秦眨巴了一下眼睛,她雖然不知道剛才蘇蟬那句話說的什麼意思,但她依舊很友好的對蘇蟬打了個招呼:「你好。」

  蘇蟬也對周秦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

  周秦對李雲東問道:「我們去哪裡吃?」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就在學校附近吃吧?」

  周秦笑道:「那怎麼能行?要請也要找個好一點的地方,你不是要吃大戶麼?路邊攤能吃到什麼大戶?」

  李雲東笑道:「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吃個路邊攤就很開心了。這樣吧,你說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喂,先說好啊,別去那種太貴你買不起單的地方,別到時候把我們抵押在那兒!」

  周秦抿嘴一笑:「放心,天南市沒有我買不下單的地方!」

  李雲東對蘇蟬說道:「瞧瞧,這才叫財大氣粗。」

  蘇蟬吐了吐舌頭,小聲在李雲東跟前說道:「追她,泡她,追到手了不僅有現成的處子奼女鼎爐可以修煉,還有錢了!」

  李雲東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拍在小丫頭挺翹的屁股上:「讓你胡說八道!」

  蘇蟬哎呀一聲驚叫,雙手捂著屁股,臉上紅紅的,又是委屈,又是羞憤的說道:「人家沒有說錯嘛!」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朝學校外面走,走到教學樓下面的時候,李雲東忽然迎面撞見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李雲東解下樑子的謝飛。

  謝飛正叼著煙,在校園裡面斜著眼睛打量著美女,忽然一眼瞧見教學樓裡面出來的李雲東,他嚇得身子一哆嗦,扭頭就跑。

  李雲東一見到他,頓時心裡面氣不打一處來,一聲大吼:「站住!」

  可就當李雲東拔腿要追的時候,教學樓大門忽然響起一聲驚呼:「李雲東?」

  李雲東聽見聲音扭頭一看,卻見一對穿著一模一樣衣服,長得也一模一樣的姐妹花正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

  李雲東愣道:「你們是誰?認識我?」

  其中一個頭髮上面紮著紅色蝴蝶結的女孩笑了起來,一隻手揉著鼻子,說道:「這麼快就把我忘記啦?」

  李雲東疑惑的打量著這個女孩:「你,你是?」

  紮著紅蝴蝶結的女孩笑道:「在麥當勞門口,我們見過的嘛!」

  李雲東恍然:「啊!你是麥當勞叔叔!」

  女孩咯咯一笑:「總算認出來了。」

  李雲東扭頭對蘇蟬故意板著臉說道:「你上次還打過人家一拳,看看,居然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的鼻子,你也真是辣手摧花!」

  蘇蟬不依的往李雲東背後躲:「討厭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讓她嚇我來著!」說完,蘇蟬從李雲東背後探出頭來:「對不起了啦!」

  李雲東笑著對紮著紅色蝴蝶結的女孩說道:「你是天南大學的學生啊?我以前還沒見過你,你在麥當勞打工?」

  女孩笑道:「你是大紅人嘛,不認識我們這樣的小蝦米很正常。下次來麥當勞找我,我給你打折啊!」

  李雲東對另外一個頭髮上紮著藍色蝴蝶結的女孩笑了笑:「這是你的姐姐還是妹妹?」

  紮著紅蝴蝶結的女孩古靈精怪的笑了起來:「你猜猜?」

  李雲東仔細打量了一眼,發現這個紮著藍色蝴蝶結的女孩明顯文靜許多,她一直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目光中雖然有些羞澀,但氣質顯然比扎紅蝴蝶結的女孩沉穩許多。

  李雲東笑道:「這是你的姐姐!」

  扎紅蝴蝶結的女孩驚訝的說道:「厲害也,你怎麼猜出來的?有時候我老爸老媽也會猜錯也!」

  李雲東指了指扎藍蝴蝶結的女孩:「在你讓我猜的時候,你姐姐的目光看了你一眼,眼神裡面透露出一股包容和寵溺,這說明日常生活中肯定是她在照顧你,寬容你。對不對?」

  扎紅蝴蝶結的女孩一臉驚訝的看著李雲東,她豎了一個大拇指:「有你的,不愧是我的偶像!」

  說完,扎紅蝴蝶結的女孩從姐姐手裡面接過一個筆記本,遞給李雲東,笑道:「來,簽個名吧,大明星!」

  李雲東笑了起來:「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怎麼簽啊?」

  扎紅蝴蝶結的女孩笑道:「我叫鄧玉,我姐姐叫鄧嬌。」

  李雲東笑著給鄧玉和鄧嬌簽了名,將本子遞了回去:「你們是一個班的?大幾哪個系的?」

  鄧玉笑道:「我們才大一,我是外語系的,我姐姐是中文系的,跟你一個系喲!」

  李雲東道:「好,以後去麥當勞找你!」

  鄧玉笑道:「可不一定以後就在那個麥當勞,碰著了再說,嘻嘻!」

  兩姐妹笑著離去,李雲東以前還沒見過這樣長得一模一樣的漂亮姐妹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當他收回目光的時候,發現蘇蟬又一臉讚歎的看著她們的背影。

  蘇蟬剛開口:「好鼎……」

  李雲東便捏住了她的鼻子:「好,打住!下面的話不要說了!」

  蘇蟬哎呀一聲,一巴掌將李雲東的手拍掉。

  一旁的周秦微笑著看著他們兩人打鬧:「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吧?李總理?」

  「李總理?」李雲東不解的看著周秦。

  周秦抿嘴一笑:「你比總理還忙嘛,李大忙人!」

  李雲東哈的一笑,他忽的想起之前對面碰到的謝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算他走運!下回再撞見,有他好看!」

  周秦看著李雲東,暗自將他的話記了下來,嘴裡面卻勸慰道:「冤家宜解不宜結。」

  李雲東可不是什麼好脾氣大肚量的人,他嘴上沒說,心裡面卻不以為然,他對周秦笑道:「算了,不提這個鳥人,我們出發吃大戶去也!灑家的肚子都要餓扁了!」

  蘇蟬也叫喚了起來:「是啊是啊,我也快餓死了,我一會要吃很多很多!」

  李雲東不客氣的打擊她道:「你吃多少沒關係,只要不像上次那樣把食物堆在一個盤子上面壘寶塔就行了!

  說完,一旁的周秦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行人漸行漸遠,在走到快校門口的時候,李雲東心中一動,扭頭一看,目光朝教學樓的一個角落看去。

  蘇蟬和李雲東相處了一段日子,對他也有所瞭解,便問道:「怎麼了?」

  李雲東皺著眉頭:「不知道,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看我。」

  一旁的周秦笑道:「你現在是學校名人,有人看你那不是很正常嗎?」

  李雲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如電的搜索著,過了一會,他說道:「算了,走吧。」

  等李雲東等人出了校門,在教學樓的一個角落中才走出一個身影,用一雙怨毒眼睛看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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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服務員,整三雙筷子!

何少沒有想到,自己躲在角落裡面看了李雲東一眼,竟然會發現!

  李雲東扭頭朝他所在的地方瞪過來的時候,何少瞬間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他嚇得立刻躲了起來。

  就連何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他只是下意識的便害怕這種銳利逼人的目光,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

  等李雲東走了以後,何少才敢走出來,朝地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咬牙切齒的罵道:「媽的,這狗日的真是命大,而且還真他媽的艷福不淺!操!」

  「何少!」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何少扭頭一看,卻見謝飛正朝他打著招呼。

  何少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招了招手,等謝飛靠近的時候,才一巴掌扇在謝飛臉上:「你媽逼的,喊老子到底什麼事情?不知道現在風聲緊嗎?還敢把老子喊到這裡來?」

  何少這一巴掌甩的謝飛臉上火辣辣的,他捂著臉頰,也不敢發作,只是訕訕的笑了笑:「何少,我想找你要點錢,現在風聲有點緊,我能不能……」

  何少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你媽逼,你也知道風聲緊啊,風聲緊還喊我來!你還好意思找我要錢?要你直接做掉他,你看你辦的這狗逼事情!老子給你槍不是讓你給小孩子玩的!操,你看你鬧出來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找專業一點的做了他,找趙玉健這個傻逼玩意兒幹什麼!」

  謝飛捂著兩邊的臉頰,哭喪著臉說道:「我哪裡知道趙玉健那個傻逼竟然有槍也搞不定李雲東啊?何少,我的親哥,我喊你大爺成不?現在真的追的很緊啊,你也知道,有槍參合進去的案子很麻煩的,公安那幫人咬得跟狗一樣不撒口啊!」

  何少惡狠狠的瞪著謝飛,氣不打一處來:「操,要不是上次你在老子面前對李雲東罵罵咧咧,說自己跟他有生死過節,老子才不找你這廢物!真他媽的沒逼用,去死吧你,老子才不養你這種沒用的廢物!」

  謝飛也顧不得面子,噗通一下跪在何少面前,抱著他的腿,哀求道:「何少,我的親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要是被牽連出來……」

  何少頓時眼中流露出極為可怕的凶光,猙獰的說道:「怎麼的,你還想把我牽扯進來?你知道不知道我爸是誰?我伸一根小指頭就能碾死你這種廢物,哪怕你是在局子裡面關著,老子也能在你沒開口之前弄死你!」

  謝飛使勁抽了自己一耳光:「我嘴賤,我胡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少!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消失得遠遠的,不也給您老人家省事兒嗎?您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犯不著因為我的事情犯險,是不是?」

  何少一腳將謝飛踢了一個跟斗:「操你娘,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白癡,你書都讀狗肚子裡面去了你!你整個一文盲啊你,書書讀不好,架架也不會打,我操,你還大學生,你會啥啊你?你怎麼不去死啊?

  謝飛又抽了自己一耳光,一臉媚笑:「是,是,我書都白讀了,還是何少您學識淵博!放心,只要您給我點錢,我保證消失得遠遠的,再也不讓您看見我。」

  何少見他還提錢,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目光中凶光閃爍的看著謝飛,一言不發。

  謝飛被何少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他顫聲道:「何少,您,您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我,我可是有兄弟知道我為您辦過事兒的,這裡也有人看見我跟您接觸的,您,您可不能亂來啊!」

  何少拿謝飛這種賴皮貨沒辦法,他氣得笑了出來,咬牙切齒的將謝飛又踢了一個跟斗:「我草,我說你把老子喊到學校裡面來幹什麼,原來給自己找了這麼多目擊證人,我草!好,算你有種,十萬,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記住啊,別讓老子看見你,否則……哼,天南市這麼大,少一個流氓混混可一點也不起眼!」

  謝飛頓時爬起來,只恨自己屁股後面沒長條尾巴,他滿臉媚笑的笑道:「您放心,我保證滾的遠遠的!」

  何少看見謝飛這種恨不得吮癰舐痔的神情就覺得噁心,他瞪了謝飛一眼:「滾開!」說完從懷裡面取出一張支票簽了,然後遞了過去:「操,什麼事情都沒辦好,還還得老子花這麼多錢!你小心點啊,別這錢拿著燙手,消受不起,死在半路上啊!」

  謝飛一臉逢迎的笑道:「不會,不會。」

  何少搖著頭,不耐煩的對他擺手:「滾滾滾,快點滾!老子看見你就煩!」

  說著,他忽然看見不遠處的道路上有女生看著他們指指點點,何少突然間衝她們一聲大吼:「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

  這些女生嚇得一聲驚叫,何少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

  李雲東和蘇蟬在周秦的引導下來到了天南市北柵區一家坐落在商業寫字樓中心的一家高檔西餐店。

  這家西餐店叫做比亞羅法式西餐店,是天南市最高檔的西餐廳,門口是濃郁的法式巴黎風裝潢,一進門,便有打扮得乾淨整齊的侍者迎上來,竟是地道的外國人,神情中帶著一點法國人特有的驕傲和矜持,將李雲東等人引到就餐區。

  「吃點什麼?」周秦熟練的在領口繫上餐巾,然後將菜單遞給李雲東,微笑著問道。

  李雲東看了看四周濃郁的法國風格的餐館裝潢和飯菜佳餚,他苦笑了一下:「我還從來沒吃過這種正宗西餐,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點吧。省得我出醜!」

  周秦微微一笑:「法國菜是和中國菜齊名的世界三大菜系之一,這家店的法國菜做得很正宗,我上次來吃過,很不錯。」說完,她將也不翻開菜單,只是將菜單遞給在一旁恭敬等候著的侍者,流利而熟練的用法文說道:「按照正常的上菜順序來上一套菜吧。」

  侍者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周秦,同樣也用法文回答道:「您是要全套的嗎?」

  周秦點了點頭:「是,給我開一瓶卡伊皇家酒,另外,你們這裡的鵝肝醬是最新鮮的嗎?我要最新鮮的,還有,你們這裡的魚子醬上次我來吃的時候只有奧斯特拉鱘魚的魚籽,今天我要貝魯加鱘魚的魚籽!」

  侍者瞪大了眼睛:「您,您要貝魯加鱘魚的魚籽?上帝,您是在說裡海珍珠嗎?」

  周秦優雅的對他笑了笑:「我的法文應該還算標準吧?應該沒表達錯!」

  侍者知道自己遇到精通法國菜並且有錢的客人了,今天光是這一道魚子醬的菜就得過六位數!

  他越發的恭敬道:「您的法文就如同土生土長的法國人一樣標準流利!您的美貌更是像優美優雅的法文一樣美麗,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周秦顯然聽慣了這種奉承和讚揚,她帶著一種權貴特有的矜持和高傲,遞給侍者一張一百的小費:「謝謝你的誇獎,我的朋友們肚子已經很餓了。」

  侍者接過小費,熟練而優雅的一彎腰,臨走前忍不住回頭看了周秦一眼,暗道:我來中國也有好幾年了,從來沒見到過這樣優雅高貴的小姐!她是中國的貴族後代嗎?一定是的!

  他正想著,忽然注意到周秦正和李雲東說著什麼,他敏銳的目光犀利的發現,周秦眼中對面前男生流露出的愛慕和癡迷,無一不顯露出這個女生正在追求著這個男生。

  上帝啊,這樣漂亮高貴的小姐居然倒追男人?這男人什麼來頭?

  侍者忍不住又去打量李雲東,像是想從他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間看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可他正想著,忽然間撞上了一個人,險些摔了一跤,侍者連忙道歉後,這在對方不善的目光下魂不守舍的去了。

  李雲東看著周秦,笑道:「你還會說法文?行啊,對你刮目相看啊!」

  周秦微微一笑:「我父親以前想讓我出國,讓我去巴黎,所以逼著我學法文。」

  李雲東一聲感歎:「唉,我連英文都爛得很,你居然法文都說得這麼順溜,我實在是佩服啊!」

  周秦真誠的看著李雲東,說道:「會好幾門外國語的,這個世界上最少都有幾百萬個!但像你這樣,能夠不顧自身救人,並且能夠將一個從五樓掉下來的人空手接住的英雄,天底下卻只怕只有你一個!」

  李雲東臉皮再厚也被誇得有些臉紅,他笑道:「你再誇我也沒用,今天我也不會給你省錢的。」

  周秦知道李雲東壓根沒有點單,因此這句話就是一個玩笑,她為李雲東的幽默和反應而哈哈笑了起來。

  一旁的蘇蟬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她拉了拉李雲東的胳膊,不解的道:「雲東,我有件事想問你們一下?」

  李雲東有些警惕的看著蘇蟬:「什麼問題?要是調皮搗蛋的問題,就不要問了!」

  蘇蟬一臉嬌嗔:「討厭!誰調皮搗蛋了,小妞現在乖得很!」

  李雲東笑道:「那你問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推著餐車的侍者已經過來了,法國菜的傳統菜單有十三道菜,第一道菜便是冷盤開胃菜,侍者先是端上了一盤鵝肝醬,然後為李雲東、蘇蟬和周秦倒上了卡伊皇家紅酒。

  坐在他們對面的周秦面帶微笑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邊品嚐著滑潤爽口的紅酒,一邊看著眼前的李雲東和蘇蟬說話。

  蘇蟬指著餐桌上的刀叉,不解的說道:「這裡是要解剖嗎?為什麼放刀叉在這裡?」

  「噗!」周秦頓時一口紅酒直噴出來。

  好在對面的李雲東反應快,連忙將身前的餐巾豎了起來,這才倖免於難。

  正在倒酒的侍者則手一哆嗦,將酒杯都打翻了,酒灑在了周秦的裙子上。

  李雲東心有餘悸的放下餐巾後,發現周秦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慌忙的擦著自己的裙子,四週一片怪異的目光。

  李雲東扭頭用極度無奈的目光看著蘇蟬,小丫頭似乎也知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她一臉委屈的縮到座位的角落裡面,怯生生的看著李雲東,一臉惶恐忐忑。

  打翻了酒的侍者看了一眼蘇蟬,頓時目瞪口呆,心中狂呼:上帝啊,竟然有這樣楚楚可憐的女孩!她那幽怨的眼神簡直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為她而死!

  他正發呆,手中的瓶口卻不自不覺的傾斜,嘩啦啦又倒了許多酒出來。

  周秦裙子上面的酒還沒擦乾淨,又被濺了不少,她惱怒的說道:「喂,你想將這裡淹了嗎?」

  這侍者猛的反應過來,慌忙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周秦皺了皺眉頭,對他揮了揮手:「去去!」

  侍者再三道歉並將餐桌收拾好後,這才滿臉慚愧的離去。

  李雲東對蘇蟬歎了一口氣:「拜託,說錯話會死人的!」

  蘇蟬弱弱的說道:「本來嘛,哪裡有用刀叉吃飯菜的?又不是野蠻人!」

  她聲音雖小,可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各色目光紛紛看來,李雲東頓時覺得頭大如斗。

  倒是周秦看著蘇蟬,忽然一笑,她說道:「你說的對,我們是中華文明的傳人,是文明人,不應該拿這種野蠻的東西吃飯。」

  說著,她打了一個響指,把侍者喊了過來。

  過來的是一名生面孔的侍者,之前連續闖禍的侍者顯然已經不敢過來了。

  周秦微笑著對這名侍者說道:「請給我們來三雙筷子!」

  這句話說完,這侍者臉上的神情實在是精彩,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目瞪口呆的看著周秦。

  李雲東發現周秦忽然也很有惡搞精神,他忍不住笑道:「喂,不太合適吧?這可是西餐廳。」

  周秦對李雲東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是俏皮的說道:「沒關係,要適合中國國情嘛!」

  李雲東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周秦悄悄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他對一旁早就傻眼的侍者笑道:「沒聽見嗎?服務員,整三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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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要吃霸王餐?

李雲東的話讓周圍的客人們紛紛側目,侍者更是哭喪著一張臉,說道:「可我們這裡是西餐店……」

  周秦此時玩心大起,一門心思想配合著李雲東在這裡胡搞,她不客氣的說道:「去拿三雙筷子來,我知道你們這裡有!」

  這名侍者苦著臉去了,過不一會,真拿了三雙筷子。

  李雲東也不顧四周各色的目光,拿起一雙筷子哈哈一笑:「用筷子吃法國菜,這才是中西結合嘛!」

  周秦向來行事謹慎守禮,在公眾場合更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哪裡遇到過李雲東這樣的賴皮貨色?

  李雲東跟蘇蟬在一起時間久了,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眼色,他連一棟大樓都拆過,眼下在西餐店用筷子吃個飯,那也叫事兒?

  周秦只覺得好玩刺激,微微笑著用筷子夾了一塊鵝肝醬送到李雲東的盤子裡面:「你嘗嘗,這可是法國名菜。」

  李雲東笑著夾起鵝肝醬咬了一口,然後將鵝肝醬送到蘇蟬的嘴邊:「你嘗嘗?」

  蘇蟬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說道:「還不錯,不過沒有雲東做的好吃!」

  周秦驚訝的看著李雲東:「你還會做飯菜?」

  旁邊正在上菜的侍者也看了李雲東一眼,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可心裡面卻暗自鄙夷:這幾個不懂禮貌的傢伙,也懂得烹飪美食?

  李雲東笑道:「法國菜我是不會做,但是中國菜會做一點。」

  周秦佩服的笑道:「我會做很多東西,可就是不會做飯菜。」

  李雲東夾起跟前一塊鮮貝,送到嘴裡面,說道:「女孩子還是不要進廚房的好,一來油煙把皮膚弄壞了,二來……」

  李雲東扭頭看了蘇蟬一眼,笑道:「二來,容易闖禍!」

  蘇蟬和李雲東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看得懂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各自一笑,蘇蟬沖李雲東吐了吐舌頭。

  周秦人很聰明,她知道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外人不懂的故事,她很知趣的也沒有追問,只是用筷子慢悠悠的吃著東西,渾然不似李雲東和蘇蟬,兩個人吃得熱火朝天,大呼小叫,儼然如在大排檔。

  周圍的客人們一個個目光鄙夷,心中暗自腹誹不已。

  過了一會兒,送餐的侍者滿臉歉意的走了過來,對周秦說道:「真是抱歉,我們這裡今天的高級魚子醬已經被人預定了,沒有餘貨了。」

  周秦一聽,停下和李雲東的交談,沒有再用法文,而用的中文說道:「把你們經理喊來。」

  侍者滿臉為難的喊來了經理,經理倒是一個中國人,他一臉恭敬的對周秦躬身彎腰,用中文說道:「需要什麼我為您服務的嗎?」

  周秦說道:「我要點高級魚子醬,你的侍者說被人預定了?」

  經理微笑道:「是的,真是抱歉,這種魚子醬實在是太稀有,要等一個月才能有一點點,因此訂單早就被人預定了了,要不,您再點些其他的菜?」

  周秦微微皺了皺眉頭,從自己隨身的LV小包裡面取出一張純金的小卡,遞了過去:「取消訂單,給我做!」

  經理看了一眼這張金卡,面露為難之色,他知道能有這種金卡的,整個天南市一隻手數的過來,非權貴不能擁有,別說他自己,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也是絕對惹不起的!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好的,我去安排。」

  周秦不等他離開,又說道:「另外,幫我到旁邊商場訂一套中裙,你們這裡的侍者把我的裙子都打濕了。」

  經理再三道歉,詢問了周秦要的中裙的尺寸和大小後,扭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闖禍的侍者,然後小心翼翼的去了。

  李雲東笑道:「有錢人就是好啊,什麼事情都有人幫忙跑腿。」

  周秦有些寂寥蕭瑟的說道:「有錢人有有錢人的苦惱,沒錢的有沒錢的困擾,誰也別羨慕誰吧!倒是我,我很羨慕你們兩個,希望你們能這樣一直下去。」

  蘇蟬挽住李雲東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啦!肯定會這樣一直下去的!」

  李雲東寵溺的捏了捏小丫頭的臉頰:「喂,快放手!」

  蘇蟬一臉受傷的神情看著他:「你就嫌棄我啦?」

  李雲東笑道:「笨蛋,我去上廁所,你也跟著來嗎?」

  蘇蟬扮了一個鬼臉:「快去吧,臭死了!」

  李雲東搖頭笑了笑,對周秦說道:「不好意思,離開一下。」

  周秦看著李雲東離開,她打量著眼前這個極得李雲東寵溺的女孩,心中不得不感歎:這個女孩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加寵物,更兼且她性格活潑開朗,可愛乖巧,不被男人喜愛那才是咄咄怪事。

  周秦由衷的感歎道:「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蘇蟬毫無城府,一聽周秦的話便得意洋洋的揚起下巴,炫耀道:「那是當然了!」說著,便炫耀獻寶似的將李雲東怎麼為自己做飯菜,自己都惹過哪些禍,李雲東都一一包容而且沒有責怪過她一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周秦越聽越是羨慕嫉妒,尤其是聽到李雲東竟然一下透支幾萬,只為讓蘇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更是為之驚訝。

  一個男孩並不富有,他手上只有一萬,但他卻給了女孩自己所有的錢;而一個富翁家財萬貫,擁有上百億的資產,但他給了女孩十萬。

  這兩者看似後者付出較多,可實際上前者是傾其所有的付出,而後者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施捨。

  佛家認為,富可敵國者施捨一萬貫的錢財,也遠遠不及貧困潦倒者為了供奉佛祖而破家供佛,哪怕這戶貧困人家只有一個餿了的饅頭!

  周秦從小到大遇到的異性,大多對她恭敬客氣,或者阿諛奉承,或者故作深沉,但無論怎樣,都是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傾其所有來為她付出,而不要求任何回報!

  「什麼時候能有一個人這樣的來待自己呢?」周秦一時間想得癡了。

  過不一會,李雲東從洗手間回來,他見這對坐的兩個女生互相對著發呆,他還以為兩個女生吵架了,不由得問道:「你們怎麼了?」

  周秦看了李雲東一眼,眼神複雜而感歎:「沒什麼,我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往往你錯過的,便是最值得你珍惜的……」

  李雲東被這一句無頭無尾的話說得滿頭霧水,他看向蘇蟬:「喂,你又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蘇蟬嗔道:「討厭,我是這種隨便亂說話的人嗎?」

  李雲東很認真的點頭:「你是,我很確定!」

  蘇蟬嘴巴撅得高高的:「討厭!」

  周秦笑著幫蘇蟬解圍:「其實剛才蘇蟬跟我說的是你們以前的一些事情,你對她……真的很好呢。」

  李雲東笑著去捏蘇蟬撅起的嘴巴,蘇蟬笑嘻嘻的躲開,他一邊和小丫頭打鬧,一邊笑道:「在我最廢柴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看得起我,肯願意呆在我身邊,我不疼她,我疼誰啊?」

  蘇蟬嗔道:「那你還凶我!」

  李雲東佯怒道:「還敢頂嘴!」

  一旁的周秦看著兩個人又旁若無人的玩鬧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臉上的笑容僵硬得無法控制,心中翻滾難受,簡直一秒鐘都沒有辦法再在這裡呆下去。

  但好在這時她訂的中裙已經送了過來,周秦正好找了個借口站了起來,強笑著說道:「我去換個衣服。」

  李雲東見周秦這時候裙子上面的確濕了一大片,如同尿褲子一樣,十分的不雅觀,他點頭道:「好,不過速度要快,否則這裡吃完了,我可不管!」

  說著,李雲東指了指蘇蟬,擠眉弄眼的說道:「這丫頭肚皮大得很,你見識過的!」

  蘇蟬不依的撲到李雲東背後,又抓又咬:「你又說我壞話!」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周秦也笑了笑,快步離去。

  法國菜的傳統菜單有十三道菜,在周秦離開的時候,侍者又推了一個餐車過來,上面放著一盤馬賽魚湯,正是第二道傳統菜目。

  沒過多久,這些侍者如同流水一般推車過來,一道菜接一道菜的往上端,只不一會兒,李雲東桌前便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國菜。

  李雲東和蘇蟬看得眼花繚亂,蘇蟬一邊嚥口水,一邊小心翼翼的對李雲東說道:「這一餐,不少錢吧?」

  李雲東也暗自惴惴,點了點頭,小市民心態發作,他裝作一副很懂的模樣:「估計怎麼也得好幾千!」

  一旁上菜的侍者心裡面狂翻白眼,心道:就你們這面前鵝肝醬就幾千!一套菜下來兩萬出頭!更不用說頂級魚子醬了,那玩意兒叫做黑色黃金,沒好幾萬甚至是十幾萬,看都看不見!這兩個傢伙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怎麼這麼土包子?

  雖然蘇蟬和李雲東兩個人此時一個算得上是修行中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另一個算得上剛剛開始修行的後起之秀,但再厲害的修行人也脫離不了世俗,脫離不了錢財!

  法財侶地器,「財」排第二位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中國近代道教大家陳攖寧曾經有云:「未聞道,難者在法;已聞道,難者在財。」

  就算是香火最旺的佛門也要靠香火施捨才能維持下去,更何況在俗世間摸爬打滾的李雲東和蘇蟬?

  一文錢難道英雄漢,古今皆然!

  兩個人看著這一桌精美的法國菜,蘇蟬忽然問道:「哎,雲東,如果周秦突然跑了怎麼辦?」

  李雲東頓時坐蠟,忍不住背上冷汗直冒,吃吃的說道:「不會吧!」

  蘇蟬一臉擔憂的說道:「要是她真跑了,我們付不起錢怎麼辦?」

  李雲東拍了蘇蟬腦門一下:「白癡,別胡說八道,要真這樣,我把你抵押在這裡!」

  蘇蟬幽怨的看著李雲東:「那你要記得來接我呀!」

  李雲東哈哈大笑,一把抱住蘇蟬,使勁吧唧了一口,在她耳邊小聲道:「白癡,我怎麼捨得把你抵押在這裡!一會我們吃完,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我們溜之大吉!」

  蘇蟬眉開眼笑:「那好,那快點吃,吃光喝光!」

  李雲東順口補了一句:「吃不完打包帶光!」

  兩個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滿心的歡喜得意。

  就在他們兩人正商量著一旦周秦不回來,他們便吃霸王餐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喲,瞧瞧,這是誰呀?這麼巧啊?你們也能來這種地方啊?嘖嘖,還用筷子吃法國菜,太他媽的有創意了,佩服,佩服啊!」

  李雲東聽見這聲音有點耳熟,他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容貌英俊的男生正一臉嘲弄輕蔑的看著自己,這男生不是別人,正是李雲東之前在教室裡面曾經捉弄過的富二代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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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劉大凱子!

李雲東一眼看見劉川,這個男生依舊是一身炫目的名牌,在他周圍也都是一群俊男美女,一個個穿著怪異而且都是高檔名牌,他暗自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傢伙上次還不長教訓?

  可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仗著有錢有勢,從來就不記教訓。

  劉川上次被李雲東嚇得屁滾尿流,在眾人面前嚇得當場小便失禁,事後他引為奇恥大辱,一直想著要找回這個面子。

  可不等他出手,學校裡面便發生了轟動的校園槍擊案件,身為當事者的李雲東不僅沒有受傷,反而聲望和威名攀升到了一個校園學生們要仰望的高度。

  這讓一向身為佼佼者和眾人矚目焦點的劉川心中又妒又恨。

  嫉妒和怒火往往會沖昏一個人的頭腦,能夠讓人忘記很多事情,劉川便是如此,他帶著一群狐朋狗友來到這家法式餐廳店,出人意料的看見李雲東也在這裡,他一下便想起了上次的恥辱,忍不住出言挑釁。

  李雲東看了劉川一眼,沒有搭理他,他不屑於去和這種沒腦子的富二代去鬥氣。

  可劉川卻把李雲東的這種態度當成了退讓,他頓時越發的張揚,得寸進尺。

  劉川滿臉是笑的對身後的狐朋狗友們打了個招呼:「我學校的同學。」

  這些人一共是兩男三女,算上劉川正好是三對,不等侍者引他們坐下,便在緊挨著李雲東旁邊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劉川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在李雲東和蘇蟬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很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李雲東:「不錯啊,會吃啊,刀叉不用用筷子,有中國特色!嘖嘖,會點菜嘛!正宗法國十三道菜都點全了啊?咦,不對,還差一道菜!」

  劉川扭頭笑著對他帶來的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招了招手:「寶貝兒,過來看看,看還差哪道菜?你要猜得出來,我大大有獎!」

  李雲東也沒心思吃東西了,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口,一臉微笑的看著劉川像小丑一樣在那裡自導自演。

  劉川身邊的美女長得底子倒也不錯,只不過臉上的妝太濃,她一眼看見李雲東身邊的蘇蟬,頓時震驚嫉妒於蘇蟬的天生麗質,她心中泛酸,又怕劉川看上蘇蟬,便嬌滴滴的撒起嬌來:「人家猜不出嘛,這是第一次來吃法國菜嘛!你教教人家好了!」

  劉川虛榮心大為滿意,指著桌上繁多的菜目,說道:「這裡面少了法國菜最好也是最奢侈的一道菜,魚子醬!」

  劉川得意洋洋的用手捏住身邊美女的下巴,說道:「今天請你們來,就是因為我排了快半年的隊才訂到了這家店最好的魚子醬!」

  李雲東和蘇蟬一聽,頓時相互對視了一眼,蘇蟬低聲道:「雲東,原來周秦取消的是……」

  李雲東一把抓住她的手,示意不讓她再往下說,他強忍著笑,對蘇蟬低聲道:「別說話,讓他折騰!咱們就當看猴把戲!」

  劉川身邊的美女抓住機會小拍了一下馬屁:「劉哥就是厲害嘛!我聽說這家店的魚子醬很難訂的,很多人都訂不到!對了,這裡的魚子醬為什麼還分等級啊?」

  劉川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追求奢侈,追求虛榮的公子哥兒,他哪裡知道身上的品牌都是哪裡產的,又哪裡知道魚子醬的名堂和講究?

  劉川臉色瞬間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他懷中的美女察言觀色,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劉川回答不出來的問題,立刻緊張的岔開話題,她故作純真的拍手道:「劉哥,我們也吃這麼一套傳統法國菜好不好?」

  劉川借坡打滾,趁機下台,明裡是在向身邊的美女解釋,實際上是在向李雲東炫耀的說道:「你知道這一套菜多少錢嗎?」

  美女撒嬌道:「不知道,劉哥,你可別告訴我你付不起啊!」

  劉川冷哼了一聲:「某些人付不起,我都不可能付不起!」

  他指著桌上的鵝肝醬說道:「這一道菜就好幾千!這裡整套菜下來是兩萬四!如果算上魚子醬的話,更高!」

  李雲東聽了心中暗自咋舌:我草啊,真是搶錢啊,上次買衣服買掉幾萬,這次吃個飯吃掉幾萬!還讓不讓人活了?跟資本主義沾邊的東西果然都很奢侈啊!!

  蘇蟬聽了更是吃驚,她忍不住拉了拉李雲東的衣袖,一臉擔憂的看著李雲東,小聲道:「太貴了,真的要吃霸王餐了啦!」

  這句話剛巧讓劉川聽見了,他頓時捧腹大笑了起來。

  「哎喲,笑死我了!沒錢就不要上這種地方來嘛!」劉川指著李雲東哈哈大笑「還吃霸王餐,笑死我了,我肚子疼!你們真有創意!」

  他的話逗得旁邊一桌的狐朋狗友也笑得嘻嘻哈哈,強仰後和。

  李雲東倒是不生氣,很沉得住氣的看著劉川,嘴角隱隱含著一抹嘲弄的笑容。

  只可惜劉川現在正得意,哪裡看得出來?

  劉川笑夠了以後,他一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然後很是騷包的打了一個響指,把侍者喊了過來,他指了指李雲東這一桌,用一種施捨的語氣說道:「這一桌的單,我買了!」

  侍者很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全部嗎?」

  劉川財大氣粗的說道:「全部!這才幾個錢!」

  侍者看了他一眼,含笑離去。

  劉川得意洋洋的對李雲東說道:「你運氣好,也叫遇到了我!上次跟你的過節,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不過下次,可千萬記住,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去什麼樣檔次的地方,對了,還有啊,以後別在這種地方用筷子,太丟人了!你看看人家老外看你們眼神都啥樣?唉,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咱不能自己丟自己臉,對不對?」

  李雲東依舊含笑不語的看著劉川,任憑他上竄下跳,自由發揮。

  過了一會,侍者拿著賬單走了過來,微笑著說道:「尊敬的先生,您一共消費十三萬二千五百,請問您要簽單嗎?」

  劉川嚇了一跳,險些沒從座位上摔下來,他瞪大了眼睛,吃吃的說道:「多,多少?」

  劉川心裡面清楚,自己再有錢,這錢是他父親的,不是他自己的,因此他父親再豪爽,也不可能讓他一餐飯十幾萬的去消費。

  而且對於劉川來說,這十幾萬要是出的爽,他一咬牙一跺腳也認了。

  可問題是,自己不能平白當冤大頭啊!

  侍者微笑著說道:「一共消費十三萬兩千五百。」

  劉川一把奪過賬單,粗略看了一眼,他指著這一桌的菜,氣急敗壞的說道:「這裡的菜要十三萬兩千五百?你拿我當白癡啊?我又不是沒吃過這裡的菜!」

  侍者笑容不變的說道:「可這裡還有一道菜沒上。」

  劉川怒道:「什麼菜要十萬?」

  侍者笑道:「這是我們這裡的頂級菜,被稱為裡海珍珠的貝魯加鱘魚做成的頂級魚子醬!」

  劉川一臉震驚的看著李雲東:「你竟然訂到了這樣菜?我辛辛苦苦排了幾個月才等到啊!這怎麼可能?你難道還在我之前就訂了?」

  李雲東一臉謙遜的神態,可說出來的話卻險些將劉川氣死:「哪裡,我剛來隨便點的。我也不知道這東西這麼貴。」

  劉川險些吐血三升,心裡面那個氣呀,自己想出個風頭咋就這麼難捏?這小子是上天派下來整自己的嗎?

  劉川氣得面紅脖子粗,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台。

  一旁的侍者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請問您還簽單嗎?」

  劉川之前話說太滿,下不來台,他看了看四周,只見不僅是自己帶來的狐朋狗友正看著自己,其他客人也都看著他,一時間這個餐廳的這一個角落靜得嚇人。

  劉川惱羞成怒,面紅脖子粗的一咬牙:「簽!我說過的話,難道當放屁嗎!」

  在他懷中的美女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臉崇拜媚笑的看著劉川:「劉哥真是豪氣!」

  李雲東也一臉笑容的鼓掌:「不錯,一擲千金,夠豪爽,夠豪氣!」

  劉川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發燒,他沒想到自己今天想辱人,卻險些自取其辱,這一餐飯兩邊加起來,怕不要三十幾萬!

  隨便一餐飯吃掉三十幾萬……

  自己雖然是富二代,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吧?

  劉川心中又恨又怒,他鐵青著臉坐回了狐朋狗友的那一桌,過不一會兒,李雲東那一桌的頂級魚子醬上來了。

  一桌人都眼睛睜大的看著這一小碟黑色的魚子醬,心中暗道:這麼一點點東西就十來萬?那是什麼味道?

  劉川今天帶著自己的朋友到這裡來,就是因為點到了這個菜想炫耀炫耀,可他眼看著李雲東和蘇蟬兩個人竟然要比他先一步品嚐,他頓時怒火中燒的冷哼了一聲:「看什麼,一會我們也有,這東西一會你們吃了就知道了,吃太多了其實不好!」

  這話裡面明顯帶著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味道,可劉川的朋友們還是很識趣的沒有再去捻劉大少的虎鬚。

  可誰料,過了一會,大堂經理一臉歉意的走了過來:「請問是劉川先生,是嗎?」

  劉川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是,我的魚子醬什麼時候上來?」

  大堂經理歉然說道:「對不起,您的魚子醬已經被人點走了……要不然,您看,我們這裡還有頂級的法式燒蝸牛,還有高級的奧斯特拉鱘魚做成的魚子醬,這也是非常可口高級的魚子醬,您看……」

  劉川兩眼發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說什麼?我的魚子醬為什麼會被人點走?我,我可是排了幾個月的隊!誰,誰,誰把我的魚子醬點走了!」

  大堂經理很尷尬的回頭看了一眼李雲東和蘇蟬,然後用目光示意道:「被他們點走了。」

  他話說完,李雲東和蘇蟬終於忍不住了,兩個人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雲東用勺子乘了一勺滿滿的黑色魚子醬,遞到蘇蟬的嘴邊,一臉正經的歎道:「唉,蘇蟬呀,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呀,你看,咱們兩個吃不起,有人眼巴巴的送錢來。光送錢還不夠,還怕咱們吃不好,還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省給咱們吃!唉,這是一種什麼精神啊?」

  蘇蟬很是乖巧的咬了一小口魚子醬,笑吟吟的說道:「什麼精神呀?」

  李雲東一臉正色的說道:「這是一種完全利人,毫不利己的國際主義凱子精神啊!」

  說完,兩人捧腹哈哈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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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剛才忘記吃了

李雲東的話實在是讓劉川情何以堪,他的臉漲成了紫紅色,吭吭哧哧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劉川的朋友們都知道李雲東和蘇蟬的來頭肯定不小,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能喝劉川混在一起,也大多都是有錢人的後代,他們清楚,能夠讓這家店說取消就取消訂單,那肯定有他們惹不起的能量。

  可他們清楚,正在氣頭上的劉川卻不清楚,他怒氣迷心,智商近乎於零。

  李雲東可從來不是厚道人,他剛才忍了那麼久,就等現在落井下石的埋汰劉川。

  李雲東和蘇蟬各自嚼了一口魚子醬,一邊嚼,一邊大聲品評,嘖嘖稱讚。

  劉川實在是氣得受不了,他一拍桌子,大聲對經理怒道:「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憑什麼取消我的訂單?他們憑什麼排在我前面!我不服,我要投訴你們!」

  大堂經理額頭上滿是汗珠,他正手足無措的時候,卻聽見旁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是我取消的你的訂單,怎麼?有意見嗎?」

  劉川正在氣頭上,頓時扭頭一聲大吼:「老子有意見!」

  可等他吼完,卻發現面前站著一個氣質超群,容貌絕美的女生,這女生一隻手拎著一個LV的小包,另一隻手拎著一個商場的服裝袋,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周,周秦?」劉川一下傻眼了,他氣焰頓消,吃吃的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周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請我朋友來這裡吃飯,怎麼,你有意見?」

  劉川是學校裡面少數幾個知道周秦背景的人,因此他既愛慕於周秦的過人美貌和氣質,又敬畏貪婪於她背後的能量背景,他幾次追求過周秦,卻始終不敢造次冒犯。

  劉川訕訕的笑道:「我怎麼會有意見?你想吃魚子醬,跟我說一下不就行了嗎?我讓給你嘛!」

  周秦下巴微微一抬,傲氣沖天兼且霸氣逼人的說道:「我要的東西,從來是自己拿,輪不到別人送!」

  李雲東聽了心中忍不住暗暗喝彩:周秦雖然是一個女生,可行事說話,霸道之處不讓鬚眉,厲害厲害!誰要是娶了她,如果沒有牛逼沖天的本事,只怕降不住她!

  劉川被周秦一句話噎得面紅耳赤,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秦冷冷掃了他一眼後,歉然的對李雲東一笑:「真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周秦這一笑,當真讓劉川和他的狐朋狗友們有一種凜冽寒風忽然化作柔和細雨一般的感覺,他們無論男女,無不驚艷。

  其中一名男生低聲道:「剛才看這女人好凶悍,我還以為她不會笑!」

  這男生旁邊的女生低聲道:「這種女生不是不會笑,只是不會對她不喜歡的人笑。」

  這話說完,這一桌的劉川等男性同胞們盡皆默然,一臉妒恨的看著李雲東:這丫竟然一個人佔兩個如此極品的美女,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人性啊?丫不怕天打五雷劈啊?

  周秦坐在李雲東身邊,還沒吃兩口飯,便被劉川等人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她對李雲東歉意低聲道:「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吃?」

  李雲東也正有此意,他笑道:「好啊,不如回我家吧,我露一手給你瞧瞧!」

  周秦本意是換一個桌,但聽李雲東這麼一說,她心中一愣,隨即嫣然一笑:「真的?那我可有口福了!」說著,她拎起自己的小包和換下來裝著裙子的服裝袋,便要起身招呼侍者買單。

  李雲東強忍著笑止住了周秦的舉動,他說道:「有人買過了。」

  周秦愕然:「你買過單了?」

  李雲東一指劉川:「他買的。」

  周秦訝然的扭頭朝劉川看去,劉川見周秦看過來,連忙從哭喪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笑的比哭還難看。

  周秦神色間淡淡的:「哦,那謝謝了。」

  劉川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臉上的表情端的是十分精彩。

  周秦也不等他回話,便對李雲東說道:「我們走吧?」

  李雲東訝然道:「這麼多菜,不打包嗎?」

  周秦微微笑道:「法國菜一旦隔夜,非常難吃,不打包了,反正是劉川買的單,送給他們吃吧!」

  這句話太陰損了,劉川氣得三屍神亂跳,心中狂罵:你們吃了一頓大餐,老子給你們買單還不算完,還把剩下的菜扔給我們吃,好像我們還得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似的!天底下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可這樣的話劉川是不敢說出口的。

  李雲東拿好了自己的東西,扭頭一看,發現蘇蟬正使勁埋頭大吃,嘴巴裡面塞得滿滿的,兩個腮幫子猶如倉鼠一般,鼓鼓囊囊的鼓得老高。

  李雲東氣得險些笑了出來,一巴掌拍在小丫頭的腦門上:「你不怕腮幫子都撐壞啊!快走啦,丟死人了!」

  蘇蟬含糊不清的說道:「不吃完浪費了呀!」

  李雲東按著額頭,一臉受不了的神情,拉著蘇蟬便往門外走,蘇蟬則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桌上的飯菜,她指著桌上的魚子醬,喊道:「魚子醬還沒吃完呢!」

  可她嘴裡面都是食物,喊出來的話哪個聽得清楚?

  劉川等人看著李雲東、蘇蟬和周秦出了門,一時間看著隔壁餐桌上一片凋零的食物,相對無語。

  一旁的大堂經理很尷尬的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位先生,你看這碗魚子醬只動了一勺,也不髒,您看……」

  劉川的眼珠子頓時鼓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讓我吃人家吃剩下的?」

  大堂經理汗如雨下,吃吃的說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他話沒說完,一旁有同伴小聲對劉川說道:「劉哥,這東西十來萬哪!難道倒掉嗎?我看他們只動了一勺子,是不髒嘛!這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吃到的,要再吃,可不要再等幾個月嗎?好歹讓哥兒幾個嘗個鮮啊,看看這十幾萬的東西啥個味道啊!」

  劉川心中一動:是啊,老子花了十幾萬,不能啥也沒嘗到啊!十幾萬啊,不是十幾塊啊!

  可他臉上有點拉不下來,便板著臉,哼哼唧唧的說道:「要吃,你們吃,我是不吃。」

  這些人都看出他說的虛偽,口不對心,紛紛道:「劉哥你吃。」

  劉川裝出一副被勸得沒法的樣子,對大堂經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那魚子醬拿過來吧,喂,下次可不能這樣啊!」

  大堂經理如釋重負,他的意思是想將這魚子醬再拿回去加工加工,可誰料人家風格高尚,竟然不嫌棄,直接吃!

  他趕緊對一旁的侍者打了一個手勢。

  這侍者連忙端起桌上的魚子醬要往劉川那一桌送,可他剛端起來,便聽見大門口咣噹一聲闖進來一個人,蘇蟬一陣風似的衝到他跟前,也不打招呼,一把奪過這侍者手中的魚子醬,二話不說,用手抓起魚子醬便風捲殘雲的一陣亂吃。

  只幾下,便將這一小碟魚子醬吃得乾乾淨淨,吃完了蘇蟬還舔了舔手指,抹了抹嘴,對呆若木雞的劉川等人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啊,剛才忘記吃了。」

  說完,一扭頭,扔下碟子便一陣風似的又衝了出去,一邊喊,一邊大呼小叫:「哎呀,等等我呀!」

  一時間,這法國餐廳裡面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聽得清清楚楚,劉川和他的同伴們如同幾尊蠟像似的坐在原地,兩眼發直的看著那在餐桌上已經被吃得底朝天並且不停打轉兒的……魚子醬瓷碟。

  ……

  李雲東帶著周秦、蘇蟬打了一輛車,李雲東帶著蘇蟬坐在後排,周秦坐在前排,剛上車,李雲東便教訓蘇蟬:「你真是餓死鬼投胎啊,太丟人了你,出了門還跑回去再吃,你怎麼想的出來的啦?

  蘇蟬坐在後排,腦袋壓得低低的,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可憐巴巴的看著李雲東:「哦,下次不敢了啦。」

  李雲東笑罵道:「喂,一個人吃那麼多,吃的爽嗎?那可是黑色黃金啊!」

  蘇蟬咂吧了一下嘴巴,有些遺憾的說道:「吃的太快,沒吃出味道來。」

  李雲東氣得笑了出來:「你真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啊你!」

  蘇蟬嗔道:「你才是豬八戒!你是孫猴子,你是沙和尚!」

  坐在前排的周秦從後視鏡裡面看著兩個人笑鬧,臉上笑得合不攏嘴,尤其是她現在已經知道剛才劉川來找麻煩,結果反自取其辱的事情經過,她每每一想到劉川的表情,便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

  一行人經過二十分鐘車程後來到了住處,李雲東在帶著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在附近超市買了大包小包的菜便往家裡面走。

  剛進小區的時候,恰巧馬路對面走過來一個女生,年紀不大,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高中校服,容貌堪稱絕美。

  這女生正是和李雲東同樣住在鴻盛新區的在世修行人紅菱。

  紅菱一眼瞧見李雲東,頓時一愣:「他回來了?」

  可當她目光落到李雲東身邊兩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背影時,暗自皺了皺眉頭:美色是修行人的大敵,這個傢伙如此好色,怎麼還修行如此精進?

  紅菱心中不由得一陣疑惑好奇,她想了想,暗自打定了主意:看樣子,一會應該去拜會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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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最美好的一頓飯

李雲東領著周秦和蘇蟬進了家門,他笑著對好奇四處打量的周秦說道:「肯定沒有你們家闊綽,別笑話我。」

  周秦抿嘴笑道:「你以為住大院裡面的人生活都很奢侈嗎?大院其實如果論裝修,論條件,還比不上你這裡,只不過有武警執勤,出入很嚴格,比較安全罷了。你這裡很出乎我意料了,家這麼大這麼寬敞,裝修得很有品位格調嘛!是買的還是租的?」

  李雲東一邊將大包小包的菜拎進廚房,一邊說道:「租的,我哪買的起房啊?」

  周秦四處打量著房間裡面的裝潢,笑道:「你這真是名副其實的金屋藏嬌嘛!」

  李雲東有些得意,笑道:「金屋藏嬌算不上,金屋藏豬倒是名副其實。」

  蘇蟬一聽,頓時嗔道:「你又罵我!你才是豬!」

  李雲東笑罵道:「剛才一下吃那麼多,你不是豬是什麼?一會吃飯沒你的份啊!」

  蘇蟬跺腳衝著周秦說道:「你看你看,他就知道欺負我!」

  周秦雖然對蘇蟬十分艷羨,可蘇蟬天生的可愛和純真卻讓她始終無法真正產生妒恨之意,她笑著說道:「這是人民群眾的內部矛盾,他國不能干涉。」

  蘇蟬見周秦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便鼓起了嘴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胡亂換台,每按一下電視大拇指都很用力似的,似乎這樣便能撒氣。

  蘇蟬的小女兒模樣逗得李雲東呵呵一笑,他繫上圍裙,對周秦說道:「你等一會,我做飯菜速度很快的。要不你用我的電腦上網玩一會兒?」

  周秦笑了笑:「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四處參觀一下。」

  李雲東笑道:「隨便看,那我進去了。」說著拉上了廚房的門,自己進廚房開始叮叮噹噹的忙乎開了。

  周秦在李雲東的家裡面四處轉悠了一下,她發現李雲東和蘇蟬兩個人竟是分房睡,在李雲東的房間裡面找不到蘇蟬的東西,在蘇蟬的房間裡面也找不到李雲東的痕跡。

  「這兩個人都同居了,難道還沒有上過床?」周秦忍不住有些詫異。

  她一屁股坐在李雲東的床上,用手輕輕撫摸著床面,像是在感受著李雲東強烈的男人氣息,神色有些發呆。

  周秦扭頭看了看門外,發現蘇蟬正蜷在沙發上看電視,而李雲東正在廚房裡面忙碌著,她大著膽子,拿起李雲東床上的枕頭,輕輕聞了一下。

  李雲東渾身充盈著強大磅礡的元陽之氣,而周秦的體質雖然比不上小狐狸是天下至陰,但也是少有的純陰之體,對李雲東這種龐大的元陽之氣最是敏感,很容易被吸引,因此她僅僅只是嗅了嗅這枕頭上傳來的李雲東的氣息,便覺得一陣心慌意亂。

  周秦趕緊放下手中的枕頭,她只覺得自己兩腮發燙,全身發熱,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儘管沒人看見,可周秦依舊做賊心虛似的站了起來,故作鎮定的四處看了看,隨手翻了下堆在李雲東床前的書籍。

  這些書籍大多都是小說,周秦一翻,發現中間還夾著一張刻錄碟,碟上還有字,寫著「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周秦抿嘴一笑,心道:這傢伙看這個挺應景嘛!

  她在李雲東的房間裡面又看了一會,越發的覺得無聊,便悄悄拉開廚房門的一條縫,透著縫隙看著李雲東圍著圍裙忙裡忙外的樣子。

  李雲東的刀工很不錯,切菜的時候又快又密又准,那架勢頗有幾分大廚的模樣,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迷人,周秦卻認為男人認真並且忙碌的時候最迷人。

  尤其是當周秦看見李雲東熟練的掂鍋翻炒,那全神貫注的模樣,心中更是感慨,她忽然間很嚮往這種平靜普通的生活:家不用很大,錢也不用太多,有一個對自己知心知底愛自己的男人,時不時的能為自己燒一頓飯,不開心的時候能哄哄自己,那不就足夠了麼?

  周秦看著李雲東的背影,一時間目光說不出的柔和。

  她呆呆的看了一會,忽然說道:「需要我幫忙麼?」

  李雲東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蘇蟬聽見他們兩個人說話,也湊熱鬧的跑過來:「我也來幫忙,我也來幫忙!」

  李雲東立刻笑了起來,對她一指:「往後站,往後站,離廚房遠點兒!聽著啊,這輩子你都不允許踏進廚房重地半步!」

  蘇蟬氣急敗壞:「討厭,人家好心好意幫忙來著!」

  李雲東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哪次幫倒忙不是好心好意來著?」

  蘇蟬氣鼓鼓的跺著腳,對周秦委屈的大聲道:「你看你看,他又欺負我!」

  周秦知道蘇蟬之前曾經把廚房都給炸了,險些闖下大禍,因此李雲東再也不敢讓她進廚房。她抿嘴笑道:「我們還是到外面去等等吧,別給他添亂了,現在時代變了,女人都不會下廚了,男人個個是大廚。」

  李雲東得意的笑道:「知道就好,出去吧,到客廳等著就行。」

  周秦和蘇蟬來到客廳坐下,蘇蟬閒著無聊,便開始仔細打量起周秦。

  蘇蟬心中暗道:若論美貌,周秦不在自己師傅之下,若論氣質,更是冷艷絕倫,便是在修行界中也是少有,最讓她心動的是周秦在和他們交往中所展現出來的財力和權勢,以及她自身獨特的純陰奼女體質。

  一個擁有純陰奼女體質的女人,不僅自身是絕好的鼎爐,對採陰補陽者有絕佳的滋補助力功效,哪怕就是她自己修行,也絕對是事半功倍的好手。

  「如果這個女人肯為雲東所用,那雲東以後的修行便當真是再無阻礙!」小狐狸跟李雲東這些日子,深刻的體會到了沒有錢寸步難行的苦處。

  修行中人一旦得到了修行的法門,就要著手準備修行的錢財。

  所謂「窮文富武」,窮人只能去學文,因為學文對身體的消耗不大,而富人才有資格學武,學武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血,需要各種食物和藥材才能補上人體的損耗,否則習武之人練不了幾年就會自己把自己練死。

  而比學武更耗費錢財的,那便是修行!

  修行一年所花費的錢財,絕對是天價,旁人根本無法想像!便是找一個好一點的修行府地,那都是大量的錢財!

  而一邊修行,一邊賺錢,勢必要影響修行的進度。

  想到這裡,蘇蟬便忍不住想跟周秦拉攏一下關係,她笑嘻嘻的對周秦說道:「我喊一聲姐姐吧?」

  周秦心裡面本來就有鬼,一聽這話,頓時浮想聯翩:姐妹相稱,這,這是什麼意思啊?在古代,大婦對新來的婦人不也是姐妹相稱麼?可她先來啊,為什麼稱我姐姐?

  一時間周秦心慌意亂,心如鹿撞,心亂如麻,臉頰都紅得透了,平日裡的冷靜鎮定渾然不見半點蹤影,她吃吃的說道:「喊,喊我姐姐?這,這不太好吧?」

  蘇蟬哪裡知道周秦一眨眼間想得這麼多,她見周秦的目光之中隱有一絲喜色,她心中暗道:「有門!」

  蘇蟬笑道:「沒關係啊,你看起來很像我的姐姐呢!」

  周秦經過一陣慌亂後,稍微鎮定了一點,她問道:「姐姐?你還有姐姐?」

  蘇蟬笑道:「是師姐啦。」

  周秦大奇:「師姐?什麼師姐?」

  蘇蟬心道:不好,嘴巴太快,把不該說的給說了。她眼珠子骨碌一轉,正要想圓場的話,忽然間李雲東拉開門,端了一個菜出來,她趕緊拍著巴掌指著李雲東笑道:「菜來了,有飯吃了!」

  李雲東雖然耳聰目明,可他也不可能在廚房抽油煙機轟鳴的情況下聽見這兩個女生在說些什麼,他將菜放在餐廳的茶幾上,佯怒的瞪了蘇蟬一眼:「說了你不准吃,都快變成豬了!」

  蘇蟬衝他扮了個鬼臉:「我偷偷吃,哼!」

  李雲東笑著進了廚房,過不一會,便又端上了幾個菜。

  蘇蟬雖然之前狼吞虎嚥吃了不少,可李雲東做的飯菜依然勾得她食指大動,周秦聞著這一桌飯菜的香味也笑道:「不錯啊,色香味俱全,看不出來嘛,李雲東!」

  李雲東一臉得意,卻故作謙虛的說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周秦乘了一碗飯,拿起筷子,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也不等李雲東招呼,自己便夾了一塊最香氣撲鼻的啤酒鴨,剛入口,周秦眼睛便是一亮,稱讚連連:「不錯不錯,比高檔飯店的大廚做的還好!」

  李雲東笑得嘴都合不攏:「這就有點過獎了,周秦同學,你不能搞捧殺嘛!」

  周秦抿嘴笑著,正要接李雲東的話,忽然發現一旁的蘇蟬一聲不吭,手中筷子如同疾風掃落葉一般在餐桌上掃蕩著。

  周秦笑容一僵,李雲東頓時大呼小叫了起來:「喂,你太狠了吧,有客人你也這樣吃啊!給我留一點啊!」

  可他說話間,餐桌上的飯菜又少了幾分。

  李雲東知道自己不能再客氣了,再客氣他只能喊外賣了,他趕緊招呼了周秦一句:「快吃快吃,一會就沒了!」

  周秦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口應了一聲:「哦!」

  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一桌菜已經兩個人幾分鐘內掃蕩掉了一半,周秦見勢不妙,知道自己再矜持淑女下去,今天就一點點也吃不著了,她也不客氣,挽起袖子便也加入了掃蕩大軍。

  一頓飯三個人吃得大呼小叫,硝煙四起。

  周秦從小養尊處優,吃飯向來是優雅有禮,哪裡像這樣甩開腮幫子吃飯過,可儘管這樣吃飯不雅而且很不斯文,但周秦依舊覺得這一餐飯是她從小到大吃的最開心最讓她印象深刻的一頓飯。

  「只可惜……這餐飯不是專門為我一個人做的。如果是為我一個人做的,我就可以從容的吃,從容的品嚐,可現在,我只能去搶……」吃完了飯,周秦看著笑嘻嘻並且得意洋洋的蘇蟬,心中又忍不住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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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速之客

吃完飯後,周秦在快樂過後,有些黯然神傷,她站起身向李雲東微笑著告別:「好啦,我要走了,不打攪你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了。」

  李雲東笑著挽留了一句:「還早呢,再玩會兒?」

  周秦搖了搖頭:「不了,改天有機會再來吧。」

  李雲東便不再挽留,他笑道:「那好,明天學校見。」

  周秦出了門,換了鞋,回頭笑道:「謝謝你今天的款待,我吃的很開心。」

  李雲東笑著擺了擺手:「哪裡,你真客氣!」

  蘇蟬看著周秦出了門,她敏銳的察覺到周秦離去的目光裡面有著戀戀不捨,小丫頭便把李雲東往自己自己房間拉。

  李雲東不知道小丫頭把自己往房間裡面拉是什麼意思,進了門,小丫頭如同做賊似的小聲說道:「雲東呀,你應該去送送她的嘛!」

  李雲東哭笑不得:「我還以為你什麼事情呢!」

  小丫頭見李雲東沒有領會她的意思,便忍不住急道:「哎呀,這麼好的鼎爐和道侶,你放過了太可惜了!」

  李雲東一愣,臉上的神情變得很是怪異:「你這話什麼意思?」

  蘇蟬跺腳道:「哎呀,你應該去追她的嘛!追到手了,我們也有錢了,你也有一個上好的玄陰奼女鼎爐……」

  李雲東心裡面像是被揪了一下,他心中暗道:這丫頭是真的缺心眼,還是真不拿我當回事兒啊?有她這樣把自己男朋友往其他女人身邊推的嗎?

  李雲東心中不快,可嘴裡面卻故意說道:「真的?那我去了啊!」

  蘇蟬急匆匆的把李雲東往外推,一直推到大門門口:「快去快去,一會走遠了!」

  李雲東穿好鞋,回頭看了她一眼:「喂,我真去了啊?」

  蘇蟬咯咯一笑:「去吧去吧!」說著,關上了門。

  門一關,小丫頭便背靠著門,自以為是兼且喜滋滋的想著:要是雲東真和周秦成為了道侶,那以後就再也不用為錢發愁啦,那雲東也不用去上學,可以專心修行,那時候他的修行肯定是一日千里!

  小丫頭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咯咯直笑,可她笑得開心的時候,忽然想到李雲東若是和周秦結為了道侶,那李雲東會不會和她親熱?就像和自己親熱的時候那樣?

  想到這裡,小丫頭心中忽然一顫:周秦那麼漂亮,氣質那麼高雅,又有權有勢,雲東如果和她結為道侶,他,他會不會不要我了?

  想到這裡小丫頭的心撲騰撲騰的亂跳,胸膛裡面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如果,如果雲東不要我了……」小丫頭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她不自覺的回想起自己和李雲東相處的日子裡,那一點一滴快樂的記憶所積累而成的片段如同一條電影膠片似的,一個畫面接一個畫面,飛快的在蘇蟬眼前略過。

  小丫頭不知不覺間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男生了,她不敢想像自己沒有李雲東的日子會是怎樣的。

  蘇蟬忍不住一把拉開門,想衝出去把李雲東追回來,可她剛拉開門,便發現李雲東正站在門口,像是根本沒有離開,他目光定定的看著自己,眼神裡面滿是微笑和柔情。

  兩人定定的站在門口,互相對視著,這一剎那彷彿時間都停頓了,只有一股酸酸的,甜甜的氣息在兩個人之間流動,繚繞,彷彿一根看不見的細絲,將他們纏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蘇蟬站在門口,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她用力咬著嘴唇,淚眼朦朧的看著李雲東,呆站了好一會兒,忽然她哇的一聲撲到李雲東懷裡面,大聲哭道:「我知道錯了啦,你別不要我!」

  李雲東微笑著,一隻手摟著小丫頭的腰,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傻丫頭,怎麼會?我怎麼捨得呢?」

  蘇蟬在李雲東懷裡面不住的哭著,哭聲裡面充滿了心悸和後怕,李雲東微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髮:「好啦,別在門口哭呀,讓人看見了笑話你!」

  蘇蟬哭聲漸小,她扭動了一下身子,哽咽道:「抱我進去。」

  李雲東呵呵笑著,一把將小丫頭抱了起來,用後腳跟將門關上,然後將小丫頭抱到了客廳沙發上。

  蘇蟬雖然個頭有一米六五左右,但李雲東力氣太大,再加上小狐狸骨骼嬌小,李雲東懷只覺得懷裡面輕若無物。

  小丫頭緊緊摟著李雲東強壯渾圓的腰肢,像是下一秒鐘就怕他飛走了似的,她貪婪的呼吸了一會李雲東濃烈的男子氣息,鼻竇之間呼出的氣息也漸漸的熾烈起來,她臉頰緋紅,眼波流轉的抬起頭來,用酥得發膩的聲音撒嬌道:「小妞要吧唧!」

  說著,小丫頭修長的睫毛顫抖著微微合攏,一滴晶瑩的淚珠兒還掛在她的眼角,臉蛋仰著,臉上滿是嬌羞。

  李雲東愛這小丫頭愛到了極點,他低下頭輕輕吻去小妞眼角尚存的淚珠兒,然後噙著這一滴淚珠兒在小丫頭嘴上輕輕一吻。

  蘇蟬舌頭在嘴唇上一舔,將淚水舔掉,咯咯笑了起來:「苦的!」

  李雲東笑道:「那我讓你嘗個不苦的。」

  說著,他低下頭去,將女孩兒紅艷的嘴唇含在嘴中,舌頭靈巧的撬開小丫頭的菱唇貝齒,輕快的鑽了進去。

  蘇蟬嚶嚀一聲,有些笨拙的和李雲東口舌糾纏著,身子骨彷彿要融化了似的,軟軟的癱在李雲東的懷中。

  等吻得氣喘吁吁唇分的時候,兩人嘴角拉出一條晶瑩的細絲,李雲東伸手挑斷,然後在小丫頭嘴角抹了一下,笑道:「怎麼樣,還苦不苦?」

  小丫頭媚眼如絲,吃吃的笑了起來:「臭的!」

  李雲東佯怒道:「好哇,居然說我臭,我再讓你知道臭不臭!」

  說完,他又俯下身去,去吻小丫頭。

  蘇蟬食髓知味,大膽主動逢迎了起來,李雲東渾身燥熱,手不自覺的便攀到了蘇蟬柔軟高聳的胸膛上揉搓了起來。

  蘇蟬頓時覺得渾身如同觸電似的一顫,整個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眼中秋波流淌,晶瑩剔透,像是要滴出水來似的,鼻子裡面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不,不行的。」

  李雲東此時**高漲,他咬著小丫頭的耳朵:「好蟬兒,乖蟬兒,給我好不好?」

  蘇蟬被李雲東喊得意亂情迷,腦袋裡面亂亂的,身子也軟軟的,小腹那裡熱熱的,整個人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她微微睜開眼簾,看著眼前這個讓她哭讓她笑的男生,心裡面隱隱覺得便是將自己的元陰處子之身給了他便也無妨。

  她鼻竇翕合,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熾烈,豐潤的紅唇微微張開,正要說話,忽然間卻聽見門外一陣敲門聲響。

  小丫頭頓時渾身一顫,她猛的想起:李雲東若是此時與自己交歡,對他的修行百害而無一利!

  蘇蟬想到這裡,忽然生出一股力氣,嬌羞的將李雲東推開,自己跑進了臥室。

  李雲東被懸在半空之中,上不得,下不得,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心裡面將這個敲門的傢伙恨得咬牙切齒。

  圖謀不成的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自己高漲的**壓了下去,眼中稍微恢復了一點清明後,才站起身去開門。

  李雲東打開門一看,卻見門口站著一個眉目如畫的女生,容貌極美,不在蘇蟬之下,這女生個頭大約在一米六左右,紮著馬尾辮,年紀看起來十六七歲,穿著高中校服,小腿上面穿著紅色的橫條長襪,顯得整個人亭亭玉立。

  「你,你是?」李雲東覺得這個女生有點面熟,他不解的問道。

  這女生正是紅菱,她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李雲東,一雙極為靈動的眸子不住的在李雲東身上來回打量。

  「這男生太陽穴飽滿,人中寬深且長,眼中精光湛湛,骨骼強健勻稱,倒是一個修行好手,只不知道他和那夜練氣長嘯的修行者是不是同一個人?咦,奇怪,他身上怎麼這麼重的脂粉氣?對了,他之前與兩個女生攜手進屋,莫非他們正在……」

  雖說道侶之間依靠房中術而進行雙修這種事情在修行界屢見不鮮,但同時和兩個道侶進行歡好,那就不是修行,而是淫行了。

  紅菱心中暗自啐了一口,可儘管她暗自不屑,可禮數依舊周全,她一稽首,單手在胸前立成掌,拇指內扣,脆生生的說道:「無量壽福,在下王真人座下阮紅菱,見過道友,還未請教道友師門來歷?」

  阮紅菱穿著打扮與現代高中生沒有兩樣,可言談舉止卻彷彿是幾百年前的人似的,李雲東聽得滿頭霧水,暗自皺眉:這哪裡來的瘋丫頭?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說話瘋瘋癲癲的?

  紅菱見李雲東皺眉頭,還以為自己沒說清楚自己的來歷,她又補充說道:「南派道教龍虎山上清宗正一教靈宮派王真人座下第四十五代弟子阮紅菱見過道友,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李雲東目瞪口呆,心道:什麼南派道教?什麼龍虎山?什麼上清宗正一派?這丫頭真瘋假瘋啊?

  他在門口雲山霧罩的不知所以然,可在房間裡面的蘇蟬可聽得一清二楚。

  之前還**高漲的小丫頭此時只覺得轟隆一聲晴天霹靂,**瞬間退得乾乾淨淨,心中恐懼的大喊了起來:是她,她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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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世有仙人乎?

驟然聽見阮紅菱找上門來,小狐狸蘇蟬險些駭得肝膽俱裂,下意識就想化作一道青光逃跑,可好在她硬生生的忍住了這個念頭,想再聽一聽她說什麼再做決定。

  小狐狸背靠在臥室門口,豎著耳朵聽著大門口李雲東和阮紅菱的話,一邊聽一邊心裡面噗通亂跳。

  其實如果光論法力而言,阮紅菱法力和法術雖然都在蘇蟬之上,但也高不到哪裡去,擊敗蘇蟬不難,可要想抓住她,卻是千難萬難。

  但蘇蟬怕的是阮紅菱背後的正一教!

  中國道家雖然分南北兩派,可以茅山為首的北派道家無論是勢力還是實力都比南派道家的諸多門派有所不如。

  南北兩派的道家門派雖然派系林立,門閥眾多,但是各門各派還是以閣皂山、龍虎山、茅山這三山最為尊崇,其中正一教便是位於江西龍虎山,是南派道宗至尊,號稱「主領三山符箓」,統領天下道宗!

  雖然在經過明清兩代和民國時期後,道家衰敗已極,但是潛入凡世和深山的道教修行中人依舊力量不可小覷,前一陣人元金丹現世,平日裡潛伏極深的各家各派修行中人頓時如同冬眠過後的蛇蟲一般,紛紛出洞,展開血腥爭奪。

  小狐狸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師傅將許多修行高手引開,否則光憑她一人,早就粉身碎骨了!

  甚至不用正一教出手,光是追著她不放的紅菱和紫苑兩個人加起來,就可以讓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蘇蟬心驚肉跳的在胡思亂想,可李雲東哪裡知道其中如此繁雜的糾葛?

  他皺著眉頭看著阮紅菱,問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找誰?」

  阮紅菱一愣,她發現面前這男子神情竟然像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來頭,更不知道自己剛才報出來的來歷意味著什麼!

  「莫非,他不是修行中人?」阮紅菱心中一驚,忍不住後退一步,仔細看著李雲東的眼睛,看了一會,她發現李雲東不似作偽,她頓時心中疑雲大起「這不可能啊!如果不是修行中人,怎麼可能修煉得如此一副好鼎爐?看他的精氣神,甚至比一些大修行人還要強盛許多!可如果他是修行中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們正一教?」

  李雲東心中惱怒阮紅菱打攪了他的好事,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她,也更沒有想放她進屋的意思,他將門口堵得死死的,像看瘋子似的看著阮紅菱,一言不發,一副送客的嘴臉。

  阮紅菱被他目光看得暗自不悅,她微微蹙了蹙眉頭,不再彎腰施道家之禮,而是像個正常人一樣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起,我找錯人了。」

  李雲東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門關上,嘴裡面嘟囔了一句,無比鬱悶的說道:「媽的,都是這臭丫頭,害得我到嘴的肉都飛了!」

  阮紅菱吃了閉門羹,一時間卻沒有著急走,她目光緊緊的盯著李雲東的房門,心中疑雲越來越濃,過了一會她才一轉身,冷哼一聲離去:「好色之徒,便是修行中人也難成大器!」

  ……

  與此同時,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哈里斯堡北郊私人莊園中,克麗絲風塵僕僕的下了車,她對接送她的私人司機招了招手,笑道:「再見,湯姆大叔,代我向夏娜爾嬸嬸問好!」

  克麗絲看著汽車離去後,走進了莊園之中。

  剛進莊園玄關,便有在花園裡面忙著剪枝的僕人衝她笑著打招呼:「克麗絲,回來了?中國之行怎麼樣?」

  克麗絲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笑道:「還行,安迪叔叔,畢竟還是家裡的空氣好啊!對了,我奶奶在不在?」

  安迪叔叔笑著說道:「在啊,她還在老地方。你很久沒來看她啦,她天天念叨你呢。」

  克麗絲笑著對安迪叔叔擺了擺手,像一個快樂的精靈一樣朝著古色古香的莊園裡面跑去。

  一路小跑,克麗絲來到後花園,剛進花園門口,一扇具有濃厚中國風味的屏風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屏風上繡著孔雀開屏的圖案,四周是雕刻精美的紅木。

  在屏風的旁邊,擺放著盆景假山、青花瓷、唐卡、工筆仕女圖等裝潢飾品,擺放位置別具匠心,讓人一下有置身於濃厚中國文化氛圍的感覺。

  克麗絲越過屏風,一眼看見花園中林立著二十餘根一米多高,碗口粗的木樁,木樁擺放成梅花形狀,一個婦人正在梅花樁上騰閃跳躍。

  克麗絲仰著頭看著自己的奶奶身手矯健的在梅花樁上走著梅花拳的大勢,一直等自己的奶奶一趟大勢走完,面不紅,心不跳的跳了下來,她才用力鼓起掌來。

  「奶奶,您太厲害了!」克麗絲由衷的用英文讚歎道「您簡直比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厲害。」

  克麗絲的奶奶林國瑛穿著一件紫紅色的唐裝,腳下是一雙青色納千層底的布鞋,她雖然年紀已經過九十歲了,可容貌看起來與四五十歲的女人無異,一雙眼睛漆黑明亮,眉宇間透出一股精明幹練的氣息。

  林國瑛看見克麗絲,笑著用中文說道:「克麗絲,我們不是說好了私底下我們兩個人說中文的嗎?」

  克麗絲這才換回中文,笑著問道:「奶奶,我其實一直想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國瑛一臉寵愛的看著自己的孫女:「什麼怎麼做到的?」

  克麗絲指著這一人多高的梅花樁,笑道:「我連爬都爬不上去,你是怎麼上去的?還能在上面打拳?」

  林國瑛笑道:「熟能生巧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克麗絲搖頭笑道:「我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像你這樣九十幾歲了看起來卻像是四五十歲一樣,還能打梅花拳,打完了一滴汗都沒有,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林國瑛拍了拍克裡斯的腦袋,慈祥的說道:「克麗絲啊,我說你對中國文化的瞭解一知半解,是半桶水吧,你還不服氣!我們這練拳的要是一趟拳打下來一身大汗,那就說明這個人根本不會打拳,至少他不懂得如何練氣!」

  克麗絲聽林國瑛說到練氣,她一下想起自己在中國遇見的李雲東,她想了想,問道:「奶奶,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種可以躲避子彈的人?」

  林國瑛有些詫異的看了克麗絲一眼,搖頭笑道:「不可能,人再厲害,怎麼能與火器爭鋒?」

  克麗絲說道:「可是,我在中國天南市,親眼看見一個人連續躲閃了七槍,而且是距離不到十米的近距離躲閃!」

  林國瑛臉色頓時一變,脫口道:「這怎麼可能?除非……」

  克麗絲心中一動,立刻說道:「除非什麼?」

  林國瑛臉上神情變幻,眼神一下變得幽遠而滄桑,她像是回想起了塵封在腦海中的遙遠記憶:「除非是神仙……」

  克麗絲臉上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奶奶,這個世界上哪有神仙?」

  林國瑛搖了搖頭:「神州大地,臥虎藏龍,豈是你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能想像的?」

  她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在民國十一年,我有一次在游黃山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歹徒,當時這群歹徒不僅要劫財,還要劫色……」

  克麗絲知道自己的奶奶是一個當地響噹噹了不得的大人物,在整個家族中,她說話的份量是最重的,當初她跟自己的爺爺剛移民到這裡來的時候,當時美國黑幫縱橫,勢力猖獗,正是自己奶奶巾幗不讓鬚眉,帶著當地華人與黑幫勢力火拚,這才一手打下的這片基業!

  林國瑛年輕的時候英雄了得,可年老了卻一直對自己的經歷閉口不談,克麗絲以往無論怎麼撒嬌也是沒用,林國瑛說不開口就不開口。

  可現在克麗絲一見自己奶奶竟然主動說起陳年往事,頓時好奇心大起,乖巧的搬了一把凳子到林國瑛跟前,又自己搬了一把,問道:「然後呢?您大展拳腳把他們都打跑了?」

  林國瑛坐在八仙椅上,笑呵呵的說道:「怎麼可能!我當時手無縛雞之力,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哪裡懂什麼拳法!」

  克麗絲眨巴著眼睛:「那您遇到英雄救美的高人了?哇喔,真浪漫!是一個高大的帥哥嗎?」

  林國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道:「不,是一個道觀的道姑。如果是一個帥哥,只怕就沒有你嘍!」

  林國瑛雖然年邁,可心性與時俱進,與小輩開玩笑肆無忌憚,很有童心。

  克麗絲笑道:「幸好是這樣,要不然我爺爺在九泉之下都要傷心死了。」

  林國瑛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位道姑將匪徒趕跑以後,她見我喜歡周遊各地,卻又沒有防身之術,便教了我這套梅花拳。當時年幼,只是把這套梅花拳當成防身之術練習,可這人年紀越大啊,我越是感覺到這套拳法的神奇之處。」

  克麗絲很是聰明,一點就通,她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看起來這麼年輕,身體這麼好,就是因為練了這一套拳法的麼?」

  林國瑛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拳法,我甚至懷疑這套拳法本身就是神仙創造的。」

  克麗絲笑了起來:「奶奶,您又在胡說了。」

  林國瑛一拍克麗絲的腿:「我哪裡胡說八道了?北宋開國皇帝趙匡胤在當年還是一個小兵,整日游手好閒,喜歡與人下象棋,當他一日經過華山的時候,聽說當地有人名叫陳摶,便去找他下棋。陳摶在棋盤大敗趙匡胤後,見他有皇者之姿,便傳了他一套拳法。再然後,趙匡胤便憑藉著這套拳法日後平步青雲,一直坐到了宋朝的開國皇帝!」

  林國瑛看著克麗絲,微笑道:「你自詡自己是中國通,知道陳摶何許人也?」

  克麗絲自稱中國通,可那是和周圍的美國人比,她畢竟年輕,怎麼可能精通這些東西?她頓時面紅耳赤的搖頭道:「不知道。」

  林國瑛說道:「這可是和呂洞賓齊名的大神仙啊,號稱陳摶老祖,希夷老祖便是他了!」

  克麗絲不服氣的說道:「可是奶奶,你說的這些都是神話故事,不能算數的啊!」

  林國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克麗絲,搖頭道:「不,你沒有遇到過真人,不知道那種遇見真人的感覺。我當初和你一樣年幼,遇見真人的時候只以為自己遇見了武林高手,可現在回想起來,我始終覺得那位教我拳法的師傅一定是一個修行的真人!」

  說著,林國瑛仰起頭來,一聲喟然長歎:「如果現在讓我知道教我拳法的師傅在哪裡,我一定拋棄所有的一切,也要去求她收我為徒,跟她去修行!」

  克麗絲吃驚的說道:「可是奶奶,你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嗎?為什麼要去過那種清苦的日子?」

  林國瑛搖頭道:「你沒有練過梅花拳,所以不明白力量的真諦,你沒有活到我這個歲數,所以也不明白生命的真諦。修行,不僅僅是獲得力量,瞭解生命的真諦,更關鍵的是,它可以讓你長生不老!!」

  林國瑛說到這裡,渾身激動,眼睛裡面放出銳利驚人的光芒,目光銳利之處比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呢還要厲害!

  克麗絲聽得呆了,她忽然間心中一動:自己的奶奶正是因為練了這套拳法,因此九十歲還和四五十歲的人一樣,難道那個什麼所謂的修行,真的可以讓人長生不老嗎?天底下真的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功夫嗎?

  克麗絲一時間忍不住癡了,她想起自己在李雲東身上看見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往無神論的世界觀嚴重動搖,她癡癡的說道:「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神仙?如果真的有神仙,那李雲東是不是神仙?」

  林國瑛說完之後,眼中的精光漸漸消散,她有些意興闌珊的站了起來,慈愛的撫摩著克麗絲的頭頂,說道:「克麗絲,你要是遇見了真人,千萬別猶豫,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拜他為師。否則,你日後一定會像我這樣,看著年華漸老,看著青春不再,到我這個時候再後悔就來不及了啊!」

  說完,林國瑛背著雙手,緩緩踱步而去。

  克麗絲看著自己奶奶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想道:李雲東是真人嗎?修行真的能長生不老嗎?如果真的能長生不老,那……

  克麗絲忍不住用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向牆邊掛著的一扇鏡子看去,只見裡面出現一個青春美貌,金髮碧眼的美人兒,這個美人兒正青春年少,因此明艷不可方物,可十年過後呢?二十年過後呢?三十年過後呢?

  長生不老?

  克麗絲心中突然砰砰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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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劉大凱子再登場!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神仙?

  李雲東以前對這個問題是非常肯定的,但是當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他再堅定也不免有些動搖。

  「南派道宗龍虎山上什麼宗,什麼什麼正一教,靈什麼派王真人座下,第多少代代弟子阮紅菱?」李雲東臉色怪異的喃喃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說的還煞有其事,怎麼跟武俠小說似的?」

  送走了不速之客,李雲東發現再想和小丫頭調調情也沒那感覺和氣氛了,而且蘇蟬躲在房間裡面怎麼也不肯出來。

  李雲東閒著無聊,便拿起要考試的歷史書開始翻看,翻看了一會,李雲東只覺得心裡面亂糟糟的,一點也看不進去,便又將歷史書扔到了一邊,自己倒在客廳沙發上面發呆。

  「蘇蟬到底什麼來歷?我身上這種奇怪的力量到底哪裡來的?剛才的那個女孩又是怎麼回事?」李雲東隱隱覺得四周像有一些莫名的東西在向自己緩緩靠近,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

  「算了,不管了。」李雲東想了半天,不得其解,歎了一口氣,還是拿起了中國古代文學史的教材,開始老老實實的背起書來「想辦法先應付完期末考試再說吧。」

  渾渾噩噩的又過了一天,小丫頭擔驚受怕了一天最終還是沒有等到自己害怕的事情到來。

  李雲東和蘇蟬七點多便出了門,來到學校後,已經是八點多鐘,校園裡面上課的學生如潮,往來如織。

  「李雲東!」剛走到教學樓下面,便見馮娜在不遠處對他招手。

  「早上好啊!」李雲東笑著對她打了個招呼。

  馮娜小跑到李雲東跟前,笑著對蘇蟬點了點頭,然後將懷裡面的一張刻錄光盤放在李雲東手裡,緊張的說道:「這個你幫我保管一下!」

  李雲東神情一下變得很精彩,他擠眉弄眼的對馮娜說道:「什麼片子?不會是愛情動作片吧?」

  馮娜白了他一眼,沒來得及解釋,便聽見一聲大喊傳來:「娜娜,你太不夠意思了,借我看看又怎麼樣嘛!」

  程程一路追來,大喊大叫,她看見李雲東和蘇蟬的時候愣了一下,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又一把抓住馮娜,又掐又抓:「真沒義氣,就借我看兩天也不行嗎?」

  馮娜又是賠笑又是討饒:「哎呀,我都說了借出去了嘛,你還不相信!再說了,這片子我自己都還沒看!」

  程程半信半疑:「借出去了?借給誰了?」

  馮娜故作鎮定的說道:「你不認識,借給大四的一位學長了。」說完,她很是心虛的瞟了一眼李雲東。

  程程自然而然的跟著馮娜的目光飄到了李雲東身上,她見李雲東手裡面還拿著一張光盤,頓時疑雲大起:「這是什麼?」說著,她滿臉疑惑的看著馮娜:「他不會就是你說的大四的學長吧?」

  馮娜臉色一板:「你當我睜眼說瞎話嗎?」

  程程對李雲東問道:「你說句實話,你手裡是什麼?」

  李雲東心裡面已經大致明白這兩姐妹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向來有惡搞精神,便乾咳了一聲,湊到程程跟前,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說道:「大姐,要盤不?」

  程程一愣,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有什麼盤?」

  李雲東眉飛色舞的說道:「我這裡有西洋的,東洋的,有碼的**的,你要哪種?」

  程程臉頰微紅,啐道:「呸,給你點顏色你還來勁了,真不要臉!」說完,她跺了跺腳,對馮娜怒道:「你不借我,我自己去翻,我就不信你能藏到哪裡去!」

  說著,扭頭便跑。

  馮娜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李雲東挑起大拇指,一臉崇拜的說道:「您老人家真是機智勇敢,鎮定自如啊,要在過去,一定是一個合格出色的地下黨!佩服,佩服!」

  李雲東打了一個哈哈,把玩著手裡面的光盤:「這到底是啥片啊?搞的這麼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

  馮娜嘻笑道:「女孩子愛看的,你不喜歡看的。」

  李雲東故意板著臉說道:「誰說的,我這個人最博愛了!你這盤,我代表國軍徵收了!先回去研究研究是什麼內容再還給你!」

  馮娜哪裡想到自己才逃出狼爪,又進虎口?她一下目瞪口呆,又驚又怒的說道:「喂,你太狠了吧?我剛從同學那裡搶到的也,你就搶走了?不行不行,快還給我,不還給我,小心我喊非禮啊!」

  李雲東哈哈一笑:「不用你喊,我幫你喊。」說完,他高聲沖不遠處的程程大聲道:「喂,程程!」一邊喊還一邊晃著手裡面的光盤。

  程程回過頭,沒好氣的回答道:「幹嘛?」

  李雲東也不回話,只是笑嘻嘻的看了馮娜一眼,馮娜跺腳咬牙:「好,算你狠!最多借你一天!」

  李雲東笑道:「那多謝了!」

  馮娜嗔怒道:「算我倒黴,今天自投羅網!」說完,扭頭便走。

  李雲東這才對程程大聲說道:「沒啥,黨和人民要我向你表示問候!」

  程程啐了一口,笑罵道:「呸!」說完,她也快步離去。

  李雲東平白無故得了一張光盤戰利品,他頗為玩味的打量著手中這張光盤,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喃喃道:「這兩個丫頭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這裡面到底是啥?不會真的是東洋的愛情動作大片吧?女孩子也看這個?」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整個一上午,李雲東都在琢磨,手裡面的光盤到底是啥內容,好容易等到了中午下課,他才招呼一旁迷迷糊糊睡醒的蘇蟬:「好啦,瞌睡蟲,下課了,我們中午吃些什麼?」

  蘇蟬昨天自從阮紅菱突然拜訪過後,便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現在自然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她揉了揉眼睛,說道:「不知道呀,隨便吃點吧。」

  這時候前排坐著的周秦走了過來,微笑著說道:「一起吃個飯?我做東?」

  李雲東笑道:「又是你做東?那怎麼好意思?下午還有課呢,隨便吃點兒算了。」

  周秦笑道:「昨天可不是我做東,那是托劉川的福,而且還是李大廚子親自下廚,我什麼力氣也沒有出啊。」

  說到劉川這個大凱子,李雲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一說,我忽然覺得心裡面很過意不去啊,讓他一下出血那麼狠!」

  周秦想起劉川昨天的精彩表現,她也忍不住抿嘴一笑:「沒關係,他可是有錢人,吃不窮他的。」

  兩個人正說著,忽然間看見一個男生,手裡面捧著足以將人整個上半身遮住的玫瑰花,向李雲東他們走來。

  周秦微微皺了皺眉頭:「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李雲東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這男生走到他們跟前後,將手中的玫瑰花往下放了一點點,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正是劉川。

  一見到劉川,李雲東便忍不住笑,他強行忍著笑,說道:「喂,劉川,今天你要請我們吃飯嗎?」

  劉川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像是沒有看見李雲東似的,竟然單膝朝蘇蟬跪下,然後手捧鮮花,大聲道:「蘇蟬,你的美貌天下無雙,你的清純無人能比,請接受這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它代表著我對你的愛慕之情!」

  李雲東和蘇蟬都嚇了一跳,李雲東心中怒氣暗生,他兩條眉毛慢慢的豎起,聲音隱隱透出怒意:「喂,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劉川不屑的看了一眼李雲東,說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力,我正在行使這項權力,你沒看懂嗎?」

  蘇蟬是李雲東的逆鱗,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去觸碰,他人一碰他就火冒三丈,無法控制自己。

  李雲東怒笑道:「好好好!」

  一旁的周秦見他面色不善,拳頭捏得咯嘣直響,便拉了拉他的胳膊,低聲道:「別衝動,你看。」說著,一指不遠處一個角落。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好幾名學生正拿著手機對他們拍著。

  李雲東越發的惱怒:「還是有備而來!很好!喂,劉川,你是想把你挨打的視頻拍下來,然後拿回家好好紀念紀念麼?」

  劉川看了李雲東一眼,心中暗生畏懼,但他眼睛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便大聲道:「你敢打我?你有種動手試一試!」

  李雲東氣壞了,手剛擡起來,便被蘇蟬一把拉住,小丫頭微笑著對他搖了搖頭:「我來。」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衝到自己胸口的怒氣壓了下來:「那好,趕緊打發他滾蛋,免得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蘇蟬眼睛裡面閃過一抹狡黠的神色,她一把接過劉川手中的玫瑰花,忍不住讚歎道:「好漂亮的鮮花!」

  劉川見蘇蟬接過了自己的鮮花,心中大喜,得意洋洋的看了李雲東一眼,然後對蘇蟬說道:「再漂亮的鮮花也不及你的美貌一分!」

  蘇蟬嘻嘻一笑,一臉天真爛漫的問道:「還很香呢,你聞聞!」說著,將手中的鮮花捧到劉川跟前。

  劉川見蘇蟬笑顏如花,當真是人比花嬌,他看得都癡了,心中蕩漾,忍不住低下頭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彿不是在聞花香,而是在聞人香。

  可等他擡起頭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鼻頭上像是多了什麼東西,他努力將自己兩隻眼睛齊刷刷的向鼻頭中間瞪去,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鼻子上面竟然多了一個幼兒拳頭大小的馬蜂!

  這馬蜂大得嚇人,身上的毛和尾後的針他似乎都能清晰的看見,要被蜇一下,只怕腦袋都會腫成豬頭!

  劉川駭得魂不附體肝膽俱裂,又不敢用手去抓,又不敢自己有多少動作,生怕惹得這隻大得出奇的馬蜂一下把自己蜇成了豬頭。

  他瞪著對子眼,嘴巴撅著朝著鼻頭上的馬蜂吹氣,想將它趕跑,模樣滑稽可笑之極。

  蘇蟬笑嘻嘻的看著劉川,問道:「香不香啊?」

  劉川此時汗如雨下,渾身僵硬不敢動彈一下,他哪裡敢說話?

  蘇蟬見劉川不回話,便笑道:「不香啊?不香那我還給你啦!」說完,將手中的鮮花往他懷中一扔。

  劉川剛接住這捧鮮花,便見這堆鮮花中嗡的一聲飛出無數馬蜂,如同烏雲一樣朝他撲來。

  劉川只覺得自己渾身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傳來,顯然是被馬蜂一陣亂蜇,他駭得魂飛魄散,一下將鮮花扔得遠遠的,大哭了起來:「我被蜇死了,我要被蜇死了,救命,救命啊!」

  他雙手瘋狂在自己身上亂抓,一邊呼天搶地鬼哭狼嚎,一邊屁滾尿流一路絕塵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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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老子滅了你

李雲東只見劉川在聞了蘇蟬手中的花以後,就像中了邪一樣在原地大喊大叫,尤其是當蘇蟬將花扔回他懷裡面以後,劉大凱子便發瘋一樣大喊大叫了起來。

  周圍的同學們無不又驚又笑。

  李雲東啞然失笑:「他怎麼了?」

  蘇蟬狡黠的一笑:「誰知道?也許是送的花有蜜蜂把他給蜇了?」

  周秦看著劉川狼奔鼠突的背影,失聲笑道:「不會這麼倒黴吧?」

  蘇蟬暗自吐了吐舌頭,剛才她對劉大凱子暗地裡使用了一個幻術,使得劉大凱子以為自己被一群馬蜂圍著狂蜇,這才洋相百出。

  修行人雖然有不能對世俗凡人出手的天條戒律,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空子可以鑽的,像幻術、迷術、媚術這類對人不會造成直接傷害的法術就不會觸動天條。

  狐狸精天生就是媚術高手,但她們同樣也是幻術高手,小狐狸修行不夠,媚術源於天生,並沒有專門學過,但是為了保命,幻術卻是學過不少,今天小試身手,立刻將劉大凱子整得****。

  李雲東看著劉川的狂奔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疑惑,但一旁的周秦笑道:「好啦,礙眼的人走了,我們去吃飯吧。」

  他這才收回了心思,笑道:「走,就到食堂吃一點好了,我說周大小姐你還從來沒去學校食堂吃過飯吧?這樣可不行啊,脫離人民群眾啊你,要批評,要嚴厲批評!」

  周秦抿嘴笑道:「從沒在學校住宿過一天的人,也有資格說我嗎?」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一旁看熱鬧的莊惠一臉花癡的看著李雲東,幽幽一歎:「連笑聲都這麼man!」

  之前曾經在食堂嘲諷過蘇蟬的女生白了她一眼:「你沒病吧?這種要靠女人來擺平事情的男人,你也喜歡?」

  莊惠也白了她一眼:「柯璐,你這一陣子都沒來學校,哪裡知道現在他是我們天南大學的傳說人物!哎,當初為啥我就沒碰上這樣的男生?要是他身邊的女生是我,我該多拉風啊?羨慕都讓人羨慕死了!」

  柯璐嗤笑道:「就論壇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躲子彈之類的事情?切,你們電影看多了吧?這種事情也相信?」

  莊惠不悅的嗔道:「很多人都看見了的好不好?」

  柯璐不屑的說道:「很多人還說自己看見了UFO和尼斯湖水怪呢!我才不相信這種人有什麼本事!你看周秦那倒貼的模樣,嘖,小白臉嘛!」

  莊惠心中暗怒:「喂,你再這樣說話,我不理你了啊!」

  柯璐訝然道:「不是吧你,因為這種小白臉跟我翻臉?」

  她們兩個人說話,李雲東聽的清清楚楚,他回頭看了背後腹誹他的柯璐一眼,銳利的目光一下瞪得背上一陣毛骨悚然,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尋找是誰在瞪她,這時候李雲東卻已經回過了頭去。

  ……

  劉川一路狂奔,奔出校門口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人拉住,一腳將他踢了一個觔鬥。

  劉川在地上滾了一圈,雙手使勁抓著自己身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吼聲:「救命,救命啊!」

  何少又驚又駭的看著滿地打滾的劉川,用腳尖踢了踢他:「喂,你搞什麼鬼?」

  劉川一把抓住何少的小腿,發瘋一樣的大喊:「馬蜂,好多馬蜂!」

  何少一把將劉川拎了起來,正正反反四個大耳光,劈頭蓋臉的噴了他一臉口水:「操,你他媽的怎麼跟謝飛一樣,都是他娘的爛泥糊不上牆!哪裡有馬蜂,你傻逼啊你!」

  這四個耳光一下將劉川抽得有點清醒了,他顫抖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驚然發現自己竟然臉上光滑平整,一個包都沒有!

  劉川又驚又喜,失聲道:「我沒事?哈,哈哈哈,我沒事!」

  何少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拎著劉川的衣領,罵道:「我草,老子最近怎麼盡遇到傻逼!喂,讓你去搞那個李雲東,你做了沒有啊?我看,十有**你也辦砸了吧?」

  劉川一聽到李雲東這個名字,頓時一激靈,他想起自己如同鬼上身一樣的幻覺,心肝亂顫,畏懼的說道:「何少,不是我辦砸了,而是,而是事情實在是詭異啊!」

  何少破口大罵:「詭你媽個頭啊,老子只讓你噁心一下李雲東,激得他出手,老子就有辦法整他!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好,你怎麼不去死啊你!」

  劉川被噴得狗血淋頭,可他依舊陪著笑臉,畏畏縮縮的說道:「何少,你,你找別人吧,我發現我一遇到這個傢夥就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媽了個逼的,你有卵子沒有啊你?」何少怒了,又是一耳光甩了過去,用胳膊一下將他勒住「你個白癡,聽老子說,下午放學你再去整他一下,老子就在旁邊看著,他保證不敢怎麼樣你的!只要他一動手,老子就能整他!」

  劉川聽得心中一動,試探的問道:「真的?何少有什麼好辦法?李雲東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何少不耐煩的對他招了招手:「過來,老子教你一個辦法。」

  劉川將耳朵靠過去一聽,頓時一愣,失聲道:「何少,我昨天剛被我老爸罵了一頓,這樣不好吧?」

  何少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劉川腦袋頓時一縮,囁囁的說道:「沒,沒什麼,我去想辦法就是了……」

  ……

  時間過的很快,一下午李雲東在後排和蘇蟬打打鬧鬧中便過去了,下課以後,前排的周秦猶豫了一下,依舊還是站在原地等著李雲東,等他和蘇蟬從後排走過來以後,她才上前,微微一笑,說道:「我送你們?」

  李雲東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了,怎麼好老是麻煩你?」

  周秦笑道:「說這樣的客氣話,那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

  李雲東有些無奈:「好吧,那就麻煩你了。你自己開車來的?」

  周秦笑了笑:「家裡面的車,不過我怕招搖,沒有停在學校裡面,停到學校旁邊的停車場去了,可能要步行一會。」

  李雲東嘖嘖而歎:「以前覺得你又冷漠又高傲,還挺囂張,現在看來倒是我錯了,你還真是低調得夠可以的,尤其是和劉川這種人比起來。」

  周秦笑道:「這算是誇獎嗎?如果是誇獎,我就笑納了。」

  三人說說笑笑往校門口走,還沒走到校門口,便聽見左右有同學竊竊私語,誇張的說道:「喂,你看見沒有,學校門口的加長奔馳是誰開來的?」

  「不知道,好帥啊!還是剪刀門的也!」

  「哎,這輩子能坐一次也行啊!」

  「別發花癡了,不知道是哪個公子哥來泡妞用的!」

  李雲東聽見這些聲音,對周秦笑道:「不會是你的車吧?」

  周秦笑著搖頭:「怎麼可能?我不喜歡這種很張揚的東西。」

  一行人走到校門口,果然看見校門口聽著一輛極其拉風的加長奔馳。

  這輛奔馳車通體幽黑,黑中透亮,顯得莊重大氣,富貴逼人,校門口的學生們極少見到這種加長豪華轎車,一時間將校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李雲東一眼看去,卻見校門口的人群裡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莊惠和柯璐等人也在用艷羨的目光打量著這輛豪華拉風到極點的轎車。

  中國人自古便有寶馬香車的情結,自古寶馬配英雄,一個英雄如果沒有好的座駕,那便稱不上是英雄,到了現代便將這種情結轉移到了汽車座駕的身上。

  李雲東儘管對物質生活並不看重,但他依舊被這輛豪華轎車晃得眼睛一時間有些花,他扭頭看了看蘇蟬,卻見小丫頭正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這輛汽車,李雲東低聲道:「喜歡?」

  蘇蟬笑道:「不喜歡,好難看!」

  李雲東還以為小丫頭說的是安慰他的話,他笑道:「以後我會努力賺錢給你買的。」

  蘇蟬儘管很不屑這種世俗的東西,但她聽了依舊心中一甜,粲然一笑:「嗯,你以後的座駕會比這強多了!」

  李雲東呵呵一笑,沒有說話,眼中卻放出自信的目光來。

  一旁的周秦看見這輛車,暗自皺了皺眉頭,心道:這不是劉昌赫的車嗎?

  劉昌赫是劉川的父親,在市裡面也算是一個企業名人,經常出入上流社會場所,周秦不止一次見過他的車。

  果然,李雲東等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奔馳車忽然打開門,從裡面走出一個男生,一身高級西裝,衣冠楚楚,皮鞋锃亮,正是之前被蘇蟬惡整了一頓的劉川。

  李雲東一見這人,頓時眉頭大皺:這人怎麼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沒完了?

  蘇蟬也皺眉道:「這個人真討厭,我去趕走他!」

  周秦對他們搖了搖頭:「我來。」

  劉川走到蘇蟬面前,一彎腰,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說道:「漂亮的蘇蟬小姐,能夠請您賞個臉嗎?」

  一旁的周秦對李雲東和蘇蟬點了點頭,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自己走上前,嘴角微微含笑,笑容滿是譏誚:「劉川,你行啊,把你爸的車子都弄出來了,小心別刮花了,要不然回去可要被打屁股!」

  劉川一見到周秦便氣勢餒了三分,他硬著頭皮說道:「周秦,你為什麼老是要和我做對?」

  「我老是要和你做對?」周秦嗤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嗎?我只是想告訴你,做人別太囂張,低調一點,這塊地面上還輪不到你放肆!」

  「哦?那這塊地面上什麼時候輪到你周大小姐橫行了?」

  突然,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

  周秦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男人正歪著腦袋,斜著眼睛看著她,正是何少!

  周秦眉頭一皺,沈聲道:「何少,你來這裡幹什麼?」

  何少一臉正宗嫡傳的紈褲架勢,走到周秦身邊,目光越過她,上下打量著李雲東,眼睛裡面滿是不屑:「周秦,我來這裡關你什麼事兒?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周秦在學校裡面雖然低調,但是她的美貌氣質以及身世背景一直是學校學生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一見眼前出現這樣的衝突,校門口圍觀的學生們頓時一個個暗自激動了起來,有好戲看了!

  周秦冷眼看著何少,說道:「何少,看在我們兩家關係還算不錯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告: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給自己留一點點陰德吧!」

  何少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神情乖戾,目光陰冷的說道:「說的好!但是我告訴你,你再怎麼罵我,再怎麼討厭我,也改變不了你是我未婚妻,將來是我何少女人的命運和結果!」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頓時一片嘩然。

  李雲東目光驚然的看著周秦,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氣質超群,美貌絕倫的女生竟然將來要嫁給何少這種人?

  周秦聽見這話,一下臉色漲得通紅,白皙的臉頰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神情羞憤惱怒,她咬牙切齒的看著何少:「何少,我擺明了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不要想做這個美夢!我寧願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何少捧著肚子哈哈狂笑,他指著李雲東對周秦說道:「那你想要嫁給誰?他?」

  何少忽然一臉張狂乖戾的對李雲東吼道:「小雜種,老子告訴你,周秦是老子的女人,你敢動他一根寒毛,老子馬上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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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錢權之上!

李雲東驟逢驚變羞辱,心中雖然怒氣勃發,可是臉上神情卻是淡淡的,他眼睛微微瞇起,一道銳利之極的精光如同利箭一樣從眼縫中射出。

  蘇蟬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知道這是李雲東渾身氣息開始沸騰咆哮的徵兆!

  人體的五官中,目屬肝,眼睛歸肝臟統領主管,肝膽又互為表裡互相依靠,肝火旺盛的時候,膽氣也會隨之沸騰,人一旦動怒,便會肝火旺盛,肝火一旺,膽氣便旺,敢做尋常時候不敢做的事情!

  因此,怒氣衝天的人目光便會精光四射,銳利異常,殺氣騰騰!

  李雲東此時動怒,體內肝火大旺,膽氣翻騰,他又是一個專門修行鍛煉過臟器的,因此肝火和膽氣旺盛得宛如烈焰,磅礡強大得不可思議,他一旦真正動怒,便是雷霆大怒,氣勢駭人。

  所謂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

  蘇蟬怕李雲東怒氣一發,一旦眼睛睜開,便立刻會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來,便用手暗自在李雲東背後靈台穴輕輕一點。

  這一點,李雲東不斷向頭頂蓄積狂奔的氣息頓時一滯,他神智一清,目光中殺機大減,李雲東冷冷看著何少,說道:「哦?你要滅我?說說看,怎麼個滅法?」

  說著,他合攏的眼簾又瞇緊了幾分,像是蓄積著洪水的大壩一樣,一旦開閘,便是滔天怒火!

  由於李雲東瞇著眼睛,何少根本感覺不到李雲東眼簾後面的目光有多麼的可怕,他一臉不屑張狂的大聲道:「要我說?哈,這還用說嗎!你算老幾啊?你是什麼東西啊你?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要想大聲說話,必須有兩樣東西!第一,是錢!」

  何少拍著身後的豪華加長車,大聲叫囂道:「你有錢嗎?你沒有!你就是一個父母都不要的小雜種,我說的對不對?」

  李雲東渾身一抖,眼睛裡面殺氣騰騰,身子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宛如隨時要爆發的火山。

  一旁的蘇蟬不禁駭然,緊緊的拉住李雲東的手,低聲道:「雲東,不要在這裡動手,好漢不吃眼前虧!」

  李雲東嘴角流露出一抹獰笑,悶哼一聲,沒有說話。

  何少見他不做聲,還以為他忍氣吞聲,便越發的囂張,他繼續說道:「第二樣東西,便是權!權你有嗎?你更沒有!我告訴你,什麼是權!」

  說著,他對劉川一招手:「過來!」

  劉川還以為何少有什麼好事找他,滿臉賠笑的走過來:「何少,什麼事情!」

  誰料何少抬手便是一耳光,將他扇得在原地打了個轉兒,四週一片驚呼。

  何少一臉乖戾,大聲吼道:「他老子是市民營企業的明星企業家,可那又怎麼樣!老子說削他就削他,說整他就整他!」

  說著,何少一指劉川:「你有意見嗎?」

  劉川滿臉紫紅,羞愧難言,頭都不敢抬起來,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周圍有很崇拜他,愛慕他的相貌和家境的女生頓時一臉鄙夷,暗自啐了一口。

  何少一聲冷哼,他囂張已極的對李雲東大聲道:「看見沒有,這就是權!沒有錢,你就等著你身邊的女人被別人搶走,沒有權,你就等著你被別人踩在腳下!像你這種貨色,趕緊滾得遠遠的,省得老子收拾你!」

  四周的學生見何少這麼囂張霸道,說話如此乖戾,無不暗怒,可劉川尚且被他當眾如此羞辱都不敢做聲,他們更是敢怒不敢言,許多崇拜李雲東的學生很有些失望的看著一直百般忍讓的李雲東,心中暗道:難道捨身救人的大英雄也要屈服於這樣的權勢之下嗎?

  柯璐更是一臉鄙夷不屑的對莊惠說道:「看見了沒有?我就說這個人只懂得讓女人替他出頭,自己是一個軟蛋貨吧!」

  莊惠嘴上說了一句:「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可臉上卻是一臉的失望。

  李雲東忽然冷冷一笑,鼻子裡面噴出一股氣,熾烈得簡直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他上前踏了一步,兩旁的蘇蟬和周秦同時驚然低聲道:「李雲東,冷靜一點!」

  李雲東正要說話,卻見人群中忽然一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大約五十多歲,身材矮瘦干扁,留著一抹老鼠鬚一般的鬍子,容貌猥瑣古怪,身上穿著一身灰色的大褂,腳下穿著一雙藏青色的布鞋,就如同一個晚清的遺老遺少一般,只是少了個辮子。

  這個人形容太古怪,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走到人群中,眼珠在場上一轉,然後走到離李雲東只有兩步遠的何少與劉川跟前,對他們揮了揮手:「小娃娃一邊去,快,快讓開,別一會你爺爺動起手來傷著你。」

  何少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眼前這人,啞然失笑道:「喂,你哪跑出來的神經病?跑這來撒瘋?你知道我是誰不?還敢自稱我爺爺?你活得不耐煩了?」

  這人歪著腦袋看著何少:「不知道!」

  何少哈哈一笑:「不知道我是誰也敢來撒野,你真的是活膩了!」

  這人嗤笑了一聲,用手捻了捻嘴唇上的老鼠鬍子:「小娃娃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爺爺我在香港,就算是特首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的,你算老幾?快滾快滾,一點教養也沒有,看著就生氣!」

  四周圍觀的人一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特首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這人敢情見吹牛不要上稅啊,使勁往大裡面吹啊?真敢說啊!

  何少見這老頭一臉老氣橫秋的模樣,他心中暗怒,伸手想將他推開,誰料他手剛伸出去,這老頭一下便捉住了他的手,稍微一用力,何少便哇哇大叫著跪了下來。

  老頭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何少的臉頰,嗤笑道:「小娃娃沒教養,我替你父母管教一下你!」

  說完,一鬆手,然後對他揮了揮手:「快滾快滾,別礙著我的事兒!」

  何少忍著疼痛和羞辱,獰聲道:「好,好,你敢動我,你死定了!」

  老頭一皺眉頭:「廢話那麼多,滾吧!有本事就喊你父母來!」說完,對他一捲袖袍。

  他袖袍一動,呼啦一下,黑影翻天,將何少都捲得不見了人影,再等袖袍一閃而過的時候,何少已經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靠近他的學生們只覺得一陣勁風撲面,吹得他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哇,這是什麼功夫?」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老頭不是普通人了,尤其是當他這一袖袍的功夫施展出來後,他們更是一陣聳動,心中越發的興奮起來:這熱鬧越來越好看了!

  老頭一下將何少摔飛,冷哼了一聲:「現在的小娃娃,真是沒教養,也不知道家裡面大人怎麼教的!」

  他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雲東:「你是李雲東?」

  李雲東暗自警惕的說道:「我是。」

  老頭對李雲東一拱手,朗聲道:「佛山林有發,得罪了!」

  李雲東之前見這老頭出手教訓何少,心中頓時大出一口惡氣,此時見他彬彬有禮,心中更是好感大生,可突然間見這老頭冒出一句「得罪了」,他頓時一呆!

  緊接著,林有發突然間腳下弓步當身,一拳如炮,呼的一聲朝著李雲東面門便直轟了過來!

  蘇蟬眼疾手快,一下將周秦拉開。

  李雲東雖然不知道這老頭為什麼要和自己打,但他此時心中惡氣未散,見有人動手,他頓時不懼反喜,雙眉一挑,眼睛猛的一睜,一聲大喝:「來得好!」

  李雲東練氣堪稱已經登堂入室,五官敏銳甚至在練了一輩子武的武者之上,他手掌一迎,啪的一聲將對方的拳頭捉住。

  林有發見自己拳頭被捉,立刻另一個拳頭如同毒蛇一般朝著李雲東的心窩一拳打去,腳下同時又是一腳蹬向李雲東小腿。

  這一招表面上是打李雲東的心窩要害,可實際上殺招卻是腳下這一招「無影腿」。

  無影腳雖然揚名於黃飛鴻,可實際上無影腳並不是電影裡面那樣花招迭出,打得花裡胡哨的招術。黃飛鴻在宋輝鏜門下學得無影腳絕技,又靠著這一招在佛山打出了大大的名聲,獲得一代宗師的稱號。

  許多與他交手的人往往在他神出鬼沒聲東擊西的「無影腳」下吃過大虧,因此佛山各家各派也大多修習「無影腳」的功夫。

  林有發這一腳不僅隱蔽陰險,而且指東打西,若是換了一個人,立刻小腿就會被蹬斷。

  可李雲東此時已經修煉到「凝神」的「先覺」境界,比他修為低的人想要做什麼,他的神識立刻就能感應到!

  因此當林有發這一腿蹬出的一瞬間,李雲東也跟著蹬出了一腿,兩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小腿啪的一撞,兩人身子同時一震。

  林有發見自己的無影腳被擋,立刻又是一拳一腳打出,但此時卻是腳為虛,拳為實,虛虛實實,極難琢磨。

  李雲東卻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的進攻,全部擋了下來。

  兩個人拳腳相撞,發出一陣砰砰的悶聲響,令人毛骨悚然,他們動作又快又猛,旁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只一眨眼間,兩人便交手了好幾合!

  林有發練的是洪拳,講究大開大合,出手剛勁威猛,迅捷有力,可他此時手臂被捉,一時急著掙脫,無影腳又屢屢無功而返,他頓時一聲大喝,另一隻手朝著李雲東抓著自己拳頭的手一捉,去用五指抓他的拇指。

  這一招是擒拿術中的狠招,只要抓住人的大拇指,用力一扳,便是鐵人也要扳倒在地!

  李雲東大拇指剛一被捉,他心中便閃電般掠過一個不祥的念頭:不好!

  李雲東頓時腰部發力,手指鬆開,猛一收縮,從林有發的手中掙脫,手臂突然間又猛的暴漲,一下向林有發的大臂攀去,如同蟒蛇盤樹!

  李雲東雖然沒有練過幾天武,但他這些天來和人打鬥不少,倒是積累了一定的實戰經驗,尤其是在和槍械對峙後,那生死一瞬間的磨練更是讓他領悟了實戰之中最關鍵的東西,因此他在眼前的打鬥中能夠憑借直覺與林有發這種練習了一輩子的武術大師對抗。

  林有發見李雲東伸手向自己的大臂抓來,手指剛抓到自己的肌膚上的時候,自己便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彷彿自己整條胳膊都送到了一條鱷魚的嘴裡面,只要對方一用力,自己的胳膊就骨斷筋折!

  林有發心中一震,猛的一身發喊,身形急退!

  「嘶啦」一聲,林有發的大褂袖子頓時被李雲東撕扯了下來,露出一條光溜乾瘦的胳膊。

  李雲東一擊落空,卻並沒有罷手,他一下趕步上前,一扭腰,一擰身,呼的一拳打出,直奔林有發的面門而去。

  林有發見這一拳啪的一聲,竟然發出破空聲響,他頓時臉色一驚,雙掌護在面門前,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拳,然後腳下一點,身形如同大鵬一樣往後一飛,砰的一聲撞在身後的加長豪華奔馳上。

  一旁驚得呆了的劉川猛然間驚醒過來,大喊了一聲:「喂,注意我的車!」

  李雲東卻得理不饒人,他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像是有一股無處發洩的氣息在體內四處咆哮,他牙關緊咬,身子往後一擰,右拳藏於身後,整個人一瞬間停頓了一下,然後猛的一扭腰,渾身所有的氣息如同洪水爆發一樣,瞬間匯聚到他的拳頭上,轟隆一拳凌空打去!

  在這一瞬間,李雲東鬚髮皆張,頭頂上隱隱有一股白色的蒸氣,騰騰而上!

  這一拳擠壓了空氣,硬生生打出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

  林有發眼中的瞳孔瞬間縮小,他駭然失聲:「拳罡?!」

  他一個縱身,身子似輕飄飄的飛燕似的飛了起來,躲開了這恐怖之極的一拳。

  李雲東這凌空一拳林有發雖然躲開,可林有發身後的汽車卻躲不開,眾人只聽見轟的一聲,加長奔馳的車門上頓時出現一個凹陷的拳印,加長奔馳的車身都被轟得吱呀一聲硬生生橫挪了半米,車胎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黑色的輪胎印!

  這一剎那,場上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校門口圍觀的學生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狀如天神的李雲東,震撼得不能自已。

  他們猛然間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有一種東西是能凌駕於錢與權之上的,有一種人是超然於眾生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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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神打!

李雲東這一拳打出以後,頓時覺得渾身暢快淋漓,胸中鬱結的悶氣盡出,他見林有發站在遠處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輛車上的拳印,便沒有再追著動手。

  林有發瞪了好一會眼,忽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痛快,痛快!沒想到內地居然有這樣的修行好手!」

  林有發撕拉一聲將身上破碎的大褂撕掉,露出一身的排骨,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按在胸口,用力拍了一下,發出一聲嘿哈的聲響,緊接著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道符,這道符在他手中飛快的燃燒成紙灰後,他往自己口中一吞,唸唸有詞:「茅山寄打真神功,八大元帥顯神通!!急急如律令,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關聖帝君,請上我身!!!」

  周圍的眾人見他像是做法事一樣,正瞠目結舌的時候,忽然間只見林有發瘦骨嶙峋的身上猛然間一陣噼裡啪啦的骨頭聲響傳來,他身上的肌肉飛快的膨脹而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個肌肉虯紮的威猛壯年!

  林有發像是瞬間年輕了二十歲,雙目怒睜如同環目豹子,他氣勢逼人的對李雲東一拱手:「重新介紹一下!九龍黃大仙座下神拳派,林有發!李真人,請賜教!」

  「黃大仙?神打?」蘇蟬忽然小聲的驚呼了起來。

  一旁的周秦正震撼於李雲東所展現出來的非人力量,以及林有發的恐怖變化,她聽見蘇蟬這麼一說,立刻問道:「什麼黃大仙,什麼神打?」

  蘇蟬一臉緊張的對周秦說道:「在廣東香港比較流傳的一個修行流派,以前起於北方義和團,後來被鎮壓後便流傳到了廣東香港一代!」

  蘇蟬對李雲東大聲道:「雲東,這是神打術,快走,不要和他打!」

  李雲東聽見這話,沒來得及回答,便見林有發忽然間淩空一掌劈了過來!

  這一掌呼的一聲劈來,李雲東忽然間覺得胸前一窒,面前彷彿站著一個丈二八尺的威猛大漢,手持青龍偃月刀,一刀朝他劈來!

  李雲東心中猛然間閃過一抹極其危險的感覺,立刻雙拳一架!

  「砰」的一聲悶響,李雲東渾身一震,身上縱然有金丹元氣護體,可依舊被劈得手腕劇痛,像是瞬間失去了知覺似的。

  「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李雲東心中大震!

  林有發此時渾身肌肉骨骼比之前膨脹了一倍有餘,人從一個一米五幾的矮瘦老頭一下變成了一個一米八左右的精壯漢子,他赤著上身,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要爆炸開來似的,雙目精光湛湛,目光銳利得不可直視,旁人多看一眼都會覺得眼睛刺痛!

  林有發見李雲東接下了自己這一下手刀,他哈哈一笑,說道:「好!能空手接下我這一手的,放眼年輕一代屈指可數!難怪我徒弟黃毅飛不是你的對手!」

  李雲東心中一凜:「你是黃毅飛的師傅?」

  林有發一拱手:「劣徒拙頑,見笑了!李真人,不知你是何門何派,師承何人?」

  林有發見李雲東渾身氣息磅礡強大又如此年輕,便下意識的將他當成了名門正派之後,也只有大門大派的內室子弟從小經過各種藥材的浸泡培養,才能年紀輕輕有如此造詣!

  李雲東腦袋裡面混亂驚愕,他愕然道:「什麼何門何派?我沒有師傅,也沒有門派!」

  林有發還以為李雲東不肯說,便冷哼一聲:「那好,看來我只能自己來試探試探了!李真人,請別留手!」

  說著,一拱手,雙目一睜,一陣逼人神光從雙眼中直噴出來,熾烈如同烈焰!

  林有發一聲大喝,震得四周人頓時一陣胸悶氣短,痛苦的摀住了自己的耳朵,李雲東也被這一聲大喝給震得胸口血氣翻騰,氣息難以匯聚。

  林有發腳下一蹬,身子如同炮彈一樣向李雲東橫衝而來!

  李雲東由於有人元金丹改造伐體,氣息比林有發強大雄渾,但畢竟缺乏修煉,只是肉搏他還能勉強應付,但一旦遇到這樣強橫的修行人士,他便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蘇蟬見狀,立刻飛撲到李雲東身邊,一把拉住他,身子一縱,兩個人輕飄飄的從林有發的頭上飛快掠過,落到了加長奔馳的另外一側。

  林有發撲了一個空,他腳下一頓,身子立刻倒飛回去,縮頭沈肩,聳背屈膝,如同一個縮頭烏龜似的,用堅硬的後背轟隆一聲撞在加長奔馳的車身上。

  李雲東和蘇蟬剛落下,便見身旁這車被撞得轟隆一聲朝自己壓來,他們兩人心有靈犀,同時一掌拍在車身上,砰的一聲將這輛車的去勢拍得停住。

  在一旁的劉川看得欲哭無淚,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車一下又多出幾個坑,忍不住嘶聲喊道:「我的車!!」

  林有發一招被李雲東和蘇蟬擋下來以後,他見這輛長車擋在自己眼前,頓時腳下一踢,硬生生將這車踢得車頭飛了起來,然後他手往車廂底座一拍,將車拍得橫飛了出去。

  李雲東心中一陣駭然,瞪大了眼睛有些發呆,一旁的蘇蟬一把拉住他,低聲道:「走,別在這裡打!」

  說著,拉著李雲東便幾個飛縱離開了圍觀路人越來越多的校門口。

  林有發一聲冷哼:「哪裡走!」說著,快步便追,在奔到人群面前的時候,忽然一個縱身,整個人硬生生拔高兩米,一個翻身便越過了人牆。

  校門口學生們此時都看得傻了,一個個呆在原地,如果不是劉川那輛豪華的加長奔馳正仰面朝天的翻在地上,車輪骨碌碌的打轉,他們真要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周秦震撼的看著李雲東和蘇蟬離去的背影,心中砰砰狂跳:他們果然不是尋常人!

  之前非議李雲東的柯璐也半天合不攏嘴巴,一旁的莊惠吃吃的說道:「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柯璐也吃吃的說道:「不,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劉川面容呆滯的跪坐在地上,癡癡的說道:「我的車……」

  只有何少陰晴不定,既震撼又恐懼的看著李雲東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

  李雲東一邊與蘇蟬狂奔,一邊問道:「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厲害?竟然一腳踢翻一輛加長車?這還是人嗎?」

  人總是嚴於律人,寬於律己,李雲東也不例外,他自己淩空一拳將加長汽車打得橫移出去半米遠,卻沒有覺得自己像是非人類,林有發一腳踢飛汽車,他頓時覺得不可接受。

  蘇蟬咬著牙齒,目光閃爍,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李雲東。

  李雲東忍不住怒道:「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人?」

  蘇蟬一咬牙,說道:「他是修行中人,跟我一樣!不過他是神拳派的,剛才用的是神打之術!」

  李雲東和蘇蟬兩個人身手敏捷靈快,如同兩個在大街上跑酷的年輕男女,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他一邊跑,一邊大聲道:「什麼是神打!」

  蘇蟬一個翻身,在過馬路的時候躍過一輛汽車,說道:「就是請神上身!」

  「請神上身?!」李雲東想笑又不敢笑,他覺得這個解釋實在是荒謬,可之前他親眼所見到的一切又無法讓他解釋這一切「什麼請神上身?他請的什麼神?能讓他從一個乾癟的老頭變成一個威猛的壯漢?」

  蘇蟬說道:「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關聖帝君!」

  李雲東被一連串的名字繞暈了:「什麼?簡單點說不行嗎?」

  蘇蟬大聲道:「武聖關羽!!」

  李雲東頓時破口大罵:「我靠!!!想嚇死人啊?不能請點小一點的神嗎?」

  蘇蟬剛要說話,卻聽見身後一陣喧囂聲和罵聲傳來,她扭頭一看,卻見林有發正緊追不捨而來,一路上橫衝直撞,人仰馬翻,罵聲一片。

  她立刻一指不遠處的公園:「往那裡面跑,找個人少的地方!」

  這時候正是下午,公園裡面一群老頭老太太拿著樂器在涼亭裡面唱戲,唱的卻是《蘇三起解》的段子,拉二胡的老頭一陣西皮流水的過門拉完,一位老太太正唱了一句「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正要做甩袖的架子,忽然間眼前颼颼躥過去兩個人影,速度之快,將拉琴的老頭鋪架上的譜子都帶得一陣亂飛,在空中飄舞。

  這群老頭老太太們還沒回過神來,這空中的譜子剛落地,頓時又一個身影轟隆隆如同火車一樣碾過,腳板將地上的譜子踩得四分五裂。

  老頭老太太們宛如一群石雕,癡癡的看著這三個背影,一時間好端端的涼亭裡面一片狼藉,好不淒涼。

  李雲東扭頭看了一眼越追越近的林有發,忍不住對蘇蟬問道:「要跑到哪裡?這裡到處都有人啊!」

  蘇蟬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就那裡!」

  兩個人飛快的掠進這一片荔枝樹林之中,蘇蟬見左右沒人,便停了下來,飛快的從懷中取出一枚金簪,對林有發一指:「著!」

  「唰」的一聲,這一枚金簪頓時化作一道金色閃電,眨眼間便朝著林有發的眼睛釘去!

  林有發又驚又怒,雙掌一拍,將這枚金簪拍在手掌心中,他沈聲怒道:「好毒的女子!」

  蘇蟬也不跟他鬥嘴,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這個神拳派的修行人,小丫頭身形迅速化作一溜輕煙,身形之快,李雲東肉眼都幾乎跟不上速度!

  李雲東只見蘇蟬像是一下化作好幾個人似的,在林有發身邊圍了一圈,幾乎分不出來哪個是殘影,哪個是真身,蘇蟬或掌擊,或指戳,或飛足,招招都照著林有發的要害下手,只把林有發一時間打得只有招架的餘地,怒吼連連。

  林有發驚怒交加的吼道:「你是哪裡來的妖女!李雲東,有本事來和我過招!」

  他正吼叫中,忽然後頸一陣刺痛,林有發一聲咆哮,回身一拳,頓時將蘇蟬的一個殘影打碎,他用手往後頸一模,卻摸到一根紮在自己後頸天柱穴的一根黑色頭髮。

  林有發心中一震:這妖女好厲害,她能紮我的天柱穴,就同樣也能紮我的膏肓死穴,我只怕不是對手!

  林有發打定了主意,頓時腳一跺,大聲道:「好妖女!在下記著這份情了!」說著扭頭便跑。

  蘇蟬見林有發離開後,她也不追,身形一定,四周幾個殘影瞬間與她的身影合而為一。

  蘇蟬不屑的看了一眼林有發的身影,暗自啐了一口,她正要得意洋洋的向李雲東邀功請賞,可扭頭一看,卻見李雲東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蘇蟬頓時心中一顫,低著腦袋,一步步的蹭到了李雲東的跟前,用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吶吶不言。

  李雲東沈默了許久,緩緩歎了一口氣:「蘇蟬,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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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老實交代!

蘇蟬知道這次自己絕對再躲不過去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李雲東,弱弱的說道:「回去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李雲東無奈的看了蘇蟬一眼:「唉,明天我要上電視新聞的頭條了啦!」

  兩個人心思各異的走出了公園,好在這時候公園人不多,兩人這才沒有被聞聲趕來看熱鬧的人們給攔住。

  李雲東攔了一輛車,兩個人打車回到自己家裡面以後,李雲東故意一板臉,乾咳了一聲,說道:「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蘇蟬低著腦袋,揪著自己的衣角,哦了一聲,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根本無法將她和之前身手敏捷,身形飄逸鬼魅的高手聯繫在一起。

  蘇蟬和李雲東坐在沙發上,一五一十的開始講自己怎麼得到人元金丹,怎麼被追殺,怎麼遇到李雲東,前前後後講了個清楚,只是唯獨隱瞞了自己是一隻狐狸精的事情。

  狐禪門自盤石狐佬於唐憲宗初期創立以來,雖然不是名門正派,但尚是一個名聲頗佳的小門派,但到唐末第三代門主辭世之後,天機玄狐繼位第四代門主,狐禪門便出了一個千年難遇的大妖孽!

  天機玄狐自繼任狐禪門門主後,她隻身一人惹得南北道宗反目成仇,佛道兩家展開血腥仇殺,甚至間接導致了晚唐的覆滅,她實力雖然強橫一時,達到了九尾天狐的狐禪門最高境界,可她行事太過誇張,引得修行界人神共憤,不僅自己遭到追殺,還連累得整個狐禪門一下淪落為人人喊打的邪魔妖道。

  蘇蟬想想之前的往事便覺得委屈:千百年來,虎豹豺狼、熊鹿蛇豬,修行成精的何止萬千?為啥單單就是我們狐狸挨罵?

  這之中固然有妲己、妹喜、褒姒等人的功勞,可更重要的是,天機玄狐一個人把整個修行界都得罪慘了,從而引起所有修行人士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抹黑狐禪門,斥之為:野狐禪!

  因此蘇蟬很怕李雲東一旦知道自己是狐狸精,就會和其他人一樣,恨得咬牙切齒,喊打喊殺。

  李雲東聽完蘇蟬的解釋以後,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以前所有想不通的事情,現在一下貫通,可他唯獨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他忍不住癡癡的問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蘇蟬見李雲東沒有追問自己的門派,頓時心裡面鬆了一口氣,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萬物芸芸,何所不有,況列仙之人,盈乎竹素矣。不死之道,曷為無之。」

  李雲東雖然是中文系的學生,可他大學盡曠課來著,有名無實,一聽到這一句文言文,頓時兩眼發直:「你說什麼?」

  蘇蟬說道:「葛洪你知道吧?」

  李雲東點頭說道:「知道啊!」

  蘇蟬眨巴著眼睛:「那葛洪自己就是修行的神仙,你知道吧?」

  李雲東哭笑不得:「葛洪是神仙?這可是稀奇事,我第一次聽說!」

  蘇蟬解釋道:「哎呀,葛洪的師傅你知道是誰不?」

  李雲東笑道:「這個我知道,是鄭隱!」

  蘇蟬又問道:「那鄭隱之前呢?」

  「這個也難不住我,是太極仙翁葛玄!」李雲東得意的笑了起來。

  蘇蟬再問:「你看,你也知道葛玄叫做太極仙翁,可見葛玄本身就是修行的得道仙人。那我再問你,你知道葛玄的師傅是誰嗎?」

  李雲東一愣:「不知道。」

  蘇蟬說道:「是丹鼎派的創始人,左慈!」

  左慈!這個名字對李雲東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李雲東自小就是三國迷,對左慈這個名字自然不會陌生。

  左慈在三國誌和三國演義裡面出現的時候,都是以仙人的形象出現的,李雲東聽蘇蟬這麼一說,他心中頓時一震,暗自心驚:難道古書記載的是真的?左慈真的是仙人?

  蘇蟬見李雲東沉吟不語,面有震驚之色,她便趁熱打鐵的說道:「左慈創立丹鼎派,師傳太極仙翁葛玄,葛玄又傳鄭隱,鄭隱後傳葛洪,丹鼎派在葛洪的手中得到發揚光大,道家丹鼎派一時名震天下,葛洪也自己撰寫了一本修行不朽名篇《抱樸子》,千百年來為修行中人奉為經典!」

  蘇蟬說道:「我剛才說的這句話就出自葛洪的《抱樸子.內篇》,意思就是說,這個世界上無奇不有,何況神仙呢?人的見識和閱歷是有限的,怎麼能以有限的見識和閱歷去揣度無限的世界呢?」

  李雲東聽著發呆,臉上神情怪異:「這樣也行?不是吧?這不是魔鬼邏輯麼?」

  蘇蟬耐著性子為李雲東解釋道:「葛洪在《抱樸子》中開宗明義的指出:神仙本無種,凡人可修仙!並且,葛洪提出,『仙之可學致,如黍稷之可播種得,甚炳然耳。然未有不耕而獲嘉禾,未有不勤而獲長生度世也。』」

  蘇蟬搖頭晃腦的背誦著以往自己師傅要她死記硬背的修行經典:「夫陶冶造化,莫靈於人。故達其淺者,則能役用萬物,得其深者,則能長生久視。……至於彭老猶是人耳,非異類而壽獨長者,由於得道,非自然也。眾木不能法松柏,諸蟲不能學龜鶴,是以短折耳。人有明哲,能修彭老之道,則可與之同功矣。」

  「意思就是說,人乃萬物之靈,人懂得天地萬物運行的規律和哲理,所以人能學習道術,達到長生成仙的目的。就算是彭祖、老子,也不是壽命久遠的非人類,他們也是由於懂得了道術才長壽,並不是命中注定的。

  蘇蟬見自己長篇大論的說下來,李雲東聽得兩眼發直,顯然有點魂遊天外,她有些抓狂,揪著頭髮說道:「哎呀,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成仙非自然、非命定,人乃萬物之靈,有學習的主觀能動性,只要堅信神仙實有,努力修道,再加上明師指點,就一定能長生成仙。這麼好理解的話,你怎麼不明白呀?氣死我了!」

  李雲東臉色怪異,他擺了擺手:「你等會兒,讓我消化消化,我有點兒亂!」

  蘇蟬撅著嘴巴,不悅的嗔道:「有什麼好亂的,你覺得我說的是假的,你體內的人元金丹總不會是假的吧?」

  李雲東身子一震,臉上疑慮的神色漸漸消失,心中暗道:是啊,我這一身超人一般的力量,這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神仙!

  是啊,人類到現在有很多東西都無法解釋,為什麼就認定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怪力亂神這些事情呢?

  孔子也說:六合之外,存而不論!可見孔聖人也認為世間是有妖魔神仙這些東西的。

  西方國家很多人到現在都相信上帝和天堂的存在,不因為科技的發展而動搖自己的信仰和認知,可為什麼我們國家到了現代就否定這一切呢?

  李雲東一雙眼珠子越來越亮,他覺得冥冥中像是有一扇大門吱呀一聲朝著自己打開,大門裡面露出了一個他前所未見,前所未聞的世界!

  李雲東扭頭看向蘇蟬,目光炯炯,仔細在蘇蟬身上來回打量,只把蘇蟬看得手足無措,心中暗自忐忑,嘀咕道:「他不會看穿了我的來歷吧?」

  小狐狸心中暗自心跳如鼓,側過頭不敢去看李雲東的眼睛。

  李雲東哪裡知道小狐狸心裡面所想?他見小丫頭側過臉後,一張七分臉秀美絕倫,令人怦然心動,他忍不住笑道:「那你也是一個神仙?」

  蘇蟬一聽,頓時長出了一口氣,心裡面唯一擔心的事情也放了下來,她負擔盡去,故意裝出一副可愛的模樣,兩根手指點著自己的臉頰,笑道:「我乃逍遙一小仙!」

  李雲東見她模樣嬌憨可愛,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她招了招手:「你就算是神仙也是我的小妞!」

  蘇蟬眉開眼笑,嘻嘻笑著爬到李雲東跟前,用腦袋頂了頂李雲東下巴,撒嬌討好的說道:「大爺,你不生小妞的氣哦?」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我生你氣幹什麼?」

  蘇蟬心中暗道:我當初還想搾乾你來著。

  不過這話她打死也不敢說出口,小丫頭眼珠滴溜溜一轉,嘻嘻笑道:「我把這些事情隱瞞你很久了呀!」

  李雲東故意臉色一板,佯怒道:「如果不是今天發生這種事情,你還要瞞到我什麼時候!該打!」說著,啪啪兩下在小丫頭挺翹渾圓的屁股上就是兩巴掌。

  蘇蟬哎呀一聲,身子扭了扭:「不要打小妞呢,小妞會乖的!」

  李雲東板著臉說道:「我告訴你,以後可不准再這樣了!我可是什麼事情都不隱瞞你的!」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哦!」

  可過了一會,她又想起了什麼,眼巴巴的看著李雲東,弱弱的問道:「那如果有什麼事情隱瞞了呢?」

  李雲東見小丫頭這模樣楚楚可憐,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便故意嚇唬小丫頭:「你要再這樣,那我就不要你了!」

  蘇蟬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啊?」

  李雲東見她驚慌失色,頓時疑心大起:「你還有什麼事情隱瞞我?」

  蘇蟬頓時賠笑道:「爺,沒有了啦!」

  李雲東一臉不信:「真的?」

  蘇蟬撲到李雲東懷裡面又是撒嬌又是不依:「真的沒有了啦,我的好大爺,小妞剛才逗你的啦!」

  李雲東笑著伸手去咯吱她:「好哇,敢逗你家大爺,小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蟬天生是敏感體質,被咯吱得花枝亂顫,連連求饒,聲音都有些發顫:「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受不了了啦!」

  李雲東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還敢不敢了?」

  蘇蟬笑得眼淚水都流出來了,求饒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雲東見蘇蟬頭髮散亂,吹氣如蘭的模樣,頓時心中一熱,低下頭便想去吻她,可誰料正是這時候突然敲門聲響起。

  李雲東大為惱怒:「又是誰!」

  蘇蟬則噌的一下翻身坐起,緊張而警惕的看著大門,低聲道:「不會是剛才那個林有發吧?」

  李雲東哈的一聲笑了起來:「他也敢追到這裡來!他不知道我們家小妞兇猛厲害嗎?小心我關門放小妞!」

  蘇蟬先是笑瞇瞇的用力點了點頭,但很快發現不對,她嗔道:「你又罵我!」

  李雲東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管他是誰,咱們黑風雙煞,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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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狸貓換太子

很出乎李雲東意料的是,敲門的竟然是周秦。

  李雲東開門的時候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周秦偏著腦袋,微笑著看著他:「很奇怪嗎?」

  李雲東笑道:「不奇怪,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住哪裡的。進來吧,是來通知我準備要上電視還是要上法庭的麼?」

  周秦笑道:「都這時候了還油嘴滑舌!你的書包都忘記拿了,我給你帶來了。」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的書包。

  李雲東一拍腦袋:「哎呀,多謝你了!請進請進。」

  周秦站在門口卻不進去,她說道:「不了,我還有事情。」

  李雲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麼忙啊?坐都不坐一下?」

  周秦搖頭道:「真的有些事情要忙。」

  李雲東看著周秦轉身離去,他忽然間喊道:「周秦!」

  周秦站住身子,回過頭來:「什麼事情?」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說道:「今天的事情,你不好奇嗎?」

  周秦微微一笑:「你想說的話,會和我說的。」說完,她擺了擺手,對李雲東說道:「我走了,對了,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李雲東知道以周秦的性子,她不說則已,一旦說出來了,就等於將今天的事情全部自己一個人擔了,他感激的笑了笑:「又給你添麻煩了。」

  周秦笑道:「朋友之間不要說這種話,對了,你的手機怎麼老是關機的?」

  李雲東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手機!

  他苦笑道:「我能不關機嗎?上次我把電話號碼說出去以後,手機一旦開機就立刻會被打爆!」

  周秦掩嘴笑了起來:「看樣子你要換個電話號碼了。」說完,她嫣然一笑,最後擺了擺手,走進了電梯。

  李雲東看著周秦離去,這才關上門對蘇蟬攤開雙手,歎了一口氣:「又欠人家一個人情!哎呀,最難消受美人恩哪!」

  蘇蟬眼巴巴的看著李雲東:「你會不會要她就不要我了?」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摟著小丫頭,點了點她的鼻子:「我說你怎麼一天到晚對我這麼不放心?我是那種人嗎?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有你這個小丫頭在我身邊,我就夠應付的了!對了,你不是老把我往她身邊推的麼?今天怎麼不推了?」

  蘇蟬小孩子性格,憂愁來的快,去的也快,她眼睛一下又笑成了月牙兒,雙手摟住李雲東的腰,笑道:「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管!誰也別想搶走!」

  李雲東寵溺的拍著小丫頭的腦袋:「是是,我是你一個人的!」

  他說這話,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嘿嘿的笑了起來:「對了,要不要一起看片?」

  蘇蟬見李雲東笑的很是曖昧,她吃吃的笑道:「不看,你笑的壞死了,肯定不是好東西!」

  李雲東臉色一板:「胡說,我們大學學生會知名人士馮娜同學怎麼會看那種東西!」

  說著,他伸出手在書包裡面摸索了一下,翻出今早從馮娜那裡巧取豪奪來的光盤,壞壞的笑著:「嘿嘿,要不要一起看!」

  蘇蟬使勁搖著腦袋,吃吃的發笑,想跑卻被李雲東一把捉住。

  李雲東一隻手捉著小丫頭,一隻手將光盤放到影碟機裡面,嘿嘿的壞笑:「小妞,別掙扎了,你就從了大爺吧!」

  蘇蟬咯咯笑著,用手摀住眼睛,大聲道:「我不看,我不看,你壞死了!」

  李雲東見小丫頭雖然用手捂著眼睛,可手指頭縫卻張得大大的,什麼都沒擋住,他哈哈笑了起來,摟著小丫頭的腰準備看片。

  可片子剛放了一個畫面出來,李雲東便大失所望:「切!大嘴郭芙蓉!!《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我靠啊,這種片子這兩個娘們也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有沒有搞錯!」

  李雲東氣壞了,他還以為這片子是愛情動作片,這才虎口拔牙,誰想到竟然是正兒八經的肥皂劇!

  「唉,失算啊失算!」李雲東唉聲歎氣的說道。

  李雲東見身後蘇蟬咯咯直笑,他扭頭一看,頓時氣得笑了出來:「你還捂著眼睛幹什麼?你手指縫能開的再大一點嗎?嘿,話說回來,我房間裡面還有一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

  蘇蟬見李雲東笑得壞壞的,嘻嘻笑道:「才不要!」

  李雲東意興闌珊的說道:「那算了,你自己看吧,我去上會網。」

  蘇蟬很愛看這種肥皂劇,她放下手,一下抱住李雲東:「不准走,陪我看!」

  風水輪流轉,李雲東告饒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放過我吧,讓我看這種肥皂劇,你還不如殺了我!」

  蘇蟬撅著嘴巴,怏怏不樂。

  李雲東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啦,放手了啦,我去給你做晚飯,這下總好了吧?」

  蘇蟬這才眉開眼笑的放開手,乖巧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吃完晚飯以後,李雲東在房間裡面上了一會網,在匿名登錄論壇的時候發現學校的論壇再一次鬧翻了天,最紅最亮的帖子便是今天放學在校門口的突發事件。

  李雲東好奇的點進去,發現寫這帖子的人居然繪聲繪色的將事情的起始經過都描敘得清清楚楚,可由於描寫得太形象太生動了,以至於很多沒有看到現場的人表示嚴重的懷疑。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

  這是質疑者們最多的問話。

  雖然校門口看到這件事情的人很多,但是沒有看到的人更多,人類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特點,那就是當他們聽到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時,總會想方設法的否認這種事情的存在。

  最讓李雲東感到無奈的是,這個帖子居然還有手機拍攝的視頻!

  「完了,這下樂子大了!」李雲東無語的點進帖子裡面,發現手機拍攝的視頻不僅質量差,而且畫面搖晃得很厲害,光是看幾秒鐘就讓人無法忍受,帖子下面一片罵聲和嘲諷之聲。

  「拍這視頻的太不專業了!」

  「這拍的什麼啊?不給力啊!我眼睛都晃花了!」

  「我靠,樓主連冠西大哥一分的功力都沒有繼承到啊!」

  「香港冠西專業攝影現誠摯面向內地招生,聯繫電話:138432XXX352,聯繫人:阿嬌。」

  各色各樣的留言看得李雲東哈哈大笑之餘,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他關了電腦,走出臥室,發現小丫頭竟然還在看著肥皂劇!

  李雲東哭笑不得:「喂,你看上癮了啊?我要練氣,讓讓地方吧?也不看看幾點了!」

  李雲東之前就已經養成了練氣的習慣,現在知道自己修煉的竟然是可以成仙的仙術,自然動力十足,越發的勤奮。

  小狐狸扭過頭來,鼓著嘴巴說道:「可我沒看完呢!」

  李雲東將碟取出來,交到小丫頭手裡面,將她推到自己的房間,說道:「我房間也有電視和DVD,你自己去看,會弄嗎?」

  小狐狸這才轉嗔為喜:「哼,當然會!」

  李雲東說道:「喂,碟別搞壞了啊,我從馮娜那裡借來的!」

  小狐狸對他扮了一個鬼臉:「知道啦!」

  李雲東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在客廳面朝東面,盤膝而坐,雙手拇指與無名指指尖相交,掌心朝上,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緩緩的進入了深沉的入定狀態。

  在臥室裡面的蘇蟬癡癡的看著肥皂劇,一直看到第二天濛濛亮,她才猛然間驚醒自己竟然看了一個通曉!

  片子裡面男主和女主之間俏皮平凡的愛情故事讓她如癡如醉,尤其是男主和女主之間的同居生活更是讓蘇蟬忍不住便想到了自己和李雲東的身上。

  小丫頭將碟片從機子裡面退出來以後,把碟片扔在床上,自己也跟著倒在李雲東的床上,心中很是糾結。

  她一方面又擔心於阮紅菱會不會繼續盯著她和李雲東,另一方面又擔心林有發日後會不會再上門找麻煩。

  可讓她從這裡搬離吧,她又捨不得!

  再說了,修行人可沒有聽說過一旦仇家找上門,自己就眼巴巴要搬家的道理!

  一個好的修行府地可是不容易找到的,不到萬不得已,修行人絕對不會放棄。

  當然,最最讓她糾結的是自己的身份,一旦讓李雲東知道了,那可怎麼得了?李雲東會不會真的不要自己?

  「應,應該不會的吧?」小丫頭心中打鼓。

  可事關己則亂,蘇蟬想起李雲東之前說的嚴肅,她又忍不住忐忑不安。

  小丫頭越想糾結,她一糾結,便在床上翻來翻去,她滾了一陣,忽然聽見卡嚓一聲。

  蘇蟬頓時一愣,支起身一看自己胳膊肘下面……光盤碎成了兩片!

  蘇蟬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兩眼發直,吃吃的說道:「這,這東西沒這麼脆吧?」

  她將光盤湊在一塊,努力想拼起來,剛拼起來發現模樣倒像是完好無損,可手一鬆,這光盤便掉在了地上。

  蘇蟬哭喪著臉站起來:「這可怎麼辦?雲東特地交代我不要把碟弄壞的,這下完蛋了啦,要被打屁股了!」

  好巧不巧的是,李雲東這時候正從入定中甦醒過來,他在客廳裡面聲音洪亮的喊了一聲:「蘇蟬,醒了沒有?準備出門吃早餐上課啦!」

  蘇蟬頓時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裡面來回竄動:「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李雲東在門口推開房門,探進來一個頭,看見蘇蟬的模樣頓時一愣:「你別告訴我你一晚上沒睡覺!」

  蘇蟬乾巴巴的笑了笑:「沒,沒有,剛起來!」

  李雲東見她模樣奇怪,還以為她是早上剛起來人不太精神,便不以為然的收回頭去,敲了敲門:「快點兒,要出門了!」

  蘇蟬哦了一聲,她身子一急,在經過床邊的時候一下蹭倒了床頭櫃,頓時上面的書籍嘩啦掉下來一大片。

  蘇蟬又慌忙蹲下來撿,她正手忙腳亂的撿著書,猛然間卻看見地上同樣也有一張光盤,上面還寫著一行字《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小丫頭頓時愕然:「不會這麼巧吧?」

  李雲東這時在門外又喊了一聲:「喂,你不會又睡著了吧?」

  蘇蟬慌張的大聲道:「來了來了!」她手腳飛快的將破碎的碟片往床底下一塞,然後將這張完整寫著字的碟片拿在手裡面,故作鎮定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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