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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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未原本見戒戒故伎重施,又去李清清那裡偷東西,也是擔心得不得了,可偏偏小傢伙還真是到哪裡都吃得開,連如此潑辣刁鑽的李清清也是被它耍得團團轉,甚至於小傢伙見暗偷不成,便無賴似地明著跟她要東西她都沒有介意,胡未也漸漸放下了心來。
可不想小王八蛋占了便宜後,見再無好處,竟是拍拍屁股就走,一點也不講情面,卻又故意似地將責任推到胡未身上,而李清清乃至皇甫悠還真沒有絲毫怪罪它的意思,反把矛頭指向了無辜的胡未,可憐胡未在他倆憤怒的眼神下一陣膽顫心驚,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胡未氣得直咬牙,做勢要打戒戒。可惜戒戒卻似認定了胡未不會打它,不但不害怕,反而朝胡未一陣擠眉弄眼,而後便叼了胡未手上那兩枚蠱針,利索地鑽進胡未長袍裡,自顧玩耍去了,毫不客氣地把爛攤子丟給了胡未。
胡未看了看懷裡自顧自玩得開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戒戒,差點沒憋過氣去,又見對面那李清清和皇甫悠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胡未更是感覺頭大,眼看兩人一副隨時都要發飆的樣子,情急之下,他也只能無奈地攤開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
可惜他的表態卻絲毫得不起李清清的理解,李清清原本就對胡未沒什麼好感,現在更是認定了胡未指使戒戒來騙取她的東西,嚴重欺騙了她的感情,實在不可饒恕。她怒氣衝衝地指著胡未,嬌聲叫道:“喂,快把我的寶貝還給我!”
聽得李清清這麼說,胡未忙低頭看了看,伸手去抓戒戒,想將那兩枚金針拿過來,還給李清清,可是戒戒動作比他更快,一覺不對,竟又把那兩枚金針吞進了嘴裡,然後趴在那裡,做無賴狀。
胡未一陣惡寒,抬頭一臉歉意對李清清說道:“不好意思,它又將金針吞進肚子拉,這小王八蛋……”
“本小姐才不稀罕那幾枚蠱針,我是要你把它還給我!”李清清卻是紅著臉,一臉怒氣地說道,只是頓了頓後,她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來,奇怪地看了看胡未,“喂,這小東西叫什麼名字?”
只是不等胡未回答,她卻又擺了擺手,“算了,本小姐自己給它取個名字,以後就叫它寶寶好了!快把我的寶寶還給我!”
胡未身子一晃,差點從駱駝上摔下來。他終於明白過來,這李清清嘴裡說的寶貝竟然是指戒戒。
可什麼時候八戒變成你的了?還寶寶?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麼早就生了孩子了?胡未看了看身材嬌俏玲瓏的李清清,滿懷惡趣味地想道。
見這李清清如此咄咄逼人,胡未感覺既好笑又好氣,突然有些光火,他本來還想暫時忍一忍,省得吃虧,現在卻是被激起了光棍脾氣,再沒了原先那點畏懼之意。
他挺直了腰板,將戒戒從懷裡抓了出來,丟到自己肩上,笑道:“李小姐想要八戒倒是沒什麼問題,按理在下也該自動雙手奉上才是,可惜這小王八蛋實在頑劣得很,連在下的話都不怎麼肯聽,在下雖想將它奉送給李小姐,無奈它自己卻不肯離開,還請李小姐諒解。”
胡未話雖說得客氣,但拒絕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本小姐才不信!它怎會連你的話都不聽?你一定是在騙我!”可惜那李清清卻是當真了,狠狠地瞪了胡未一眼,“那你現在就讓它到我這邊來!對了,它叫八戒是吧,這名字真難聽……”
說著她又換上一臉笑容,朝戒戒招了招手,眨巴著雙水亮大眼,“八戒,快來姐姐這裡,姐姐這裡有很多好吃的喲!”
可惜胡未肩上的戒戒卻好像根本沒聽到李清清的話一般,蹲在胡未肩膀肩上,不停地吞進吐出那兩枚金針,時而搖頭晃腦,忙得不亦樂乎,倒像個忙著玩耍都沒聽到媽媽叫吃飯的孩子。
李清清怒氣又起,轉瞪向胡未:“喂,你快點叫它過來,不然本小姐可要生氣拉!”
胡未笑了笑,用手指彈了下小傢伙的腦殼:“八戒,聽到沒,快到李小姐那裡去!”
八戒轉頭看了看李清清,卻又朝胡未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不想過去。
胡未朝李清清攤了攤手,顯得很是無奈。
李清清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卻仍不肯甘休,叫道:“哼,明擺著是你在搗鬼,你肯定暗地裡命令過它不要過來……”
可她正說著,戒戒卻爬了起來,一雙肉乎乎的爪子抱著胡未脖子,腦袋也用力地蹭著胡未,嘴裡則嗚嗚哇哇地叫喚著,聽起來就像個小孩子在哭泣一般。
而且它‘哭’得很是傷心,鼻涕眼淚都嘩嘩地流個不停,又通通被它蹭在了胡未脖子上。
看它哭得‘撕心裂肺’、‘傷心欲絕’的樣子,就像是個要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這一下,原本刁蠻不講道理的李清清竟是俏臉一紅,愣在那裡,臉上也顯得有些尷尬,雙手使勁地捏著韁繩,回頭看了看皇甫悠,又看了看萬俟清秋,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而萬俟清秋身邊的小翠更是連眼睛也紅了,她輕輕地拉了拉萬俟清秋的袖子,哀求道:“小姐,你也不管管麼,八戒多可憐呀……”
小翠原本雖擔心過戒戒被李清清帶走,但也曾想過,戒戒真被李清清帶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畢竟她們也經常跟李清清在一起,到時候她也有更多機會接觸到戒戒。可現在又看戒戒‘哭’得這麼厲害,一副怎麼也不肯離開胡未的樣子,小姑娘心裡的天平頓時倒向了胡未這一邊,若不是她對胡未一直心懷著些莫名的芥蒂,只怕早就忍不住跑上去安慰戒戒了。
可惜萬俟清秋卻似無動於衷,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然的地看胡未那裡,又轉會頭看了看一臉尷尬的李清清,眼裡竟是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萬俟清秋以前可是看過戒戒類似的表演,那次在楊林縣大羅寺,她跟胡未要戒戒,胡未也是以同樣的藉口拒絕了她,只不過那一次戒戒的反應沒這麼強烈罷了。而正因為戒戒的反應這麼強烈,在萬俟清秋眼裡看來,也有些誇張。
自萬俟清秋推測胡未的修為比她還高之後,對於戒戒,她也同樣更覺神秘起來。在她以為,胡未對於李清清的要求,自可以直接拒絕,現在卻弄出這麼多事來,倒像是有意在捉弄李清清。
而她和李清清相處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發現被許多人稱做女魔頭,向來殺人不眨眼的李清清還會有這等尷尬和手足無措的模樣,要知道她就算在皇甫悠面前,也是從未有過這等作態,所以萬俟清秋也才會感覺有些好笑,心想要是這丫頭知道了戒戒只不過是在演戲,該會是何種反應。
可惜萬俟清秋猜中了表面,卻沒猜中原委,哪知道胡未根本是不得以才演戲,他只想躲過眼前一劫,可毫無戲耍李清清之心。他的脖子上已滿是戒戒的鼻涕和眼淚(更確切地說都是戒戒的鼻涕,因為小王八蛋根本就不會流眼淚,就跟它從不撒尿一樣),感覺黏糊糊的涼絲絲的,也讓他更覺一陣惡寒,可他偏偏又不能將戒戒推開,反而還得強忍著噁心,拍著戒戒的腦袋,做唏噓狀,裝模作樣地安慰著它。
誰知小傢伙卻更來勁了,倒好像演上了癮,入了戲一般,嗚嗚哇哇叫得更大聲了,並且又哈呼一聲,噴出兩根亮晶晶的鼻涕來,一把蹭到了胡未的脖子上。
胡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摸了摸戒戒的腦袋,做安慰狀,暗裡則使勁捏了下它的臉蛋,輕聲說道:“小王八蛋,還有完沒完了?!”
戒戒抬頭看了看胡未,偷偷地朝胡未笑了笑,眼裡帶著一絲得意和狡黠,卻又用腦袋蹭了蹭胡未的脖子,把自己剛蹭上去的兩條鼻涕在胡未脖子上塗了開來,又在胡未脖子上那個‘毛毛蟲’印記附近,認認真真一遍又一遍地塗抹起來,倒像是在給胡未塗橄欖油一樣。
小王八蛋,你當自己在玩泥巴啊?!胡未差點氣暈過去,終於忍不住將戒戒抓了下來。可是戒戒卻又嗚嗚哇哇一陣大‘哭’,掙扎著爬回胡未肩上,頭足並用,又蹭又抹,可勁地折騰著胡未脖子。
對面那李清清見到胡未把戒戒從肩上抓下,眼露不耐煩,可戒戒卻‘哭’得‘死去活來’,她倒以為是胡未真要把戒戒送給自己,可戒戒卻是怎麼都不願意,她竟也忽覺有些不忍,擺了擺手道:“好拉好拉,算了,你別再強迫八戒拉!”
說著她從皇甫悠那匹白馬上爬了下來,上了自己那匹黑馬,掉轉馬頭,意興闌珊地朝皇甫悠說道:“咱們回去吧,真沒意思……”
“等一下,清清!”一直冷眼看著胡未和戒戒的皇甫悠卻是伸手攔住李清清,而後驅馬繞過萬俟清秋和小翠,來到了胡未跟前。
他回頭看了眼萬俟清秋,隨後淡淡地看了胡未一眼,說道:“你就是那個比我清秋姐姐本領還高的無戒?”
胡未見一直冷眼旁觀的皇甫悠突然來到自己身邊,正有些疑惑,也更多警惕,不想皇甫悠竟會冷不丁來這麼一句。
“什麼?!”而當理解了皇甫悠的話後,胡未更是嚇了一跳,也覺莫名其妙,甚至都在懷疑這皇甫悠是不是在說什麼反話,有意要戲耍自己。
而這時那原本一臉疑惑地看著胡未這邊的李清清此時竟又一臉恍然大悟,指著胡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無戒,怪不得我聽著耳熟呢,總覺得好像有人提起過這個名字。聽清秋姐姐說,她的通靈之眼竟看不清楚你的修為,想必你的修為比清秋姐姐還高。我一直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沒想到會在這西硫國見到你。
說著她看了眼萬俟清秋,隨後又一臉新奇地看向胡未,“剛不久前清秋姐姐就跟我們說起過你,還囑咐我們遇到你時要小心。啊,我知道拉,怪不得清秋姐姐剛才要阻止我跟你動手呢!聽說你的身份很神秘,還是機密,我也叫我父親幫我查了一下,結果也什麼都沒查出來呢。”
原來自上次萬俟清秋在楊林縣大羅寺見過胡未後,便特意跟皇甫悠和李清清說起過胡未,說楊林縣大羅寺有個年輕弟子,法號無戒,很是神秘,連她的通靈之眼都看不清他的修為,只怕修為比她還高,原本她以為他進大羅寺不過一個多月,應該是沒什麼修為,結果他卻有意無意念唱了首很奇怪的蠱經,竟直接蠱惑了已有蠱士修為的小翠,就連她自己不經意之下都差點被蠱惑,所以他很可能是有意隱藏自己實力。
而更重要的是,萬俟清秋動用家族的勢力調查胡未的背景,結果發現胡未的背景幾乎是一片空白,這讓她更覺胡未的神秘。她也曾跟自己父親也就是北唐國左相萬俟淩烈說起胡未,萬俟淩烈剛開始也覺得疑惑,說要好好調查一下胡未的來歷,結果到了第二天,萬俟淩烈竟突然找到她,卻叫她不要再去調查胡未了,還說胡未的身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過問的。
萬俟清秋感覺萬俟淩烈應該知道胡未的來歷,可她問萬俟淩烈,萬俟淩烈竟是不肯說,只說這是大羅教極其機密之事,他們萬俟家也不得過問,到時候等大羅教自動公開,萬俟清秋自可知道胡未的來歷。
萬俟清秋當時見自己父親一臉嚴肅和慎重,便沒再多問,不過卻也更確定了自己對胡未修為的猜測。而她之後便又再次特意叮囑皇甫悠尤其李清清,要是見著了胡未,一定得小心些,不得隨便跟胡未動手,以免吃現虧。
只不過剛才李清清先是只顧著現一下自己的手段,後又被戒戒吸引了注意力,就算萬俟清秋和皇甫悠多次提醒,也還是沒想到眼前的胡未正是萬俟清秋特意說起過的那個無戒。
她也終於明白過來,剛才萬俟清秋和皇甫悠為什麼會說自己沒記性了。她掉轉馬頭,來到皇甫悠身邊,捏了捏皇甫悠的耳朵,恨恨地說道:“都是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皇甫悠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和尷尬,他和萬俟清秋之所以沒跟李清清明說,就是怕李清清當著胡未的面把什麼東西都抖落出來,讓胡未知道他們尤其是萬俟清秋一直在暗中調查胡未,要知依萬俟清秋的說法,胡未的身份是大羅教機密之事,他們還是裝做沒注意到更好,而且皇甫悠他們做為三大世家子弟,心底也是有著幾分傲氣,這種事情說出去,對於他們來說,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
可他還以為李清清早將當初萬俟清秋說的情況給忘了,他現在就說了一句,李清清卻偏偏又想了起來,還幾乎把所有東西都說了出來。
對面的胡未卻是張大了嘴巴,傻在了那裡,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聯想前後,他心中一些疑團也就此解開,比如上次在楊林縣大羅寺,萬俟清秋態度突變,並匆匆離開,還比如萬俟清秋前面突然鄭重相邀他比試蠱術,又比如剛才萬俟清秋屢次阻攔李清清向他動手,一切都是因為萬俟清秋一廂情願地以為胡未修為比她更高的緣故。
發現這個後,胡未既有些哭笑不得,卻更覺心虛,心想萬俟清秋怎麼會覺得自己修為她還高。
而李清清接著又是一臉好奇的看著胡未,說道:“喂,既然你的修為比清秋姐姐還高,那你的年齡是不是很大了?你該不會是個老頭子吧?可你為什麼會是無字輩的呢?對了,能不能把你臉上的面紗摘下來,讓本小姐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胡未愣了愣,隨後便把臉上的面紗給摘了下來,反正他的樣子萬俟清秋也已看到過,又不是什麼秘密。
看清胡未面容後,李清清也是愣了愣,頗有些驚訝:“呀,原來真的不是個老頭子啊?”
其實李清清也聽萬俟清秋說過胡未是跟他們差不多同齡的年輕人,可在李清清潛意識裡,總覺得胡未如果修為真比萬俟清秋還高,便至少是蠱師修為,年紀絕對不會小,比起她們肯定要大很多。
她又轉頭看了看萬俟清秋,喃喃道:“難道真跟清秋姐姐說的,你的天資比我們還高?”
只是很快,她卻又一臉不服氣地指了指胡未,說道:“要麼我們比試一下如何,看看你的本領是否真的比我們還高?”
胡未卻是一額頭的汗,心虛道:“李小姐說笑了,在下進大羅教不滿兩個月,修為也是低得很,可比不上三位。”
胡未原本倒也想順勢裝一回高手,可這李清清竟也要跟他交手,胡未怎敢賣大,只得實話實說。
偏偏現在他說了實話,別人卻還不信了,那萬俟清秋和皇甫悠兩個竟一齊說了聲不可,勸說李清清不可魯莽。
見到這般情況,胡未暗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卻也終於松了口氣。而他肩上的戒戒卻終於停止了‘哭泣’,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咯嘰咯嘰笑了起來,倒似也感覺這件事情很好笑一般。
見戒戒舉止奇怪,大家也紛紛轉頭看向了戒戒。
戒戒這時卻立起身子,朝李清清叫了幾聲,伸出爪子指了指李清清手裡的盒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見李清清愣在那裡沒有反應,小傢伙竟又朝李清清一陣齜牙咧嘴,顯得有些生氣,還重重地指了指胡未,又頗為嚴厲地朝李清清叫了幾聲,一副義正嚴詞的樣子,全然沒了原先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像在威脅李清清快把盒子交給它,否則別怪胡未對她不客氣。
胡未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第三十七章 爭風吃醋
(今天還是兩章合一起。wwW!謝謝曉涵,天飛雨,悠悠幽幽童鞋的捧場。)
看到戒戒狐假虎威地去威脅和挑釁李清清,豪無準備的胡未不由猛吸一口冷氣,只覺腦袋如受重錘,又大又疼,眼前也是一黑,差別直接暈死過去。
而胡未倒覺得,現在真暈死過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已然能夠想像在戒戒挑釁下,面對李清清的怒火,自己將會有何等淒慘的遭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清清以及皇甫悠等人卻似乎並沒能理解戒戒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著戒戒,眼裡滿是疑惑。
他們也確實不清楚戒戒剛才那一番動作包含的具體意思,只因與胡未不同,他們並不能感應到戒戒的心理以及情緒,而且他們也根本沒料到戒戒竟會是如此的無賴,所以並不知道戒戒是借著他們認為胡未是所謂高手之機,在堂而皇之地跟李清清要東西,只覺得戒戒的表現很是奇怪,有點納悶小傢伙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八戒它是怎麼了?”李清清小聲問道,又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它生我的氣了嗎?”
在李清清覺得,戒戒該不會是見她要和胡未動手,護主心切,所以才會如此激動。
胡未眼睛一亮,卻趕緊將小王八蛋從肩上抓了下來,暗裡使勁一陣揉.捏,嘴上則打了個哈哈,笑道:“沒事沒事,小東西情緒有些激動,李小姐莫介意。”
胡未的話很是模棱兩可,而在李清清聽來,卻真以為戒戒是因為她要跟胡未動手的事而生了她的氣,便突然覺得有些無趣,朝戒戒努了努嘴,大眼含笑,討好似地說道:“好拉好拉,那姐姐不跟他打拉,姐姐帶你去玩好不好?”
戒戒眼裡閃過一絲亮光,它抬頭看了看胡未,隨即竟是跳了出去,撲進了李清清懷裡,又在李清清身上找起寶來。
李清清卻沒想到戒戒還真的會過來,不由既意外又驚喜,咯咯笑著,和戒戒到邊上玩去了。
那小翠看得眼熱,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看了眼萬俟清秋後,便忍不住跟了上去,也找戒戒玩兒去了。
那皇甫悠轉頭默視著李清清她們,見李清清和小翠下了馬,帶著戒戒來到邊上一棵高大的棗椰樹旁,蹲在樹下不亦樂乎地逗弄著戒戒,他的臉上竟也露出一絲有些奇怪的笑意來,只是轉回頭看向胡未後,他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原先那冰冷的樣子,眼裡卻閃過一絲莫名的尷尬,他乾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無戒師父所來西硫國何事?”
只是胡未卻因為既擔心戒戒再闖出什麼禍來,又擔心李清清真把戒戒帶走,只全神貫注地看著戒戒那邊,竟一時沒理會皇甫悠的話,也半天沒有回答。
皇甫悠重重地哼了聲,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抓著韁繩和馬鞭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捏緊了,眼神變得更冷了些。
不過在萬俟清秋轉頭看了他一眼後,他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有些繃緊的身子也鬆弛了下來,卻又哼了聲,說道:“無戒師父,你們來這西硫國,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辦吧,難道你們大羅教也想插足西硫國?”
胡未終於回過神來,聽得皇甫悠這麼說,卻是忍不住又愣了一下,等回味過來後,他不由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悠殿下誤會,我們來這裡只是要找那沙露絳仙草,別無他意。”
“沙露絳仙草?”皇甫悠卻是一臉狐疑,似並不怎麼相信胡未的話,“聽說在西硫國沙露絳仙草早已絕跡,而且沙露絳仙草只有低階蠱物才會用到……”
說到這裡,他的眼裡更多了懷疑,依他的意思,胡未修為如此之高,既用不著這沙露絳仙草,也沒必要親自來,顯然是在說謊。
胡未卻沒想到皇甫悠暗裡對他來到這西硫國很是敏感,也一時沒能理解過來,聽了皇甫悠說後,只有些驚訝,說道:“這裡找不到沙露絳仙草了嗎?!”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無為和無緣,“那該怎麼辦,我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那無為和無緣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由沒了主意。
只是那皇甫悠卻突然也露出一些訝異,一臉奇怪地看著胡未,皺起眉頭道:“你們該不會是要深入這大漠腹地,卻那些妖族聚居地找沙露絳仙草吧?”
“您是說在沙漠腹地有沙露絳仙草嗎?”事關阿花到時候能否順利進階,原本正有些失望的無為,聽到皇甫悠這麼說,卻是心中一喜,忍不住開口問道。
“原來如此!”皇甫悠卻答非所問地說道,奇怪地看了看無為和胡未,“既然要去沙漠腹地,也怪不得無戒師父要跟著了。”
皇甫悠原本懷疑胡未他們來到西硫國,是受大羅教之命,看絕真可汗病重,也想插足西硫國,以便大羅教也能從中分得一杯羹,不過想想如果大羅教真要插手,那他先前也不會沒聽到任何動靜,畢竟以他三大世家的勢力,尤其他皇甫家貴為皇族,名義上坐擁整個北唐國,明裡暗裡的勢力遍佈天下,大羅教這麼大的動靜也不可能瞞到現在,而且說來大羅教也應該會跟三大世家相商,至少會事先通知三大世家,畢竟以目前大羅教和三大世家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情還是要互通有無的。
所以他現在又以為胡未他們是要深入沙漠腹地,原本他還覺得有些不解,難以理解以胡未這樣的高手,會親自跑來做尋藥這樣的小事,但轉念一想,以沙漠腹地的兇險來看,卻是可以理解了。
雖然胡未他們原本根本就沒想要去沙漠腹地,所以才會如此驚訝,但在皇甫悠看來,卻覺得胡未他們是故做糊塗,有意隱瞞。
只是他這麼一說,胡未尤其無為倒真起了去沙漠腹地找沙露絳仙草的心思了。他們原本就聽諾公主說過,這沙露絳仙草如今很是難找,正擔心能否找得到,現在又聽皇甫悠這麼說,更是幾乎不做期望,覺得倒還不如直接進沙漠腹地尋找,至於沙漠腹地的兇險,他們倒也有耳聞,只不過並沒什麼具體印象,所以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敢問悠殿下,不知這大漠腹地什麼地方能夠找到沙露絳仙草?”無為也是朝皇甫悠雙手合十,恭敬地施了個禮,帶著絲急切地問道。
皇甫悠面無表情地看了無為一眼,說道:“風來國,聽說那裡盛產沙露絳仙草。據說正是因為得益于這沙露絳仙草,風來國妖族才得以繁盛不衰。”
原本準備馬上就去沙漠腹地的胡未和無為心中一驚,又有些猶豫起來。
先前胡未把戒戒從地下帶出來那一天,楊林縣大羅寺就遭遇過幾個厲害妖怪的襲擊,而其中帶頭的那個妖怪正是來自那風來國,據說是風來國妖王黑風老祖手下大將,而這幾個妖怪當時就是沖著胡未這所謂的降世尊者來的,是要刺殺胡未,也虧胡未正在地下,所幸安然無恙。
所以胡未一聽說這風來國有沙露絳仙草,卻是突然猶豫起來,心想自己去風來國,豈不是自投羅網,雖說他這降世尊者是假冒的,可反過來也要看那些妖怪們信不信了。
而無為更是聽說過這風來國的許多傳聞,對風來國的情況頗為瞭解,包括那傳說是天妖下凡的妖王黑風老祖還有他手下威名顯赫的四大將或者說四大妖,包括風來國千奇百怪的地理和風俗,而據說風來國國中妖怪數目十分龐大,雖比不上北唐南楚以及西硫,但遠勝其它妖國,若不是風來國地處沙漠深處,又因地勢和環境制約,出入都很困難,以風來國的強橫作風,只怕早就要與西硫國乃至中土兩國大起戰端了。
而以胡未他們的身份和修為,進入在中土有著妖怪集中營之稱的風來國,倒真有點像是羊入虎穴了。
無為低頭看了看身邊的阿花,心中猶豫不已。要去風來國太過危險,可如果找不到那沙露絳仙草的話,阿花要進階成妖只怕難之又難。
胡未看到無為眼裡的為難和猶豫,卻是心中一動,突然笑了笑,說道:“無為師兄,既然那風來國有沙露絳仙草,咱們就去風來國吧。”
無為卻一臉猶豫地看著胡未:“可是……”
“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擔心這麼多做什麼。”胡未卻是笑道,隨後便做禮跟萬俟清秋他們辭別。
可胡未正準備把戒戒叫回來時,旁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胡未等人回頭一看,竟發現那李清清和諾公主竟是面對而立,兩人俱都一副劍拔弩張之勢,而在她們中間,那棵高大的棗椰樹竟是齊根而斷,倒在一旁,地上卻有個數米大小的深坑,棗椰樹的樹根也已不見,只留下一堆木屑。
“把我的八戒還給我!”那李清清渾身輕顫,俏臉通紅,眼裡滿是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對面的諾公主卻是拍了拍自己肩上的戒戒的腦袋,沉聲說道:“李小姐,八戒大人什麼時候變成是你的了?”
而坐在諾公主肩上的戒戒則是抱著李清清的那個盒子,唧唧吱吱地大聲歡叫著,顯得很是興奮!
“我的,我的,就是我的!”李清清用力地跺著腳,大聲叫道:“你好不要臉,為什麼要拐走我的八戒?!”
說著,她又轉看向戒戒,忽然換了副全然不同的表情,柔聲說道:“八戒,快回姐姐這裡來,你想吃什麼,姐姐都給你。”
正忙著開那盒子的戒戒眼睛一亮,抬頭看了看李清清,卻又轉頭看了看諾公主,顯得有些猶豫。
那諾公主卻說道:“八戒大人,別信她,她那裡可沒有你剛才喝的東西。”
戒戒愣了愣,隨後忙朝李清清搖了搖頭,又朝李清清叫了幾聲,顯是在回絕李清清。
“氣死我了,你個醜八怪,為什麼老跟本小姐作對?!”李清清氣得連牙齒都快咬碎了,眼裡也滿是狠色,她右手緩緩舉至頭頂,一字一句地說道:“本小姐要殺了你!”
話剛說完,天上忽起一聲呼嘯,一道光影從天而降,接著便聽一聲巨響,只見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金色拳頭重重砸在諾公主所站的地方,激起泥塵無數,大地也隨之猛地顫了一下。
隨著塵埃漸漸落定,那金色拳頭也緩緩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了個幾米方圓的深坑。
只不過原本站在那裡的諾公主卻也不見了蹤影,倒似已經被拳頭砸成了肉泥一般。
李清清卻是臉色一變,疾速向邊上退去,身上則是突綻金光。而在這時,她剛才所站之處,土裡突然鑽出無數白蟻一樣的白色小蟲子,其速度之快,有如泉水一般湧出。
看情形若非李清清提早跑開,只怕就要被這些蟲子給圍起來了。
而鑽出地面後,這些白色蟲子又嘩嘩地抖動起身體來,身上也快速長出片片透明薄翼,之後又紛紛振動翅膀飛了起來,飛速追向李清清。
這些白色蟲子速度極快,轉眼功夫竟已追上了李清清,紛紛向李清清身上裹去。
不過它們一碰到李清清身上的金光,卻是哧地一聲燒了起來,好似火柴碰到了明火一般,眨眼工夫就被燒成了一個個黑點,直直落在了地上。
“沒想到李小姐還有護身寶物。”
那諾公主突然出現在剛才被金色拳頭砸出的那個深坑旁,輕聲笑道,說著她抬起右手,張開手掌,那些正追向李清清的白色蟲子也紛紛掉頭朝她飛了過去,並悉數鑽進了她的袖口,不見了蹤影。
而諾公主袖子裡鑽進這成千上萬的蟲子,竟也不見任何變化。
“就憑區區幾隻不成器的白蟻,你也想傷我?”李清清一臉不屑,說著快速取起了右手,“有本事再來,看本小姐的手段!”
話未完,天上又起一聲呼嘯,一個巨大的金色又挾著風聲,從天而至,砸向地上的諾公主。
諾公主卻又突然消失在原地,一瞬過後,她又出現在幾米外。
只是她剛要說話,卻也臉色突變,再次消失在原地,而幾乎同時,天上又響起一聲呼嘯,又一個金色拳頭從天而降,砸在他剛剛所站之處。
不等塵埃散去,諾公主又突然出現在幾米外,卻離李清清更近了些,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怒火,伸出右手,說道:“是嗎?那就讓你看看我這幾隻不成器的白蟻到底能不能傷得了你!”
無數白色蟲蟻從她袖子魚貫而出,徐徐飛向李清清。這一次這些白色蟲蟻速度卻並不快,只是在飛向李清清的同時,這些蟲蟻竟如吹氣一般快速變大起來,不過眨眼功夫,這些本只有米粒大小的蟲蟻竟已變成了馬蜂大小,而且看樣子竟也跟馬蜂十足相像。
這些蟲蟻數目本就驚人,體型一變大,更顯鋪天蓋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白雲正徐徐靠近李清清。
李清清臉色微變,卻又輕哼了一聲,重露一絲不屑,她左手一甩,手裡一點黑光疾飛而出,卻直接射入了身前的土中,不見了蹤影。
只不過隨後眾人腳下的大地竟是輕輕顫了起來,還發出了崩裂的呻吟聲,在李清清身前一米處,大地輕顫之中,竟是緩緩裂開一道裂縫,之後便見裂縫中鑽出無數黑蛇來,大大小小,數目不下數百。
這些黑蛇鑽出地面後,便紛紛扭結在一起,竟快速築立起了一道蛇牆,擋在了李清清和那些白蟻之間。
而眼看白蟻越飛越近,這些黑蛇便紛紛張開嘴巴,吐出一口口黑色的火焰來,卷向已至跟前的白蟻。
那些白蟻大概也是有些畏懼這些黑蛇吐出的黑火,紛紛快速向後退去,躲開了黑色火焰。只是它們卻並未就此退回諾公主那裡,而是停在了黑色火焰所能觸及的範圍外。接著便見這些白蟻發出滋滋的叫聲,白色的身體竟是緩緩變紅起來。
眨眼功夫,這些白蟻就都變成了血紅色,再次鋪天蓋地地朝著李清清飛去。
那些黑蛇也趕緊急吐黑火,卷向白蟻。
只是這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白蟻卻對黑蛇吐出的黑色火焰卻再無畏懼,反而不加快速度迎了上去,一張嘴巴則是有節奏的開合著。而它們如馬蜂嘴似的嘴巴在開合時,竟是不斷閃過絲絲細小的火花,還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而當黑蛇吐出的黑色火焰一碰到這些白蟻身上,卻是有如畫面凝固一般,突然停了下來,成了一團團黑雲一般,飄在白蟻面前,既不見動靜,也不見散去。
而那些血色白蟻則是張大了嘴巴,一口口咬起那些凝固了似的黑色火焰。那些凝固了似的黑色火焰就像成了一團團的黑色棉花,被白蟻一口口吃了下去,越來越小。
不過轉眼功夫,白蟻就將黑蛇噴出的這一輪黑色火焰吞噬了個乾淨,再次加快速度,不停地張合著嘴巴,朝前飛去。
那些黑蛇發出一陣噝噝聲,顯得有些不安起來,但見白蟻越來越近,便更賣力地吐起了黑色火焰。
只是跟上次一樣,它們吐出的黑色火焰一到白蟻跟前,便又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有如凝固了一般,之後又不過眨眼功夫,被白蟻吃了個精光。
“貪噬血天蟻?”那原本冷然看著李清清和諾公主相鬥的皇甫悠臉色驟變,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萬俟清秋,眼裡帶著一絲訝異,“傳說中能夠吞天滅地,吞噬一切的貪噬血天蟻?!”
第三十八章 自尋短見
(還是兩章合一起,呵呵。wWw、謝謝幸福的小四、靜齋讀笑、天飛雨、曉涵和jinlizi童鞋的捧場!)
貪噬血天蟻,又稱貪噬吞天蟻,據說是來自梵天界的洪荒異種,就連大羅教教義中也有特別記載。
傳說中在遠古洪荒時期,大羅神開天闢地造人造物之時,突發奇想,扯下自己一根汗毛,變成一隻白蟻,丟到了人間界,可是不久之後,人間界西方突然天傾地陷,昏暗無光,大羅神一看,竟正是自己用汗毛變成的那只白蟻在西方天地邊界吞噬著天空大地,日月光華,大有把整個世界都吃進肚子之勢。
大羅神便親身下凡,捉那只白蟻,卻不想那只白蟻提早開溜,竟又跑去了梵天界,在梵天界大肆破壞,就連大羅神座下十二品金蓮都被它吃掉了三瓣,以致成了九品金蓮。
好在大羅神速度趕到,將那只白蟻收了回去,否則的話,只怕那梵天界都要不保,需大羅神使無上神通再開闢一個。只不過據說那只白蟻雖被大羅神收回,卻已在人間界留下了後代,它的後代雖不及它,卻也厲害無比,據說沒有它不可吞噬不喜歡吞噬之物,所以也被人們稱做貪噬吞天蟻。
這貪噬吞天蟻幼時貌不驚人,看去就跟普通的白蟻無異,但因有著非凡的血脈和稟賦,也是煉蠱之絕佳之選。若是有人煉養它們,只要稍加訓導,便能使得它們天賦逐漸覺醒,成為了不得的蠱物,甚至再成天妖,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而傳說在千年前那場驚天大亂中,原本被認為早已滅絕的貪噬吞天蟻竟是再現人間,鋪天蓋地,成群結隊地出現在中土,大肆吞噬破壞,也加速了盛極一時的大漢王朝的崩塌毀滅。
自那次大亂後,中土兩國還有大羅教為免舊日之禍,便也嚴禁民間煉養這貪噬吞天蟻,並且一見有這貪噬吞天蟻出現,不管這些貪噬吞天蟻能力是否已經覺醒,是否已經成害,都要不計一切代價,將之消滅。
到了現在,中土也再難見這貪噬吞天蟻的蛛絲馬跡,人們更是早已將它遺忘,甚至於那些普通的白蟻都是受其牽連,近乎絕跡。
而皇甫悠之所以知道這貪噬吞天蟻,也是因為他們皇甫家家志中對於這貪噬吞天蟻的來歷和過往,還有千年前那次大亂中貪噬吞天蟻的突然出現有著詳細的記載。
不過皇甫悠驚訝的並非是這貪噬吞天蟻本身,據皇甫家家志記載,千年前那場大亂中,貪噬吞天蟻的出現並非末世之自然之相,而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不過當時是何人在背後驅使這些貪噬吞天蟻,就算是皇甫家家志記載中也是語焉不詳,似乎一直是個謎團,更不要說按照中土兩國官家和大羅教對外的說法,都稱貪噬吞天蟻的出現是末世自然之兆,是因為大漢王朝**昏聵,逆天行事,以致天降災禍,施之懲罰,其背後意思自然是說該得皇甫家和雲齊家應命而起,分治天下。
不過中土兩國皇族對外是諱莫如深,家族內對這貪噬吞天蟻則一直是非常的敏感,做為千年前取代大漢王朝的最大得利者,皇甫家和雲齊家對於千年前那場禍亂的根由和始末是再清楚不過,甚至於可以說兩家本就是那場禍亂的始作俑者和參與者之一,只不過在整個變亂過程中,卻發生了許多他們意料之外的事,而這貪噬吞天蟻正是其中之一。
對於當年貪噬吞天蟻出現時的景象,皇甫家家志也有一些記載,稱‘吞天滅地’,謂之‘浩劫’,所以皇甫悠印象也十分深刻,而驅使貪噬吞天蟻的那個幕後神秘人,也一直是高懸在皇甫家頭上的陰影。
所以北唐和南楚在立國之後,皇甫家和雲齊家還有大羅教才會出此滅絕貪噬吞天蟻的嚴令,以防昔日一幕重現。
現如今,皇甫悠卻在這西硫國親眼看見這傳說中的貪噬吞天蟻,自是十分驚詫。
那萬俟清秋對於著貪噬吞天蟻雖不如皇甫悠這般敏感,但對貪噬吞天蟻的瞭解也沒比皇甫悠少,得知眼前這些血色飛蟻就是傳說中凶名赫赫的貪噬吞天蟻,她也是不由心中一緊,眼露詫異。
“不是說這吞天蟻早已滅絕了嗎?”萬俟清秋轉頭看想皇甫悠,輕聲問道。
皇甫悠卻是搖了搖頭,表情肅穆,眼裡卻也滿帶疑惑。他也十分納悶諾公主為何會有這貪噬吞天蟻,要知當年中土兩國曾派出無數高手,專為捕殺這貪噬吞天蟻,也為尋找幕後驅使之人,甚至為滅殺一隻貪噬吞天蟻,不懼危險潛入四夷諸多妖國,經過幾十年的捕殺,據說這貪噬吞天蟻也是終於滅絕,可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貪噬吞天蟻居然再次重現人間。
雖然眼前諾公主驅使的這些貪噬吞天蟻還遠沒有所謂‘吞天滅地’的能力,可難保這世界不會潛伏著其它更厲害的貪噬吞天蟻,而且這貪噬吞天蟻可是千年禍亂的象徵之一,若是貪噬吞天蟻再次像千年前那樣鋪天蓋地的出現,也說不定又會有有心之人趁禍做亂,重演當年皇甫家和雲齊家取大漢王朝而代之的一幕。
正和諾公主鬥得如火如荼的李清清雖還不知道眼前這些跟馬蜂似的血色飛蟻就是傳說中的貪噬吞天蟻,但見自己召出的黑色所吐出的黑色火焰竟也無法擋住對方,也是不敢再有大意,她一邊緩緩向後退了幾步,雙手則是一握一張,一紅一黃一白一綠四點光分從她手上疾速飛出,鑽入了她身前土中。
很快,前面地上那道裂縫中又鑽出許多紅黃白綠相間的彩色大蛇,與原先那些黑蛇互相扭結在一起。
更離奇的是,這些彩蛇和黑蛇扭結在一起後,一陣輕顫,那些黑蛇便莫名其妙融入了這些彩蛇身體裡,消失了蹤影,而彩蛇身上則是又多了一塊塊的黑斑,而且這些彩蛇也不斷扭結在一起,互相融入對方身體。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地上的彩蛇數目越來越少,個頭則是越來越大。只聽一聲刺耳欲聾的尖嘯聲起,地上原本有著數百條之多的彩蛇竟已變成了一條大腿粗細,長達十多米的五色彩蛇。
彩蛇巨蛇一聲尖嘯之後,人立而起,張開大口,直接咬向對面的那群貪噬吞天蟻。
不過那群貪噬吞天蟻的反應也是極快,不等巨蛇大嘴咬到,便已向兩邊散了開去,之後又直飛而上,聚集在一起。
這些吞天蟻的嘴巴突然加快了張合速度,在嘴前劃出一道道更為顯眼的閃電來,將身邊一些吞天蟻直接擊成片片縷縷,並如雪花一般融化與空中,不見了蹤影。
而同樣離奇乃至詭異的是,剩下的吞天蟻卻如吹氣一般再次快速變大起來。
隨著天上吞天蟻數目越來越少,剩下的吞天蟻的個頭也是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天上便只剩下了一隻跟個成人差不多大小的巨大飛蟻。
隨後便聽這只巨型飛蟻嘶叫了一聲,直飛而下,撲向地上的彩色巨蛇。
彩蛇巨蛇見巨型飛蟻飛臨,眼裡竟是閃過一絲慌張和畏懼之色,但動作卻沒不慢,一條巨尾橫掃而出,擊向巨型飛蟻。
巨型飛蟻卻似沒有防備,竟沒見躲開,被巨蛇尾巴打了個正著。
卻聽一聲淒鳴,巨蛇尾巴竟是莫名其妙斷成了兩截,一時血雨紛飛。
從巨蛇身上斷下的長約一米的尾端在空中落下時,卻又變化起來,變成了一條條扭結在一起的彩蛇。
不過還沒等它們落在地上,那只被巨蛇尾巴掃中卻不見絲毫損傷的巨型飛蟻則是快速追了上去,嘴巴一開一合,劃出一道道閃電,將這些彩蛇攔腰截成了兩段。
那條巨蛇竟似也有感應,更加劇烈地扭動起來,發出聲聲淒鳴,狀甚痛苦。
同時它的身子則又起了變化,在快速縮短變粗的同時,身上竟是長出了爪子一樣的東西來。
眨眼工夫,它竟是變成了一個人身蛇頭模樣的怪物!
蛇怪雙腳重重一跺地,直跳而起,來到了半空中的巨型飛蟻的跟前。他一雙蛇眼裡寒光一閃,嘴上冷冷地說了聲死,疾速噴出一口金色火焰。
巨型飛蟻雙翅急振,橫移而出,不過左翼卻還是被蛇怪嘴裡噴出的金色火焰給沾上了一點,竟是被直接燒掉了一大塊,只剩下了一半。
這麼一來,巨型飛蟻再也無法支撐它的身體,斜墜而下,有如斷線的風箏。
好在那蛇怪身無翅膀,無法直接追擊,等蛇怪落到地上,轉身追向地上的巨型飛蟻時,那巨型飛蟻竟也變成了另一個模樣,變成了個人頭蟻身卻也長了雙手雙腳的怪物。
不過除了嘴巴,他的五官和輪廓卻依稀還是帶有些原先那巨型飛蟻的影子,而他的手上,竟然還拿著一個長達三米,奇形怪狀的叉子,看去倒像是拿他原先的嘴巴放在了一條木杆子上一樣,樣式古怪粗劣。
等蛇怪撲近,嘴巴又朝他猛吐出一口金色火焰,蟻怪卻並不躲開,拿著手上叉子在身前一掃,蛇怪噴出的火焰竟是停在了他的身前,好似凝固了一般。
蟻怪又拿著叉子刺了下身前那團金色火焰,卻見叉子上頭劃過一道閃電,擊在那團火焰上,直接將那團火焰擊了個粉碎。
他這一掃一刺,速度極快,輕描淡寫之下便破解了蛇怪嘴裡噴出的火焰,隨即蟻怪又是揉身而上,拿著叉子點向蛇怪。
蛇怪見勢不妙,趕緊向後退去,卻還是晚了一些,蟻怪手上的叉子的頭部又劃出一道閃電,堪堪擊中了他的右手。
卻聽蛇怪一聲慘叫,他的右手竟是被閃電從肩膀處整齊地切了下來,而不等落到地上,那只右臂上閃過絲絲電光,竟突然碎裂成了無數肉塊,就好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刀子瞬間切散了一樣。
蛇怪受傷之後,似乎已是無心戀戰,慘哼聲中,他左手捂著噴血不止的右肩,疾速向後退去。
蟻怪卻是振動殘翅,飛跳著疾追而上,不時刺出手裡的叉子,劃出道道閃電擊向蛇怪。
過不多久,又聽蛇怪一聲慘叫,他的左手又被蟻怪手裡的叉子切了下來。
場中一時血雨腥風,慘烈無比。
邊上李清清一張俏臉已是變得慘白,卻銀牙緊咬,始終沒有要把蟻怪召回來的意思。她不時轉頭看向諾公主那裡,看著戒戒懷裡的那個盒子,眼裡滿是恨色。
她心中實在不服,若非那盒子被戒戒拿去,她絕不會落得目前這般困境。
諾公主卻也只是由著那蟻怪不如貓捉老鼠一般,不停地追擊著那蛇怪,既不把蟻怪召回,也沒讓蟻怪趁機去為難李清清。
原本諾公主就沒想把李清清怎樣,甚至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跟李清清交手,畢竟邊上還有那皇甫悠和萬俟清秋在,論兩邊實力,還是她這邊弱上一些。
只不過剛才見戒戒和李清清玩得開心,她不由有些擔心戒戒會跟著李清清離開,便上前把戒戒叫了過來。而她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把戒戒叫過來,自然是像先前那樣,隱諱地告訴戒戒,她家裡還有很多戒戒喜歡喝的酒,讓它趕緊跟她去。
戒戒一聽說要去喝酒,自是扭頭就跑,還順手牽羊似地搶走了李清清的那個鐵木盒子。
李清清頓時暴走,跟諾公主動起手來,便有了後來一幕。諾公主本想只要叫回戒戒就是,見李清清糾纏不休,也是起了些怒意,再次召出貪噬吞天蟻,與李清清鬥了起來。
而諾公主肩上的戒戒見諾公主和李清清相鬥起來,竟將那個盒子一把塞進自己嘴裡,而後立起身子,在那裡起勁地拍起肚子來,咧著嘴巴傻笑著,時而尖叫幾聲,十足一副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似乎全然沒介意自己正是這場爭鬥的導火索,沒有絲毫平息這場爭鬥的覺悟。
不過當看到地上數百條的彩蛇變化成一條巨蛇,以及天上無數貪噬吞天蟻變成一隻巨型飛蟻時,戒戒也顯得很是驚訝,一時忘了加油助威,低頭傻愣在那裡,眼神竟是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還帶著一絲疑惑,好像想到了什麼東西。
愣了幾秒鐘後,它嘟起小嘴,抬頭看了看那廝殺在一起的巨蛇和巨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後它卻抬起爪子用力地扯起自己的臉來,拉著臉皮使勁地向兩邊扯去,竟似要把自己撕開一般。
只不過扯了半天,它的爪子一放開,臉蛋又馬上恢復了原狀。它不滿似地嘟了嘟嘴,接著竟又拉著自己的肚皮,用力地扯將起來。
只是拉拉扯扯半天,它爪子一放,肚子重又變得滾圓滾圓,沒有絲毫變化。
而另一邊的胡未看到戒戒這番舉動,先是覺得疑惑,後卻更多驚訝,只因他感應到戒戒竟是想把自己‘撕’成兩半,似乎覺得自己能夠變成兩個,又能像那蛇怪和蟻怪一樣,重新變回一個。
瘋了!胡未都感覺到如果戒戒手上有把刀子的話,說不定會直接用刀子將自己開成兩半,再看看自己是否能夠變回來。
好在小傢伙拉扯了一陣,見沒法將自己撕開後,便輕輕地歎了口氣,轉頭繼續關注起場上那蛇怪和蟻怪的爭鬥來。
場上形勢依舊是一邊倒,那蟻怪不停地追擊著蛇怪,不過蟻怪似乎並不想這麼快就將蛇怪殺死,好幾次蛇怪都是無處躲閃,準備束手待斃,蟻怪卻只是拿著叉子虛點了一下,竟又放過了他。
可憐這蛇怪因為李清清在場,又不能遠遁而去,只能在場上和蟻怪不停地繞著圈子。而雖說他現在其實也並非沒有再戰之力,只不過天賦和能力上的差距已經早使得他幾乎喪失了任何抵抗之心。
無奈李清清雖知自己召出的蛇怪面對那由貪噬吞天蟻變化而成的蟻怪,已無任何勝算,卻始終不肯把蛇怪給召回來,而是鐵青著臉,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僵在那裡。
她是覺得如果自己把蛇怪召回來,那便是低頭認輸了,這是她怎麼都不願意做的。可是她那鐵木盒子被戒戒拿去,她手上能夠拿出來制敵的就只有這蛇怪,其它的雖還有幾樣蠱寶,卻都是防身用的,無法用來制敵,到頭來,她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蛇怪在場上被蟻怪追得四處亂跑。
“清清,把阿采叫回來吧。”
眼看蛇怪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全身鮮血淋淋,一副狼狽和淒慘模樣,皇甫悠來到李清清身邊,輕聲說道。
聽皇甫悠這麼一說,李清清臉色突然泛紅,面露尷尬,卻羞極而氣,覺得丟了面子的她咬著牙,看了看渾身浴血的蛇怪,卻跺了跺腳道:“才不管他,這麼沒用,讓他死了好了!”
原本倉皇逃竄的蛇怪渾身一震,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李清清,李清清又面現一絲尷尬和不忍,卻將頭轉了過去。
蛇怪一雙蛇眼裡閃過一絲絕望,隨即竟是主動朝著蟻怪走了過去,他走到蟻怪面前,挺起胸膛,閉起眼睛,等待著蟻怪的叉子刺來。
蟻怪看了看蛇怪,而後舉起手上的叉子,慢吞吞地說道:“好,俺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著,他手上的叉子緩緩點向蛇怪,叉子頂端則是閃電突起,發出滋滋的聲音。
李清清猛然轉頭,臉色焦急,只是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心裡也仍是猶豫萬分。
眼看蟻怪手上的叉子就要點中蛇怪,邊上突然傳來戒戒一聲大叫,小傢伙竟從諾公主肩上跳下,閃電般跑了過來,擋在了蟻怪叉子前面,又朝蟻怪叫了一聲。
蟻怪似愣了愣,沉默了片刻後,又慢吞吞地問道:“你也想死嗎?”
戒戒卻竟然點了點頭,而後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伸著個指頭從額頭、鼻子、嘴巴一路劃了下來,最後雙爪一攤。
來吧,快點沿著這裡把俺切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