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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語】《裝神弄詭》全書完

第一四四章 激鬥神山(四十一)
    (不好意思,晚了點,請大夥兒見諒。wWw.)
    戒戒指手畫腳,朝天上那青雲珠嘰嘰咕咕大叫了好一會,才終於停了下來,隨後又抓起自己尾巴,擠了滴黑色液體在黃金杖上,之後一邊搖頭晃腦揮動著黃金杖,一邊嘰裡咕嚕輕聲叫喚著,搞得跟個神棍似的。
    黃金杖頂端那尾鉤上也再次吐出絲絲黑煙來,地上則又升騰起絲絲縷縷淡不可見的煙霧,一點點聚集在黃金杖上面。
    過了一會,隨著那些煙霧越聚越多,又形成了一朵小小的黑雲。
    戒戒則又再次興奮起來,一邊小心翼翼地揮動這黃金杖,聚攏著那些煙霧,一邊對著大金鵬王指指點點,唧唧吱吱叫喚著,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在挑釁大金鵬王。
    原本一臉驚奇地看著戒戒的大金鵬王不由愣了一愣,隨後臉變嚴肅,更加警惕起來。他心中也有些猶豫,但因好奇心作祟,一時間忘了立刻動手,倒想看看戒戒在搞什麼鬼。
    等到黃金杖上方那片黑雲變得有三四米大小,戒戒用力甩了下黃金杖,黃金杖上方那黑雲便動了起來,徐徐飄向那大金鵬王。
    大金鵬王見這黑雲詭異,不知深淺的他也不由有些忌憚,立即向後退去,心中則在快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可就在這時,天上那青雲珠竟又呼嘯著直飛而下,掠過胡未和戒戒頭頂,並在一瞬間將那片徐徐逼近大金鵬王的黑雲給吸了去,隨即又呼嘯著飛到天上,繼續吸取起天上的雲霧來。
    這一來一去,有如電光石火。
    戒戒,還有胡未,乃至那大金鵬王都不由愣在了那裡,呆呆地看著天上那青雲珠,臉上滿是驚異和茫然之色。
    戒戒則又渾身急顫不止,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小嘴越翹越高,眼睛越瞪越大,身體更是忽紅忽白,跟條變色龍似的。
    隨即它大叫一聲,一把甩掉了黃金杖,兩隻肉乎乎的爪子一齊指向那青雲珠,一邊用力地跺著腳,一邊齜牙咧嘴大聲叫喚著,嘴上吐沫橫飛,面容扭曲,表情甚至都有點猙獰,一副氣急敗壞模樣。
    可天上那青雲珠卻只是如鯨魚吞水一般吸取著天上的雲霧,不管戒戒叫得如何大聲,情緒多麼激動,也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它根本就沒什麼意識或者說靈智,所以才會這般無動於衷。
    可自胡未和戒戒溫養了青雲珠後,青雲珠便已產生或者說恢復了些靈智,與胡未和戒戒之間也有著一些心靈感應,因此按理來說,青雲珠先前飛下來吸走黃金杖所聚黑雲也應該是有意識的行為。
    而不經胡未和戒戒使喚或者說同意,這青雲珠便擅自做出這樣的行為,也實在是反常得很。
    不過青雲珠的反常從先前不聽胡未和戒戒命令,沒有從天上下來,而一直在天上吸取著雲霧便有所體現,按理來說,這青雲珠經過溫養,和胡未以及戒戒產生了感應,便應該會完全接受胡未的各種命令,而不可能這般沒有反應
    只是先前胡未還以為青雲珠溫養沒成功,所以這青雲珠才會對他的命令沒有反應,但看青雲珠剛才的行為,卻又不像,因為如果說青雲珠溫養沒成功的話這青雲珠便是徹底的死物,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想到這裡,胡未突然渾身一震,眼睛則是睜得更大了,眼裡也滿是驚訝之色,還帶著幾分興奮。
    他的心也突然跳得特別厲害,心裡忽然有絲莫名的激動,甚至隱隱還有幾分期待。
    於是他彎下腰,抱起仍在地上捶胸頓足,大叫不止的戒戒,又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示意小傢伙不用太激動。
    戒戒晃了晃腦袋,朝胡未嗚嗚叫了兩聲,顯得有些不滿。不過它終於沒再繼續叫駡,從胡未懷裡爬下去後,便又拿起了地上的黃金杖。
    可它剛拿起黃金杖,不等去抓自己的尾巴,天上那青雲珠便又呼嘯著飛了下來。
    這一次青雲珠並沒有像先前那樣從戒戒和胡未頭上掠過,而竟然直接朝戒戒撞了上來!
    戒戒也似嚇了一跳,渾身打了個激靈,拿起黃金杖攔在自己身前,指著疾速飛近的青雲珠大叫起來。
    不過青雲珠卻硬生生停在了戒戒頭頂,隨即便輕輕抖動著,慢慢旋轉著,也不知道什麼個意思。
    戒戒嗚嗚叫了兩聲,顯得有些疑惑。
    青雲珠則又緩緩飛到戒戒跟前,碰了碰戒戒抓著的那條黃金杖,之後又倏忽飛到戒戒身後,碰了碰戒戒的尾巴。
    戒戒渾身一震,高高跳了起來,跟觸了電似的,落到地上後,小傢伙又大幅度地揮動著黃金杖,朝青雲珠大叫起來,一副激動模樣。
    青雲珠則是倏忽飛遠倏忽飛近,一邊躲避著戒戒揮舞著的黃金杖,不時閃到戒戒身後,去碰戒戒屁股上的尾巴。
    這青雲珠雖比籃球還要大上一分,速度也是快捷異常,戒戒雖一邊奮力揮舞黃金杖棒擊打不時靠近的青雲珠,一邊極力躲閃,卻仍是屢屢被青雲珠碰到尾巴。
    這青雲珠一碰到它的尾巴上,小傢伙便高跳而起,大叫出聲,好像十分敏感。
    幾次之後,戒戒似乎終於堅持不住了,突地大叫了一聲,一把丟掉那黃金杖,然後一雙肉乎乎的爪子一齊捂住自己屁股,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青雲珠則停了停,之後便繞著戒戒飛動著,倒好像失去了目標一般。
    戒戒則仍是緊緊坐在地上,以屁股為支點,不停地隨著青雲珠轉動著自己身子,一邊則是咧著嘴巴朝青雲珠不停叫喚著,一副激動和氣憤模樣。
    青雲珠繞著戒戒飛了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又飛到下面,碰了碰地上那黃金杖,之後便徐徐飛起,朝天上飛去。
    只是剛飛出幾米,青雲珠便會停下來,緩緩一陣轉動,又一陣輕抖。
    詭異的是,青雲珠的顏色竟在這個時候突然變了變,表面上竟現出一些五顏六色的花紋來。
    而在胡未看來,那些花紋隱隱看去竟像是一張五官模糊的臉,有點像是那京戲裡的大花臉。
    只不過這青雲珠上面的臉雖然模糊,卻變幻不定,比起京戲裡的大花臉反倒要生動多了。
    胡未自是不由渾身一震,傻在那裡。
    而正準備爬起來的戒戒也是渾身一震,又立馬坐了下去,齜牙咧嘴朝青雲珠大叫起來。
    青雲珠又緩緩飛起,朝上面飛去。
    只是每飛出個幾十米甚至幾米,它便會停下來,上面又變化出一張模糊的臉,朝戒戒輕輕抖上幾下。
    戒戒則會立刻激動起來,或而揮動爪子,或者大叫出聲,倒似在驅趕那青雲珠,讓青雲珠遠離它。
    最後青雲珠終於升到了那雲霧處,又開始大肆吸取起天上的雲霧來。
    戒戒也如釋重負一般,嗨了一聲,長長吐出口氣。
    一邊那大金鵬王則是看得雲裡霧裡,在他眼裡看來,那青雲珠自應該是受戒戒或者胡未驅使的,所以剛才青雲珠和戒戒之間發生的事情在他看來也很有些不可理解,在他以為,這倒有點像是戒戒和胡未在故意演戲,而他也沒看到青雲珠上面出現的那張模糊的臉,或者看到了青雲珠表面顏色的一些變化,卻也沒胡未看得那麼仔細,更沒怎麼放在心上。
    原本還想看看有何古怪的他又見戒戒坐在地上遲遲不起來,也終於失去了耐心,哼哼了兩聲,一臉譏誚地看了看戒戒,又看向胡未,說道:“降龍……尊者,你是在拖延時間嗎,不過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難道你以為那大羅神還會下凡來救你不成?”
    說著,他又指了指戒戒,看著戒戒沉聲說道:“小東西,別在本大王面前裝傻,你們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話剛說完,不等胡未回應,大金鵬王便徐徐飄了起來,身周那些金色飛羽則是一收一放,疾射而出。
    胡未不由勃然變色,一把抓起戒戒,疾速向後退去。
    可大金鵬王射出的金色飛羽速度遠超於他,而且密密麻麻,還封住了他們所有退路,根本是躲不勝躲,胡未便咬著牙,硬著頭皮站住,拚命揮舞著黃金杖,希望能憑著黃金杖打掉盡可能多的金色飛羽。
    只是這黃金杖長不過一米,就算胡未手上各有一條,卻也難遮護住全身,而且他揮舞得雖快,卻總有間隙,再加這次他離大金鵬王又近,身邊也沒樹木遮攔掩護,他就像個活靶子一般,幾乎所有的金色飛羽都像雨點一般傾射向他。
    不過轉眼工夫,胡未身上已是被金色飛羽刺中了十多處,一時間鮮血橫流,慘不忍睹。若非他拚命護著要害之處,只怕他早就要被這金色飛羽刺個透心涼了。
    可照這樣情形下去,他也難支撐太久。
    大金鵬王嘎嘎大笑起來,心裡滿是報復快感。
    “降龍,知道本大王的厲害了吧,尊者又怎樣,遇到本大王照樣得死!”
    一時間大金鵬王豪氣干雲,那金色飛羽則更猛烈地射向胡未。
    就在這時,天上那青雲珠又呼嘯著飛了下來,瞬間便來到了胡未跟前,之後上下左右快速轉動起來。
    只聽叮叮噹當一陣急響,青雲珠竟是將射向胡未的那些金色飛羽全都擋了下來。
    大金鵬王不由咦了一聲,有些驚訝。
    青雲珠輕輕抖了抖,上面顏色一陣變化,又變出一張模糊的臉來,隨即便見上面那張嘴巴一點點張開,竟吐出一個青色的煙圈。
    那煙圈徐徐飛向大金鵬王,同時越變越大。
    大金鵬王微微變色,稍稍思索了一下,為了試探這古怪的青色煙圈,他哼了一聲,身周幾十片金色飛羽疾飛而出,射向那青色煙圈。
    可那些金色飛羽一碰到那青色煙圈上,便好像是撞到了別鐵板還硬的東西上面,竟然沒能穿透而出,而是停了下來。
    幾乎同時,那些金色飛羽竟是發出滋滋之聲,快速變黑起來,還發出陣陣羽毛燒焦的臭味。
    在一瞬間,這些金色飛羽就化成了黑灰,隨風飄落在地。
    其實更確切地說,這些金色飛羽在碰到青色煙圈上時之所以會突然停下來,正是因為因為它們在一瞬間變成了黑灰,失去了動力和慣性,所以驟然看去似乎是遇到了阻力停下來了一般。
    “怎麼可能?”
    大金鵬王不由渾身一震,臉色驟變。
    那直徑漲大到了近兩米的青色煙圈則繼續徐徐飄向大金鵬王。
第一四五章 激鬥神山(四十二)
    見到那些金色飛羽在眨眼的工夫就莫名其妙燒成了黑灰,大金鵬王不由大驚失色,又見那青色煙圈越變越大,並徐徐逼近自己,大金鵬王也不由心中一凜然,疾速向後退去。wWw.
    他這些金色飛羽又稱金剛羽,號稱無堅不摧,切金斷玉無往不利,但現在這金色飛羽一碰到那青色煙圈便在一瞬間就化成了黑灰,雖說現在大金鵬王還不是很清楚那青色煙圈到底是通過什麼法子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將他的金剛羽化成黑灰,但不管怎樣,這青色煙圈所表現出的詭異之處也不得不讓他忌憚。
    不過大金鵬王這一退,那原本徐徐逼近大金鵬王的青色煙圈竟也在突然間加快了速度,飛速貼向大金鵬王。
    同時,這金色煙圈也是驟然變大,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幾十米直徑,而且還在繼續增大,不見停止跡象。
    在青色煙圈裡面,則還有絲絲縷縷有如實質一般青煙所形成的格狀直線,與外面那煙圈一起,看去就像一張巨大的圓形的網。
    雖然這青色煙圈在變大之後,外面那一圈也越變越淡,到了後來都幾乎難以用肉眼輕易看見,就好像是人嘴裡吐出的香煙煙圈,漸漸變散變淡,可大金鵬王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再次加快速度,並驟換方向,向左邊疾退而去。
    他知道這青色煙圈明顯是針對他而來,其中必有厲害後招,絕不可能就這麼散去,而且以剛才那些與青色煙圈所接觸的金剛羽的下場看,這青色煙圈中間雖然幾近透明,除了那絲絲縷縷的青煙外,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若是碰到的話,他的下場說不定也會和那些金剛一樣,在瞬間就化成黑灰。
    所以他也緊緊盯著青色煙圈邊沿,判斷著青色煙圈的大小,一邊疾速閃避著,以免被青色煙圈貼上。
    可青色煙圈也是再次加快了速度,像一張巨大的半透明的網一樣,橫壓向大金鵬王。
    雖然大金鵬王的速度非常得快,可這青色煙圈速度也不慢,而且因為青色煙圈直徑很大,所罩範圍十分寬廣,大金鵬王雖然極力躲閃,不斷變換方向,但青色煙圈則只要稍稍轉動一下,便又能將大金鵬王納入攻擊範圍。
    大金鵬王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他感覺就像是面對著一堵無形的巨山,不管他怎麼躲閃,那巨山始終籠罩在他的頭上,並漸漸朝他逼近,似乎隨時都會將他壓在下麵,壓得粉身碎骨。
    漸漸不堪忍受這種無形壓力的大金鵬王眼見著自己這樣子躲來躲去也不是辦法,要知他可是來殺胡未他們的,總不可能說就這樣被一個奇怪的煙圈所嚇著,丟下一切逃遁而去,那樣實在有違他的本意。
    他硬著頭皮停了下來,隨即一聲大吼,身周飄浮著的金剛羽驟然一縮,隨即便有數百支金剛羽迎著那青色煙圈疾射而出。
    這一次,這些金剛羽卻並非是漫步目的地亂射,而是分射向青色煙圈的邊沿,也就是外沿那個煙圈。
    大金鵬王是準備硬碰硬將這青色煙圈射散了,他這金剛無堅不摧,他覺得雖然青色煙圈古怪,但金剛羽數量多了,說不定真能憑著速度硬生生將青色煙圈給衝擊散了,一旦青色煙圈外面那一圈散掉,整個煙圈便不成網形,也應該不會再有威脅。
    可是當那些金剛羽一碰到青色煙圈上面,又在一瞬間化成了黑灰,也頓時失去了衝擊力,全數散落下來,就如一點點的黑色雪花一般。
    青色煙圈則繼續快速逼近大金鵬王,勢無阻擋。
    而當這些金剛羽所化成的黑灰徐徐飄落,穿過青色煙圈中間時,卻突然間不見了蹤影,仿佛被青色煙圈所吸進去了一般。
    見到這一幕,大金鵬王不由渾身一震,心中更是駭然,將速度催到了極至。
    可那青色煙圈卻也似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竟有如瞬移一般,眨眼間突然來到了他的身後,貼到了他的身上。
    時時關注著後面青色煙圈的大金鵬王不由汗毛炸起,渾身冷汗疾出,身子則是驟然變得冰冷,有如墜入冰窟一般。
    他的腦海中不由開始想像自己被青色煙圈貼到後,跟那些金剛羽一樣,在瞬間化成黑灰或者說焦炭的情形。
    驚駭甚至說絕望之下,他不由大叫出聲:“不要啊……”
    可奇怪的是,或者說出乎大金鵬王意料的是,這青色煙圈貼到他身上後,他卻並沒有像先前那些金剛羽一樣,在瞬間就化成了黑灰,而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青色煙圈則是反穿過了他,繼續向前飄去。
    又飄出了幾十米後,青色煙圈才終於停了下來,隨即一陣輕抖,開始漸漸消解分散。
    不過片刻,那青色煙圈便化於無形,消失無蹤。
    大金鵬王不由愣在那裡。
    幾秒鐘後,他雙手在自己身上上下亂摸起來。
    在確認身上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後,他原本冰冷的身體在瞬間就恢復了各種知覺。
    大金鵬王也感覺到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
    大金鵬王不由又驚又喜。
    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他又十分尷尬,抬頭看了看胡未那邊。
    胡未卻也是一臉驚異,還有些失望。原本他也以為青雲珠所吐出的這個青色煙圈有多厲害,卻不想雷聲大雨點小,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那青雲珠卻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如老鷹捉小雞一般,不斷閃到戒戒身後,去碰戒戒的尾巴。
    青雲珠上面那張模糊的臉卻也消失不見,重新變得漆黑一片。
    可憐戒戒則又被青雲珠搞得上躥下跳,左躲右閃,一邊急聲叫個不停,顯得又生氣又狼狽。
    看到小無賴這麼一副從未有過的無奈模樣,胡未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金鵬王見得胡未他們竟然看也不看自己這邊,一副全然沒將他放在眼裡的樣子,本就十分尷尬的他心中不由無名火起,重重地哼了一聲,他身周那些金剛羽全數疾飛而出,如萬千飛劍一樣刺向胡未他們。
    現在的他已是徹底失去了耐心,只想儘快將胡未他們殺了,了結這段因果,什麼名聲,什麼面子,他也是顧不得了。
    可在突然間,那些金剛羽竟是突然慢了下來,竟是飄飄蕩蕩,變得有如雪花一般,而且顏色也是變成了粉紅,看去竟似桃花一般,甚至隱隱約約還透出一陣怪異的香氣,似乎真的變成了什麼不知名的花朵。
    “怎……怎麼回事?”大金鵬王瞪大了眼睛,驚詫萬分。
    回過神後,他急振了下兩隻肉翅,想將那些金剛羽召回來。
    可這時,他卻又發現自己兩隻翅膀上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連忙轉頭一看,發現自己兩隻肉翅竟然由黑色變成了肉白色,而且還軟軟地垂落了下來,似乎被抽去了骨頭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說三天嗎,為什麼現在就到了期限了,而且實力還下降了這麼多……”
    大金鵬王眼前一黑,隨即一聲慘叫,從空中直直掉了下來。
第一四六章 激鬥神山(四十三)
    (今天兩章,合一起發了,呵呵。Www!)
    大金鵬王直墜而下,砰一聲重重落到地上,壓在一叢茅草上面,又滾了幾滾,壓斷了一些小樹,便沒了動靜。
    見到這一幕的胡未不由愣在那裡,一頭霧水,鬧不明白這大金鵬王為什麼會突然慘叫一聲,直接從天上摔落下來。
    過了一會,大金鵬王終於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胡未卻不由又是大吃一驚。
    他看到大金鵬王身上那雙巨大的肉翅已經完全變形,就像一團泡足了水的蚌肉,耷拉著貼在身上拖在地上,看去詭異至極,原本飄浮在大金鵬王身周的那些金色飛羽則是不見了蹤影,而大金鵬王身上卻是長出了棕黃色的羽毛,尤其兩隻手臂上,羽毛更是密密麻麻,已是變得跟翅膀一般,大金鵬王看去也是似人非人,似鳥非鳥。
    疑惑之下,他又回頭看了看跟前的戒戒,發現戒戒也已安靜了下來,直立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對面那大金鵬王。在胡未看向它時,它也轉過頭看向胡未,臉上也滿是吃驚和疑惑之色,它又朝胡未嗚嗚叫了一聲,語帶詢問之意,顯然也是在詢問大金鵬王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那青雲珠則也沒靜止了下來,沒再跟先前那樣飛來飛去,不停去碰觸戒戒的尾巴,而是停在了胡未和戒戒前面,上面又現出五彩顏色,變化出一張模糊的臉來,那嘴巴一點點張開,而後吐出一個個的青色煙圈。
    那青色煙圈快速變大,一個接一個撞到胡未和戒戒身上。
    這青雲珠也好像是單純和胡未以及戒戒玩耍一般。
    不過戒戒卻好像有些不耐煩或者說不滿,大力地揮動著那黃金杖,似乎想將青雲珠吐出的青色煙圈攪散。可儘管小傢伙將黃金杖舞得跟輪子一般,但青色煙圈卻似乎不受任何影響,仍凝如實質,無法攪散。
    直到這些青色煙圈一一碰在胡未和戒戒身上,才突然間散開消解開來,卻又在刹那間變得五顏六色,有如一片片淡淡的五彩雲朵,甚至變成彩虹一般,煞是好看。
    不過在眨眼工夫後,這些五彩雲朵便又快速消散,最終化於無形,不見了蹤影。
    只是青雲珠卻不厭其煩似的,仍是不停地向胡未和戒戒吐出青色煙圈。於是乎胡未和戒戒身上不斷綻出五彩之色,有如沐浴正在變動的彩虹之中,五光十色,如夢似幻。
    正在胡未驚異間,那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摔倒的大金鵬王終於站定下來。他背上那兩隻耷拉著的肉翅也一點點縮小,最終消失不見,還有他身上羽毛,也同樣縮了回去。
    過了片刻,大金鵬王終於變回了最初時那白麵貴公子模樣,只可惜他身上衣衫卻是淩亂不堪,臉色也顯得有些晦暗和憔悴,使得他看去也不復先前那雍容華貴模樣。
    只是隨即他卻又大聲怪笑起來,竟似笑非笑,有如在哭咽一般。
    怪笑幾聲之後,大金鵬王又仰天長叫了一聲,似在發洩一般。
    叫完後,他一臉怨毒的看向胡未,嘶聲說道:“你對我作了什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胡未不由愣住,不明白大金鵬王話裡的意思。
    他哪裡知道大金鵬王強行提升修為後,原本能夠維持三天時間,過了三天,他的修為便會恢復原來水準,可現在離三天期限明明還有一天時間,這大金鵬王卻突然間修為大落,他竟是在一瞬間就莫名其妙地只剩下了大妖低階的修為,也就是說他的實力不但回落,還整整下降了一階,變得跟胡未同等水準。
    雖說同屬大妖低階,也有下級、中級以及高級之分,大金鵬王的實力也應該還比剛剛升入大妖低階的胡未要高上一些,但比起先前他的修為比胡未整整高出兩階,這點差距卻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金鵬王心裡也沒有了任何的優勢感,感到陣陣莫名的恐慌。
    只不過他又想到自己的修為之所以會提前回落,肯定是跟剛才青雲珠或者說青雲珠所吐出的古怪煙圈有關,否則便再無其它原因可以解釋,他自然對於青雲珠還有青雲珠的持有者或者說所謂的主人胡未更是恨上加恨。
    “卑鄙的人類,只會用無恥的伎倆,我跟你不死不休!”
    大金鵬王見得胡未一臉疑惑,卻以為胡未是在裝傻,心中怒意更盛,雙臂一震,手臂上各處關節,一齊發出一陣劈啪聲,同時快速變細變長,臂膀上則突然變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羽毛,兩條手臂也在瞬間變成兩隻巨大的羽翼。
    隨即,他雙翅一振,離地飛起,疾速沖向胡未。
    不過瞬間,他就將自己和胡未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大半,只剩下了十多米遠,這個時候,大金鵬王雙翅又是用力一振,翅膀上的金色羽毛竟是脫翅而出,一齊射向胡未和戒戒他們。
    正在驚訝大金鵬王為什麼會如此激動的胡未見得那金色飛羽再次襲來,也不敢掉以輕心,趕緊揮動起手上的黃金杖來。
    只聽叮叮噹當一陣急響,胡未竟是將飛來的金剛羽悉數掃落了開去,沒有再讓金剛羽傷到自己身體。
    胡未不由又是一愣,心中頗是驚奇,不過他驚奇的並不是這個結果,而是導致這結果的原因。只因他發現這金剛羽看去雖跟先前的那些金剛羽並無什麼區別,但剛才它們射向胡未時的速度卻比原先要慢了許多,原先那些金剛羽速度飛快至極,胡未的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它們的形蹤,所以只能全靠感覺和運氣抵擋,但這一次胡未卻能勉強捕捉到大金剛羽的飛行軌跡,手上黃金杖自是有了目標,將這金剛羽全數掃落,沒讓金剛羽突破近身。
    而且先前的時候,胡未的黃金杖跟金剛羽相碰後,只能將金剛羽砸開,卻並不能將金剛羽擊毀,金剛羽一擊不中之後,又會調整方向再度襲來,所以胡未是擋不勝擋,十分辛苦,可這一次,那些金剛羽被胡未手上黃金杖擊中之後,竟是紛紛斷折或者碎裂,直接落到了地上,便再無動靜。
    所以大金鵬王射出的金剛羽數量雖不少,但隨著金剛羽被黃金杖紛紛擊毀,快速消耗,所以在片刻工夫,這些金剛羽已是全數被胡未打落在地。
    胡未既意外又驚喜,那大金鵬王卻是又憤怒又無奈,經過剛才對胡未的攻擊,他現在是確認了自己的修為真掉到了大妖低階水準,比剛剛整整掉了兩階。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三天期限未到,為什麼我的修為會提前變低!?降龍,你到底用了什麼詭計,我跟你拚了!!”大金鵬王瞪大了雙眼,歇斯底里地叫道,話說了一半,他就振動翅膀,疾速沖向胡未,一副拚命架勢。
    胡未愣了一愣,隨即卻終於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由心中一喜,精神大振。見到大金鵬王撲向自己,胡未不但不見緊張,反而興奮起來,哈哈大笑了一聲,便身形一動,疾朝大金鵬王迎了上去,“大金鵬王,這或許就是報應吧,你怨不得別人!”
    只聽砰一聲巨響,胡未和大金鵬王直接撞在了一起,隨即便聽大金鵬王一聲慘叫,竟是被胡未直接撞得倒飛了出去,如顆炮彈一般直墜而下,重重落在地上。
    穩穩落到地上的胡未卻是微微一愣,他雖然也從大金鵬王的言行裡看出些端倪,猜測大金鵬王的實力已經回落,但還是沒想到大金鵬王的實力竟是整整掉了兩階,原本大金鵬王仗著大妖上階修為,力量和身體強橫程度也穩壓胡未一頭,但現在這大金鵬王的力量卻反被胡未穩壓一頭,已無法與胡未直接對抗。
    所以一愣之後,胡未又不由心中一喜,自信心更是增了幾分。他深吸口氣,便又快步沖向大金鵬王。
    “站住!別過來!”剛剛從地上爬起的大金鵬王突然叫道,滿是泥灰的臉上滿是激動,只不過他的眼裡卻又多了幾分懼意。他指了指一邊仍然跪在地上不停磕著頭的無為他們,“降龍,不想他們死的話,就別過來!”
    胡未渾身一震,趕緊停住腳步。
    無為他們中了大金鵬王的傀儡羽,生死全由大金鵬王掌控,胡未自是不由投鼠忌器,原先他本就不是大金鵬王對手,所以也沒怎麼考慮到這方面,畢竟當時誰都性命危急,根本考慮不了那麼多,但現在他們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處於下風的大金鵬王又拿無為他們性命相威脅,形勢就大不一樣。
    “放了他們,我可以留你一命!”胡未面色森然,一字一句沉聲說道。
    大金鵬王于胡未冰冷眼神一觸,不由心中一凜,忍不住更多了幾分懼意,不過事到如今,他也無路可走,現在無為他們就像是條救命稻草,他怎會輕易放手。
    一想到他手裡有無為等人性命在握,又見到胡未臉上閃過的忌憚之色,他也多了幾分底氣,哼了一聲之後,又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降龍,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他們都中了我的傀儡羽,我隨時可以將他們殺了,所以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惹惱了我的話,我就將他們殺個乾淨。”
    胡未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則滿是不屑和揶揄之色。
    大金鵬王不由一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忙叫道:“你笑什麼,難道你以為我在騙你嗎?!”
    “不騙我又如何?”胡未突然收了笑,一臉傲然道:“你別忘了我是堂堂尊者降世,三十年後便會回到梵天界去,除了大羅神交代給本尊者的任務,其它事情都無所謂!這人世間的東西對於本尊者來說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等三十年後本尊者回到梵天界,與這人間界便再無瓜葛。”
    說著他指了指無為他們,面露鄙夷之色,“他們雖然名義上是我師兄弟,但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個符號罷了,你以為我真會將他們的性命放在心上嗎?”
    聽得胡未這麼一說,大金鵬王不由渾身一震,驚詫萬分,一臉的難以置信,喃喃道:“你說得可是真的?”
    胡未卻哼了一聲,仍就一臉傲然,似乎都不屑回答大金鵬王的話。
    大金鵬王則仍將信將疑,說道:“那你為什麼會不顧一切保護那小狐狸,難道說你這師兄弟對於你來說你不重要不在乎,但一隻狐妖卻反可以讓你這麼在意嗎。”
    胡未卻嗤笑一聲,一臉輕鬆道:“這要看誰會給本尊者帶來更多的好處了,你以為本尊者真不在乎那大天妖留下的寶貝嗎?”
    大金鵬王目瞪口呆:“你,你……”
    胡未卻仰頭哈哈大笑幾聲,一副得意模樣。
    “無恥,卑鄙,你以為那天狐一族會把大天妖留下的寶貝交給你嗎,你可是大羅教的尊者,跟我們妖族勢不兩立……”大金鵬王胸膛劇烈起伏,大聲質問道。
    “愚蠢的妖怪啊,本尊者的手段豈是你能輕易揣測的,對於本尊者來說,要假扮成個妖怪又有何難,到時候只要我將小狐狸帶去天狐國,難道還怕天狐一族不肯把那大天妖的寶貝交給本尊者嗎?”胡未卻一臉自通道。
    “卑鄙,卑鄙,無恥,無恥……”
    大金鵬王氣得說不出話來。
    胡未又哈哈笑了兩聲,隨即卻是突然變得一臉嚴肅,指了指無為他們,冷然道:“大金鵬王,快將他們放了,過去的事本尊者便不與你追究,若非不尊者不想引在這人間界造太多因果,才懶得跟你說這麼多廢話!”
    大金鵬王卻是突然愣了愣,隨即竟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是說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嗎,那為何還要跟我談條件,為何先前不顧一切要救他們性命,你以為你真能騙得了嗎,你以為我是那些靈智未開的小妖怪嗎,能這麼容易被你唬弄?!”
    胡未不由面色微變。
    大金鵬王卻又看到了胡未臉上閃過的異色,更是激動起來,聲音越來越高,“降龍,不想他們死的話,就乖乖把那小狐狸交出來,然後退出這天妖山,等我得到了大天妖的寶貝,我便會將你這師兄弟放掉,否則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這大金鵬王倒也現實,沒有癡心妄想要胡未自廢修為或者束手就縛,因為他也知道,這樣的條件,只有傻子才會答應。至於到時候,他得到大天妖的寶貝後,到底要不要放了無為他們,那就要看具體情況了,他想著到時候如果說大天妖的寶貝厲害,他修成了天妖,說不定還真不用怕胡未了,到時候還是要將無為他們殺了,而且要讓胡未親眼看著無為他們的死。
    幻想到這些,他都不由有些得意起來。
    可不想胡未竟是抬腳走向大金鵬王,臉上則似笑非笑:“有本事你就試試看。”
    大金鵬王勃然變色,忍不住緊張起來,指了指無為他們道:“你別過來,你以為我真不敢嗎?!”
    胡未卻不見停下,仍一步步逼向大金鵬王,一臉平靜道:“我再說一遍,放了他們,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大金鵬王面露懼色,卻仍不肯甘休,見得胡未步步逼近,他則忍不住向後退去,一邊尖聲叫道:“你別逼我,你別逼我,我真會殺了他們的!”、
    “那就試試看啊,看我怎麼收拾你!”胡未卻是大喝一聲,驟然加速,躥向大金鵬王。
    大金鵬王不由瞳孔緊縮,隨即尖叫了一聲,手臂上再次生出無數金色羽毛,緊接著雙臂猛然一振,將上面的金色羽毛齊射向胡未。
    胡未趕緊停住,疾速揮舞黃金杖。
    叮叮噹當一陣急響之後,那些金剛羽又悉數被黃金杖掃落了下來。
    大金鵬王則是趁著這個空蕩,疾速跑到了無為他們身邊,狠狠踢了一腳無為,將無為踢翻在地,歇斯底里地叫道:“別逼我啊!”
    他手一揮,無為他們又一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懸崖邊上,立在那裡。
    “降龍,快交出小狐狸,否則我就讓他們跳下去,看你能不能救得了他們!”大金鵬王叫道,一臉狂熱。
    胡未面色大變,沉默不語。
    他本就不是什麼尊者降世,沒有自己所說的那麼尊貴,更沒那麼無情,無為他們的生死他自然不可能不在乎,所以他先前說那些話自然是在欺騙大金鵬王,想讓他徹底放手,剛才他直沖大金鵬王也是想嚇一嚇大金鵬王,逼他放棄,卻不想大金鵬王竟是如此執著,怎麼也不肯甘休,如今他將無為他們弄到了懸崖上,要殺無為幾個只不過是一念間的事,胡未可也不敢真拿無為他們的性命冒險。
    見胡未愣在那裡,大金鵬王不由心中一喜,知道胡未真是有所顧忌,他又催促道:“降龍,聽到沒有,快交出那小狐狸,我就放了……”
    可不等他說完,胡未身後的戒戒卻突然跑上前來,爬到胡未肩上,隨即高高躍起,身子驟然鼓脹,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巨大的空來炮,告訴襲向大金鵬王。
    大金鵬王不由臉色大變,急忙向一邊滾了出去,一邊瘋子似地大叫道:“降龍,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說著,他便驅動無為身上的傀儡羽,命令無為跳下懸崖。
    他也是想殺雞敬猴,先殺一人給胡未看看。
    可誰知他下了命令後,無為卻是一動不動,並沒有從懸崖上跳下去。
    大金鵬王不由傻在那裡,隨即又趕緊驅動無緣身上的傀儡羽,命令無緣跳下懸崖。
    可這一次,那傀儡羽雖有回應,無緣卻也一動不動,遲遲不見跳下懸崖。
    就在這時,那空來炮呼嘯著飛了回來,重重地擊在錯愕萬分的大金鵬王身上,將其直接轟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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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激鬥神山(四十四)
    (今天還是兩章合一起發了。wWW,)
    被戒戒發出的空來炮所炸飛的大金鵬王倒是很快就爬了起來,只是臉上卻滿是驚詫和不解,嘴裡則喃喃自語了幾聲不可能,看去竟有些失魂落魄。
    而戒戒卻又再次高高跳起,鼓起肚子哼哈了一聲,再次召出一個巨大的空來炮,轟向大金鵬王。
    大金鵬王不由一驚,臉色驟變,也顧不得再去多想什麼,急忙一個驢打滾躲了開去。同時,大金鵬王見戒戒都不顧無為等人的性命悍然動了手,便以為都是出於胡未的授意,心中更起一絲絕望,他也徹底豁出去了,立即驅動種在無為等人身上的傀儡羽,命令無為等人跳下懸崖,一邊歇斯底里地叫道:“去死,去死,通通去死吧!!!”
    可不想無為等人收到大金鵬王命令後,卻像根樹樁似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好像是中了定身法似的,煞是奇怪。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大金鵬王快要崩潰了,踉踉蹌蹌撲向無為他們,想將無為等人直接推下懸崖去,一邊歇斯底里地叫道:“都給我去死啊……”
    只是不等他撲到無為他們那裡,戒戒召出的那個空來炮又疾飛了回來,終於打在了大金鵬王的背上,炸得大金鵬王直飛而起,又如斷線似地風箏一般重重落在樹林裡,壓倒了大片樹木。
    這一次,大金鵬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爬了起來,一邊哼哼不止,身上則是鮮血橫流,看來受傷應該不輕。他現在實力降到了大妖低階,被這空來炮也是無法像先前那麼輕鬆,再加他心神驟然失守之下,幾乎沒有防備,這空來炮打到他的身上,所帶來的傷害自是更加嚴重。
    而胡未卻也傻在了那裡,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
    剛才他都在猶豫著要不要暫時答應了大金鵬王的條件,先交出小狐妖阿乙,以免大金鵬王真下毒手殺了無為他們,到時候再找機會將阿乙以及無為他們救出來,反正大金鵬王要帶阿乙去那天狐國,路上也不是沒有機會。
    可不想戒戒竟是不顧大金鵬王的威脅,悍然發動了攻擊,似乎全然不顧無為他們的安危。
    當時胡未一顆心也是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嚇得差點沒直接暈死過去。
    要知大金鵬王驅動傀儡羽可說是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他要殺無為他們只要心中念頭一動即可,簡直是易如反掌,戒戒的空來炮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大金鵬王心念一動。
    然而大出胡未意外的是,無為他們卻並沒什麼動靜。
    剛開始胡未還還以為大金鵬王心有顧忌,沒下決心殺無為他們,但見得大金鵬王連續兩次被空來炮轟飛,而無為他們卻始終安然無恙,才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疑惑之下,胡未轉頭看了看戒戒。小傢伙也正好轉頭看向胡未,卻超胡未一陣擠眉弄眼,搖頭晃腦叫了幾聲,竟顯得有些洋洋得意。
    隨後,小傢伙再次高高跳起,鼓動肚子哼哈一聲,召出一記空來炮打向前面都還沒站穩的大金鵬王。
    周圍那些麻蛭也紛紛湧向大金鵬王,一個個腦袋高昂,搖頭擺尾的,一副爭先恐後的樣子,竟顯得有些激動,鬥志昂揚。
    胡未一愣之後,臉上閃過喜悅之色,他一聲大笑,也快步朝大金鵬王沖了上去。
    大金鵬王晃了晃暈乎的腦袋,一見胡未和戒戒他們正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沖來,不由嚇得渾身一哆嗦,臉上也現出懼怕和慌張之色。
    他現在被空來炮炸傷,流了血,反倒漸漸冷靜下來,不再與原先那般衝動。情知不敵,他也終於萌生放棄之意,突然間掉頭就跑。
    跑出幾步,來到懸崖邊上,他呼地一聲變回了大鵬鳥的真身,隨即雙翅一振,離地而起,飛了起來。
    可他剛飛起,戒戒剛召出的那個空來炮便呼嘯而至,重重打在大金鵬王背上。
    大金鵬王頓時慘叫一聲,像一架被大炮擊中的飛機,斜斜墜落了下來。
    他剛好已經飛出懸崖,這一來,頓時直朝懸崖下掉落而去。
    胡未和戒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立刻跳上懸崖,隨即便又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準備一鼓作氣拿下大金鵬王。
    雖然這大金鵬王明顯有放棄的意思,可並不等於說接下來他真已死心,說不定到時候他還會為了得到天狐族那件寶貝而再來加害阿乙和胡未他們,胡未可不想到時候這大金鵬王就跟先前那男狐妖阿良一樣,陰魂不散地跟在後面,這大金鵬王的實力可不是那阿良可比,到時候他帶來的麻煩也遠非阿良可比。
    戒戒也閃電般追了上去,跳上了胡未的肩膀。
    那些麻蛭也紛紛朝懸崖下湧去,就像一片巨大的黑色的瀑布。
    可幾秒鐘後,胡未卻直直倒飛了回來,他四腳朝天,姿勢顯得十分怪異。
    在他邊上,還有那戒戒同樣是四腳朝天,直飛而回。小傢伙四肢亂舞,唧唧吱吱大叫連聲,看去防佛溺水一般,同樣顯得十分怪異。
    在他們後面,還跟著一個巨大的身影,竟然正是那大金鵬王。
    而不知怎麼回事,大金鵬王身體又變得瘦骨嶙峋,肋骨都清晰可見,看卻就像個傳說中的餓死鬼一般。
    只是在他背後,卻竟然又長出了兩隻巨大的比他身體還要大的黑色肉翅。
    大金鵬王的速度也是極快無比,很快他就越過了胡未,來到了胡未上面,之後突然停了一停,隨即便疾飛而下,朝胡未沖了過來。
    在大金鵬王和胡未就要相撞的刹那間,大金鵬王右邊巨翅猛然一揮,像把巨大的錘子一般,重重地打在胡未身上。
    原本疾飛而上的胡未就像個蒼蠅一般,被大金鵬王的右翅直接拍飛了下來。
    這個情形,與不久前那一次幾乎是如出一轍。
    而這一次,大金鵬王同樣沒有立刻追擊胡未。他飄浮在天上,忽然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實力恢復了,我的修為又回來了!!哈哈!!!”
    他一邊大笑著,徐徐落到地上,身上卻突綻陣陣金光,無數金色羽毛突現,隨即紛紛疾射而出,漫無目的射向四面八方。
    一時間只聽哧哧聲不絕於耳,周圍各種花草樹木盡數被大金鵬王所放金剛羽摧折,變成片片碎屑,紛紛裂散,如雪花一般四處飛揚。
    就連那些粗大的樹木,也都經不起絡繹不絕的金剛羽不斷地衝擊,紛紛在呻吟聲中轟然倒塌。
    百米之內,偌大一片原本鬱鬱蒼蒼的地方在頃刻間被夷為平地,變得一片荒蕪,就好像是被一台巨大的割草機推過了一番。
    也不怪大金鵬王如此激動,先前他的修為突然間莫名其妙地連掉兩階,原本穩勝胡未,卻變得處處落于下風,根本不是胡未對手,其後他又以無為等人性命做威脅,想挽回敗局,結果卻發現他驅使無為等人身上的傀儡羽時無為他們竟是毫無反應,被胡未一記空來炮直接打下懸崖的他都已經絕望,誰想他的修為竟是突然間又莫名其妙地大幅提升,在眨眼工夫內,他的修為竟又提升到了大妖上階水準。
    大金鵬王就好像是個溺水的人不但被救上了岸,還意外找回了和他一起被水沖走的大筆財富,他自然忍不住狂喜不已。
    盡情發洩了一會後,大金鵬王才想起還有正事未辦,便又飛了起來,徐徐飛向胡未掉落的地方。
    胡未和戒戒剛才被他翅膀一扇,也是飛出了近百米,之後又在地上滾出一段路,壓倒了無數的花草樹木。
    而等大金鵬王飛過去,胡未還趴在地上沒起來,一動也不動,好像已是死了一般。
    躺在他邊上的戒戒則是四腳朝天,卻也同樣一動不動。
    大金鵬王不由微微一愣,他發現胡未和戒戒竟是沒有了任何聲息,他都感覺不到胡未和戒戒的心跳以及呼吸,好像他們真是已經斷氣了一般。
    大金鵬王有些意外,他剛才這一擊雖然比上一次確實要重了一些,但就他自己感覺,也應該無法直接殺了胡未,至多就只能使得胡未重傷,畢竟經過前面的交手,他對於胡未那種非人甚至超過普通大妖的力量和抗擊打能力深有體會,按理來說,胡未也不應該這麼容易就死掉。
    他有些懷疑該不會是胡未又在耍弄什麼詭計,所以他也不敢有任何大意,和胡未保持著幾十米距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只是他觀察了好一會,胡未和戒戒仍是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就好像是那石頭一般,成了完全的死物。
    大金鵬王也懷疑胡未該不會真是死了,因為以他的實力,胡未就算能夠在他面前瞞住自己的氣息,卻也無法徹底瞞住自己的聲息,畢竟呼吸好瞞,但心跳卻不容易掩蓋。
    他又靜看了一會,便徐徐飛了過去,飛到了胡未跟前,不過想來謹慎多疑的他也不敢放鬆警惕,仍是全神戒備著。
    不過等飛到胡未邊上,大金鵬王終是確認胡未真的死了,或者說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因為就算一棵樹木的聲息也要比胡未來得強大,胡未身上就算還有聲息,卻也完全是那死氣。
    大金鵬王不由松了口氣,隨即卻又怪聲大笑起來,他落到地上,重重踢了胡未一腳,見得胡未真無任何反應,他於是又大笑了兩聲,一臉得意道:“降龍啊降龍,沒想到你這所謂的降世尊者,竟然如此不濟,本大網王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卻其實只不過是空有其表罷了,本大王對你真是失望得緊。”
    不過大金鵬王話裡顯得好像挺遺憾,但他所遺憾的只不過是因為沒能好好折磨胡未一番,所以他又重重地踢了胡未一腳,之後竟是射出一支傀儡羽,射進了胡未脖頸處。
    他又驅動那傀儡羽,意念中命令胡未站起來。
    結果胡未仍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大金鵬王也徹底放了心,又仰頭哈哈一陣大笑,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猙獰。他突然停住笑,低頭狠狠地瞪著胡未:“降龍,你死得這麼輕鬆,實在便宜你了,本大王要讓你死無全屍!”
    說完,他身上金光驟放,再次射出無數金剛羽,一齊刺向胡未,想毀了胡未屍體,以泄心頭之恨。
    可就在這時,遠處那青雲珠卻突然疾速飛了過來,瞬間飛到了這邊,擋在胡未前面,上下左右一陣急閃,竟又將金剛羽悉數擋了下來。
    大金鵬王不由咦了一聲,快速向後飛出,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按理來說,胡未一死,這青雲珠便是無主之物,原先的靈智也會自動消失,絕無可能再飛過來幫胡未抵擋金剛羽。而事實卻與道理不符,也就是說胡未很可能並沒死,猜想到這個的大金鵬王自是難免擔心和驚訝。
    不過那青雲珠卻也沒有去追大金鵬王,而是在胡未上面不停地盤旋著,一邊抖動不止,青雲珠上面還再次變出一張模糊的臉來,張著嘴巴不停地向胡未吐著青色煙圈。
    那一個個青色煙圈有如實質,飄在胡未身上,久久不見散去,就像一個個線圈一樣,飄來蕩去,顯得頗有些怪異。
    飛退出一段路的大金鵬王見胡未仍是沒有動靜,提著的心也一點點放了回去,停了下來,只是當看到青雲珠的古怪舉動,他又不由心中一凜,懷疑青雲珠該不會是使用什麼法子在給胡未治療傷,而胡未其實真的沒死。
    想到這裡,他身形一動,驟然撲向胡未。
    那青雲珠也突然停了下來,立刻飛到了胡未前面,向大金鵬王吐出一個青色煙圈。
    不過這一次大金鵬王卻對這青色煙圈毫不顧忌,只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直接穿過青色煙圈,飛到了青雲珠前面,隨即右翅猛然一揮,將青雲珠直接扇飛了出去。
    之後,他大吼一聲,身上再次綻放金光,射出無數金剛羽,刺向地上胡未。
    可就在這時,胡未卻是一個翻身滾了出去,堪堪躲過了金剛羽。
    大金鵬玩那個不由愣在那裡,一臉驚詫,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起死回生?怎麼可能?!!
    胡未滾出去後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胡未臉上卻也滿是疑惑,他看了看自己,又抬頭看了看前面大金鵬王,眼裡卻盡是茫然,似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子,去死吧!”大金鵬王卻是大叫一聲,身上金光驟閃,又一次射出萬千金剛羽。
    大金鵬王已是有些膽寒,他感覺自己就像在做一場噩夢,這胡未明明實力不如他,卻是怎麼也打不死殺不掉,此時的他不由擔心會有更多,所以只想儘快將胡未殺了,以絕後患。
    一臉茫然的胡未見到這麼多金剛羽疾向自己射來,不由面色大變,急忙向邊上跑來。
    可這一次,大金鵬王似乎將所有金剛羽都射了出來,金剛羽是鋪天蓋地,他速度再快,也難完全躲過去。
    眼看胡未就要被一些金剛羽打到,那青雲珠又突然飛了上來,擋在了胡未身上,一陣急閃之後,將那些金剛羽都擋了下來。
    大金鵬王重哼一聲,疾飛而至,又猛然將青雲珠扇飛了出去,之後便又疾速追向胡未。
    胡未心中一凜,趕忙折身跑進樹林裡,想借密林掩護,暫時甩脫大金鵬王。
    可大金鵬王卻毫無顧忌,也直接沖進密林裡,那些一人抱都不值得大樹一被他雙翅碰到,竟是直接崩折而斷,橫飛了出去。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大金鵬王已是追到了胡未身後,隨即翅膀猛然一揮,扇向胡未。
    胡未聽得背後風聲驟緊,轉頭一看,發現大金鵬王巨翅正朝自己拍來,不由心中一凜。
    眼看躲無可躲,胡未咬了咬牙,索性站定,他大吼一聲,雙手護胸,直接朝大金鵬王扇來的翅膀撞了上去。
    逃無可逃,他也只能硬拚了,就算沒多大希望,但總比在逃跑時被大金鵬王直接拍死要好。
    大金鵬王見得胡未迎了上來,卻是哼了一聲,翅膀上的力量再加了幾分,幾乎用上了十分的氣力,準備直接擊斃胡未。
    只聽一聲巨響,胡未和大金鵬王猛然相撞,腳下疾風鼓蕩,有如炸彈爆炸一般,周圍十數米的花草樹木都盡數被其摧折一空。
    巨響聲後,便又聽一聲悶哼,一個人影倒飛而出,重重地撞在了幾十米外的一株大樹上,又將那棵大樹直接撞成了兩段,才堪堪停了下來。
    不過奇怪的是,飛出去的並非是胡未,卻反是那大金鵬王。胡未則是穩穩地站在那裡,幾乎沒有退後半步。
    大金鵬王雖還飛在空中,卻是搖搖欲墜,他突然哇一聲吐出口鮮血,臉上也滿是驚訝,甚至還有些駭然,卻直直地看著胡未,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怎麼可能,你的力量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大?!”
    胡未卻也是一臉的驚詫,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自己竟是毫髮未損。
    不過隨後,胡未卻是突然愣了一愣,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胸膛,接著便閉上了眼睛。
    只是很快,他又睜開了眼睛,眼裡竟滿是興奮之色。
    他大喝一聲,雙臂一震,雙手緩緩合十,隨即竟是雙腳離地,整個人緩緩飄了起來,飛向空中。
    對面大金鵬王瞳孔緊縮,尖聲叫道:“大蠱師?你竟然已有大蠱師修為?!”
第一四八章 激鬥神山(四十五)
    (今天六千多字,呵呵。wWw、)
    看到胡未突然飛起,緩緩飄向空中,大金鵬王的心情已不能簡單用驚訝來形容,要知胡未並無翅膀,不像他還有一些鳥類,可以憑藉翅膀飛翔,而胡未現在之所以在沒有長翅膀的情況下就能飛在空中,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胡未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大蠱師境界。
    一般來說,除了像大金鵬王這樣天生就能飛翔的妖怪外,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要想能夠不借外物禦空飛行,便必須得有大蠱師或者說大妖王的修為。
    這大妖王自然是指已經突破大妖上階修為,實力已處大妖巔峰,跟大蠱師距離成為梵天界修得果位的那些阿羅漢只有一步之遙一樣,這大妖王離天妖也是只有一步之遙,飛升成神有望,相當於已有一隻腳踏進了梵天界,所以許多人以及許多妖怪都稱大蠱師和大妖王為准神。
    而在人間界,這大蠱師和大妖王則已經是最厲害的存在,就算是梵天界那些天妖和大羅漢大阿羅漢以及尊者聖士要降世到這人間界,也必須用各種辦法將實力限制在大蠱師和大妖王之下,否則便會自動飛升前往梵天界,無法在人間界逗留,據說這也是當年大羅神和大天妖聯手在人間界設下的規矩或者說禁制,誰也無法違背,甚至說就連大天妖和大羅神自己,也得受其約束。
    在人類中,達到大蠱師修為的,滿打滿算,也就是把北唐國南楚國西硫國三大人類國度還有一些在散落居住在其它地方的所有人類都算上,也不超過二十之數,甚至說更保守估計的話,都不超過十個。
    而在妖族中,實力達到大妖王的也不會比人類大蠱師多多少,都可說是鳳毛麟角,而這些大蠱師和大妖王實力不用多說,也無不是舉世聞名之輩,其中任何一個跺一跺腳,整個世界都要抖上一抖。
    像大金鵬王的話,他的實力經過強行提升之後,已達到了大妖上階,但這大妖上階又分初級中級已經高級或者說巔峰三個層次,大金鵬王現在也差不多就是上階初級實力,所以離著已經超過大妖上階高級的大妖王還有很大的差距。
    更重要的是,就像從蠱師成為大蠱師一樣,這從大妖成為大妖王可不是簡單的提升一個大等級的問題。以人類為例,從學徒成為蠱士,再從蠱士成為蠱師,最後從蠱師成為大蠱師,一個比一個困難,就好像說一個人吃東西,剛開始時肚子餓,自然吃得快,到了後來,隨著吃下的東西漸漸多了,速度便會降下去,變得越來越慢,尤其這最後一步,從蠱師成為大蠱師,也關係著一個人是否有資格修得果位,飛升前往梵天界,更是難到了極點,許多蠱師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蠱師修為,成為萬里挑一的大蠱師,所以這世界上的大蠱師數量才會如此之少。
    而大羅教中人一旦成為大蠱師,那便差不多等於是突破了飛升前的最大一道障礙,就像北唐國大羅教如今最年輕的大蠱師空續,他在成為大蠱師時,天降祥瑞,梵天界大羅神降下神旨予以承認和嘉許,也等於是確認其到時候一定能夠修得果位,飛升前往梵天界,成為天界神明。
    這也正是大蠱師被稱為准神的主要原因。
    而一個妖怪要想從成為與大蠱師同級的大妖王,其難度自然不用多說。
    不過所謂多年媳婦熬成婆,一旦成為大蠱師或者大妖王,那做為人間界最厲害的存在,自是差不多可以真正的橫行無忌了。
    而大金鵬王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有看清楚胡未到底是何等修為,他也屢做猜測,但隨後胡未表現出的實力卻總是出乎他的意料,讓他難以琢磨。
    不過雖然他相信胡未真是大羅教梵天界尊者降世,但他也知道人間界的規矩,而經過與胡未一番交手,他以為胡未目前實力再高,也不可能超過他,畢竟如果胡未實力超過他,就不可能費這麼多時間跟他周旋了。
    卻不想正在他最得意之時,正要對胡未痛下殺手,胡未卻是展現出了大蠱師的實力,不但輕鬆接下了他巨翅的攻擊,反將他撞飛了出去,還離地而起,飛到了空中。
    他雖然想不明白胡未既然是大蠱師,那先前為什麼不跟自己直接攤牌,所以覺得很是可疑,但事實擺在面前,胡未所展現的實力確實應該是大蠱師無異,他也無法否認,因為只有大蠱師,只有大羅教經過那大羅神神旨確認天降惠賜的大蠱師,才可以不借外物飛翔於天空之上,否則就算是那北唐國三大世家家主,雖然他們也是大蠱師修為,但他們因為不是大羅教中人,註定無法修得果位,飛升前往梵天界成為神明,所以也無法得到大羅神的惠賜,像胡未這樣無翅飛翔。
    想來想去,大金鵬王又以為胡未先前只不過是在戲弄自己罷了,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實力,所以他一顆心也頓時沉到了穀底,心中感到了陣陣的絕望。而他以為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剛才明明三天期限未到,他的實力會突然莫名其妙地連掉兩階,之後卻又莫名其妙地恢復了過來,因為只有大蠱師才有這樣的神通硬生生削弱他的修為。
    感情這位降龍尊者一直在耍弄自己,大金鵬王悲哀地想道。
    可是絕望之下的他並沒注意到胡未卻也是一臉的驚異和疑惑,一股不敢置信的樣子。
    而真相也完全不是大金鵬王所想的那樣。
    胡未此時的心情複雜無比,已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而同樣可說是大悲大喜之後,他卻還有無盡的懷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所以此時的他不但沒有太多驚喜,反感覺陣陣的不安。
    先前大金鵬王實力突然大降就讓胡未感覺莫名其妙,原本他以為是大金鵬王自己的緣故,而之後大金鵬王實力又突然恢復了過來,胡未更覺如此,也感歎世事無常,卻不想在突然間自己的實力也是大漲,而且直接成為了大蠱師,胡未終於意識到事情遠沒有他先前所想的那麼簡單。
    更重要的是他也聽說過,只有大羅教中人成為大蠱師之後,得到了大羅神降下神旨,為其以後飛升前往梵天界做準備,惠賜其飛天之能,才能像傳說中的神仙一樣,在天上飛翔。
    可偏偏他根本就是個冒牌的降世尊者,也根本沒得到過大羅神的惠賜,他這本事來的也是莫名其妙,毫無根據。
    他進大羅教才幾個月時間,進階成為蠱師便已是舉世罕見,成為這大蠱師胡未更是幾乎想都沒想過,所以可以說是毫無心理準備。就好像一個窮人原本只可能能夠一日三餐吃飽,不用挨餓,結果天上掉下無數金銀財寶,讓他成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那心情可不止喜悅那麼簡單了,除非那人沒心沒肺,從不考慮什麼前因後果。
    他都有些懷疑自己該不會真是什麼尊者降世,所以才有如此運氣,都不用自己修煉,便能莫名其妙成為大蠱師。
    可問題是他從沒聽說過以前降世的那些阿羅漢大阿羅漢不用自己修煉,便能修為突進,輕而易舉再次飛升的。他只聽說過有些阿羅漢乃至阿羅漢在降世到人間界後,因為種種意外,修為一直無法突破大蠱師,等到三十年期限一過,便再也無法飛升回梵天界,最終只能成為普通人類,永遠留在了人間界。
    疑惑重重的他一陣胡思亂想,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現在感覺就好像是在自己小時候做的夢裡一般,忽然莫名其妙地能夠像鳥兒一般飛到天上,心念之間,便能在天空中自由飛翔。
    只是忽然間他卻渾身一震,把目光轉向了那青雲珠。
    難道說是因為這青雲珠的緣故?胡未不由懷疑該不會是這青雲珠終於祭煉成功了,使用了什麼莫名的法子,一下子幫他提升了修為。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青雲珠也未免太厲害了些,要知這青雲珠本是那空聞煉製的,空聞自己才不過是蠱師修為,以他的修為,怎會煉製得出這麼厲害的蠱寶來,或許只有那大天妖或者大羅神,他們煉製的法寶才可能有這麼厲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胡未的心思,地上那青雲珠立即飛了起來,來到胡未面前,隨即又饒著胡未旋轉起來,上面則又現出那章模糊的怪臉,又張開嘴巴朝胡未不停吐起煙圈來。
    “真是你做的嗎?”胡未卻忍不住疑惑輕聲問道,伸手去摸青雲珠。
    只是青雲珠卻疾速閃了開去,上面那張臉也消失不見,重新變得漆黑一片。
    可正在胡未有些驚訝時,地上那大金鵬王卻是突然疾飛而起,隨即便直接跳下來懸崖,不見了蹤影。
    眼看得胡未都是有大蠱師修為,大金鵬王已是徹底喪失了信心,沒有了任何鬥志。什麼小狐妖阿乙,什麼大天妖留下的法寶,什麼面子,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快點逃,逃得越遠越好,省得死在胡未手上。
    胡未微微一愣,隨即便向大金鵬王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這時,那青雲珠卻疾飛了上來,擋在了胡未前面。
    胡未趕緊停住,卻不由有些吃驚,納悶這青雲珠為何要擋住自己。
    “幹什麼?”胡未問道,心中疑惑,也微微有些不悅,“快讓開!”
    這大金鵬王折騰了他們這麼多天,他可不想這麼輕易就放走他,就算不殺了他,也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吃些苦頭,也好長點記性。更重要的是,胡未也是想讓大金鵬王徹底死心,省得他因為逃得這麼容易,心裡還存著僥倖,到時候再來找麻煩。
    見得青雲珠仍擋在前面不見讓開去,有些心急的胡未也沒了耐心,斜飛而起,避開了青雲珠,然後又一次朝大金鵬王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很快,那青雲珠竟又倏忽追了上來,擋在了胡未面前,隨即便又變出那張怪臉,朝胡未吐出一個煙圈。
    “別鬧了!”胡未揮了揮手,拍散那煙圈,說道:“現在沒空跟你玩,等我……”
    只是他話還沒說萬,卻突然感覺腳下一輕,身子則是一重,整個人竟是直直掉了下去。
    他驚叫一聲,重重地落在地上,摔了個灰頭土臉。
    ……
    另一邊,大金鵬王跳下懸崖後,便雙翅一振,將速度催到了極致。
    不過他並沒有朝天鵬山方向也就是東邊飛去,而是順著峽谷,徑直朝著南方疾飛而去。
    大金鵬王也是擔心胡未會追上來,所以才索性棄了天鵬山,準備暫時逃出這天妖山,到外面去躲個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回天妖山來。
    說實話發現胡未有大蠱師實力,他便已是徹底死心,再也不想阿乙的事了,只要胡未不找他麻煩他都是慶倖不已。
    害怕之下,他甚至都不敢看自己身後,就怕轉頭一看,胡未正追在他後面。
    一路疾飛,大金鵬王一口氣飛到了峽谷入口,也就是天妖山最南端,才終於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身後,但見胡未並無追來,才稍稍放心了些,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才逃出百來裡路,以胡未大蠱師的修為,很快就能追到。
    所以他稍稍喘了幾口氣後,便再次飛了起來。
    不過在飛出了百來米後,大金鵬王卻突然換了個方向,轉向東飛去。
    雖然胡未並沒有追上來,但大金鵬王還是很不放心,他覺得他如果一直朝南逃而不變方向的話,如果胡未要追他的話,就很容易找到他,所以他才決定突然變換一下方向。
    說來這也是他先前跟胡未或者說那些麻蛭學的,至於有沒有效果或者說有沒有必要,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飛出百來裡路後,大金鵬王稍稍歇了一下,便才換回方向,繼續朝南飛去。
    之後差不多每飛出百來裡路,大金鵬王便會換一下方向,時而朝東,時而朝南,因此總的來說,他其實是朝著東南方向行進。
    不過一路上,他始終沒有做太多的停留,只有每一次變換方向的時候,他才會稍稍停一會,但至多不超過一分鐘,便會繼續埋頭跑路。
    也不怪他這麼緊張,實在是因為胡未突然展現出大蠱師的實力帶給他的刺激太大了,如果胡未真不想放過他而追上來的話,以胡未大蠱師應該所具備的速度,他根本就沒逃脫的希望,而就算他現在有大妖上階修為,在妖族裡面也可以說算得上是少有的高手,但在大蠱師面前,他這上階大妖屁都不是。
    一直到天黑,大金鵬王才放慢速度,卻仍不肯停下,在沙漠中兜兜轉轉,可說是漫無目的,不停地飛來飛去。
    可憐沙漠上的動物乃至一些妖怪卻是遭了殃,無家可歸的大金鵬王把它們當作了出氣桶,若是不小心碰到他,很可能會被他抓起來狠狠折磨一頓,受傷還是幸運的,很多都是被大金鵬王折磨致死。
    又到了夜黑時分,大金鵬王這一路上算起來只怕已經飛了近萬里,而就算他到了夜黑後更是到處亂轉,並沒有再跑出多遠,但估摸著他離天妖山也至少有三千多裡路。
    而大金鵬王正準備找個地方休息時,卻意外見到遠處一巨大的沙丘竟然有一大片的火光,還有人影綽綽。
    大金鵬王懷疑該不會是遇到人類,便加快速度飛了過去。只是當飛到大沙丘那裡,大金鵬王卻是不由愣住。
    只因他發現大沙丘下聚集烤著火的並不是人類,而正是幾天前集體跑出天妖山的長臂猴妖一族。
    見到突然出現的大金鵬王,長臂猴妖們都不由齊齊一愣,待看清來著是大金鵬王,長臂猴妖們頓時嚇得跳了起來,四處奔走,大聲驚呼:“大鵬鳥追上來了,大夥兒快跑啊!”
    那侯大和候二等大妖倒還算冷靜,迅速集結在一起,來到大金鵬王前面,想拖住大金鵬王,以掩護婦孺先行逃走。
    大金鵬王卻是嘎嘎怪笑起來,徐徐飛向侯大候二他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誰都別想跑,你們都得死!”
    侯大候二等猴妖不由面露絕望之色。他們都以為大金鵬王真是追他們來的,哪裡會想到大金鵬王其實跟他們一樣,也是被迫逃出天妖山,只不過湊巧碰到他們,憋著一肚子怨氣的大金鵬王也正好拿他們長臂猴妖一族出氣。
    他們聽得大金鵬王一說,也知再也躲不過去了,於是侯大便率領著一些大妖一齊撲向大金鵬王,候二則是安排一些大妖趕緊護送那婦孺離開這裡。
    大金鵬王也不再多說什麼,疾速撲向侯大他們。
    當他和侯大眼看就要相撞在一起時,大金鵬王兩隻巨大的肉翅猛烈一揮,便將侯大等第一波十多個猴妖一齊扇了出去。
    隨即他停也不停,沖入了大猴妖群,雙翅不停扇動,將這些大猴妖紛紛拍飛了出去,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侯大候二等猴妖雖然實力也已經達到了大妖低階,但比起大金鵬王來卻還是相差甚遠,竟都不是其一招之敵,不過片刻,近百大猴妖便都紛紛倒在地上,雖少有喪命者,卻個個筋斷骨折,躺在地上,哀聲連連。
    大金鵬王掃視了地上侯大候二等猴妖一番,又嘎嘎一陣怪笑,然後便飛了起來,朝那些逃走的猴妖追了上去。
    不過這時,那地上候二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他的右腳,嘶聲叫道:“大金鵬王,何必趕盡殺絕……”
    大金鵬王卻哼了一聲,一腳踢開候二:“候二,晚了!現在跟本大王求情也沒用!”
    不過正當他準備追出去時,他卻輕咦了一聲,突然停了下來。
    他發現他先前跟胡未和戒戒相鬥時所留下的傷竟突然間消失不見了,似乎在瞬間癒合了一般。
    先前他被戒戒空來炮打中了幾次,又被胡未直接撞擊了幾次,也受了不小的內傷,逃出天妖山后,他一直急著跑路,都沒來得及療傷,所以傷勢一直沒見好,現在他受得傷竟都突然痊癒了,他自不由感到奇怪不已。
    他抬起雙手看了看,之後又轉頭看了看背後雙翅,隨即竟是臉色大變,喃喃叫了一聲不好。
    接著,他竟是丟下眾猴妖,疾速轉身,朝北也就是來時的方向飛了出去,瞬間就飛了個沒影。
    只留得侯大候二等猴妖齊齊傻在那裡,不明所以。
    大金鵬王則是一路朝著西北方向疾飛不止,路上幾乎沒做任何停留,一直將速度提在極致,到了半夜,他終於回到了天妖山。
    在天妖山東邊那峽谷入口處停了片刻,他便又朝西疾飛而去。
    又過了近兩個小時,眼看天已經開始漸漸放亮,當他終於來到了天妖山西部峽谷,也就是前一天他和胡未大戰的地方時,卻不由傻在那裡。
    他發現這一帶原本經過他和胡未一場激鬥之後,森林已是瘡痍滿目,數目花草摧折無數,但現在看去卻是鬱鬱蒼蒼,竟不見一點破壞的痕跡,倒像是並沒有發生過任何戰鬥一般。
    大金鵬王呆了一陣後,又轉頭看了看自己雙手以及自己雙翅,隨即卻是渾身一震,仰天大叫起來:“降龍,你這卑鄙的傢伙,居然使用幻術!”
    說這,他身上突然金光綻放,射出萬千金色飛羽,在森林裡大肆破壞起來,一邊入無頭蒼蠅般亂飛不止,一邊大聲咒駡著胡未。
    發洩了好一會,大金鵬王才停了下來,呼呼喘著粗氣,一副懊惱模樣。
    又過了好一會,他徐徐飛起,朝天鵬山飛去。
    只是當來到天鵬山腳下,他卻又是突然愣在了那裡,只因他發現先前盡數離開天鵬山的麻蛭竟然又回來了。
    大金鵬王想了想後,面色一凜,驟然提速,朝天鵬山上疾飛而去。
    當他飛到天鵬山頂,卻發現胡未、阿乙還有無為他們竟都一齊坐在正北方那座大殿前面。
    見到大金鵬王出現,胡未微微一愣,和阿乙他們一起站了起來,隨即卻是輕笑了一聲,朝大金鵬王招了招手,說道:“大金鵬王,你怎麼才回來,我們都等你好久拉!”
    (明天就激鬥神山系列最後一章了,敬請期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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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激鬥神山(終)
    大金鵬王正準備對長臂猴妖一族趕盡殺絕時,卻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所受的傷竟突然間都消失不見了,原本受了不小內傷的他也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而在他感覺與其說是傷已經痊癒,倒更像從沒受過傷一般。wWw、
    感到蹊蹺的他再也顧不得長臂猴妖一族,急忙趕回了天妖山,來到他和胡未先前激鬥的地方,卻發現那片原本被他和胡未破壞一空的森林幾乎都恢復了原狀,倒好像時光倒流了一般。
    思索前因後果,大金鵬王終於意識到原來一切的一切,包括他實力突然大降兩級,之後又莫名恢復過來,也包括胡未修為猛增,展現出大蠱師的實力,還包括他和胡未之間的激鬥,其實都不過是虛幻的景象罷了,也就是說當時在這裡發生的那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場夢一般,或者說是一場噩夢罷了。
    而正好在他遇到長臂猴妖一族時,大概幻術時間一到,幻象終於消失,先前他和胡未他們激鬥時所留下的傷也是幻象之一,自然同樣消失了,他也終於恢復了原狀。
    不過大金鵬王還以為經過這近一天時間,胡未他們肯定應該都已經跑出了天妖山,不知去向,雖然他可以追蹤阿乙他們的氣息,但這天妖山到處都留有阿乙他們的氣息,他想追到又談何容易,他也不由心灰意冷,回了天鵬山。
    卻不想回到天鵬山,他卻發現胡未他們竟然就在天鵬山上,而且停胡未的話,似乎他們就是在天鵬山上等著他回來。
    大金鵬王不由驚怒交集,隨即卻是又喜又怒。
    他驚訝的自然是胡未他們不但沒逃跑,反在這天鵬山上,一副正排著隊等著他的架勢,而他又以為胡未他們又設了什麼圈套等他鑽,所以驟然見到胡未他們也是頗有些忌憚。
    只是一想到胡未的幻術已被他看穿,他也根本不用再多擔心什麼,而胡未他們來到這天鵬山,無異於自投羅網,所以他的驚訝也變成了欣喜。不過見得胡未一臉自得的笑容,再聽他的話,倒似在故意挑釁他一般,大金鵬王也不由憤怒起來。
    大金鵬王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徐徐飛到胡未他們面前,停在了幾十米外,哼了聲道:“降龍,你的幻術已經被我看穿,難道你以為你還能唬得了我嗎?”
    只是聽了大金鵬王的話後,胡未卻並不見任何驚訝,反笑了笑,一臉無所謂似地問道:“是嗎?”
    其實這所謂幻術本就不是胡未加于大金鵬王身上的,當時連胡未也同樣中了幻術,還真以為自己的修為突然突破到了大蠱師境界,所以當時大金鵬王逃走時,他也鐵了心準備追上去痛打落水狗,卻不想那青雲珠竟是幾次攔住了他的去路。
    正在他和青雲珠僵持時,胡未卻突然感覺腳下一空,直接從天上墜落了下來,重重地落在地上。
    而當他爬起來後,他卻發現自己竟然飛不起來了,身上那種力量澎湃無匹似乎連大山都能撼動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周圍原本被他和大金鵬王破壞得厲害的數目花草竟然快速恢復原狀,不過倒不是說重新生長了出來,而是有如時光倒流一般,在瞬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還有那戒戒,本來是躺在地上四腳朝天生死未明,卻不知什麼時候爬了起來,在他腳下跳來跳去,朝那青雲珠指手畫腳大叫個不停。
    胡未驚訝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突然提升的修為只不過是假像罷了,而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看戒戒的反應,正應該和青雲珠有關。
    其實先前的時候,胡未自己也懷疑過其中蹊蹺之處,甚至就懷疑到了青雲珠頭上,只不過沒想到這其實都只是青雲珠所使的幻術罷了。
    不過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也不可能全都是假像,胡未發現原本站在懸崖上的無為他們在突然間變成了跪在那地上,正不停地磕著頭,也就是說在大金鵬王從金色大網裡放下無為他們,命令他們在地上磕頭前發生的事情還是真實的。
    而他們剛才所激鬥的這片地方倒也沒有全都恢復原狀,胡未仔細轉了一圈,終於推斷出來,幻術正是從大金鵬王實力大降開始,或者說正是青雲珠幫胡未擋下大金鵬王的金剛羽,朝大金鵬王吐出那奇怪的青色煙圈開始。
    不過之後的事,也是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具體那些是真那些是假,胡未也無法一一判斷,只能猜出個大概。看戒戒的樣子,它倒似知道,不過小傢伙與胡未雖有心靈感應,卻無法說話,也無法跟胡未具體解釋。
    而所謂大蠱師只不過是空夢一場,胡未也不由悵然若失。
    不過胡未也知道,正因為大金鵬王實力大降和他實力大增都不過是假像,所以青雲珠才會阻止他去追擊大金鵬王,因為以他和大金鵬王的真實實力,他根本不可能真那麼容易就殺了大金鵬王。甚至於胡未隱隱猜到,大金鵬王實力突降,之後又恢復過來,也不是說青雲珠所發幻術無法維持下去,而是青雲珠故意這麼做的,因為以當時的情況,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勢必會破壞平衡,假像也無法維持下去,大金鵬王很可能會發現其中破綻。
    只是這都是過去的事了,胡未多想也沒什麼益處,而他更在意的是青雲珠所展現的莫名其妙的本領,根本就和空聞所說的不一樣,空聞當時可從沒跟他說過這青雲珠還能發動幻術,否則胡未也不會直到現在才發現。
    而雖然說青雲珠所發動的是幻術,並沒有真將他的修為提升到大蠱師,但青雲珠所展現的本領還是超出了胡未最初的預期,胡未仍有些懷疑這青雲珠到底是不是空聞自己所煉製的。
    當時在青湖縣得到這青雲珠時,空聞只告訴他一旦祭煉了青雲珠,配合吞雲珠使用,便能使吞雲珠威力大增,而至於青雲珠具體有什麼能力,空聞卻是語焉不詳,只說胡未會慢慢發現。胡未現在想想,倒感覺空聞其實並不是很清楚青雲珠可能會有什麼能力,才會給胡未那樣的回答,否則他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故弄玄虛。
    甚至連吞雲珠,不管是祭煉過程,還是祭煉後發動的效果等等,也都與空聞所說有很大出入,雖說這些變化很大原因與戒戒有關,但不管怎麼說,這吞雲珠青雲珠既是空聞所煉,他也應該能夠有所預料才對。
    胡未也決定等到了風來國找到沙露絳仙草,回到楊林縣後,一定要找空聞問問。聽說那老狐狸還煉了什麼霹靂珠、冰雲珠和血雲珠,胡未倒是不介意找個機會把這些東西都拿過來的。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怎麼善後大金鵬王的事,甚至於現在還遠不能說什麼善後,胡未知道那大金鵬王遲早會發現事情真相,因為這幻術也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只要時間一過,或者幻象裡平衡被破壞,比如有發生關係大金鵬王生死之事時,這幻象就會解除,到時候發現真相的大金鵬王勢必不會甘心,所以到胡未還是得與他有個徹徹底底的了結。
    所以胡未在經過仔細考慮,又經過一番準備之後,便直接來到了這天鵬山,準備和大金鵬王做個了結。
    而其實胡未也是剛到天鵬山未久,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大金鵬王竟是這麼久才回天鵬山。
    不過對於胡未來說,大金鵬王自然是回來的越晚越好。
    大金鵬王見胡未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全然沒將他看在眼裡,更是氣憤難以自抑,他落到地上,向前走了幾步,恨聲說道:“降龍,你還想在我面前裝麼,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麼?!”
    說完,他便突飛而起,直撲向胡未。
    胡未卻是一臉鎮定,臉上仍掛著那滿是自信的笑容,又問道:“是嗎?”
    就連他邊上的阿乙和無為他們,也同樣是一臉淡然,對於大金鵬王的快速欺近,都表現出異常的鎮定,一副全然沒有任何擔心和緊張的樣子。
    只不過這時,在胡未身後卻飛出一顆籃球般大的黑色珠子,擋在了胡未他們前面。
    隨即黑色珠子上面顏色一陣變幻,變得五顏六色,上面還漸漸現出一張模糊的怪臉來。
    看其樣子和變化,這珠子正是那青雲珠。
    大金鵬王看到這熟悉的場景,不由心中輕顫,也忍不住停了下來。
    “怎麼了,大金鵬王,你為什麼要停下?”胡未卻笑道。
    大金鵬王重重地哼了一聲,也真再次飛向胡未他們。
    可那青雲珠上面的怪臉卻是張開了嘴巴,再次吐出個青色煙圈來,徐徐飛向大金鵬王。
    “又來這一套!”大金鵬王不屑地哼了一聲,也不停下,反而突然加速沖了上來。
    不過眼看他就要和那青色煙圈相觸,大金鵬王卻突然疾退而回,在一瞬間飛出幾十米,才停了下來。
    他臉色凜然,眼神奇怪地看了看那青色煙圈,又突然睜大眼看向胡未,說道:“那幻術是這珠子搞的鬼?!”
    大金鵬王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當時胡未是怎麼發動的幻術,現在卻終於想起當時正是在青雲珠朝他吐了個青色煙圈之後,他的實力便開始驟降驟升,而且發動傀儡羽命令無為他們自殺,無為他們則也沒有任何反應,他也終於意識到幻術是這青雲珠發動的。
    當時他實力驟降,也想到是青雲珠搞的鬼,卻同樣想不到其實是假像而已,而之後他的實力又恢復了過來,他便漸漸將實力驟降的事丟到了腦後,所以也一直沒懷疑到青雲珠頭上。
    胡未則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大金鵬王終於發現了是青雲珠發動的真相。而這麼一來,他想借大金鵬王不備,借青雲珠再次對大金鵬王施展幻術的計畫要想成功,也變得困難了許多。
    不過胡未也不見多少焦急,只是面色一肅,輕說了聲:“去!”
    那徐徐飄向大金鵬王的青色煙圈驟然加速,疾飛向大金鵬王。
    大金鵬王看胡未反應,也知自己正是猜中了,但見那青色煙圈驟然加速疾飛而來,他也不由心中一凜,再次飛出,疾速向邊上閃去。
    可那青色煙圈竟也跟活物一般,自動變換了方向,繼續追向大金鵬王,同時還越變越大。
    而在同樣的速度下,這青色煙圈越大,對於大金鵬王便越有威脅。
    大金鵬王想到上次也是同樣的情況,到了最後他不管怎麼躲還是沒能躲過青色煙圈,也知道這樣也不是辦法。
    於是他疾飛出一段路後,便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疾速飛近的青色煙圈,突地一聲大吼,背後一雙巨大的肉翅猛然伸直,並且還在快速變長變寬,甚至於上面又長出了一條條超過一尺的巨大黑色羽毛來。
    眨眼工夫,他兩隻原本三四米大的肉翅就變成了一雙超過十米,寬也有近五米的巨大羽翼。
    又聽他一聲大吼,他雙翅猛然一振,鼓起一道颶風,疾速卷向那青色煙圈,自己則又趁此疾退幾十米。
    那青色煙圈與颶風接觸後,雖沒有被那颶風直接卷散,但還是停了下來,在那裡輕輕顫抖著。
    而奇怪的是,大金鵬王雙翅所發出的颶風卻也遲遲不見散去,在青色煙圈周圍不停地繞轉著,撕扯著青色煙圈。
    大金鵬王卻又大吼一聲,再次猛然振動雙翅,發出第二道颶風來,撞向青色煙圈。
    第二道颶風和第一道颶風相碰之後,便立刻變成了一道更巨大的龍捲風,這龍捲風不同於平常那種龍捲風是下頭細上頭粗,而是上下一般粗細,其粗約十米,長近百米,竟是無根無尾,只是不停地撕扯著那青色煙圈。
    那青色煙圈在一陣急顫之後,便終於裂散開來,被龍捲風徹底吸了上去,不見了蹤影。
    大金鵬王暗暗松了口氣,隨即雙翅微微一振,那巨大的龍捲風便迅疾卷向胡未他們。
    他也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可突然間,他卻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身後。
    在他身後,一個青色煙圈,像一張大網一樣快速罩了上來。
    大金鵬王臉色驟變,疾速向邊上閃去。
    可這時,邊上又有一個青色煙圈飛了上來,不等他有所反應,就從他身上穿了過去。
    大金鵬王驟然停住,傻在那裡,臉上肌肉一陣抽搐。
    幾秒鐘後,他一雙巨大的翅膀快速萎縮,上面的羽毛也快速褪去,整個翅膀都漸漸變成了白色。
    隨即,大金鵬王又忍不住驚叫一聲,從天上掉了下來,砰一聲重重落到地上。
    而在這時,胡未肩上的戒戒則高高跳了起來,鼓起肚子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巨大的空來炮,重重地打在大金鵬王身上,將大金鵬王直接撞飛了出去。
    不過大金鵬王倒是很快就爬了起來,卻嘿嘿笑了幾聲,表情猙獰,眼神怨毒地看著胡未,嘶聲喃喃似自語道:“這都是假的,我才不會上當,才不會上……”
    可他話未說完,戒戒卻又是哼哈一聲,再次召出一個空來炮,擊向大金鵬王。
    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空來炮飛速襲來,大金鵬王卻不躲閃,仍站在原地不見移動。他直直地看著空來炮越飛越近,嘴裡則是喃喃自語著,好似中了魔障一般。
    只聽一聲巨響,大金鵬王再次被空來炮撞飛了出去。
    可這一次大金鵬王卻許久沒有爬起來,他仰頭躺在那地上,雙眼大睜,嘴裡仍是喃喃自語個不停,真像變成了個傻子一般。
    不過正當戒戒哼哈一聲,第三次召出空來炮時,大金鵬王卻終於坐了起來,手上則拿著一條金色的半尺多長的羽毛,隨即他大吼一聲,竟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然後噴了口血在那羽毛上面。
    那羽毛迅速將他嘴裡噴出的血吸了進去,泛起陣陣紅光。
    大金鵬王卻又拿起羽毛,大吼一聲,竟一把將那羽毛刺在了自己胸膛正中處。
    這羽毛就像把尖刀似的,竟一下子插進了寸許深。
    隨即他放開手,那羽毛則又像活物似的,整個鑽進了他的胸膛。
    正在這時,空來炮終於飛到,猛然撞向大金鵬王。
    卻聽得大金鵬王一聲長叫,直躍而起,在他背上則瞬間變出一雙巨大的黑色肉翅,肉翅猛然一揮,竟將空來炮直接拍飛了出去。
    大金鵬王一雙肉翅微微一振,翅膀便又快速變長變大,並長出羽毛,眨眼間就變成兩隻超過十米的羽翼,他嘎嘎怪笑了一聲,冷冷地看著胡未:“降龍,這幻術已經用過一次,對我不會再有用了。我不說了,我不會再上當了嗎?”
    見得大金鵬王這麼快就破了青雲珠的幻術,胡未不由大吃一驚。
    大金鵬王卻雙翅一展,朝胡未這邊沖了過來。
    青雲珠立刻又朝大金鵬王吐出個青色煙圈。
    大金鵬王也不敢太過大意,雙翅用力一振,鼓起一道颶風,迎向青色煙圈,自己則同樣受勁風鼓蕩,向後退出了幾十米。
    當颶風和青色煙圈相觸,立刻又僵持在一起。大金鵬王再次振動雙翼,鼓起地二道颶風迎了上去。
    兩道颶風相碰,迅速變成一道更大的龍捲風,終於將青色煙圈撕開,吸了上去。
    只不過青雲珠卻一下子又吐出了三個青色煙圈,快速罩向大金鵬王,不等大金鵬王有所反應,便貼到了大金鵬王身上。
    大金鵬王便再次雙翅快速萎縮,直直掉了下去。
    戒戒則又趁著這個時候哼哈一聲,召出個空來炮,猛然襲向大金鵬王,將大金鵬王打飛了出去。
    不過大金鵬王很快就跳了起來,再次咬破舌頭,噴了口血在手裡一條金色羽毛上,等那金色羽毛吸了鮮血,泛起紅光,便大叫一聲,將羽毛刺在了自己胸膛上。
    他背上萎縮成團的翅膀再次快速變了回來。
    可不等他飛起,青雲珠已是又一次吐出幾個青色煙圈,快速飛了過來,貼到了他的身上。
    大金鵬王的翅膀頓時又萎縮了下去,實力也是驟降。
    如此反復,每一次大金鵬王剛破掉青雲珠的幻術,青雲珠便立即又吐出了煙圈,甚至有幾次,大金鵬王都還沒來得及解上個蠱術,便有新的煙圈飛了上來。
    而大金鵬王雖明知自己翅膀萎縮,實力大降只不過是假像,是青雲珠幻術作用的結果,他真正的實力並沒有下降,無奈他的感受卻是真實無比,在化解幻術之前,他怎麼都飛不起來,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就像是睡眠中的人,有的時候作噩夢了,心裡明知道這是夢境,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這夢境。
    大金鵬王也只能按部就班,老老實實地將幻術解掉再說,可他解幻術雖快,青雲珠發動幻術卻更快或者說更輕鬆,於是乎大金鵬王進進退退時飛時落,忙著解幻術,卻一直脫不開身去攻擊胡未他們。
    幾次之後,大金鵬王不由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對胡未大聲罵道:“無恥的傢伙,你就只會這一招嗎,可惜你這招只不過是幻術,根本傷不了我!有本事別使幻術,跟我面對面大戰一場!”
    “哈哈,大金鵬王,你的要求還真多,你以為我們是在過家家麼,還有這麼多條件?”胡未嗤笑了一聲,隨即卻抬頭看了看天上,又轉頭看向那青雲珠,“小黑,來點新鮮的吧,省得這他說咱們欺負人,噢,不對,是欺負鳥。”
    那青雲珠上下晃了晃,因為上面有張臉的緣故,它這一晃也像是在點頭一般,隨即他又一連朝大金鵬王吐出了十幾個青色煙圈,分幾個方向朝大金鵬王飛了過去。
    接著,趁大金鵬王忙著左躲右閃,躲避著那些青色煙圈,青雲珠上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些,嘴裡則不停吐出團團濃厚的青色煙霧來。
    這青色煙霧快速擴散,顏色也一點點變淡,到最後都變成了很淡很淡的青色,看上去倒更像是白色的霧氣。
    而那一邊,大金鵬王費了好大力氣,最終卻還是避免不了被其中一個青色煙圈貼上,再次中了幻術。
    等他解了那幻術,青雲珠吐出的青色煙霧便已是擴散到了上千米範圍,將中間那湖泊罩了進去。
    而青雲珠則還在不停地吐著濃濃的青色煙霧,那青色煙霧則快速向四面八方快速散開。
    大金鵬王不由愣在那裡,有點奇怪這青雲珠又搞什麼名堂,心裡也不由泛起一絲忌憚來。
    在他猶豫間,青雲珠所吐霧氣又擴張了許多,遠遠看去,整個天鵬山山頂都好像被一層薄薄的白霧給籠罩了起來。
    不過在這白霧之中,卻時而會閃起絲絲青色,甚至有些白霧會突然間變得五顏六色,就像那肥皂泡一般,而其中有的五彩霧氣竟是漸漸聚攏起來,變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球,大者如拳頭,小者如算盤珠子,一個個緩緩飛到空中,又快速落下,落到地上後便摔成粉碎,又變成一道道五彩的光線,如絲如縷向四周消散,同時泛起陣陣古怪的異香來。
    “瘴氣?瘴母?”大金鵬王微微一愣,隨即卻是笑了起來,一臉鄙夷地看這胡未道:“就憑這瘴氣,你以為能奈何得了我嗎?”
    “哈哈,誤會,我只是覺得這瘴氣挺有趣,給你大金鵬王看看罷了,沒別的意思。”胡未笑了一聲,又打了個響指。
    那青雲珠立刻停了下來,只是很快,它卻又張開嘴巴,朝大金鵬王吐出了個青色煙圈。
    “你還有完沒完啊!”大金鵬王臉色大變,天鵬山上突然響起了他的哀號聲。
    太無恥了!
    太憋屈了!
    可大金鵬王卻根本找不到徹底破解的方法,也就只能這麼憋屈著。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大金鵬王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青雲珠吐出青色煙圈的速度漸漸變慢了,也就是說這青雲珠發動幻術也是有極限的。
    大金鵬王也多了幾分耐心,決定就這樣跟親青雲珠耗下去,耗得青雲珠再也吐不出青色煙圈,無法發動幻術為止,到時候便該是他展開反擊了。
    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胡未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多了幾分急色。
    只因正如大金鵬王所猜測的,這青雲珠也是有極限的。而隨著青雲珠吐出煙圈速度越來越慢,大金鵬王的時間則越來越充裕,好幾次都欺到了胡未跟前。
    大金鵬王也索性不浪費時間躲避青雲珠所吐出的煙圈了,每次都是直接撞上來,中了幻術後便立刻解幻術,然後趁著空蕩再次撲上,他離胡未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也虧戒戒時不時趁大金鵬王中幻術時召出個空來炮,將大金鵬王撞出去,否則的話只怕大金鵬王早就傷到胡未他們了。
    可戒戒也是有極限的,不可能無限制次數地召出空來炮。
    不過就在這時,大金鵬王又一次中了幻術,拿出條金色羽毛,噴了口血在上面,一把刺如自己胸口後,他萎縮的翅膀竟然沒有再變成那巨大的黑色肉翅,而是消失了,還有他的雙手則是漸漸變成了一雙長達兩米的金色羽翼。
    而他的實力也沒有恢復到大妖上階,而是奇怪地變成了大妖中階。
    大金鵬王不由呆在那裡:“怎麼回事?”
    他不由懷疑該不會是青雲珠又使出了什麼新的招數。
    胡未也是愣了一愣,卻抬頭看了看天上,之後他竟是笑了起來,說道:“大金鵬王,你難道忘了三天的期限了嗎?”
    聽得胡未這麼一說,大金鵬王愣了一愣,隨後也抬頭看了看天上,卻是不由渾身一震,接著整個身子也劇烈地顫抖起來。
    卻原來是離他先前強行提升修為已經過了整整三天了,他的修為也終於回落到了原來的水準。
    不過很快,大金鵬王卻又怪笑了起來,說道:“那又如何,我的實力並未下降,你又能奈我何?!”
    只是說著,他卻再次疾速撲向胡未。
    青雲珠則立刻吐出個青色煙圈,迎了上去。
    只是大金鵬王卻突然在中間換了個方向,竟轉而疾速撲向那阿乙。
    那小狐妖阿乙則似嚇傻了一般,竟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眨眼間,大金鵬王便撲到了阿乙那裡。
    只是不等他抓到阿乙,阿乙卻是呼地一聲,突然變成了團白霧,消失在原地。
    而邊上那無為等人,也同樣紛紛化成了團團白霧,突然消失不見。
    大金鵬王不由愣在那裡,喃喃道:“又是幻術?!”
    在他錯愕間,胡未則是悄悄拿出了那吞雲珠,和戒戒一齊朝吞雲珠吐起氣來。
    幾個呼吸後,天空突然黑了下來,方圓幾百米內,被一片巨大黑雲所籠罩。
    大金鵬王也回過神來,他抬頭看了看天上,卻不屑道:“降龍,這一招對我沒用的,以我的速度,這閃電根本打不到我,難道你忘了……”
    他話未說完,天上突然響起一陣霹靂聲,同時閃起一道道刺眼的亮光。
    只不過那亮光卻遲遲不見暗去。
    卻原來霹靂聲起時,黑雲中出現的並非是一道道閃電,而是一個個巨大的光球,更確切的說,黑雲中生成的是一個個圓形的閃電。
    這些圓形閃電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燈籠,高掛空中,將天地照得透亮。
    大金鵬王終於發覺不對,趕緊雙翅一振,朝一邊疾飛而去。
    那些圓形閃電卻一齊朝大金鵬王飛了過來。而以閃電的速度,它們幾乎是在瞬間飛到了大金鵬王身邊,之後便一個接一個打在了大金鵬王身上。
    數百個圓形閃電幾乎在短短幾秒間就一齊打到了大金鵬王身上,幾乎無一漏過。
    大金鵬王一陣急顫,最終被閃電直接擊成了飛灰,泯滅於黑暗之中。
    (咳咳,八千字,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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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意外失蹤
    (還是兩章一起發了,呵呵。wWw,謝謝悠悠捧場。)
    當大金鵬王被數百巨大的球形閃電炸成齏粉,天地間終於又變得漆黑一片,萬籟俱寂。
    過不多久,有如實質的巨大黑雲終於漸漸縮小,並最終被吞雲珠吸了回去。
    而在同時,那青雲珠則也飄在空中,上面又變出那張怪臉,一邊快速旋轉著,一邊大張著嘴巴。
    籠罩在天鵬山上的白霧迅速集結凝縮,漸漸變成一團團濃厚的青色煙霧,最後盡數被青雲珠吸了進去。
    天鵬山山頂也終於恢復了清明,山風也再次吹起,當淩厲刮過山頂上的一座座宮殿時,發出了陣陣呼嘯之聲,如泣如歌。
    山頂中央的湖泊也重新泛起陣陣波瀾,發出嘩嘩聲響。
    胡未卻呆呆地看著那青雲珠,眼神顯得有些茫然和驚異,一副失神模樣。
    雖然在來這天鵬山前,或者說在決定和大金鵬王做最後了結前,胡未也再三試驗過,檢查了青雲珠和吞雲珠配合使用、一起發動後的效果,對於這兩顆珠子一起使用的威力也有所認識,但實驗終究只是實驗,受目標等因素所限,胡未還是無法肯定到時候這吞雲珠和青雲珠面對大金鵬王時,是否能夠占得優勢。
    所以他也有些忐忑,而實際情況卻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大金鵬王竟是沒來得及作任何抵擋就被閃電打成了飛灰,屍骨無存。
    雖說這樣的結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大金鵬王自己太過大意,而且他的實力突然跌落回了大妖中階水準,也多少影響到了他的心神,所以吞雲珠和青雲珠才能一蹴而就,勝得如此乾脆,但不管怎麼說,大金鵬王畢竟還是中階巔峰大妖,修為比相當於低階初級大妖的胡未高了一大階還不止,這樣的結果也足可讓世人驚歎。
    不過對於大金鵬王之死,胡未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也沒有什麼好惋惜的,這幾天他和大金鵬王鬥智鬥力,真當是辛苦至極,也已感到了心力交瘁,疲憊不堪。也虧胡未現在體力超凡,又經歷了那麼多事,心智也變得更加成熟和堅韌,否則的話只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也正因為如此,先前青雲珠嚇走大金鵬王之後,胡未不但沒有趁機離開天妖山,反主動來到天鵬山等大金鵬王,要和大金鵬王做最後的了斷。
    雖然算起來做最後了斷的時機也差不多要到了,胡未也做足了準備,不過說起來胡未這麼做還是冒了巨大的風險,有賭一把的成分在內,因為他也不確定大金鵬王什麼時候會回天鵬山來,如果大金鵬王在三天期限未到前回天鵬山的話,他又是否能順利拖延過去,而三天期限一過,大金鵬王先前強行提升的實力又是否真會跌落回去,這些東西每一個都可能影響到最後的結果。
    幸運的是,大金鵬王回來的比較晚,更幸運的是,戒戒和青雲珠也夠給力,它們互相配合著,擋了大金鵬王那麼長時間,不過最幸運的還是三天期限一到,大金鵬王的實力果然跌落回了原來水準。
    否則的話,如果大金鵬王還是大妖上階實力,胡未就算使出殺手鐧,一起發動吞雲珠和青雲珠,只怕也無法徹底鎖定勝局,反暴露這殺手鐧,讓大金鵬王提早警惕起來。
    所以先前胡未也遲遲沒有發動吞雲珠,就是怕大金鵬王實力太強,無法一下子打敗他,到時候就算他的實力還是落回到大妖中階,但他也一定早提高了警惕,胡未要想徹底打敗他可就難了,畢竟以大金鵬王的速度,如果提早發現了危險,要逃走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先是發動了青雲珠,讓青雲珠吐出瘴氣做準備,等到三天期限一到,大金鵬王修為跌落,正心神激蕩,判斷力也變弱時便立刻發動吞雲珠,最終順利殺掉了大金鵬王。這結果看去雖然乾脆俐落,似乎水到渠成,但過程中如果稍有差錯或者說意外,只怕最後就沒那麼順利了。
    胡未呆立了好一會,直到天上那吞雲珠和青雲珠各自吸盡那黑雲和白霧,徐徐飛下來時,他才回過神來,長長歎了口氣,拍了拍已經跳到他肩上的戒戒的腦袋,說道:“走吧,咱們找阿乙姑娘他們去,這大金鵬王已經死了,無為師兄他們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吞雲珠飛下來後,便自動鑽進了胡未的懷裡,不過那青雲珠卻不一樣,雖然它飛下來時,也越變越小,很快就變成了雞蛋那麼大,卻並不跟這吞雲珠一起飛回胡未懷裡,而是繞著胡未和戒戒飛個不停,時而跳到戒戒身後,去碰戒戒的尾巴。
    青雲珠雖然變小了許多,顏色卻仍是漆黑一片,跟它的名字實在不大相符,所以胡未才給它取了個小黑的名字。
    不過在繞著胡未和戒戒飛動時,青雲珠上面又泛起五彩的顏色來,還變出了張模糊的怪臉,它去碰戒戒尾巴時,嘴巴也張的老大,作勢要咬戒戒尾巴一般。
    戒戒則在胡未肩上轉來轉去,朝青雲珠大叫不停,它的尾巴則是被他緊緊夾在屁股下面,似乎也真怕被青雲珠咬著一般。
    不過與原先不同的是,戒戒臉上並不見生氣樣子,反是咧著嘴巴眯著眼,一副高興模樣,它的叫聲雖響亮,卻並不尖厲,聽起來倒更像是小孩的笑聲。
    “好了,別鬧了,走了!”
    胡未看了一會,便又拍了拍戒戒的腦袋,催促道。
    戒戒嘟了嘟嘴巴,抬頭白了胡未一眼,顯得有些不滿,好像在埋怨胡未打攪了它們玩鬧一般。隨後小傢伙又吸了吸鼻子,抬起肉乎乎的爪子抹了把臉,然後朝青雲珠嘰裡咕嚕叫了幾聲,接著便張大了嘴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青雲珠終於停了下來,徐徐飛進了戒戒的嘴裡。
    只聽咕嚕一聲,小傢伙立刻把青雲珠吞進了肚子裡,然後便輕拍著肚子,哼哼唧唧仰天躺了下去。
    只是很快,它就爬了起來,利索地順著胡未的手臂爬進了胡未的懷裡,找出那顆吞雲珠,然後張開嘴巴,將其放進了自己嘴裡。
    胡未卻是嚇了一跳,一把捏住小傢伙的嘴巴,以免它將吞雲珠吞進肚子裡去。
    胡未倒不是擔心小傢伙會將吞雲珠吃掉,而是因為這吞雲珠並不同于青雲珠,當時祭煉青雲珠採用的則是血煉的法子,先是將其吞進肚子進行溫養,所以戒戒將青雲珠吞進肚子裡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而祭煉吞雲珠採用的則是氣煉的法子,並不如血煉那麼直接,雖說現在吞雲珠早已經祭煉成功了,吞雲珠和他以及戒戒也不產生什麼排斥反應,但胡未還是擔心戒戒這樣子把吞雲珠吞進肚子裡會不會影響到吞雲珠,又引起什麼意外來。
    無奈小傢伙卻是怎麼也不張口,死也不把吞雲珠給吐出來,一直將嘴巴咬得緊緊的。
    胡未也知小傢伙的臭脾氣,只好作罷,罵了聲王八蛋就放了手。
    小傢伙又白了胡未一眼,利索地爬回到胡未肩上,便又慢吞吞地仰天斜躺了下去,倚靠在胡未的脖子上,還故意把肚子鼓得更大,一邊輕拍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抬起頭朝肚子哼哼唧唧個不停,。
    看到小傢伙臉上又擺出一副慈愛安詳的表情,胡未忍不住一陣惡寒,一巴掌將它拍了下去。
    小傢伙卻在落地前硬生生地扭轉身子,最終啪一聲,肚子朝天落在了地上,之後便躺在那裡沒了動靜。
    胡未嚇了一跳,還以為小傢伙被摔壞了,只是當他仔細一看後,卻是一陣哭笑不得。
    小傢伙倒不是沒動靜,而是抬著頭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的肚子,好像怕自己的肚子會炸開一般,兩隻肉乎乎的爪子也放在肚子上面,一副想摸也不敢摸的緊張模樣。
    直過了好幾秒鐘,它的肚子突然跳了跳,小傢伙渾身微微一震,兩隻爪子立刻放了下去,輕輕地摸起自己的肚子來,一邊則哼哼叫喚著,搖頭晃腦的,一副喜悅模樣。
    胡未白了白眼,從它身上跨了過去。
    只是剛走出幾步,他卻突然停在了那裡,轉頭看了看四周,隨即竟是快速走了回來。
    他一把抓起戒戒,將小傢伙丟到自己肩上,然後快步朝正北那座大殿走去:“走,咱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
    其實這正北大殿其實胡未也進過一次,就是幾天前救阿乙那一次,阿乙正是在這大殿裡,不過當時胡未只想著把阿乙救出去,也沒怎麼注意大殿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和擺設,現在大金鵬王死了,他忽然想到這大殿看去金碧輝煌的,裡面是不是也藏著什麼寶貝。
    只是當他走進大殿裡,卻不由一陣失望,只因大殿裡除了四條巨大的珠子外幾乎空無一物。
    胡未在大殿裡轉了一圈,仍舊一無所獲,便只能怏怏向外走去,準備再去其它大殿看看。
    只是很快,他卻又突然站了下來,四處掃視著大殿,眼神則顯得越來越興奮。
    他忽然想到這大殿裡雖沒什麼寶貝,但整個大殿就是金子所鑄造,這麼大一座宮殿,所用的金子根本無法估量,說起來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不過很快胡未又有些犯難了,這金子雖多,但問題是他也拿不走哇。
    原本他還想找點能帶得動的,可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宮殿竟然是完全一體的,就連地板都是一整塊,根本沒法分解開來。
    可放著個金屋子,什麼東西也不拿就離開,胡未真覺得不甘心。
    思來想去,胡未朝上面看了看後,便轉頭看向地上的戒戒,想讓戒戒爬上面去,在那屋屋簷上咬些金塊下來。以小傢伙的牙口,說不定還真能成。
    可惜小傢伙卻理也不理胡未,只躺在地上,鼓著肚子,哼哼個不停,倒更像是吃撐著了。
    胡未白了白眼,走了過去,頓了身,輕輕拍了拍小傢伙的肚子,又指了指頭上,乾笑道:“咳咳,你去上面咬些金子下來,到時候我給你買好吃的。”
    小傢伙卻哼了一聲,轉過了身去。
    “嘿,小王八蛋,你還學會傲嬌拉!”胡未氣不打一處來,用力地打了下戒戒的屁股。
    胡未也有些奇怪,小傢伙以前可是吧金銀珠寶當作食物來著,這一次卻為什麼對這金子做成的宮殿視而不見。
    戒戒則打叫了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又瞪了胡未一眼,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快去,快去!“胡未催促道,又指了指上面:“用你的嘴巴咬,咬越多越好,到時候我給你打金戒指吃。”
    可不想戒戒卻是一臉不屑,指了指上面後,便呸呸了幾聲,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隨後便捧著肚子大搖大擺地跑了出去,一眨眼就跑了個沒影,只留得胡未在那裡跺腳大罵不止。
    過了一會,胡未便來到一條柱子下面,哼哧哼哧爬了上去,爬到了柱子上面的一條橫樑上。
    他卻發現宮殿上面連屋頂都是一整塊的,他原本還想屋頂如果是瓦片的話,那說不定可以帶走幾塊金瓦,現在看來這個希望也是破產了。
    隨後,胡未在大殿一角找了一條最細的橫樑,想把整條橫樑給拆下來。胡未估摸著這橫樑少說也有三五百斤重,如果拆下來的話還是勉強能夠帶走的,到時候再找辦法將其分割了。
    可是他在那裡跳來跳去,使了變天勁,也沒能撼動那橫樑分毫,不管他從那一頭使力,橫樑是紋絲不動,顯然橫樑跟這宮殿也是一體的,沒有鋸子之類的東西根本拆不下來。
    氣得胡未朝那橫樑一陣拳打腳踢,甚至連嘴巴都用上了,連撕帶咬的。
    不過這一咬,他卻發現自己竟然能從橫樑上咬下一點點金屑來。胡未原本還懷疑這橫樑也不全是金子做的,或者還混合了其它東西,否則以他的牙齒也不大可能啃得下屑末來,但後來想想,卻明白過來,這陣子他的牙口也是越來越厲害了,雖然比不得戒戒,但平常吃東西的時候,啃那些骨頭什麼的根本不費力,嚼巴嚼巴就咬成了碎渣,無為他們也都成驚歎過,不過以前胡未沒拿更堅硬的東西試驗過,所以全然沒想到自己的牙齒居然也能勉強咬得動金子。
    胡未不由欣喜萬分,頓時來了幹勁,便不顧形象撅著屁股,趴在那裡,張大了嘴巴,在那橫樑上大口大口啃咬起來,將那橫樑咬得吱吱作響,一隻手則小心翼翼地托在橫樑下面,接著他嘴巴從橫樑上刮下來的金屑。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胡未感覺整個臉都酸得厲害,牙床也麻了,也不得不停了下來,而他費了這麼長時間,從橫樑上啃嚇得金屑也差不多有滿滿一把,算起來約有三五兩的樣子。
    對於這樣的結果胡未也很是無奈,不過不甘歸不甘,想著阿乙他們還在山下等著自己,胡未還是從衣服上扯了塊布,小心翼翼地將金屑包好,又寶貝似地放進自己懷裡,然後爬了下來。
    他抬頭掃視了大殿一眼,歎了口氣,出了大殿。
    不過雖然忙了這麼長時間,收穫卻很小,但胡未還是有點成就感的,畢竟這可是他親力拿到的金子,不像以前,他的花銷都靠空聞空見提供,而在原來那個世界,胡未可從沒戴過什麼金器,在那酒吧工作了一段時間存了點錢後,胡未也曾打算去買個金戒指或者買條金項鍊,不過最後還是捨不得錢沒有買,現在他也決定等回到楊林縣,便用這些金屑打個大一點的金戒指,也好彌補一下以前留下的遺憾。
    出了大殿,胡未感應了下戒戒的所在,卻意外發現竟然感應不到戒戒的氣息。
    胡未不由愣在那裡。
    雖然他現在和戒戒之間的感應沒有先前在西硫國時那麼誇張,千里之外都能隱隱察覺到對方的所在,但現在在百里之內,胡未還是能夠比較輕鬆地感應到戒戒的氣息,判斷戒戒的位置。
    而照現在情況看,戒戒很可能已經跑到了百裡外。
    胡未不由懷疑小傢伙會不會是先行去找阿乙他們了。
    於是他快速跑下天鵬山,朝西南方向疾行而去。然而讓胡未有些意外的是,那些麻蛭卻仍留在天鵬山上,並沒有跟著戒戒離開,不過胡未也沒怎麼在意,畢竟這麻蛭數量多,速度卻慢,而且它們都喜歡濕冷的地方,出了天妖山便是沙漠,戒戒要帶上它們也不現實。
    一個多小時後,胡未來到了他先前和大金鵬王激鬥,也就是當初祭煉青雲珠的地方,接著又朝西直行了幾十裡路,最終在一片瀑布下停了下來。
    在瀑布下水潭邊,阿乙正爬在一棵巨柏上,仰望著東邊,看到胡未回來,小狐妖臉上不由露出了喜悅之色,跳下大樹,飛跑著迎了上去。
    見到阿乙有些擔心樣子,胡未點了點頭,說事情了結了,大金鵬王死了。
    阿乙微微一愣,隨即也喜笑顏開。
    胡未則又問阿乙,無為他們怎麼樣了。
    不過不等阿乙回答,無為無緣還有方老四都跑了上來,見到無為他們安然無恙,胡未也面露欣喜,點了點頭。
    只不過無為三人卻都是歪著脖子,一臉的痛苦模樣。
    原來當初大金鵬王命令無為等人跪在地上不停磕頭,之後他便中了青雲珠所發動的幻術,這命令就一直沒解開,雖然後面大金鵬王也命令過無為他們自殺,只不過那是幻術裡面的情形,也就是說是幻象,並不是真實的情況。
    當青雲珠解開胡未他們身上的幻術後,發現無為無緣他們仍是跪在那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為了避免無為他們直接磕得頭破血流而死,胡未不得已之下,只好將他們綁在了樹上,雖然他們仍會不停地磕頭,但至少不會把頭磕破了。
    而胡未也知道,要想無為他們停止磕頭,只有讓大金鵬王把這命令解除了,或者直接拔除無為他們身上的傀儡羽,又或者他直接殺了大金鵬王。
    也正因為如此,胡未才沒有急著離開天妖山,反而去那天鵬山等大金鵬王。
    而現在大金鵬王死了,他下在無為他們身上的傀儡羽自然沒了作用,無為他們也終於恢復了自由,只不過他們的腦袋一連磕了近一整天,這脖子卻是差不多廢了,只怕需要過上個好多天才會恢復過來。
    只是胡未現在也沒太多心思跟無為他們細說什麼,忙又問戒戒回來了沒。
    他忍不住有些擔心,因為他並沒有感應到戒戒的氣息。
    而無為他們也真一齊搖了搖頭,說沒見著戒戒。
第一五一章 神秘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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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無為等人確認戒戒真沒有回來,胡未雖早已有所察覺,但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沉,更是有些擔心起來。
    雖說大金鵬王已經死了,但這天妖山中也不乏厲害的妖怪,小傢伙如果亂跑的話,可不一定安全。
    好在小傢伙帶著吞雲珠和青雲珠,天妖山裡的妖怪都沒比大金鵬王強,戒戒遇到他們,就算真起了衝突,問題應該也不大,胡未就是擔心戒戒這惹事精到處闖禍,惹得不只是一個兩個妖怪,到時候可也頭疼得很,胡未可不想被一大群的妖怪圍追堵截。
    所以胡未想著還是得儘快把小傢伙給找回來,不過現在胡未也有些納悶,小傢伙既離開了天鵬山,卻又沒回這裡來找阿乙他們,那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按理來說,以戒戒的性格,如果沒有什麼事,它也不大會離開胡未跑這麼遠去。
    以前,小傢伙每次跑出去就為了一個目的,就是找吃的,可現在它要吃東西,自有那些麻蛭幫它找吃的,根本無需它自己找吃的,所以小傢伙這次突然跑遠也變得有些蹊蹺。
    不過現在胡未都感應不到戒戒的氣息,也全然不知道它到底跑去了什麼地方,要想找到它可也不大容易。
    胡未和無為他們商量了一下後,便決定讓無為他們先行去東邊找到那駝隊,自己則去找戒戒。
    無為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只可憐這裡離東部那峽谷也有幾百里路,先前都是由大金鵬王帶他們過來的,他們倒不用花多大力氣,但現在卻是需要他們自己走回去了,這幾百里山路,可是有些辛苦。
    好在那烏老大是天妖山土著,雖然他被大金鵬王折磨得挺慘,但他做為妖怪,身體強橫也不是普通人可比,這一天多下來,身體已是恢復了幾分,至少走路不成問題,有他帶路,無為他們倒不用擔心會迷路。
    唯有小狐妖阿乙卻一臉猶猶豫豫,似乎有些不大願意聽從胡未的安排,只是她微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並沒說出什麼異議來,最後還是低著頭跟著無為他們先行離開了,臉上帶著絲許懊惱和失落。
    等到無為他們離開,胡未便在森林裡四處面無目的地遊蕩起來,他現在無法感應到戒戒的氣息,也辨別不了戒戒到底在哪個方向,所以也只能撞運氣了。
    好在只要戒戒在離他百里範圍內,胡未便應該能夠感應到戒戒的氣息,所以胡未要找到戒戒也不如想像中那麼困難。
    可胡未兜兜轉轉在森林裡轉了半天,算起來已是跑了近千里,卻始終沒能找到戒戒的影蹤。
    胡未不由越來越焦急,擔心戒戒該不會真出了什麼事。
    按理來說,戒戒如果是去找吃了的話,現在也應該早回來了。而它要找胡未的話,可比胡未要找它容易多了,可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戒戒卻一直沒回來,那說明戒戒鐵定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
    他和大金鵬王鬥了這麼多天,本就差不多已經精疲力竭,現在又在山林裡跑了半天,更是幾乎到了極限。
    他的肚子也早已是餓得呱呱叫,感覺眼前都一陣陣發黑,腦袋也陣陣發暈。他現在胃口極大,每過一兩個小時就得吃東西,否則就會餓得難受。
    可一想到戒戒可能遇到了危險,胡未都顧不得休息,也沒心思吃東西,他在天妖山北部找了半天一無所獲,便換了方向,到天妖山南邊一帶找了起來。
    不過到了後來,胡未餓得實在吃不消了,感覺疲憊不堪,氣力幾乎竭盡,速度也大受影響,每跑一段路便氣喘得厲害,他也不得不停下來歇息片刻,喝了點山泉,又找了點野果子吃。
    這一吃下東西,胡未頓時感覺好受了許多,氣力也恢復了一些。
    胡未不由有些後悔不早停下來吃點東西,倒省了活受罪。
    於是他索性豁了出去,花了點工夫在林中捉了只野兔子,然後找到泉水清洗了野兔,便在泉水邊生起了火,烤起兔子來。
    不過烤著烤著,剛吃了點野果子開了胃門的胡未覺著一隻兔子肯定不夠吃,便又跑進樹林裡準備再捉幾隻野兔什麼的,一口氣把肚子填寶了再說。
    說實話,前陣子他們在沙漠裡,一隻吃著醬肉,極少能找到新鮮肉吃,而且有新鮮肉也一般都是生吃,胡未雖然胃口好,但吃了幾次,也忍不住覺得有些膩味,而好不容易到了這天妖山,胡未還想晚上有時間好好找點野味吃吃,結果不到晚上,大金鵬王和長臂猴妖一族便找了上來,之後就一直鬧個沒停,也根本沒時間和精力弄什麼野味吃,至多就是摘些野果什麼的,或者匆匆忙忙吃點生肉,所謂茹毛飲血也不過如此。
    而這一次,胡未運氣倒是不錯,沒跑出多遠,便在樹林裡碰到一隻獐子。不過這獐子反應也快,一見胡未,便撒開腿狂跑起來。
    胡未則激動不已,立刻全速追了上去。不過這獐子倒也是敏捷無比,再加山林地勢環境複雜,胡未費了好大勁也花了不少時間才終於將這只被他硬生生攆得精疲力竭的獐子捉住。
    可當他提著獐子回到原來烤兔子那地方時,卻是不由愣在了那裡。
    只因一個黃色人影坐在那火堆旁,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那只烤兔子,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而正在胡未有些吃驚,納悶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也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時,那背對著他的人卻好像發現了他,頭也不回朝他招了招手,說道:“朋友,過來一起吃吧。“
    胡未又不由愣了一下,隨後還是走了過去,不過出於謹慎,他也全神戒備著,警惕著,畢竟在這森山密林裡遇到這麼個人,也實在不大正常,這黃衣人說不定也是什麼妖怪。
    等胡未走過去,那黃衣人卻仍是連頭也不抬,不停地啃著一條兔子腿,簡單說道:“坐,要吃自己拿。”
    “謝謝。”胡未也不生氣,笑了兩聲,漫不經心似地說道:“這兔子是朋友你烤得嗎,聞著還挺香,看來朋友手藝真不錯。”
    聽得胡未這麼說,這黃衣人終於抬起頭看了胡未一眼,不過他的眼神卻像在看著個傻子一般,之後他便又迅速低下了頭,繼續啃吃起兔子腿來,又簡單回了一句:“這兔子不是我烤的。”
    胡未則又是愣在那裡,不過他之所以愣住,卻並不是因為對方看他的眼神,也不是因為對方的回答,而是因為對方的容貌。
    看到對方的面容,胡未心裡不由輕輕一顫,暗自叫了一聲:“好漂亮的女人!”
    剛才他一直懷疑著這黃衣人的來歷,只關心對方是否有敵意,便也沒怎麼注意對方的容貌,現在黃衣人一抬頭,他才終於發現這黃衣人竟然是個女子。
    雖說這黃衣人一身素容,不施一點粉黛,就連頭髮也是高高束起,挽著個簡單的髮髻,而她的衣服也是簡單樸素得很,上面沒見什麼花巧的文飾,只是一色長衫,整體看去完全是男人打扮。
    也正因為如此,胡未一開始根本沒去懷疑她的身份,而是直觀地認為她就是男人或者說男妖怪。
    只是她一抬頭,卻是面若桃花,一張臉白裡透紅,眉如柳葉,眼如半月,鼻子嘴巴小巧精緻,當是一等一的容貌,幾乎找不出任何的瑕疵,要真說瑕疵,那就是她的眼神有點冷,表情也顯得十分冷漠,甚至於她跟胡未說話時,腦袋雖微微抬起,眼睛卻仍是看也不看胡未,倒顯得有些高傲。
    不過她吃著兔子腿時,也是小口細抿,一副斯文模樣,根本不像胡未這等粗漢,吃點東西就跟拚命一般,而在她的腳上,則穿這一雙黃色繡花鞋,這鞋子大不過四寸,顯得十分小巧,這更讓胡未確信她是個女子或者說女妖無異。
    而這女子一身中性裝束,也使得她看去又多了幾分英氣,不過不同于諾公主那種遊牧民族天生就有的豪邁和大氣,這女子身上,還有她的言行之間,倒更顯得有些霸氣,舉手投足間竟顯現著幾分威嚴,似乎不容拒絕,倒比起諾公主更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
    不過胡未的驚異也不過是在一瞬間,畢竟這陣子他看過的漂亮女子可不少,有三大世家的萬俟清秋,李清清,有西硫國的諾公主,還有小天狐阿乙,都可說得上是漂亮無比,更有那皇甫家比女子長得還漂亮的六王子皇甫悠,單從容貌上講,他們比起這黃衣女子來也不見得差了,只是氣質上各自不同,各有千秋罷了。
    所以他也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又笑了笑,裝出一臉疑惑道:“那就怪了,這兔子會是誰烤的呢,該不會有好心人做好事,怕路人肚子餓,便專門烤了兔子放在這裡,讓路人自己拿著吃。”
    胡未也是見這黃衣女子一副好不見外的模樣,似乎這兔子肉她本就該吃得一般,所以才故意出言奚落。
    黃衣女子也再次抬頭看了看胡未,眼裡神色莫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隨後她卻拿起火堆上烤著的另外半隻兔子,一把丟向胡未,輕哼了聲道:“這半隻兔子還不夠你吃嗎?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卻竟然如此小肚雞腸!”
    胡未一把接住那半隻兔子,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吃起兔子肉來,也不再說話,一副餓死鬼投胎模樣。
    黃衣女子大概有些意外胡未居然對她的譏諷無動於衷,又抬頭看了看胡未,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之後便又低下頭細細啃起那兔子腿來。
    而不等她將兔子腿啃完,胡未卻已是將那半隻兔子都吃進了肚子裡,連骨頭都沒剩下一點。
    而對於他來說,吃下這半隻兔子連半飽都不夠,他看了看對面正專心吃著那兔子腿的黃衣女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肚子則覺得更餓了。
    他不由苦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抓起地上那只被綁著四條腿的獐子,走到泉水邊,準備殺了獐子,然後把獐子烤來吃了。
    黃衣女子卻突然站了起來,肅聲問道:“你幹什麼?”
    胡未抬頭看了看黃衣女子,一臉疑惑,有些反應不過來。
    女子則面露一絲不悅,說道:“我在問你呢!”
    胡未愣了一愣,隨後站了起來,笑道:“姑娘,我在做什麼不是很明顯嗎,你吃了我半隻兔子,害得我沒吃飽,所以我只能烤了這獐子填肚子拉!”
    說完,他便又蹲了下去,揀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嘿了一聲,敲向獐子的腦袋。
    “住手!”
    黃衣女子急聲叫道,身形一閃,便已來到了胡未邊上。
    胡未只覺眼前一閃,幾乎同時手上一輕,便發現手裡按著的獐子竟是不見了。
    他抬頭一看,發現黃衣女子站在幾米外,懷裡正抱著那只獐子。
    “你幹什麼?”胡未有些火了,沉聲問道,只是隨後他卻笑了起來,“姑娘該不會是想獨吞這獐子吧,不過獐子可比兔子要大多了,估計你一個人也吃不完,咱們還是分著吃了吧。”
    黃衣女子卻是愣了一愣,臉色則一陣青一陣白,顯得很是奇怪,隨即卻是突然面露一絲笑容來,說道:“怎麼,你還沒吃飽嗎?”
    “這不廢話嘛?我當然沒吃飽了,我吃飽的話還幹嘛要烤這獐子。”胡未卻是沒耐心了,招了招手道:“快把獐子給我,我還有急事呢,吃完了要趕路!”
    黃衣女子卻是搖了搖頭,緊緊地抱著那之獐子,就像抱著什麼寶貝似的,一臉嚴肅道:“不行,我不能給你,你這樣太殘忍了,你不能殺它!”
    胡未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女子腦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單身跑這深山老林來不說,還說出這等莫名其妙地話來。他說道:“姑娘,你都吃了我的兔子肉了,剛才那之兔子也是我從樹林裡抓來的,打死了洗淨了放火上烤起來的,你吃兔子肉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我殘忍呢,我看你剛才還吃得挺津津有味的嘛。”
    黃衣女子愣了一下,又吱唔了幾聲,倒似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只是很快,她就恢復了鎮定,哼了一聲,冷然道:“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胡未有些奇怪。
    “反正不一樣。”黃衣女子說道,隨後看了看胡未,語氣稍緩了緩,“要不這樣,我去抓幾隻兔子來,跟你換這只……這只獐子。”
    胡未不由愣住,更覺奇怪,心想女子這又是演得哪一出,為什麼偏偏這獐子殺不得,兔子卻可以隨便殺。
    不過隨即他卻是突然渾身輕輕一陣,眼裡也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他懷疑這女子該不會是獐子所變的妖精,所以才會如此顧著這獐子的性命。
    他仔細看了看黃衣女子,可惜卻也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黃衣女子則是將獐子腿上綁著的布條解了去,把獐子放了下來,然後拍了拍獐子的腦袋,說道:“以後要機靈點知道嗎?”
    那獐子倒好像聽懂了她的話,竟是點了點頭,用腦袋碰了碰黃衣女子長衫下擺,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跑進了樹林裡,也有幾分依依不捨的樣子。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捉兔子來。”黃衣女子則又對胡未說道,然後就走進了樹林裡。
    只留得胡未在那裡發怔。
    過不多久,黃衣女子便從樹林裡走了出來,雙手各提著一隻兔子。走到胡未邊上,她便將兔子丟到胡未腳下,說道:“這兩隻兔子該夠你吃了吧?”
    那兩隻兔子看去並沒受什麼傷,身上也沒綁著繩子什麼的,只是黃衣女子將它們丟到地上後,它們卻只是睜著眼輕顫個不停,一雙紅眼睛裡竟露出了恐懼之色,卻也沒要逃的意思。
    胡未被這黃衣女子一攪,倒是突然失去了食欲,再加這女子極有可能真是什麼妖怪,雖說女子容貌不錯,但胡未還是心生警惕,不想與之太多解除,便起了去意,拍了拍手說道:“這兩隻兔子還是留給姑娘自己吃吧,在下還有急事,得走了,告辭!”
    說完,他便大踏步跑了起來。
    可不想沒跑多遠,那黃衣女子居然身形一閃,瞬間攔在了他的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一臉嚴肅道:“你不能走!”
    胡未心中一顫,立刻全神戒備起來。以這女子的速度,她至少是大妖中階級別的妖怪,胡既不知她具體是什麼妖怪,可不敢有任何大意。
    不過讓胡未有些奇怪的是,他也聽說了,這天妖山就只有大金鵬王的修為達到了大妖中階,可沒聽說還有什麼妖怪也達到了大妖中階的修為。
    至於人類,那是絕無可能的,如果這女子真是人類的話,她的年齡應該就跟胡未差不多,而人類中以這樣的年齡達到蠱師修為的,就只有萬俟清秋一人。
    除非說這女子也跟當初胡未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麼蠱師修為,只是速度上有什麼過人之處罷了。
    可如果說她是人類,修為又不到蠱師,胡未很難想像她一個人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要知這一路上那麼多妖怪,蠱師以下修為的,光憑一個人根本到不了這裡。
    不過胡未表面上則仍是顯得很平靜,笑了笑道:“在下為什麼不能走?”
    “你得把這兩隻兔子烤了再走。”黃衣女子說道。
    “為什麼,我不是說不吃了嗎?”胡未奇道,心想這女子真是奇怪,難道說她又抓來兔子換獐子,還一定要他領情不成。
    “我也沒吃飽,所以你得先把兔子烤了再走,我也可省幾分力氣。“黃衣女子淡淡地說道。
第一五二章 自作多情
    (今天早點更了,還是兩章合一起,呵呵。wWW,)
    聽了黃衣女子說後,胡未才終於明白過來,她之所以非要胡未烤兔子,並不是說一定要胡未承她的情,而是要胡未為她烤兔肉。
    胡未一陣錯愕之後,又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甚至說氣憤,這女子堂而皇之地吃了他半隻烤好的兔子不說,現在又理直氣壯地命令起他來,一點也不見生分的樣子,倒似理所應當一般,胡未納悶之餘,也有些納悶這女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黃衣女子卻不等胡未回應,便又把那兩隻兔子踢到了胡未跟前,催促道:“快去罷,我肚子餓了。”
    胡未不由愣了一愣,看了看黃衣女子。
    黃衣女子則坐了下去,偏著頭看向遠處,一副淡然模樣,好像欣賞起了風景來。
    “好吧。”胡未苦笑一聲,歎了口氣,撿起地上那兩隻兔子,走到泉水邊上收拾起來。
    去了皮毛,開膛破肚,用泉水洗淨了兔子後,胡未便找來幾條樹枝將兔子串了起來,架在火堆之上,又找了些乾柴乾草,將火燒得旺了些。
    隨後,他便也坐來的下來,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黃衣女子,眼神肆無忌憚。
    雖說這樣子看人很有些無禮,不過對於這黃衣女子胡未卻沒任何客氣之意,還刻意多瞟了黃衣女子的胸部,又裝模作樣地,一臉遺憾地輕歎了口氣,輕聲似自言自語道:“可惜了,可惜了,要是再大些就完美了。”
    胡未原本還不想跟這黃衣女子有太多交集,因為這女子的來歷實在可疑,可經過了剛才的事,他卻是真起了好奇心,也憋著口氣,非要看看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這黃衣女子真是沖著他來的話,避著也沒用。
    妖怪,漂亮的女妖怪,多新鮮呐,不會真吃人吧?胡未惡趣味地想道。
    只是面對胡未挑釁的眼神以及侮辱性的言語,黃衣女子卻是無動於衷,似乎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一般,臉上甚至還閃過了一絲笑意。不過隨後,她卻終於轉頭看向胡未,淡笑道:“你這樣看著我,是想讓我覺得不好意思,感到愧疚嗎?”
    “愧疚?”胡未愣了愣,隨後卻是忍不住哈了一聲,笑道:“難道姑娘也覺得自己應該愧疚嗎?”
    黃衣女子卻轉過了頭去,長呼出口氣,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到時候必有相謝。”
    “相謝?怎麼謝?”胡未不由有些訝異,笑道。
    不過暗地裡他卻腹誹著,到時候不會‘勉為其難’,把我吃了吧?或者以身相許,準備慢慢吃我?那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黃衣女子卻突然哼了一聲,瞪了胡未一眼,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冷,倒好像是看出了胡未的心思。只是隨後她卻指了指火堆上的兔子,說道:“別呆著了,這兔肉不是還沒調味嗎?”
    胡未愕然。
    “快去啊!”黃衣女子卻又瞪了胡未一眼,催促道。
    “切,鼻子還挺靈光……”胡未嘟嚷了一聲,白了白眼,不過還是站了起來,走進樹林裡。
    過了一會,他便就近找了一些增香的藥草,洗淨了後便一股腦地塞進了兔子的肚子裡。
    原本就已經烤得有幾分熟的兔肉上面泛出的香味很快就變得更濃郁了些。
    黃衣女子也好像被勾引起了食欲,一雙桃花眼緊緊地盯著火堆上的兔肉,眼裡都泛起光來,紅紅的舌頭也不時舔著嘴唇,一副饑餓模樣。
    胡未卻是忍不住有些心驚膽顫,不由想像起這黃衣女子吃人的模樣來。
    黃衣女子卻是終於等不及了,竟不等兔子肉完全烤熟,突然伸手,一把拿下了一隻兔子,然後又不顧兔子肉上的油還在滋滋作響,溫度也是高得厲害,便低頭啃吃了起來。
    不過大概她的嘴小,而兔子又是一整只的,她也無從下嘴,吃了幾口,她似乎覺得有些不方便,便撕了一條兔子腿吃了起來,把其它的兔子肉放回了火堆上。
    只是她吃的時候卻仍是小口細抿,一副斯文模樣,與剛才的急性子表現全然不同。
    胡未則不由目瞪口呆,他是越來越覺得這女子很奇怪,言行舉止中充滿了矛盾,時而斯文,時而豪邁,時而溫婉,時而霸氣,時而禮貌,時而蠻橫,就連她的相貌和她的穿著裝束之間也顯得格格不入,看去並不怎麼搭配。
    不過見得女子吃得津津有味,胡未也是再次被勾引起了食欲,同樣不等兔子肉完全烤熟,便忍不住拿下剛才被女子撕去條雞腿的那大半隻兔子,大口大口地啃吃起來。
    而不等女子吃完那只兔子腿,胡未便已是把手裡的兔子連肉帶骨吃了個乾淨,又毫不客氣地拿下了另一隻兔子,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黃衣女子卻突然跳了起來,一臉焦急,指著胡未道:“你怎麼這麼貪吃?!快把它放下來!”
    胡未卻哼了一聲,轉過了身去,大口大口地啃吃著兔子肉。
    吃了幾口後,他轉回頭看了看黃衣女子,發現對方仍然一臉怒容,睜大了眼睛瞪著自己,不由微微一愣,隨後便撕下條兔子腿來,丟給對方:“你就知足吧,誰叫你嘴巴小,吃得這麼慢。”
    黃衣女子愣了一愣,卻還是穩穩接住了那條兔子腿,隨後哼了一聲,坐了回去,繼續細細啃吃起了兔子腿,臉上則帶著一絲無奈。
    胡未囫圇吞棗一般,迅速消滅了第二隻兔子,又起身去喝了幾口山泉,隨後便走了回來,坐在黃衣女子對面,目不轉睛地看著黃衣女子。
    一條兔子腿都還沒吃掉的黃衣女子則立刻拿起了剛剛放在身邊的另一隻兔子腿,似乎生怕胡未搶去一般,抬頭瞪著胡未道:“幹什麼,這是我的。”
    “放心吧,都沾了你的口水了,我不感興趣的。”胡未卻笑了笑,頓了頓後又說道:“你不是說會謝我的嗎,現在兔子肉烤好了,你也吃了,你準備怎麼謝我?我還有急事,得馬上走了,可等不得你慢吞吞將這兔肉吃完再說。”
    黃衣女子怔了怔,顯得有些意外,不過隨後她卻是面露一絲笑容,輕哼了聲道:“你還真不客氣。”
    “彼此彼此。”胡未則一臉坦然,笑道。
    “那你想我怎麼謝你?”女子卻定定地看著胡未,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要看進胡未心裡一般。
    “我要什麼你都會答應麼?”胡未直視著女子,眉毛揚了揚,眼裡露出一絲挑逗之意。
    黃衣女子卻又哼了一聲:“你可以先說說看。”
    胡未卻也冷笑了一聲,心想這女妖怪還玩起矜持來了,難道說還要自己主動要求以身相許麼。
    可這時,女子卻突然臉色微變,忽地站了起來,看了看胡未身後,便皺起眉頭,哼了聲道:“這些猴子怎麼來這裡了?“
    “什麼猴子?“胡未不由疑惑,轉頭看向身後。
    只是他卻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看了一會,胡未轉回頭,不由問道:“你發現什麼東西……“
    話未說完,胡未卻是突然愣在那裡,眼睛則越睜越大。
    只因原本站在他對面的黃衣女子竟然不見了。
    胡未不由驚詫不已,這黃衣女子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剛才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離開的。
    我靠,妖怪也不講信用啊,這不侵犯我期待權嘛!愣了好一會,胡未不由爆出句粗口來,一臉悻然和不忿。
    遇到這麼個漂亮的女妖怪,他還想對方該不會是要色誘自己,先假裝矜持一番,引得他主動上鉤,到時候女妖怪便會露出本來面目,把他擄去山洞什麼的,然後……卻不想這女妖怪吃了幾塊兔肉就跑了,好像單純就是來騙吃的。
    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愣了一會,胡未又自嘲地笑了笑,歎了口氣,便也準備離去,繼續尋找戒戒。
    不過他沒走出幾步,卻又突然愣在了那裡,只因遠處樹林裡竟又響起一陣嘈雜聲。
    很快,便有一個個高大的黑影從樹林裡跑了出來。
    卻竟然是那長臂猴妖一族的猴妖們,帶頭的兩個正是那侯大和候二。
    侯大和候二等猴妖一見胡未,也是不由一愣,立刻停了下來,站在那裡,與胡未對視著,身子繃得緊緊的,臉上也滿是戒備之色。
    胡未也不由有些驚訝,納悶這些長臂猴妖們為什麼突然回來了,難道說他們這麼快就知道大金鵬王已經死了。
    他並不知道大金鵬王先前中了青雲珠幻術,被嚇得遠遁之後,曾遇到過正舉族外逃的長臂猴妖一族,不過正當大金鵬王準備對長臂猴妖一族痛下殺手趕盡殺絕時,他身上的幻術突然消失了,他也顧不得再管長臂猴妖一族,立刻趕回了天妖山。
    而僥倖逃得一劫的長臂猴妖們雖心有餘悸,但也看出了蹊蹺之處,知道大金鵬王肯定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經過商量之後,侯大候二等一些大妖便偷偷地趕了回來,想偵查一下天妖山裡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而在這裡遇到胡未,侯大候二他們也是頗為意外,因為他們一直以為大金鵬王先前就是去追殺他們長臂猴妖一族的,所以也推測大金鵬王肯定已經料理和胡未等人,所以才會有時間和興致千里追殺他們,卻根本沒想到大金鵬王當時也是跑出來的,只不過是偶然遇到了他們。
    對峙了片刻後,候二向前幾步,忍不住問胡未道:“無戒大師,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大鵬鳥呢?”
    聽得候二這麼問,胡未也不由有些意外,而見得從樹林裡出來的猴妖只有幾十之數,胡未也隱約猜到了侯大候二他們並不知道大金鵬王已經死了的事,他們回天妖山也應該是想打探一下情況來著。
    不過想了想,胡未也覺得沒什麼好瞞的,畢竟侯大候二他們見到了他後也必定會心中起疑,到時候只要問問天妖山裡其他妖怪,便不難知道大金鵬王已經死了的事,所以胡未便笑了笑,說道:“諸位還不知道嗎,大金鵬王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侯大候二等猴妖不由面露詫異,驚聲問道。
    “諸位難道以為我在撒謊嗎?”胡未哼了一聲。
    侯大和候二對視了一眼,隨即候二又問道:“大鵬鳥是怎麼死的。”
    胡未輕笑了一聲,看著候二,卻不回答。
    候二也機智,很快就明白了胡未的意思,卻不由渾身一震,叫道:“是你殺的?”
    胡未仍不回答,只笑了笑,臉上則故意裝出一分矜持和高傲之色。
    眾猴妖見胡未默認,不由一陣譁然,一些猴妖則忍不住質疑說大金鵬王強行提升修為後,修為已達到了大妖上階,怎麼會這麼容易死掉。
    就連侯大候二也是一臉狐疑地看著胡未,並不怎麼相信胡未真的已經殺了大金鵬王。
    胡未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不知道大金鵬王修為提升只能維持三天時間嗎,三天期限一到,他的修為便會回落,今天正好已過三天,要殺他可沒你們想像中那麼困難。”
    胡未剛說完,便有一猴妖從樹林裡跑了出來,跑到侯大候二跟前,說他剛剛打探到消息,大金鵬王半天前已經死了,現在天妖山很多妖怪都已經知道。
    原來當時胡未和大金鵬王對決持續了不少時間,天鵬山上的動靜漸漸引起了一些妖怪的注意,有幾個大妖也壯著膽子悄悄上了天鵬山,最終在遠處親眼見識了胡未發動青雲珠吞雲珠,召出一個個巨大的球形閃電,將大金鵬王瞬間擊為齏粉的情形,一傳十,十傳百,大金鵬王之死自然很快在天妖山傳了開來。
    經這猴妖證實,侯大候二他們馬上就消去了懷疑,驚異之餘,臉上也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他們身後那些猴妖更是一陣歡欣雀躍,紛紛叫好起來,而他們看向胡未的眼神也少了幾分戒備,多了幾分敬佩,甚至還有幾分感激,先前隱隱的敵意也早就丟之一盡,有些猴妖甚至都紛紛大聲贊起胡未厲害起來。
    他們想得很簡單,大金鵬王是他們的死敵,現在胡未殺了大金鵬王,那自然就是他們的朋友甚至說恩人,要知他們和大金鵬王明爭暗鬥數百年,仇怨越結越深,到了現在已根本無法和平化解,而他們也是被大金鵬王趕出的天妖山。
    這幾日,他們在沙漠裡徘徊流連,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習慣沙漠裡的環境,甚至有些婦孺老幼也是經不住沙漠裡的酷熱,死在了沙漠中,只是大金鵬王在天妖山,他們根本不敢回天妖山來,因為他們並不清楚大金鵬王修為提升之後其實還有個期限,過了期限,實力便會回落,而一天前大金鵬王驟然出現大打出手的情形,他們現在想起來都還有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他們覺得在沙漠裡堅持不了幾天了,所以侯大候二才硬著頭皮帶著一些猴妖悄悄摸回來打探情況,否則的話還真不一定敢回來。
    現在大金鵬王終於死了,他們便終於可以舉族搬回來了,不用再呆在那該死的沙漠裡,否則只怕再過上個幾天,只怕他們整個長臂猴妖一族都得死在沙漠中,因為他們連點水源都難找到。
    就連侯大候二看著胡未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畏,那候二和侯大對視了一眼之後,便互相點了點頭,一起朝胡未走了過來。
    “沒想到無戒大師實力如此高深,竟然殺了那大鵬鳥,俺們實在是看走眼了。”那侯大面露一絲激動,哈哈笑道:“啥也不說了,這次還要多謝無戒大師,如果不是你,只怕俺們都得死在沙漠裡。”
    候二則乾笑了幾聲,臉上卻顯得有些尷尬,他看了看胡未,又超胡未躬身道:“無戒大師,以前候二有不敬和冒犯之處,還望您莫要見怪,俺在這裡向您賠禮了。”
    候二話雖未挑明,卻也不難理解,他指的自然是先前像利用胡未一起對付大金鵬王,等打敗大金鵬王之後,便準備卸磨殺驢轉頭對付胡未的事。
    胡未剛才裝高傲裝矜持,要的正是這種結果,他見眾猴妖心生敬畏,也是暗暗松了口氣,和侯大候二抱了抱拳,說道:“好罷,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不提它了。”
    聽胡未這麼一說,侯大候二都不由面露喜色,也熱情邀請胡未跟他們去他們那天猴山,說要好好招待胡未。
    胡未卻是婉言拒絕了,說還要急事要辦。
    侯大候二也不避諱,問胡未有什麼急事,他們能否幫得上忙。
    聽他們一說,胡未倒是有了主意,便也不客氣了,跟他們說了戒戒的事,請他們幫忙找戒戒。
    經過一番商量,眾猴妖分成了幾路,一些猴妖幫忙去找戒戒,一些猴妖則去那沙漠通知其他的猴妖,讓他們回天妖山來,順便也找找戒戒,侯大和候二則請胡未跟他們同路,一起去那天鵬山看看,到時候也可居中聯絡,方便一些,如果有猴妖找到戒戒,便可來天鵬山通知胡未。
    一路上,侯大候二也向胡未詢問起了他們逃出天妖山后,胡未他們跟大金鵬王相鬥的經過,胡未也不怎麼隱瞞,將過程大致說了一遍,不過涉及自己具體修為或者說實力的地方,還有青雲珠和吞雲珠的問題,胡未還是打了馬虎眼,以保持幾分神秘感,省得侯大候二知道的太詳細後,又生其它主意。
    聽了胡未說後,侯大候二倒也心情激蕩,畢竟這些天胡未和大金鵬王鬥智鬥勇,也絕對稱得上驚心動魄。
    不過眼看著就要到天妖山時,胡未突然渾身一震,面露疑惑之色。
    只因他突然感應到了戒戒的氣息,而依感應,他發現戒戒竟然應該是在天鵬山上。
    胡未招呼了侯大候二一聲,便加快了速度,朝天鵬山行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胡未便來到了天鵬山下,又馬不停蹄朝山上沖去。
    當到了天棚山頂,胡未卻不由傻在那裡,眼裡滿是驚詫之色。
    在這山頂湖泊北側,竟然堆著無數的金銀珠寶,有一塊塊的金磚和銀轉,有大大小小的珍珠寶石,堆得跟小山一般,在陽光照射下,這些金銀珠寶光彩熠熠,炫目耀眼。
    “這些……這些東西怎麼來的?”胡未不由喃喃道,想不明白為什麼這裡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正在他發愣間,一個白白胖胖的身影從湖水裡鑽了出來,慢吞吞地游到湖邊,哼哼唧唧爬上了岸。
    卻正是那失蹤許久的戒戒。
    上了岸後,小傢伙晃了晃腦袋,朝胡未嗚嗚叫了幾聲,顯得很是高興,然後便顛顛地跑到那堆金銀珠寶邊上,張開嘴巴,竟從嘴裡吐出一顆顆珍珠寶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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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大發橫財
    (今天也早點更了,呵呵。wWW。)
    戒戒嘴裡吐出的珠寶落到地上,碰到地上那些金銀珠寶上面,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音,甚是清脆悅耳,而且錯落有致,有如琵琶急彈。
    小傢伙的嘴巴也跟無底洞似的,各種各樣的珠寶一個接一個滴溜溜地滾下來,好一會了也不見停下,看去倒像是它嘴裡憑空生出來的一般,也像是在變魔術一樣。
    胡未還有侯大候二自是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侯大候二定定地看了看還在那裡吐著珠寶的戒戒,又轉頭看向胡未,一臉訝異地問胡未,戒戒這是在幹什麼。
    胡未搖了搖頭,一臉的苦笑。不過他現在倒是明白過來了,很顯然,這些都堆成了山似的金銀珠寶都是戒戒從這湖裡打撈上來的。
    敢情小傢伙在這大半天時間裡,就一直在這湖裡撈寶貝。而胡未也懷疑小傢伙很可能早就發現了這湖裡有寶貝,所以當初胡未要戒戒去那宮殿上咬點金子下來時,它會顯得那麼的不屑,顯然它不是清高,不是看不上金子本身,而是因為它早有了更好的發財的方法。
    胡未也疑惑小傢伙到底是從多深的地方找到這些金銀珠寶的,聽說這湖泊連接這地下河,也就是一直通到地底,算起來只怕至少有幾千米深,當然按理來說,小傢伙也不可能潛得那麼深,畢竟幾千米深的水壓實在太恐怖了,不過這金銀珠寶也肯定不會是在很淺顯的地方,胡未先前之所以感應不到戒戒的氣息,想必是戒戒潛得深了,被湖水遮擋了氣息,所以胡未也一時難以感應到。
    過了差不多幾分鐘,戒戒終於停了下來,算起來它這次吐出的珠寶至少能裝個一麻袋。小傢伙也從小山似的珠寶堆上跳了下來,來到胡未跟前,朝胡未一陣搖頭晃腦的,又指了指那堆金銀珠寶,還唧唧咕咕叫了幾聲,倒像在跟胡未炫耀一般。
    隨後它指了指湖泊,兩隻肉乎乎的爪子在身前一陣扒拉,做了幾個游泳的姿勢,又朝胡未撇了撇嘴,倒好像在示意胡未跟它一起去湖裡找寶。
    “小王八蛋……”胡未則蹲下身用力掐了掐它的臉蛋,以做懲罰,隨後卻是哈哈笑道:“好,我也跟你去看看這湖裡還有什麼寶貝。”
    說完,他便和戒戒一起跳進了湖中。
    跳進湖裡後,戒戒也不見什麼動作,便直直往下沉去,好像塊石頭一般。
    不過在往下沉的時候,它的肚子乃至腦袋則是一點點縮小,整個身子都漸漸變得扁平起來。
    胡未不由有些驚異,也學著戒戒的樣,呼出幾口氣,以適應越來越大的水壓。不過他可無法像戒戒那樣,不用動作便能直接往下沉,所以還是手腳並用,不停地劃拉著水,盡力追著戒戒。
    湖水清澈無比,視野差不多能達到幾十米,所以戒戒雖讀雖快,胡未倒也勉強能夠跟著它。不過越往下潛,這水壓也是越來越大,胡未水性雖不錯,卻也感到有些不適起來,腦袋和胸膛有一陣陣壓迫感覺,就連眼睛也是越來越不舒服,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用力地壓著雙眼一般,壓迫得厲害。
    隨著胡未和戒戒一點點往下潛,水域也是越來越寬廣,邊上的石壁也是斜切著往下,不過讓胡未驚異的是,這石壁上也長滿了大大小小尖利的石刺。
    大概往下潛了五六十米,胡未感覺越來越難受,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而水裡光線也是越來越暗,視野越來越小。胡未正想著要不要回去時,前面的戒戒似乎也感應到了胡未的心思,肚子突然變大了一些,便馬上浮了上來,飄到了胡未邊上。
    小傢伙張開嘴巴,從嘴裡吐出一顆乳白色半透明如眼球那麼大的珠子。
    那珠子泛起絲絲點點如煙如霧的白光,這白光有如實質,並不外泄,組成一個圓形的光球,把胡未和戒戒罩在裡面。
    胡未頓時感覺身上一輕,好像水壓突然間變得不那麼大了,似乎光球把他們和外面隔絕了起來,雖然光球裡面仍然有水,但胡未和戒戒承受的也是普通的或者說正常的水壓。
    而在珠子泛起白光罩住胡未和戒戒之後,戒戒扁平的肚子和腦袋也突地漲了起來,變回了原樣的樣子。
    小傢伙將嘴裡的珠子放到胡未手上,朝胡未咕嚕咕嚕叫了兩聲,吹出幾個泡泡,還甩了甩腦袋,顯得有些小得意。
    胡未則是驚奇不已,這珠子明顯是戒戒新得的,很可能也是來自己這湖裡,沒想到小傢伙還能找到這樣的寶貝。
    這珠子倒跟傳說中的避水珠差不多。
    胡未既然感覺不難受了,也還能憋得住氣,便和戒戒繼續往下游去。
    又向下游了大概幾十米,胡未忽然看到下面竟是出現了點點亮光來。
    戒戒則是蹬起兩條短腿,加快速度向下游去。
    胡未也趕緊跟上。
    又向下潛了近二十米,胡未看到下面竟然有一大塊平臺,平臺上也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刺,而那些亮光則來自各種各樣的珠寶,這些珠寶散落在平臺上,看去就好像長在石刺上一般,到處多是。
    在這漆黑的湖中,這些珠寶發出的亮光星星點點,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煞是好看。
    胡未一時間都看得有些呆了。
    戒戒則是咕咕叫了一聲,鑽進了那些石刺林中,開始一顆顆地撿拾起那些金銀珠寶來。
    胡未呆了一會,感覺有些憋不住氣了,便遊去戒戒那裡,將白色珠子放進戒戒嘴裡,然後便快速遊了上去。
    當他從湖中鑽出,,那一直等在湖邊的侯大候二倒是不由嚇了一跳,之後趕緊將胡未拉了上來。
    當聽胡未說這湖泊下麵還藏著無數金銀珠寶,侯大候二驚訝之餘,也不由感慨連連。
    原來幾千年來一直有傳言說天妖山中有著一個巨大的寶藏,據說這寶藏正是當年那大天妖留下來的,可誰也不知道這寶藏埋在什麼地方,更沒有見過這寶藏,而時間一長,天妖山的妖怪也都漸漸淡忘這個傳說,也有妖怪覺得這肯定是謠傳,要知妖族跟人類不同,金銀珠寶之類並不像人類看得那麼重,而那大天妖無所不能,更不會在乎什麼金銀珠寶,所以也不大可能留下什麼寶藏。
    卻沒想到這傳說竟然是真的,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寶藏不是埋在土裡,而是藏在湖中。
    雖說幾千年來,也肯定有妖怪或因好奇或因其它原因潛入這湖中,只不過那些金銀珠寶所放之處在百米以下,妖怪縱使身體強橫,但能潛得那麼深的肯定極少,畢竟以胡未為例,他的身體強橫程度超過一般的大妖怪,但潛到百來米處也已是到了極限,如果不是有那顆神奇的能夠減壓的白色珠子,他也根本呆不了那麼長時間。
    更重要的是,誰也沒想到這湖泊下面百米處還會藏著個巨大的平臺,可以說是另有玄機,因此不可能潛得太深,就連胡未也是如此,剛才如果不是戒戒帶著的話,胡未也肯定會以為湖泊下面就是越來越寬廣的水域,不可能會有其它東西,他雖明知道湖裡藏著金銀珠寶,但還是難以想像金銀珠寶會藏在什麼地方,還猜測這湖裡該不會有什麼洞穴之類,卻沒想到百米下竟是別有洞天,金銀珠寶則是直接灑落在那裡。
    不過其實在幾百年前,大金鵬王佔據了這天鵬山,之後天鵬山山頂便立起了一座座的金子造成的宮殿,於是天妖山妖怪終於再次想起了當初那個傳說,紛紛猜測大金鵬王找到大天妖留下的寶藏。
    可大金鵬王卻一直不肯承認,說這些金子是他多年積聚,是他辛辛苦苦收集起來的,根本沒找到所謂大天妖的寶藏。
    現在大金鵬王已死,他當初所說是真是假便真正成了謎,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發現這大天妖留下的寶藏,而他造宮殿所用的金子究竟真的是他自己多年積聚還是屬於寶藏的一部分,都不得而知了。
    不過胡未在聽得侯大候二說後,驚訝之餘,卻更沉思起來。
    聽妖族的說法,這天鵬山上的麻蛭是大天妖所養,這湖裡的金銀珠寶則是大天妖所藏,而過去幾千年,這些麻蛭佔據著天鵬山,一直沒有多大變化,湖裡的寶藏則一直沒被發現,戒戒一來,卻是立刻收服了麻蛭,還莫名其妙地找到了寶藏。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胡未突然有些懷疑起來,他不由想起了當初在西硫國,西硫國元真可汗給他看的所謂蒙乎先知留下的預言。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戒戒終於浮了上來,上了岸後,它又爬到那堆金銀珠寶上面,張大了嘴巴,吐出各式各樣的珠寶,還有一大塊一大塊的銀子銀子。
    吐了幾分鐘,小傢伙終於停了下來,便四腳朝天躺在那小山似的珠寶堆上,一邊哼哼出聲,倒有點像是累著了。
    侯大候二卻是有些奇怪起來,納悶戒戒找來這麼多金銀珠寶是想做什麼。
    在他們以為,這些金銀珠寶雖然珍貴,但大多也不過是凡物罷了,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這自然是寶貴的不得了,但對於他們妖族來說,卻都沒有多大的用處,他們很有些納悶那大天妖為何會收集這些金銀珠寶,總不會說想要用這些金銀珠寶跟人類換取什麼東西。
    而他們也以為,對於胡未來說,這些金銀珠寶也應該不會有多大的用處,因為到了胡未這樣的修為,在大羅教中的地位肯定不低,也不愁沒錢用,所謂金銀珠寶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對於修行什麼的並無多大的異處,所以他們也有些奇怪戒戒為什麼會費這麼大力氣來撈取這些金銀珠寶。
    他們潛意識裡習慣性地以為戒戒的所作所為是出於胡未的指使,也一時沒想到胡未先前都在找戒戒來著,都不知道戒戒在這天鵬山上撈寶。
    不過不等胡未回答,戒戒便用行動回應了他們的疑惑。
    小傢伙突然爬了起來,朝胡未唧唧吱吱叫了幾聲,兩隻肉乎乎的爪子朝胡未抓了抓,像在招手要胡未過去一般。見得胡未站在那裡不動,它兩隻爪子便各抓起兩顆珠子,一顆遠遠地丟給胡未,一顆則是扔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嘎嘣嘎嘣咬嚼起來。
    那顆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珠子在戒戒嘴裡就像是一顆大糖豆,不過幾下就被它咬了個碎,然後咕嚕一聲,又被戒戒吞下了肚子裡去。
    吞下那顆珠子後,戒戒長長地嗨了一聲,臉上露出絲陶醉之色,就像剛剛飲了口酒一般,之後便又撿起幾顆五顏六色的珠子,一把丟進了嘴裡,又嘎嘣嘎嘣大咬大嚼起來。
    侯大候二又不由看得目瞪口呆,驚詫萬分。
    對於這些金銀珠寶後的用處,他們也做過多種猜測,以為胡未會拿去享樂,或者做生意,或者行賄上司,或者甚至說招攬私軍,卻萬萬沒想到戒戒竟是直接將這些金銀珠寶當做食物來著。
    他們呆呆地看了好一會,見戒戒吃得如此津津有味,也是被勾引起了食欲來。他們走了過去,各自撿起一顆珠子,仔細看了看,之後又抬頭看了看仍在津津有味吃個不停的戒戒,便也拿起手上的珠子,放進嘴裡,用力地咬了起來。
    他們也是有些懷疑這些金銀珠寶其實並非是真的金銀珠寶,而是看去像金銀珠寶的食物,所以戒戒才會吃得這麼開心。
    只是他們費力地咬了好一會,感覺牙齒都快崩掉了,才硬生生地將珠子咬成了幾塊,可仔細一回味,卻是又澀又苦,根本是難吃得不得了。
    兩猴妖愣了一愣,眼睛則是越睜越大,最後突然張大了嘴,呸呸連聲,將嘴裡咬碎的珠子吐了出來。
    之後侯大猴妖便轉頭看向胡未,臉上帶著絲好奇,甚至還有絲期待,想看看胡未是怎麼吃這珠子的。
    只是等了好一會,他們卻看到胡未只是不停地摸著那顆珠子,始終沒有要吃那珠子的意思。
    侯大也忍不住問胡未:“無戒大師,你怎麼不吃?”
    “哈哈,我又不是它,可吃不了這東西。”胡未卻指了指戒戒,大聲笑道,說著便將珠子丟了回去,拍了拍手,揶揄道:“兩位覺得味道怎樣,是不是很可口?”
    侯大候二卻是徹底無語,傻在那裡。
    敢情全是他倆一廂情願啊。
    戒戒則是抬頭叫戒戒下來,讓小傢伙趕緊走了,省得無為他們多等。
    戒戒立刻加快了吃金銀珠寶的速度,可它再怎麼快,也不可能一下子把這小山似的珠寶吃完。
    不過片刻,它便吃下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至少可以裝兩個麻袋,而它的肚子也是撐大了一倍還不止,看去漲得厲害,比它的大腦袋還大了一些。
    它吃東西的速度也明顯慢了下來,甚至於到了後來,它一張開嘴巴,正要去咬腳下的珠寶,嘴裡邊會滴溜溜滾下幾顆珠子來,所以幾次下來,它吃下去的甚至還沒有吐出來的多。
    幾次之後,小傢伙似乎不耐煩了,張大了嘴巴,氣憤地大叫了一聲。可這一下,便立刻有更多的珠子從它嘴裡滾了出來,碰到它腳下那些金銀珠寶,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小傢伙嚇了一跳,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而後抖了抖腦袋,咕嚕一聲,艱難地將嘴裡快要滾出來的珠寶吞回了肚子裡去。
    它哼哼唧唧從珠寶堆上爬了下來,爬到胡未邊上,又指了指那小山似的金銀珠寶,朝胡未嗚嗚叫了幾聲,小嘴翹得老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它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胡未幫它帶走這些金銀珠寶。
    可它自己都沒辦法,胡未更是沒辦法。
    想了想後,胡未便把侯大候二身上穿著的獸皮要了過來,挑了些珠寶,至於那些沉重的金塊銀塊則是不要,裝了兩個包裹,原本胡未身上的長袍倒可以裝上不少,無奈這些天下來,他身上的長袍已是破爛不堪,四處漏風,連裝一顆珠子都困難。
    但剩下的金銀珠寶還是大多數,胡未便和戒戒還有侯大候二一起,把這些珠寶重新丟回了湖中,至於這些金銀珠寶會落到何處,胡未也是管不了這麼多了。
    離開天鵬山后,侯大候二卻極力邀請胡未一起去天猴山,說要好好招待胡未和戒戒,到時候定有好酒好肉伺候。
    胡未則是極力推辭,說自己得儘快去找無為他們,而且他也不大相信侯大候二他們能拿得出什麼好酒好肉來,要知那天猴山都被燒成了廢墟,什麼東西都沒留下來。
    可不想戒戒卻是雙眼放光,非要跟侯大候二他們一起去,一副受了蠱惑的模樣。
    “吃貨!”胡未暗罵道,但也拗不過小傢伙,只能跟著侯大候二他們上了天猴山。
    只是到了天猴山上後,胡未擦起終於知道侯大候二他們並沒有在吹牛,原來這天猴山中竟然還隱藏著無數的洞穴和密室,裡面則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這些東西也是長臂猴妖一族多年的積蓄。
    在舉族離開天猴山前,侯大候二他們就已把各種東西藏進了這些密室裡,所以當初胡未來到這山上時,發現那些石屋裡是空無一物。
    而長臂猴妖一族正是留有後路,才會這麼忍心一把火燒掉天猴山,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燒一下其實根本沒多大的損失。
    侯大候二他們也熱情的很,為了招待胡未和戒戒,還拿出了由各種各樣野果子釀成的果子酒,而不同于胡未先前喝過的北唐國賣的那種果子酒,侯大候二他們拿出的果子酒卻是經過真正發酵的,雖算不上烈酒,卻也是酒香濃郁,醇厚無比。
    胡未和戒戒自是欣喜不已,敞開肚子大喝了一通,喝得連侯大候二都有些心疼了,臨別的時候胡未還一點也不客氣地挑了一大桶長臂猴妖一族視為最珍貴的獼猴桃果酒,之後便拍拍屁股,扛著那桶獼猴桃酒,帶著戒戒,晃晃悠悠,一路高歌離去。
    留得侯大候二他們面面相覷,突然有一種被洗劫了的感覺,甚至破天荒地互相埋怨起來,說就不該邀請胡未他們上山,這個人類還有他養的那胖東西根本比強盜還強盜。
第一五四章 離開神山
    (還是兩章一起更了,今天晚了點,大夥兒見諒。WWw、)
    胡未和戒戒離開天猴山時已是第二天清晨,不過雖然他們在天猴山上吃喝玩鬧了大半個晚上,幾乎沒休息過片刻,但吃飽喝足的他倆精神卻是相當的不錯,不見絲毫疲態,告別了長臂猴妖一族,神采奕奕,一路高歌離開了天猴山。
    不管是戒戒還是葉夏,睡眠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只要有足夠的食物,只要肚子能夠吃飽,他們便是十天十夜不睡,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照樣能夠生龍活虎的。
    倒是長臂猴妖一族,這些天流落沙漠,受了不少罪,體力精神等本就不怎麼好,但為了陪胡未和戒戒,他們也是咬著牙堅持著,陪胡未喝酒,陪戒戒玩鬧,有些猴妖早在半夜就不勝酒力,直接躺在地上睡了過去,就連侯大候二,雖出於種種原因一直有意克制著,並沒有喝太多酒,但等到胡未和戒戒離開,他們精疲力竭之下,再加酒意上湧,便也立刻倒了下去,呼呼大睡起來。
    其實長臂猴妖一族之所以對胡未和戒戒這麼熱情,也是想試探一下胡未,他們長臂猴一族擅長釀酒、喜歡喝酒,也深知酒後多言或者說酒後吐真言的道理,為了打探胡未的底細,他們忍著心痛,拿出了他們積聚多年的果酒招待胡未和戒戒,而在侯大候二的安排下,長臂猴妖們也輪流著上去和胡未幹酒,結果胡未和戒戒來者不拒,一直喝到天亮,也沒見多少醉意,倒是他們珍藏多年的果子酒卻是差不多被喝了個乾淨。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侯大候二他們看著胡未和戒戒意氣風發離去,臨走前還不忘順走一桶他們長臂猴妖一族最為珍貴的獼猴桃酒,不由心中滴血。所以最後與其說他們是醉過去的,還不如說是直接暈過去的。
    胡未和戒戒離開天猴山后便一路往南,前去尋找無為他們。
    辛苦了這麼多天,終於解決了大金鵬王,還趁著這個機會祭煉了青雲珠,雖然青雲珠有的時候似乎不怎麼‘聽話’,但不管是青雲珠的幻術,還是青雲珠和吞雲珠配合使用後的威力卻都大大超出了胡未的預期,而現在又不但避免了和長臂猴妖一族再起衝突,還大吃大喝了一頓,接下來終於可以離開天妖山,前往那風來國,胡未的心情自是不錯,這幾天積累下來的疲憊之感早已一掃而空,只覺神清氣爽,一路上不由哼起了歌來。
    哼完一首歌,便拔了酒桶上的塞子,仰頭灌幾口獼猴桃酒,潤潤嗓子,更是美哉。
    戒戒則立在胡未肩上,滾圓的屁股扭來扭去,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哼哼個不停,一副快樂逍遙模樣。
    只不過有些不和諧的是,小傢伙今天卻好像沒什麼狀態,不但老是走音,跟不上胡未的調子,嘴裡還不時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就像在嚼豆子一般。
    原來除了‘唱歌跳舞’外,小傢伙還時不時地從胡未背著的兩個獸皮袋裡掏出顆珍珠啥的,一把丟進自己嘴裡,一陣大嚼大咬。
    這些珠寶在它這裡,也完全變得跟小孩子的零嘴一般。
    不過最小傢伙高興的還是胡未唱完一首歌的時候,因為每唱完一首歌,胡未便會拔掉酒桶上的塞子喝上幾口酒,而在胡未小子喝酒前,自然得先孝敬八戒大老爺了。
    只是漸漸的,戒戒卻似覺得這樣喝很不過癮,便有意加快調子,這樣便能儘快結束一首歌,能夠儘早喝到酒,甚至於到了後來,一首歌胡未剛哼了個開頭,小傢伙便突然高叫一聲,唧唧吱吱把結尾的調子哼了出來,然後死命要胡未快點拔掉木桶上的塞子,倒酒給它喝。
    胡未自是不肯,覺得這樣的喝法實在是暴殄天物,他還想細水長流,留著多喝幾天呢。
    可小傢伙卻是不依,見胡未不拔掉塞子,便耍起了無賴來,竟直接張嘴去咬酒桶,一口就從木桶上面咬出了個小小的缺口來,然後便得意洋洋地朝胡未晃了晃腦袋,咧嘴叫了幾聲,似在告訴胡未,就算胡未不打開給它喝,它自己也有辦法喝到酒桶裡的酒。
    胡未氣得直罵小王八蛋,不過為了避免小傢伙真的直接鑽進酒桶裡喝酒,他只能頻繁地拔掉酒桶上的塞子,倒酒給戒戒喝。
    於是乎之後不過才一個小時,酒桶裡還剩大半桶的酒便全數進了戒戒的肚子。
    酒喝完了,小傢伙也終於‘安心’了,安心地吃起了珠寶。
    沒酒了,就專心吃豆唄。
    可胡未很懷疑,以小傢伙的速度,這兩袋子珠寶夠維持多長時間,三天?一天?還是半天?
    一路上胡未和戒戒高歌不斷,也引來了天妖山上許多妖怪的注意,不過這些妖怪一看清是個人類,便是早早躲了開去。
    現在天妖山大多數妖怪都已聽說那大金鵬王死在了個大羅教中人手上,而且死狀極慘,被萬雷轟頂,連點渣滓都沒留下來。
    這些妖怪雖不認得胡未,但一見胡未的光頭,便也能猜到胡未就是殺了大金鵬王的大羅教中人,或者至少應該跟殺掉大金鵬王的人有關,絕不是他們能惹的。
    而就算有些妖怪沒聽說過大金鵬王已經死了的事,但稍微有點智商的,也知道能在天妖山上這樣放聲高歌,一副全然不怕妖怪找麻煩模樣的人類絕不會是什麼善茬,所以同樣不敢出來阻攔胡未和戒戒。
    倒是有些剛剛開了靈智的小妖怪,還有一些甚至都未真正成妖的精怪,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氣勢洶洶地跳出來要吃胡未和戒戒,結果往往那妖怪話還沒說完,便被戒戒一個空來炮轟飛了出去。
    又跑了一個多小時,胡未終於來到了南部峽谷(前面好像有的地方說錯了,不是東部峽谷和西部峽谷,應該是南部峽谷和北部峽谷),他循著峽谷往西追了段路,就發現了無為他們新留下的氣息,也斷定自己沒找錯方向,無為他們正在往西趕,便加快速度,朝西追了上去。
    不過追出沒多久,胡未卻是突然停了下來,他已是能夠隱隱聽到前面無為他們傳來的動靜,甚至能直接聞到無為他們的氣息,但其中卻還有個讓他感到意外的聲音和氣息。
    他想了想後,便爬上了邊上的懸崖,借空中飄浮著的雲霧,隱藏了形跡,悄悄朝前爬去。
    爬出約百來米,胡未已是來到了無為他們上面。
    此時無為他們並沒有在趕路,而是停在原地,那烏鴉精烏老大躺在地上,無為無緣以及方老四,還有阿乙等都聚集在他邊上,面露急色和怒色,在他們前面,則有那解小寶和解小貝,正在那裡上躥下跳的,揮動著前螯,舞動著殘缺的尾巴,一副激動模樣。
    而在解小寶解小貝前面二十多米處,卻站著那喜鵲精喜不樂。
    喜不樂抱胸而立,一臉洋洋得意。
    胡未豎起耳朵仔細聽那喜不樂喋喋不休地說了一陣,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先前這喜不樂間接救了大金鵬王卻反被大金鵬王打傷之後,喜不樂心灰意冷之餘也感覺喜怒無常的大金鵬王實在太難伺候,便先回了自己老巢養傷,而他的老巢跟烏老大一樣,同在這東部峽谷邊上。
    不過喜不樂一心想討好大金鵬王,落得這樣的下場實難心甘,他也一直想著到底該怎樣討大金鵬王的歡心,卻意外看到了正先行趕來這裡找駝隊的無為他們,見到小狐妖阿乙也在其中,喜不樂納悶之餘也是驚喜萬分,他想著肯定是阿乙趁著大金鵬王不注意逃了出來,如果他能把阿乙抓回去獻給大金鵬王的話,大金鵬王肯定會對他刮目相看,大大地獎賞他。
    喜不樂也見過胡未的本事,原本對於還是有些忌憚的,但見胡未並不在隊伍中,不由信心大增,便偷偷跟了上來,而後趁著無為他們不注意,突然偷襲了帶頭的烏老大。
    在他以為,除了胡未,無為無緣等人還有阿乙都不足為懼,最有威脅的還是和他相鬥多年的烏老大,所以才把第一個目標對準了烏老大,卻沒想烏老大先前被大金鵬王狠狠折磨過,本就受傷不輕,現在傷勢也沒怎麼恢復,一下被其偷襲成功,受了重傷。
    喜不樂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傷了烏老大,自是又驚喜不已,而驚喜之餘,他也是得意不已,在那裡勸說無為他們乖乖束手就縛,省得他親自動手。
    他根本不會想到在他躲在老巢修養的這段時間,他的大靠山或者說他死命要巴結的大佬大金鵬王已是死在了胡未的手上,胡未之所以沒跟無為他們在一起,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已經被大金鵬王抓去甚至已經被大金鵬王殺掉,而是因為要尋找突然‘失蹤’的戒戒而耽擱了,現在卻正在他上面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否則的話就是再借他倆膽,他也不敢對無為他們動手。
    而無為他們自然也不可能乖乖束手就縛,不過這烏老大雖只是個小妖,但對於無為無緣來說,也是個棘手的敵人,所以也不敢有任何大意。
    不過在他們中間,實力最高的還是小狐妖阿乙,雖然方老四的修為要高一些,但他的‘千里眼’並不擅長攻擊,所以整體實力還是比不上小狐妖。
    所以當解小寶和解小貝搖頭擺尾大罵了喜不樂一陣,喜不樂惱羞成怒準備動手時,阿乙也趕緊走上前去,擋在瞭解小寶解小貝前面,以防解小寶解小貝吃虧。
    喜不樂見得阿乙上前來,卻是不由面露喜色,大大咧咧說道:“怎麼了,小狐狸,是不是同意了本大王的提議,看來你這小狐狸還挺護著這幾個人類的,不錯不錯,既然你識趣那是再好不過,本大王也發發慈悲,就放了這些人類。”
    想著自己到時候抓了阿乙獻給大金鵬王,大金鵬王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喜不樂也有些志得意滿,忍不住想像起了自己飛黃騰達的將來,熬個幾百年的,說不定到時候可以也可以跟大金鵬王那樣在天妖山作威作福,他也學著大金鵬王自稱起了大王,想要過過幹癮再說。
    “我不會跟你走的。”阿乙則是一臉平靜道。
    喜不樂愣了一下,呆了會後,他眯起眼睛,盯著阿乙道:“難道你還想跟本大王動手?”
    “既然你非要為難我們,那我也只好不客氣了。”阿乙咬了咬牙,一臉堅決道。
    “就憑你這弱不禁風的小狐狸?”喜不樂卻是呱呱怪笑起來,“難道你以為你會是本大王的對手嗎?”
    阿乙卻是懶得再跟他說,只是默默地看著喜不樂,眼神淡然,卻也似有些不屑。
    喜不樂乾笑了幾聲,不由有些尷尬,也再次惱羞成怒起來,又學著大金鵬王的樣,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怎麼,小狐狸,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嗎,本大王勸你還是別太固執了,乖乖地跟本大王走吧,省得連累了你這些同伴,本大王有慈悲之心,否則可不會跟你講這麼多廢話!”
    可惜他再怎麼學大金鵬王,但因實力與大金鵬王想必可說是天差地別,他的話也根本不具威懾力,無為他們乃至阿乙眼裡的鄙夷之色也更濃郁了,解小寶解小貝更是呸呸了幾聲,大肆恥笑起他來。
    解小寶解小貝兩蠍子精吵嘴的工夫也是相當厲害,極盡侮辱之能事,說什麼山中無大鵬,喜鵲稱大王,喜不樂臉皮雖厚,卻也被他們說得面紅耳赤,更是惱怒不已,也終於失去耐心,雙臂一抖,變成兩隻翅膀,離地而起,朝解小寶他們飛了過來,一邊尖聲叫道:“你們兩隻蠍子找死,可別怪俺……”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也還沒飛到解小寶解小貝那裡,天上突降一個人影,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直接將他從半空中撞了下來。
    只聽砰砰兩聲巨響,喜不樂便重重地落在地上,那人影則像條標槍一般,踏著他的背部,將他牢牢地釘在那裡。
    踏著喜不樂不是別人,自然是胡未。
    胡未掃了無為等人一眼,朝他們笑了笑,便又低頭問喜不樂,說道:“喜不樂,喜大王,脾氣何必這麼大,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可惜喜不樂卻是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兩隻翅膀無力地攤在那裡,正陷入半暈厥狀態,根本就聽不進胡未的話。
    雖說胡未剛才從上面跳下來,並沒刻意使力,但他背著兩大袋的金銀珠寶,連人加起來也總共至少有三百多斤,這從天而降一撞之力絕對是非同小可,喜不樂沒有被直接撞得斷氣已是幸事,哪還有力氣回胡未的話。
    此時的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連怎麼回事都還不知道。
    “喜大王,你也太弱不禁風了。”胡未也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隨即卻是忍不住笑了一聲,從喜不樂背上走了下來,走向無為他們。
    戒戒卻是從胡未肩上跳了下去,跳到喜不樂的頭上,在上面搖頭晃腦,蹦蹦跳跳的,唧唧吱吱叫個不停,倒似將喜不樂的腦袋當成了蹦床一般。
    原本正在逐漸恢復神智的喜不樂頓時一陣陣犯暈,卻無力反抗,只是趴在那裡無謂地呻吟個不停。
    無為他們見到胡未和戒戒自是欣喜萬分,先前戒戒莫名失蹤,他們也是擔心不已,怕戒戒出了什麼意外,現在見得胡未和戒戒平安歸來,自然心中大安,大大地松了口氣。對於他們來說,胡未現在已經完成成了他們的主心骨,在這異域陌生之地,只有和胡未在一起,他們才能感到心安,不會那麼的忐忑和無助。
    就連小狐妖阿乙,見到從天而降的胡未,也是驚叫了一聲,隨即和解小寶解小貝快步迎向胡未,不過走出幾步,小狐妖卻是突然愣了一愣,站在了那裡,臉上則是閃過一絲羞澀,隨即便向邊上讓了開去,臉上也露出絲矜持來。
    解小寶和解小貝則是一直迎到胡未跟前,隨即則又搖頭擺尾跟在胡未後面,一副開心和激動的樣子。
    雖說這些天他們兄弟倆也是遭了不少罪,幾條尾巴悉數折斷,但兩蠍子精可是樂觀得很,甚至不但沒什麼傷心,反而有些小開心,當初解小貝尾巴也被胡未折斷過,但很快就長了出來,而且新長出來的那一段還完全是金黃色的,不像其它地方,是一點點地變成金黃色,所以現在解小寶解小貝也挺是期待到時候尾巴再長出來,就能全部變成金黃色。
    那到時候可就拉風了,七舅姥爺八舅姥爺非得羡慕死不可。
    胡未笑吟吟地跟解小寶解小貝兄弟倆打了聲招呼,又朝阿乙笑了笑,便走到了烏老大那裡,幫烏老大檢查起傷勢來。
    幸運的是,烏老大傷雖重,卻也只是傷筋動骨,被突襲的喜不樂弄斷了幾條肋骨,吐了幾口血,性命並無大礙,只要修養一些時日,便應該能夠痊癒,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胡未也松了口氣,隨後囑咐了無為他們幾聲,便爬上懸崖,去幫烏老大找起治傷的草藥來。
    在胡未離開後,那喜不樂則是突然慘叫了一聲,終於清醒了過來。卻原來是戒戒在他頭上跳了一陣後,無聊之下,竟又跳到他的背上,哼哼哧哧地把起了他翅膀上的羽毛來,喜不樂吃不住痛,反被激醒。
    喜不樂睜開眼一看是戒戒正在拔他的羽毛,自是大吃一驚,兩隻翅膀頓時變成了手臂,翻過身,反手去抓戒戒。
    戒戒卻也被喜不樂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高高地躍了起來,鼓起肚子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巨大的空來炮,直接轟在了喜不樂身上。
    這一次,喜不樂終於徹底暈死了過去。
    過不多久,胡未便找來了些治傷的草藥,先搗了些藥泥,敷在烏老大的身上,又架起鍋子,煮了點藥湯,給烏老大服下。
    過不多久,喜不樂終於又悠悠醒了過來,他睜眼看到安然無恙的胡未,不由驚詫萬分,當聽得胡未他們說大金鵬王已經死了後,更是嚇得差點再次暈死過去,隨即便拚命求饒起來。
    胡未在徵求了烏老大的意見後,還是放了喜不樂,這喜不樂剛才被胡未重重一撞,又吃了戒戒一記空來炮,雖說沒死,卻也是傷得厲害,不修養上幾個月,可別想能夠全好,這也勉強算是對他的懲罰了吧。
    之後胡未他們也沒急著趕路,在原地逗留了一天,等得烏老大恢復了一些,才告別烏老大,出發前往風來國。
    烏老大卻執意送胡未他們一直到峽谷北邊出口,才終於依依不捨地道別胡未他們。胡未見沒什麼好東西好送給烏老大,便拿了些珠寶給烏老大,烏老大卻執意不肯收,只笑說阿乙他們多來看看他,幫幫洗下羽毛便可。
    胡未也只好作罷,帶著大家道別烏老大,出了天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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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往事如煙
    (還是兩章一起更,謝謝傷情酒吧童鞋和piaopiaosun童鞋的捧場。WWw。)
    離開天妖山后,胡未他們便一路往西,加快速度往風來國趕。
    只是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從天妖山到風來國,至少還有四五千里路,胡未他們走得再急,也不可能在幾天內就趕到風來國,所以還是得耐心地一步步走著。
    雖然這次在天妖山耽擱的時間超過了原計劃,不過就耽擱了這麼幾天,也是影響不大,而且對於胡未和戒戒來說,這次在天妖山也是頗多收穫,如果這次沒有大金鵬王出來找麻煩,大家順順利利走出天妖山,那說不定反倒不會有這麼多意外的發現,尤其戒戒,說不定也不會遇到那些麻蛭,更不會發現那天棚山上湖泊裡面的寶藏。
    說來也是有些好笑,當初在青雲珠發動的幻境中,胡未修為突然大增,一下子成為了大蠱師,竟能夠飛到空中自由翱翔,胡未自是驚喜萬分,但他的第一個念頭卻是想到了既然能夠像鳥兒飛行,要去風來國便可以方便很多,只需簡裝而行,帶上無為和阿花,說不定過個十天半月,就能夠趕到風來國。
    可到頭來卻發現這根本不過是幻境而已,就像小時候做的夢一樣,而最終胡未他們還是得像先前一樣,老老實實地趕著駝隊,走上個幾千里路,才能到達那風來國。
    這些天在天妖山,大家也累得夠嗆,都沒怎麼好好休息,不過好在大家都沒怎麼受傷,之後沒過多久就恢復了過來。
    反倒是無為無緣還有方老四他們的脖子,卻因當時磕了或者說晃了那麼長時間的腦袋,變得酸痛僵硬無比,好似落枕了一般,連騎上駱駝都得胡未幫忙,否則都爬不到駱駝背上去,因為他們的脖子無法轉動,看東西也是十分不便,要看這個就顧不了那個,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
    就連那三尾豹子精阿花,當初也中了大金鵬王的傀儡羽,和無為他們一樣腦袋晃了整整一天,脖子同樣變得僵硬無比,腦袋也歪在一邊,看東西都得斜著看,走路也得斜著走,否則稍一不小心,便會摔倒,或者撞到什麼東西。
    這麼一來,胡未每天要做的事情也變得更多了,原本無為他們可以分擔的事情,包括探路,包括尋找水源,包括晚上警戒,幾乎全數落到了胡未的頭上,胡未也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幾乎沒有片刻休息。
    不過胡未卻沒有任何怨言,而且每天都是幹勁十足,也不見任何疲態,整天忙東忙西,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只是他每天吃的東西也比往常要多了一些,他那驚人的食量和他超凡的精力同樣讓無為他們驚奇不已自歎不如。
    另外小狐妖阿乙也主動幫胡未分擔了一些事情,比如探路,比如找吃的,還有晚上守夜等等。經歷了天妖山的事,小狐妖和大家的關係也變得比以前融洽了許多,話語和笑容也多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不過在獨處的時候,她的臉上也更多了些茫然和落寞之色,變得有些心事重重。
    胡未雖不知道具體緣由,但也能猜得出來,阿乙這般表現,只怕是跟天狐國發出的那道天狐令有關。為了印證,胡未也曾假裝不經意地詢問過關於那道天狐令的事,阿乙卻只是沉默以對,不肯詳說,胡未也只能作罷。
    而除了阿乙,解小寶和解小貝雖然受了不小的傷,卻也是幹勁滿滿的,跑前跑後,幫胡未分擔了不少事情,也讓胡未省了不少力氣。
    還有以跳鼠王子阿不為首的跳鼠精們,現在也變得積極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只遠遠地跟在後面,而是在胡未的默許之下,幫忙管束起了駝隊來。
    說起來這次在天妖山,這些跳鼠們也是幫了不小的忙,當時大金鵬王第二次擄走無為他們時,因為嫌麻煩,倒沒為難跳鼠精們,不過這些跳鼠精們也沒有自顧著逃跑,而是幫無為他們代管起了那些駱駝還有駱駝所帶的東西,所以雖然駝隊裡除了最開始有幾匹駱駝受驚跑散外,之後有候二派出的兩個長臂猴妖照看了一陣,接著又有阿不他們照顧著,基本上沒什麼損失。
    所以這次在天妖山雖然意外很多,但胡未他們的損失並不大,也不影響之後的行程。
    對於跳鼠精們的義氣之舉,胡未也是以德報德,每天都會分些食物和水給他們,不過跳鼠王子阿不還有他身邊那老跳鼠精對於沙狐一族為何為進攻他們跳鼠國卻仍是不肯明說,胡未看他們確實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便也一笑了之。
    他先前故意冷落跳鼠精們,其實也算是意氣之舉,是因為不滿那老跳鼠精既想隱瞞實情,還想利用他們,不過到了現在,也沒必要再跟那老跳鼠精計較,雖說照顧駝隊的事那老跳鼠精居然也表示了反對,勸說跳鼠王子阿不不能和胡未他們走得太近,以免引火上身,明顯是一付既想佔便宜又不想擔風險的心思,但畢竟這跳鼠王子阿不倒還是挺有義氣,不顧老跳鼠精的極力反對,主動帶著其它跳鼠精幫胡未看管起了駝隊。
    相比胡未他們的忙碌和辛勞,戒戒雖也一天到晚忙個不停,甚至於比胡未還忙,但它忙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事。每天它除了不停地吃胡未從天鵬山上帶來的那些珠寶外,便是在沙漠上風風火火地到處亂跑,四處找東西吃,那張嘴巴是一刻也沒嫌著,比誰都忙碌。
    不過對於小傢伙的沒心沒肺,誰也不會有什麼怨言或者說都不敢有什麼怨言,誰叫它是八戒大老爺來著,連胡未都管不了它,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而正如胡未當初所料想的那樣,不到兩天時間,那兩袋子珠寶便已見底,幾乎所有的珠寶都已進了戒戒的肚子。
    想著這些金銀珠寶拿去北唐國的話,至少能在楊林縣買一條街,胡未自是肉痛不已。可他再肉痛也沒用,小傢伙的嘴巴根本管不住,想吃就吃,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只有把東西吃完了,它才會停下來,不過這停下來只不過是相對的,因為珠寶吃完了還有其它的東西,反正它的肚子是絕不能餓著的,估計就算某一天真沒任何吃的東西了,它會直接賽幾塊石頭到自己肚子裡去。
    胡未也曾趁著戒戒跑出去的時候,悄悄地從那獸皮袋裡拿出些珠寶來,藏到自己身上,或者藏到駱駝帶著的那些包裹裡,想著到時候回了楊林縣,也可以用這些珠寶換點實用的東西,結果戒戒卻好像能算到似的,或者說好像一直記得那些珠寶的數量,一回來,便到處找起那些珠寶來,而且小傢伙好像能聞著那些珠寶的氣味似的,不管胡未將那些珠寶藏得多好,它都能輕鬆找到。
    找到了珠寶後,它便會立刻將那些珠寶丟進嘴裡,吃下肚去。
    只是當它將胡未藏起的珠寶一一找出來吃掉後,它便會若無其事地繼續去忙其它的事情,也沒有任何怪罪胡未的意思,似乎都不屑與胡未計較。
    面對八戒大老爺的寬宏大量,胡未小子不由面紅耳赤,慚愧不已,從此再也不敢打珠寶的主意了。
    幾天之後,無為他們的脖子終於恢復了正常,趕路的時候也方便了許多,於是大家便加快了行進速度。
    胡未從天鵬山帶來的那些珠寶也最終被戒戒吃了個精光,小傢伙也終於死心了,不再整天盯著那兩個獸皮袋子不放,不過它呆在外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越來越多,一天到晚,很少回來,一大早出去,又很晚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胡未擔心它走丟或者說追不上駝隊,也不敢趕得太急,而且往往都會提早一點停下來歇息,等待戒戒回來,但每天不管胡未他們趕得快還是趕得慢,歇得早還是歇得晚,當胡未他們生起火,準備吃東西的時候,小傢伙總是會及時出現,趕來和胡未搶東西吃。所以到了後來,胡未他們也是丟了顧慮,盡速趕路。
    現在無為他們對於胡未的實力,更多了幾分信心,包括胡未自己也是一樣,而且到了這邊,不管是解小寶解小貝他們,還是小狐妖阿乙,對於當地情況的瞭解是越來越少,所以大家也管不了前面會遇到什麼,不像先前那樣頗多顧忌,儘量避開妖族聚居的地方,而是一路直行,抓緊趕路。
    而這樣一來,胡未他們遇到妖怪的幾率也是大大增加了,幾乎每天都能碰到些妖怪,或多或少,各種各樣,不過雖然這些妖怪的外形相比天妖山東部沙漠那些妖怪更加奇怪,許多妖怪胡未也是聽都沒聽說過,但這些妖怪的實力卻都不怎麼強,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妖,輕易就被胡未他們給打發了。
    不過隨著日子一點點過去,胡未他們遇到的妖怪越來越少,但這些妖怪的實力卻是越來越高,許多大妖也開始紛紛現身,卻也大多是大妖初階的妖怪,本身實力跟胡未在伯仲之間,論身體強橫程度甚至還不如胡未,也沒能給胡未他們帶來多大麻煩。
    其間有一次還遇到了個禿鷲妖,實力竟也達到了大妖中階,與那大金鵬王差不多。當時情況也有點驚險,戒戒不知跑去了什麼地方,那青雲珠和吞雲珠則在他的肚子裡,胡未一個人可不是這禿鷲妖的對手。不過就在那禿鷲妖準備動手時,戒戒終於趕了回來,當即和胡未一起發動了吞雲珠和青雲珠。
    而雖然當時因為情急之下,胡未有些焦急,吞雲珠和青雲珠發動的也有些倉促,並不是最好的時機,再加那禿鷲妖比較警覺,一發現不對,便馬上避了開去,所以也沒怎麼傷到禿鷲妖,但禿鷲妖在見識了青雲珠和吞雲珠的威力之後,掂量掂量了自己的實力,不由心生顧忌,在忌憚之下最終打消了搶掠乃至殺死胡未他們的念頭,飛離而去。
    在禿鷲妖事件發生之後,戒戒也是消停了幾天,沒有再跑出去,大概怕又遇到那禿鷲妖或者說類似的事情,只是幾天之後,小傢伙又是不安分起來,大概覺得這樣子太無聊,又吃不著好東西,而且也沒再出現什麼厲害的妖怪,所以便有開始一大早就往外跑,幾乎整天不見蹤影。
    搞得胡未則是有些膽顫心驚,也擔心再遇到大妖中階以上的妖怪,只可惜戒戒的行止根本卻由不得他管,好在小傢伙倒也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後來主動將吞雲珠和青雲珠留給了胡未,有吞雲珠和青雲珠在手,胡未自是信心大增,反隱隱有些期待再次遇到那禿鷲妖或者其它厲害點的妖怪。
    以胡未目前的實力,有著青雲珠和吞雲珠,對上一般的中階大妖,還是可以鬥上一鬥的,就算有所不敵,自保卻應該無虞。除非是遇到上階大妖,而且一上來就動手的,或者死纏爛打,沒任何道理可講,根本不給胡未緩手的餘地,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那樣的話估計就真的要頭疼了。
    可惜在那禿鷲妖之後,胡未他們卻再無遇到過大妖中階以上的妖怪,更不要說什麼上階大妖了。不過這樣子也並不奇怪,畢竟中階大妖上階大妖列於妖族中金字塔最頂端,隨便一個都可稱得上是妖王,足夠稱霸一方,以他們的實力自可以找個環境好的地方棲息,不大可能會長呆在這種沙漠腹地,畢竟在這種不毛之地,什麼東西都缺乏,除非是沒地方可去,誰也不大會天生喜歡呆在這種地方。
    就像那禿鷲妖,也只不過是正好路過,巧遇了胡未他們,才找上來的。
    當然,沒有遇到什麼厲害的大妖怪,胡未也不可能說感到失望,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儘快找到沙露絳仙草才是最要緊的事,路上也是要少惹麻煩為好,既然沒有遇到厲害的大妖怪來找麻煩,那是再好不過。
    就這樣有驚無險地走了一個多月,沙漠漸漸變成了戈壁和荒原,溫度則也一點點變低起來,又過上半個多月,天上竟偶爾會飄起雪花,有些黃草叢上也積起了薄薄的雪。
    而地勢也漸漸起了變化,開始出現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坡乃至丘陵,胡未他們為了節省時間少走路,便無法再一直直行,有的時候也不得不繞路,尋覓較為平坦的地方前進。
    又走了幾天,氣溫已變得很低,地上都積著了一層厚厚的雪,植被則是越來越少,幾乎已經絕跡,而山坡和丘陵之類則已經消失,變成了連綿不斷一眼望不到邊的雪山,一下子擋住了胡未他們的去路。
    小狐妖阿乙則告訴驚奇不已的胡未他們,說要想去風來國,便必須得翻過這大雪山,因為這是到達風來國的唯一途徑,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不過要想翻過這雪山可絕非易事,因為這雪山最低的地方也至少有萬米多高,而且東西橫亙數百里,所以大家要想翻過這雪山,便至少得跋涉上千里,才能到達山的那面。
    而這雪山東面坡度雖不陡,但山上白雪皚皚,不說人跡罕至,就連動物也是極少,上面根本沒什麼路,極是難走,而且山上地勢複雜,峽谷懸崖之類屢見不鮮,一個不小心便可能墜入萬丈深淵,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更重要的是,這山上普通動物雖少,因為其嚴酷的環境根本不適合動物生存,但妖怪卻多,而且多是一些大妖怪。
    據說這雪山地域雖沒天妖山廣大,但裡面的大妖數量比天妖山還多。
    這大雪山之所以環境嚴酷但卻會吸引大妖怪來棲息,只因這山上長著一種叫冰山雪蓮的東西,據說吃了後不但能夠強健身體,延年益壽,而且是妖怪的話還能開啟靈智,提升修為,對於大妖都是極其珍貴,也成為了眾多妖怪所熱烈追逐的目標,所以這大雪山才會長年聚集著這麼多的大妖。
    阿乙還告訴胡未他們,這裡原本並無這雪山存在,而是一片坦途。這大雪山也是萬千年前那大天妖使用無上神通生生造出來或者說變化出來的,為的是阻隔人類侵略妖族的步伐。
    據說大約在一萬年前,人類和妖族之間暴發了一場巨大的戰爭,雙方幾乎是舉族而戰,死傷不計其數,這場戰爭一直持續了數年,不管是人類和妖族都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到了後來,人類開始佔據上風,妖族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這極西之地,眼看退無可退,妖族即將滅族之際,突然有一個無名小妖站了出來,在這片平地上生生造出了這大雪山,阻擋了人類的步伐,暫時保得了妖族的安全。
    這雪山另一邊,也就是如今風來國所在之地,也成為了妖族當時的避風港,是當年妖族最後一塊棲息地。
    之後那無名小妖迅速崛起,力挽狂瀾,帶領著妖族與人類連年征戰,最終迫使人類與妖族和解,退出了妖族的地盤。
    而關鍵時刻拯救了妖族的那無名小妖的許多時機,被編成了歌謠,在妖族中廣為流傳,只是萬年過去,這些歌謠也漸漸失傳。
    但那無名小妖的名字卻是一直銘記在妖族心中,他就是妖族自古以來獨一無二的大天妖。
第一五六章 困頓雪山
    (六千字。wWW。謝謝悠悠捧場,呵呵。)
    不過這雪山在阻攔了人類步伐的同時,也阻攔了雪山另一面妖族的步伐,雪山另一面的妖族要想來到這邊,同樣也跨越這巨大的雪山,沒有捷徑可走,而跨越這大雪山又談何容易,除非有大毅力大本事,一般的妖怪根本難以跨越這雪山。
    所以千萬年來,極少有人類能夠達到雪山另一邊,據說也有人類想繞過這南北長達數千里的雪山,從其它方向前往風來國,結果卻發現根本不可行。因為要繞過這雪山的話,至少得多走數千里路,更重要的是要從其它地方進入風來國,便得行上數千里的海路,要過海便得有船,但在這極西妖族聚居之地,卻又哪來的船,而且在這西部海域,也是妖怪橫行,人類冒犯進入這種陌生海域,那比跨越這雪山還要兇險。
    同樣,風來國的妖怪們要想來到這邊,也是非常困難,千萬年來,能夠來往兩邊的妖怪都是些頂級大妖,那些普通妖怪就只能望山望洋興嘆。
    而在妖族中,雪山那一邊,也就是那風來國,就如同另外一個世界,一直非常的神秘。
    許多妖怪覺得那裡肯定是個世外桃源,所以非常嚮往,在萬千年前那場人妖大戰中,那裡也被認為是妖族最後一片樂土,是妖族復興希望所在。
    不過也有許多妖怪認為那裡很可能是個不毛之地,環境嚴酷,生存艱難,堪比煉獄。據說那風來國國主黑風老妖殘暴無比,不但喜歡吃人,也喜歡吃妖怪,人類且不說,如果碰到他,那肯定是死路一條,成為他填肚之物,就連風來國的妖怪,稍稍惹得他不高興,便也同樣會被他吃掉,甚至於有的時候根本是沒來由的,他都會抓上一些妖怪將其吃掉。
    在妖族很多妖怪眼中,那黑風老妖或者說黑風老祖也是惡魔一樣的存在。據說在他的暴虐統治下,那風來國根本就是個活生生的地獄,許多妖怪都想逃離風來國,無奈有這大雪山阻隔,根本是逃不過來。而據說那黑風老妖則是巴不得國裡的妖怪逃跑,那樣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他們吃掉。
    不過風來國具體是怎麼樣一個情況,只有親自去了風來國才會知道。小狐妖說她自己也不知道風來國到底是世外桃源還是人間煉獄,因為她也從沒有去過風來國,對於風來國的認識也只是來源於聽說,甚至於他們整個天狐國都沒有任何一個去過風來國。他們天狐國雖也處在這極西之地,卻偏處心南一帶,要到風來國,也同樣得跨過這大雪山,或者跨過茫茫大海,所以是非常的不容易,而天狐國中一切關於風來國的傳聞除了來源於各種傳言外,也有很多是各種臆測。
    小狐妖還說只有那蒙乎先知據說曾多次去過那風來國,還曾見過那黑風老祖,不過小狐妖每次問蒙乎先知風來國到底是怎麼樣的,蒙乎先知卻一直不肯細說,搞得神神秘秘,只說以後阿乙自有機會親身見識。
    現在想起來,小狐妖也不由有些懷疑蒙乎先知是否預知到了有如今這麼一天,她會跟著幾個人類一起前往那風來國。
    聽得小狐妖這麼一說,那方老四卻是顯得有些不屑,說所謂預言大多都是裝神弄鬼罷了,那所謂蒙乎先知也說不定只是個欺世盜名之輩,也不知道他們天狐一族還有其它妖怪為何會那麼推崇那個蒙乎先知,該不會是受了其蒙蔽。
    小狐妖卻有些急了,說蒙乎先知絕不是什麼欺世盜名之輩,蒙乎先知的預言每次都會成為現實,從沒有落過空,就連關於她會去風來國的預言,小狐妖自己原本也曾懷疑過,因為從小到大,她呆在天狐國從沒有出去過,所以也不覺得自己哪一天會去那神秘的風來國,卻不想在今年竟發生了這麼多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她現在也真的如蒙乎先知預言的那樣,要前往風來國,親身見識風來國的境況。
    那無為和無緣聽小狐妖說了關於那風來國尤其是黑風老妖的各種傳言後,卻更是擔憂起來,關於那黑風老妖的凶名,人類也有很多傳言,無為尤其是無緣本就心存畏懼,當時在圓木勒城的時候,他們倆都差點打退堂鼓,現在聽得妖族之中也盛傳那黑風老妖的兇悍和暴虐,更覺得傳聞不會有假,便不由更加擔心這次去風來國是凶多吉少。
    不過事到如今,他們千辛萬苦走了大半的路,也沒有半途而退的道理,所以他們心裡雖有顧慮和擔憂,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有的時候,想起這一路上的艱辛,就連無為自己都有些懷疑這樣辛苦是否值得,為了一棵小小的沙露絳仙草,或者說為了阿花能夠順利進階妖怪,而讓大家冒這麼大的風險,他都不由覺得有些汗顏,而有的時候,他也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推動著這一切,似乎並不受他們自己的控制,只是想來想去,他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胡未卻是一臉淡定,靜靜地聽著阿乙的話,一直微笑不語。關於這風來國,胡未也不想作太多猜測,反正去了便會知道,現在多想也是無用,而他雖然好奇,可也沒想過要見那黑風老祖,去了風來國,找到沙露絳仙草便走,可不想做太多耽擱。
    只有當阿乙說起那蒙乎先知關於阿乙會來這風來國的預言時,胡未眼裡才閃過一絲疑色,不過見得阿乙因為方老四說蒙乎先知裝神弄鬼而焦急,胡未也是哈哈笑了一聲,安慰阿乙道:“阿乙姑娘莫急,我相信你說的,這蒙乎先知確實不簡單,我是越來越相信他的預言了。如果有機會見到他,我一定得好好跟他討教討教,他是怎麼預言到將來之事的。”
    阿乙聽得胡未這麼說,不由面露欣喜,還以為胡未說的是真心話,並沒聽出胡未是話裡有話來著,她點了點頭,說道:“太好了,說不定蒙乎先知見到你後,也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呢……”
    “他對我的看法?什麼看法?”胡未不由奇道。
    小狐妖卻是愣了一愣,看了胡未一眼後,便立刻低下了頭去,驚險的有些慌張,吱吱唔唔地說道:“就是,就是……蒙乎先知說你會給妖族帶來……帶來巨大的……”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到後面都是低若蚊蟻,連胡未耳力之好,卻也難以聽清,不過胡未也能猜到阿乙指的是什麼,便又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那是自然,我可以肯定,蒙乎先知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才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到時候我可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解開這誤會。”
    阿乙又抬頭看了看胡未,卻是輕輕歎了口氣,臉上反更多了幾絲憂色。
    胡未卻是裝做沒看到一般,和方老四他們開始搭起了帳篷,準備先在雪山腳下休息一晚,整理一下行李,做好準備,到了第二天再趕路。
    對於胡未他們來說,現在也遇到了一個新的難題,也就是如果說他們要想爬過這雪山,便必須得丟下他們帶來的幾十匹駱駝,因為且不說這雪山地勢複雜,地形也頗為陡峭,身軀龐大的駱駝要想走過這千里雪地,那簡直難如登天,就算是這冰冷的天氣也完全不是這些駱駝所能適應的。
    雖然大家都還在雪山腳下,但氣溫也已降到了零下,那些駱駝開始瑟瑟發抖,低鳴不已。其實在胡未他們還沒到這山腳下,在路上的時候,隨著氣溫漸漸降低,這些駱駝便表現出了種種不適應,在胡未他們來到雪山山腳前,有些駱駝都會時不時地趴下去,不肯再走,有的駱駝甚至不聽驅使,屢屢掉頭,似乎想回去。
    所以要想帶著這些駱駝一起過雪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如果不帶上這些駱駝的話,這些駱駝身上馱著的東西便得胡未他們自己背著了,但胡未他們就這麼幾個人,又怎麼可能帶上這麼多的東西,就算駱駝所馱著的東西裡面有小半是駱駝吃的乾糧,他們丟下這些駱駝的話,自然不需要帶上駱駝吃的乾糧,但剩下的東西還是十分的多,超過了他們所能背負的極限,而且這過雪山可是比在沙漠上還要吃力,一個人不可能背太多的東西,必須留有餘力。
    所以胡未他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上,必須儘量節簡行李,只是要節簡行李說來容易,但具體怎麼節簡卻是個大難題,因為在這雪山上除了可以少帶些水外,其它東西卻只能多不能少,比如吃的東西,比如保暖的衣服和帳篷等等。
    單就穿的方面,雖然對於胡未來說,天氣是熱還是冷對他的影響都不大,但無為無緣方老四則就沒那麼輕鬆了,他們帶的那些衣服根本抵禦不了這雪山上的嚴寒,所以在上山前必須得準備另外的衣服,否則到了雪山上再準備可就來不及了。
    還有帳篷也是一樣,胡未他們帶的那些帳篷也都比較薄,至多只能擋擋風,卻擋不住嚴寒。
    所以接下來兩天,胡未他們一直呆在雪山腳下,胡未他們則是到處獵取各種大型動物,剝取它們的毛皮,然後交給阿乙,由阿乙做成皮毛大衣。在給胡未他們每個人都做了一套皮毛大衣後,阿乙結下來又做了三頂帳篷,胡未無為無緣和方老四兩人一頂帳篷,阿乙自己一頂帳篷。
    之後又備置了一些其它的可能會用到的東西,見差不多準備妥當了,大家便開始向雪山進發。
    不過那些跳鼠精們,除了跳鼠王子阿不和那拄著條拐棍的老跳鼠精外,跳鼠精其它的跳鼠精都留了下來,一來要它們一起過雪山實在有些勉強,雖然這些跳鼠都已成精,身體強健不是普通跳鼠可比,但長年生活於沙漠中的它們還是不適應這雪山上的環境,所以阿不王子和老跳鼠精思慮再三,還是讓它們留了下來,畢竟這些跳鼠精數量雖多,卻沒什麼戰鬥力,真遇到危險,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讓它們跟著去,也只會讓它們多受些苦頭,另外讓它們留下來,也正好可以照看那些駱駝,到時候胡未他們從風來國回北唐國,同樣要穿過茫茫大漠,還是要用上這些駱駝。
    而除了駱駝和那些跳鼠精外,胡未原本也曾勸說無緣和阿紅留下來,因為天氣一冷,阿紅便會不適應,這些阿紅是整天無精打采,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吃的東西變少了,也不愛動了,整天縮在無緣懷裡,就連戒戒去挑逗它或者說欺負它,它都是愛理不理的,倒更像是逆來順受了一般。
    看它的樣子,只怕溫度在低一些,它就會冬眠過去。
    而無緣就像胡未和無為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受阿紅的影響,他也是變得無精打采起來,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似乎隨時會跟著阿紅一起冬眠去。
    只是聽胡未說要他留下來時,無緣卻是一肚子的不願意。雖然他嘴上也沒明說不想留下來,要跟胡未他們一起去風來國,卻是默流留起了眼淚,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還怨自己沒本事,拖了胡未他們的後腿,留下來也是應該的,省得再給胡未他們添麻煩。
    也不知道是這書生真性情流露還是說跟了胡未這麼長時間也學會了說酸話,反正胡未倒是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最終還是決定讓他和阿紅跟著一起去風來國。
    倒是那方老四自願留了下來,說對於這雪山的情況他也不熟悉,對於如何在冰天雪地裡生存他也不怎麼懂,跟著胡未他們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留下來和跳鼠精們一起照看那些駱駝,畢竟要這些跳鼠精照顧這麼多駱駝還是有些勉強,胡未他們這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還有解小寶和解小貝,也受不住天氣寒冷,和方來撕一起留了下來。
    而當胡未他們進了雪山後,卻發現這雪山裡環境之嚴酷還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隨著他們一點點深入雪山,氣溫是越來越冷,雪層越來越厚,植被越來越少,草叢之類已是漸漸絕跡,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樹木零星長在那種雪層較淺的地方。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長在雪山上的樹木也都比較矮小,甚至有一小半都是枯樹。
    不過很快,胡未他們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他們發現這雪山裡的風特別的大,小則六七級,大則十級以上,而且都是瞬至瞬走,十分突然,而空氣則特別乾燥,所以熱量特別容易散發,樹木如果長得高了,便很容易被大風摧折,氣溫一低也不易樹木生長,所以這雪山上的樹木特別難以長大。
    不過這些樹木往往都是比較堅硬有韌性,那些枯樹有些估計已經死了幾十年上百年,卻很難腐爛,仍是深深紮根在雪層下的泥土裡。
    不過這對於胡未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畢竟有枯樹便不愁沒柴火,而且雪山上這些樹木既乾燥又多油脂,很容易燃燒,比起沙漠裡,這也算是少見的一項優勢了。
    只不過用火是小問題,食物才是大問題。
    胡未他們帶的食物雖多,無奈有胡未和戒戒兩個大胃王在,帶再多的食物也是沒用,在沙漠裡的時候,大家一路上能撐過來,沒怎麼挨餓,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大家還能在沙漠裡找吃的,尤其戒戒,每天都會自己跑出去找吃的東西,也能大大減小食物方面的壓力,但在這雪山上,除了一些蹤跡難尋的妖怪外,很少會有普通動物涉足,要有也多是一些飛鳥,戒戒本事再大,要抓到這些飛鳥只怕也是不易
    不到十天,胡未他們所帶的食物便已幾乎見底,但胡未他們卻一直沒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雖說進了雪山之後,無緣和阿紅更是真的進入了冬眠狀態,每天都得胡未和無為或者阿花輪流背著他們前進,而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們冬眠了,也不吃東西了,倒省了糧食,可他們省下的那點糧食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因為按食量來算,胡未一人的食量可以頂二十個無緣的食量,還不算上戒戒。
    胡未也不由越來越憂慮,擔心一旦吃完了所帶的乾糧,便真的沒東西吃了,除非到時候去抓妖怪吃,可讓胡未他們吃那些說人語長人形的妖怪,可真有些勉強。
    只不過在雪山這些天,小傢伙每天仍是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忙啥事情,甚至於大概因為見胡未他們沒什麼吃的東西了,它也沒興趣再跟胡未爭搶了,它每天雖然仍會回來,卻是回來的越來越晚,很多時候,都已是半夜了,它才回來。
    胡未真有些懷疑小傢伙出去抓妖怪吃了。不過事到如今,胡未也沒有辦法,只能由著戒戒,因為如果不讓戒戒吃其它東西的話,他們所帶的乾糧消耗速度會更快。
    不過另外還有件讓胡未頭疼的事,為了節省糧食,胡未也咬牙勒緊褲腰帶,減少了每天的食量,只是這麼一來,他得精力也不如以前那麼好了,或者說因為肚子餓,他的精神雖說不上萎靡,卻也比不得以前,至少所需睡眠時間變得更多了。
    可偏偏戒戒不管回來得多晚,在睡覺前就一定要胡未給它唱歌,給它按摩,胡未如果不肯,它便還會鬧個不停,怎麼都不讓胡未入睡。
    前幾天胡未還能堅持,但漸漸的,隨著精神越來越差,胡未是越來越難以堅持下去了,畢竟半夜時分是最想睡覺的時候,而如果那個時候還餓著肚子,那簡直是太折磨人了。
    過了半個多月,胡未他們所帶的乾糧終於徹底吃盡,為了節省體力,胡未他們也早早進了帳篷睡覺。
    到了半夜,胡未又被戒戒的聲音所吵醒。
    不過這一次,胡未是完全沒了耐心,堅持著沒理會戒戒。他還想多保存點體力,第二天出去找找吃的,如果到時候真找不著吃的東西,說不定真的只能抓個妖怪來著,總不可能活生生地餓死在這雪山裡。
    胡未也感歎自己當時在天妖山,他的修為突然提升到大蠱師是真的而不是幻境該多好,那樣的話,就算不能輕易飛過這大雪山,至少也不用看著天上的飛鳥徒自興歎了。
    可很快他就發現戒戒竟顯得很是焦急,似乎遇到了什麼急事。
    他心中一驚,頓時沒了睡意,立刻坐了起來。
    戒戒則嗚嗚叫了幾聲,顯得有些興奮,之後便張開嘴巴,竟從嘴裡吐出了一朵朵黑色的蓮花一樣的東西來。
    “這就是那冰山雪蓮?”胡未拿起一朵黑色蓮花,仔細看了看。
    他也聽阿乙描述過冰山雪蓮的樣子,正是長的這般模樣,這冰山雪蓮也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俗稱黑蓮。
    他拿起那多黑蓮放到面前聞了聞,立刻有絲絲幽香透過他的鼻子,滲入了他的體內,讓他感覺通體舒泰,只不過饑餓感卻是更強烈了。
    他也忍不住咬了一口,覺得味道倒跟甜蘿蔔有些相似,見得戒戒點了點頭,便將整朵黑蓮塞進了嘴裡,大咬了幾口後,便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
    而吃下這一朵黑蓮,胡未很快驚異地發現他竟已是有了七八分飽意,倒跟吃了至少七八斤肉差不多。
    胡未呆了呆後,不由跳了起來,一把抱起還在那裡不停吐著一朵又一朵黑蓮的戒戒,欣喜萬分。
    在胡未腳下,那黑蓮已是堆了一地,至少有上百朵之多。
    “小王八蛋,這些天你該不會就去找這些東西了吧?”胡未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一臉喜色地問道。
    小傢伙則是白了白眼,仍不停地吐著黑蓮。
    “好好,你慢慢來,這下可不愁沒吃的東西了。”胡未忙說道,卻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只是突然他卻停了笑,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眉頭也漸漸皺起,豎著耳朵聽起了外面的動靜。
    帳篷外,嗚嗚一陣疾風過後,一個洪鐘似的聲音遠遠傳來:“好哇,終於讓俺找到你了!偷了俺那麼多雪蓮,還想逃嗎,氣死俺了,看俺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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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健忘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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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便又聽得一聲巨響,好似有一個巨大的錘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胡未只覺得地面都是猛地顫了一顫,隨即便又響起一陣沉重而又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就好像有什麼重物從山上滾落下來一般,震得地面也是輕顫不止。
    胡未也顧不得等戒戒把肚子裡的黑蓮吐完,便趕緊抱起戒戒,從帳篷裡沖了出去。
    沖到帳篷外,他又想起無緣還在帳篷裡面,便趕緊跑了進去,拖著還在昏睡的無緣一隻腳,將無緣直接拉了出來。
    這時,那沉重的腳步聲已是越來越近,胡未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卻發現一個巨大的白色影子正從山上疾奔而來。
    那身影高達三四米,身子看去也是粗壯無比,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山上滾滾而下,聲勢之大,驚天動地。
    看著山上堆積的雪花隨著那疾奔而至的身影簌簌而落,胡未也是不由皺起了眉頭,擔心對方的舉動會引起雪奔來,那樣的話,在這山峰下宿營的他們可就危險了。
    先後從帳篷裡跑出來的阿乙還有胡未同樣是滿臉驚異,又不時轉頭看向胡未,面露疑惑之色,卻顯然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片刻,那白色身影離胡未他們已經只剩幾十米遠,但聽其一聲咆哮,從山上直接跳了下來,重重地落在胡未他們前面。
    巨響聲中,大地又是猛地一顫。雪層鬆軟,胡未他們前面雪地也是被那白色身影直接砸出了個兩米多深兩米多寬的坑洞來。
    他這一落之威,也卷起了一股勁風,逼得胡未他們都不由向後退了幾步,那三頂帳篷雖沒被勁風直接刮倒,也是驟然間被吹得歪歪斜斜,看去隨時都會倒掉。
    那白色巨影卻又一聲大吼,從雪坑裡跳了出來,撲向胡未。
    胡未瞳孔緊縮,一把將無緣丟到邊上,自己則是疾退了出去,一邊大聲叫道:“等等,朋友且莫動手,有話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那白色巨影卻是哼了一聲,一停不停撲向胡未,“讓你見識一下俺的厲害!”
    聽得對方這麼一說,胡未也被激起了幾分豪氣,不但不見慌張之色,反而大笑了一聲:“那就讓我見識見識!”說著,他腳下突停,隨即一聲大吼,朝著前面沖了上去。
    只聽一聲巨響,胡未和那白色身影重重地撞在一起。
    隨即那白色身影卻是高高地飛了起來。
    不過那白色巨影卻並不是倒飛而出,而是越過胡未,朝著前面飛了出去。
    卻原來胡未並沒有跟對方硬憾,而是在與對方相撞之時,他身子猛然一低,一下子降低了重心,隨即一把抱住了對方兩條腿,借著對方前沖之力,硬是將其拋飛了出去。
    那白影個子雖大,重量只怕至少有上千斤,但還是被胡未拋出了近二十米遠,重重地落在地上,巨響聲中,又在雪地上砸出了個深坑。
    不過那白影雖粗壯,身手卻不見笨拙,反顯得很是靈活,他在落地前身子一扭,竟是恢復了平衡,四腳著地穩穩落在雪地上,並沒有直接摔倒。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急於再次撲上來,轉身看著胡未,咦了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力氣好大,竟然能把俺丟出去?”
    胡未則終於看清其相貌,卻不由微微愣了愣。這妖怪半立在地上,高度超過三米,若是完全直立的話,只怕有近四米高,其頭大身粗,身子呈長方形,手腳也是粗壯無比,在他的身上,還長著厚厚長長的白毛,而他的腦袋則是滾圓如球,眼小嘴大,還長著一個黑色大鼻子,顯得十分惹眼。
    看其樣子,胡未有些懷疑其該不會是個熊妖,只不過卻也不敢肯定,因為他的樣子與胡未想像中的熊還是有些差距。
    “你怎麼不回俺的話?!”那妖怪見胡未不回答,便又開口問道,還揮了揮自己的巨掌,似在恐嚇胡未一般。隨即卻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又舔了舔自己長著鉤子似鋒利指甲的巨掌,甕聲甕氣地說道:“你是哪個山頭的,俺怎麼沒見過你?該不會是新來的吧,難道不懂這裡的規矩嗎?”
    胡未又不由愣了愣,隨即卻是笑道:“這位大王,俺們初來乍到,不知你指的是什麼規矩?”
    那妖怪則仍一邊舔著自己的巨掌,一邊說道:“你們要想在這裡落腳,便得跟周圍的妖怪商量,讓大夥兒劃座山峰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盤裡找黑蓮了,到時候就不能隨便跑到其它山上去。不過俺可實話告訴你,這周圍的山峰都是有主的,你想讓大夥兒讓出地盤來,可不大容易。嗯……不過你的力氣挺大的,估計問題也不大,但是俺總共就只有兩座山,你最好還是問問其他妖怪,讓他們讓座山給你。”
    聽得這妖怪所說,胡未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敢情對方是把他當作了來這裡找黑蓮的妖怪來著,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沒見過人類,所以絲毫沒意識到胡未跟他並不同屬妖族,而看他的舉止神態,憨厚之中,倒還有著幾分熱心腸。
    胡未笑道:“大王誤會,俺們只是路過而已,並沒有要在這裡長住的意思。”
    “是嗎?”那妖怪看了看胡未,眼裡閃過一絲喜色,把巨掌放了下去,點了點頭道:“挺好挺好,俺還以為又來一個搶地盤的。”
    說著,他便揮了揮巨掌,轉過身去:“既然這樣,俺先回去了,你們走好。”
    說完,他就直接跳上了邊上的山壁,四腳並用,快速朝山上爬去。
    不過片刻,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巨大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胡未他們的視野裡。
    胡未則是呆在那裡,顯得有些詫異和茫然,他轉頭看了看肩上的戒戒,喃喃似自語道:“他就這麼走了?”
    他在想這妖怪該不會是剛才交手了一下,心中生懼,所以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也不在追究黑蓮的事了。
    戒戒則是坐在胡未肩上,抱著肚子擠眉弄眼地怪笑了起來,一副可樂模樣。
    可正當胡未轉身準備走回營地去時,山上突然又響起了了那妖怪沉重的腳步聲。
    胡未抬頭一看,發現那妖怪竟又朝著山下疾奔而來。
    待離地還有幾十米距離時,他便直落而下,重重地落在胡未前面,又在雪地上砸出了個深深的雪坑來,氣勢十足。
    胡未向後退了幾步,全神戒備著。
    那妖怪則疑惑地看了看胡未,又抬起巨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目露茫然道:“俺總感覺俺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做,可俺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胡未訝然,又忍不住啞然失笑,隨即他幹咳嗽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笑意,盡力裝做一本正經的樣子,面露一絲疑惑道:“重要的事情?唔……現在正值半夜,應該是休息睡覺的時候,大王莫非是想睡覺來著?”
    “睡覺?”那妖怪眼露茫然,看了看胡未,顯得有些疑惑,隨後又抬頭看了看天上,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又小聲自語了幾句,才點了點頭,好像有點想起來的樣子,又自言自語道:“嗯,現在確實該睡覺了,奇怪,這半夜三更的,俺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呢?”
    說著,他又看了胡未一眼,“那俺回去睡覺拉!”
    說完,他又直躍而起,跳上了旁邊的山壁,手腳並用快速爬了上去,沒過幾個呼吸時間,便消失在胡未他們的視野裡。
    等到妖怪離開,胡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原本還以為這妖怪是憨直來著,現在看來卻分明是得了健忘症。
    胡未都忍不住有些懷疑是青雲珠發動了幻術,讓這妖怪遺忘了黑蓮被戒戒所偷之事,但是且不說青雲珠發動幻術後並沒有如此效果,而且現在青雲珠都還在戒戒肚子裡,並沒有發動來著,所以這顯然是妖怪自己健忘的緣故。
    好在剛才胡未也並沒有傷著那妖怪,否則真要懷疑妖怪腦子受了震盪,才會這麼健忘。
    胡未肩上的戒戒也是抱著肚子,一邊嘰嘰咕咕捧腹大笑不止。
    就連不遠處那小狐妖阿乙還有無為都是掩嘴竊笑,時而搖頭歎息,感歎這妖怪本領既高,想必年齡不小,性情卻是相當奇怪,倒有點像是小孩子一般,又或者反過來說,倒有點像是得了老年癡呆。
    可不想沒等他們笑完,那沉重的腳步聲或者說跑動聲竟又響了起來,不過片刻,一聲巨響,剛剛離去的那妖怪便又重重地落在胡未前面。
    他一臉疑色地看了看胡未,又顯得有些嚴肅,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俺這麼晚出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俺要睡覺的話,也不會跑外面來的啊。”
    胡未轉頭看了看肩上的戒戒,有些哭笑不得,這妖怪雖是一臉嚴肅,但在他眼裡看來卻分明是有些滑稽。
    戒戒則是鼓著嘴巴,呼呼做聲,一副忍得辛苦的模樣。
    胡未拍了拍戒戒的腦袋,隨後又乾笑了幾聲,睜大了眼睛,故做疑惑之色,對那妖怪道:“大王不是要睡覺嗎,那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呢?莫非大王出來是找吃的?”
    那妖怪愣了一愣,又疑惑地看了看胡未,似在仔細琢磨胡未的話,隨即他又摸起了自己的肚子,一邊小聲喃喃自語個不停。
    摸了許久,他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唔唔了幾聲,說道:“好像俺的肚子確實有點餓了,確實得找點吃的去。”
    說著他卻又轉頭看了看四周,搖頭自語道:“不行,現在天太黑,可不容易找到黑蓮,俺還是回去算了。”
    說完,他便又跳上了山壁,飛奔而去。
    胡未呆呆地看這妖怪快速離去,卻突然臉色微變,快步跑回了帳篷,叫無為和阿乙快點收拾東西,說大家立刻出發離開這裡。
    無為和阿乙自是非常驚疑,納悶那妖怪都走了,現在也無危險,為什麼突然要走。
    胡未讓阿乙和無為走到自己睡覺的帳篷前,一把拉起帳篷上的布簾,帳篷裡那一堆的黑蓮也頓時現了出來。
    無為還是一臉疑惑,沒怎麼反應過來,阿乙則瞪大了眼睛,訝道:“這就是那冰山雪蓮,果然是黑的……”她走進帳篷,拿起一朵黑蓮摸了摸,隨即面露笑意道,“這東西摸起來跟玉石真像,怪不得也叫黑玉蓮。”
    阿乙其實以前也並沒親眼見過這黑蓮,只是以前聽族中老者說起過而已,而這黑蓮長相奇特,十分好認,可說獨一無二,所以也不大會認錯。
    “黑玉蓮?”胡未則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名字還不錯,比黑蓮要好。”
    阿乙卻又面露疑惑,看向胡未:“無戒大師,這些黑玉蓮是哪來的,為什麼您帳篷裡會有這麼多黑蓮,該不會是您去山上找來的吧?”
    胡未卻搖頭笑道:“我哪來那麼大本事,這麼短時間就能找到這麼多的黑玉蓮。”他指了指肩上搖頭晃腦一臉得意的戒戒:“這些都是它……的功勞。”
    阿乙卻更驚奇了,睜大了眼睛看著戒戒道:“這都是戒戒找來的嗎?”說著,小狐妖一把抱起戒戒,一臉興奮地摸了摸戒戒的腦袋,“哎呀,戒戒太厲害了,竟然能找到這麼多的黑玉蓮,我聽說這平常只要吃上一朵黑玉蓮,可以五天不用吃東西。有了這些黑玉蓮,咱們就不愁沒吃的拉!”
    “這麼厲害?”胡未奇道:“怪不得我剛才吃了一朵黑玉蓮,就覺得肚子不餓了呢,要換作其它東西,這點可不夠塞我牙縫的。”
    “我也是聽族裡一位長老說的,”阿乙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胡未,眼裡卻是露出一絲擔憂之色,“這黑玉蓮是大補又大寒之物,一般一次吃上一小片,便會解除饑餓,如果吃的多了,可能會承受不住其寒性,引起腹瀉,你……您一下子吃下一整朵黑玉蓮,不會有事吧?”
    胡未微微一驚,不由摸了摸自己肚子,不過除了沒有先前那饑餓感外,他卻並沒有更多的感覺,便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有事吧。”
    這時戒戒卻突然大叫了一聲,跳到了那堆黑玉蓮上面,張大了嘴巴,將一朵黑玉蓮一口吞進了嘴裡,又嚼了幾下,然後便咕嚕一聲,將其吞了下去。
    之後便是第二朵,第三朵,速度之快,胡未和阿乙都沒能反應過來。
    它一口氣吃了四五朵黑玉蓮,看得胡未都有些心疼起來,正準備上前去抓它,它才停下,朝小狐妖咧了咧嘴,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然後一陣搖頭晃腦,唧唧吱吱叫了幾聲,一副得意模樣,似在跟阿乙炫耀自己牙口好,胃口也好。
    阿乙愣了片刻,又面露擔心,抱起戒戒,摸了摸戒戒的肚子:“戒戒,你真沒事嗎?”
    戒戒則眯起眼睛,嗚嗚叫了幾聲,還用腦袋蹭了蹭小狐妖的胸脯,隨即便搖了搖頭,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還張了張自己的嘴巴,做咬嚼狀,似在表示自己好得不得了,再吃多少都沒問題。
    小狐妖也漸漸放下心來,又用臉親昵地蹭了蹭小傢伙的肚子,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一下子就能找到這麼多黑玉蓮,那吃得再多些也沒問題,以後只要多找些黑玉蓮就行了。”
    胡未卻不由白了白眼,語氣裡帶著絲酸意道:“得了吧,這些黑玉蓮可不是真從山上直接找來的,而是小傢伙從剛才那妖怪那裡偷來的。”
    聽得胡未這麼一說,阿乙和無為不由大驚失色,不過聯想到那妖怪剛來時說的那句話,他們也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也很快明白了胡未為什麼會突然說要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這一下,他們也沒有心情再閒聊,立刻收拾起東西來,準備儘快離開這裡,以免那妖怪再次尋上來,也顧不得天黑風大。
    胡未則將戒戒抱了過來,又拍了拍戒戒的腦袋,朝地上那堆黑雲連努了努嘴。
    戒戒卻搖頭晃腦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過最終它還是爬了下去,爬到那堆黑玉蓮邊上,將一朵朵黑玉蓮囫圇吞進了肚子裡去。
    胡未則用皮毛毯子將那無緣還有阿紅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又用繩子將他們綁到自己背上,然後收了帳篷,收拾了其它行李,用一條木棒挑在自己肩上,便和無為、阿乙還有那跳鼠王子阿不以及那老跳鼠精上了路。
    不過天色雖不是很暗,再加雪地裡還有反光,但胡未他們也不敢走得太急太快,這雪山地形複雜,許多地方是一邊山壁,一邊懸崖,而偏偏不管懸崖還是山壁都是雪白一色,很難辨認,所以稍不小心便會踩空,從懸崖上掉下去,因此胡未他們也得小心至極。
    可沒走出幾裡地,上面又響起了那熟悉的沉重的跑動聲。
    大家不由心中一緊,忍不住擔憂起來。
    胡未則快速放下挑著的擔子,又解下背上的無緣,交給無為和阿乙,讓他們走遠些去,自己則和戒戒留在原地。
    很快,那妖怪又是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胡未前面。
    不過出乎胡未意料的是,那妖怪臉上也並沒有他所想像的憤怒的樣子,而是滿臉驚急之色。
    他快步跑到胡未跟前,大聲嚷道:“不好了,俺藏著的那些黑蓮都不見了,也不知道被誰偷走了,朋友你知不知道是誰偷走了俺的黑蓮,那可是俺辛苦好多年才攢下來的啊!”
    胡未則是不由愣在哪裡,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原本還以為這妖怪一旦發現自己那些黑玉蓮不見了,便肯定會想起來黑玉蓮被戒戒偷了的事,這次追上來肯定是要興師問罪來著,卻不料這妖怪竟然還是沒想起來。
    而不等他回話,那妖怪卻突然愣了一下,驚奇地看著胡未,說道:“你是哪個山頭的,俺怎麼沒見過你?”
    胡未三個徹底呆在那裡,嘴巴也張的老大,下巴掛在那裡,半天沒合攏。
    就連戒戒也張大了嘴巴,等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那妖怪,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這妖怪可不是簡單的健忘啊!
    簡直是‘病入膏肓’了。
    “這個,我們是路過的,也不知道是誰偷了你的黑……蓮。”愣了片刻,胡未一臉正色的回道。
    “路過?”那妖怪一臉疑色,“唔……你們要去什麼地方?嗯,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說這,他又舔.起了自己的巨掌,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倒像在自言自語一般。
    而不等胡未回答,他又自言自語道:“算了,俺沒時間跟你們說了,俺還是快點去追那小偷去。”
    說完,他便轉過身,準備離開。
    戒戒卻終於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捧著肚子唧唧咕咕大笑起來。
    那妖怪不由納悶,轉過頭看向戒戒。
    而就在這時,小傢伙卻突然打了聲嗝,竟從嘴裡吐出了多黑玉蓮來。
    “黑蓮?!“那妖怪愣了一愣,隨即臉色漸冷:“好哇,俺終於想起來了,就是你們這些傢伙偷了俺的黑蓮,現在還來騙俺,氣死俺了,看俺怎麼教訓你們。”
    說完,他便伏下身子,埋頭沖向胡未,聲勢驚人。
第一五八章 妖之本性
    見得那妖怪朝自己沖了過來,胡未不由臉色微變,立刻將肩上的戒戒丟了出去,接著便大吼一聲,直接迎了上去。wWW!
    但聽一聲巨響,胡未和那妖怪重重地撞在一起,而緊接著,那妖怪卻又從胡未肩上飛了出去。
    卻原來在相撞之時,胡未用了同一招,突然降低重心,抱住了妖怪兩條腿,生生將其拋飛了出去。
    那妖怪一下子被胡未拋出近二十米,才落到地上,不過落地時,他卻又扭轉身子,雙腳著地,穩穩地落到了地上,並沒有摔倒。
    他咦了一聲,在原地呆了呆,隨即驚訝地問道:“好大的力氣,你是什麼東西?”說著,他卻又撓了撓頭,喃喃自語起來,“這個場景好熟悉啊,俺好像以前碰到過……”
    又來?這妖怪真不是一般的健忘啊!胡未不由白了白眼,腹誹了一句,又說道:“我們是偶然路過此處……”
    “是路過的嗎?”那妖怪又舔.起了自己德爾巨掌來,將信將疑道:“可為什麼俺覺得你們看起來有點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裡見到過你們,不會以前你們也來過這裡?”
    胡未感覺有些無語了,頓了頓後,說道:“沒有,我們以前沒來過這裡。”
    “這樣啊……”那妖怪倒顯得有些遺憾,之後卻又晃了晃腦袋,說道:“好吧,既然你們只是路過,那說明你們不是來搶地盤的了?俺也不用跟你們多說什麼了,俺要回去了,你們也快點走吧,別呆太久了,否則附近的妖怪都會誤會你們的。”
    叮囑了幾句後,妖怪便轉過身,準備離去。
    只是很快他又轉了回來,疑惑地看著胡未,看了好一會,他又皺起眉頭,用力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俺好像又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了……”話說了一半,他卻突然一愣,“咦,俺為什麼要說又呢……”
    “這個,你看夜深了,天這麼黑,你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胡未面無表情地說道,又走了回去,不動聲色地坐在了戒戒剛剛吐出的那朵黑玉蓮上。
    小傢伙則也跑了過來,哼哧哼哧地挖起了胡未屁股下的積雪,想將那黑玉蓮挖出來,卻又被胡未一巴掌拍了出去。
    “是嗎?”那妖怪抬頭看了看天上,喃喃道:“好像確實挺晚了,那俺回去睡覺去。”
    只是剛轉過身,他卻停在了那裡,又看了看天上,自語道:“俺怎麼感覺俺好像已經睡過一覺了,唔……不對,不是睡過覺了,是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俺剛剛聽到過這樣的話,可是到底是誰跟俺說過這樣的話呢,為什麼總讓俺睡覺呢,不會是大家看出來俺很困的樣子,所以才會都這麼說?好吧,好吧,那俺現在就回去睡覺去……”
    說完,他便跳上了山壁,朝山上疾奔而去。
    看妖怪快速離去的身影,胡未卻是沒有任何輕鬆之感,快速將屁股下面那朵黑玉蓮拿了出來,一把塞進了正在哼哧哼哧掘著積雪的戒戒。
    而那妖怪沒跑出多遠,竟又突然掉了個頭,直接從山上跳了下來,狐疑地看這胡未道:“不對,俺出來肯定還有其它重要的事情,不能就這麼回去!”
    胡未愣了一愣,也不由暗自戒備起來。看樣子,這妖怪遺忘速度雖然特別快,但也不是說會把過去的事情遺忘得一乾二淨,似乎總隱隱記得一些,所以要想糊弄他,可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不想那妖怪接著卻又低下了頭去,喃喃自語道:“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呢,俺為什麼又想不起來了,呃,俺為什麼要說又……”
    這妖怪不但健忘,明顯精神也有問題嘛,該不會是健忘症太嚴重,都轉移成精神病了?看這妖怪祥林嫂似地自言自語個不停,胡未不由風中淩亂起來,在那裡腹誹著。
    現在看來,這妖怪因為健忘,明顯是陷入了一個怪圈,就像一個死結一樣,只怕永遠也解不開。
    在胡未眼裡,這妖怪看去也更像是神經錯亂。
    只不過胡未覺得照這樣下去,只怕這個神經病的妖怪還沒咋樣,自己卻是要崩潰了。
    他乾咳了兩聲,打斷了那妖怪的自言自語,說道:“那個,大王,既然想不起來了,那不如先回去睡上一覺吧,說不定睡醒了以後,就會想起來該做什麼事了。”
    這次胡未也不再提起吃的事,怕到時候這妖怪回山上去吃東西,一見自己攢的那些黑玉蓮都不見了,便又會想起是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到時候連帶著胡未他們都會陷入他的怪圈之中,難以輕易解脫出來。
    所以胡未才換了個說法,想著一定要忽悠這妖怪回山上睡覺去,這樣他們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逃離這裡。
    “是嗎?”那妖怪呆了一呆,隨後卻又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吧,那俺先回去睡覺了。”
    說完,他撓了撓頭,便爬上了旁邊那山崖,卻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大概也是因為想不起來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沒做,所以有些失落。
    看他那副落寞樣子,胡未都不由起了絲惻隱之心,覺得自己唬弄這麼一個有些憨直有些迂笨的妖怪,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不過想著如果跟這妖怪實說了的話,很可能會跟這妖怪起衝突,胡未想想還是作罷,等得那妖怪遠去,胡未趕緊抱了戒戒,朝無為他們追了上去,而後接過無為肩上的擔子,背起無緣,和無為他們抓緊時間趕起路來。
    可胡未原本以為妖怪這次回山去,等他睡醒過來,他們也應該走出他的地盤了,說不定到時他也早就將他們忘記了,可不想不到半個小時,胡未他們也才走出幾裡地,上面又響起了那妖怪沉重的腳步聲。
    這妖怪還真陰魂不散啊,他不會是故意的吧。胡未看了看上面,見得山上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正疾速朝著他們這邊奔來,想來正是不久前離去的那個得了健忘症的白毛妖怪,他也不由歎了口氣,又放下擔子,解下背上的無緣,讓無為他們退遠了去。
    不過片刻,那妖怪又從高空直跳而下,落在了胡未前面。
    “你是誰?”胡未假裝一臉驚訝和疑惑,搶先問道,故意裝做不認識這妖怪的樣子。
    到了現在,他也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糊弄下去,準備把這妖怪徹底繞暈了再說。
    “你不認得俺了嗎?俺們不是剛剛見過面嗎?”那妖怪卻是一臉驚奇,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倒顯得有些尷尬,隨後他卻又咧嘴笑了起來,“沒想到你的記性這麼差,才過了這麼點時間就不認得俺了嗎。”
    胡未錯愕,不由呆在了那裡,臉上表情也變得豐富無比。
    太失敗了!
    看妖怪一臉笑話自己的表情,胡未都忍不住生起一股挫折感,想在地裡挖個洞,直接鑽進地裡去。
    被一個得了嚴重健忘症以至連精神都有問題的妖怪說記性不好,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呆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學妖怪那樣撓了撓頭,繼續裝著糊塗道:“是嗎?我們真見過?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唉,看我這記性……”
    說著,他又低下頭,學著妖怪的樣子數起了自己的指頭來,一邊自言自語,說著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的話。
    見胡未自言自語個不停,那妖怪則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不時看著胡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胡未倒有些好奇了,便停下‘自言自語’,抬頭問道:“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妖怪突然愣了一下,隨即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俺,俺也想不起來有什麼事了……”
    胡未直翻白眼。
    戒戒則是鼓著嘴巴,抱著肚子,一副強忍著笑的模樣。
    “哈哈,這個,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也別去硬想了,頭疼。你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吧,說不定睡醒了就想起來了。”胡未雖已經極度無語,但還是耐心說道。
    那妖怪呆了片刻,隨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好吧,俺還是睡覺去吧。”
    只是話剛說完,他卻突然轉過頭,看著胡未問道:“對了,你們是要去什麼地方?”
    “風來國。”胡未簡單回道,緊盯著妖怪,看著他的反應。
    “是嗎……”這妖怪去也沒顯露出太多的驚訝,只是點了點頭,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眉頭也是緊緊鎖著,似乎還在糾結自己到底忘了什麼事。
    胡未則是暗暗松了口氣,乾笑了兩聲:“那再見拉,大王你回去睡覺吧,祝你睡個好覺。”
    那妖怪唔了一聲,又轉過了頭去,還朝胡未揮了揮自己的巨掌:“再見。”
    胡未輕輕歎了口氣,忽然覺得這妖怪倒也挺可憐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的這個健忘症,是天生如此,還是說後天生成,不過不管怎樣,他能在這殘酷的妖族時間中生存下來,並且能夠修煉成為大妖,也是相當的不容易。
    可就在這時,那妖怪竟突然又轉過了身來,大叫了一聲。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胡未,一臉激動。
    “怎麼了?”胡未奇道。
    “啊,俺終於想起來是什麼事了!”妖怪大聲說道,疾步走向胡未。
    “什麼?”胡未心中一緊,全神戒備著。
    “你先前不是讓俺回去睡覺嗎?於是俺就回了自己的住處,”妖怪又忽然停了下來,頓了頓後,一臉認真地說道:“可是俺躺了半天,就是睡不著,所以俺就跑下來跟你說一下。”
    胡未渾身一震,面容也漸漸扭曲起來,顫聲說道:“你、你下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他狐疑地看了看妖怪,心想這妖怪該不會故意裝健忘,其實是在耍人吧。
    健忘也好,憨直也罷,就算是迂腐或者是愚笨,都也得有個限度不是?
    “對啊,俺就是睡不著了,所以才跑來跟你說的。”妖怪卻是點了點頭,一臉篤定,看去並不像是在故意戲耍胡未。
    胡未卻是突然歎了口氣,他原本聽這妖怪說自己想起來了,還以為他是想起了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以致還忍不住一陣緊張,沒料到這妖怪只是想起了他這一次之所以會下山來只不過是因為睡不著所以來告訴胡未一聲。
    不過胡未卻覺得自己真的是快沒耐心了,“你睡不著為何還要特意跑來告訴我呢?”
    “不是你讓俺去睡覺的嗎?”妖怪卻也顯得有些納悶和奇怪,似乎有些意外胡未為什麼會這麼問。
    嘿,難道你睡不著也要俺負責?俺可不是你.媽呀。胡未忍不住暗叫道,都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又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吧,那你為什麼會睡不著呢?”
    妖怪撓了撓頭後又搖了搖頭,愣愣地說道:“俺也不知道,大概是還不想睡覺吧。”
    “那就不睡了唄。”胡未擺了擺手,說道:“既然睡不著,那就看看天上的星星,或者堆堆雪人,也可以找誰打打雪仗,都可以的啊。”
    “可你不是要我睡覺的嗎?”妖怪卻是疑惑道,語氣裡倒有點怪罪胡未的意思,似乎在抱怨胡未說話不算話一般。
    那我叫你跳崖你會跳嗎,會的話就趕緊跳吧!胡未有些抓狂了,暗裡大叫道,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強壓下了心頭的邪火,又使勁吞了口口水,說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睡覺嗎?”
    妖怪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就行了,我也不記得了。”胡未擺了擺手,很是乾脆地說道,“既然不想睡那就別睡了,你就自己玩去吧,啊?”
    胡未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安撫個睡不著覺所以感覺有些鬱悶的小孩子,可看看面前這妖怪的龐大的塊頭,卻跟他們之間說話的語氣以及目前的氣氛實在是不怎麼協調。
    胡未都不由生起恍惚之感,也有些懷疑自己該不是在夢中,又或者說被這妖怪傳染了,也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只是他這一說,那妖怪想了想後,雖仍顯得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覺得胡未說得有理,不過接著,他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來,抬頭看了看天上後,突然啊了一聲,看著說道:“可現在天這麼黑了,俺該找誰玩?”
    胡未渾身一震,乾笑道:“這個,你不用問我的吧……”
    “可不是你讓俺找誰玩的嗎?”妖怪卻說道。
    胡未突然覺得頭疼無比,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的感覺,他覺得再這樣下去,真會瘋掉的。
    這妖怪該不會真是故意在玩自己吧?胡未忍不住又起了這麼念頭。
    看妖怪的表情,倒似乎想讓胡未陪他玩來著。
    胡未肩上的戒戒則呆呆地看著胡未,眼裡顯得有些疑惑,似乎在納悶胡未為什麼看起來會這麼痛苦。
    胡未則朝妖怪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別這樣看著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很忙,也沒時間陪你,你還是自己玩吧。”
    如果對方是個漂亮的女妖精,那胡未倒是樂意得很,但跟這麼個既像熊又像野人的大妖怪玩遊戲,胡未可真沒什麼興趣。
    聽得胡未這麼一說,妖怪臉上還真露出了絲失望之色,隨即卻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無為和阿乙。
    無為和阿乙的腦袋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巴則是緊閉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們在邊上看看都覺得快崩潰了,若是和這妖怪搭上話的話,只怕不用多久,便會真崩潰的。
    “好吧,那俺自己玩去。”妖怪臉上的失望之色倒也是一閃即逝,他晃了晃腦袋,便轉過了身去,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戒戒卻突然從胡未肩上跳了下去,呼地躥了出去,一下子跑到妖怪前面,攔在那裡,然後朝妖怪大叫了幾聲,又用肉乎乎的爪子指了指自己,一邊蹦蹦跳跳,搖頭晃腦的。
    妖怪愣了一下,隨即則是目露喜色,指了指戒戒,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說你陪俺玩?”
    戒戒立刻點了點頭,咧著嘴巴,一副開心模樣。
    “小王八蛋,還嫌不夠亂嗎?”胡未卻也跑了過去,一把抱起小傢伙,狠狠地捏了捏它的臉蛋。
    胡未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小王八蛋真是沒心沒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玩。不會是也得了健忘症,全然忘了它剛剛從這妖怪那裡偷了那麼多黑玉蓮的事?
    可不想戒戒卻是用力掙扎起來,一邊朝胡未大叫著,顯得有些生氣。
    對面那妖怪愣了愣後卻也有些急了,重重地跺了跺腳,指著胡未道:“你快放下它!”
    胡未不由愣住,轉頭看向那妖怪。
    那妖怪則胸膛劇烈起伏,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接著卻又向前走了兩步,逼近胡未,而後身子緩緩直立了起來,一副嚴肅模樣:“不准欺負它!”
    見這妖怪一副即將暴走模樣,胡未也是不由微微一驚,全神戒備起來。
    戒戒則趁機掙脫了出去,快速躥到了妖怪那裡,又三兩下爬到那妖怪的頭上,搖頭晃腦朝妖怪一陣叫喚。
    “哈哈哈,好,咱們一起玩去。”
    那妖怪也是喜笑顏開,抬起巨掌去摸戒戒,只是到了半路,他的手掌卻又停了下來,顯得有些猶豫。
    戒戒則朝他點了點頭,叫了一聲,似在鼓勵妖怪。
    那妖怪則屏住呼吸,又伸出一個指頭,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戒戒的腦袋,又快速縮了回來,好似擔心力量太大,傷著戒戒一般,倒也顯出幾分溫柔之態。
    戒戒則又朝著山上指了指頭,趾高氣揚又或者說意氣風發地大叫了一聲。
    “好,那咱們上山去,不過你要抓穩了喲。”那妖怪哈哈大笑了一聲,便跳上了山崖,朝山上爬去,不過擔心戒戒會掉下來,他的速度也不敢過快,還時不時地轉頭去看戒戒。
    戒戒則又朝胡未揮了揮自己肉乎乎的爪子,搖頭晃腦的,滿是得意模樣。
    隨即,它張大了嘴巴,從嘴巴吐出一朵黑玉蓮來,放到了那妖怪嘴邊。
    那妖怪轉頭看了看,隨即突然停了下來,又呆呆地看了看戒戒,面露疑惑之色。
    下面原本正又急又惱的胡未看到這一幕,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暗叫一聲要壞事。
    戒戒卻一點也沒防備的樣子,一把將黑玉蓮塞進了妖怪嘴裡。
    “嗯嗯,真好吃。”妖怪嚼了幾下,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向上爬去。不過片刻,他便帶著戒戒消失在胡未他們的視野裡。
    只留得胡未和無為以及阿乙他們在那裡發呆著,遲遲沒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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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太無恥了
    呆了片刻,無為和阿乙跑了回來,問胡未該怎麼辦,是不是趕緊去把戒戒追處來,省得萬一那妖怪想起來了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降怒於戒戒,到時候戒戒可就危險了。Www!
    胡未卻是一臉苦笑,搖了搖頭,說現在追去也沒用,還是由著它罷。
    他歎了口氣,又接過無為挑著的擔子,然後然後便帶著無為他們就近找了個開闊而又避風的地方,支起帳篷,準備先過了夜再說。
    胡未知道,以戒戒那人來瘋,想做啥就是啥,天王老子也管不了的脾氣,就算他追上去,只想著玩耍的它也只怕不會跟他回來。而且如果胡未強迫它的話,小傢伙一鬧,只怕那妖怪也會跟先前那樣激動起來,說不定會對他大打出手,而無緣無故跟那妖怪鬥上一場,胡未覺得可真沒什麼必要。
    剛才他見到戒戒拿出黑玉蓮,也是嚇得不輕,擔心那妖怪一見到黑玉蓮,便會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來,而看那妖怪當時那疑惑的表情,記憶似乎也確實有所觸動,只可惜他的記性實在太差,最終還是沒能完全想起來。
    所以胡未也稍稍放心了些,覺得照這樣的情況,說不定那妖怪會徹底忘了戒戒曾偷了他黑玉蓮的事,到時候戒戒玩過癮了,也應該自己會回來,現在還是在半夜,索性趁著這個時候睡個回籠覺。
    而無為和阿乙雖不是很理解胡未的心思,也有些奇怪胡未為什麼都不著急,但見胡未決定了,也沒再說什麼,和胡未一起搭好了帳篷後,便回帳篷睡覺去了。
    只不過胡未表面上雖無所謂,但也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也猜測著戒戒或者那妖怪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跑下山來,只是迷迷糊糊等了半晚,一直到天亮,也沒等到什麼動靜。
    不管是戒戒還是那妖怪,都沒有下山來。
    胡未走出帳篷,朝山上看了看,可惜這座山峰也是頗高,再加山風又大,卷得山上雪花漫天飛舞,就像是霧氣一樣環繞著雪峰,胡未也難看清山上的情況。
    而原本以胡未目前的聽力,或許也能夠聽到山上的動靜,無奈這山風呼嘯不止,就算戒戒和那妖怪有什麼動靜,發出了什麼聲音,也都被山風掩蓋了起來,胡未可是什麼都難聽到。
    當天色漸漸放亮,無為和阿乙也陸續走出了帳篷,他們見到胡未已經生起了火,正煮著一鍋熱水,卻不由愣了愣,忍不住覺得有些意外,奇怪戒戒還沒回來,胡未為什麼都不著急,竟還有閒心燒水。
    胡未則是站起來招呼他倆盛點熱水喝喝。
    無為也忍不住問道:“無戒師弟,八戒還沒回來嗎?要不要咱們上山去看看?”
    胡未擺了擺手,笑道:“沒事,再等會吧,小王八蛋不玩過癮了是不會下來的。”
    正說著,呼嘯的山風突然停了停,山上也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
    胡未卻是突然臉色大變,因為他隱隱聽到了戒戒的叫聲,而聽其叫聲,甚是尖厲,語氣裡竟顯得十分憤怒。
    胡未也恍然大悟,剛才他表面上雖輕鬆,心裡卻也總有點莫名的焦躁,但他卻一直以為是擔心戒戒,所以才會如此反常,現在看來,這焦躁之感,明顯是從戒戒那裡傳染的,要知他們現在很多時候,情緒都能夠互相影響互相感染。
    無為和阿乙也發現了胡未的異常,忙問怎麼了。
    胡未勉強笑了笑,說道:“沒事,我上山去看看。你們先吃點東西,收拾一下吧,我和戒戒很快就會回來的。”
    一來沒時間細說,二來他也不想讓無為和阿乙太過擔心,所以他也沒有跟無為和阿乙說明具體情況,。
    只是他雖強做鎮定,暗裡卻是擔心得厲害,話剛說完,他也不理會無為和阿乙滿練的疑惑,便手腳並用,快速朝山上跑去。
    一爬上山,沒了任何東西遮蔽,呼嘯的山風頓時迎面吹來,雪花漫天飛舞,胡未只覺得臉上都如刀削一般,視線也被雪花所遮擋,視野至多不超過十米。
    這山峰也是十分的陡峭,坡度至少超過了六十度,要想爬上去可不大容易。
    不過胡未是什麼都顧不上了,他雙手做爪,每一下都是深深地紮進積雪之中,以免滑倒。
    對於胡未來說,他能爬上那平滑無比垂直九十度的懸崖,這雪山更不在話下,最大的困難就是山上風越來越大,雪花也越來越密,眼睛睜都睜不開,所以他索性把眼睛閉了起來,憑著嗅覺,感應著戒戒留下的氣息,一路快速尋了上去。
    隨著他一路往上爬去,戒戒的聲音也是漸漸清晰了起來,他更加清晰地感覺到戒戒叫聲中包含著的怒氣,而伴隨著戒戒的叫聲,山上還傳來了那妖怪的大吼聲,在那妖怪的叫聲中同樣滿是怒氣。
    除了戒戒和那妖怪此起彼伏的叫聲外,還不時響起類似重物相撞和倒地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戒戒和那妖怪已是動了手,而且打得很是激烈。
    胡未不由心中一緊,長吸了口氣後,便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也顧不得危險,如猿猴一般縱躍著,疾奔而上。
    不過片刻,他終於來到了山巔,感覺戒戒和那妖怪就在眼前,山風則也小了許多,他便睜開了眼睛。
    只是這睜眼一看,胡未卻是不由愣在了那裡,臉上則滿是疑惑和驚訝之色。
    他看到自己站在一片空曠處,在周圍則有一圈東西高高.凸出,就像一個個巨人一般並排站在那裡,圍成一圈,雖因積雪覆蓋,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顯而易見,這些東西應該是巨大的岩石。
    因為這些巨石的遮擋,中間這片空曠處的風雪也是小了許多,胡未有些懷疑這些山石都是那妖怪豎起來的,就是為了遮擋這山上劇烈的風雪。
    不過這個並不重要,在胡未前面,偌大的空地上,竟是堆著無數的巨大的雪人,這些雪人每個都高達三米多,造型也有些粗陋。
    胡未掃了一眼,估摸了一下,這些雪人至少有幾十個,以這些雪人的巨大的體積,顯然應該是那妖怪堆起來的,也不知道那妖怪堆了多少時間才堆成這麼多的雪人。
    不過讓胡未奇怪的是,還有不少巨大的雪人是橫躺在地上的,而他仔細一看,則發現這些雪人大多有破損之處,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腿,有的甚至已是身首分離,想來這些雪人原本也是立著的,但不知什麼原因倒在了地上,所以才會有破損。
    正在胡未微微有些奇怪時,他看到戒戒突然從一個雪人後面躥了出來,快速爬到了一個雪人頭上,隨即大叫了一聲,高高躍起,身子則是驟然鼓脹,一下子就變大了好幾倍,猛然撞向邊上另外一個雪人。
    只聽砰一聲,戒戒重重撞在那雪人上面,撞得那雪人都晃了一晃,上面的雪花都簌簌抖落了下來。
    戒戒卻又大叫了一聲,再次高高跳起,大叫一聲,鼓脹身子,再次猛然撞向那雪人。
    那雪人不由晃得更厲害了。
    這時,卻又聽對面傳來一聲大吼。
    胡未抬頭一看,發現那得了健忘症的妖怪正站在對面,他朝戒戒大叫了一聲,又晃了晃自己的巨掌,顯得有些焦急。
    戒戒卻不理會,再次跳起。
    第三下,第四下,等戒戒第五次撞在那雪人上後,那高近三米的大雪人終於搖搖晃晃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響,上面兩隻手臂也摔成了幾段。
    戒戒則又跳到那雪人上面,立著身子,朝對面那妖怪一陣搖頭晃腦,還唧唧吱吱大叫了幾聲,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顯得很是得意。
    對面那妖怪則悶悶地叫了一聲,抱起腦袋,蹲下身子,一副懊惱模樣。
    隨後他卻又站了起來,朝左邊踢了一腳,又朝右邊踢了一腳,還朝戒戒揮了揮巨掌,又哼哼了兩聲,一副挑釁模樣。
    胡未卻終於看清,在他的腳下竟也堆著許多的‘雪人’,妖怪這兩腳也是將其中兩個‘雪人’直接踢了個粉碎。
    只不過妖怪腳下的‘雪人’卻多不過一尺來高,在高近四米的妖怪腳下自然很不顯眼,所以胡未一時間都沒能注意到。
    而且相比于胡未前面這些有手有腳,有腦袋有身體,雖有些粗陋,但隱約還是能夠看得出是人形的雪人,妖怪腳下那些小‘雪人’卻就是兩個圓球,而且上面大下面小,簡單地堆在那裡,說實話也很難說是什麼‘雪人’。
    胡未卻覺得這些小‘雪人’的造型跟戒戒很是相像,也懷疑這些‘雪人’該不會是小傢伙堆起來的。
    只不過有些想不明白,這戒戒還有那妖怪為什麼要推倒這些雪人,而且還是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而他前面的戒戒在看到那妖怪踢掉那兩個‘雪人’之後,在那裡愣了一愣,隨即又朝那妖怪齜牙咧嘴起來,一副兇惡模樣,顯得很是生氣。
    它朝那妖怪大叫了幾聲之後,便又快速躥向邊上一個雪人,爬到那個雪人頭上後,它又高高跳了起來,隨即大叫了一聲,身子驟然鼓脹,瞬間變成了水桶大小,猛然撞向邊上另一個雪人。
    對面那妖怪則是立刻停止了揮掌,朝戒戒大吼了一聲,又顯得十分焦急起來。
    戒戒卻不理他,一次接一次撞在那雪人上,幾次之後,便聽一聲巨響,那雪人轟然倒了下去,不但摔斷了手和腿,身子也摔成了兩段。
    戒戒又跳到那雪人上面,踩了踩雪人,然後朝對面那妖怪搖頭晃腦地叫了幾聲,頗顯得意。
    對面那妖怪又是一臉懊惱,蹲下身去,抱著腦袋呻吟了一聲,顯得有些痛苦。隨即卻又跳了起來,雙腳一陣亂踢,將邊上幾個小‘雪人’踢了個粉碎。
    戒戒呆了呆後,又激動起跑向邊上一個大雪人……
    如此反復,等戒戒撞倒一個大雪人之後,對面的妖怪也會立刻踢掉幾個小‘雪人’,兩個都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胡未則是終於明白過來,剛才他在山上下聽到的重物撞擊和倒地的聲音,並非是戒戒和妖怪打鬥的聲音,而是戒戒撞倒雪人和那妖怪跺腳踢腿的聲音。
    胡未哭笑不得之餘,也不由有些緊張起來,奇怪戒戒和那妖怪鬧得是哪一出,擔心該不會是那妖怪想起了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所以它們兩個才翻了臉。
    吃不過這翻臉的方式也太古怪了些,胡未奇怪他們兩個為什麼不直接打一場,卻拿這些無辜的雪人或者說雪堆出氣,按理來說,這既不是戒戒的作風,就算那妖怪,如果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話,也不該是這般反應。
    不過這個時候,一連撞倒了五六個大雪人之後,戒戒卻似終於失去了耐心,又一次高高跳了起來,鼓起肚子,隨即竟是哼哈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召出兩個巨大的空來炮,猛然擊向地上那些雪人。
    那兩個空來炮就像是兩個巨大的保齡球,在地上一陣急旋,將那些大雪人紛紛撞倒,隨即猛然炸開,連倒在地上的那些雪人都被炸成了粉碎,重新變回細小的雪花,漫天飛灑。
    可憐站在旁邊看戲的胡未卻也差點被那幾個空來炮卷到,不由嚇了一跳,趕緊跑了開去,也忍不住大罵了聲小王八蛋。
    對面那妖怪則渾身一震,愣愣地看了看地上,又轉頭一陣四顧,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都還沒反應過來一般。
    呆了好一會,他又渾身一陣急抖,好似羊癲瘋發作一般,隨即仰頭大叫了一聲,臉上則滿是痛苦之色,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了似的。
    可之後,讓胡未大跌眼鏡的是,那妖怪竟是躺到地上滾了起來,四肢亂舞,嚎叫不止,一副受不住打擊終於崩潰了的模樣。
    不過胡未這邊原本一副洋洋得意模樣的戒戒卻突然也上躥下跳起來,一副焦急模樣。
    卻原來那妖怪在地上亂滾著,地上堆著的那些小‘雪人’也紛紛被他直接壓了個粉碎。
    不過片刻,原本還堆著數十個‘雪人’的對面便被那妖怪壓了個嚴嚴實實,成了一片平地。
    那妖怪則馬上停止了翻滾,從地上爬了起來,怒目瞪著同樣是對他怒目而視的戒戒,一邊呼呼喘著粗氣,一副氣極了的模樣。
    他和戒戒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好一會,便又重重地跺了跺腳,大聲嚷道:“你太可惡了,俺不跟你玩拉,你快走吧,這裡是俺的地盤,俺不准你呆在這裡了!”
    戒戒卻也學那妖怪的樣子,用力地跺了跺腳,朝那妖怪哼哼了兩聲,又唧唧吱吱一陣大叫,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只是它架勢雖足,但那跺腳的效果卻實在比不上那妖怪,那妖怪一跺腳,可是直接在雪地裡踏出一個深坑來,連山頭都要輕輕顫上一顫,戒戒一跺腳,至多也只是自己顫一下罷了。
    那妖怪則愣了一下,隨即提高了聲音,向前走了兩步,叫道:“還不快走?難道還要俺趕你走嗎,你可別怪俺對你不客氣啊?”
    可戒戒卻也向前走了兩步,朝妖怪一陣齜牙咧嘴,嘰裡咕嚕一通叫,還握緊自己肉乎乎的爪子,朝妖怪用力地晃了晃,做威脅狀。
    而接著,它轉身指了指胡未,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抬起另一隻爪子指了指妖怪,隨即,他一隻爪子豎起兩個指頭,一隻爪子豎起一個指頭,一起朝妖怪晃了晃,一副得意模樣,似在告訴那妖怪它和胡未兩個對妖怪一個,可是占了優勢的。
    那妖怪倒也很快就看明白了,重重地哼了一聲,同時又重重地向前跨了一步,說道:“你們兩個又怎樣,難道俺還怕了你們不成?!”
    說完,他長長地吼了一聲,身子則是漸漸伏了下去,兩隻腿也一點點繃緊,一副躍躍欲試,準備隨時撲向戒戒的模樣。
    胡未一看不對,趕緊走上前去,擋在戒戒前面,擺手說道:“等等等等!”
    那妖怪直立而起,疑惑道:“你想幹嘛?”
    “這位大王且先息怒,”胡未笑了笑,儘量裝出一副輕鬆模樣,說道:“我想請問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要這麼生氣?”
    胡未也看出來了,這妖怪應該不是想起了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倒更像是和戒戒玩鬧時發生了什麼矛盾,所以導致他們兩個翻了臉。
    聽得胡未這麼一問,那妖怪竟露出一副委屈模樣,指著戒戒道:“它太可惡了,俺和它比賽堆雪人,結果它竟然耍賴……”
    妖怪告訴胡未,他和戒戒到這山巔上後便玩起了堆雪人的遊戲,比一下看誰堆的雪人多。而正如胡未猜測的那樣,地上那些高達的雪人正是出自妖怪之手,另外一邊的那些小的粗陋無比的雪人則是戒戒堆起來的。
    可就算是妖怪堆的雪人比戒戒堆的雪人要細緻很多,形狀更複雜,塊頭則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因為他在這山上無聊的時候便會自己堆雪人玩,所以速度上比起戒戒來也是要快了許多。
    可戒戒眼看這妖怪堆雪人的速度比自己快,竟是使起詐來,偷偷跑到妖怪這邊,背著妖怪,在幾個雪人下面鑽起洞來,使得幾個雪人傾斜倒地,變成了廢品。
    但後來妖怪還是發現了它的小動作,不由有些生氣,便說了它幾句,誰想小傢伙不但不知悔改,還索性翻了臉,明目張膽地又撞倒了一個雪人,跟妖怪示威起來。
    妖怪氣憤不過,便跑到對面去,去踢戒戒堆著的‘雪人’。
    接下來便是你撞一個,我踢一腳,戒戒和妖怪在這裡鬥起氣來。
    於是便有了胡未看到的一幕。
    說完後,妖怪又定定地看了看胡未,然後指了指戒戒,對胡未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胡未臉上一陣發燒,突然燙得厲害,感覺好是尷尬。
    他轉頭看了看戒戒,朝小傢伙白了白眼。
    小傢伙卻是挺起胸膛,腦袋仰得老高,就像是只驕傲的小公雞,又朝胡未大叫了幾聲,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胡未更是不由猛翻白眼。
    太丟臉了!太無恥了!
    比賽輸了沒關係,作弊被發現也沒關係,關鍵是作弊被發現後還能這般理直氣壯,大概也只有八戒大老爺才有這般的霸氣。
    “走吧走吧。”胡未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將戒戒抱了起來,準備離去。
    雖然有些丟臉,不過這妖怪趕他們走倒正和胡未的意,原本他還擔心這妖怪糾纏不休,現在正可趁此離開。
    可不想戒戒卻掙扎著跳了下去,齜牙咧嘴地朝妖怪大叫起來,一副還要跟妖怪爭吵個明白的架勢。
    妖怪也是愣了愣,隨即一臉氣憤,大吼道:“可惡,難道你還覺得你有理嗎,你太可惡了,虧俺先前還答應你讓你留在這裡,跟俺一起分享這裡長出的黑蓮,俺告訴你,俺也收回俺的話,絕不會把黑蓮分給你的!”
    戒戒卻大叫了一聲,隨後張大了嘴巴,從嘴裡吐出一朵朵的黑玉蓮來。
    妖怪不由愣在那裡。
    戒戒則是一口氣將肚子裡的黑玉蓮都吐了處來,堆成了一大堆,然後朝妖怪一陣搖頭晃腦,唧唧吱吱大叫了一聲,又拿起一朵黑玉蓮,放到嘴巴咬嚼起來,一副得意模樣。
    “你,你這些黑蓮是哪來的?”妖怪瞪大了眼睛,吞吞吐吐地說道,似乎有些傻了。
第一六零章 一毛不拔
    (謝謝悠悠的捧場。WWw.)
    那妖怪瞪著地上那一堆的黑玉蓮,眼神既驚訝又疑惑,還不時抬頭看戒戒,眉頭緊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好似終於想起了以前的事來。
    胡未暗叫不妙,趕緊踢了下還在那裡搖頭晃腦吃著黑玉蓮向妖怪示著威的戒戒,小聲叫戒戒快把這些黑玉蓮給藏起來,一邊拿起幾朵黑玉蓮來,走上前去,笑道:“大王莫生氣,小傢伙不懂事,你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這兩朵黑玉蓮算是給大王賠罪了,請大王收下。”
    說著胡未便直接將那兩朵黑玉蓮直接賽到了妖怪的手上。
    妖怪愣了一愣,呆呆地看了看手上的黑玉蓮,又抬頭看向胡未,倒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訥訥道:“你真將這黑蓮給俺了?”
    “當然,當然。”胡未乾笑了兩聲,撓了撓頭,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嗯嗯,你真好,那俺不生你和他的氣拉,也不趕你們走了,你們可以繼續呆在這裡,山上長著的黑蓮你們也可以自己摘著吃。”妖怪立刻咧嘴笑了起來,一副開心模樣,又將那兩朵黑玉蓮一齊放進自己的大嘴裡,一陣咬嚼之後,便吞了下去。
    “唔唔,好吃好吃,跟俺摘的那麼黑蓮味道一樣。”妖怪又點了點頭,還咂了咂嘴,一副回味模樣,隨即他又對胡未笑道:“你等俺一下,俺也有很多黑蓮,俺現在就去拿幾個給你吃。”
    說完,他便轉過身,朝著左邊一山洞走去。
    “哎,等等!”胡未卻趕緊疾行疾步,來到妖怪前面,一把攔住他,揮了揮手道:“大王不用了,我們這裡有這麼多黑蓮,就吃我們的吧,你就別去拿了麻煩。”
    說完,胡未便跑了回去,用自己長袍下擺裹了幾十個黑玉蓮,然後跑到妖怪那裡,將那些黑玉蓮全數塞到妖怪懷裡。
    不過接著,他又跑回去,再裝了幾十個黑玉蓮,然後又塞給妖怪。
    胡未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也是想暫時轉移妖怪的注意力,省得他跑回洞去找黑玉蓮,結果發現黑玉蓮不見了,便又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而另一方面,胡未也是真心想還一些黑玉蓮給這妖怪。
    這妖怪雖說有些愚笨和神經質,性格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說得難聽點就是弱智,但本性卻挺是純真善良,也如個孩子一般。胡未知道,以戒戒的脾氣,這妖怪的黑玉蓮肯定是全數被它偷了來,不可能有剩下,所以胡未倒也有些不忍心起來,想著還是還一些給這妖怪,畢竟這妖怪可也是全靠著黑玉蓮填肚子的,沒有黑玉蓮,可無法在這冰天雪地裡生存下去。
    如果不是胡未他們現在也沒吃的東西了,要想越過這雪山的話,也非常需要這黑玉蓮,否則就算這些黑玉蓮再美味,吃了後再怎麼能夠提高修為,胡未恐怕也不怎麼會動心,會將所有黑玉蓮都還給這妖怪。
    雖然在其它地方也應該長著黑玉蓮,但聽這妖怪所說,這雪山上各座雪峰都是不同妖怪的地盤,就算有黑玉蓮長著,只怕也不是胡未他們隨便能摘的,而且這黑玉蓮如此珍貴,想必數目極少,要想自己去找黑玉蓮又談何容易。
    那妖怪則是徹底傻在那裡,一臉震驚之色,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胡未竟會一下子給他這麼多的黑玉蓮。
    要知他總共占著兩座山峰,這兩座山峰一個月差不多能有三十朵黑玉蓮成熟,而他自己一個月差不多要吃二十朵黑玉蓮,才能基本保障肚子或者說身子所需,所以一個月下來可以餘留大約十朵黑玉蓮,一年則是百來朵黑玉蓮。
    而胡未則兩次塞給他的黑玉蓮加起來差不多正好有百朵左右,也相當於是他一年辛苦所積攢的。但實際上,他一年真正能攢下來的黑玉蓮遠不到百朵,一年下來,他辛辛苦苦至多只能攢下二三十朵,所以胡未給他的百朵黑玉蓮他一般要攢上個三五年。
    而戒戒偷來的黑玉蓮大概有三四百朵,也就是說它把妖怪十年辛苦所攢下的黑玉蓮全數偷來了。算起來也正好差不多,因為雖然這裡冰天雪地,溫度極低,可以說是個天然的冰窖,東西放著凍起來後極難壞掉,但這黑玉蓮卻也十分特殊,採摘了以後,至多只能藏個十年,一過十年之期,不管放在什麼地方,是藏水裡也好,還是埋土裡也好,又或者凍在冰裡,也還是會快速枯萎,不用半天時間,便會徹底乾枯。
    這黑玉蓮說來也是奇異之物,長在積雪之上,無根無葉,就這麼一朵像蓮花似的花瓣,誰也說不清它是怎麼長出來的,又是靠什麼生長的,也有的說這黑玉蓮是直接吸取天地之靈氣長成,所以是大補之物,可以增助修為。
    而這黑玉蓮一旦枯萎,天地靈氣便會散去,所以也再無用處。
    因此這黑玉蓮成熟採摘之後,也必須在十年內吃掉,不能一直保存著。
    所以算起來,戒戒正是把妖怪多年積攢下來的黑玉蓮全數偷來了。
    而妖怪卻全然沒想起這事,一見胡未竟然如此大度,一下子給他這麼多的黑玉蓮,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幾乎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呆了幾秒鐘後,他又是有些慌張起來,吱吱唔唔了半天,卻也說不出什麼整話,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他終於又咧嘴笑了笑,嘴裡好不容易擠出句話來:“謝謝,謝謝……”
    胡未倒更是汗顏了,忙擺了擺手,便走了回去。
    而戒戒在胡未拿走了那麼多黑玉蓮後,一開始也很生氣,在那裡蹦蹦跳跳的,朝胡未大叫不止,一副抓狂暴走模樣。不過很快,小傢伙便平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那妖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等到胡未走回來後,它忽然抱起幾個黑玉蓮,顛顛地跑去妖怪那邊,抬頭朝妖怪叫了幾聲,還睜大眼睛瞪了瞪那妖怪,然後卻又把抱著的那幾個黑玉蓮丟到妖怪腳下,然後才大搖大擺地跑了回來。
    那妖怪又愣了愣,隨即嘴巴卻是咧得更大了,臉上也滿是憨憨的笑容。
    他看著戒戒走回去後,便將懷裡胡未塞給他的那些黑玉蓮放到了地上,撿起了戒戒丟在地上的那幾朵黑玉蓮,便朝戒戒走去。
    不過走出幾步,他卻又轉身走了回來,又從地上抓了更多的黑玉蓮,然後走到戒戒那裡,蹲下身,輕輕地將黑玉蓮放到戒戒跟前,又朝戒戒點了點頭,憨笑道:“給你的。”
    戒戒則是癟了癟嘴,哼哼了一聲,將頭轉了過去,似乎還在生氣,也顯得有些不屑。
    那妖怪則不改笑意,又走將那邊放地上的黑玉蓮都抓了起來,放到戒戒面前,說道:“這些都給你,俺也有很多的,好多好多,可以吃很長時間了。”
    戒戒則是愣了一愣,轉頭看了看妖怪,隨即又轉頭看了看胡未,臉上似笑非笑,倒顯得有些尷尬。
    之後,它將妖怪放在它面前的那些黑玉蓮推到妖怪腳下,大大咧咧地揮了揮爪子,朝妖怪哼哼唧唧叫了幾聲,倒似再說自己可不在乎這麼點東西。
    妖怪則仍是傻笑著,撓了撓自己的頭,而後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俺就收下拉。剛才是俺太小氣了,俺不該……”
    戒戒則又不耐煩似地揮了揮爪子,打斷了妖怪的話,又指了指地上,然後蹲下身去,挖起地上的雪來,挖了幾下後,它又朝妖怪仰了仰頭,叫了幾聲。
    妖怪愣了一下,面露疑惑道:“你還想跟俺比堆雪人嗎?”
    戒戒點了點頭。
    妖怪哈哈笑道:“好,那咱再比一次,這次你可不准耍賴哦。”
    戒戒卻哼了一聲,又揮了揮爪子,做豪邁狀。
    只是不等那妖怪動作,小傢伙卻突然大叫了一聲,趴到地上快速地掘起雪來。
    掘出一些雪後,它兩隻爪子胡亂一陣摁捏,將那些雪壓成一個粗陋的雪團,然後歪著腦袋,裝模作樣地左右上下看了看,便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又轉頭朝胡未叫了一聲,豎了豎指頭,面露得意之色,好似在炫耀自己已經做好了一個。
    之後,它便又趴了下去,在地上哼哼哧哧掘起雪來。
    “這個雪人是不是太簡單……”那妖怪則是愣了愣,隨即卻又哈哈大笑起來,轉身跑了出去,跑到對面後,便也和戒戒一樣,趴到地上賣力地掘起雪來。
    還玩呐?胡未則是連翻白眼,既為戒戒和妖怪這麼快就和好,還再次玩起了遊戲,也為小傢伙上次耍賴不肯承認不說,這次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繼續耍賴,臉皮之厚,估計空來炮都撕不開。
    胡未看了看天上,天已經大亮,估計無為和阿乙他們也該等得急了。
    胡未也管不了戒戒是否已經玩盡興,便朝戒戒走了過去。
    可就在胡未想著要不要打斷戒戒和妖怪的遊戲,帶戒戒早點下山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鷹鳴之聲,聲音高亢嘹亮,在群山之間迴響不斷,山峰上的積雪都簌簌掉落,一時間風雲突變。
    原本正忙著堆雪人的妖怪突然臉色大變,飛速站了起來,抬頭看向天上。
    胡未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遠處,一黑一白兩隻巨大的飛鳥正快速朝著這邊飛來。
    那妖怪身子微微一震,之後低頭看了戒戒一眼,又轉頭看向胡未,面露一絲擔憂之色,說道:“他們是附近的兩個妖怪,你們小心一點……”
    話說了一半,他卻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快速跑到胡未他們這邊,將那些分成了大小兩堆的黑玉蓮放到一起,又對胡未說道:“你們快走吧,別忘了拿走黑蓮!”
    胡未也覺察到了不對,趕緊點了點頭,一把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袍,將地上的黑玉蓮全數裹了起來,然後一把抱起戒戒,轉身準備下山去。
    “不准走!”天上那兩隻巨鳥驟然加速,疾沖了過來,直接越過胡未頭頂,飛到胡未前面,擋住了胡未的去路。
    這一黑一白兩隻巨鳥落到地上後便快速變成了兩個身高近兩米,尖嘴無腮的中年漢子,這兩個妖怪變成人形後面目幾乎一模一樣,只有頭髮顏色不同,一個白一個黑,而且一個身上披著白色羽毛織成的大氅,一個則披著黑色羽毛織成的大氅。
    看他們樣子,倒跟胡未先前在西硫國遇到的那‘無常雙鬼’兩兄弟有些相似,這兩個妖怪只怕也是同胞兄弟來著。
    “這位朋友,見到俺們兄弟倆,為何要匆忙離開,難道是欠了俺們東西沒還?”
    那白髮男子冷笑了一聲,說道,眼神森冷。
    另外那黑髮男子看了看胡未後,也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是人類嗎,為什麼會來這裡?難道你也貪圖這裡的黑玉蓮,想來跟俺們搶黑玉蓮嗎?”
    “一毛,他們只是過路的,你們兩個別為難他們。”剛剛要胡未快點離開的妖怪則走上前來,擋在胡未和那兩個男子之間。
    “喲呵,大傻,什麼時候你跟人類搭上關係了,還真沒看處來,你倒有這能耐,難道你不知道人類最為狡猾多端,小心你這麼笨,被這人騙光了東西還不知道!”那黑髮男子又冷哼了一聲,一臉鄙夷的看著那妖怪。
    那被黑髮男子叫做大傻的妖怪則是愣了一愣,轉頭看向胡未,面露驚訝和疑惑之色:“你是人類?”
    不過不等胡未回答,他又轉過了頭去,對那黑髮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俺看得出來,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是俺的朋友,絕不會騙我的。”
    聽得這‘大傻’和那‘一毛’兩個妖怪之間的對話,胡未不由覺得他們的名字還真有些好笑,不過這‘大傻’的名字說實話還挺符合他的性子,至於那‘一毛’,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不過那‘一毛’的話卻也讓胡未暗暗有些心驚,雖然‘一毛’原本也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可現實卻幾乎跟他說得一模一樣。
    而那‘大傻’知道了胡未是人類後,雖有些驚訝,卻還是將胡未當作了朋友,十分信任胡未,既讓胡未意外,也讓胡未更加慚愧,臉都紅了起來,燒得厲害。
    就連他懷裡的戒戒都是鑽進了他的皮袍子裡躲了起來,一副不好意思至極,羞於見人的樣子。
    “朋友?你居然跟人類交了朋友?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那‘一毛’愣了一愣後,大聲笑了起來,指著‘大傻’道:“大傻,俺看你不但健忘,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
    ‘大傻’怒視著‘一毛’,胸膛劇烈欺負,卻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
    那‘一毛’則揮了揮手,面露厭惡道:“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姥姥叫俺們兄弟過來收這個月的黑玉蓮,你快點去把黑玉蓮拿來吧。”
    “好,俺去拿黑蓮,一毛,你們可不准為難他!”‘大傻’愣了一下後便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胡未,說完就跑進了左邊那山洞。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到這裡來?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俺們妖怪的地盤嗎?”那‘一毛’則又轉頭看向胡未,冷哼了聲道。
    “兩位大王莫見怪,我只是路過這裡而已。”胡未一臉笑容道。
    “你要去什麼地方?”另外那一直沒開過口說過話的白髮男子突然問道。
    “我要去那風來國找沙露絳仙草,我朋友養的蠱物受了傷留下了後遺症,需要沙露絳仙草才能順利進階。”胡未簡單說道。
    “風來國?!沙露絳仙草……”那‘一毛’面露些許驚訝之色,喃喃了一聲,隨即卻又冷冷地說道:“你這人還膽大,竟敢隻身去那風來國,難道你沒聽說過那黑風老祖的凶名嗎?”
    “聽說過,不過事出無奈,其它地方實在找不到沙露絳仙草,聽說現在只有那風來國才有沙露絳仙草,所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胡未淡然笑道。
    他雖是一臉平靜,心裡卻是有些焦躁起來,‘大傻’回自己的洞去找黑玉蓮,只怕很快就會發現黑玉蓮不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如果他想起來的話,只怕也是要大受打擊,胡未雖然一向臉皮甚厚,卻還是越加感到不安起來。
    更重要的是,‘大傻’如果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那只怕馬上就會和他們翻臉,到時候少不了一場大戰,新來這兩個妖怪說不定也會出手,胡未和戒戒要想對付他們三個大妖怪,可也不大容易。
    雖然胡未也不確定‘大傻’還有這兩個妖怪具體是何等修為和實力,但胡未隱隱覺得,他們的實力只怕不會落于那侯大侯二他們,如果跟他們鬥起來的話,雖然不一定會輸,也必定是棘手得很,更重要的是,到時候動靜鬧得太大,惹來更多妖怪注意,那會更加頭疼。
    只是胡未雖然也想儘快脫身,但這兩個妖怪卻一點也沒放走胡未的意思,一直都不肯讓出下山的路來。那‘一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胡未,又看了看胡未懷裡的戒戒以及胡未背著的那個大包裹,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山上,你是怎麼認識這大傻的?”
    說著,他卻突然笑了起來,大概怕胡未不明白,便指了指‘大傻’跑進去的那個山洞,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大傻吧,也不奇怪,因為他自己都會經常忘掉自己的名字,對了,俺叫一毛,俺這兄弟叫不拔。
    一毛,不拔?一毛不拔?
    胡未愕然,傻在那裡。
    原本他還猜測這‘一毛’的兄弟應該叫‘二毛’或者‘五毛’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會叫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取的這名字。
    胡未都不由懷疑這兩個妖怪的老爸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鐵公雞,所以才給他們兄弟倆取這麼個名字。
    不過現在他也沒閒心去關心這個問題,這‘一毛’唧唧歪歪問個不停,胡未也是漸漸失去耐心,想著要不要強闖過去。
    可就在這時,山洞裡突然響起了那‘大傻’一聲慘呼。
    ‘大傻’從山洞裡跑了處來,一副驚慌失措模樣,大聲嚷道:“不好了,俺的黑蓮不見了,一個也找不到了!”
    那‘一毛不拔’齊齊愣了一愣,隨即卻又一齊冷哼了一聲,說道:“大傻,你不會是忘了把黑玉蓮放什麼地方了吧?
    “不會的,俺一直把黑蓮放在俺的石床下,從來沒放到過其它地方。”‘大傻’搖了搖頭,篤定道。
    “這麼說,你就是想違抗姥姥的命令,不想交出黑玉蓮了?”那‘不拔’卻是面色驟冷,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傻’愣在那裡,有些明白不過來。
    “你是在跟俺們兄弟倆裝傻嗎?”‘一毛’說道:“既然你的黑玉蓮都放在你的床下,那平白無故怎會不見,明擺著就是你想抵賴,不準備交出黑玉蓮了。”
    ‘大傻’面色大變,搖頭道:“沒有沒有,姥姥的命令俺怎敢不聽,這麼多年了,給姥姥的那份俺可從沒少過一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說為什麼你的黑玉蓮會不見了,難道它們自己長腿跑了?”‘一毛’怒氣衝衝地質問道。
    這時那‘不拔’卻突然揮了揮手,打斷了‘一毛‘的話,然後向前走了幾步,緊緊盯著胡未,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
    看了好一會,他又閉上眼睛,嗅了嗅鼻子,之後睜開眼睛,指了指胡未背上的包裹,說道:“人類,你背著的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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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天妖後裔
    (也六千多字了,呵呵。Www!謝謝piaopiaosun和悠悠的捧場。)
    聽了‘不拔’說後,‘一毛’不由愣了一愣,隨即也眯起眼睛緊緊盯著胡未背上的包裹看了起來,看了幾眼後,他冷哼了一聲,也向前走了幾步,與那‘不拔’站在一起,說道:“這位朋友,可否把你背著的東西拿出來給俺們兄弟倆瞧瞧?”
    胡未暗暗歎了口氣,又轉頭看了那‘大傻’一眼,表面上卻依舊一臉平靜,他面露微笑,將背著的包裹放到地上,然後解了開來。
    雖然‘一毛不拔’兩妖怪早就聞到了這包裹裡偷出的黑玉蓮所特有的幽香,也察覺到了異常,但一件包裹裡數百朵之多的黑玉蓮,還是不由臉色大變驚奇不已,一時間張大了嘴巴,都說不出話來。
    只有那‘大傻’仍是一臉茫然,轉頭看了看胡未和戒戒,又轉頭看了看那‘一毛不拔’兩妖怪,不時用力地撓著自己的頭,一副不明所以滿是疑惑的模樣。
    看他樣子,似乎也並沒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來,甚至都沒把胡未的這些黑玉蓮和他自己莫名失蹤的黑玉蓮聯繫起來。
    “你這些黑玉蓮哪來的?”
    呆了片刻後,那‘一毛’終於回過神來,指了指地上的黑玉蓮,一臉激動地問胡未道。
    不過不等胡未回答,那‘不拔’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大哥,這還看不出來嗎,這些黑玉蓮分明就是大傻給他的。哼哼,大傻果然是大傻,不但把這人當朋友看,還把自己這麼多黑玉蓮給了他,回頭卻又來騙俺們說黑玉蓮不見了,難道他以為俺們跟他一樣傻麼?!”
    大傻渾身一震,面露急色,揮著巨掌道:“不是的,這些黑蓮並不是俺給他的,是他自己的,俺那些黑蓮真的不見了,俺……”
    “大傻,事到如今,你以為俺們還會信你的話麼?”那‘一毛’卻是冷聲打斷了‘大傻’的話,指了指胡未,“你和這人類到底想搞什麼鬼,難道說是這人類蠱惑你把你的黑玉蓮都給他,連姥姥那份子都不孝敬了嗎?”
    聽得‘一毛’質問,‘大傻‘又是渾身一震,面色大變,急聲說道:“姥姥的那份……俺怎麼敢不給,可俺的黑玉蓮真的不見了,這些黑玉蓮真不是俺的,是他自己的,剛才他還送了很多黑玉蓮給俺呢……”
    “好了好了,你說什麼都無所謂!”那‘不拔’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大傻’的話,又冷笑一聲,說道:“大傻,這人不是你朋友嗎,既然你的黑玉蓮都不見了,那就拿他的來代替吧,這樣不正好嗎,反正姥姥那裡也無所謂這些黑玉蓮到底是哪裡來的,只要數目夠了就行了。”
    那‘一毛’轉頭看了看‘不拔’,隨即也嘿嘿笑了起來,說道:“不錯不錯,這些黑玉蓮數目還真不少,也不知道你們從哪弄來那麼多的黑玉蓮,不過都無所謂,現在這些黑玉蓮都是姥姥的了。大傻,姥姥看到你獻給她這麼多黑玉蓮,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以後會對你刮目相看了。”
    ‘大傻’卻是愣在那裡,面現迷惘,眼裡則還露出了絲憧憬之色,似乎還真有被這‘一毛’給說動的樣子。
    只是很快他卻又用力地晃了晃腦袋,面露懇切之色道:“不行,這些黑蓮不是俺的,不能給你們,姥姥那份俺一定會儘快去找來補上,你們就等俺幾天吧?”
    “等你幾天?”那‘不拔’卻是哼了一聲,指了指山頭,面露不屑道:“你總共占著兩座山峰,一天能收穫幾個黑蓮?滿打滿算也就兩個頂天了吧,你一個月要交十個黑玉蓮給姥姥,那一就是說俺們得至少等你五天時間,你也知道,俺們兄弟倆不是不能等,但那姥姥卻等不了,到時候姥姥怪罪到俺們兄弟倆頭上來,難道你能幫俺們兜著不成?”
    大傻渾身輕輕一顫,眼裡閃過一絲懼怕之色,隨即又轉過頭看向胡未,面露些許為難,吞吞吐吐地對胡未道:“你能……你能借俺十個黑玉蓮嗎?俺到時候一定還你!”
    胡未卻也愣了一愣,隨即趕緊點了點頭,從地上捧起一大把差不多有三四十個黑玉蓮,塞到大傻懷裡,說道:“你都拿著!反正地上這些,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這大傻雖然看去真有些傻,記性也不好,似乎到現在仍沒想起來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所以似乎也全然沒意識到他那些莫名失蹤的黑玉蓮就是胡未跟前這一些,仍堅信這些黑玉蓮是胡未自己的,但他自開自終對於胡未的信任,既讓胡未意外,也讓胡未感覺越加的慚愧,如果不是這‘一毛不拔’兩兄弟在場,胡未騎虎難下,說不定也早已忍不住說出了實情,將黑玉蓮全數還給大傻。
    “不用,俺只要十個就夠了。”大傻則朝胡未咧嘴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十個黑玉蓮,然後走到那‘一毛不拔’兩兄弟面前,將十個黑玉蓮丟到它們腳下,說道:“這是給姥姥的十個黑蓮,你們拿走吧。”
    ‘一毛不拔’兩妖怪不由一齊愣住,瞪大了眼睛看著大傻,顯得頗是驚訝。
    大傻卻又憨憨笑了一聲,轉身走了回去。
    ‘一毛不拔’兩妖怪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十個黑玉蓮,面容又一點點扭曲起來,隨即一齊重重地哼了一聲,那‘不拔’尖聲說道:“大傻,你是在打發要飯的嗎?”
    ‘一毛’則面露鄙夷,輕輕踢了踢地上那幾朵黑玉蓮,說道:“大傻,沒想到幾天不見,你是越來越聰明了,可惜這並不是你的東西,只怕也用不著你來出頭吧?”
    “你們想幹什麼?”‘大傻’卻是面露一絲怒氣,提高了聲音道:“一毛,不拔,俺雖然記性不好,但俺並不笨,姥姥一個月只要俺五個黑蓮,你們每次來卻都要以姥姥的名義訛俺十個黑蓮,你們別以為俺不知道!”
    說著他又指了指地上那些黑玉蓮,還瞟了胡未一眼,又一臉凜然道:“這些黑蓮跟俺有沒有關係俺不敢肯定,但俺可以肯定,這些黑蓮跟你們沒有任何瓜葛,俺現在照樣給你們十個,多了就沒有了,你們別想從這裡多拿走一個!”
    那‘一毛不拔’不由一齊愣住,驚訝地看著大傻,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胡未同樣是渾身一震,呆看著大傻。
    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大傻啊。一時間胡未心中諸般滋味陳雜,暗自感歎道,卻也忍不住懷疑起來,這大傻到底有沒有想起戒戒偷了他黑玉蓮的事情來。
    不過在呆了片刻後,那‘不拔’卻是突然怪笑起來,他嘿嘿嘿怪笑了好幾聲才停下來,一臉鄙夷地看著大傻:“大傻啊大傻,沒想到你隱藏得還挺深,從一開始,俺們就覺得你很不正常,原本還以為你是真傻,沒想到你竟然是在裝傻,你隱忍這麼多年,到底有何圖謀?”
    大傻卻突然咧嘴大笑了幾聲,同樣面露不屑,一臉坦蕩地看著‘一毛不拔’兩個妖怪,說道:“俺只不過不屑與你們計較罷了。”
    “嘿嘿,是不屑計較還是不敢計較?”那‘一毛’卻也突然冷笑了一聲,眯眼看著大傻,眼神陰冷,“大傻,你別以為俺們不知道你的底細,俺們也只不過是不屑戳穿你罷了,你以為俺們真會在乎你的來歷嗎?你不就是被稱之為這天連山守護者的熊羅天妖的孫子嗎?別在俺們面前自命清高了,你那祖爺爺熊羅天妖不就是大天妖座下六百天妖之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大天妖和熊羅早就已經不知所蹤,說不定早就被那大羅教的大羅神給收了去,你以為你真有資本清高嗎?如果不是姥姥看你老實,平常也沒少交黑玉蓮,叫俺們兄弟倆不得為難你,否則的話俺們兄弟倆早就看你不順眼,要將你趕出這裡了。”
    “你們……”大傻渾身一震,臉上滿是驚詫之色。
    ‘不拔’也嘿嘿笑了幾聲,面露鄙夷道:“大傻,姥姥可並不是說看得起你才不讓俺們兄弟倆為難你,她只是覺得你暫時還算老實,每個月都能夠按時上交黑玉蓮,所以才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你留在這裡,不過她也叫俺們兄弟倆好好盯著你,你那祖爺爺熊羅是這雪山守護者不錯,但那大天妖和你祖爺爺都不在了,這天連山也早已易主,現在姥姥才是這天連山的主人,是這天連山的守護者,你可別對這天連山有非分之想,否則俺們立時就敢你出去。當年你來到這裡,姥姥也是看在你是那熊羅天妖孫子的分上,才讓咱們讓出兩座山峰來給你,要換做俺們,才懶得理你,否則你以為你都沒露過幾手本事,都沒跟俺們打過一架,能這麼容易得到這兩座雪峰?”
    “主人?”大傻卻是微微一愣,隨即竟呵呵笑了起來,說道:“俺聽說當年大妖兩族大戰,妖族敗退至,前面是茫茫大海,後面是人族追兵,眼看妖族再無退路,就要從此滅亡,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大天妖橫空出世,施展無上神通,在平地裡立起這天連雪山,以此為屏障,終於阻擋了人類追殺的步伐,給妖族帶來了喘息之機,只是隨後,因為這天連山上長有異草黑蓮,許多妖怪都想將這天連山據為己有,大天妖見妖族為此內鬥不止,紛爭不斷,便留下話來,說這天連山屬於全妖族共有,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妖怪,所以從始至今,誰也稱不上是這天連山的主人!”
    大傻越說越嚴肅,聲音也越來越低沉,“當時大天妖為了避免妖族內部為這天連山繼續爭鬥,也為了防止人類佔據這天妖山,便派俺祖父看守著天連山,俺祖父看守天連山幾千年,才被妖族稱為天連山守護者,但私下裡,他還是對這稱呼感到惶然,更不敢以主人自居。現在你們竟然說姥姥是這天連山主人,難道就不怕引來天譴嗎?”
    說到最後幾句,大傻聲音又是陡然提高,尤其最後一句,更是聲若洪雷,震得腳下雪峰都為之顫了一顫,他的氣勢也與先前全然不同,身子挺立如松,威如山嶽。
    那‘一毛不拔’兩妖怪不由臉色驟變,面露驚懼之色,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不過隨後,‘一毛不拔’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又一齊向前走了幾步,氣勢也為之一變,滿帶戒備之意,眼神也變得更加淩厲起來,還多了幾分警惕之色。
    “天譴?什麼叫天譴?”那‘一毛’冷笑了幾聲,說道:“難道你以為那大天妖會為之降罪於我們嗎?可惜了,大天妖早不見了蹤影,俺們曾聽人類說,大天妖早已被那大羅教大羅神鎮壓在某個地方,根本是自顧不暇,你以為他還有力氣來管這樣的事情。況且俺告訴你,這主人之說可不是俺們兄弟倆先說起的,姥姥她心裡早在百年前就私下以天連山主人自居,俺們兄弟倆只不過是替她老捅破這層窗戶紙,明說出來而已,你知道當年姥姥聽到俺們這麼稱呼她時她有多高興嗎,她可是一下子就賜給了俺們一百個黑玉蓮。”
    這時,那‘不拔’卻是是哼了一聲,冷冷地盯著大傻,說道:“大傻,沒想到真如姥姥所說,你果然有異心,你也是想將這天連山據為己有吧,姥姥叫俺們悄悄提防著你,現在你是終於暴露自己野心了啊!當年你來到這天連山的時候,倒是謙遜得很,跟姥姥說你只要一座山峰,能夠度日便行,姥姥便猜測你來天連山還有其它目的,很可能是因為不滿你祖爺爺看守多年的天連山被姥姥所占,想找機會取代姥姥佔據這天連山,現在看來,姥姥還真沒料錯!”
    大傻微微一愣,隨即卻又呵呵笑了起來,臉色則滿是譏誚之意:“十幾年前,俺受……前來這天連山,就是想繼承俺祖父之志,繼續看守這天連山,以免妖族為之再起紛爭,另外也是為了……嗯,不管怎樣,俺從沒想過要將這天連山據為己有,只想著能夠日日看著這天連山,像俺祖父當年一樣。說實話,俺也早聽說姥姥私下以天連山主人自居,但這麼多年,天連山諸多妖怪受她管束,倒也一直相安無事,俺對她並無任何不滿,也從沒想要取代她占了這天連山。”
    “喲呵,好大的口氣,聽你的說法,現在姥姥做的還可以,但如果做得不好的話,你也是要管上一管了?難道你以為你就是你那祖爺爺熊羅天妖嗎,真是大言不慚!”那‘不拔’卻是呸了一聲,冷嘲熱諷道。
    那‘一毛’則擺了擺手,朝‘不拔’使了個眼色,之後又嘿嘿了兩聲,皮笑肉不笑地對大傻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俺們兄弟倆可管不了,也沒興趣管,這個自然由姥姥自己處理。俺們跟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也不想多說什麼了,俺們還是那句話,這些黑玉蓮既不是你的,你就別管那麼多,這些黑玉蓮俺們是要定了。”
    不等大傻回應,‘一毛’又擺了擺手,緊緊盯著大傻,繼續說道:“既然你是在裝瘋賣傻,那也該知道俺們妖族的規矩,俺們妖怪怎可能與人類做朋友?俺們也當你先前說的和這人類是朋友的話全是戲言,所以希望你能夠自重,別隨便袒護這人類,再怎麼說,俺們相識這麼多年,就算沒什麼情誼,但也是多年鄰居,難道說你還要為這個人類而與俺們翻臉不成?”
    大傻愣了下,臉上也露出絲猶豫之色來,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大天妖也說過,人類也分善與惡,並非個個要與俺們妖族為敵,俺們妖族自然也可以和人類做朋友的……”
    那‘一毛’卻嘎嘎怪笑起來,打斷了大傻的話,“大傻啊大傻,有的時候說你傻還真是傻,大天妖說這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大天妖已不見蹤影上千年,現在誰還記得他究竟說什麼了?好吧,俺也聽說大天妖當年曾說過這樣的話,可當年也是有不少的妖怪反對他這話的,一直覺得人類完全不可靠,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信,到了現在,俺們妖族誰要說跟人類交朋友,就算不被妖族聚而殲之,也要被口水活生生淹死,你不會是想落得這個下場吧?”
    聽得‘一毛’這麼一說,大傻閉上了嘴,牙關緊咬,眼裡則是露出一絲莫名的失望和落寞之色來,還輕輕地歎了口氣,又莫名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在感歎什麼。
    那‘一毛’對大傻的反應也是相當的滿意,嘿嘿笑了一聲,面露得意之色,轉頭看向胡未:“這位朋友,這天連山是俺們妖族的,這天連山上的黑玉蓮自然也是俺們妖族的,可不屬於你,所以你得將這些黑玉蓮全都留下來。”
    “這個恐怕不大好吧?”胡未面露為難之色,轉頭看了看大傻,說道:“俺們帶著的乾糧全吃光了,要想走過這雪山,可少不了這些黑玉蓮,否則真會餓死的。要不這樣,俺把這些黑玉蓮分一半給你們,俺算了一下,俺們要通過這雪山的話,至少得留下一半的黑玉蓮……”
    ‘一毛’卻是嘎嘎大笑起來,擺了擺手打斷了胡未的話,搖了搖頭道:“不不不,你們會不會餓死俺們兄弟倆可管不著,反正這些黑玉蓮俺們可是要定了,說實話,俺們已經夠通融的了,只留下黑玉蓮,就不為難你了。”
    “大哥,別跟他廢話了,他願給就給,不願給就直接殺了他也罷,這人類來歷不明,笑容陰險,俺看著就不爽!”
    那‘不拔’卻是上前一步,不耐煩地說道。
    胡未則是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僵了僵,之後則又恢復了招牌似的笑容,一臉輕鬆道:“這位大王,你哪看出來我的笑容陰險了?”
    ‘不拔’重重地哼了一聲,面色做怒,準備出手。
    “等等!”‘一毛’一把拉住了他,朝他使了個眼色,又嘿嘿笑了一聲,對胡未道:“朋友,你就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胡未卻突然伸了個攔腰,長長地哈了一聲,而後轉頭看向‘一毛’:“朋友,這位大王剛才不是說你們妖族與人類是不可能當朋友的嗎,又為何要稱我做朋友,難道你就不怕被口水淹死?”
    “你……”‘一毛’一臉錯愕,愣在那裡,隨即則是一臉怒氣,身子一陣急顫,“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俺們兄弟倆不客氣……”
    “等等,我實話告訴你們吧。”胡未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一毛’的話,又指了指身邊的大傻,說道:“其實我這些黑玉蓮就是這位大王的,是我昨晚從這位大王這裡偷去的,現在正是要拿回來還給這位大王。”
    說完,胡未便將地上那件放著黑玉蓮的長袍系了起來,放到大傻懷裡,然後拍了拍手,朝大傻笑了笑,“這位大王,辜負了你的信任,在這裡我誠心向你道歉。”
    說著,他又掃了那‘一毛不拔’兩兄弟一眼,便若無其事地從兩個妖怪中間走了過去,“好拉,現在沒事了,我要下山了,後會有期!”
    “站住!”
    ‘一毛不拔’兩妖族愣了一下,隨即快速追了上去,再次攔在胡未前面,那‘不拔’又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臉冷笑道:“你以為你想走就能走麼,俺們兄弟倆……咦?!”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卻是突然愣在那裡,只因他看到胡未身前飄起一顆拳頭大的白色珠子,珠子正疾速旋轉著,一邊快速升高,一邊吐著團團黑霧。
    不過眨眼時間,珠子所吐的黑雲便將‘一毛不拔’罩了進去。
    “你們真以為攔得住我麼!”胡未突然大吼一聲,直沖了上去,借著黑雲掩護,重重地撞在了那‘不拔’身上,將‘不拔’直接撞了出去,之後便疾步追上,一把將半空中的‘不拔’拽了下來,重重摔於地上,又整個人撲了上去,兩隻膝蓋猛然頂在其背上,雙手則拽緊了‘不拔’兩隻手。
    只聽他再次大吼一聲,‘不拔’一聲慘叫,兩條手臂竟是被其生生折成了兩段。
    在胡未撲向那‘不拔’的同時,戒戒則是高高跳了起來,鼓脹肚子,哼哈哼哈大叫了兩聲,一下子召出八個空來炮,接連不斷打向那‘一毛’,將其炸得飛向空中。
    那‘一毛’被空來炮接連打到,是直升不止,越飛越高,等到八個空來炮一一炸完,他才如隕石一般重重落回地上,一動也不動,早已是暈厥了過去。
第一六二章 妖族義氣
    (謝謝piaopiaosun和悠悠捧場,呵呵。wWW、)
    那‘不拔’被胡未生生扭斷兩條手臂後,不由大聲慘叫起來,胡未嫌他吵,怕引起附近其它妖怪的注意,便又毫不客氣地在他腦袋上又來了重重地一拳,直接將他打暈了過去。
    之後他拎起‘不拔’,走到另一邊連受了戒戒八記空來炮早已暈死了過去的‘一毛’那裡,將‘一毛’也拎了起來,又快步走向那大傻。
    這身高超過兩米,看去比胡未要魁梧許多的‘一毛不拔’兩妖怪被他抓著,就有如老鷹爪下的小雞一般。
    戒戒則嗨了一聲,像是在歎氣一般,然後卻也跑去了大傻那裡,直接跳進了大傻懷裡,從大傻抱著的包裹裡挖出一朵黑玉蓮來,然後利索地爬到大傻肩上,坐在那裡,搖頭晃腦地吃起那黑玉蓮來。
    那大傻則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了看胡未,又轉頭看了看戒戒,眼裡滿是驚異之色,想是沒料到胡未和戒戒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而且胡未和戒戒動手前也幾乎是毫無徵兆,可憐那‘一毛不拔’兩兄弟大概也是怎麼都沒想到胡未和戒戒嘴上要說離開,卻會這樣子驟然出手,以致根本沒有提防,所以才會被胡未和戒戒打個措手不及,不過一個照面就被胡未和戒戒制住。
    不過在看了看戒戒後,大傻又面露一絲憨笑,輕輕摸了摸戒戒的腦袋,原本還有帶著絲警惕戒備之色的眼神也變得和善了許多。
    戒戒則已經把那朵黑玉蓮吃下了肚去,又晃了晃腦袋,指了指大傻抱著的包裹,咧嘴朝大傻叫了一聲,一副頤指氣使,毫不生分和客氣的樣子。。
    大傻稍稍愣了愣,隨即卻是笑得更開心了,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朵根下,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從那包裹裡抓出幾朵黑玉蓮來,然後攤開手掌放到戒戒面前。
    戒戒則索性直接跳到了大傻的手掌上,坐在那裡吃起黑玉蓮來。
    大傻攤開的手掌就像一把蒲扇,平常只有成人拳頭般大的戒戒坐上上面也是毫無問題。
    胡未走到大金鵬王前面後,將那‘一毛不拔’兩妖怪丟到地上,便抬頭笑看著大傻,卻笑而不語。
    而大傻見到胡未走近時,眼裡又閃過絲警惕之色,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不過在胡未停在他面前,笑看著他時,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後,卻再次咧嘴笑了起來,掂了掂懷裡那包黑玉蓮,問道:“這些黑玉蓮真是俺的嗎?”
    “是的。”胡未撓了撓頭,臉上閃過絲尷尬之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隨即他抬頭疑惑地看了看大傻,面露好奇道:“你真不記得當時的情況了?”
    大傻也點了點頭,憨笑道:“還真不記得了。俺小的時候頑皮,曾從懸崖上摔下來,傷了腦袋,很難記住事情。”
    說著,大傻卻又莫名地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呵呵笑道:“不過俺媽說俺並不是記性不好,而實在是太懶了,許多事情都懶得去記,久而久之,記性就變得越來越差……”
    胡未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點了點頭,卻又面露自嘲之色,說道:“挺好的,挺好的……”
    大傻果然並不傻啊,而且演技比自己還好!暗地裡胡未卻是不由感歎道。
    大傻卻又定睛看了看胡未,又將懷裡那大包黑玉蓮遞給胡未,說道:“這些黑蓮還是給你吧,這天連山上除了黑玉蓮,再無其它可吃之物,你們要想去風來國,可少不了這黑玉蓮。”
    胡未則是不由愣在那裡,過了好一會,才忍不住疑惑道:“那你呢?”
    大傻則朝他先前放在地上的十朵黑玉蓮努了努嘴,笑道:“俺有這十朵黑玉蓮就夠了,給姥姥五朵,俺還能留下五朵,而且這裡每天有一兩朵黑玉蓮會成熟,不怕餓肚子。”
    說完,他便把懷裡的那包黑玉蓮丟給胡未。
    胡未接住那包黑玉蓮,想了想後,還是從裡面拿出了幾十朵黑玉蓮來,放到地上,笑道:“還是多留些給你吧。”
    大傻微微愣了愣,又奇怪地看了看胡未,隨即點了點頭,咧嘴笑了笑,也沒拒絕,眼神則變得更和善了些。
    胡未則歎了口氣,把戒戒叫了回來,又定定地看了看大傻:“大傻兄,恕我冒昧,擅做主張與你如此稱呼,但我還是感到不解,既然你明知我是人類,你為何不但不責怪我們偷了你的黑玉蓮,反如此相幫於我們?”
    大傻則是呵呵笑了幾聲,轉頭看了看戒戒,又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躺在他手掌上,不時滾來滾去,一副愜意模樣的戒戒,眼神變得更是溫暖起來,說道:“雖然俺不敢確定你是個好人,但俺看你至少不是什麼壞人,俺也不是有意幫你,只不過是率性而為罷了。”
    說著,大傻卻也幽幽地長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天上,“俺雖然沒見過大天妖,但爺爺曾跟我說過,大天妖的話是不會有錯的,大天妖他就是個……唉,他為俺們妖族做了那麼多事,俺們豈能隨便忘了他的恩情。”
    他的話倒是有些答非所問,甚至說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且語焉不詳,意思模糊難辨,不過胡未卻還是能夠大體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對於這大傻的來歷倒更有些好奇起來。
    胡未看了看大傻,說道:“大傻兄,先前聽你們說你祖父當年是那大天妖手下,俺想冒昧地問一下,你是什麼妖怪?”
    大傻卻又咧嘴笑了起來:“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妖怪呢,俺媽好像跟俺說起過,說俺爺爺當年可是大有來歷的,不過具體是怎樣,俺卻想不起來了。“
    胡未則是愣了一下,心想這大傻不會是又在裝失憶,還是說真忘了,不過胡未也沒再深究,畢竟他也只是單純好奇罷了。
    他點了點頭,笑了兩聲,又指了指地上還在昏迷中的‘一毛不拔’兩兄弟,說道:“想請教一下大傻兄,我該怎麼處理他們兩個?”
    如果不是這大傻在場,胡未也不介意將這‘一毛不拔’兩妖怪給殺了。雖然胡未對‘一毛不拔’兩兄弟並不怎麼在乎,但這兩兄弟背後那所謂的姥姥卻好像挺是厲害的樣子,胡未也不得不有所顧忌,若是輕易放了這兩兄弟,只怕他們很快就會將那所謂的姥姥給引來。
    而胡未覺得其實站在大傻的立場考慮,也是殺了這‘一毛不拔’兩個妖怪最為合適,否則到時候兩個妖怪吧胡未的事情捅到所謂姥姥那裡,大傻的麻煩也不會小,還不如‘殺妖滅口’,一了百了。
    不過現在他承了大傻的情,大傻怎麼說也是妖族的,當著他的面直接殺了‘一毛不拔’兩兄弟,只怕也不大好,所謂胡未才有此一問,想聽聽大傻的意見,而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試探一下大傻的反應。
    大傻卻將戒戒放到胡未懷裡,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沒啥大不了的,你們快走吧,他們兩個俺會處理。”
    聽得大傻這麼回答,胡未不由怔了怔,愣愣地看了看大傻,頗覺有些意外。
    不過很快,他又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大傻兄了。大傻兄,你多保重,我們告辭了。”
    胡未朝大傻抱了抱拳,便帶著戒戒轉身離去。
    戒戒則跳到胡未頭頂,嘟著嘴巴,朝大傻揮著爪子,倒顯得有些不舍。
    “保重。”大傻咧嘴笑道,眼睛則一直看著胡未頭上的戒戒,朝戒戒點了點頭,輕聲似自言自語道:“咱們後會有期……”
    只是這時胡未卻突然轉頭走了回來,走到那躺在地上的‘一毛不拔’兩妖怪邊上,指了指兩妖怪,笑道:“大傻兄,我想問一下,他們兩個為何會取‘一毛不拔’這麼奇怪的名字?”
    大傻愣了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像以前他們兩個也並不是叫這個名字,不過幾年前,俺們妖族大名鼎鼎的蒙乎先知路過這裡,因為肚餓,便想跟他們討要幾個黑玉蓮吃,他們兩個也不認得蒙乎先知,不但不給黑玉蓮,還想對蒙乎先知動手,這時那姥姥正好趕到,趕緊阻止了他倆,還狠狠訓了他們一頓。他們兩個聽得姥姥說跟他們討要黑玉蓮的就是俺們妖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蒙乎先知,也是嚇得不輕,趕緊給蒙乎先知請罪,還主動請蒙乎先知責罰他們,蒙乎先知大概也是氣得不輕,竟真的狠狠打了他們一頓,還說他們是一毛不拔鐵公雞。不過他們兩個卻不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什麼不是誰都有幸能夠被蒙乎先知打一頓的,他們還索性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一毛’和‘不拔’,以示紀念,如果有誰叫他們以前的名字,他們也會當場翻臉,甚至會與對方大打出手。”
    “蒙乎先知?!”胡未大吃一驚,瞪著大傻,頓了頓後,又面露疑惑道:“幾年前?蒙乎先知幾年前來過這裡?”
    大傻也微微怔了怔,問道:“你認得蒙乎先知?”
    “豈止認得,我們可是熟得很呢。”胡未癟了癟嘴,臉上似笑非笑,又轉頭盯看著大傻:“大傻兄,那蒙乎先知幾年前真來過這裡嗎?先知他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跟他好久沒見了,還挺是想念他的。”
    大傻則笑了笑,隨即卻微微皺起眉頭,面露絲許迷惘之色,說道:“蒙乎先知確實來過這裡,不過具體是幾年前還是幾十年前,俺真不怎麼記得了。”他指了指地上的‘一毛不拔’兩兄弟,“要不俺叫醒他們,你問問他們兩個,他們應該記得的。”
    胡未卻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了,還是讓他們繼續睡著吧。”
    只是說完後,他卻蹲下身,然後脫起了‘一毛不拔’兩兄弟身上穿著的羽毛編織的大氅來。
    ‘一毛不拔’兩兄弟除了披著一件大氅外,也沒穿著其它任何東西,所以當胡未扒下他們身上的大氅後,身子也頓時變得光潔溜溜的。而脫下大氅,胡未發現這兩個妖怪也變得乾瘦了許多,沒有原先看去那麼強壯,甚至於說得上瘦骨嶙峋。
    大傻卻不由有些吃驚,忍不住疑惑道:“你這是在做什麼?這一副是他們自己的羽毛所煉製和編織,也算得上是件寶貝,你不會……”
    “是不是寶貝無所謂,我可不在乎。”胡未卻是笑道:“蒙乎先知不是說他們是一毛不拔嗎,這算不算是預言?現在他們的毛都被我扒光了,這‘一毛不拔’的說法可就不成立拉,也不知道那蒙乎先知有沒有預言到這個呢?”
    他哈哈大笑了兩聲,將從‘一毛不拔’兩妖怪身上扒下的黑白兩件大氅披到自己身上,然後跟大傻揮了揮手,帶著戒戒疾速向山下跑去,眨眼工夫就隱沒在風雪之中。
    其實胡未拿走‘一毛不拔’兩妖怪所穿的大氅,也不全是為了堵氣,為了打破所謂蒙乎先知所謂的預言。雖然看大傻,應該不會有害胡未之意,但胡未還是有些擔心大傻就這麼放了‘一毛不拔’兩妖怪,所以胡未才索性拿走了他們穿著的大氅,也就是‘一毛不拔’兩妖怪用自己羽毛煉製的法寶,到時候假如‘一毛不拔’兩妖怪去報告了那所謂的姥姥,帶著那姥姥追上來,他們沒了法寶,對胡未他們來說也少幾分威脅。
    大傻則呆了片刻,而後又長長地歎了口氣,低頭看起地上的‘一毛不拔’來。
    看了好一會,他拎起‘一毛不拔’兩妖怪,朝自己山洞走去,一邊喃喃道:“先只能委屈你們兄弟倆了,等他們走出這天連山了,俺再放你們回去。”
    只是他剛走到洞口,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天上。
    天際一黑影疾速朝這邊飛來,同時一尖厲聲音傳了過來:“大傻,你對‘一毛不拔’做什麼了?”
    “姥姥……”大傻喃喃了聲,卻面露一絲苦笑來。
    ……
    正當雪峰下無為和阿乙有些等急了時,突然聽到上面傳來了轟隆隆有如悶雷一般的聲音。
    只是山上風雪很大,就像裹著層層霧氣一般,無為和阿乙也看不清山上的情況。
    “快跑,雪崩了!”
    就在無為和阿乙他們有些奇怪,納悶山上發生了什麼事,也有些擔心胡未和戒戒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時,山上突然傳來了胡未的急叫聲。
    無為和阿乙不由悚然一驚,隨即終於反應了過來,趕緊帶上東西快速向一邊退去。
    他們沒跑出多遠,便聽一聲巨響,胡未從天而降,直直落在地上,在雪地裡撞出了個深深的雪坑,胡未幾乎整個人都陷進了積雪中。
    胡未又大喝一聲,拔地而起,從雪地裡跳了出去,飛速跑到了正在發呆的無為他們那裡,一把抓過了無為背著的無緣,將其綁縛到自己背上,一邊大聲催促道:“快跑啊!”
    聽得胡未催促聲,無為和阿乙也顧不得再去驚訝,趕緊埋頭狂跑了起來。
    倒是那跟著跳鼠王子阿不的老跳鼠精,一聽山上動靜不對,便早就拖著阿不跑遠了去,聽得胡未叫後,又和阿不跑得更遠了些。
    胡未和無為以及阿乙沒跑出多遠,便聽身後傳來嘩一聲長響,隨即便感覺一股巨大的氣浪從後面猛然撞向他們。
    這氣浪之大,沖勢之猛,使得無為和阿乙感覺就像被一頭疾速沖來的野牛撞上了一般,不由驚呼一聲,直接向前飛了出去。
    眼看他們就要掉落深淵,已經將無緣綁到了背上終於空出手來的胡未大吼一聲,雙腳疾疾一點地,驟然加速,一把抓住無為和阿乙的胳膊,將無為和阿乙拽回到自己身前,又帶著無為和阿乙疾速向前奔去。
    一時間,無為和阿乙只感覺腳下生風,就好像騰雲駕霧飛了起來一般。
    胡未拽著他倆疾奔出了上百米,直到跑出雪崩範圍,才終於停了下來。
    無為和阿乙呆看了許久,直到後面那山峰上滾落的重重積雪勢竭停歇,才漸漸回過神來,又忙問胡未發生什麼事了。
    胡未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目露一絲憂色,朝山峰上看了看,之後催促大家趕緊趕路。
    剛剛胡未跑下山巔後,卻發現這下山比起上山還要困難,疾風所卷起的飛雪遮蔽視線,再加山勢陡峭,只要稍不小心,便會迷失方向,直接滑落,運氣不好,滑向的就很可能是萬丈深淵。
    出於謹慎,胡未也停了下來,讓戒戒把那些黑玉蓮吃進了肚子裡,這樣就可以空出只手來,如遇意外情況,也可多一分自保之力。也正因為如此,剛才胡未才有餘力將無緣綁縛到自己背上,騰出兩隻手,解救遇險的無為和阿乙。
    不過當時戒戒剛吃下那黑玉蓮不久,胡未和戒戒還沒走出多遠,便突然聽到山巔上隱隱傳來了呼喝和打鬥之聲。
    胡未不由大吃一驚,這山上風聲十分的大,幾乎掩蓋了其它任何聲音,這呼喝聲和打鬥聲還能傳下來,說明閃點上正發生了激烈的打鬥。
    可當胡未稍稍猶豫了下,正準備爬上去看看時,山巔處大概因為打鬥得太激烈,積雪紛紛滾落,竟形成了雪崩。
    眼看山上積雪如浪濤一般迎面滾滾而來,胡未也顧不得再去想其它的,閉上眼睛,緊緊追尋著戒戒上山時留下的棲息,手忙腳亂連滾帶爬從山上沖了下來。
    只是跟著無為和阿乙走出不遠,胡未卻又忍不住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山上,臉上則滿是猶豫之色。
    上山,還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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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大傻之難
    (謝謝悠悠捧場。WwW。)
    雖然胡未不是很清楚山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懷疑是那‘一毛不拔’兩兄弟背後的所謂姥姥已經找了上來,很可能在聽‘一毛不拔’兩妖怪說了事情經過後,便降怒於大傻,對大傻動了手,否則便無其它可能,畢竟那‘一毛不拔’兩兄弟被胡未和戒戒傷得不輕,就算他們已經醒過來,也無法和大傻動手。
    這也讓胡未頗有些意外,因為如果大傻真和那所謂的姥姥動了手,那說明他肯定沒有說出他的去向,否則那姥姥也應該先來追找他,而不是急著和大傻動手。而胡未覺得,大傻做為妖怪,自己則是人類,他怎麼都沒必要為自己做那麼多,所以就算大傻主動去找那姥姥,將他的形蹤告訴那姥姥,也可以說是理所應當,甚至說胡未潛意識裡也猜測大傻很可能就是會這麼做,畢竟大傻如果要在這裡繼續呆下去,那還是要看那姥姥的臉色,否則被趕出這天連山是小事,被那姥姥殺了都不是不可能。
    所以胡未也沒想到大傻不但不怪他或者說戒戒當初偷了他的黑玉蓮,反把黑玉蓮都給了他們,現在居然還又為他的事而不顧一切與那姥姥翻了臉。就算不管大傻和胡未兩個一個是妖族一個是人類,他們之間也不過是萍水相逢,那大傻如此做,還是讓胡未有些難以理解。
    胡未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王八之氣,能讓個妖怪一見面就納頭便拜,哭著喊著要做自己小弟,為自己賣命,就像解小寶解小貝兩兄弟之所以會跟著他,也不是突然間的事情。
    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大傻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有其原因的,畢竟這大傻可不是真傻,胡未甚至覺得這大傻可有點深藏不露大智若愚的樣子。
    這也使得胡未有些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上山去看看。
    但這並不是胡未猶豫的主要原因,畢竟大傻幫了胡未的忙是事實,按道理來說也確實要上去看看。如果他幫胡未這麼些是為了演戲給胡未看,想利用胡未什麼的,那他所花費的心思也未免太多了些,,胡未自願認栽,甘拜下風。胡未之所以猶豫,最主要的還是在於那姥姥。
    如果說事實真如他所猜測,大傻是和姥姥動上了手,那只怕大傻已是凶多吉少。胡未從那‘一毛不拔’兩妖怪乃至大傻的話預裡,也能看出他們對那姥姥的敬畏,想來那姥姥的實力也絕對要遠遠高於‘一毛不拔’兩兄弟和大傻他們,這姥姥可跟天妖山那大金鵬王不一樣,大金鵬王實力雖高,在天妖山幾乎沒有敵手,但卻無法號令其它妖怪,也從不敢以天妖山主人自居,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那姥姥的實力和大金鵬王相比絕對是只高不低。
    所以胡未也不由有些忌憚,猜測著山上到底會是什麼情況,也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上山去看看。
    不過現在可也沒太多時間去猶豫,胡未稍稍想了想後,便又轉頭看向戒戒,摸了摸戒戒的腦袋,問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你說回,咱就回?”
    可小傢伙卻是蹲坐在他的肩上,搖頭晃腦地吃著一朵黑玉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聽了胡未說後,小傢伙又是用力地搖了搖頭,還揮了揮肉乎乎的爪子,又滿不在乎似地哼哼了兩聲,顯示在告訴胡未不要上山去。
    胡未不由有些詫異,納悶戒戒為什麼會如此一反常態,顯得如此無所謂。
    要知小傢伙平常看去雖然沒心沒肺的,但誰對它好誰對它不好,它心裡可是跟明鏡似的一清二楚,而小傢伙也是講義氣的很,胡未不說,就算是阿花阿紅和無為無緣他們,雖然它因為玩心重,經常會耍弄甚至說欺負他們,但真遇到什麼事情了,它可也是很護著他們的。
    按理來說,剛才小傢伙和那大傻之間也相處得很不錯,那大傻有了危險,小傢伙可不應該是如此反應。
    胡未有些懷疑,該不會是自己都猜錯了,或者說一開始就聽錯了,當時山上傳來的並非是什麼打鬥聲,而只不過是大傻在做其它事情。
    其實胡未早就有些奇怪了,或者說早就發覺戒戒的反常了,先前他們下山時,山上傳來那呼喝和打鬥之聲時,戒戒也忽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甚至搶著要上山去,不過因為突然發生了雪崩,胡未和戒戒被迫逃下了山,只是到了山下後,戒戒卻似乎全然忘了山上發生的事,開始悠哉遊哉地吃起了黑玉蓮來,不改吃貨本色。
    而戒戒的反常,也是胡未猶豫著要不要上山去看看的另一個原因。現在很多時候,胡未每做決定便會不由自主地先看看戒戒的態度,因為他發現小傢伙雖然屢次闖禍,但到最後總是能夠化險為夷,或者說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讓胡未隱隱感覺小傢伙總是能夠預知風險似的,就像這一次它偷了大傻的黑玉蓮,胡未剛開始見到大傻追來,還想肯定少不了麻煩,卻不想到頭來,大傻竟是很快就忘記了,而就算大傻其實並沒忘記,只不過是在裝健忘而已,但他最後還是沒有任何怪罪戒戒的意思,反把黑玉蓮送給了他們。
    胡未都有些懷疑小傢伙其它妖怪不偷,偏偏偷這大傻的,該不會就是看中了大傻記性不好脾氣卻好,算定了到最後一定不會有事。想起小傢伙在山上時,趴大傻肩上吃著黑玉蓮,一點也不見生分的樣子,胡未越來越覺得是這樣。
    想到這裡,胡未也稍稍松了口氣,又伸手彈了下小傢伙圓滾滾的肚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似地問道:“真不用上去了?”
    戒戒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接著竟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像在跟胡未保證一定不會有事一般。
    胡未不由愣了一愣,又問道:“那萬一那位大傻真有麻煩了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不管吧?”
    戒戒卻是突然歪頭看了看胡未,顯得有些奇怪,倒好像在疑惑胡未以往都是雷厲風行的,有什麼事情也很快就能拿定主意,今天卻是怎麼了,為何會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接著它卻轉過了身去,背對著胡未,然後張大了嘴巴,從肚子裡吐出一朵黑玉蓮,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其間還哼哼了兩聲,顯得有些不滿的樣子,似乎都懶得再理會胡未。
    你太囉嗦了拉!
    胡未不由愕然,隨即又是一陣哭笑不得,他一把搶過戒戒正吃著的那朵黑玉蓮,罵道:“小王八蛋,什麼時候都學會擺架子拉?不准吃了,照你這吃法,不用幾天,這些黑玉蓮就會被你吃光了,到時候你讓大家喝西北風麼?”
    戒戒卻晃了晃腦袋,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接著又張大了嘴巴,從肚子裡吐出一朵黑玉蓮。
    “小王八蛋,還吃呐?!”胡未有些氣憤,伸手取敲戒戒腦袋。
    只是正當它張嘴咬向那黑玉蓮時,它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胡未前面的阿乙,而後便轉身從胡未肩上跳了下去,追上前面的阿乙,爬到阿乙肩上,把黑玉蓮放到阿乙嘴巴前,朝阿乙叫了幾聲,一副殷勤討好模樣。
    “小王八蛋!”胡未也頓時打了個空,不由愣在那裡,隨後卻苦笑了聲,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吃起那黑玉蓮來。
    其實小傢伙才真有點像是所謂的一毛不拔鐵公雞,有的時候真個小氣得很,從胡未把它帶出地下起,平常胡未吃東西也都得跟它搶,若是動作慢了,可別想填飽肚子,不過唯獨對這阿乙,小傢伙卻是十分大度,什麼東西都會想著分阿乙一些。
    就像上次胡未給它從天鵬山上帶下來的那些珠寶,胡未心疼珠寶被戒戒當作零食,也曾背著戒戒藏了一些,結果卻馬上就被戒戒搜了回去,還是成了它的食物,進了它的肚子,氣得胡未也沒少罵娘。
    但破天荒的,小傢伙當時卻還主動分了一些珠寶給阿乙,阿乙也用它給的一些珍珠串成了一條手鏈,也氣得胡未直罵戒戒沒良心。
    只是沒過幾天,小傢伙就將兩大袋子珠寶吃了個乾淨,之後它雖沒有直接跟阿乙討要它送給阿乙的珠寶,眼睛卻一直盯著阿乙手上的手鏈看,看去跟失了魂似的,搞得阿乙也不好意思起來,還是把手鏈以及其它一些珠寶分幾次還給了戒戒,結果這些珠寶還是落入了小傢伙的肚子。
    阿乙接過黑玉蓮後,卻又把黑玉蓮遞給了邊上的無為。戒戒嗚嗚叫了幾聲,顯得有些不滿,不過接著它還是張大了嘴巴,又吐出朵黑玉蓮,送到阿乙嘴邊。
    胡未和阿乙他們也不由笑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胡未卻是突然臉色微變,收了笑容,抬頭看向天上。原本正朝阿乙輕聲叫喚的戒戒也一把將黑玉蓮塞到阿乙手裡,從阿乙肩上跳了下來,跑回到了胡未那裡,跳到胡未頭頂,立在那裡,像胡未一樣,抬頭看向天上。
    正在無為和阿乙納悶間,冷風驟急,雪花亂舞,鋪天蓋地,他們整個視野都變得迷茫一片,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過這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片刻,風就又小了去,無為和阿乙他們的視線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只是他們卻又一齊愣在了那裡,同胡未一樣,滿是驚訝地看著天上。
    在上百米外的半空中,飄著一個黑色人影,那人影身高不過三尺,卻穿著一件大紅長袍,腳上也穿著一雙紅色繡花鞋,甚至於連頭上都是包著塊紅色頭巾,整個跟個大紅包似的,顯得很是喜慶。
    然而,當胡未他們看清那人的面容和相貌,卻又不由微微一驚。那人一頭長髮灰白,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紋,就跟那老樹皮一般,都起了一條條的溝壑,看去似乎隨時都會裂開一般,就連她的兩顆眼珠,也是渾濁不堪,幾乎看不見眼瞳。
    只是胡未他們卻能感覺到這人正在看著自己,而且感覺渾身有種莫名的涼意,就好像是正被那毒蛇猛獸盯著看一般。
    但更讓胡未在意的卻並不是這個,他看著天上那人,瞳孔也是緊縮,喃喃道:“大蠱師?大妖王?上階大妖?”
    這人飄在半空,看去沒有借助任何外物,如果她是人類的話,那說明她已是有大蠱師修為,而如果她是妖怪的話,就算她天生有飛翔異能,但現在她並沒有變出什麼翅膀,卻也能夠自由飛翔在空中,那也說明她至少是上階大妖。
    就像那大金鵬王,他強行提升修為,變成上階大妖之後,羽翅就變成了一雙肉翅,翅膀不用振動,便能夠在空中自由來去。
    而在這妖族聚居地,遠離人類國度近萬里,胡未可不覺得能夠這麼運氣遇到個大蠱師,況且人類就那麼幾個大蠱師,胡未也沒聽說過其中還有這麼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婆,所以這老太婆恐怕正是個大妖怪。
    而看這老妖婆神色不善的樣子,胡未腦海裡是立刻蹦出個詞來,又不由喃喃了聲:“姥姥?”
    這就是‘一毛不拔’兩兄弟和大傻嘴裡所說的天連山的主人姥姥?
    不過讓胡未有些奇怪的是,這老妖婆身上的大紅袍竟是皺皺巴巴的,甚至還有多處破洞,倒好像是時間長了,被老鼠咬過了一般,卻與大紅袍鮮豔如新的眼色並不怎麼相符。除此之外,她的頭髮也有些淩亂,在風中亂舞不止,也更襯托了她面容的猙獰可怖。
    而不知怎麼回事,這老妖婆還在呼呼喘著粗氣,倒像是人類得了哮喘一般。胡未也懷疑該不會是她追他們追得太急的緣故,不過這老妖婆至少是上階大妖,甚至很可能是那傳說中離天妖只有一步之遙的大妖王,怎麼如此不濟,還不如猜測她是因為年紀太大的緣故更合適一些。
    “哼哼,人類,你認得我嗎?”那老妖婆徐徐降落到地上,落在胡未他們前面,聲音尖厲而又冰冷,似乎不帶任何感情,或者說顯得死氣沉沉的,生硬無比,與她所穿的一身喜慶顏色也是不怎麼相符。
    果然是那姥姥!
    胡未雖已隱隱猜到這老妖婆就是那姥姥,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
    可不等他回話,那剛剛落到地上的姥姥卻是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了幾聲之後,她竟是哇地一聲,張嘴吐出口血來。
    胡未他們都不由傻在那裡,不明所以。
    “好個大傻……居然深藏不露,幸虧姥姥我……該死的大傻……”那老妖婆自言自語道,語氣怨毒,隨即便又劇烈地咳嗽起來,雖然沒再吐血,卻是咳得連腰都彎了,使得她看去也變得更矮了些。
    “大傻怎麼了?!”胡未卻是悚然一驚,面色大變,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緊緊盯著姥姥問道。
    “嘿嘿,他想跟我同歸於盡,已經被姥姥我打下懸崖,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了,等姥姥我收拾了你們,就去懸崖下找他,非把他挫骨揚灰不可。”姥姥尖聲說道,神情激動,顯得有些歇斯底里,“這該死的傢伙,竟然一直隱藏著實力,害得姥姥我一時大意……”
    說到激動處,老妖婆又是激動地咳嗽了起來,面容則是變得更猙獰了,看去有如地獄力爬出的惡鬼。
    胡未則是渾身一震,愣在了那裡。
    不過除了震驚於事實正如他所猜測的,大傻真的跟姥姥大打出手外,胡未也驚訝於大傻的實力,大傻現在雖然生死不知,但也算是和這至少是上階大妖的姥姥鬥了個兩敗俱傷,那大傻的實力只怕也不會比這姥姥低上多少。
    也不知道他掉落懸崖,到底是生是死,不過聽姥姥的話,她倒似乎顯得挺是自信,那大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胡未也在瞬間就打定了主意,準備豁出去和這姥姥鬥上一場。
    雖然他也沒什麼信心,但如果坐視不管,等會姥姥騰出手去對付大傻,那大傻肯定是沒得救了,況且就算他不想管,看這姥姥的樣子,可沒有要放他們走的意思。
    現在胡未只能寄希望于這姥姥傷得更重一些,這樣子他也多幾分勝算。
    只是那姥姥卻好像看穿了胡未的心思一般,緊盯著胡未,哼哼了兩聲,說道:“人類,你還想去救大傻嗎,沒用的,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們很快都要死在姥姥我的手上,只不過是誰先誰後而已。”
    見得這姥姥自信心十足,胡未不由微微愣了愣,也又多了幾分顧忌。
    那姥姥卻是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人類,你或者還在納悶為什麼姥姥我要對你們趕盡殺絕吧?其實很簡單,你傷了姥姥我心愛的一毛和不拔,還搶了他倆的寶貝,害得他倆現在都是焦急萬分,姥姥我自然也不高興,那大傻又為了你不惜與我同歸於盡,還傷到了姥姥我,姥姥我自然得找你算帳了。“
    頓了頓,姥姥卻又眯起眼睛看著胡未,臉上竟露出絲怪異的笑容,“不過姥姥我聽一毛和不拔說,你這人類倒也有幾分本事,如果你能答應以後跟著姥姥我,好好伺候姥姥我,我倒是可以繞你一命。”
    說著,她兩隻眼睛便肆無忌憚地打量起胡未來,渾濁的眼裡竟是閃著絲絲興奮之色。
    胡未怔了怔後,不由一陣惡寒,心裡則是忍不住哀歎自己命運不好,整天想著學那傳說中的唐僧,有那漂亮女妖精來投懷送抱,結果漂亮女妖精沒來,卻來了個看一眼就能使人做噩夢的老妖婆。
    歹命呐!
    胡未哀歎一聲,隨即卻是拿出了青雲珠和吞雲珠,準備直接發動青雲珠和吞雲珠,和這老妖婆鬥了再說,省得再多噁心。
    受不鳥了,拚了!
第壹陸肆章 深藏不露(上)
    可胡未剛拿出青雲珠和吞雲珠,還沒開始發動,那姥姥卻仿佛提早察覺到了危險,竟立刻飛了起來,她直飛而上,瞬間工夫就飛出了數百米,才停了下來。wWw.
    雖然她仍處在青雲珠和吞雲珠的攻擊範圍內,但青雲珠和吞雲珠發動的時間雖短,卻也還是要一點時間,這姥姥也已經起了警惕心,青雲珠和吞雲珠就算發動了,只怕也無法真正傷到她。
    胡未也不由歎了口氣,停了下來,有點後悔自己剛才還是操之過急了。
    若按以往的對敵習慣或者說套路,除非是能夠穩穩勝過對方,胡未一般都不會如此急著與對方直接交手,而會千方百計試探對方破綻,並試圖擾亂對方心神,讓對方大意或者分神,才趁機出手,以求出其不意,就算不能立刻制住對方,也要占得主動再說,而往往對方實力越高,他反而更加耐心和小心。
    可這一次,一來胡未實在忍不住被這麼個老妖婆‘調戲’,更重要的,他也十分擔心那大傻,希望能夠儘快去找大傻,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救被姥姥打下懸崖凶多吉少的大傻。聽這姥姥說,大傻如果沒死也已重傷,如果他已經死了的話,那不用多說,但如果大傻只是重傷並未死的話,那只有儘快找到他,將他救起來,否則耽擱時間長了,只怕大傻仍是要死。
    再加看這姥姥也受了傷,胡未覺得機不可失,一時間也沒了耐心,準備直接動手,卻不想這老妖婆竟一直沒放鬆警惕,或者說反應速度竟是如此之快,不等他真正出手,便避了開去,也使得他有些舉棋不定或者說騎虎難下。
    看到那姥姥正緊緊盯著自己手裡的青雲珠和吞雲珠,胡未也不由感歎這老妖婆不愧是頂級大妖,對危險的敏感是無與倫比。以她剛才的反應速度,做出這樣的躲避,顯然並沒有經過什麼考慮,而全憑潛意識而為或者說條件反射,自然而然做出了判斷,這麼快的反應可不是隨便哪個大妖都能做到的。
    就像那大金鵬王,雖然他強行將修為提升到了大妖上階,但終究只是修為的變化,整體實力只怕還算不上是真正的大妖上階,他心志和精神上的變化,比如對於危險的判斷,也不如這老妖婆敏感和快速,所以才會屢次在胡未手上吃癟。
    到目前為止,這老妖婆也算是胡未遇到的最厲害的敵人了。不過說起來,一路上,他們所遇到的妖怪是越來越強,也是在情理之中,說不上是運氣好壞,胡未縱使無奈,也無法逃避。
    胡未也知道事到如今,此事已無法善了,感歎再多都是沒用,既然這老妖婆察覺到了危險,也肯定知道他要動手的意圖,不可能再有大意,所以他也丟下了猶豫之念,將青雲珠塞進了戒戒的嘴裡。
    戒戒一口吞下青雲珠,又很快將青雲珠吐了出來。
    青雲珠徐徐轉動著,緩緩飛了起來,同時也一點點變大。
    片刻工夫,青雲珠就變得如籃球一般大小,上面則又漸漸變出一張模糊的臉來,接著則張開嘴巴,吐出了個青色煙圈。
    青色煙圈也徐徐變大,中間連著絲絲青線,整個看起來就像是張圓形的煙網,一邊迅速變大,一邊快速罩向天上那姥姥。
    面對這已經起了警惕心的姥姥,胡未知道一起發動吞雲珠和青雲珠只怕無法收到理想的效果,也只能換一招,讓青雲珠發動了幻術,看看這幻術是否有作用。
    看到疾速罩來的青色煙網,姥姥哼了一聲,卻沒有再動,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青色煙網的厲害。
    見得姥姥如此反應,多了一絲期待的胡未卻是不由更加緊張起來,有些忐忑。
    他頭上上的青雲珠則快速吐出團團黑霧,黑霧隨風迅速消散,越變越淡,變成淡色白霧,向四面八方蔓延。
    胡未也是讓青雲珠先做好準備,等得那姥姥中了幻術之後,便立刻發動吞雲珠,召出閃電攻擊姥姥。
    可眼看那青色煙網就要貼上姥姥,那姥姥卻是驟然不見了蹤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青色煙網也頓時撲了個空。
    下一秒鐘,姥姥又突然出現,卻已是在百米之外。
    好快的速度!
    胡未不由瞳孔緊縮。這樣的速度,他只有那次在西硫國呼然特爾城外見識過一次,當時那個突然出現的白袍無臉神秘人,就曾展示過這樣的速度,好像會扭曲空間,瞬間移動一般。
    胡未對於這姥姥實力的估計也不由更高了些。
    青雲珠則立刻停止了吐黑色煙霧,再次吐出個青色煙圈。青色煙圈迅速變大,漸漸變成一張煙網,向天上疾速飛去,跟前一張青色煙網一起,分從兩邊快速罩向那姥姥。
    那姥姥咦了一聲,顯得有些意外,似乎沒料到這青色煙網還能夠變化方向自動追來。不過隨後她卻又不屑似地哼了一聲,仍是停在半空不見什麼動作,沒有任何緊張之意。
    眼看著兩張巨大的青色煙網就要貼上她時,她卻又身形以閃,失去了蹤影。
    等到下一秒鐘,她已是出現在了百米外,其中一張青色煙網的後面。
    胡未不由愣了一下,心裡卻仍有絲期待。這姥姥的速度實在太快,胡未都沒能看清她到底是怎麼突破兩張煙網的夾擊的,不知道姥姥突破時到底有沒有碰到這兩張青色煙網,而其實這青色煙網並無法像真正的網一樣束縛人,所以要突破出去並不困難,但如果一被這青色煙網碰到,幻術便會發動,胡未也希望這姥姥一時大意,突破的時候已是碰到了青色煙網,畢竟從方位上看,她如果不碰到青色煙網,也不可能直接出現在煙網後面。
    可他等了一會,姥姥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顯然幻術並沒有發動。
    也就是說姥姥完全避了開去,並沒有碰到青色煙網,卻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避開的。
    胡未也不由有些失望。
    青雲珠上那張臉則張大了嘴巴,一個接一個不停地吐出青色煙圈。
    煙圈迅速變大,變成張張煙網,罩向姥姥。
    隨著煙網越來越多,原本只是白茫茫的天空就像掛著一張張巨大的青色蜘蛛網,而且這些蜘蛛網還能變大變小,使得整個天空都變得有些光怪陸離。
    只是雖然那些煙網數量越來越多,姥姥躲避的空間也是越來越小,但她總是能夠從容避過一一罩向她的煙網,好像渾然不受其影響,倒似就算碰到那些青色煙網,也不會觸動幻術一般。
    胡未不由越來越焦急,卻也無可奈何。看樣子,青雲珠所吐的青色煙網面對這姥姥,也無法起到大作用,照這樣下去,可別想能夠討得什麼好處。
    而時間拖得越久,對於胡未來說,也越是不利。
    不過胡未想了想後,便收了焦急之色,反變得平靜起來,竟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拍了拍戒戒的腦殼,叫小傢伙吐出多黑玉蓮,接著便坐在雪地上吃起黑玉蓮來,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
    這一來,那姥姥真有些沉不住氣了,幾個閃躍,沖出了那些青色煙網的包圍,疾速朝胡未這邊飛了過來。
    眼看姥姥越飛越近,胡未卻仍是坐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自顧吃著黑玉蓮,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不過他頭上的青雲珠則快速吐出一個青色煙圈,煙圈迅速變大,變成一張巨大的煙網,又將胡未以及無為和阿乙一起罩在了裡面。
    煙網罩住胡未他們的同時,又迅速膨脹,就像一個氣球一般,不過眨眼時間,就漲大了無數倍,迎向疾飛而來的姥姥。
    不過眼看青色煙網就要碰到姥姥身上,姥姥卻又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眨眼之後,她便出現在百米外。
    她停在半空中,看了看地上的胡未他們,哼了一聲,說道:“小子,沒想到你還挺奸猾,連姥姥都差點中了你的套,可惜你這點手段,還是奈何不了姥姥我的。”
    胡未不由歎了口氣,站了起來,他剛才故意裝做悠閒的樣子,就是要引得姥姥前來,以青色煙網護住自己和無為他們,想守株待兔,讓姥姥碰上青色煙網。
    可不想姥姥反應如此之快,速度更是驚人,關鍵時刻,還是躲了過去。
    不過胡未隨即卻是笑了一聲,又吃了一口黑玉蓮,一臉滿不在乎地表情,他擺了擺手,含糊不清道:“姥姥好本事,我們佩服得很。不過姥姥本事雖大,膽子卻不過爾爾,這樣下去,只怕姥姥本事再大,也同樣奈何不了我等的。”
    “哼哼,小子,你想激將姥姥我麼?”姥姥冷笑了一聲。
    胡未則是走到煙網邊上,用手碰了碰煙網,隨即又笑了笑道:“我不妨與姥姥你直說了,這東西雖不直接傷人,卻會讓人產生錯覺,陷入幻境之中。如果姥姥不信,可以上來試試,至於後果怎樣,我可不敢保證了。”
    “果然有古怪!”姥姥喃喃道,隨即卻又哼了一聲,說道:“小子,看來你還挺有自信的,難道你就確信姥姥我沒有破解之法麼?”
    胡未卻是哈哈大笑了一聲,又抬頭盯著姥姥道:“姥姥就不怕我在騙你嗎,這煙網說不定還有其它機關呢。”
    “哼,你也太小看姥姥我了,對姥姥我來說,這是什麼東西都無所謂,現在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姥姥我的手段!”
    姥姥說完,雙手一抖,兩隻袖子竟是迎風而長,不過轉眼工夫,她兩隻袖子前端就變成了兩米多寬,長度更是達到了幾十米,看去就像兩匹巨大的紅布。
    隨即她雙臂不停順時針揮舞,那兩條長袖子也頓時緩緩轉動起來,有如戲臺上舞動的水袖一般。
    隨著那兩隻巨大的長袖越卷越快,周圍的風雪也漸漸被其捲動起來,形成兩條巨大的橫著的龍捲風。
    一時間風雲大變,那捲動的風雪嗚嗚作聲,越來越響,甚至漸漸變成了悶雷似的聲音,轟隆隆滾過天空,連雪山都是輕輕顫抖起來。
    雪山上積雪簌簌掉落,隨即也被卷了起來,融入龍捲風之中,也使得龍捲風越變越大,聲勢也越來越駭人。
    沒過多久,在姥姥兩條長袖的催動下,兩條龍捲風最粗的地方已是達到了十多米。
    不過與普通龍捲風不同的是,這兩條龍捲風最粗的地方並不是在中部,而是在前端,這兩條龍捲風看去也就像是兩個巨大的旋動的喇叭。
    而四面八方風雪齊聚而來,到了龍捲風前頭便被快速吸了進去,也進一步壯大了兩股龍捲風。龍捲風前端這喇叭口看去就像是兩個巨大的嘴巴,正在大口吞噬著風雪。
    只是胡未他們卻沒心思去欣賞這兩條巨大的龍捲風的驚人氣勢,隨著那龍捲風越變越大,越轉越急,他們也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無形的吸力,正一點點把他們吸去那亂卷風兩張大口。
    胡未他們都不由臉色大變,在這雪地裡,既無地方避風,也無樹木石頭抓靠,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要被這兩股龍捲風生生吸進去。
    看樣子,這姥姥顯然是要將他們從這青色煙網中吸出去。出了這青色煙網的保護,他們可是危險了。
    情急之下,胡未將無緣緊緊綁在自己背上,大喝一聲,高高跳起,又重重落下,兩隻腳頓時深陷入雪中,然後讓無為和阿乙以及阿花和跳鼠王子阿不他們伏下身子,緊緊抱住自己的手或腳,自己則也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了雪地上,以減少那兩股龍捲風的吸力。
    這麼一來,大家感覺那無形的吸力頓時小了很多,身子雖隨著那巨大的吸力晃動不止,卻也沒有再往前移動。
    “你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只是這時,那姥姥卻又哼了一聲,隨即左手一停,又逆時針揮舞起來,他右手上那條巨大的長袖也變了方向,逆時針轉動起來,越轉越快。
    於是乎,她左右兩隻長袖卷起的龍捲風所轉動的方向變成了相反,一個是順時針的,一個是逆時針的,兩條巨大的龍捲風互相碰撞著,摩擦著,發出的聲音也是更加尖厲,甚至於在兩條龍捲風之間,伴隨著霹靂聲響,竟是漸漸生成一道道細小的閃電來。
    周圍的風則變得更急也更亂了。
    而胡未他們卻驚駭地發現,原本罩在他們頭上,一直紋絲不動的青色煙網竟也漸漸顫抖了起來,而且抖動得越來越劇烈。
    隨著青色煙網抖動得越來越厲害,上面一個個的網格竟然開始破裂,就好像是張漁網被無形之力一點點撕開了一般。
    胡未他們不由吃驚萬分,戒戒則從胡未懷裡鑽了處來,身子驟然鼓脹,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巨大的空來炮,猛然打向天上正不停捲動兩條長袖的姥姥。
    只是那空來炮還沒飛到姥姥那裡,便在中途被那其中一條龍卷風生生吸了過去,並快去被那條龍捲風吸了進去。
    最後空來炮猛然炸開,只是那龍捲風卻只是稍稍抖了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便將空來炮的衝擊力全數化解。
    戒戒大叫了一聲,愣了一愣,顯得十分驚訝。接著它又鼓起肚子,哼哈哼哈大叫了兩聲,一口氣召出八個空來炮,避開前面那兩股龍捲風,分從幾個方向襲向那姥姥。
    只是隨著那幾個空來炮離那姥姥越來越近,速度卻也越來越慢,漸漸的,幾個空來炮竟是停了下來,隨即反又被那兩股巨大的龍捲風快速吸了過去,又被龍捲風吸了進去,最後猛然炸開,堙沒在其中。
    戒戒呆了呆,朝胡未叫了幾聲,叫聲中顯得有些無奈。
    胡未也苦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頭上的青雲珠後,又拿出吞雲珠來,和戒戒一起朝吞雲珠吹起氣來。
    他頭上的青雲珠也立刻吐出團團黑霧。
    胡未和戒戒朝吞雲珠吹了幾口氣後,吞雲珠輕輕一顫,從胡未手裡跳了出去,一邊旋轉這,疾速飛向上面,同時快速吐起了黑色煙霧。
    眼看事情危急,胡未也只能使出最後一招,搏上一搏了。
    只是青雲珠還有吞雲珠所吐出的黑色煙霧還未成型,就立刻被那兩股龍捲風吸了進去,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青雲珠和吞雲珠所吐的黑色煙霧越多,那兩股龍捲風也就吸得越多。那兩股龍捲風就像是兩條貪吃的巨蛇,吞噬著一切。
    吞雲珠無法聚集黑雲,也自然無法召出閃電。
    而他們上面罩著的那青色煙網一陣急顫之後,也終於被龍捲風撕裂,並最終被龍捲風吸了進去,同樣徹底堙沒在裡面。
    甚至於連其它的青色煙網也是陸續被那兩股龍捲風卷吸了過來,被其吸了進去。
    胡未不由暗自哀歎了一聲,都有些絕望了。
    只是這時,那姥姥也突然停了下來,她兩條袖子也漸漸變小變短,而那兩股龍捲風則也越轉越慢,並一點點變散變亂。
    不過片刻,兩股龍捲風也徹底消失,天地間也變得安靜了許多,甚至顯得有些寂靜起來。
    姥姥卻是轉頭看向一邊。在那邊,有兩個人影正快速朝這邊跑來。
    卻正是那‘一毛不拔’兩妖怪。兩妖怪幾乎全神赤.裸,只有下麵包著兩塊布條一樣的東西,勉強遮住了私.處,而他們臉上滿是慌張之色,一邊手腳並用朝這邊疾奔著,一邊大叫道:“姥姥,不好拉,不好拉……”
    “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不是叫你們去找那大傻的屍體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什麼不好了,難道那大傻還活過來了不成?”姥姥重重地哼了一聲,顯得十分不滿,緩緩降落到地上,又轉頭看了看胡未,眼神顯得有些莫名,甚至還突然莫名其妙地朝胡未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胡未則忍不住又一陣惡寒,低頭暗罵了聲老妖婆。
    “不是活過來了,不是活過來了,”‘一毛不拔’兩兄弟終於跑到了姥姥下面,氣喘吁吁地叫道:“那大傻根本沒事,俺們打不過他,所以逃回來了……”
    “沒事?”姥姥怔了怔,面露疑惑之色,“他傷得不重麼?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只是隨即她身子微微一震,突然抬頭看向天上,眼露驚訝之色,喃喃了聲:“大傻?!”
    天上,大傻巨大的身軀,有如一座小山一般,正朝這邊徐徐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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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深藏不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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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傻從山腰處緩緩飛出,又朝這邊徐徐飛近,看上去速度並不怎麼快,甚至顯得有些遲滯和笨拙,讓胡未幾個不由有些懷疑大傻跟姥姥大鬥了一場,是否真受了傷。
    而姥姥出現的時候,山風驟急,卷得雪花亂舞,遮天蔽日,天地之間可說是風雲突變,氣勢十足,但大傻出現時,原本就十分猛烈的山風卻是徹底靜止了下來,被山風卷起的雪花也都紛紛落下,天地之間漸漸變得清明,陽光也終於不受阻礙地照射在雪山之上,染得雪山一片金黃,清洌之外又多了幾分溫暖。
    在胡未等人眼裡,飛在天上的大傻沐浴在陽光之中,雪白的皮毛也同樣閃著淡淡的金色,好似披著一件金甲一般,使得他本就龐大的身軀更多了幾分莊嚴之相。
    隨著大傻徐徐飛近,他的身子看去也顯得越來越大,像個金甲巨人,也有如天神下凡,無聲之中,卻更有一種浩蕩澎湃的氣勢。
    胡未他們都不由吞了口口水,感到一種難言的壓迫之感。不過對於胡未來說,見到大傻出現,心中卻更多喜悅,也暗暗松了口氣,原本他還擔心大傻真被姥姥給打死了,也為自己連累大傻感到有些慚愧,現在他雖然不能肯定大傻到底有沒有受傷,但大傻總算沒死,終是件大好事。
    那姥姥靜靜地看了看大傻之後,哼了一聲,一腳踢開匍匐在她跟前的‘一毛不拔’兩兄弟,隨即也緩緩飛了起來,飄在半空之中,與大傻對峙而立。
    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看去一臉平靜的大傻一番,嘖嘖了兩聲,說道:“大傻,看來姥姥我還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當時被姥姥我打成這樣,竟然這麼快就一副沒事樣子。不過姥姥我對自己的手段還是挺有自信的,你受了重傷,只怕現在也沒那麼好受吧,姥姥勸你還是別強撐著了,只有一毛不拔這兩個膽小鬼才會上你的當。”
    聽了姥姥說後,大傻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卻是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原本平靜的臉上也露出絲痛苦之色,身子則是陣陣輕顫,似乎都難以保持平衡,隨時都會從天上掉下來一般。
    原本還滿是喜悅的胡未見得大傻這副樣子,不由心中驟冷,面色大變。
    看樣子,大傻真是受了不小的傷。
    雖然大傻的實力已是大大超過了他原先的估計,但現在看來這姥姥卻是更加厲害,他們包括大傻只怕還是凶多吉少。
    那姥姥又是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大傻,沒想到你還真護著這幾個人類,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麼做。你不趁機逃走,還跑來這裡,難道還想救他們嗎?”
    姥姥一說,胡未幾個不由愣住。不過胡未也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忍不住朝大傻叫道:“大傻兄,你別管我們了,你自己快點……”
    “不礙事的。”大傻卻擺了擺手,打斷了胡未的話,隨即卻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只是接著,他卻又呵呵笑了幾聲,臉上則又恢復了平靜,看了看姥姥,說道:“姥姥,咱們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你受的傷雖沒俺重,只怕也輕不到哪裡去,現在你也同樣應該不大好受吧,俺勸你還是早點收手,回去好好養傷吧,何必一定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姥姥渾身一震,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也少了幾分原先睥睨之態,只不過她的臉色卻變得更冷了一些,又重重地哼了一聲,“大傻,你以為你是誰,姥姥我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難道你以為你是熊羅嗎,可以對姥姥指手畫腳?今天姥姥我不妨告訴你,大傻,姥姥我就是這天連山的主人,在這裡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來說話!當初我看在熊羅的面子上,才讓你留在這天連山,但現在看來,你分明是別有居心了。不過看在你爺爺熊羅的面子上,姥姥我再勸你一句,快點離開這裡,別打這天連山的主意,這天連山是姥姥我的,誰也別想染指,還有這幾個人類,姥姥我是要定了,你也別多管閒事,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只是她慷慨激昂地說完,大傻卻依舊是一連平靜,似乎根本無動於衷,他呵呵笑了兩聲,說道:“姥姥,看樣子跟不久前一樣,咱們還是談不攏,只能動手了。”
    姥姥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忌憚之色,隨即卻是更加激動起來,尖聲說道:“大傻,你也修行不易,難道為了幾個人類,就非要跟姥姥我鬥個你死我活嗎?”
    先前在雪山上時,她聽了‘一毛不拔’兩兄弟報告了胡未和他們之間的衝突之後,便立刻準備前來追胡未,大傻則是擋在她的前面勸說她放過胡未。姥姥立刻勃然大怒,毫無顧忌地對大傻動了手,結果大傻竟是深藏不露,與她鬥了個兩敗俱傷。
    所以這一次,她就多了幾分顧忌,才有耐心這樣子跟大傻說話。
    只是大傻轉頭看了胡未他們這邊一眼後,便點了點頭,肯定道:“不錯,這事俺管定了。”
    “為什麼?!”姥姥咬牙切齒地問道,很是不解。
    大傻卻直直地看著姥姥,許久未說話,臉上依舊滿是平靜,看去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卻不答反問道:“俺想問問姥姥,姥姥你又為何一定要為難他們?”他又指了指胡未,“他雖傷了一毛和不拔,但也是因為一毛和不拔要搶他的東西,所以事由並不能怪到他的頭上。”
    姥姥愣了愣,顯得有些奇怪。
    那‘一毛不拔’兩妖怪則是激動起來,壯著膽子罵道:“大傻你放屁,難道還是俺們兄弟倆的錯了,他是人,俺們是妖,俺們搶他的東西又怎麼了,俺們……”
    只是他們話還沒說完,卻是突然慘叫一聲,齊飛了出去。
    卻原來是那姥姥閃電一般飛了下去,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兩隻袖子重重地掃在他們身上,竟直接將他們打飛了出去。
    ‘一毛不拔’兩妖怪齊齊倒飛出十多米遠,才重重落到地上,又大口大口吐起血來。
    嘔了幾口血後,‘不拔’是腦袋一歪,直接暈死了過去,那‘一毛’則滿臉驚詫和不解,趴在地上嘶聲說道:“為什麼,姥姥……”
    姥姥卻是不理會‘一毛’的質疑,又緩緩飛了起來,說道:“我現在教訓了他們,算是扯平了。不過他們現在成了沒用的廢物,姥姥我少了兩個男寵,”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胡未,嘿嘿笑了一聲,“所以姥姥我要收那兩人做男寵,這也算是個理由吧?”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面色又是驟冷,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傻,如果你非要管這事的話,姥姥我也會嫌麻煩,將你一起收為男寵的!”說著她的語氣卻又緩了緩,嘿嘿了兩聲,“以前姥姥我看你傻,實力又不怎樣,也沒怎麼把你放在眼裡,不過現在看你是越看越喜歡。”
    聽得姥姥所說,胡未和無為乃至阿乙都不由一陣惡寒。
    老妖婆,大傻塊頭那麼大,你就不怕吃不消麼?胡未忍不住滿懷惡意地腹誹道。
    那大傻也是微微一愣,顯得有些吃驚,不過他吃驚的倒是姥姥的說法。一她的說法,‘一毛不拔’兩兄弟搶胡未的東西是不對,但她收胡未他們做所謂男寵,卻是天經地義一般。
    不過大傻很快就明白過來,姥姥這麼說只不過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或者說決心罷了,反正不管怎樣,她是鐵了心的要留下胡未他們。可憐那‘一毛不拔’兩兄弟,跟了她這麼多年,卻是這樣子毫無預兆地被她拋棄掉。
    大傻也不惱,呵呵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俺就斗膽再跟姥姥你請教一二了!”
    說完,他輕輕喝了一聲。
    只是他喝聲雖輕,周圍幾座雪峰竟是一齊顫了一顫,山上積雪也簌簌掉落,那原本靜止下來的山風又突然猛烈地吹了起來。
    “大傻,這是你自找的!”
    姥姥則尖叫了一聲,身形一閃,突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鐘,她已是出現在了大傻背後,兩隻袖子驟然變長,像兩條巨大的鞭子一樣猛然掃向大傻後腦勺。
    她這兩隻袖子原本看去輕飄飄的,似乎毫不受力,現在卻有如兩條鋼鞭一般,勢大力沉,竟發出尖嘯之聲,周圍十多米內的風雪也被其捲動起來。
    雖然大傻看去一副皮糙肉厚的樣子,但真要被這兩條袖子掃到,只怕也要受不小的傷。
    胡未他們也都不由心中一緊,擔心大傻塊頭大,敏捷也要受影響,不知道能不能躲得過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大傻卻仍立在原地,不見躲閃,只是又輕輕地喝了一聲。
    但見他身上白色毛髮驟然變直變長,一下子豎立了起來,變得有如鋼針一般。
    他原本就極其粗壯的身子看去更加粗壯了,整個身子都幾乎變成了圓形,就像是個巨大的白毛刺蝟。
    只聽哧哧連聲,姥姥兩條袖子打在大傻頭上,也像是打在了一個大大的鐵蒺藜上面,竟被那鋼針一般的毛髮刺了個穿,還被緊緊鉤住,一時間都無法收回來。
    大傻則是腦袋一甩,捲動姥姥兩條袖子,猛然將姥姥拖了過來,自己則迎面撞了上去。
    姥姥不由心中一凜,她兩條袖子被大傻腦袋纏住,要想收回已是來不及,她也好像被大傻抓住了辮子,想退都退不了。
    情急之下,她尖叫一聲,雙手猛然一抖,兩條長袖中間自動斷了開來。
    眼看大傻就要撞到她身上,她身形一閃,一瞬間就退到了百米開外。
    “疾!”只是大傻卻不停下,輕喝了一聲,身子竟是驟然縮小,在一瞬間真就變得只有刺蝟那麼大,隨即身形一閃,竟是消失在原地,不見了蹤影。
    百米外那姥姥卻不由又是渾身一震,疾速向後退去,兩隻袖子則又迅速變長變大,在她身前急舞起來。
    下一秒鐘,變得真跟只白毛刺蝟似的大傻突然出現在了姥姥剛剛所站的地方,離姥姥的距離也一下子拉到了只有十多米。
    他的身子又疾速旋轉起來,直接撞在姥姥兩隻長袖之上,一下子卷住了那兩隻袖子,也驟然拉住了正疾速後退的姥姥,再次朝姥姥撞了上去。
    姥姥又雙手猛然一抖,主動震斷兩條長袖,又是身形一閃,突然消失在原地。
    大傻卻在這時又輕喝了一聲,身子驟然變大,一下子又變成了原來那麼大,變得有如一座小山一般,而在同時,他身上的毛髮竟是再次瘋長起來,有如水草一般向四面八方疾速蔓延開去。
    眨眼功夫,他身上的毛髮便驟然長到了百米多長,就像一條條的白色蛛絲,橫亙在天空之中。
    中間的大傻看去則有如一隻巨大的蜘蛛。
    這時只聽一聲驚呼,姥姥突然出現在幾十米外,但她的腳上竟是纏著大傻幾縷長髮。
    她想退,卻被那幾縷長髮纏得緊緊地,幾乎難以移動分毫。
    而在這時,這幾縷長髮又快速縮短,將姥姥拽向大傻,同時,大傻也疾速向著姥姥撲了過去。
    姥姥右手一抖,手上袖子頓時立了起來,斬向纏在她腳上的長髮。
    可在她袖子和那幾縷長髮相觸之後,竟是發出了類似刀子擊在鋼絲上的聲音,甚至還迸射出了一陣火花,而那幾縷長髮竟似比鋼絲還要堅韌,姥姥如刀片一般的袖子也沒能將氣斬斷。
    姥姥不由咦了一聲,滿是驚訝。
    而在這時,大傻終於追了上來,猛然撞在姥姥身上。
    雖然在危急時刻,姥姥頭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舞動袖子擋在自己身前,無奈大傻身軀實在龐大,這一撞的衝力更是驚人,竟生生撞破了她兩隻長袖急舞之下所組成的防禦網,猛然撞中了姥姥的身體。
    他這一撞,就好比是一座小山撞在一個小孩身上,姥姥一聲慘呼,如出膛的炮彈一般直飛了出去。
    只是沒飛出幾米,她腳上纏著的長髮猛然一緊,生生將她拽停了下來。
    大傻則再次沖向姥姥。
    原本看去有些昏頭轉向似乎都已辨不清方向的姥姥卻是突然間尖叫了一聲,右手袖子猛然變長,卷在了纏著她右腳的那幾縷長髮之上,隨即竟是騰地一聲,那條袖子竟是化成紅色火焰。
    在火焰炙烤之下,那幾縷長髮發出滋滋的聲音,終於一條條快速崩斷。
    那原本疾沖向姥姥的大傻也突然咦了一聲,停了下來,站在幾十米外,顯得有些訝異,又還有幾分忌憚。
    姥姥右手一抖,袖子又變了回來,也縮短了回去,哼了聲道:“大傻,先前交手的時候,你為什麼沒用這一招?”
    她呼呼喘著粗氣,身子也微微傴僂,眼裡帶著怨毒之色,緊緊盯著大傻。
    看樣子大傻剛才這一撞,也傷到了她。
    先前交手的時候,她雖然驚訝大傻的實力,但還是感覺自己勝了一籌,但現在一交手,雖然只不過幾個照面而已,但她卻感覺到大傻的實力比起在山上時又變高了不少,這使得她既是不解又是憤怒不已。
    大傻卻笑了笑,說道:“姥姥,我一直勸你罷手,自然不想跟你死鬥,不過你既然不肯聽俺得勸,俺自然也無法再讓著你了。”
    “好個大傻,沒想到你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只是這麼多年你一直隱藏實力,在天連山整日無所事事,到底為的是什麼?”姥姥卻是眯起眼睛,哼了一聲道。
    大傻卻也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說道:“俺只不過就是想呆在這裡,每天看看這天連山,難道姥姥還是不信麼?”
    “傻瓜才信你!”姥姥卻是嘿嘿冷笑了一聲,“你是在等機會,想把姥姥我取而代之,占了這天連山吧?先前在山上的時候,你的實力應該是在大妖中階,而你現在的實力則應該是大妖上階水準吧,你該不會就是等著實力進階,才撕破臉皮,找機會向姥姥我宣戰吧?”
    大傻微微一愣,隨即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不過他也不說話,不知道真是被姥姥猜中了,還是說已經懶得再跟姥姥解釋。
    “果真被我說中了!”姥姥卻是突然怪笑了起來,隨即卻是面色驟冷,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大傻,你以為你的修為達到了大妖上階,就真的可以勝過姥姥我了嗎?你以為真的只有你才會隱藏實力嗎?”
    說完,她又怪笑了起來,一頭灰白頭髮竟是快速變黑,而她滿是皺紋醜陋不堪的臉竟也快速變化起來,黑色臉龐一點點變紅變淺,皮膚上面的皺紋也快速消去,變得光滑細膩起來。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她滿頭灰白頭髮已是盡數變黑,還自動紮成了兩條朝天辮,而她臉上還跳有手上的皮膚也變得紅裡透白,一張小臉如粉雕玉琢一般。
    就連她一雙原本渾濁的眼睛,也是變得烏黑亮麗,看去水淋淋的,十分靈動,還有嘴巴鼻子耳朵,同樣變得小巧精緻起來。
    “返老還童?!”下麵胡未等人都不由驚呼出聲。
    剛才這一幕對於他們來說實在稱得上是驚世駭俗,這姥姥就好像從一個上百歲的老太變成了個不過十歲的小孩子,有如喝了傳說中的返老還童的神藥一般。
    “怎麼樣?大傻,姥姥我獨霸這天連山數百年,你以為我真的是有表面這點實力麼?”變得跟個小孩似的姥姥得意洋洋的說道,聲音也由原來的尖厲變成了稚嫩的童音,“姥姥我真正的實力已快達到大妖上階巔峰,離大妖王之境也只不過是一步之遙,你實力進階了又如何,照樣不是姥姥我的對手。如果不是姥姥我不想引來風來國那老黑風的注意,才不會這麼藏著掖著,也好早點讓你死了心,省得不自量力來覬覦姥姥我這天連山。”
    聽得姥姥這麼一說,胡未幾個不由又是面色大變。
    “姥姥的實力離大妖上階巔峰只怕還是有不小的距離吧?”大傻卻是突然說道。
    姥姥渾身一震,緊盯著大傻道。
    大傻卻是哈哈大笑了幾聲,身子也突然起了變化,身上那長毛快速褪去,皮膚裸露了出來,腦袋、五官還有四肢也迅速變了起來。
    只是在毛髮褪盡之後,他身上竟是快速現出一副真正的金色盔甲來,將他全神裹得嚴嚴實實的,連腦袋上都戴著個金色頭盔,頭盔遮住了他的口鼻耳,連脖子都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不過那雙眼睛卻是一體白色,不見瞳孔,或者說連瞳孔都是白色的。
    “白瞳之眼?你竟然練成了熊羅天妖的白瞳之眼,你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大妖王?!”
    姥姥尖聲叫道,渾身急顫,眼裡則滿是驚駭之色。
    “不是練成,是覺醒。”大傻卻是一連平淡地糾正道:“自俺爺爺起,俺們一族做為大天妖當年所封的天連山的守護者,將世世代代守護這裡,而這白瞳之眼也是大天妖當年賜於俺們一族的神通。”
第一六六章 高手之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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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姥姥卻是搖著頭,大聲叫道,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顯得既激動,又有些沮喪。
    先前在雪峰上時,大傻所展現的實力就讓她頗是有些吃驚,而之後到了這雪山下,原本被她打下懸崖的大傻居然安然無恙的飛了回來,而且實力又變強了不少,更讓她有些震驚。
    不過不管大傻的實力是大妖中階還是大妖上階,她自認為都還在她的控制之中,所以她也只不過就是有些意外罷了。
    可現在卻不同,當認識到大傻真正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她的預計甚至說想像,她才發現一切都如脫韁之馬,早就脫離了她的控制。不過她心中更多的還是難以理解,不理解大傻的實力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高,或者說不理解大傻實力既然遠超過她,這麼多年卻為何一直默默地受著她的管束,不曾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她先前所謂大傻是在等著實力進階之後再撕破臉皮找藉口跟她宣戰的猜測也是立刻被事實所證明是錯誤的,因為大傻的修為進步再快,也不可能說一下子由大妖中階提升到大妖王,所以大傻很可能是早就有了大妖王的實力,只不過是一直隱藏著罷了,只是這麼一來,她更是難以理解大傻的目的了。
    姥姥也倍受打擊。原本在見大傻實力提升到大妖上階之後,她索性把自己真正的實力展現了出來,也不由有些得意,心想大傻實力突然提升了又如何,照樣不是她的對手,可不想到頭來,這所謂大妖上階也仍不是大傻真正的實力。
    而這大妖王境界,正是她修煉上千年所夢寐以求的,也是目前的她根本難以企及的,就像以前所說,大妖上階和大妖王之間,其中巨大的差距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一階的差距。
    現實也使得她不由生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甚至說挫折感。
    只是她喃喃了幾聲之後,卻又突然愣了愣,定定地看了看大傻,眼裡露出幾絲狐疑之色。
    她忽然有些懷疑大傻該不會是在偏她的,他那雙白瞳之眼很可能就是假裝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白瞳之眼。
    想到這裡,姥姥激動的心情也快速平靜了下來,沮喪之感則是小了不少,心中又多了幾分期待。
    她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大傻,沒想到你竟然有大妖王的實力,姥姥我真是越來越吃驚了!不過大傻你的實力既然如此高強,足可橫行天下,但這麼多年了,卻為何要一直呆在這裡,連一毛和不拔屢次欺負你也不曾有過任何的反抗?”
    說完,她又是哼了一聲,眼裡的懷疑之色則是變得更濃了。
    這麼多年了,大傻呆在這裡,一直倍受‘一毛不拔’兩兄弟的壓迫和欺淩,比如每個月按慣例,大傻要向她交納五個黑玉蓮,但‘一毛不拔’則每個月都會向大傻收取十個黑玉蓮,大傻也明知五個黑玉蓮會被‘一毛不拔’兩兄弟吞沒,但他卻從未提出過異議,每個月都會老老實實地交十個黑玉蓮給‘一毛不拔’兩兄弟。
    而大傻如果真是大妖王實力的話,這樣的表現實在是難以理解,要知在強者為尊的妖族世界中,誰的實力強誰為尊,大傻根本就不需要容忍或者說不應該容忍。
    這大傻卻一直容忍了下來,這讓姥姥越想越懷疑大傻是否真的是大妖王的實力,所以才忍不住出言詢問,同時也是要試探一下大傻。
    大傻則面無表情,顯得稍稍有些嚴肅,現在的他看去也比變身前多了幾分威嚴。他看了看姥姥後,又看了看地上已經暈死過去的‘一毛不拔’兩妖怪,平靜地說道:“俺的記性一直不怎麼好,這種小事俺忘得很快,難以一直記得。”
    聽得大傻這麼說,姥姥不由愣了愣,隨即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不記得?說得還真好聽,你以為姥姥我真會相信你的話嗎?大傻,這麼多年你潛伏在這裡,究竟意欲何為?”
    “姥姥,看來你的記性也不怎樣。”大傻卻呵呵笑了聲,說道:“俺已經說了好多遍,你也忘了嗎,還是沒有聽進去?”
    姥姥臉色微變,隨即卻是嘿嘿笑了起來,一臉揶揄地看著大傻:“大傻,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好吧,那就讓我領教一下你大妖王的實力吧!”
    說完,她突然大叫了一聲,身上紅袍驟然鼓脹,兩隻袖子更是猛然變長變大,又騰地一聲,變成了兩條熊熊燃燒的火焰,疾速卷向大傻,看去就有如兩條火龍一般。
    可大傻卻不見動作,靜靜地看著兩條火龍卷向自己,一副平淡模樣。
    直到兩條火龍撲到他的跟前,他才突然拍了下雙手,嘿了一聲,右手做拳,砸向兩條火龍。
    不過看起來他出拳的速度卻並不快,力量也不大,倒顯得有些輕描淡寫。
    而且他的拳頭還未砸到那兩條火龍,便突然停了下來,仿佛已經勢竭了一般。
    不過當他拳頭停下後,在拳頭前面,卻是突然蕩起一絲有如實質的波紋,就想一絲水浪一般,與那兩條袖子所化的火龍相碰在一起。
    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絲波紋與那兩條火龍相碰之後,竟是猛然炸起,將兩條火龍高高地挑了起來,火龍頭部熊熊燃燒的火焰也為之熄了一熄,好像被一顆巨大的炮彈擊中了一般。
    一時間火焰亂舞,火花四濺,好似一個巨大的禮花在天空炸開一般。
    只不過在大傻身前,卻似乎豎著一道無形的牆壁,那些四濺的火焰火花碰到上面後便紛紛折了回來,也無法突破進去,沾染到他的身上。
    而大傻這時卻又嘿了一聲,收回右手,再次緩緩朝前砸出一拳。
    拳停處,又出現一絲細細的波紋,緩緩蕩開。
    波紋所過之處,那些四射的火線火花再次紛紛炸開,碎成點點火星,並最終快速消失在空氣中。
    緊接著,那兩條正再次襲向大傻的火龍與波紋相觸之後,再次發出一聲巨響,又一次被炸地高高仰了起來,同時炸出無數的火焰火花。
    那兩條火龍卻是變得更小更暗了許多,前端重新現出袖子的模樣來。
    對面那姥姥早已是臉色大變,趕緊雙手一抖,將兩條袖子收了回來。
    大傻則也停了下來,說道:“姥姥,你不是俺的對手,還是停手罷。俺不為難你,不過這天連山你不能呆了,你必須離開這裡。”
    姥姥渾身一震,一張粉嫩的小臉一陣扭曲,面目也變得猙獰起來,她一臉怨毒地看了看大傻,又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大傻,你以為這樣就能唬得了我了嗎,憑什麼要我離開這裡,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說著,她身上穿著的鼓脹的紅袍自動從她身上脫了下來,緩緩飄到她的前面,隨即卻是騰地一聲,化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焰,之後竟然又快速變成了一跳長達數十米,寬近一米,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火龍。
    只聽火龍長嘯一聲,尾巴一甩,張牙舞爪撲向大傻。
    在撲向大傻的同時,火龍還在快速變大變粗。這麼一來,它的速度也顯得更快了許多,與大傻之間的距離也是迅速拉近。
    大傻卻仍是立在那裡沒動,不見躲閃的意思,而是再次輕輕拍了下雙手,接著兩手做拳,朝火龍緩緩砸了出去。
    在他身前,再次蕩起一縷波紋,與火龍撞在一起,隨即巨響聲起,那火龍巨大的龍頭被一股無形的氣勁猛然炸起,向左邊偏折了出去。
    一時間,天空上又是火花四濺,連周圍的雪山以及遠處的天際都被映照得紅光燦燦,煞是好看。
    不過那火龍在偏折了開去後,立刻向回縮了縮,便調整了方向,再次張大嘴巴,從上面當頭咬向大傻。
    它被大傻雙拳砸開,到再次咬向大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速度快捷無比,幾乎毫無遲滯,好似一條有著自我意識的真龍,無需姥姥給它指令,就能夠憑著自己意識行動。
    大傻卻是不慌不忙,不緊不慢,雙手舉起做托天狀,朝頭上砸了出去。
    波紋再次蕩起,又將火龍巨大的腦袋再次炸偏了出去。
    下一秒鐘,火龍的龍頭又換了方向,轉從大傻背後襲了過來,一口咬向大傻的後備。
    大傻卻也不見轉身,雙手從肋下反砸了出去,將火龍又一次震開。
    接下來便見那火龍不停變幻著方向,一次又一次咬向大傻,次次聲勢驚人,有如狂風驟雨。
    大傻卻有如茫茫大海裡,巋然屹立於驚濤駭浪中的一塊礁石,任由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卻仍自巋然不動,只是不緊不慢地一拳拳向不同方向砸去。
    而雖然那火龍的攻擊速度十分之快,下面的胡未他們看著都覺得眼花繚亂,感覺火龍的腦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形蹤詭異,難以看清,而大傻每次出拳則總顯得慢吞吞的,但大傻每次出拳卻總是恰到好處,能夠趕在火龍咬到他之前,封住火龍的攻擊路線,將火龍的腦袋震偏出去。
    一時間,那火龍也始終奈何不了大傻,而每一次火龍被大傻雙拳蕩起的波紋炸到,則總是會被歧炸下不少火團火焰來,過不多久,那火龍的頭部看去也變得細小了一些,有如瘦身了一般。
    姥姥見火龍一直奈何不了大傻,不由憤懣不已,氣得狠狠跺了跺腳,隨即則是長長地吹了個口哨。
    那火龍頓時停了下來,緩緩向後退去,退到了幾十米外才停下來。
    大傻則也收拳,默默地看著那條火龍。
    火龍這時仰天長嘯了一聲,渾身一陣急顫,竟是化成了數十條几米長成人手臂般粗細的小火龍。這些小火龍同樣耳鼻口目,角須爪尾俱全,栩栩如生,紛紛散了開來,此起彼伏地長嘯著,從四面八方氣勢洶洶地撲向大傻。
    大傻微微一愣,隨即卻又輕聲笑了笑,竟雙手合十做了個大羅教的見禮手勢,然後重重地喝了一聲,兩隻拳頭緩緩收於腰際。
    那些小火龍的速度也是極其驚人,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已是來到了大傻邊上,隨即便張大嘴巴,從各個方向分別咬向大傻。
    這時大傻又輕喝了一聲,雙拳一左一右打了出去。
    只聽砰砰兩聲巨響,在他左右突然蕩起兩縷波紋,波紋隨即門果然炸開,將那些正從他左右兩便飛襲而來的火龍炸了開去。
    而不等那波紋消失,大傻一個轉身,身子轉動九十度,收回的雙手又一左一右打出了兩拳。
    波紋驟起,隨即猛然炸開,將原本從他身前身後飛襲而來的小火龍一齊炸飛了出去。
    大傻雙手就出了這麼四拳,周圍那些火龍便已經差不多都被他轟退了出去,而從他頭上和腳下襲來的幾條小火龍,受勁風鼓蕩,也是身形一滯,一時間竟然無法靠近大傻。
    “呔!”大傻卻又在這個時候跺了跺腳,還仰頭輕輕地喝了一聲,他的頭上和腳下立刻也分別蕩起一縷波紋,將剩下的火龍一齊炸飛了出去。
    這些小火龍個頭遠不如原來那條大火龍,被大傻拳勁震飛後,頓時失去了平衡,在天空中一陣亂舞,身上火焰也是呼呼作聲,漸明漸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般。而這些火龍似乎也真有生命一般,竟然哀叫不止,似乎感到了痛苦和恐懼。
    地上胡未幾個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則也激動不已。在他們看來,那些小火龍的速度很快,大傻的動作卻總是不緊不慢,似乎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胡未他們尤其那小狐妖阿乙好幾次都不由驚呼出聲,為大傻擔心不已,可不知怎麼回事,大傻的拳頭卻總是能夠及時阻住火龍們的攻擊。
    胡未回想了一下,如果說這些小火龍飛到大傻身邊,咬向大傻總共花了一秒鐘的時間,而大傻雙手連出四拳,接著跺腳輕喝至少花了五六秒鐘的時間,按理來說,那些小火龍有許多也應該早就咬到了他,但奇怪的是,到頭來,他動作雖慢,小火龍的攻擊還是盡數被他化解。
    這也讓胡未他們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而大傻舉手投足之間,也透著一股自信和從容。他的舉重若輕和不緊不慢,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
    胡未他一路行來,實力進步明顯,到如今總體實力也差不多在蠱師中階,現在的他對自己有著無比的自信,但現在看了這大傻的手段,卻也忍不住有些自慚形穢。
    不過從大傻剛才和姥姥的交手中,胡未忽然隱隱領悟到了一些他以前從未認識的東西。以前的他總覺得速度和力量是最主要的,速度越快越好,力量越大越好,但剛才大傻和姥姥的交手,尤其大傻的手段卻是徹底顛覆了他以前的認知,讓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這就是大妖王的實力嗎?”胡未喃喃道,眼神也變得有些興奮起來,心中很有一種學著大傻那樣做幾下出拳動作的衝動。
    不過這時正神遊物外的他卻被頭頂傳來的一陣疼痛給拉回了神。卻原來戒戒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他的頭上,立在他的頭頂,兩隻肉乎乎的爪子微微彎曲,在身前身後擺來擺去,嘴裡嘿伊嘿伊地叫個不停,兩隻腳則不時地在胡未頭頂重重地跺了起來。
    它一雙眼裡閃著亮光,一副興奮模樣。
    看它樣子,分明就是在學天上那大傻剛才的出拳跺腳輕喝等動作。
    可惜它的爪子又胖又短,雖然它在那裡盡力地擺來擺去,卻仍是十分的不明顯,而且大概因為本就是個急性子的緣故,他也根本做不出大傻那樣不緊不慢,招招式式清晰可辨,總顯得有些亂,所以與其說它是在練拳,倒不如說它是在那裡一邊練習跑步一邊喊叫著口令。
    “小王八蛋,頭都被你蹬破了!”胡未有些哭笑不得,將戒戒抓了下來。
    戒戒則掙扎著從胡未懷裡跳了下去,站在那雪地上繼續嘿伊嘿伊地練起了拳來。
    天上那姥姥在樹十條火龍被大傻盡數震飛之後,也是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同樣顯得很是驚詫。
    只不過隨即她卻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那些分散在外的小火龍紛紛向她飛了回去,聚集在一起,迅速變成一跳大火龍,最後又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這時姥姥又看了看大傻,眼裡精光一閃即逝,隨即她竟然一口咬破了右手食指,在自己粉嫩的臉上塗畫了起來,將自己的臉塗得跟戲劇裡面的面具一般。
    “大傻,讓你見識一下姥姥我真正的手段吧!”最後她歇斯底里地叫著,飛進了那巨大的火球之中。
    只聽呼地一聲,那火球上赤紅的火焰驟長數十米,有如火山岩漿噴射一般,猛烈至極。那火球看去也是驟然增大了好幾倍,有如一個巨大的太陽高掛空中。
    地上胡未他們都感覺有陣陣熱浪迎面撲來,身上頓時出起汗來,忍不住向後退去,他們腳下的積雪也是快速融化起來,而周圍幾座雪山上的積雪也是迅速融化,開始一點點崩塌。
    可就在這時,原本通紅的天地間卻突然暗了一暗。
    胡未幾個忍不住抬頭向天上看了看,卻又不由張大嘴巴愣在那裡。
    不知什麼時候,大傻飛到了千米高處,身上金甲金光金光驟閃不止,燦爛奪目,他的身體卻是疾速旋轉起來。
    在他的旋轉下,快速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風,周圍雪山上的積雪也紛紛被其吸了過去。
    接著只聽砰砰聲響不斷,那些圍著大傻急飛不止的雪花突然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個雪球,之後這些雪球也紛紛貼到大傻身上,隨大傻一起轉動起來,並且不斷向內壓實凹陷。
    不過片刻,萬千雪球就形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千米的大雪球,更確切地說是一座真正的雪山,遠遠看去,就有如一個巨大的白色月亮。
    下面那個火球在巨大的雪山的遮擋壓迫下,也漸漸變得黯淡起來。
    “不,不要……”
    眼看巨大的雪山疾速朝下落去,那火球一陣急顫,裡面傳出了那姥姥的尖叫聲。
    卻聽一聲巨響,那雪山還是重重地落下,壓向火球。
    那火球迸射出一陣火焰後,便徹底被雪山壓在了下面,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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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高手之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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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靜了,雪停了,天地之間也複歸平靜,萬籟俱寂。
    胡未他們則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這眼前這從天而降的巨大雪球或者說雪山。
    現在也只有兩個字能夠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
    震撼!
    這從天而降的雪球直徑近千米,說起來比起一般的山丘還要大上許多,所以稱之為雪山毫不為過,原本邊上兩座雪峰之間還算空曠,現在卻是被塞了個嚴嚴實實,看去也有如連成了一體。
    只是剛才附近不少山峰上的積雪大片大片地被大傻吸引過來積聚成這雪山,尤其這兩座雪峰,原本是雪白一色,現在卻變得黑白夾雜,白的自然是積雪覆蓋處,黑的則是岩石。幾米甚至幾十米厚的積雪成片揭去,使得岩石都裸露了出來,所以才變成了這般斑駁模樣。
    而這般堪比移山填海的神通,對於胡未他們來說,以往只是存在於想像之中,現在終於親眼看見,心中震撼自然可想而知。
    雖然以胡未現在的實力,在這人間界也算得上是個高手,但在此時,他真有一種渺小之感。大傻的手段雖然無法與傳說中聚石稱山,連天妖山天連山這種方圓超過千里的山脈都能生成的大天妖相比,但還是讓胡未有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胡未就好比是一個鄉下剛剛過上溫飽生活的小農民,整天想著縣裡城裡的那些地主老財們乃至京城裡的皇帝老兒過著的是一種怎樣奢侈的生活,可因為見識有限,他覺得那些地主老財也應該不過是有更多的饅頭吃,有更大的坑睡覺,有更柔軟和暖和的被子蓋,一旦真見識了那些大富翁以及皇帝老兒的生活,才終於知道自己的見識是如此的‘淺薄’。
    雖然這由大傻聚雪而成的雪山全由積雪聚成,重量不比那種由石頭泥土組成的山丘,但因體積龐大,其重量也絕對無法輕易估計,也不知道大傻是通過什麼方法控制這雪山的。
    剛才姥姥投身那火球之中,那火球驟然變大,熱力驚人,也讓胡未他們吃驚不已,但比起這雪山來,那火球根本是不值一提,現在那火球被壓在雪山之下,已是徹底偃旗息鼓,也不知道那姥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是生是死。
    剛剛雪山落下時也激起了巨大的氣浪和雪浪,胡未他們雖然一覺不對,便撒腿就跑,連滾帶爬的,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但還是被其波及,被氣浪掀飛了出去,摔得七暈八素,還差點被雪浪直接埋在下面。
    也虧胡未反應夠快,早早就拉著無為他們跑了起來,而且他的速度也還不錯,再加這裡到處都是積雪,雪層又厚,否則的話,他們就算不被雪浪吞噬,若稍不小心,碰上個石頭什麼的,也別想好過。
    在胡未他們發呆之時,戒戒已是利索地爬了起來,卻又在地上學起了大傻的樣子,轉起圈來,似乎也想向大傻那樣,來個聚雪稱山。
    可惜小傢伙轉了好一會,雪是沒聚來,自己則似終於轉暈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接著一陣搖頭晃腦,唧唧吱吱輕聲叫喚著,一副暈乎模樣。
    過了一會,它終於爬了起來,卻仍不死心,又開始轉起圈來。
    只不過轉了一會,它卻又是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如此反復幾次,小傢伙終於放棄,躺在地上不起來了,只低聲嗚嗚朝胡未叫喚著,顯得很是失落。
    可惜胡未現在卻哪有心思理會他,只呆呆地看著前面那巨大的雪球。
    小傢伙見胡未沒反應,又大叫了一聲,顯得有些生氣,然後便直接躺在地上滾了起來,有如小孩撒潑一般。
    只不過它這一滾,地上的積雪卻紛紛沾到了它的身上,使得它的身體看去也變大了不少。
    這裡原本十分乾旱,空氣裡濕度極低下,這積雪沒什麼粘性,要想直接滾成雪團可不大容易,但剛剛那個大火球在天上烤了一陣,這積雪稍稍有點融化,也變得有粘性起來,所以戒戒這一滾,便有不少積雪沾到了它的身上。
    小傢伙突然有些興奮了,在地上不停地滾了起來,沾到它身上的積雪漸漸越來越多,小傢伙的身子也變得越來越臃腫。
    沒過多久,小傢伙就變成了籃球大小的雪球,而且小傢伙還很講究,一會左右滾,一會前後滾,所以雪球也還被它滾得十分的圓。
    小傢伙也完全被積雪裹在了裡面,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戒戒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仍然在那裡忽左忽右地滾動著。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只怕也會嚇一跳,會以為是雪球成妖了,都能自己滾動了。
    雪球一直滾到了越半米直徑,裡面的戒戒大概也無法使上勁了,終於停了下來,只在原地輕輕顫動著。
    顫了一些,雪球突然從中裂開,裂成了兩瓣,戒戒則粘在其中一瓣上面,四肢亂舞,看去倒像是一直胖胖的白烏龜。
    掙扎了幾下後,它終於脫了身,飛快地跑到胡未身邊,朝胡未唧唧吱吱大叫起來。
    胡未心思並沒在它這裡,自然也不明白它是什麼意思。
    小傢伙叫了一陣,見胡未沒什麼反應,便又躺在地上滾了起來,滾成個小雪團之後,它就像個烏龜似地,又艱難地爬了起來,爬到胡未身邊,一下一下輕輕撞著胡未的手。
    胡未也終於明白過來,小傢伙嫌自己滾著麻煩,而且一旦雪球大了,也會滾不動,所以想讓胡未幫它。
    胡未有些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要知八戒大老爺說啥就是啥,可由不得他小子作主,所以他還是推著戒戒在雪地上滾了起來。
    這一來,雪球增大的速度可就快得多了,不一會,直徑就超過了一米,戒戒也是早就看不見了。
    不過擔心戒戒在裡面沒空氣會憋死,胡未還是忍不住很快就將雪球弄碎,將小傢伙從雪球裡抓了出來。
    戒戒卻似乎還沒玩過癮,非要胡未繼續陪它一起滾雪球。
    可胡未也知道小傢伙是想學大傻那樣,滾出個同樣大的的雪球來,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胡未可也不想再陪它鬧下去了,關鍵是到時候雪球滾得越大,時間花費越長,萬一真吧小傢伙憋出問題來可不大好。
    據說長度缺氧之下,腦子受損傷,很可能會以往過去的事情。小傢伙的記憶原本就有缺失,到時候玩得過火,小傢伙萬一把他也給忘了,他可得哭去。
    不過為了敷衍小傢伙,他還是在地上滾起了個比他還高的雪球,然後在雪球上面挖了個洞,將戒戒‘裝’了上去。
    小傢伙總算勉強滿意,消停了下來,蹲坐在那個雪球上胡未為他挖出的坑洞裡,搖頭晃腦的,一副得意模樣。
    胡未則又和無為他們看起了前面那巨大的雪球來,臉上卻又齊都滿是疑惑之色。
    說起來,從雪球落到地上到現在,也是過了一段時間了,那大傻卻一直沒出現,胡未都有些懷疑大傻是不是已經走了。
    不過聯想到戒戒剛才的舉動,胡未又有些懷疑大傻該不會是被困在了那雪山裡面,出不來了。
    但想像又覺得不大可能,這雪山似的雪球本就是他聚雪而成的,總不應該把它自己也困在裡面。
    就在這時,那雪山中間突然裂出條巨大的縫來,一個同樣巨大的白色身影從裡面緩緩鑽了出來,卻正是那大傻。
    胡未等人紛紛站起,胡未也忍不主興奮朝大傻那裡招了招手。
    除了在西硫國呼然特爾城外遇到的那個白袍無臉怪人外,這大傻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所遇到的實力最強的高手。
    而那個白袍無臉怪人雖然似乎認得戒戒,而且看似關係匪淺,但胡未總覺得那白袍無臉怪人很是有些高傲,總是冷冰冰的,胡未除了驚歎其修為之高奇怪其身份來歷外,也沒太多感覺,但這大傻卻不同,雖然他也時而讓胡未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但卻並無什麼高傲之態,顯得很是平易近人,就算胡未到現在也還是不怎麼理解他為何要幫他們,但他感覺得到大傻並無什麼惡意。
    原本還擔心大傻真出了什麼事,現在見大傻終於平安無事,胡未自然也忍不住挺是高興。
    大傻站在那雪球上看了看胡未這邊之後,卻並沒有直接飛過來,而是手腳並用爬下了那雪山,然後超胡未他們這邊飛奔而來。
    他已是變成了原來的樣子,身高近四米,渾身長滿白色毛髮,就好像胡未原來那個世界一些傳說中的人形雪怪。
    胡未不由愣了愣,納悶大傻為何捨本逐末,好好的不直接飛過來,偏偏還要費這麼多力氣跑過來。隨即卻是心中一驚,心想大傻該不會受了傷,所以都沒法飛行了。
    先前聽得大傻和那姥姥所說,他們之間在雪峰上就鬥了個兩敗俱傷,而且似乎傷得都挺重,只是到了後來,大傻也好,那姥姥也罷,都展現出了真正的實力,又似乎他們先前受傷都是假的,只不過是在迷惑對方罷了,胡未也漸漸地忘了此事,現在見得原奔而來的大傻顯得有些不對勁,胡未也不由想起了此事,懷疑大傻該不會是傷勢復發什麼的。
    不過多久,大傻終於來到了胡未他們這邊。
    只不過他卻在幾十米外就停了下來,看了看胡未和戒戒,又看了看無為他們,眼神竟顯得有些迷惘。
    “大傻兄,你怎麼了?”胡未奇道,心裡卻突然有絲不好的預感。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俺的名字?”大傻卻是愣了愣,顯得有些吃驚,疑惑地看著胡未道。
    “不會吧?!”胡未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道:“真的假的?”
    “什麼真的假的?”大傻仍是一臉迷惘。
    “你又失憶了?”胡未則一臉難以置信。
    “失憶?”大傻微微一愣,隨即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俺的記性一直不怎麼好,好像小的時候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傷了腦袋,所以很容易忘東西。”
    只是接著他卻疑惑地眨了眨眼,顯得很是不解,問道:“不過你為什麼要說又呢?”
    胡未白了白眼,心想這大傻該不會又是在裝傻吧,故意糊弄他們。他原本還想等他過來了,跟他討教一下修煉之事,尤其剛才大傻出拳時的訣竅或者說心得體會,胡未可是非常好奇,為什麼大傻出拳明明並不快,卻總能封住那姥姥的攻擊。
    卻不想這大傻居然又玩起了失憶,聯想大傻先前那些模棱兩可或者說語帶雙關的話,胡未有些懷疑這大傻是故意裝的,好逃避他們的問題。
    說實話,除了大傻的神通之外,胡未對於大傻那祖爺爺熊羅天妖和大天妖之間的關係或者說故事,也是挺有興趣,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大傻對於戒戒的態度很有些反常,也想過找什麼機會試探一下。
    而雖然他也設想過到時候大傻會怎樣搪塞自己,卻還是沒想到關鍵時刻,這原本好好的大傻,居然又玩起了失憶來。
    不過看大傻迷惘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再說他現在都已經展現過了真正的實力,座位堂堂一個大妖王,立於人間界的最頂尖的強者,還在別人面前裝失憶,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胡未也忍不住懷疑這大傻的健忘症並不是因為他小的時候從懸崖上摔下來傷了腦袋的緣故,而很可能是跟他剛才所展現的神通有關。他以自身為引,積聚積雪成山,把自己裹在雪球之中,他的腦子說不定真是因為長度缺氧而受了損傷,得了健忘症,所以屢屢忘記過去的事。
    但說起來,從這巨大的雪球形成到現在,也沒過多少時間,雖然對於凡人來說,至多只能憋氣個幾分鐘,但大傻好歹是個大妖王,總不可能連這點時間都撐不住。
    想想堂堂一個大妖王,手段驚天動地,卻有個不為人知的缺憾,會使得自己變得健忘,也不知道說出去會不會有人相信。
    說不定很多人都會呸一聲,一臉不屑。
    還高手,都整成失憶了!
    胡未想了一陣,也仔仔細細看了大傻一陣,還是難以斷定大傻是真忘了還是裝的,不過卻也有些意興索然,如果換在以前,他是非得要搞清楚才甘休,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進入大羅教以後,他發現他所不知道的或者說特意瞞著他的秘密是越來越多,就算他再怎麼熱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他卻仍是無法得到。
    到了現在,他也是漸漸習慣了。
    “是啊,我為什麼要說又呢,真是奇怪。”胡未自嘲地笑了笑,隨即卻又哈哈笑了兩聲,“其實我原本並不認得大傻兄,只不過來到這裡後常聽得你的大名,聽說你長相不凡,如今一見,所言果真不虛,大傻兄氣宇不凡,小弟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也懶得再理會大傻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假裝的,跟大傻開起了玩笑來。
    “俺有這麼出名嗎?”大傻卻是一臉疑惑,愣了一愣,隨即抬起巨掌,放到嘴上不停舔了起來,又問胡未道:“對了,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也是來采黑蓮的嗎?”
    懶得理你!胡未白了白眼,轉過身去,和無為他們整理起了東西,準備修整一下後立即出發,早點離開這裡,也省得被這大傻搞成精神分裂。
    戒戒則是從那雪球上跳了下來,徑直奔到大傻那裡,又直接跳到了大傻肩上,然後仰頭張嘴,吐出了條黃金杖,在大傻頭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一邊嘰裡咕嚕叫了幾聲,就好像個和尚在念經敲木魚一般。
    “你為什麼要打俺?”大傻似乎也不覺得痛,只抬手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地看了看戒戒問道,不過隨即他卻眯起眼睛,指了指戒戒,一臉興奮道:“啊,俺記起來了,俺認得你?”
    胡未他們不由立刻停了下來,靜待下文。
    “就是你這傢伙偷了俺的黑蓮,快還俺的黑蓮來!”大傻突然叫道,一把抓向肩上的戒戒。
    胡未不由歎了口氣,一臉失落。
    戒戒卻又舉起黃金杖,敲向大傻。
    大傻卻一把擋住黃金杖,呵呵笑了笑:“別打拉,再打真就變成傻子拉!”
    戒戒哼哼了兩聲,將黃金杖收進了肚子裡。
    胡未和無為他們則一齊轉頭看著大傻。
    大傻又呵呵笑了笑,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剛才被小……小傢伙敲了一下,好像想起一些東西來了。”
    胡未愣了一愣,隨即卻是笑道:“大傻兄這麼說,想必還有很多東西是沒想起來了?”
    大傻也愣了愣,隨即乾笑了幾聲,點了點頭,卻也顯得有些尷尬。
    胡未則微微一笑,朝大傻抱了抱拳,說道:“不管怎樣,多謝大傻兄相助,否則我等此次只怕要凶多吉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說著,他叫了聲戒戒,戒戒則捏了捏大傻的臉,跳了下來,跑回到胡未肩上。
    “等等!”大傻卻叫了一聲,快步走了上來,走到胡未跟前,向胡未伸出一隻右手。
    在他的手掌心,躺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火紅色的珠子,珠子表面紅光遊轉,如絲如絮,煞是好看。
    “這叫火雲珠,也叫血雲珠,姥姥修得大妖上階實力,靠的正是這顆珠子,現在就給你罷。”
    “是嗎?”胡未不由有些意外,心想這麼好的東西居然給自己,隨即卻突然愣了愣,奇怪地看著大傻,“血雲珠,你說這珠子叫血雲珠?”
    “不錯,這珠子當年由大天妖所煉,不過總共有五顆,分別叫血雲珠,青雲珠,吞雲珠還有冰雲珠和霹靂珠,我看你已有吞雲珠和青雲珠,也算是與這血雲珠有緣,所以還是一併給了你罷。”
    胡未則是渾身一震,愣在那裡。
    不是說這吞雲珠青雲珠都是空聞煉製的蠱寶嗎,什麼時候變成大天妖了?
第一六八章 血雲之珠(上)
    (呵呵,謝謝喚喚和piaopiaosun的捧場。WWw!)
    胡未曾聽說過空聞當初煉製的一套蠱寶共有五顆珠子,分別叫青雲珠,吞雲珠,血雲珠,冰雲珠和霹靂珠,但他聽得大傻手裡這珠子叫血雲珠時,其實也不過微微有些奇怪而已,心想這珠子怎麼也叫血雲珠。
    當聽大傻說這珠子正是青雲珠吞雲珠等五顆珠子中的那顆血雲珠,胡未自然是十分的驚詫,心想這珠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更讓他驚詫的是,聽大傻的說法,這一套蠱寶五顆珠子竟然是那傳說中的大天妖煉製的。
    一時間,他也有點反應不過來,想不明白,這五顆珠子原本不說是空聞所煉製的嗎,怎麼突然變成大天妖煉製的了?
    大傻見胡未愣在那裡,半天沒說話,也不由有些奇怪,疑惑地看了看胡未,問道:“怎麼了?”
    胡未抬頭看了看大傻,一臉狐疑道:“我這青雲珠,吞雲珠,還有那什麼霹靂珠,冰雲珠以及血雲珠,不是當年由空聞煉製的嗎,怎麼變成是大天妖了?”
    “空聞?”大傻卻是愣了愣,看去一副一頭霧水的模樣,“空聞是誰?”
    胡未則緊盯著大傻,說道:“大傻兄,你真不認得空聞嗎?”
    大傻則是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認得,俺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你剛才說青雲珠吞雲珠都是由這個空聞所煉製的,是怎麼回事?”
    “我這青雲珠和吞雲珠就是這位空聞給我的,而按他的說法,這幾顆珠子都是他自己煉製的,他的手上還有一顆霹靂珠。”胡未回道。
    “是嗎?”大傻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緊盯著胡未道:“這空聞是什麼人?”
    “他是大羅教中人,不瞞大傻兄,我也是大羅教中的弟子,空聞是我的祖師。”胡未則也直視著大傻,不動聲色地說道。
    “原來如此。”大傻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東西。
    胡未微微眯起眼睛,說道:“大傻兄想起什麼來了麼?莫非大傻兄真認得我空聞祖師?”
    大傻啊了一聲,隨即卻又搖了搖頭,呵呵笑了兩聲,撓了撓頭道:“或許認得,但俺也不敢肯定,俺的記性不好,很多以前的事都已經忘掉了,所以也不知道以前有沒有見過你這位空聞祖師。”
    裝,又裝!
    胡未愣了一愣,隨即卻是不由翻了翻白眼,心中頗是有些不忿。傻子也看得出來,大傻已是想起了或者說想明白了什麼東西,而他和空聞之間,也肯定有著什麼關係,換句話說,正如胡未一直懷疑的,空聞的身份可是大大的可疑。
    不過這大傻看著憨厚,卻其實也精明得很,這一招‘健忘症’是使得爐火純青,既然他不想說,胡未也別想套出更多東西來。
    “大傻兄剛才說這血雲珠還有我的青雲珠吞雲珠是那大天妖所煉製的,這是怎麼回事?”胡未主動轉移話題,又問道。
    大傻點了點頭,呵呵笑道:“其實俺也只是聽說的。大天妖當年曾親手煉製了五顆珠子,就是你手上的吞雲珠和青雲珠,還有這血雲珠,以及那霹靂珠和冰雲珠。據說這五顆珠子當年可是大天妖手上十分重要的蠱寶,不過後來大天妖突然……突然回了神界,一直沒有再來這凡界,但他這五顆珠子則是留了下來,散落在這個世界。俺也聽說過,這五顆珠子裡面有幾顆珠子流落到了人類的國度中。不過這血雲珠當年大天妖卻把它給了我爺爺,後來俺爺爺熊羅天妖去了……去了神界之後,這顆血雲珠則遺留在這他曾守護數千年的天連山之中。後來這血雲珠又被那姥姥得到,姥姥原本只是個普通的無名小妖,被其它妖怪欺負,便隻身犯險來到這天連山,想找天連山上的黑蓮助長修為,卻機緣巧合在一處雪峰頂上找到了這血雲珠。”
    說起來也是那姥姥的運氣,當時那雪峰頂上有一處百米方圓的熱水湖或者說溫泉,許多妖怪都喜歡去那溫泉裡泡澡,不過極大多數的妖怪卻從沒有去想過這茫茫雪山之中,並無火山活動,卻為何會有這溫泉。而姥姥當年來到這天連山,因為修為低,經常受到其它妖怪的欺負,每次被其它妖怪打傷,便也會到這那溫泉裡去泡澡,因為他發現在泡在溫泉裡療傷速度會變得特別的快,有的時候他被打得重傷,泡在溫泉裡不用幾天時間都能痊癒,不過因為這溫泉平常也被幾大妖怪輪流佔據,像姥姥這樣的小妖怪要想泡澡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去,而且還得時時小心避免被那幾個大妖怪發現,因為若是被那幾個妖怪發現他的話,他又是少不了一身的傷,所以他每次也是小心無比,一有風吹草動,便趕緊潛入水深之處,把自己隱藏起來。
    而有一次,潛到水深之處後,他意外發現湖底竟隱隱地傳來絲絲紅光,似乎有什麼寶貝落在湖底。好奇之下,他不顧水溫越來越高,壓力越來越大,咬牙繼續往下游去,想到湖底看個究竟。接連努力了幾次之後,他終於一口氣潛到了湖底,也終於發現湖底中心有著一顆看去十分怪異的珠子。
    這珠子通體赤紅,上面還泛著火紅色光芒,那光芒就有如實質一般,看去倒像是不停燃燒著的火焰,而珠子周圍的水也在不停地滾動著,生出一個個的水泡,又撲撲地綻開,看去分明是在滾沸。
    當他靠近那珠子,也覺得熱力驚人,似乎都要被煮熟了一般。
    不過他也知道,這珠子絕對是件了不得的寶貝,想著自己修為低微,這麼多年一直備受其它妖怪欺淩,難能有出頭之日,他也是起了狠心,豁了出去,不顧很可能會被那怪異珠子直接烤熟的危險,咬牙來到珠子邊上,伸手去抓那顆珠子。
    而神奇的是,當他的收抓到那顆珠子時,那顆珠子上面火焰似的光芒竟立刻收了去,而原本驚人的水溫也是快速降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被燙傷得厲害,但他卻沒心思去理會,趕緊遊出了睡眠,然後帶著那顆珠子匆匆回了自己所住的山洞。
    而這顆珠子正是血雲珠。
    之後他花了近百年時間,終於祭煉了這血雲珠,他的實力也得以突飛猛進,一下子達到了大妖中階。
    血雲珠祭成之日,他便出山找以前欺負過他的那些妖怪尋仇。
    之後隨著他驅使血雲珠日漸成熟,他的實力也日漸精進,不過短短幾年時間,他終於獨霸這天連山,便開始自詡為天連山的守護者或者天連山的主人,而天連山其它妖怪,出於懼畏,又因其總是一副老嫗模樣,便稱其為姥姥。
    “大傻兄,不是說你來到這天連山才不過幾十年,那姥姥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聽完大傻介紹後,胡未驚異之餘,也忍不住疑惑問道。
    大傻卻是呵呵了兩聲,笑而不語。
    不過胡未並不在意,因為他這個問題其實本就是多餘的,他也笑了笑,揮了揮手,又問道:“大傻兄,難道說你來到這天連山,就是為了這血雲珠?”
    不過轉念一想,胡未又覺得沒這麼簡單,如果大傻真的只是為了這血雲珠,才來這天連山,並且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也不應該一得到這血雲珠就把血雲珠送給他。
    大傻看了看胡未,微笑道:“你也不相信俺來這天連山,真的只不過是想能夠每天看著這天連山麼?”
    胡未愣了一愣,隨即點頭笑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大傻也點了點頭,憨笑道:“雖然血雲珠是俺爺爺留在這天連山的,但血雲珠並非是俺爺爺的東西,而是大天妖留下的,所以俺從沒覺得這血雲珠是俺的東西,雖然血雲珠在姥姥身上,但俺之所以來這天連山與血雲珠無關。這些年,姥姥也做了不少恃強淩弱的惡事,不過這天連山在她的管束下,一直維持著基本的秩序,俺念她修行不易,原本並沒想過要對付她,只不過今天她做得實在過火了些,俺也不得不管。”
    “沒想到大傻兄竟有此等慈悲之心。”胡未呵呵了兩聲,裝模作樣地感歎道。
    大傻則將血雲珠丟向胡未。
    胡未伸手接住。不過不等他仔細看一看這血雲珠,戒戒竟是一把將血雲珠搶了過去,丟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咕嚕一聲吞進了肚子。
    “小王八蛋,別真吃了哈!”胡未只稍稍愣了愣,也沒太多的意外,捏了捏小傢伙的腦袋,叮囑了一聲,之後又抬頭看向大傻,向大傻抱了抱拳,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大傻兄了,只不過我想問一下大傻兄,這血雲珠又該如何祭煉?”
    大傻卻是愣了下,隨即撓了撓頭,憨笑道:“俺也不知道該怎麼祭煉這血雲珠,以前俺雖然從俺爺爺那裡看到過這血雲珠,可爺爺從未告訴過我這血雲珠該如何祭煉。”
    “那姥姥呢?”胡未趕緊問道,心想那姥姥當年不是花百年時間祭煉了這血雲珠,雖說這祭煉時間長了點,但不管怎麼說,有總比沒有。胡未覺得如果問問她的話,說不定經過自己鑽研,還能找出更快捷的祭煉方法。
    “姥姥?”大傻怔了怔,隨即卻是突然笑了起來,指了指戒戒的肚子,說道:“姥姥她現在正在……正在它的肚子裡呢。”
    “戒戒的肚子裡,什麼意思?!”胡未大驚,“它吃的不是血雲珠嗎?”
    “不錯,它吃的確實是血雲珠。”大傻點了點頭,笑道:“不過那姥姥已是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所以它也等於是將姥姥吃進了肚子裡。”
    卻原來那姥姥當年得到血雲珠後,卻因為不知道這血雲珠祭煉之法,所以一直無法祭煉青雲珠,血雲珠在他手裡也跟一件廢物無異。但姥姥在湖底見識過這血雲珠的厲害,堅信這血雲珠絕不是普通的東西,所以也沒有輕易將其丟棄。
    到了後來,它便鋌而走險,賭了一把,用血煉之法,強行將血雲珠煉進了自己的身體裡,經過百年時間,終於逐漸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所以換句話說,姥姥就是血雲珠,血雲珠就是姥姥。
    正因為如此,要想奪得這血雲珠,便必須得殺掉姥姥,大傻也是念著姥姥祭煉血雲珠就花了百年的時間,頗是不容易,所以也一直沒有動過血雲珠的念頭。
    不過胡未卻還是有些不明白,覺得難以理解,說姥姥不是個妖怪麼,有手有腳,而這血雲珠卻是件蠱寶,是顆珠子,他們怎麼會變成一樣。
    大傻卻沒有跟胡未詳細解釋,說等到胡未祭煉了這血雲珠後便會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也安慰胡未,說胡未不用擔心,雖然姥姥跟血雲珠煉成了一體,但如果胡未找到祭煉血雲珠的方法,應該還是能夠順利祭煉這血雲珠的,因為他已經強行抹去了姥姥的記憶。
    聽得大傻這麼說,胡未也稍稍安心了些,因為這確實是他最擔心的。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並沒有辦法祭煉這血雲珠,那說什麼都是無用,胡未又有些煩惱起來。
    大傻卻好像是猜到了胡未的心思,提醒胡未說,那空聞既然給了胡未青雲珠和吞雲珠,還教了胡未祭煉青雲珠和吞雲珠的辦法,而他既然稱血雲珠等都是他煉製的,那說不定他也知道這血雲珠的祭煉方法,到時候胡未自可以去問問空聞。
    經大傻這一提醒,原本覺得有些束手無策的胡未也頓時想了起來。
    說實話現在胡未也更相信這血雲珠還有青雲珠以及吞雲珠等都是那大天妖所煉製的,因為他現在雖然按照空聞所教的方法祭煉了吞雲珠和青雲珠,但且不說祭煉過程中發生的種種意外,這吞雲珠和青雲珠祭煉成功後,作用卻與空聞當初所說的大不相同,威力更是遠遠超過了空聞當初的描述,而按道理來說,以空聞蠱師下階的水準,可是無法煉製出這等蠱寶的,要知現如今青雲珠和吞雲珠一起發動時的威力可是能勝過尋常的中階蠱師。
    所以胡未現在倒更相信這青雲珠吞雲珠還有血雲珠以及那霹靂珠和冰雲珠都是由那大天妖煉製的。當然,胡未之所以會這麼覺得,還是有點私心在的,畢竟大天妖的實力不用說,是可以和大羅教的大羅神相匹敵的最厲害的存在,他煉製的蠱寶,比起只有蠱師低階修為的空聞煉製的蠱寶肯定要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不過胡未也知道,如果說這青雲珠吞雲珠等真是由那大天妖煉製的,而不是由空聞煉製的,一直顯得有些神神秘秘的空聞卻顯得更是可疑了。
    當然,胡未並不以為空聞就是那大天妖,因為以大天妖的實力可根本沒必要像空聞那樣躲在大羅教中當個偏遠小縣的住持。不過空聞知道吞雲珠青雲珠的祭煉辦法,而且他自己手上也有那霹靂珠,據說是他的成名蠱寶,那想必空聞也是知道該怎麼煉製和驅使霹靂珠的,而這些珠子的祭煉方法只能傳自大天妖,或者說間接傳自大天妖,因為胡未推測那空聞和大天妖之間絕對有著別人所不知道的關聯。
    聯繫到空聞種種可疑之處,胡未細細一琢磨,感覺有些線索終於隱隱聯成了一條線,雖然很多東西仍是不得其解,但胡未感覺已是能夠模糊看到一些真相。
    “哼哼,你們妖族也會玩無間道麼?”胡未捏了捏戒戒的臉蛋,似自言自語道,卻並沒刻意壓低聲音。
    大傻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不過微微笑了笑,臉上便複歸平靜,所以胡未也看不出大傻是否挺懂了他的意思。
    之後稍稍休息了一會,也和大傻不痛不癢閒聊了幾句,胡未便和無為他們收拾起東西來,準備繼續趕路。
    大傻卻並沒有馬上離去,一直在邊上微笑地看著胡未他們。
    不過後來,胡未似乎嫌戒戒在他肩上蹦蹦跳跳個不停的,有點吵,就將小傢伙趕了下去。
    戒戒卻也不惱,嬉皮笑臉地跑去了大傻那裡,爬到大傻肩上,然後立在那裡,像先前那樣,學著大傻的樣子,嘿嘿哈哈練起拳踏起腳來。
    大傻看了一會後,見胡未還在那裡磨磨蹭蹭地收拾著東西,便輕輕摸了摸戒戒的腦袋,然後走了過去,說自己先回山上去了,另外他還有點東西要給戒戒,所以想讓戒戒跟他一起回去,等他把東西給了戒戒,戒戒馬上就會回來。
    胡未也沒任何猶豫,立刻點頭同意了,也不問大傻要給戒戒什麼東西,只揮了揮手,讓小傢伙快去快回。
    眼看著大傻帶著戒戒上了山,無為不由有些擔憂,問胡未怎麼不問問大傻要給戒戒什麼東西,就讓戒戒跟他走了,雖然大傻也幫了他們很多忙,心性應該不壞,但畢竟人妖殊途,還是不得不防。
    胡未卻一臉滿不在乎,揮了揮手,說沒事,大傻肯定不會對戒戒不利的,而且還會給戒戒好東西。
    胡未他們在山下等了約一個小時,正當無為又一次忍不住催促胡未上山去看看時,戒戒終於從山上跑了下來,直接跳到了胡未的肩。
    “怎麼這麼長時間?”胡未笑了笑道,拍了拍戒戒的腦袋,“他給了你什麼……東西了,快給我看看。”
    不想小傢伙卻歪過頭去,一臉的得意,一副故意要吊胡未胃口的模樣。
    “切,小王八蛋,還給我賣關子?!”胡未忍不住氣憤,狠狠捏了捏小傢伙的臉。
    可不想戒戒卻突然渾身一震,隨即整個身子竟是急劇抖了起來,原本白嫩如玉的皮膚也是快速變紅,胡未驚異之下摸了摸,發現竟是燙得厲害,好像摸在那剛剛經過太陽曝曬的石頭上面。
    這時又聽呼地一聲,戒戒突然張開嘴巴,竟從嘴裡噴出一條細細的火焰,差點燒著胡未的耳朵,也嚇得胡未差點跳起來。
    小傢伙噴了口火焰之後,又哈出一口黑煙來,隨即突然渾身一震,嗚嗚呻吟了一聲,便直直地從胡未肩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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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血雲之珠(中)
    (今天還是挺早的,呵呵。WWw,)
    見得戒戒口吐火焰時,胡未原本還以為戒戒是故意在嚇唬自己,心想這不會就是小傢伙從大傻那裡學來的新本事,也納悶大傻怎麼還會這樣的神通。
    先前他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在那裡磨磨蹭蹭,又將戒戒趕走,其實都是出於故意,就是想讓戒戒去大傻那裡儘量多弄些好處來。而小傢伙也是心領神會,立刻就跑去了大傻那裡,在大傻肩上學著大傻先前與那姥姥相鬥時所用的手段,嘿嘿哈哈練起了拳來。
    只是胡未最主要的意思就是想讓戒戒去學大傻那看似簡單實著奧妙無窮的拳法,所以當戒戒回來時,胡未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小傢伙是否真學會了這一招,而看小傢伙那副得意洋洋又有意賣弄關子的模樣,胡未還以為小傢伙真是學會那本事了,卻不防小傢伙竟冷不丁地從嘴裡噴出口火焰來,胡未不由嚇了一跳,也微微有些失望,心想都到這個份上了,大傻居然還會藏私,不教戒戒那氣勢十足威猛無比的拳法,卻教什麼噴火的玩藝。
    不過當戒戒渾身急顫,嗚嗚呻吟了一聲,從胡未肩上摔下去時,胡未不由大吃一驚,也終於發覺了不對勁。
    只是當胡未正蹲下身準備抱起屁股朝天肚皮貼地的戒戒時,小傢伙卻自動翻過身來,張大了嘴巴,長長地打了聲嗝,又呼地一聲噴出條長長的火焰來,嚇得胡未一個哆嗦,趕緊一個後仰,堪堪避了開去。
    而大概見到了胡未剛才慌張和狼狽模樣,小傢伙卻又抱著肚子一陣擠眉弄眼,唧唧咕咕叫了幾聲,似乎在取笑胡未,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小王八蛋,你在玩我哈!”胡未氣得鼻子也歪了,抬手去敲戒戒的腦袋,準備狠狠給它個栗子。
    只是戒戒卻又轉過身去,在那裡嗚嗚嗚地低聲叫喚著,似在呻吟一般,隨即又仰頭呃呃了兩聲,叫聲中竟帶著一分痛苦之意。
    胡未則發現小傢伙的肚子竟在不知什麼時候變大了很多,比平常大了一倍也不止,原本比起它的腦袋要小上一圈的,現在卻反比腦袋要大了一圈,而看它剛才的作態,倒有點像是吃撐著了。
    胡未則不由愣在那裡,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剛才戒戒從山上跑下來的時候,看去肚子還是好好的,為什麼突然之間會變成這般樣子。
    他忽然渾身一震,表情也變得怪異無比,懷疑該不會是戒戒剛才玩鬧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藏在肚子裡的那些黑蓮都給吃掉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但其實不難理解。胡未他們現在都知道戒戒有兩個肚子,或者說它的肚子裡另有玄機。平常的時候,小傢伙能夠吃金吞銀,似乎不管什麼東西都能夠消化掉,但它的肚子裡卻還藏著其它的東西,像解小寶解小貝那兩蠍子精的黃金杖,還有青雲珠吞雲珠,平常也都是藏在戒戒肚子裡的,甚至還有一些普通的東西,卻並不會被消化掉,似乎全由小傢伙自己心意控制,胡未他們則懷疑小傢伙該不會有兩個胃,一個用來消化食物,一個則只是用來儲藏各種東西,就好像是一個藏在它肚子裡的儲物的袋子。
    比如它從大傻偷來的那些黑玉蓮,它也是一股腦地藏在自己肚子裡,嘴饞的時候便從肚子裡吐出一朵黑玉蓮來,然後把黑玉蓮一口口吃下去,就有點像是牛反芻食物一般。
    所以胡未並沒看到戒戒吃下什麼東西,肚子卻突然鼓得厲害,不見縮回去,而戒戒也顯得有些難受,他忍不住懷疑戒戒剛才為了炫耀從大傻那裡新學的本事,一時太過興奮,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有控制好,把肚子裡那些黑玉蓮都給‘吃’了。
    胡未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如果說那些黑玉蓮真被小傢伙一口氣給吃了,那只怕接下來他們還得餓肚子,除非說到時候又去偷其他妖怪藏著的黑玉蓮,不過其他妖怪可不見得能像大傻這般好商量。
    “叫你玩!”故為打了下小傢伙圓滾滾的屁股,將它翻過身來。
    他也有些擔心戒戒的身體,要知這黑玉蓮可不是普通的食物,常人一次只能吃上一瓣,吃多了就會對身體有害,算起來如此一次吃下一個的話,幾天都不會覺得餓,雖說小傢伙食量驚人,消化能力更是超凡,但黑玉蓮總共有好幾百個,它一下子就吃掉,可真有點懸。
    只是他剛把戒戒翻過來,小傢伙卻又呃呃了兩聲,隨即長長地打了聲嗝,張大嘴巴朝胡未吐出口火來。
    胡未趕緊一個驢打滾,再次堪堪躲了開去,卻終是忍不主了,大聲罵道:“小王八蛋……”
    只是話未說完,他卻突然愣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戒戒,臉上則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小傢伙吐完口火之後,便仰天躺在那裡,又嗚嗚呻吟了兩聲,兩隻肉乎乎的爪子則是不停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而它摸著肚子的動作很輕,甚至說很柔,顯得小心翼翼,一副不敢用力的樣子。它一張臉上既帶著絲痛苦之色,卻又時而露出一絲詭異的帶著絲絲滿足的笑容,神色間顯得有些矛盾,似乎又痛苦又快樂,還有它一雙眼裡也變得水汪汪的,眼波流轉,帶著些微迷醉,眼神顯得安寧和祥和。
    而小傢伙這一副作態,對於胡未來說是再熟悉不過。
    那次在天妖山的時候,它搶著溫養青雲珠,但不知怎麼回事,竟突然莫名其妙學起了女子懷孕時的樣子來,而且學得惟妙惟肖,十分入戲,似乎真將自己當成了個懷胎幾月的母親。
    而這一次,它的神態舉止跟上次幾乎是一模一樣,只不過比上次更加地毫無來由,毫無徵兆。
    “小王八蛋,你這玩的又是哪一出?!”胡未有些哭笑不得,狠狠地打了下小傢伙的屁股。
    戒戒卻尖叫了一聲,身子猛地縮了一縮,屁股好像被火燒到了似的,又轉頭狠狠白了胡未一眼,叫胡未唧唧吱吱叫了幾聲,滿是不忿模樣,兩隻肉乎乎的爪子則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肚子,真跟個孕婦似的,似乎生怕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了。
    “好你個大傻,叫你教小傢伙本領,你居然還把它肚子搞大了,天理難容,我跟你沒完……”胡未白了白眼,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煞有介事地說道,只是話未說完,卻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胡未也是懷疑小傢伙跟大傻上了山之後,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又學起孕婦來,所以才出言取笑,戲耍戒戒,還故意裝出一副怒不可遏,要去找大傻算帳的架勢來。
    而小傢伙也不知是真入戲了,還是有意配合胡未,快速爬到胡未跟前,一把抱住胡未的右腳,唧唧吱吱地叫喚起來,一邊用力地搖晃著腦袋,眼裡則更是淚光閃閃,一副可憐模樣。
    不不,不怪他,是俺自願的!
    胡未不由一陣惡寒,全身汗毛根根直豎,忍不住抬腳將戒戒抖落了下來,卻又不由笑道:“去,姦夫淫婦!”
    戒戒卻又大叫了一聲,‘奮不顧身’地跳起,又一把抱住胡未的右腳,一邊不停地滿是‘哀怨’地叫喚著。
    旁邊無為和阿乙,原本見戒戒古怪模樣,已是驚奇不已,現在更是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卻也茫然不知所措,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好一會,他們才終於稍稍回過神來,無為也趕緊跑上前去,抱起地上的戒戒,向胡未勸說道:“無戒師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這般生氣?”
    正和戒戒玩鬧著的胡未不由愣了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們鬧著玩的呢。”
    戒戒卻是小嘴翹得老高,向無為低低地叫了幾聲,指了指胡未,又指了指自己肚子,一副委屈模樣,還用力地眨了眨眼,可惜雖然它的眼裡看去淚光閃閃的,但它眨了半天,卻也沒能擠出一滴眼淚來,因此效果也是差了不少。
    不過無為卻哪裡知道戒戒是什麼意思,更沒看懂戒戒是在裝什麼怨婦,只以為胡未真是在欺負戒戒,連忙拍了拍戒戒的腦袋,又對胡未說道:“無戒師弟,這又是何必,八戒就算犯了什麼錯,也不該這麼對它。”
    旁邊小狐妖阿乙也走了過來,小心地將戒戒接了過去,看了看胡未,眼裡也滿是疑色。
    胡未不由猛翻白眼,一陣無語。
    阿乙懷裡的小傢伙卻又用腦袋蹭了蹭阿乙,同樣嘟著嘴滿是委屈地叫了幾聲,指了指胡未,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阿乙不由愣了愣,定定地看了看小傢伙鼓脹的肚子,伸手摸了摸,小聲問道:“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
    小傢伙則是一陣搖頭晃腦,低叫了幾聲,卻也任由小狐妖輕輕摸著它的肚子,時而嗚嗚叫上幾聲,一副愜意模樣。
    胡未白了白眼,也不再理會他,將裹著層層毛毯的無緣背了起來,又挑起行李,便和無為他們趕起路來。
    小傢伙卻似演戲演上癮了,之後竟一直鼓脹著肚子,慵懶地躺在阿乙的懷裡,也不再跟以前那般好動,極少爬下來。
    好在小狐妖阿乙一直都很有耐心,始終不曾有過任何的不耐煩,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抱著戒戒,還特意給小傢伙弄了塊小小的皮毛毯子,蓋在小傢伙身上,為它遮擋風雪。
    只不過小傢伙雖很少動,但也沒真的消停,它除了時不時地抱著肚子,學孕婦妊娠反應時的樣子呃呃做聲,一副肚子難受要嘔吐的模樣,甚至還偶爾會從嘴裡吐出團火焰來,把小狐妖阿乙和無為乃至胡未嚇上一跳。
    無為和阿乙既吃驚又擔心,也問胡未小傢伙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肚子難受,才這副樣子。
    胡未卻叫無為和阿乙別去理會就是,讓小傢伙自己在那裡得瑟,到時候自己覺得厭了,就會好了。
    在他眼裡看來,小傢伙這分明是既在賣乖又在賣弄。
    只是像上一次的話,小傢伙確實沒學多少時間就消停了,但這一次出乎胡未的意料,小傢伙似乎極有‘耐心’,一直不見消停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了無為和阿乙兩個忠實觀眾,所以它也有更多的熱情。
    到了後來,胡未特忍不住跟無為和阿乙說了實情,告訴他們小傢伙是在學那孕婦。無為和阿乙自是驚奇不已,隨即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可小傢伙卻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仍堅持不懈地學著孕婦,一直鼓著肚子,時而呃呃做聲。
    在胡未看來,小傢伙簡直就是入戲太深,走火入魔了。
    不過小狐妖倒也是好耐心,仍是細心體貼地照顧著小傢伙,毫無芥蒂和怨言。
    而戒戒的嘴巴更是沒嫌著,除了不時呃呃做聲,作嘔吐狀外,也不停地吃著黑玉蓮,差不多每隔個幾分鐘的時間,它就會從肚子裡吐出朵黑玉蓮來,然後跟吃蘿蔔似地將其吃進去。
    第一天下來,它就吃了小百朵黑玉蓮。
    按這樣的情形下去,它從大傻那裡偷來的幾百朵黑玉蓮只怕撐不過幾天的時間,胡未出於長遠考慮,也數次勸阻小傢伙,叫它少吃點,否則到時候大家又得挨餓。
    可小傢伙卻根本不聽,每一次胡未說,它不但很總是顯得很不耐煩,甚至還會跟胡未發脾氣,真跟那懷孕的女子似的,連脾氣也見漲了。
    每一次胡未說它,它要麼忙著啃吃黑玉蓮,根本不理胡未,要麼回胡未一個白眼,要麼就是指著自己肚子,朝胡未唧唧吱吱叫上一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似在跟胡未說它肚子裡有孩子,需要更多的營養,所以才要不停地吃東西。
    小王八蛋,你還真來勁了!氣得胡未直翻白眼,不停腹誹小傢伙無恥。
    無為和阿乙則更擔心小傢伙吃這麼多黑玉蓮會不會真吃撐著,他們吃過這黑玉蓮後,也充分體會到了這黑玉蓮的神奇之處,他們一般吃下一瓣黑玉蓮,就覺得肚子飽了,而且肚子裡還像生起一股小火來,覺得全身都是暖烘烘的,也不再覺得冷了。
    就連那無緣和阿紅,在吃了點黑玉蓮後,也從昏睡當中漸漸醒了過來,之後雖然他倆的精神還是顯得有些不濟,看去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但他們睡眠的時間卻比先前要少了許多,無緣甚至還能自己在地上走上幾步,說不定等以後吃了更多的黑玉蓮,他和阿紅也能恢復正常,不用再在這冰雪天氣中冬眠了。
    所以無為和阿乙也不由懷疑戒戒的噁心其實不是裝出來的,它並不是在學什麼孕婦,而是吃多了黑玉蓮的緣故,他們甚至懷疑戒戒很偶爾從嘴裡吐出火焰來,也很可能是吃了太多黑玉蓮,以致過量火氣堆積。
    甚至於到了後來,胡未也都忍不住這麼懷疑起來。
    可惜他們懷疑也好,擔心也罷,小傢伙依舊是我行我素,根本不聽勸。
    而接下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小傢伙的肚子是越來越大,‘嘔吐’也越來越頻繁,到了第三天,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它就會從阿乙懷裡爬下來,躺在雪地裡,噴上一陣火焰。
    它這麼做,自然也是防止誤傷到阿乙。
    而胡未也意識到小傢伙口吐火焰倒不是在賣弄什麼新學的本事,很可能真是吃了太多的黑玉蓮,所以肚子裡火氣太旺。
    胡未甚至有些擔心小傢伙不會什麼時候,整個身子突然著起來。
    不過胡未估摸著過了這一天,那黑玉蓮也應該所剩無幾了,到時候不能隨意吃黑玉蓮了,小傢伙的‘症狀’或許應該會有所緩解,最終恢復原狀。
    只不過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胡未和無為以及阿乙雖然每天吃的黑玉蓮很少,但也不能不吃,畢竟除了黑玉蓮外,這裡便再無其它的食物。
    第四天清晨,天還沒放亮,胡未便起來了,準備去附近雪山上找找黑玉蓮。
    只不過當他走出帳篷時,卻突然愣在那裡,滿臉的驚訝。
    在帳篷外,戒戒正頓坐在雪地上,不時地仰頭吐出口火來,一邊則又不停地吃著黑玉蓮。
    不過胡未驚訝地並非這個,這幾天小傢伙吐火越來越頻繁,也是不能再睡帳篷裡了,不過小傢伙反正火氣旺,也不怕冷,所以就直接讓它呆在帳篷外。
    而這些天小傢伙除了睡覺前仍要聽胡未給它唱歌,還要胡未給它按摩外,其實也很少睡覺,一直忙著作嘔和噴火了。也不知道是休息不好的緣故,還真是吃了太多的黑玉蓮,以致身體漸漸承受不住,小傢伙除了肚子越來越大外,皮膚卻越來越蒼白,看去竟顯得很有些憔悴。
    胡未甚至曾試過強行阻止戒戒繼續吃黑玉蓮,無奈黑玉蓮都藏在小傢伙肚子裡,它想吃就吃,胡未根本阻止不了。
    所以說起來胡未還真巴不得小傢伙肚子裡的黑玉蓮早點吃完,雖然到時候小傢伙很可能又會去別的妖怪那裡偷黑玉蓮來,但至少可以緩上一緩。胡未也想著自己先去找些黑玉蓮,自己看管著,到時候也索性看緊小傢伙,別讓它亂跑,這樣或許可以控制小傢伙少吃點黑玉蓮。
    而胡未之所以會驚訝,只因為小傢伙前面的雪地上竟是堆著黑壓壓的一大堆的黑玉蓮,這些黑玉蓮都是堆成了山,至少有上千朵之多。
    更讓胡未吃驚的是,在戒戒的對面,隔著黑玉蓮,還站著一群高矮胖瘦不一,形貌各異而且看去都十分古怪的傢伙。
    看他們的樣子,這些傢伙分明就是妖怪。
    “小王八蛋,你還真會惹麻煩啊!”胡未哀歎一聲。
第一七零章 血雲之珠(下)
    (謝謝喚喚和悠悠的捧場,呵呵。Www,)
    見到戒戒前面這一大堆的黑玉蓮,還有那一群妖怪,胡未自然以為這些黑玉蓮是戒戒偷來的,而這些妖怪自然跟當初大傻那樣,發現自己的黑玉蓮被戒戒偷了,所以追到了這裡。
    他心裡也不由暗罵小傢伙膽大妄為,一下子偷了這麼多黑玉蓮,所以惹來這麼多的妖怪。也不知道這些妖怪實力如何,可就算這些妖怪實力都不如胡未,可戒戒偷了他們的東西理虧在先,終究不大好處理,總不會說這一群十多個妖怪個個跟大傻那樣,也得了健忘症。
    不過胡未吃驚之餘,卻也很快就不由暗生疑竇,奇怪這麼多妖怪找上門來了,小傢伙竟然還如此鎮定,只顧吃著那些黑玉蓮,也不見焦急的樣子。
    因為這兩天小傢伙嘴巴不停噴火,似乎自己都難以控制,晚上也無法睡在帳篷裡,只能睡在帳篷外,而小傢伙一晚上也是作嘔噴火個不停,幾乎都不睡覺,胡未雖然也有些心疼,倒也省了心,因為有戒戒醒著,晚上倒不用他們輪流守夜了。
    不過胡未既有些汗顏自己睡得這麼死,連這些妖怪來到這裡都沒發覺,也奇怪小傢伙這一次為什麼不趕緊叫醒自己。
    而疑惑之下,胡未又發現對面那些妖怪竟也顯得出奇的平靜,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一齊看著戒戒,眼神古怪。按理來說,妖族一般性情直爽火爆,戒戒既然偷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黑玉蓮,他們自是應該十分激動,而不該是如此的平靜。
    胡未不由懷疑事情或許並非是他所想的這般簡單,或者說另有隱情。
    見那些妖怪默默站在那裡,似乎並沒有上前來問罪的意思,胡未也不忙著出頭,站在那裡觀察起來。
    而過了一會,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又有什麼人正朝著這邊疾跑而來,不過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來的估計也不會是什麼人,而應該是妖怪。
    那些妖怪則也一齊轉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胡未不由心中微微一緊,心想這些妖怪之所以等在這裡,遲遲沒有上來問罪,該不會就是在等更多的妖怪聚集了,好一起對付他們。
    不過一會,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左邊一山崖上跳了下來,擠到群妖裡面,氣喘吁吁道:“你們動作好快,俺一路緊趕,都顧不上喘口氣,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搶了先。”
    這妖怪身材矮小,高不過一米,瘦骨伶仃的,身上發毛灰白,腦袋尖尖,一張臉則是圓圓的,屁股後面還拖著一條長長的毛茸茸的尾巴,也不知道是什麼妖怪,看去倒有點像是猴妖所變。
    “松老三,誰叫你腿短,自然是跑不過俺們的了。”一身材高瘦,看去頗是精幹,身上有著五彩花紋的妖怪大聲笑道。
    其它妖怪也紛紛笑了起來,點頭附和著。
    “哼,誰說俺跑得慢了,只不過是因為俺的住處離這裡比你們遠很多,所以才來得比你們晚,你們別以為這樣子就可以取笑俺。”那被其它妖怪稱做‘松老三’不滿地說道,腮幫也鼓得老大,看去嘴裡似乎塞滿了東西一般,他高揚著頭,掃了眾妖一眼,臉上滿是睥睨之色,“你們來得比俺早又如何?你們又帶來多少黑玉蓮?”
    “松老二,你自己不會看嗎?”那身上有著五彩花紋的高瘦大妖指了指戒戒前面的那一大堆黑玉蓮道:“俺們的黑玉蓮都在那裡了,你自己去點。”
    “哼哼,你們就只拿來這麼多黑玉蓮嗎,還好意思取笑俺?”那松老三卻是一臉不屑道。
    “嘿,松老三,你又拿來多少黑玉蓮,快拿出來給俺們看看,別賣關子了!”那身上有著五彩斑紋的高瘦妖怪說道,其他的妖怪也立刻紛紛附和起來。
    “好,那俺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那松老三走了出來,走到那堆黑玉蓮邊上,然後張開嘴巴,卻從嘴裡吐出一個小小的褐色的口袋,這口袋不過小孩拳頭大小,袋口系著一條繩子,看去倒有點像是一個裝煙草用的煙袋。
    松老三拉開袋口上那條繩子,將袋子倒轉過來,隨即便見一朵朵黑玉蓮從袋口裡掉了下來。
    “一個,兩個,三個……”後面那些妖怪則一齊數了起來。
    等那些妖怪一直數到五百零五,松老三才抖了抖那小袋子,又將袋口上的繩子收緊了,然後看向後面那些妖怪,指了指自己跟前那一堆黑玉蓮,一臉得意道:“咋樣,你們拿來的黑玉蓮有俺的多嗎?”
    其他的妖怪頓時止了聲,有幾個還面露難堪之色,顯得有些難為情起來。
    戒戒邊上的胡未則早已是一臉的驚詫,張大了嘴巴愣在那裡。
    雖然胡未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他走出帳篷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這松老三和其他妖怪之間的話語以及松老三剛才的舉動,胡未也是終於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戒戒面前這些黑玉蓮其實並不是戒戒偷來的,而分明是這些妖怪自己主動送過來的。
    胡未一時間也納悶這些妖怪為什麼會主動把黑玉蓮送來給戒戒,而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看這松老三的得意樣子和其他妖怪的沉默,似乎他們還在比著誰拿來的黑玉蓮更多。這松老三一下子拿來五百多個黑玉蓮,而其他十幾個妖怪總共拿來了差不多一千來個黑玉蓮,雖然數目也是不少,但他們單個算的話,比起松老三來還是大大不如,所以松老三才顯得如此得意。
    胡未轉頭看了看戒戒,納悶小傢伙哪來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夠讓這些妖怪自動把黑玉蓮送來給自己,而且還是爭先恐後的,而且拿得少了還是一副慚愧模樣。
    小傢伙卻看也不看,將一朵朵黑玉蓮塞進自己嘴裡,時而呃呃幾聲,仰頭噴出口火來,一副忙碌模樣,也顯得有些小興奮,似乎也沒時間理會胡未的疑惑。
    那松老三則又仔細看了看戒戒,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看了一會後,他恭恭敬敬地朝戒戒彎腰行了個禮,又抱了抱拳,看去倒像在作揖一般,說道:“八戒大人,俺松老三一共奉上五百余黑玉蓮,請八戒大人清點。”
    戒戒卻是嗚嗚了一聲,揮了揮自己的爪子,又朝松老三咧嘴笑了笑,似乎在跟松老三示意自己知道了一般,然後便又埋頭吃起黑玉蓮來。
    松老三則是愣了愣,又轉頭看了看身後其他妖怪,面帶疑惑之色。其他妖怪則也攤了攤手,顯得有些無奈。
    松老三愣了一會,又轉回頭看著戒戒,接著又向戒戒抱拳鞠躬,說道:“那請八戒大人慢慢享用,祝八戒大人身體康泰,一路順風。”
    又稍稍遲疑了一會,松老三便走了回去,來到群妖中間,低聲問道:“這位八戒大人怎麼回事,為什麼連句話也不說?”
    其他妖怪則紛紛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他們說他們拿來黑玉蓮給這位八戒大人後,這位八戒大人便一直忙著吃黑玉蓮,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也有個妖怪煞有介事地說肯定是這位八戒大人肚子太餓了,現在忙著填飽肚子,所以才沒空跟他們說話。
    不過又有妖怪對這個說法持有異議,說八戒大人從開始到現在已經至少吞下幾百個黑玉蓮,就算再餓也應該飽了,就像他們好了,平常吃下一個黑玉蓮就已是飽得很了,可根本吃不下這麼多的黑玉蓮。
    不過這個妖怪這麼一說,妖怪又都紛紛轉移了注意力,嘖嘖稱歎起戒戒的胃口和食量來,紛紛討論著這位八戒大人看去塊頭並不大,卻怎麼能吃下這麼多的黑玉蓮。要換做他們的話,就算不被撐破肚皮,也承受不住黑玉蓮的巨大藥性,七竅流血而死。
    胡未聽得他們的話,卻是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些妖怪怎麼有點像是那冤大頭,難道他們拿來這麼多黑玉蓮給戒戒,難道就是為了戒戒給他們說聲謝謝或者說跟他們說幾句話?
    難道說小王八蛋真有什麼王八之氣,胖軀一震,這些妖怪便紛紛拜倒,哭著喊著把自己的黑玉蓮拿來給它,只為它稱讚他們一句?
    胡未想想,覺得真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他終於忍不住疑惑,準備過去問問這些妖怪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這些討論了半天也沒能討論出個結果來的妖怪們卻也終於發現了胡未的存在,一個個踮起腳朝胡未招了招手,示意胡未過去。
    胡未愣了一愣,還是走了過去。
    而不等他說話,那松老三便搶先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兄弟是做什麼的,和八戒大人什麼關係?”
    “切,松老三,這還用問麼?”那身上有五彩斑紋的高瘦妖怪卻白了白眼,一副這問題很弱智的表情,“他自然是八戒大人的跟班了,是專門服侍八戒大人的。”
    “好吧好吧。”松老三揮了揮手,又對胡未說道:“那我再問你,這位八戒大人怎麼不跟俺們說話?”
    跟班?你們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跟班了?胡未氣了白了白眼,暗裡罵道。只是隨後他卻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吧,我其實就是跟班。
    胡未也索性雙手叉腰,做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來,說道:“喂,你們半夜三更的這麼吵,還讓不讓八戒……大人睡覺了?不能白天過來麼,這麼不長眼麼?”
    眾妖齊齊一愣,還紛紛縮了縮腦袋,眼裡閃過一絲畏懼之色,那松老三也賠著笑臉,彎了彎腰道:“這位大人見諒,是俺們考慮不周。俺們也是聽了大傻王的吩咐,才趕緊過來的,一時忘了八戒大人正在休息。”
    說著,他又轉頭瞪了其他妖怪一眼,“都是你們,來得這麼早,驚擾了八戒大人,所以八戒大人才生氣了,都不搭理俺們。其實俺來的正是時候,你們來得比俺早又有屁用。”
    其他妖怪則一臉委屈的樣子,那身上長有五彩斑紋的高瘦妖怪吱吱唔唔道:“其實,其實俺們來的也不早了,八戒大人也沒在睡覺啊……”
    “大傻王?”胡未則是一臉驚異,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道:“那個大傻王?”
    聽得胡未的問,眾妖又齊齊一愣,顯得有些不解,那松老三也一臉疑惑道:“就是俺們這天連山的新主人,當年鼎鼎大名的熊羅天妖的孫子大傻啊!他打敗了那姥姥,現在是這天連山的新主人,就是他要俺們來的。”
    “大傻?!”胡未怔了怔,隨即一臉哭笑不得,“大傻王,這稱呼是誰先叫的,不會是那大傻自封的吧,還不如叫傻冒王呢。”
    眾妖卻是不由面面相覷,臉上頗多驚異之色,心想八戒大人這跟班口氣好大,竟然連大傻王也敢取笑。他們又不由看了看胡未後面的戒戒,眼裡也更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那松老三則又賠笑說,先前大傻召集他們前去,說自己趕走了那姥姥,以後他們不用再向姥姥交黑玉蓮了,不過他們還是得遵守姥姥定下的其他一些規矩,各守自己地盤,不得隨便起紛爭。而他們這些妖怪也多認識大傻,甚至知道大傻是那熊羅天妖的孫子,卻怎麼也不相信平常木訥健忘的大傻竟然能夠打敗姥姥,有些妖怪也紛紛要和大傻較量較量,於是大傻給他們展示了自己大妖王的實力。
    眾妖震駭之下,對大傻自然也是拜服不已,紛紛尊奉大傻也這天連山的妖王,尊稱他為所謂的大傻王,還表示以後要唯大傻馬首是瞻,每個月也一定會如數交黑玉蓮給大傻,大傻卻拒而不受。不過後來實在拗不過眾妖,他便吩咐眾妖拿些黑玉蓮來給戒戒,卻又說請眾妖幫忙,並非命令,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眾妖也無需向他交貢黑玉蓮。
    眾妖自是滿口答應,畢竟大傻沒有規定他們一定得拿出多少黑玉蓮,所以他們只要量力而行即可,不過也有妖怪好氣之下,問戒戒跟大傻是什麼關係,竟然讓大傻如此關心。
    大傻卻也沒有詳說,只說戒戒跟他關係非同一般。
    眾妖聽得大傻說得如此鄭重,自是不敢怠慢,趕緊紛紛回了自己的地盤,帶了黑玉蓮往這邊趕。而為了討好戒戒,或者說為了討好大傻,他們也幾乎都是傾盡所有,把自己積攢了多年的黑玉蓮都拿了出來。畢竟不說大傻的祖父,當年這天連山的守護者熊羅天妖,可是他們佩服和尊敬的強者,大傻自己的實力,也足使他們敬畏。
    只是眾妖見到戒戒後,卻又不由心中奇怪,因為戒戒的形象與他們想像的大相徑庭,他們原想這八戒大人既然和大傻關係非同一般,那說不定就是大傻的結拜兄弟什麼的,跟大傻一樣,是頂尖的強者,跺一跺腳,就能使整個天連山顫上一顫,卻不想這八戒大人竟是這麼個胖東西,一點也不威武。
    不過奇怪歸奇怪,他們也沒怎麼真正在意,讓他們真正在意的是,當他們拿來黑玉蓮給這位八戒大人後,這位八戒大人卻一直忙著吃東西,自始自終一句話也沒說過。雖說他們也不是一定要這位給他們說聲謝謝,但總覺得如果這位八戒大人跟他們說上句話,他們回去後,在大傻那裡也是多點炫耀的資本,好讓大傻更看重自己,所以也難免有些失望。
    聽了松老三解釋後,胡未又是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腹誹大傻之所以不接受大傻王這所謂的尊稱,或者根本不是因為謙虛,而就是因為這稱呼太傻冒,這些妖怪卻一點也無察覺。
    看到眾妖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胡未也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說道:“大家放心,我們八戒大人早已經記下各位的相貌,也記下各位拿來的黑玉蓮的數目,到時候見到你們那位大傻王,我們八戒大人一定會跟大傻王說的。八戒大人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就不陪大家說話了,大家就先回去吧,我在這裡替八戒大人向各位說聲謝謝了。”
    眾妖也立刻喜笑顏開,隨後便紛紛抱拳離去。
    只不過那松老三離去時,卻又突然轉身跟胡未說道:“對了,大傻王還讓俺給八戒大王傳達句話,他說八戒大人現在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所以不用克制食量,想吃就吃。”
    胡未不由愣在那裡,等到松老三離去,他才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仍在那裡不停往自己嘴裡塞黑玉蓮的戒戒,莫名笑道:“好哇,你們還真有一腿啊。”
    小傢伙一陣搖頭晃腦,竟顯得有些得意。
    過了一會,無為和阿乙也醒了過來,走出帳篷後,他們看到堆在戒戒前面那小山一樣的黑玉蓮,不由大吃一驚,忙問胡未發生了什麼事,無為也忍不住問胡未,是不是戒戒又去哪裡偷來的這些黑玉蓮,也建議大家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免得那被戒戒偷了東西的妖怪找上來。
    結果他還沒說完,戒戒大叫一聲,轉頭朝他噴了口火。也虧胡未眼疾手快,一把將無為推了開去,否則無為真要被戒戒嘴裡噴出的火燒個正著。
    胡未也簡要地跟跟無為和阿乙說了下剛才發生的事,之後便和無為他們收拾了行李,繼續趕路。
    那些妖怪拿來的黑玉蓮則盡數裝進了戒戒的肚子。原本胡未還擔心小傢伙肚子不夠大,因為上次在天鵬山挖珠寶的時候,小傢伙的肚子似乎也不是說能夠無限地裝東西,也是有極限的,而且據胡未觀察,小傢伙的肚子最多大概能夠裝下兩大桶的東西,而這次這些妖怪拿來的黑玉蓮遠遠超過了這個量,胡未也忍不住有些發愁該怎麼處理多餘的黑玉蓮,卻沒想到小傢伙竟一口氣將所有的黑玉蓮都吃了進去。
    不過這麼一來,倒也省事了許多。
    一路上,戒戒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吃個不停,而它的肚子則是越來越大,整個身子看去已是變得水桶般大小,而它噴吐火焰也是越來越頻繁。
    只是胡未卻也不管它,全由著它去。而無為和阿乙雖不免擔心,但連胡未都管不了,他們更是有心無力。
    又過了兩天,在半夜時分,胡未他們突然被一陣小孩的哭聲所驚醒,驚奇之下,趕緊跑出了帳篷。
    卻見到戒戒躺在地上,張大了嘴巴,呼呼喘著粗氣。
    而在他的旁邊,則立著一個半米來高的小人兒,小孩身穿一件紅肚兜,頭紮兩條羊角辮,白白胖胖,粉雕玉琢。
    “姥姥?!”胡未他們卻是不由驚叫出聲,只因這這小孩兒眉目之間竟跟那姥姥有些形似。
    小孩兒卻是一把撲向戒戒,緊緊揉著戒戒,奶聲奶氣地叫道:“媽媽!”
    戒戒則愣了一愣,又唧唧吱吱叫了幾聲。
    小孩則也愣了一愣,隨後又叫了一聲:“爸爸?”
    戒戒點了點頭,咧嘴笑了起來,而後又指了指胡未,朝小孩兒叫了幾聲。
    小孩兒轉過頭看了看胡未,而後滿臉笑容,張開雙臂撲向胡未,一把抱住胡未一隻腳,大聲叫道:“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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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八戒爸爸
    (謝謝piaopiaosun和hedi捧場,呵呵。WwW、QunabEN、coM)
    當那小孩子一把抱住胡未的腳,大呼媽媽,胡未卻是不由嚇得一跳半米高,好似觸了電一般。
    第一眼看到這小孩子的時候,胡未便是又驚又疑,因為這小孩子的相貌跟那姥姥長得十分相像,只不過看去年紀更小一些,胡未當初跟那姥姥大戰過一場,對那姥姥的厲害也是頗有體會,所以乍見之下,心裡也是咯噔一下,立刻緊張了起來。不過當聽到小孩子抱住戒戒,口呼媽媽,胡未更是疑竇頓生,驚奇萬分,緊張之感倒是少了許多,卻不想小孩子竟又突然朝自己撲了過來,趁著他沒有防備,又一把抱住了他的腳,他也在驟然間驚詫到了極處,條件反射一般跳了起來。
    只是這小孩子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胡未一跳之下,也習慣性地用力抖了抖自己的右腳,卻不想小孩子緊緊抱著他的腳,紋絲不動,竟然沒被他甩脫下來,嘴裡則又奶聲奶氣地叫了聲媽媽。
    胡未則是重心一失,屁股著地,仰天摔了一跤。
    好在地上積雪甚厚,若換在硬地上,只怕他的屁股可要受罪。
    胡未卻也顧不得爬起來,抬起右腿一陣急抖,想將腿上這小孩子抖下去。
    只是這小孩子卻好像在他腿上生了根似的,抱得十分的緊張,就是不見掉下來,不過小孩子的嘴裡則沒閑著,又不停地叫了幾聲媽媽。
    胡未是又緊又急,轉頭朝那邊戒戒喊道:“這是誰啊,從哪來的啊?!”
    戒戒則是一陣擠眉弄眼,唧唧吱吱朝胡未叫了一聲,接著又提高聲音,朝那小孩子叫了一聲。
    聽得戒戒叫喚,那小孩子轉頭看了看戒戒,隨即竟然順著胡未的腿一把撲進了胡未的懷裡,嘟起小嘴親向胡未。
    “唉呦,我的媽呀!”
    胡未不由汗毛炸起,大叫了聲,將小孩子推了開去。
    雖然平常的時候胡未極是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在原來那個世界,他走在大街上,見著一些剛剛學會走路咿咿呀呀學說話的小孩子或者一些小狗小貓什麼的,都有一種上去抱一抱的衝動,但不管是誰,就算再喜歡小孩子,如果走在街上,突然跳出個小孩子,口叫媽媽快速撲來,估計都會被嚇得不輕。
    那小孩子被胡未推開後,倒也沒再撲上來,而是呆呆地站在地上,定定地看著胡未,臉上滿是不解和疑惑之色,小嘴更是翹得老高,好似受了什麼委屈。
    看了胡未一會後,她又轉頭看向戒戒,眼裡竟是突然間淚光閃閃的,一邊撅著嘴巴,輕聲抽泣起來,帶著哭腔叫道:“爸爸,媽媽怎麼不理偶?!”
    戒戒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胡未大叫了一聲,竟顯得有些生氣,隨即它又低聲朝那小孩子叫了幾聲,倒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
    小孩子卻頓時止了哭,定定地看了看戒戒後,又轉回頭看向胡未,隨即竟又張開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撲向胡未:“媽媽,抱偶!”
    “等等,等等!”卻聽撲的一聲,胡未右掌一把抵住小孩子的腦袋,將撲向自己的小孩子生生攔住,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誰?”
    只是小孩子卻舞著雙手,奮力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撲到胡未身上,一邊不停地喊著媽媽,也不回答胡未的問題。
    而且這小孩子也挺是機靈,她像只小牛犢似地,用力頂了幾下胡未的手掌,發覺難以前行後,便突然矮下身去,貓起腰再次撲向胡未,動作也是異常的敏捷,絲毫不像個三五歲的孩子。
    不過胡未反應也不慢,快速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伸出左手,張開手掌,一把抵住小孩子的頭。
    小孩子卻不氣餒,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了胡未的左手,再次低頭沖向胡未。
    如此反復幾次,小孩子竟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很是開心的模樣。
    她沖了幾次之後,更索性繞著胡未快速搖搖晃晃跑了起來,小手亂舞,大笑不止,看去跟個小瘋子似的。
    看她這開心模樣,倒似乎以為胡未是在跟她玩呢。
    胡未卻是沒這麼好耐心,跟著小孩子轉了幾圈後便停了下來。
    小孩子立刻斜裡朝著胡未沖了上來。
    胡未則疾速彎腰,伸手,一把抱住小孩子。
    不過他抱住小孩子之後,雙臂卻伸得筆直,使小孩子和自己保持著幾分距離。
    “媽媽,親親!”小孩子卻用力地扭動著身子,小手不停地拍著胡未雙臂,卻仍是滿面笑容,一張白嫩的笑臉大概因為剛才的嬉鬧也變得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胡未遲疑了一下,終是收回雙手,將小孩子抱緊了些。
    小孩子立刻嘟起嘴巴,在胡未臉上用力地親了一下,而後又是咯咯笑了起來,顯得極是開心。
    無為和阿乙也忍不住圍攏了上來,小狐妖阿乙臉上也滿是驚奇,眼裡更閃著一絲興奮之色,也不顧這小孩來歷不明,叫了聲好可愛,便伸手去抱小孩子。
    小孩子卻是躲進了胡未的懷裡,一副不肯讓阿乙抱的樣子。
    這時,另一邊那戒戒突然叫了一聲。
    小孩子探出頭朝戒戒那裡看了看,隨即轉回了頭來,然後竟是滿面笑容,主動撲向阿乙。
    等撲進阿乙懷裡,她又在阿乙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一副親昵模樣。
    阿乙眉開眼笑,樂得不行。
    這一下,旁邊那無為也是丟了顧忌,張開雙手去抱小孩子,樂呵呵地說道:“來來來,我也抱抱。”
    小孩子卻又縮到阿乙懷裡,一臉警惕地看著無為。
    無為和阿乙則一齊轉頭看向戒戒,等著戒戒給小孩子下命令。
    戒戒晃了晃腦袋,卻又哼哼了一聲,眼裡則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那小孩子則又面露笑容,主動撲向無為。
    無為張開雙手迎去,一邊呵呵傻笑著。
    可不想這個時候,那小孩子突然張大嘴巴,哈地一聲,從嘴巴突出條長長的火焰,迎面射向無為。
    無為不由渾身一震,張大眼睛看著火焰撲面而來,全忘了躲閃,或者說根本就來不及躲閃。
    好在這時,他身邊那阿花一口咬住他的鞋子,用力一扯,將無為生生扯翻在地,而同時,胡未也是一把抓住阿乙一隻手臂,疾速向後拉去。在胡未和阿花無意識的配合下,無為終是堪堪躲過了小孩子嘴裡突然噴出的那股火焰。
    不過無為還是嚇得不輕,他坐在地上,呆呆地捂著臉,許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無戒師兄,怎麼了,受傷了?”胡未原本以為無為沒事了,但見無為這般樣子,不由心中一緊,快步走上前去。
    而當他來開無為捂著臉的手後,不由吸了口冷氣,喃喃了聲:“好厲害!”
    無為的左半邊臉上的皮膚竟是紅得有些發黑,而且上面還微微泛著油光,分明是被燒傷了。而剛才小孩子噴出的火明明沒有直接燒到他的臉上,只是擦著他的左臉射了出去,可想而知,這小孩子射出的火焰可真是十分的厲害,如果無為被她噴出的火直接燒到的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胡未也不由感到陣陣後怕,又忍不住轉頭看向阿乙懷裡的小孩子,心生警惕。
    可那小孩子卻是在那裡咯咯笑個不停,竟分明顯得頗有些得意。
    不過這時,戒戒跑了過來,爬到阿乙的肩上,而後竟是學著胡未平常敲它腦袋的樣子,捏緊自己胖乎乎的爪子,在小孩子腦袋上咚咚連敲了兩下。
    小孩子哎呀一聲,抱住自己的腦袋,一副痛苦模樣,隨即則撅起嘴巴,一臉委屈地看了看戒戒,嚷道:“爸爸為什麼要打偶?”
    戒戒則晃著腦袋,唧唧吱吱叫了幾聲。
    只是小孩子卻皺了皺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隨即嘴巴卻是翹得更高了,看去也顯得更是委屈,嚷道:“可剛才不是你讓偶嚇唬嚇唬他的嘛?”
    戒戒愣了愣,轉頭看了看胡未,朝胡未咧嘴笑了笑,卻笑得挺是勉強,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只是隨後,它卻突然跳了起來,大叫了一聲,又重重地敲了下小孩子的腦袋,朝小孩子唧唧吱吱大叫了一通。
    小孩子則緊緊抱著腦袋,眼裡淚水汪汪,滿是委屈之色,也露出幾分懼色,看去倒是挺可憐的樣子。
    只不過戒戒叫得正起勁,胡未卻也突然重重地敲了下小傢伙的腦袋:“好啊,小王八蛋,果然是你搞的鬼。”
    戒戒愣了愣,隨即又大聲朝胡未叫了起來,一副氣憤模樣。
    胡未卻哼哼了兩聲,又朝小傢伙晃了晃手,做勢要打小傢伙:“還不承認?!”
    阿乙懷裡小孩子卻爬了起來,張開雙手,擋在戒戒前面,嘟著小嘴,淚眼婆娑地叫道:“媽媽,不要打爸爸,都是偶不好,你不要打爸爸了!”
    胡未不由渾身一顫,眼睛瞪得老大,隨即又覺一陣莫名的惡寒,他白了白眼,放下自己的手,又瞪了戒戒一眼,指了指小孩子,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她到底是哪裡來的?”
    戒戒卻也白了白眼,哼哼了兩聲,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小孩兒,然後把頭扭了過去,似乎還在生氣。
    “小王八蛋,你別說她真是你生出來的?”胡未卻是微微一愣,不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說實話,胡未也不是沒有這麼懷疑過。這些天,小傢伙肚子不停作嘔,肚子則是越來越大,真跟個孕婦似的,而現在,它的肚子卻基本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身邊卻多了個粉嫩的小孩兒,剛開始還叫它媽媽來著,胡未也不由懷疑這小孩兒就是戒戒生下來的。可這個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且不說戒戒是否真會生小孩,這小孩看去雖不大,卻也應該有兩三歲的樣子,除了傳說中的哪吒之外,哪有小孩一生下來就有這麼大的。
    隨意胡未倒更相信這小孩其實是附近那個妖怪的孩子,不知戒戒用了什麼法子,將她拐了來。
    看這小孩子身穿紅肚兜,口噴火焰,倒十足像那傳說中的紅孩兒,胡未不由有些懷疑這個世界也有那牛魔王和鐵扇公主。這兩個可是狠角色,連八戒的大師兄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胡未可不想惹上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胡未一開始就難免心有芥蒂,不敢讓小孩子靠近自己,而剛才無為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正在胡未胡思亂想間,那小孩子卻是抬起一隻胖乎乎的右手放到自己嘴邊,一邊逐一吮吸著自己的手指,一邊歪著腦袋看著胡未,眨巴著雙大眼睛,含糊不清地說道:“媽媽,你怎麼不相信爸爸,偶真的是爸爸生出來的。”
    還爸爸生出來的?
    胡未不由又是一愣,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那小孩子見胡未一臉譏誚之色,似乎也有些急了,用小手指了指自己,提高了聲音道:“媽媽別不信呀,偶真是爸爸生出來的,偶本來是顆珠子,在爸爸肚子裡長了幾天,現在終於長大了,所以就生出來拉!”
    “珠子?!”胡未渾身一震,一臉驚奇地看著小孩子,他腦子裡一陣轟鳴,過去種種一齊湧上心頭,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是那血雲珠?”
    “血……血雲珠?”小孩子卻張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胡未,顯得有些疑惑,隨即卻又晃了晃腦袋,說道:“偶也不知道偶是什麼,反正偶本來是顆珠子,是爸爸將偶生出來的。”說著,她又指手畫腳地跟胡未描述起了自己原來的樣子,什麼圓圓的,紅色的。
    而她所描述的正是那血雲珠的樣子。
    大概怕胡未他們還不信,小孩子又從阿乙懷裡爬了下來,然後喃喃自語似地嘀咕了一聲。只聽呼的一聲,小孩子的身上突然泛起一陣紅煙,竟突然變成了顆火紅色的珠子。
    也正是胡未他們先前所見過的那顆血雲珠。
    血雲珠在雪地上蹦了一蹦,又呼的一聲,冒出一陣紅煙,突然間變回了小孩子的模樣。
    胡未自是驚詫萬分,也包括無為和阿乙,都不由嚇得跳了起來,又一齊轉頭看向戒戒。
    戒戒卻哼哼了一聲,又將頭轉了過去,倒顯得有些委屈。
    胡未和阿乙他們又不由面面相覷,陷入極度震驚之中。
    雖說這些天戒戒真的很反常,看去真跟懷了個孩子似的,不過在天妖山時,胡未也看到過小傢伙如此作態,所以一直以為小傢伙是太無聊了,沒事找事,非要學什麼孕婦。
    而胡未也知道,這小孩兒倒不是說真是戒戒憑空生出來的,畢竟那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更確切地說,這小孩子其實是血雲珠祭煉後的樣子,當初大傻也說過,那姥姥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她即是血雲珠,血雲珠就是她,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這小孩子才會跟姥姥長得有些形似,不過大傻也將姥姥的意識盡數抹去,這小孩子也真跟初生的嬰兒一樣,幾乎沒有任何的記憶,說起來也是有如脫胎換骨一般,與那姥姥再無多大關係。
    但胡未一直以為,這祭煉血雲珠,還得回了北唐國,向那空聞問了祭煉之法之後才能進行,所以怎麼也沒想到這幾天戒戒之所以時時作嘔,肚子也越來越大,其實正是在祭煉這血雲珠。
    且不管小傢伙是怎麼知道該如何祭煉血雲珠的,這血雲珠祭奠後的結果也實在出人意料,跟吞雲珠和青雲珠是大大的不同,雖說那吞雲珠和青雲珠現在也有十足的靈性,甚至有自我意識,卻並不能幻化人形。
    雖然說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花草樹木,甚至說一塊石頭,若是得到機緣,都有可能變成妖怪,但這花草樹木要想修煉出人形來,卻比動物要難上許多,而平常一些蠱寶,也同樣可以成妖,但這所謂的成妖,最多就是像青雲珠吞雲珠那樣,產生自我意識,要幻出人形,卻是難之又難。
    而且據說只有梵天界那些大羅教的神明,煉製出的法寶才能夠變得跟妖怪一樣,不但能產生自我意識,還能脫離軀殼所限
    變化成人形。
    胡未也不由猜測,這血雲珠祭煉之後,之所以能夠幻化出人形來,很可能就是當初姥姥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的緣故,才使得血雲珠脫離了本體的限制,變化出人形來。
    在胡未他們驚異間,戒戒卻從阿乙肩上爬了下去,跑到一邊,然後坐到地上,張開嘴巴吐出了一大堆超過百朵黑玉蓮,接著便旁若無人不停地吃起黑玉蓮來。
    它吃黑玉蓮時也咬得很是用力,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這些黑玉蓮跟它有仇一般。它大概也是因為受了氣,覺得委屈,所以便以吃東西發洩。
    那血雲珠變化的小孩子也從阿乙身上爬了下去,搖搖晃晃跑到戒戒身邊,低頭專注地看著戒戒,眼神卻顯得有些奇怪。
    胡未終於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歉疚,便走了過去。準備跟小傢伙道個歉。說起來這些天小傢伙為了祭煉血雲珠,也頗是辛苦,雖然它嘴巴一直沒停,不停地吃著黑玉蓮,但一天也幾乎沒得休息,不是作嘔就是噴火,幾天下來,看去都瘦了幾分,原本它肚子鼓脹還不大看得出來,現在它‘生下’了血雲珠,也變得明顯起來。
    可胡未剛走到戒戒邊上,正準備叫戒戒慢點吃時,戒戒的肚子竟突然快速鼓了起來,如氣球充氣一般。
    戒戒則輕身呻吟起來,竟顯得有些難受,隨即又是呃呃做聲,似要嘔吐一般。
    呃了幾聲之後,它又張大嘴巴,仰頭吐出朵朵黑雲來。
    胡未不由大驚失色,問道怎麼了。
    戒戒邊上那血雲珠變化成的小孩子卻是咯咯笑了起來,說道:“爸爸又要生拉!”
    “又要生了?什麼意思?”胡未又驚又疑。
    戒戒的肚子卻仍在快速變大,而它的嘴巴則也越張越大。
    不過轉眼工夫,戒戒整個身子已是變得水桶大小,一張嘴巴也張得跟簸箕似的。
    突然聽戒戒長呃了一聲,兩個圓滾滾的有入籃球大小的東西從它嘴裡滾了出來,落到地上。
    那兩個圓球落到地上後,便是一陣急顫,迎風見長,越來越大,樣子也快速發生變化,長出雙手雙腳和腦袋來。
    片刻之後,這兩個圓球竟是變成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兒。
    兩個小孩兒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撲向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戒戒,一齊奶聲奶氣地叫道:“媽媽!”
    戒戒抬頭朝他們叫了一聲。
    兩個小孩子頓了一頓,卻很快再次撲向戒戒,一起將戒戒抱了起來,又叫道:“爸爸!”
    戒戒一陣搖頭晃腦,唧唧吱吱叫了幾聲,看去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
第一七二章 大媽小媽
    (謝謝hedi、悠悠和piaopiaosun的捧場。WWw!)
    那兩個圓球變成的小人兒看去也不過三五歲的樣子,都是白白胖胖,有如粉雕玉琢一般。
    他們一起緊緊抱著戒戒,還不停嘟起小嘴往戒戒身上親,與戒戒之間顯得親昵無比。
    不過戒戒在‘生’下他們後,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身體還不到他們一半大,而他們卻還不停地向戒戒叫著爸爸,看去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甚至說詭異。
    只是胡未和無為以及阿乙此時卻根本沒心思理會這個,他們早已被剛才這一幕驚得瞠目結舌。先前他們並沒有親眼見到那血雲珠所變的小孩子是怎麼被戒戒‘生’下來的,所以倒也沒有具體的想法,只覺得有些奇怪,也覺得有些好笑,現在終於親眼見到戒戒又‘生’下兩個孩子,原本他們以為的所謂匪夷所思之事真真切切地在他們眼前發生了,他們心中震撼也可想而知。
    愣了一會後,他們又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走了過去。
    “這是青雲珠和吞雲珠?”
    走近後,胡未也忍不住問戒戒道。
    說實話,那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孩子胡未還沒什麼感覺,大概也是因為血雲珠剛剛被戒戒祭煉的緣故,胡未和血雲珠之間也並不是很熟悉,但這兩個小孩子卻有些不同,胡未竟隱隱能夠感應到他們的心情,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喜怒哀樂,倒似也有著心靈感應一般。
    只不過胡未在見到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孩子以後,雖然也想過青雲珠和吞雲珠到時候是否也會變化成人形,但他一直以為血雲珠之所以能夠變化成人形應該是當初那姥姥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的緣故,使得血雲珠脫離了原本軀殼的限制,出乎意料地變化出人形來,所以也沒想到這青雲珠和吞雲珠居然也能夠跟著血雲珠一起變化出人形來。
    胡未也有些懷疑不會是因為這三顆珠子都是那大天妖煉製的緣故,所以才能夠一起變化出人形來。那大天妖可是與那大羅神並肩的最為神通廣大的存在,除了大羅神之外,梵天界其他神明也都無法跟他相比,他煉出的蠱寶或者說法寶的厲害和神奇之處,自是不用多說。只不過胡未雖然聽大傻說這血雲珠等五顆珠子都是大天妖所煉,而且也覺得大傻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有些地方他卻還是沒有立刻就轉過彎來,潛意識裡還是會把這五顆珠子跟那空聞聯繫起來,畢竟對於他來說,那從未見過面的大天妖的形象還是十分的模糊,他幾乎是毫不瞭解,而空聞卻是要熟悉得多,因此他一時間也沒有想到青雲珠吞雲珠真能夠變成人形。
    在聽得胡未問後,戒戒也立刻點了點頭,又轉頭朝抱著它的兩個小娃娃叫了一聲,還朝胡未這裡努了努嘴。
    兩個小娃兒一起轉頭看向胡未,定定地看了看胡未後,便一把丟下戒戒,張開小手,搖搖晃晃朝胡未這邊跑了過來,一邊奶聲奶氣地叫喚著:“媽媽!”
    胡未不由愣了愣,覺得好一陣不適,不過這因此他有了心理準備,也沒有再躲閃,蹲下身去,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娃兒抱了起來。
    兩個小娃兒一邊咯咯笑著,一邊嘟著小嘴在不停地親著胡未的臉,他們的口水鼻涕也很快就將胡未的臉塗得亮亮的。
    胡未卻也不在意,反而心生歡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戒戒邊上那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卻是撅起小嘴來,顯得有些不滿,眼裡則露出一絲羡慕之色,隨即也朝胡未跑了過來,一邊叫著:“偶也要抱!”
    跑到胡未跟前後,她便順著胡未的腿主動爬了上來,動作也是利索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得自他們八戒爸爸的遺傳。
    可不想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卻是蹬著藕節似的小白腿,踢起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來,似乎想將她給踢下去,臉上也滿是不喜之色,一邊大叫著不准上來之類的話。
    “怎麼了,怎麼了?!”胡未不由驚奇不已,心想這三個小娃兒怎麼還起內訌了,這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小娃兒看去分明是在排擠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娃兒。
    “好啊,你們居然敢打偶,看偶怎麼教訓你們!”那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娃兒一張小臉頓時變得通紅,咬牙切齒地叫道,顯得很是生氣,兩隻手則分別抓住兩外兩個小娃兒的一條腿,用力地拽拉起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那吞雲珠和青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則顯得有些害怕起來,一邊尖聲叫喚著,一邊更是用力地蹬著雙腿。
    原本祥和歡樂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一陣雞飛狗跳。
    “別鬧了,別鬧了,快停下!”胡未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趕緊勸架道。
    只是三個小娃兒卻根本不聽他的,反而掐得越來越厲害了。
    “你這壞蛋,你快下去,否則偶對你不客氣拉!”那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一邊用力地蹬著腿,一邊齊聲叫嚷道。
    “哼哼,偶才不怕你們!”
    那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娃兒臉上閃過一絲不屑,隨即竟是鼓起嘴巴,朝著上面噴出一口火焰來!
    “不好,快跑!”那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卻心有靈犀一般,剛等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鼓嘴,便一齊大叫了一聲,同時從胡未身上跳了下去。
    於是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噴出的火焰倒也沒傷到他們,卻又結結實實地噴在了胡未的臉上。
    正忙著勸說三個小娃兒,也想著該怎麼讓三個小娃兒停止掐架的胡未根本沒想到這血雲珠所變德文小娃兒竟是如此潑辣,不說幾句,便出狠手,他只覺眼前一閃,青雲珠和吞雲珠兩個小娃兒突然不見了蹤影,緊接著便發現紅光亮起,一道火焰撲面而來。
    胡未不由嚇得大叫一聲,仰頭就倒,一屁股摔打在地。
    臉上卻還是被火焰噴了個正著。
    胡未坐倒在地後,便一邊大叫著,雙手則在自己臉上胡亂摸了起來。
    只不過叫了幾聲後,胡未卻又咦了一聲,頗是驚訝,雙手也停了下來。
    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娃兒嘴裡所噴火焰的厲害胡未也是親眼見識過,大傻半邊臉上都是被火焰擦了一下,便是被嚴重燙傷,起了水泡,他原本也以為自己這樣被火焰直接噴到,一張臉說不定就要因此毀容,所以也是嚇得厲害,卻不想雙手在臉上摸了幾下後,竟沒有發覺任何異常,而冷靜下來後,他也感覺到臉上並無任何疼痛之感。
    呆了呆後,他又想到剛才火焰噴到自己臉上時,其實也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灼人的熱度,只覺得好像有一股暖風吹到臉上。
    胡未也不由驚奇不已,看了看站在他跟前,由血雲珠所變化的小娃兒,心想這孩子該不會也只是在嚇唬另外兩個孩子,並沒有真出狠手,這火焰也跟先前她噴向無為的火焰不同。
    不過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她先前可也只是聽戒戒授意,在嚇唬無為而已,並沒有說真想傷害無為,而剛才的話,她卻明顯是真的生氣了,可不像只是嚇唬嚇唬另外兩個小娃兒的樣子。
    想到這裡,胡未忽然渾身微微一震,臉上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隨即則又變得滿是歡喜。他突然明白過來,這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雖是戒戒所‘生’,或者說這血雲珠雖是戒戒祭煉,但因為他和戒戒的關係,這血雲珠也等於是他祭煉成的,就像青雲珠和吞雲珠發動後一樣,同樣是不會傷到他和戒戒的。
    只有最開始那次,他和戒戒雖一起祭煉吞雲珠,但他們兩個當時還沒有確立飼主和蠱物的關係,更沒有達到心靈感應命系一體的程度,所以當發動吞雲珠後,導致吞雲珠‘暴走’,差點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
    而這一次,血雲珠祭煉過程可說十分突然,結果也十分出人意料,所以胡未一時間都沒有想到這個層面,所以才會被生生嚇著。也怪不得先前血雲珠祭煉成功,變化成小娃兒後,戒戒又讓小娃兒叫胡未媽媽。
    雖說這稱呼在胡未感覺是怎麼聽怎麼彆扭,卻也是有著貼切之處。這血雲珠也好,還是青雲珠吞雲珠也好,一旦祭煉成功,便跟自己孩子一般,精神上也產生奇怪的聯繫和感應,不通過語言便能使喚他們。
    只不過胡未有些擔心的是,從目前情形來看,這三個由血雲珠和青雲珠以及吞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只怕沒相像中那麼好使喚。就像先前在天妖山時,他將青雲珠祭煉成後,青雲珠便產生了自我意識,竟不管他的命令擅自行動,十足像個調皮不肯聽話的孩子,現在青雲珠也真變成了個孩子的模樣,只怕會更讓人頭疼,還有這個動不動就噴火顯得十分潑辣的血雲珠所變的小女娃兒。
    “好哇,你個壞蛋,竟敢傷害偶媽媽,看偶怎麼教訓你!”
    正在胡未發愣間,那從胡未身上跳下去的由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成的兩個小娃兒又跳了回去,一齊站在胡未前面,面對著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看去一副義憤填膺怒氣衝衝的樣子。
    他們說完後,便一齊鼓起嘴巴,吐出團團黑霧來。
    不過不同的是,其中一個吐出的黑霧是快速向周圍蔓延開來,顏色也迅速變淡,很快就變成了淡青色,而另一個吐出的黑霧則是快速升到天上,紛紛聚積起來,凝成了團團黑雲,有如實質。
    “不要,快停下!”胡未不由臉色大變,慌忙叫道,心裡也有幾分焦急氣憤,心想這幾個傢伙看著可愛,卻都是心狠手辣得緊,不但‘手足相殘’,而且一動手就使狠招。
    只是那幾個小娃兒卻根本不理胡未的,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小娃兒仍是快速地吐著黑霧,而他們對面那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看了看天上快速聚積的黑雲之後,一張小臉也變得冷肅起來,眼裡還閃過一絲冷厲之色,她突然尖叫一聲,隨即整個身子都著起火來,而且火焰越著越旺,不過轉眼工夫,就變成了個幾米方圓的赤紅色大火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戒戒長長大叫了一聲,如道閃電跑了過來。跑近了後,它直跳而起,雙手捏緊做拳,在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的腦門上分別重重地敲了一下,之後它又疾速躥向前,直接沖入了血雲珠所變化的那團火焰之中。
    “哎呀!哎呀!哎呀!”
    只聽三個小娃兒紛紛痛叫了一聲。那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一臉痛苦,雙手抱緊腦袋,蹲下身去。
    天上聚積的黑雲也頓時散了開去。
    而對面那團火焰也快速熄滅,現出那紮著兩條羊角辮的小娃兒來,同樣是緊抱腦袋,一臉痛苦。
    戒戒則雙手叉腰站在地上,搖頭晃腦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邊唧唧吱吱大聲叫喚著,語氣嚴厲,倒頗有幾分威嚴模樣。
    那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先時還顯得有些痛苦和委屈,隨後卻是漸漸面露幾分喜悅和興奮之色,她朝戒戒看了看後,便顛顛地朝著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走了過去。
    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卻是面露疑惑之色,顯得有些不解,見得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走近,他們臉上又露出幾分畏懼之意,還慢慢向後退去。
    “站住!你們想去哪兒?!”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卻老氣橫秋地叫道,加快速度跑了過來。
    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齊齊一愣,卻真站在了那裡。
    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來到他們兩個跟前,看了看他們兩個後,又露出絲不懷好意地笑來,隨即竟是閃電般抬起雙手,學戒戒的模樣,捏起拳頭,在他們兩個腦袋上重重敲了個栗子。
    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不由又痛叫了一聲,抱起腦袋,一邊滿是氣憤道:“你幹什麼?!”
    “快叫姐姐!”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又學姐姐樣子,雙手叉腰,老氣橫秋地說道。
    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小嘴翹得老高,臉上滿是委屈之色,不過隨後還是乖乖地叫了一聲姐姐。
    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頓時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得意模樣。
    艾青雲珠和吞雲珠所變的兩個小娃兒則是對視了一眼,而後竟長長地歎了口氣,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卻也顯得有些老氣橫秋,也不知道是不是都遺傳自戒戒。
    這時戒戒則又到他們旁邊,唧唧吱吱叫了幾聲後,便仰起頭,張大嘴巴,從嘴裡吐出解小寶解小貝他們給它收藏的三條黃金杖,在三個小娃兒手上一人塞了一條黃金杖。
    三個小娃兒頓時喜笑顏開,不停地揮舞著黃金杖,接著便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去,拿著黃金杖互相碰來碰去,似乎在比試誰的黃金杖更漂亮一般,全然沒有了剛才那副劍拔弩張格格不入的樣子,倒真跟普通的小孩子似的。
    胡未卻又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黃金杖他都已經還給解小寶解小貝他們了,現在解小寶解小貝只是把黃金杖暫時寄存在戒戒這裡,戒戒卻又隨手將黃金杖分給這三個小娃兒,似乎真把這黃金杖當做了自己的東西,也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和解小寶解小貝兩兄弟交代。
    那三個小娃兒玩了一會後,卻又一齊轉頭看向胡未,面露期待之意,齊聲說道:“媽媽,爸爸送了禮物給我們,你又有什麼東西送給我們呀?”
    胡未不由張大嘴巴,愣在那裡,隨即又轉頭看了看戒戒,朝小傢伙白了白眼。
    三個小娃兒的脾性還真跟小王八蛋相似啊,該不會就是學它的吧?
    戒戒則晃了晃腦袋,顯得有些得意。
    胡未又白了小傢伙一眼,隨後乾咳了幾聲,臉上尷尬之色一閃即逝,而後蹲下身來,努力和顏悅色地說道:“我問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叫我媽媽?”
    三個小娃兒齊齊一愣,面露疑惑之色,隨後又轉頭看向戒戒。
    “這樣,以後你們叫我爸爸,我就給你們禮物好不好?”胡未則又笑道。
    三個小娃兒立刻點了點頭,齊聲叫道:“爸爸!”
    胡未哈哈大笑起來,摸了摸三個小娃兒的腦袋,說道:“好好,乖!”
    這時戒戒卻突然大叫了幾聲,顯得有些生氣。
    幾個小娃兒頓時渾身輕顫了一下,面露畏懼之色,隨後又看向胡未,齊聲說道:“偶還是不要禮物了,以後仍叫你媽媽吧?”
    “為什麼?!”胡未愕然,脫口問道。
    “爸爸說的。”三個小娃兒一齊指了指身後的戒戒。
    胡未撇了撇嘴:“那我說的你們就不聽了?”
    “當然聽的。”三個小娃兒立刻搖了搖頭,隨即卻又指了指戒戒,齊聲說道:“不過偶更聽爸爸的話。”
    胡未白了白眼,無語。
    戒戒則立刻擠眉弄眼叫了幾聲,顯得很是得意。
    邊上無為和阿乙兩個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時戒戒卻又朝三個小娃兒叫了幾聲,同時還指了指阿乙。
    三個小娃兒看了看戒戒後,又一齊轉頭專注地看起阿乙來。
    阿乙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個小娃兒看了一會後,便一齊走到阿乙跟前,扯著阿乙的褲腳,理直氣壯地說道:“偶要禮物!”
    阿乙不由愣了愣,隨即卻是笑道:“那你們得叫我什麼?”
    三個小娃兒也不由愣在那裡,面露迷茫之色,隨即又轉頭看向戒戒。
    戒戒晃了晃腦袋,朝他們叫了幾聲。
    “知道了。”三個小娃兒用力地點了點頭,便一臉笑容地看向阿乙。
    應該是叫阿姨吧?阿乙也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滿懷期待地想道。
    “小媽,快給偶禮物!”
    三個小娃兒卻是嘻嘻哈哈齊聲叫道。
    阿乙渾身一震,眼睛瞪得老大,整個人都傻在那裡,隨即一張臉迅速漲得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根上。
    太亂了!胡未則不由白了白眼,長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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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以貌取妖
    聽得三個小娃兒叫阿乙小媽,胡未和無為也不由愣了一愣,隨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好亂。WwW、QunabEN、coM
    小狐妖阿乙則不由更羞了,臉也變得更加通紅,頭都低了下去,隨即她卻又嘟起小嘴,扭扭捏捏似地輕聲說道:“不准叫我小媽……”
    可惜她的抗議卻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那三個小娃兒幾乎是毫不理會,一邊不停地往阿乙身上蹭,一邊笑嘻嘻地叫著小媽,倒似存心一般,不見絲毫疏離的樣子,其臉皮之厚也跟戒戒如出一轍。
    到了最後,阿乙也只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稱呼。
    所謂皆大歡喜。
    之後為了方便稱呼,胡未也給三個小娃兒分別取了個名字。
    那血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就叫小雪。原本按胡未他們的意思是叫小血,取自她本體的名字,不過這名字跟小女娃兒白白嫩嫩的樣子倒不怎麼相符,所以便折中改成了小雪,雖然這名字與其脾性以及本領並不怎麼相符,但與其外貌形象倒還算貼切。
    至於青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則叫小青,而吞雲珠所變的小娃兒則叫小吞。
    說起來這三個名字都不怎麼樣,不過為他們取名字只是為了區別他們,方便稱呼,胡未也懶得再想其它。
    而三個小娃兒對於胡未所取的名倒沒有任何意見和不滿,立刻就採納了,而且三個小娃兒之間也很快就以胡未給他們取的名字互稱起來。
    只不過當小吞和小青叫小雪的名字時,小雪卻又重重地敲了下他們的腦袋,命令他們叫她姐姐,大概因為戒戒下了命令的緣故,小青和小吞對小雪似乎一直有所畏懼,也只能乖乖改口。
    只不過這麼一來,小青和小吞卻又互相爭論起他們兩個之間到底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來,結果爭了半天,也沒爭出個結果,又差點扭在一起打起架來,最後戒戒各賞了他們一個栗子,他們還是互稱對方胡未給取的名字。
    這小青和小吞乃至小雪三個,看去都是白白胖胖的樣子,年齡也都不過三歲左右,不過小雪和小青小吞之間倒還好區別,畢竟她的頭上還紮著兩條羊角辮,身上又穿著一個紅肚兜,而小青和小吞之間,卻都是光頭,身上也光潔溜溜的沒有穿任何東西,很難區分彼此,真跟兩個雙胞胎兄弟似的。
    而兩個小傢伙為了稱呼爭吵了一番卻沒得任何結果之後,卻又羡慕起小雪穿著的紅肚兜來。兩個小傢伙偷偷跑到一邊,竊竊私語起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只不過他們說話聲雖輕,胡未卻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卻原來兩個小傢伙竟是在抱怨戒戒偏心,不但讓小雪做姐姐,還給她肚兜穿,他們卻是什麼都沒有,甚至還搖頭晃腦煞有介事地分析說戒戒爸爸穿著件紅肚兜,小雪也穿著件紅肚兜,而他們卻是什麼都沒穿,所以爭不過小雪,只能讓她做姐姐。
    在商量了一番後,兩個小傢伙便決定什麼時候把小雪的紅肚兜搶過來,到時候他們兩個輪流著穿,也輪流著做老大。
    結果兩個小傢伙商量的正開心,戒戒從天而降,又重重分賞了他們一個栗子。
    不過之後阿乙花了半天時間,給他們做了兩件毛皮肚兜,為了區分他們兩個,阿乙還特意給小青的毛皮肚兜上縫上了些青色絲線、。
    這樣一來,倒是不怕再將他們混淆。
    兩個小傢伙卻又仰頭挺胸跑去小雪面前炫耀,還威脅小雪將老大位置讓出來,結果又被小雪用黃金杖重重敲了下腦袋,昏頭土臉地跑了回來。
    他們又跑到戒戒那裡投訴,結果又吃了戒戒一個栗子,只能哭喪著臉跑去他們的小媽阿乙那裡,叫阿乙將他們的肚兜也做成紅色的。可惜阿乙縱使心靈手巧,苦於手上沒有材料,可沒有辦法將他們的毛皮肚兜染成紅色。
    兩個小傢伙鬧了一陣後,也徹底死心,乖乖地做起小弟來。
    胡未他們卻也由此見識了幾個小傢伙多變的性格,甚至說有些喜怒無常,而說起來,這點性格跟他們的戒戒爸爸又是如此的相似。
    之後胡未他們收拾了下東西,便帶上行李繼續趕路。
    戒戒則帶著三個‘兒女’,很快就跑了個沒影,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玩了。
    不過胡未也不擔心,戒戒加上三個小娃兒可都不是好欺負的,一般的妖怪還真不怕,而且如今這天連山,也算得上是那大傻的地盤,有大傻做靠山,戒戒還真不用怕什麼,胡未倒擔心他們四個出去,附近會有妖怪要遭殃。
    而可以說胡未的猜測一向很准,或者說真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戒戒他們離開後不久,便陸續有幾個妖怪找了上來,這幾個妖怪胡未也是見過他們的,當初受大傻所托給戒戒送來黑玉蓮的那些妖怪中就有他們幾個。
    這幾個妖怪一見胡未便大吐苦水,說八戒大人剛剛帶著三個古怪的小娃兒跑到他們住的山洞裡,將他們所剩無幾的黑玉蓮都搶了去,之後竟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的,挑釁他們,那三個小娃娃還一副兇悍模樣,口口聲聲說要跟他們打架。只是他們都認識戒戒,又懼於有那實力絕倫的大傻在,又怎敢跟戒戒動手。
    不過等得戒戒他們離開後,他們是越想越是氣憤。他們也不是心疼那幾個黑玉蓮,因為這次他們幾乎吧所有黑玉蓮都拿來給戒戒了,自己洞府裡本就沒剩下幾個,而且他們也不怕挨餓,畢竟他們的地盤裡每天都能收穫或多或少的黑玉蓮,填飽肚子並不成問題,只不過戒戒這翻臉不認妖的行徑實在讓他們有些不齒,氣憤之下便跑來找胡未。
    不過他們來找胡未也不是說要跟胡未討個說法,他們可沒覺得一副跟班模樣的胡未能做得了什麼主。他們其實是要去找那大傻,讓大傻評評理,現在只不過就是順路跟胡未說一下而已,也省得到時候說他他們沒通知八戒大人,擅自去找大傻,怪只怪那八戒大人根本不講理,從沒有開口跟他們說過一句話。
    胡未趕緊拉住他們,讓他們稍安勿躁,說等得八戒大人回來,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胡未倒不是怕大傻怎樣,只不過事情真鬧到大傻那裡,他也丟臉,所以還是努力勸說他們等戒戒回來再說。
    而他心裡除了有些氣憤小王八蛋沒心沒肺,老惹麻煩,也有些奇怪戒戒為什麼要這麼做,要知先前這些妖怪送來的黑玉蓮足夠它吃上十天半月,也足夠讓大家撐到離開這天連山,也不知道小傢伙為什麼還要去搶黑玉蓮。而且小王八蛋的行為也可說是變本加厲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居然是學會了明搶。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找上來的妖怪也是越來越多,有些是胡未認識的,他們曾給戒戒送來過黑玉蓮,有的則不認識,而這些妖怪竟都是鼻青臉腫的,或者身上被毛髮焦黑,像是被火燒過一般,一副狼狽模樣。聽他們說,他們也是遭到了戒戒的搶掠,不過因為不認得戒戒,他們便忍不住和戒戒他們動了手,結果被戒戒還有那三個小娃兒打成了這個樣子,戒戒和三個小娃兒搶了他們的東西後便跑了個沒影,他們原本以為只能就此作罷,不過後來聽說附近的妖怪也有這樣的遭遇,便陸續串聯起來,又經認識戒戒的妖怪引導,找來了這裡。
    而這些妖怪就沒這麼好商量了,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氣勢洶洶的,聽說胡未他們是戒戒的跟班後,便想跟胡未他們動手。不過認識戒戒的那些妖怪趕緊勸住了他們,當他們得知戒戒和不久前趕走姥姥的大傻關係非同一般後,他們也心生顧忌,只能強忍下來,等著戒戒回來給他們一個說法。
    胡未卻是不由越來越頭疼,如果說這些妖怪都不認識的話,那也好說,大不了就徹底撕破了臉皮,不過一扯上大傻的關係,反變得複雜起來,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些妖怪顧著大傻和戒戒的關係,那胡未他們也不得不給大傻點面子。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戒戒和那三個小娃兒終於回來了。
    戒戒走在前面,搖頭晃腦,一邊有節奏地叫喚著,像在叫著口令一般。
    三個小娃兒則成三角形跟在它的後面,高舉著黃金杖,跟著戒戒的叫聲,整齊地舞動著黃金杖,同樣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
    看去就像是戰場得勝歸來的一隊將士。
    而見到圍在胡未他們邊上的那些妖怪,戒戒和三個小娃兒只不過是稍稍停了停,便繼續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那些妖怪卻反倒不由面露些許懼色,有些不安起來,甚至因為戒戒和三個小娃兒趾高氣揚的作態,他們反而莫名其妙地感覺有些心虛起來,倒似乎自己做錯了事情一般。
    等得戒戒他們走近,妖怪們正要開口說話,戒戒卻是張開嘴巴,吐出一大堆的黑玉蓮,然後朝三個小娃兒叫了起來。
    小雪、小青和小吞三個小娃兒則分別捧著些黑玉蓮,拿到那些妖怪面前,一邊奶聲奶氣卻老氣橫秋地說著‘給你的’,‘還給你’之類的話。
    原本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硬起頭皮準備出聲質問戒戒的妖怪們頓時不由齊齊愣在那裡,有些驚訝,有些疑惑,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戒戒讓三個小娃兒還給他們的黑玉蓮的數目竟然跟戒戒從他們那裡搶去的一模一樣,不多也不少。似乎戒戒以及三個小娃兒清清楚楚記得他們從每個妖怪那裡所搶的黑玉蓮的數目。
    胡未他們自然也是驚奇不已,納悶戒戒這次演得又是哪一出,也懷疑小傢伙該不會是見找上來的妖怪有些多,他和三個小娃兒也難以應付,所以只能服了軟,將搶來的黑玉蓮退了回去。
    只是當三個小娃兒將那一堆黑玉蓮分還給那些妖怪之後,小傢伙便大叫了一聲,然後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就帶著三個小娃兒跑了個沒影。
    徒留得胡未他們以及一眾妖怪站在那裡發怔,好半天也沒能反應過來。
    勉強回過神來後,胡未趕緊跟妖怪們解釋說看來八戒大人其實只是跟大家開個玩笑罷了,否則也不會清清楚楚記得他們所被搶的黑玉蓮的數目。
    胡未好說歹說,妖怪們雖仍有些將信將疑,甚至於也還有些不滿,但還是逐漸散了去,也不再去找大傻了。雖然那些原本不認識戒戒的那些妖怪因為還和戒戒他們動過手,吃過戒戒他們的虧,但見其它妖怪也都偃旗息鼓,甚至反過頭來勸說他們,他們也好忍下這口氣,就此作罷。
    到了晚上,當胡未他們支起帳篷,戒戒終於帶著三個小娃兒回來了。
    正等得不耐煩的胡未忍不住在小傢伙腦袋上敲了個栗子。
    小傢伙卻毫不氣惱,吐出一堆黑玉蓮,然後讓三個小娃兒將黑玉蓮分給胡未他們,然後便和三個小娃兒坐在雪地上津津有味地吃起黑玉蓮來,也沒有要跟胡未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意思。
    胡未和無為以及阿乙卻沒什麼心思吃黑玉蓮,忍不住問戒戒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搶那些妖怪,而且許多妖怪說起來可是相熟的。
    戒戒則理直氣壯地叫了幾聲。
    三個小娃兒便紛紛替戒戒解釋起來,說戒戒爸爸是想鍛煉鍛煉他們,要他們找那些妖怪打打架,多鍛煉鍛煉自己的本領,更重要的是讓他們多學習配合,到時候真遇到敵人了,可就能派上用場了。
    聽得三個小娃兒這麼一說,胡未幾個不由愣在那裡,又轉頭看向戒戒。
    小傢伙卻只是哼哼了兩聲,仍不停地吃著黑玉蓮。
    胡未卻又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雖說他也能夠感應到三個小娃兒說的就是事實,可這答案也未免太出人意料或者說太過簡單了些。
    而雖然戒戒的動機和出發點也不壞,而且還搞得跟實戰演練一樣,挺有點高瞻遠矚的意思,但可憐那些妖怪卻是不明不白的,有的妖怪還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甚至受了傷,平白無故的,可是有點冤,而胡未他們先前也是為此擔驚受怕。
    “那怎麼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或者說一下也行啊!”胡未忍不住氣憤道。
    戒戒卻晃了晃腦袋,又咧嘴朝胡未笑了笑。
    胡未一愣,卻是無話可說。
    八戒老爺一向我行我素慣了,什麼時候會跟人商量來著?
    不過胡未則又有些好奇起來,問三個小娃兒練得怎麼樣了。
    說起來,自他們變化成人形後,除了剛開始那次他們鬧矛盾,差點施展神通動起手,結果卻被戒戒生生阻止,胡未也一直沒見過他們現在到底有多大本領。小青和小吞倒還好說,胡未比較熟悉,還能猜測個大概,這小雪卻有些不同,胡未還不是很清楚她具體能力。
    三個小娃兒聽了胡未問後,卻是咯咯笑了起來,紛紛手舞足蹈起來,顯得很是激動,說他們現在變得可厲害了。只不過胡未看他們指手畫腳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他們變得有多厲害了,原本他也想讓他們施展本領看看,不過見天色已晚,想想還是作罷,等以後有了機會再說。
    戒戒一口氣吃下近二十個黑玉蓮,才終於停了下來,便招呼了三個小娃兒一聲,帶著三個小娃兒聚到胡未身邊。
    接著它直接爬到胡未的肩上,扭著屁股開始唱起歌來。
    三個小娃兒也紛紛學著戒戒的樣,搖頭晃腦,屁股一扭一扭的,和著戒戒,哼哼起來。
    ‘唱’了一陣,戒戒還有三個小娃兒又紛紛催胡未快跟他們一起唱一起跳。
    胡未不由哀歎一聲,心想以後晚上可是更加難以安生了。
    過了一會,原本一直躺在帳篷裡的無緣突然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雖然無緣還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但胡未他們還是又驚又喜。雖說這些天因為吃了黑玉蓮的緣故,無緣和阿紅睡得也沒以前那麼沉了,時不時會睜眼醒來,甚至還能說上幾句話,但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而現在看無緣的樣子,似乎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
    不過正當胡未他們準備開口問無緣現在怎樣了時,那帳篷裡突然傳出呱呱兩聲洪亮的蛙叫聲,幾乎同時,又聽呼的一聲,那帳篷頂部竟是掀飛了出去。
    胡未他們不由大吃一驚,立刻站了起來,看向帳篷那邊。
    只是這一看,他們卻不由渾身一震,變得更加驚訝。
    那帳篷中,竟立著一個身高約近一米,粗粗壯壯的孩子。而這孩子全身**,身上竟是泛著淡淡的金光,看去就跟傳說中的少林十八銅人似的,他一張扁平的臉,鼻樑凹陷,鼻孔朝天,兩隻眼睛則大而無神,看去跟死魚眼似的,看去十分的醜陋。
    不過更醜陋的是,這孩子的臉上竟然還長著一顆顆黑色的麻子,看去就好像被煙頭整齊燙過一般。
    然而這孩子的頭上卻又還紮著一條朝天辮,配合著她的朝天鼻,死魚眼,大餅麻子臉,真是越看越醜。
    醜得驚心動魄,驚天動地。
    哎呀,我的媽呀,這是哪來的妖怪,怎麼這麼醜!胡未幾個暗裡不由大叫道,也忍不住感覺胃中一陣翻騰,直欲嘔吐。
    唯有無緣卻是一臉驚喜,叫道:“阿花?!你進階拉,太好拉!”
    “吼吼吼,藕終於成妖拉!”那妖怪卻是怪笑道,聲音則跟公鴨叫一般,極是難聽。
    說著,那妖怪轉了轉身,竟是看向胡未頭頂的戒戒,一雙死魚眼也露出一分異樣的神采來,隨即又是怪笑了幾聲,“八戒,你還沒進階成妖怪呢,吼吼吼,你以前經常欺負藕,藕今天可要找你……”
    戒戒卻也渾身一震,似乎嚇了一跳,從胡未頭上跳了下來,隨即它大叫了一聲,朝那妖怪指了指。
    圍在邊上的小雪三個小娃兒頓時跟著戒戒大叫了一聲,隨即竟是迅疾朝那妖怪跑了上去。跑到那帳篷邊上,三個小娃兒一齊高高躍起,手上黃金杖不停地重重地敲在那妖怪頭上。
    “這傢伙長得好醜,揍他!”
    只聽乒乒乓乓一陣響,其間夾雜著那妖怪難聽的痛叫聲。附近一些正在熟睡中的妖怪聽到這聲音,都以為是身在噩夢之中,不由心驚膽顫。
第一七五章 賤賤蛤蟆
    (謝謝msjytx和悠悠捧場。WWw!)
    小雪小青小吞三個小娃兒看去白白嫩嫩的,似乎跟普通的斷奶未久的孩子無異,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動起手來卻是毫不含糊,一個塞一個得狠,手上的黃金杖直接往妖怪腦袋肚子等要害處招呼,尤其那小青更狠,直接拿黃金杖往那妖怪肚子上捅,可憐那妖怪是抱頭不是,捂肚子也不是,根本擋不過來,不過幾下,便一邊痛呼著,一邊抱著腦袋直接躺地上了,身子縮得跟只大肥蝦似的。
    這妖怪雖長得難看,但在剛出現時倒也有點威風凜凜的樣子,至少剛開始時他的言行作態也是氣勢十足,有幾分睥睨眾生牛氣沖天的架勢,不過現在被小雪他們幾個小娃兒拿著黃金杖一陣猛敲之下,這妖怪就有如吹破的牛皮,頓時漏了餡,抱頭縮在地上呼痛不已,叫聲中竟還帶著幾分哭腔,看去十足一副狼狽可憐模樣。
    而事起突然,胡未他們卻是不由愣在那裡,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只眼睜睜地看這三個小娃兒拿著黃金杖爭先恐後地往那妖怪身上招呼。
    不過無緣在一陣驚愕之後,卻又突然大叫了一聲,如瘋子一般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那妖怪,將其護在自己身下。
    三個小娃兒停了一停,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竟又舉起黃金杖打向無緣,十足一副心狠手辣翻臉無情的模樣。
    “住手!”胡未臉色大變,急叫了一聲,幾乎同時,戒戒也是大叫了一聲,而三個小娃兒倒也立刻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胡未,又看了看戒戒,之後便拖著黃金杖嘻嘻哈哈跑回到戒戒邊上,還七嘴八舌地跟戒戒邀起功來,說他們教訓了那妖怪,八戒爸爸該怎麼獎勵他們。
    無緣卻是渾身緊顫,抱著那妖怪哭叫起來:“阿紅,阿紅你怎麼樣了?”
    那妖怪則鼻青臉腫的,頭上滿是大包,肚子上皮膚也是大塊青紫,使得他看去也變得更加醜陋了。
    聽到無緣的叫喊,妖怪翻開眼皮看了看無緣,隨即又轉頭看向戒戒,臉上則帶著驚懼和不解之色。
    這妖怪其實正是無緣所養的蛤蟆精阿紅所變。
    原本按道理來說,阿紅至少要再過上幾個月才能進階為妖怪,只不過這些天,阿紅吃下了不少黑玉蓮,這黑玉蓮有提升修為的神奇作用,竟使得它提早進階了。而原本阿紅不適應這天連山的嚴寒天氣,一直處在冬眠或者半冬眠狀態,整天昏昏沉沉的,少有動靜,現在它終於進階成了妖怪,這天連山的氣溫雖十分的寒冷,但終究也是正常的寒冷,無法再影響到阿紅,所以阿紅也可說是完全恢復了正常。
    而阿紅進階之後,也是喜悅萬分,而且豪氣頓生,一看到還是原來模樣的戒戒,想起這陣子戒戒屢次欺負它,它激動之下,便忍不住挑釁起戒戒來。
    卻不想幾天不見,戒戒身邊居然又多了幾個厲害的跟班,面對阿紅的挑釁,都不用戒戒親自動手,他的跟班就將阿紅狠揍了一頓。
    吃痛之下,阿紅終於恢復了理智,認清了現實,重新意識到自己和八戒大老爺之間的差距,感到了害怕和恐懼,也不由感到萬分後悔,後悔不該招惹八戒大老爺。
    好在三個小娃兒下手重是重了點,阿紅卻也皮堅肉厚的,並非尋常人可比,所以只是受了些皮肉傷,也沒有傷筋動骨,而且現在他進階成了妖怪,本領又進了一步,可以說是真正有了神通,所以這點皮肉傷對於他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只需一兩天時間,便能恢復過來。
    而無緣雖心痛阿紅被打得鼻青臉腫,也有些不滿三個小娃兒下手這般狠,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阿紅挑釁在先,所以只能強咽下口氣,沒好意思多說什麼。他檢查了阿紅,發現阿紅受的只是些皮肉傷之後,也是放心了許多,又悄悄責備了阿紅幾句,說他去惹八戒,豈不是自找苦吃。
    胡未和無為則將無緣拉到一邊,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阿紅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人的模樣。當聽無緣說阿紅之所以能夠提早進階,正是因為這些天吃了黑玉蓮的緣故。胡未他們聽無緣解釋以後,也是感歎傳言不假,這黑玉蓮果真能夠提升修為。
    不過無緣卻又說,除了黑玉蓮之外,阿紅之所以能夠提早進階,卻還有另外一些原因,也包括阿紅自身本就快要進階了。而雖說吃了這黑玉蓮確實能夠提升修為,但不管怎樣,進階之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就比如一個人肚子餓了,一口氣吃了七個饅頭才吃飽,黑玉蓮也相當於是填飽肚子的第七個饅頭。
    無緣告訴胡未,阿紅之所以能夠提高進階,還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出自胡未。胡未每天晚上睡覺前給戒戒唱歌(當然無緣他們則一直以為胡未是在念什麼高深的蠱經),每次阿紅也在邊上,在聽了胡未的歌聲之後,阿紅修為進步明顯比以前快了許多。
    無緣以前還不知道這跟胡未的歌聲有關,但後來見到那原本被胡未和戒戒暴打一頓還折掉了兩條蠍子尾巴的解小貝因為每天聽胡未和戒戒唱歌,居然斷尾重生,實力不退反進的事情後,也逐漸發現阿紅的變化同樣和胡未有關。
    胡未聽了無緣說後,雖也有些驚奇,卻也沒怎麼意外,畢竟解小貝以及解小寶兩個蠍子精也正是因為跟了他之後每天聽他給戒戒唱歌,所以修為進步明顯,還出現了可能修成黃金蠍王的徵兆,而之後胡未把黃金杖還給他們後他們還堅持跟著胡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雖然胡未也沒去想過自己的歌聲會不會影響到阿紅,但也不意外阿紅真的受了影響,提早進階。
    而無緣說起這個時,也顯得有些激動,看著胡未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敬畏,誇稱胡未真不愧是梵天界尊者降世,才有如此神通,還期期艾艾地求起胡未來,想讓胡未教他那些他以前從未聽過的古怪經文。
    胡未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唱的哪是什麼蠱經,而只不過是原來那個世界裡流行的一些口水歌,他當初也根本想不到這些原本普普通通的口水歌到了這個世界後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不過在無緣的堅持下,胡未還是同意了教一篇‘經文’給無緣,無緣自是激動不已,拉著胡未和無為坐了下來,專心聽胡未教授。
    只是無為卻是憂心忡忡,心事不小,顯得並不怎麼高興。按理來說,他養的獨角豹子精阿花應該比無緣的阿紅更早進階,雖說阿紅提早進階,一方面是每天聽胡未‘念經’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吃了黑玉蓮的緣故,但這些因素阿花同樣具備,而現在阿紅進階成妖了,阿花卻仍是未能進階,顯然阿花當初強行進階真留下了後遺症。
    無為先前還心存一些僥倖,覺得說不定時間一到,阿花修為一夠,或許還是會順利進階成妖,無需用到那沙露絳仙草,而現在卻終於通過阿紅進階一事,終於意識到阿花如果想進階成妖,必須借助沙露絳仙草。
    不過擔心歸擔心,無為對於胡未平常所念的這些古怪的‘經文’也是十分好奇,原本出於大羅教教規,他也不好意思問起,現在無緣帶頭拉著他一起跟胡未學這‘經文’,胡未也沒表示不讓他學,機會難得,他也耐心坐下,專心和胡未學了起來。
    稍微想了想後,胡未決定先教無為和無緣一首“浪花一朵朵”。只是在他以為,這“浪花一朵朵”是再簡單不過,卻沒想到,無為和無緣兩個學了半天,也沒能學成一句歌詞。
    雖說在胡未的反復教唱下,無為和無緣勉強將前幾句歌詞學了個幾分像,但那個節奏和音調,他們翻來覆去的卻是怎麼也學不好。而在胡未聽來,無為和無緣兩個分明是五音不全,一首原本節奏鮮明的“浪花一朵朵”在他倆嘴裡唱出來,竟變得支離破碎,沒了任何節奏。
    胡未自是奇怪不已,納悶那‘心平經’和‘氣和經’念起來是跌宕起伏,比起唱“浪花一朵朵”是難了不知道多少倍。胡未當時學唱‘心平經’和‘氣和經’可是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念得準確,而這首“浪花一朵朵’卻幾乎根本不用學,只聽過幾遍,便自然而然會唱了。但到了無為和無緣這裡,他們學‘心平經’和‘氣和經’卻全然沒有學這‘浪花一朵朵’來得費力,尤其無緣,當初進入大羅教前,就已是跟大羅教中的大學徒差不多,學‘心平經’和‘氣和經’時也可說是事半功倍,不用幾天就學會了,當時在楊林縣大羅教低階弟子中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可現在他們跟胡未學這‘浪花一朵朵’卻是怎麼也找不准這個節奏,一句歌詞往往唱到一半就會忍不住走調,以致胡未都有些懷疑無為和無緣該不會就是因為先學了‘心平經’和‘氣和經’的緣故,被‘心平經’和‘氣和經’的古怪節奏和音調所影響,因此唱起這‘浪花一朵朵’來反倒是不習慣,怎麼也唱不好了。
    無為和無緣自己也是驚奇不已,原先他們每天聽胡未給戒戒唱歌時,雖不明白胡未唱的具體是什麼意思,但也覺得胡未唱的歌大多節奏簡單,甚至能夠體會到歌中各種各樣的情緒,而隨著他們聽的次數多了,許多時候,他們還能夠跟著胡未哼上幾聲,他們也以為胡未念的‘經文’雖然神秘,但其實也並不難,如果胡未真肯教他們念唱,他們也應該很容易就能學會,但現在真跟胡未學著唱了,卻發現事情根本沒這麼簡單,當他們開口認真跟胡未學時間,總是會突然莫名其妙地走調,以致他倆和胡未學了半天,卻是連一句歌也沒能學會。
    到最後,無為和無緣只能悻悻然作罷,也感歎胡未所念唱的‘經文’果不簡單,甚至懷疑這些古怪的經文該不會是真的只能由梵天界神明念唱,像他們這些凡人卻是別想能夠學會的了。
    另外一邊,當無為無緣和胡未學著歌時,那阿紅則是小心翼翼走到戒戒旁邊,一臉傻笑地跟戒戒示起好意來。
    戒戒則哼哼了一聲,丟了朵黑玉蓮給阿紅。
    阿紅頓時喜笑顏開,一張原本就顯得很大的嘴巴更是咧到了耳根處,他慌忙接住戒戒丟給他的黑玉蓮,一把丟進自己的嘴裡,然後鼓著嘴巴,細細咬嚼起來,一邊閉著眼睛嗚嗚作聲,一邊不停地喃喃著好吃,大餅麻子臉上滿是陶醉之色。
    吃完黑玉蓮後,阿紅睜開眼睛,又向戒戒走近了些,臉上依舊滿是傻笑,大嘴上則是流著口水,看去分明是還沒有吃過癮。
    胡未他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直接當著無緣的面感歎起來,說這阿紅長得實在是太醜了,已經醜得慘不忍睹,胡未也笑問無緣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阿紅變個樣子,畢竟阿紅剛剛進階成妖,按理來說,他的樣子應該還未真正成型,說不定還可以再變換一下。
    不料無緣卻是有些不高興了,說這就是阿紅的本來樣子,要變也變不了,除非等阿紅成為大妖之後,或許還能夠重塑形象,而他倒覺得阿紅的樣子挺好,一點也不難看,至少他自己覺得阿紅長得挺是可愛。無緣還說相貌不過皮囊,隱晦責備胡未他們‘以貌取妖’,實在不應該。
    他這一說,胡未和無為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而戒戒見大傻一副還想吃黑玉蓮的樣子,則晃了晃腦袋,又丟了一朵黑玉蓮給阿紅。
    阿紅吃下這朵黑玉蓮後,也是終於飽了,咧嘴朝戒戒笑了笑後,摸了摸自己的大嘴,拍拍屁股走了開去。
    只是隨後他竟是走到小狐妖阿乙邊上,咧著嘴巴,朝阿乙傻笑起來。
    被阿紅這般看著,阿乙也忍不住有些不自在起來,愣了愣後,強笑道:“阿紅,有什麼事嗎?”
    阿紅卻是在阿乙身邊坐了下來,然後伸長脖子,閉著眼睛,在阿乙身上大口大口嗅了起來,臉上則滿是陶醉表情,時而喃喃道:“真香。”
    阿乙不由愣了愣,隨即一張臉迅速紅了起來,身子也往另一邊縮了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阿乙對面的戒戒則是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朝阿紅大叫了幾聲。
    阿紅渾身一震,麻子臉上閃過一絲懼色,不斷貼近阿乙的身子也趕緊向回縮了縮,還又朝戒戒露出一絲諂笑。
    只是過了一會,見得戒戒又在專心吃著黑玉蓮,阿紅身子又向阿乙靠近了去,一邊傻笑了幾聲,甕聲甕氣地說道:“阿乙……姐姐,你長得好漂亮,你的身上好香……”
    看到這一幕,胡未和無為忍不住笑了起來,感歎這蛤蟆精成妖了,色心色膽是越來越大,現在終於本性畢露,而現在他這等作態,分明就是飽食思淫.欲,也不知他這般好色,是否是受了浪漫書生無緣的影響。
    見得胡未和無為一臉怪笑地看著自己,無緣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無比,嚷道:“你們可別亂想,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想的咋樣?”胡未和無為笑問道。
    “你們……”無緣不由語滯,隨即卻更是難堪了,臉色也幾乎由紅轉紫。
    那阿紅卻是根本不理會胡未他們幾個的笑鬧,聚精會神地盯著阿乙,一點點往阿乙身上貼去。
    阿乙卻是有些緊張起來,忍不住從地上站起,走了開去。
    雖然說小狐妖阿乙對於阿紅的外貌自始自終沒有表現出一點的嫌惡之色,似乎對於阿紅長得這麼醜陋也沒什麼感覺,但阿紅現在的舉止作態,卻是真讓她感到了陣陣的不自在。而雖然阿紅從個頭上等方面看去也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只不過他臉上以及眼裡所表露出的淫褻之態卻是如此明顯,阿乙甚至也都忍不住感到微微有些氣憤起來。
    只是這阿紅也不知哪學的厚臉皮,或者說天生臉皮就厚,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阿乙追了上去,甚至還張開雙手,閉著眼睛,一臉迷醉地叫嚷起來:“阿乙姐姐,藕要抱抱!”
    只是他追出幾步,只聽砰一聲,他突然好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面,不由停了下來。
    阿紅睜眼一看,卻是不由渾身一哆嗦,也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一邊喃喃道:“你們……你們想幹啥?”
    在他前面,並排站著小雪小清和小吞三個小娃兒,他們一齊睜大了眼睛瞪著阿紅,或嘿嘿冷笑,或怒目而視。
    “臭蛤蟆竟敢調戲小媽,揍他!”
    三個小娃兒齊叫了一聲,便高高跳起,撲向正倒退逃去的阿紅,手上的黃金杖也重重地打在阿紅腦袋上。
    緊接著,乒乒乓乓聲中,阿紅慘叫連連,聲震四野。
    等胡未他們拉開三個小傢伙,阿紅由已是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舊傷加新傷,也變得更加難看了。
    不過這阿紅也是本性難改,甚至說越挫越勇,之後不到半天時間,就似乎全忘了先前被三個小傢伙暴打的事,竟又腆著臉往阿乙身上貼,待阿乙躲開後,便又索性張開雙臂去抱阿乙,追起阿乙來,接著便又被三個小傢伙一頓暴打。
    就這樣一路上玩玩鬧鬧的,又走了四五天時間,胡未他們終於翻過了天連山主峰,來到了風來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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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偶遇豬妖
    翻過天連山主峰,胡未他們也算是進入了風來國境內,不過要想正式進入風來國,他們卻還得翻過綿延數百里的雪山。wWw,好在翻過主峰之後,原本陡峭的山勢變得緩和了許多,空氣也濕潤起來,就連風也變得柔和溫暖了一些,而且胡未他們翻過主峰前,一般都是朝上走,現在則是朝下走,雖說因為大大小小的雪山綿延不斷,所以感覺也不怎麼明顯,但胡未他們終究還是比翻過天連山主峰前要輕鬆一些。
    不過雖說翻過主峰後,這空氣明顯濕潤了起來,吹來的風也變得柔和溫暖了許多,不像他們翻過主峰前,風稍稍一大,便卷起漫天雪花,遮蔽視野,容易讓人迷失方向,而且在嚴重的風蝕雪蝕之下,地勢也變得十分複雜和危險,一路上經常有天然陷阱一樣的東西,稍不小心便會掉進去,只是這氣溫一熱,卻也帶來新的問題,這積雪正在悄悄溶解,更容易發生雪崩。
    所以胡未他們發現這個問題後,不得不極其小心,甚至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就怕引起雪崩來。就連平常大大咧咧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樣的戒戒和它‘生’下的那三個小娃兒,也是變得收斂了許多,平時說話也都是湊到對方耳朵根上說,而且細聲細氣的,像在竊竊私語一般,不過倒也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的。
    由於翻過天連山主峰之後,已經算是風來國境內,出於謹慎,為了安全著想,胡未嚴令戒戒以及三個小娃兒不得亂跑,而戒戒也似知道厲害一般,和三個小娃兒一起變得安分了許多,不再跟先前那樣,動不動就跑個沒影,到處去惹禍。
    而每天若不是那阿紅時常惹事,一天下來,三個小傢伙可以說一直是十分的安靜,不是賴在他們的‘媽媽’,也就是胡未邊上聽胡未唱歌,就是跑去他們的‘小媽’阿乙那裡休息,真就跟平常那些聽話的乖乖孩一般無異。
    這阿紅也不知是故意想找虐,還是說色心難改,每天總是要去招惹阿乙。就算每次總會被三個小娃兒暴打一頓,打得他鬼哭狼嚎的,但不過多久,他似乎就會將其忘得一乾二淨,再次去惹阿乙。到了後來,就連無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勸他別再去惹阿乙了,省得又被三個小娃兒打,可阿紅雖然每次都會認真點頭答應無緣,總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但不過多久,他似乎就會將其忘到腦後,又流著口水往阿乙身上貼。
    而每當這個時候,那三個小娃兒便立刻會丟下以往溫順如乖乖孩的樣子,拿著黃金杖對阿紅一頓好打,個個下手狠辣,十足一副暴力模樣。
    胡未他們每在這個時候,則不得不提心吊膽,時刻注意著附近幾座雪峰上的動靜,觀察著是否有雪崩發生,若是一旦發生雪崩,便得立刻拔足逃命,不得有任何耽擱。同時胡未幾個也有些擔心小傢伙們的打鬧會引起附近妖怪的注意,如果有妖怪曾經見過人類,看到他們的話,也應該不難看出他們是人類來,而在這風來國中出現人類的蹤跡,那肯定是了不得的事件,只怕很快就會傳到那風來國國主黑風老妖的耳中,到時候胡未他們可就有麻煩了。
    不過在下山這幾天,阿紅的大嚎大叫雖確實引起了好幾次雪崩,也幾次嚇得胡未他們心驚膽顫,不過幾天下來,他們卻並沒有遇到任何的妖怪。
    說起來,翻過天連山主峰之後,大概因為氣候變得濕潤的緣故,隨著胡未他們一路走來,所過之處雖仍是白雪皚皚,積雪甚厚,但也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樹木。
    而且隨著氣候變得逐漸溫暖起來,積雪是越來越少,樹木則越來越多,漸漸形成森林,鬱鬱蒼蒼的,森林中也有各種各樣知名和不知名的花草。
    只是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也絕對會有妖怪存在,畢竟這裡可是風來國境內,而風來國傳說中可是大妖橫行的國度,但幾天下來,胡未他們也多只是遇到一些普通的動物,妖怪卻是一個也沒有見著。
    這讓胡未他們不得不感覺十分奇怪。
    當然,對於胡未他們來說,能夠不遇到妖怪自然最好,這樣就可以少惹麻煩。
    隨著植被越來越茂盛,各種動物也越來越多,胡未他們的食物也變得豐盛起來。雖說那黑玉蓮吃起來也有股幽香,但吃多了還是會有些厭,幾天下來,胡未他們感覺嘴巴都要淡出鳥來了,一進入森林,便立刻找了些其它吃的東西。就連戒戒,也不知道是終於‘生’下了三個小娃兒的緣故,還是說同樣對黑玉蓮減少了興趣,也不再跟剛開始時那樣瘋狂地吃黑玉蓮了,一天就吃個幾朵而已,其它時間,則又開始帶著三個小娃兒在森林裡找起各種吃食來。
    而這森林裡不但有著各種各樣的野果子,有的野果子就是直接掛在他們頭上,伸手就可摘到,而且幾天下來,他們幾乎沒遇到過任何厲害的猛獸和毒蟲,所遇到的各種動物也都是十分的溫順,而且這些動物還不怕人,似乎好奇心特別的重,見到他們不但跑遠逃走,反會靠上來,跟上來,所以胡未他們要想吃什麼肉,也可說是唾手可得。
    以致胡未他們看著這些動物如此溫順和善,倒不由覺得自己是否太過殘忍,也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對於胡未他們來說,自他們離開西硫國正式進入沙漠之後,一路上是頗多辛苦,不是得擔心著沒東西吃,就是得擔心著天氣太惡劣,或者擔心有妖怪來找麻煩,而在這個地方,則是氣候宜人,不幹不燥,不冷不熱,也不用擔心沒東西吃會餓肚子,各種各樣的野味應有盡有,只要自己伸手去拿即可,簡直可以說是有如到了天堂一般。
    以前胡未他們聽得各種傳言中說,風來國在那黑風老妖的高壓統治下,是暗無天日,簡直有如人間煉獄,他們在進入風來國之前,多有過各種想像,而受各種傳言影響,他們也多以為這風來國可能是一片荒蕪之地,所以現在也是忍不住有些驚奇和意外。
    而對於戒戒還有那三個小娃兒來說,也真是跟到了天堂裡一般,除了每天幾次教訓那阿紅之外,三個小娃兒就是跟著戒戒不停地吃著東西。三個小娃兒的胃口也是十分的驚人,以前只吃黑玉蓮的時候胡未他們倒沒怎麼覺得,現在則發現三個小娃兒平常吃東西也沒比戒戒和胡未少上多少,也讓胡未他們嘖嘖稱奇。
    不過胡未他們也沒忘了正事,要知他們跋山涉水,不遠萬里來這風來國,途中還遇到了那麼多危險的事情,可不是為了到風來國吃這些野味來著。
    只不過幾天下來,他們所見到的花草樹木還有野果子可說是萬萬千千,琳琅滿目,至於他們要找的那沙露絳仙草,卻是一直沒能見著。
    聽傳言這沙露絳仙草一般應該是長在氣候乾燥的沙洲之中,而傳說這風來國到處都是沙露絳仙草,風來國也正是因為這沙露絳仙草十分之多,所以國中妖怪橫行。另一方面,胡未他們也是聽得這些傳言,才一直以為風來國國中是成片成片的沙漠,到處是不毛之地,十分荒蕪。可到了這裡,他們卻終於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幾天下來,胡未他們一路西行,按理來說至少走出了五六百里路,還是沒能走出森林,都不由懷疑這風來國整個國境內不會就是這樣的森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怕那所謂風來國國中到處都是沙露絳仙草的傳言也都是假的了。
    胡未他們都不由有些焦躁起來,可惜他們急也沒用,他們對於這風來國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儘快走出這森林,找到沙洲或者說沙漠,並最終找到他們要找的沙露絳仙草。
    而原本胡未他們還在想千萬不要碰到什麼妖怪,現在卻是全然改變了初衷,恨不得立刻碰到個妖怪,也好問問到底怎樣才能儘快走出這森林找到沙洲,並最終找到沙露絳仙草。可事與願違,他們除了總是碰到各種稀奇古怪卻又都是溫順和善的大小動物外,卻連根妖怪的毛都沒有碰到。
    胡未原本還有意控制著戒戒他們,不讓他們亂跑,到了後來,卻是不得不叫他們跑出去,主動去找這裡的妖怪,也好跟本地妖怪打聽一下消息。
    戒戒他們自是如出了籠的老虎,一得到胡未的准許,便立刻撒丫子跑了個沒影。
    而沒過多久,戒戒和三個小娃兒便押著個‘妖怪’得意洋洋地回來了。
    只不過胡未他們一看到那‘妖怪’是一隻獠牙都有一尺長的棕色大野豬時,卻不由大失所望。
    雖說這大野豬紅面獠牙的,樣子看去確實有些猙獰,但卻也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大野豬,至多就是個頭大了點,獠牙長了點,卻連野豬精都算不上,更不要說什麼妖怪了。
    而這野豬雖長得有些兇惡,卻也是十分溫順,哼哼哧哧的,緊緊跟在戒戒他們後面,見到胡未他們也不見害怕的樣子,更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了下來。看它樣子,與其說它是被戒戒他們押來的,倒不如說它是自己主動跟著戒戒他們來的。
    野豬還時不時地用豬鼻子輕輕拱一下戒戒和三個小娃兒的屁股,竟顯得有些親昵,三個小娃兒則會立刻用黃金杖在它腦袋上重重地敲一下。不過大野豬既不疼也不惱,只是用力晃了晃腦袋,哼哼了幾聲,仍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繼續用豬鼻子去蹭戒戒他們。
    胡未他們失望之餘,卻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戒戒他們找來這麼只野豬又有什麼用,如果它真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沙露絳仙草的話,自己或許早就去找沙露絳仙草,現在也說不定已經變成妖怪了。
    只是當胡未他們繼續趕路時,這野豬居然還跟了上來,胡未他們驅趕它它也不跑走,一副跟定了胡未他們的樣子。
    三個小娃兒則替那只大野豬向胡未求起情來,說讓大野豬跟著好了。
    胡未想了想後,便點頭同意了,說讓這野豬跟著也好的,到時候萬一沒吃的東西了,就可以吃野豬肉,而且還是新鮮的。
    不想胡未這一說,那原本怎麼趕也趕不走的大野豬突然渾身一震,一雙小眼瞪得溜圓,顯得很是驚訝,眼裡還閃過幾絲懼怕之色來,隨即竟是扭轉身子,一溜煙跑進了樹林裡。
    胡未他們不由目瞪口呆,傻在了那裡。
    戒戒在愣了愣後,便突然大叫了一聲,率先朝著野豬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三個小娃兒大叫了一聲,揮舞著黃金杖,緊追了上去。
    胡未則跟無為他們對視了一眼,似乎渾身一震,面露喜色,也紛紛朝著野豬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出了幾裡地後,胡未終於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戒戒他們。
    戒戒和三個小娃兒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那只獠牙大野豬圍在中間。
    那只大野豬則渾身急顫,在原地轉來轉去,一雙小眼裡滿是驚懼之色。
    見得胡未也追了上來,那只大野豬似乎徹底放棄了逃跑,直接跪坐了下去,一邊哼哼叫喚著,一邊朝胡未不停地點了頭,一雙大耳朵晃得跟扇子似的。
    只是胡未剛走近,正準備開口問話,那大野豬竟是突然站了起來,同時身子驟然變大,一下子漲大了一倍也不止,變成了一頭高近兩米粗壯無比的野豬精。野豬精全身豬.毛也變成了棕紅,有如一條條的鋼針,而它的獠牙更是變得更粗更長也更彎了,就像兩支大象牙,還有它兩之眼珠則是變得血紅,眼神也變得十分兇惡。
    野豬精長叫一聲,隨即低頭朝著胡未沖了過來,在它疾奔之下,大地都是一陣輕顫。
    “你們別動,讓我來!”胡未卻是大笑一聲,喝止了正吞雲吐霧和噴火的三個小娃兒,徑直朝著那野豬精沖了上去。
    只聽一聲巨響,胡未和野豬精重重撞在一起,又驟然分開——野豬精竟反被胡未撞得退了好幾步。
    不過野豬精也挺是兇悍,嚎叫了一聲,再次沖向胡未。
    胡未一聲大喝,也再次迎了上去,與野豬精重重撞在一起。
    這次胡未和野豬精撞在一起後,並沒有立即分開,而是緊緊地抵在一起。胡未雙手緊抓著野豬精兩支獠牙,用力往下壓著。
    那野豬精則不停地哼哼著,試圖將胡未頂開。
    只是胡未腳下則是生了根一般,幾乎紋絲不動,他的雙手則有如兩隻鐵鉗,緊緊地夾著它兩條獠牙,壓得它幾乎抬不起頭來。
    野豬精連叫了幾聲,又連試了幾次,卻仍無法將胡未頂開後,氣力漸漸消竭,一雙眼珠上的血紅之色也漸漸褪去,眼裡又露出懼怕之色來,就連叫聲中也多了幾分慌張之意。
    這時胡未卻大喝一聲,身子一沉,抓著野豬精的雙手用力一挫,竟生生將野豬精整個扳倒在地。
    那野豬精倒地之後,都不再掙扎,身子快速縮小,毛色也快速變會棕色,眨眼工夫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它翻了個身,卻不起來,仍是躺在地上,朝胡未不停地點著頭,好像在跟胡未求情一般。
    隨即它又抬頭看了看胡未,似乎在看胡未有什麼反應一般,但見胡未笑而不語,野豬精又是渾身一陣急顫,眼神更現恐懼之色,接著它整個身子竟是緩緩立了起來,並快速變成了人形。
    他四條腿一點點變常,變成了雙手雙腳,身上毛髮則是快速變細變短,獠牙也一點點縮了回去。
    到最後,他就變成了一個身高近兩米,粗粗壯壯的黑臉中年大漢。
    不過他的臉之所以黑,是因為臉上還長著一層密密的黑色毛髮,而他的嘴角則還留著兩個小小的獠牙,看去跟傳說中的吸血鬼似的。除此之外,他嘴巴深陷,鼻子則是奇長,臉大,眼睛卻奇小,看去也可說是極其的醜陋。
    那剛剛趕到的阿紅可是樂了,指著這野豬怪笑道:“哎呀,媽呀,這傢伙長得真醜……”
    只是話還沒說完,三個小娃兒已是撲了過去,黃金杖紛紛砸在了他的頭上。
    森林裡頓時響起了阿紅的慘叫聲。
    見得三個小娃兒一副暴力模樣,野豬怪不由嚇得渾身一顫,撲通一聲朝胡未跪了下去,又重重地磕起頭來,一邊大聲叫道:“別吃俺,別吃俺,俺的肉一點也不好吃。”
    胡未不由愣了愣,隨即卻是笑道:“好吧,你別怕,我們不吃你,只問你幾個問題?”
    “真的嗎?”野豬怪抬頭看了看胡未,面露疑惑之色,似乎有些將信將疑。
    “當然是真的。”胡未笑道:“不過你要據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的話可別怪我們吃了你!”
    胡未剛說完,三個小娃兒立刻轉過頭來朝野豬怪嘿嘿笑了笑,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來。
    野豬怪不由渾身一震,面露驚駭之色,大腦袋則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邊急聲說道:“不會不會,你問什麼俺就答什麼,一定不敢騙你的!”
    胡未沉思了一會後,便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問你,在什麼地方才能找到沙露絳仙草?”
    “沙露絳仙草?”野豬怪則顯得很是奇怪,問道:“你要沙露絳仙草做什麼?”
    “這個你管不著,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即可!”胡未笑了笑道。
    野豬怪趕緊點了點頭,告訴胡未他們,往南走幾百里有一片沙洲,那裡盛產沙露絳仙草,平常有誰快要進階成妖了,為了能夠順利進階,都會去那裡找沙露絳仙草吃。
    聽了野豬怪說後,胡未他們不由欣喜不已,隨後又問了野豬怪幾個問題,覺得沒什麼可疑了,便放了野豬怪,轉道往南趕去。
    那野豬怪見得胡未他們離開之後,漸漸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一雙小眼裡卻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還晃了晃腦袋,得意地哼哼了幾聲。
    (一個月堅持下來了,不錯不錯,呵呵。)
第一七七章 天降橫禍
    胡未帶著大家沒走出多遠,卻突然停了下來,低著頭皺著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來。WwW、
    無為幾個忙問胡未怎麼了。
    胡未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之後便朝剛才過來的方向疾步跑了回去,只丟下句話,叫大家在這裡稍等一會,他很快就會回來。
    胡未跑回去正是為了找那野豬怪。
    先前他只想著問野豬怪關於沙露絳仙草的事,而且野豬怪看去也傻傻乎乎的,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想到其它東西,現在轉頭一想,卻感覺這野豬怪很是可疑。這個野豬怪剛開始時看去也是一點都不像個妖怪,倒像是只普通的大野豬,直到胡未無意說起到時候沒東西吃的話可疑吃這野豬肉,那原本一副呆樣的野豬卻似突然聽懂了胡未的話,瞬間跑了個沒影,這才露出了馬腳,使得胡未他們發現他並不是只普通的野豬,而聯想到這兩天他們走在所謂妖怪橫行的風來國,卻是連一個妖怪都沒見到,很是出人意料,現在也更覺得有些蹊蹺。
    胡未甚至都忍不住懷疑他們這一路上其實並不是沒遇到過妖怪,只不過這些妖怪就跟那野豬怪一樣,一隻偽裝著,看去跟普通動物無異,所以他們也根本沒有察覺到。
    現在回想起來,胡未忽然感覺這一路上見到的許多動物看著他們眼神顯得是如此的奇怪,就跟那野豬怪當初看他們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茫然和好奇之中又隱隱帶著一絲很難察覺的莫名神色,似狡黠,似譏誚。
    想到這裡,胡未都忍不住心中一緊。如果說這些動物也真跟那野豬怪一樣是妖怪的話,那他們可是早就暴露了。
    所以胡未也才立刻跑回去找那野豬怪,準備再問問那野豬怪。
    只是跑回到原地,野豬怪卻早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跑去了什麼地方。不過胡未出於謹慎,也一直記得野豬怪身上的氣息,於是在稍做停留之後,他便立刻循著野豬怪的氣息追了上去。
    只是追出一段路後,野豬怪的氣息突然斷了。胡未在附近轉了一圈,也沒能找到新的線索,倒似乎野豬怪生了翅膀從天上飛走一般,又或者說變成了小蟲子,鑽進了土裡,從地下跑走了一般。
    而更讓胡未驚異的事,他發現他們過來時遇到的那些主動跟上來的各種各樣的妖怪也都是全然不見了蹤影,好像一齊突然消失了一般。
    雖然陽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照射在地上,相比在那天連山中,這森林裡也是十分溫暖和濕潤,但胡未卻是感覺脊背上突起一陣涼意,汗毛都紛紛豎了起來。
    他再也顧不得找那野豬怪,疾速朝無為他們停留的方向追了上去。
    過不多久,他終於追到了無為他們。讓胡未感到慶倖的是,無為他們雖然對於他的突然離開有些不解,但聽得胡未讓他們不要走開,他們也是一直停在原地,沒敢亂動,等胡未趕到,他們倒也沒出現任何意外。
    胡未也松了口氣,只是接下來他們卻面臨了新的問題,雖說那野豬怪告訴了他們往南走幾百里就有沙洲,能夠找到沙露絳仙草,可那野豬怪既如此可疑,他提供的消息也是變得不可信起來,胡未也不由猶豫到底要不要按原計劃往南去找那沙露絳仙草。
    胡未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又見無為他們滿是不解的樣子,便把可疑之處跟無為他們說了說。經胡未一提醒,無為他們不由恍然大悟,而他們也立刻發現他們身邊原本總有各種各樣的動物跟隨著,但不知什麼時候,那些動物竟然都跑走了,森林裡也變得無比的寂靜,不見鳥叫,不見獸鳴,甚至於讓無為他們不由感覺有些陰森起來。
    不過縱使現在想想,那野豬怪還有他所說的話是越來越可疑,但胡未他們卻也沒有其它辦法能夠找到那沙露絳仙草。對於這風來國,他們實在是太陌生了,一點也不熟悉,如果漫無目的地找那沙露絳仙草,天曉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無為見得連無緣養的阿紅都已經進階了,也是越來越焦急,說不管往南走是否真能找到沙露絳仙草,甚至說就算往南走真是龍潭虎穴,那也只能去闖一闖了。
    於是大家在商量了一陣之後,還是覺得繼續往南走,去幾百裡外看看是否真能找到沙露絳仙草。
    不過那些跳鼠精們則是猶豫起來,在跳鼠王子阿不和老跳鼠精竊竊私語了一會後,他們便一齊來到胡未跟前,跟胡未道別,說他們還有急事,就不陪胡未他們去找那沙露絳仙草了,就此別過。
    胡未雖早聽說他們為了沙狐一族入侵他們跳鼠國的事,要去求助那黑風老妖,想請他主持所謂公理,但胡未也沒有為難他們,讓他們自行離去就是。
    跳鼠精們見胡未這麼容易就放他們離開,也是十分意外,那跳鼠王子和老跳鼠精也是連連稱謝不止,跳鼠王子阿不臨別前,還留了一塊似玉似石的透明墜子給胡未,說到時候胡未或者胡未後人可以憑著此片墜子前去他們跳鼠國,不管是什麼事情,他們跳鼠一族定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胡未雖覺得跳鼠一族現在是自身難保,以後會不會被那沙狐一族滅族也是件難說的事情,但還是收下了墜子。
    而無緣則是看著那老跳鼠精,譏諷說到時候跳鼠精真見著了那黑風老妖,別把他們幾個人類來到風來國的事情告訴那黑風老妖,他們已是謝天謝地了。
    那跳鼠王子阿不趕緊搖頭保證說他們絕對不會向黑風老妖說出胡未他們也來到了這風來國的。
    告別了跳鼠精們之後,為了安全考慮,胡未他們也臆測了各種意外之事,並想了許多應對之策,一路上也提足了精神,加倍警惕和小心起來。
    就連戒戒還有那三個小娃兒在胡未刻意叮囑下,也變得安分了許多。戒戒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胡未肩上,立著身子,不時轉頭四顧,倒有幾分難得的嚴肅模樣,大概也知事態嚴重,不得大意。
    三個小娃娃則是抗著黃金杖,亦步亦趨地跟著胡未和戒戒,小臉上同樣神色嚴肅,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甚至連那阿紅,在戒戒和三個小娃兒的幾番嚴厲警告下,也是規規矩矩地跟在無緣後面,沒再去騷擾阿乙。
    就這樣一直往南走了兩百多裡路,胡未他們終於走出了森林,植被漸漸變得單一起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茫茫的荒原。
    不過與西硫國附近還有天妖山邊上的草原不同的是,這草原上地表裸露,也並沒有長著什麼草,倒更像是一片戈壁灘或者說荒原。
    更奇怪的是,按理來說,胡未他們離開了天連山后,是越走越低,溫度應該越來越高,但在傍晚時分,他們剛進入這荒原,就突然然感覺溫度驟降,一下子就變冷了許多。
    出於謹慎,胡未便帶著大家停了下來,原地搭起了帳篷,準備先休息一晚,到了第二天再繼續前進,也好先留意留意有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而等到天黑,這溫度更是降得厲害,甚至於比起在天連山中還要冷上幾分。
    到了早上,地上都積了一層薄薄的冰雪,胡未他們望眼看去,視野內更顯蕭瑟和荒涼。
    胡未他們也是驚奇不已,奇怪這裡氣候怎麼會如此反常。
    不過等到太陽漸漸升起,地上的冰雪便迅速融化成了雪水,並快速蒸騰,變成了霧氣。一時間,荒原上是水霧蒸騰,煙波浩渺,陽光在水霧的折射下,也變得五顏六色起來,一時間,荒原變得光怪陸離,胡未他們感覺有如置身幻境之中。
    不過這樣的景象只維持了幾分鐘的時間,隨著溫度直線上升,地上那層冰雪已是完全融化並悉數蒸發,陽光也變得越來越炙熱,氣溫也快速升高。
    至多半個小時前,胡未和無為幾個還感覺處在冬天,現在則是有如一下子來到了夏天,環境驟變之下,他們都是不由毛孔大開,片刻間就汗流浹背。
    地上零星的草叢原本在霧氣的蒸騰和滋潤下,剛剛顯出幾分綠意來,卻又快速被毒辣的陽光烤幹,有如瞬間枯萎了一般,便得破敗枯黃。放眼忘去,荒原也變得更加蕭瑟。
    而沒走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湧起無數黑雲,地上則突然間狂風大作,一時間沙塵飛揚,遮天蔽日,胡未他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也難以辨別方向。
    更厲害的是,這突起的狂風是越來越急,胡未他們都是被吹得東倒西歪,甚至於因為這荒原上幾乎沒有任何植被,更不見什麼樹木,胡未他們無處借力,而且這荒原地勢平坦,沒有任何可以躲避大風的地方,他們都不由感覺自己就有如一片無助的樹葉,似乎隨時會被狂風卷起吹走,甚至撕成碎片。
    胡未趕緊讓大家聚到一起,蹲在地上,手拉著手,一齊抵擋這突如其來的狂風。
    可隨著黑雲越來越多,天地之間越來越暗,氣溫又是驟然降落,一下子就掉到了冰點以下,似乎這裡的空氣,這裡的土地,一點也無法儲藏溫度一般。而狂風大作之下,這氣溫也是顯得比晚上還要低,無為和無緣乃至小狐妖阿乙都不由打起冷顫,牙關咯咯作響。
    尤其對天氣冷熱一向時分敏感的阿紅,雖說現在好不容易進了階,受天氣的影響也不如以前那麼大了,但這荒原上的氣溫變化實在太大太突然,又是有些難以適應,竟是漸漸閉上眼睛,昏睡起來,一邊則是喃喃地說著好冷之類的話,看起來就像個得了感冒正在發燒的孩子。
    胡未卻抽手重重地甩了它兩記巴掌,阿紅吃痛,睜開眼睛看向胡未,一臉疑惑和茫然,有些吃驚也有些憤怒,一張大嘴則張得更大了。
    這時胡未則又從戒戒嘴裡接過兩朵黑玉蓮,一下子塞進了阿紅的嘴裡。
    阿紅怔了怔後,頓時來了精神,大口咬嚼起來。
    而一口氣吃下兩朵黑玉蓮後,他只覺肚中生起一絲熱力,也終於感覺好受了許多。
    而這狂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幾分鐘時間,風就突然停了下來,天地之間也複歸寂靜。
    只不過天上黑雲則是越聚越多,似乎整個天空都被削低了一般,一點點壓向地面,天地間也越來越黑,仿佛真的一下子到了夜間一般。
    正在胡未他們猜測著接下來又會出現何等怪異天氣時,只聽霹靂一聲巨響,黑雲之中劃過一道長長的閃電,無盡的黑暗也驟然間被撕開一條裂縫一般。
    電光泯滅之後,仍有雷聲隆隆,有如一架巨大的戰車碾過天空,大地則也輕顫不止,有如戰慄。
    胡未他們不由面面相覷,臉上幾乎沒了血色,眼裡也滿是震撼乃至驚駭。
    不過他們驚駭的並不是這電光之亮,雷聲之大,而是因為隱隱感覺到接下來將有更可怕的天相和更極端的氣候發生。
    又幾聲雷鳴之後,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胡未他們也不由心中疑惑,紛紛站來起來,抬頭看向天上。
    這時候戒戒卻突然大叫了一聲,從胡未肩上跳了下去,竟爬到了胡未的腳下,躲在了胡未雙腿下麵。
    胡未愣了愣後,不由臉色大變,快速抱緊腦袋,蹲了下去,一邊叫道:“快蹲下來,雙手護住自己的頭!”
    無為他們卻是反應不過來,愣在了那裡,不明所以。
    而在這時,天上那傳來的怪聲驟然變得尖厲起來,有如炮彈呼嘯一般,緊接著,一顆顆雞蛋大小的冰雹呼嘯著直落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也砸在胡未他們身上。
    無為他們這才明白過來胡未為什麼要他們護住自己腦袋,不過現在他們也是顧不得去感歎什麼,這些冰雹體積又大速度又快,雖然無為他們的身體之強韌也非凡人可比,但被這冰雹砸中,也是不由感覺痛徹心肺,兩眼一黑,只差沒有當場痛暈過去。
    一時間他們不由痛叫連連,也幾乎在瞬間失去抵抗之力,蜷縮在地上,根本無法護住自己要害之處。
    胡未雖然皮堅肉厚,被這冰雹砸中之後,也感覺還好,並沒有受多大的傷,但見無為他們有危險,也不由焦急起來,想了想後,便率先站起,叫大家趕緊往北撤回去,離開這荒原,回到那森林裡去。
    如果說一直呆在這荒原裡的話,只怕不用多久,他們就要被這巨大的冰雹生生砸死。因為這從天而降的冰雹居然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只是胡未說完,應者卻是寥寥。無為他們現在都差不多已經被冰雹打暈了過去,看去都是頭破血流的,根本無力逃回森林去。
    好在這時,那阿花阿紅他們終於反應了過來,阿花一邊跳來跳去,三條豹尾則有如長鞭一般急舞不止,掃掉那些朝著無為疾落而來的冰雹,而阿紅則變成了一隻兩米方圓的金色大蛤蟆,站在那無緣上面,幫無緣抵擋著從天而降的冰雹。
    而戒戒還有三個小娃兒則是圍在阿乙身邊,戒戒不時鼓起肚子,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個巨大的空來炮,朝天上直飛而去,將它頭上幾十米內冰雹一掃而盡,而三個小娃兒則是舞動著黃金杖,將邊上漏過來的一些冰雹打飛了出去。
    看到這些,胡未也稍稍放了心,索性留在原地,準備等這冰雹過去再說。
    只是胡未原本以為這冰雹也應該像先前那狂風一樣很快就會停下來,卻不想等了許久,這冰雹竟是遲遲未見停歇。
    而且落下的冰雹也是越來越大,有些冰雹竟然有成人拳頭一樣大小。
    而地上阿花和阿紅,也是不由呼呼喘著粗氣,一副吃力模樣,尤其那阿紅,他是沒做任何躲閃和其它的措施,直接站在那裡,任由冰雹砸在他的身上。雖說阿紅也是皮堅肉厚的,但這冰雹從高空落下,速度快,衝擊力也是十分驚人,打到阿紅身上,竟是直接砸出一個個坑來,雖然冰雹落下後,阿紅身上那些被冰雹砸出的坑洞便會漸漸復原,但也留下了塊塊紫色瘀青。
    看這情形,只怕阿紅也無法堅持太長時間,到時候弄得重傷,落個殘疾,可也大大不值。
    就連胡未自己,眼看冰雹越來越大,也是不敢直接硬挨,只能豎起耳朵,左躲右閃,儘量閉開那些大的冰雹。
    可是這冰雹是越來越密,速度也是非常之快,胡未可說是躲不勝躲,雖然他的伸手和速度也算矯捷,但還是不時會被冰雹砸到,痛得齜牙咧嘴。而雖然他的身體強韌勝過一些普通大妖,但被這前拳頭大的冰雹砸中之後,也是留下塊塊恐怖的瘀青。
    而戒戒那裡,小傢伙召出空來炮的速度也是慢了起來,而這麼一來,三個小娃兒的壓力則是變得更大了。
    眼看此地不宜久留,胡未馬上改變了主意,將地上的阿乙抱了起來,朝南疾步奔去,而阿紅和阿花則分別馱著無緣和無為,緊跟了上去。
    戒戒和三個小娃兒則緊隨其後,戒戒仍不時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個空來炮,掃掉天上落下的冰雹,而小吞和小青也口吐團團黑雲,通力合作之下,召出一個個巨大的球形閃電,護在胡未他們上方,一有冰雹落近,便將其直接打成蒸汽。
    更有小雪,直接變成了個巨大的火人,飛在胡未他們頭頂,那些僥倖突破戒戒的空來炮和小吞小青他們的球形閃電阻擊的冰雹一碰到她的身上,便被直接燒成了一團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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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多災多難
    胡未帶著大家一路狂奔,一停不停跑了幾十裡地,才終於跑了出來。Www,
    看著身後遠處那黑壓壓的雲層,不時劃過天際的刺目的閃電,以及從天而降越來越大的冰雹,尤其有些冰雹竟是變得有如碗口大小,胡未也不由慶倖剛才沒有傻等在原地,否則的話真是後果難料。
    不過這幾十裡路跑下來,他雖然沒多大感覺,那分別馱著無緣和無為的阿紅和阿花則是累得夠嗆,見頭上再無冰雹落下,便停了下來,放下背上的無緣和無為,呼呼喘著粗氣,看去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
    當然他們之所以會這麼疲累,倒不是說無緣和無為太重了,畢竟阿紅和阿花一個已經成妖,一個即將成妖,背上馱個人其實並不算什麼,怪就怪剛才胡未跑得實在太快了,他們是竭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因此幾十裡路跑下來,他們也是不由感覺頗是辛苦。
    而戒戒和三個小娃兒一停下來,也是立刻仰天躺到在地,呼呼作聲,同樣是一副累著了的模樣。這一路跑下來,他們一邊不停地施展著著神通,就好比是跟個敵人一口氣鬥了幾十裡路,所以也是頗為辛苦。
    胡未見是如此,也索性讓大家原地休息片刻再繼續上路。
    無為無緣還有阿乙也漸漸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胡未仔細檢查了他們的傷勢後,發現他們看去雖傷勢頗重,但其實只是受了些皮肉傷後,也松了口氣。
    不過在他們頭上沒有了烏雲的遮擋,暴烈的陽光又是直射了下來,照在大地之上,氣溫也是奇高,大家又覺得自己有如處在火籠之中,熱得厲害。
    大家也是見怪不怪,至少這樣熱是熱了點,但總還能堅持下來,比起狂風大作,或者天降冰雹也算是要好得多了。
    休息了片刻,大家收拾了下東西,便又繼續朝南趕路。
    而算起來進入這荒原之後,他們至少也已趕了百來裡路,可眼前的景色卻是一成不變,仍是一望無垠的平地,地上則一片荒蕪,長著零星的似枯萎了的黃草,卻並沒有胡未他們要找的沙露絳仙草。
    不過胡未他們也不可能就此放棄,雖說從目前遭遇來看,那野豬精指引他們來這裡找那沙露絳仙草,確實更像是不懷好意,要知普通人遇到這荒原裡多變的以及極端的氣候,只怕性命早就難保,而雖說胡未現在也有相當於大妖的實力,身邊又還跟著戒戒他們幾個,無為無緣他們則差不多有小妖的實力,卻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想起來,他們都不由懷疑那野豬精就是為了報復他們,才故意指引他們來這裡的,但跟先前說的一樣,胡未他們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也沒有再走回頭路的道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看看還能遇到什麼。
    只是大家沒走出十多裡路,胡未卻突然停了下來,抬頭定定地看著前面,隨即眉頭又是漸漸皺了起來。
    無為他們一見胡未這般神色,也不由頓時緊張起來,忙問胡未怎麼了。
    胡未卻是突然哭笑了一聲,接著叫大家先別往南走了,趕緊往東或者往西跑,因為前面正有一股巨大的洪水朝著他們這邊湧來。
    無為他們不由驚奇不已,也有些難以置信,問這荒原上如此乾燥,又哪來的莫名的洪水。
    胡未不由又是苦笑了一聲,反問說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們又是否相信這荒原裡竟然會起那麼大的風,下那麼大的冰雹,而且氣溫變化如此之快,晝夜溫差如此之大,而既然這些都發生了,那這裡突然發大水也不奇怪。
    說著,他便催促大家趕緊決定了往哪個方向走。
    說起來,到底是往東還是往西跑也真難以選擇或者說判斷,雖說面對洪水,自然是要往高處跑的,可這荒原上全是一望無垠的平地,看去根本沒有高低之分,也判斷不出這裡的地勢是東邊高還是西邊高。
    而正在胡未說話間,他們腳下的大地突然輕輕震顫了起來,前面也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似有千軍萬馬正朝他們這邊奔來一般。
    無為他們抬眼一看,卻不由臉色大變。
    在他們前面,一股巨大的高約五六米的洪水,正朝這邊疾速湧來。這洪水卷了地上的浮泥,色呈棕黃,看去更顯凝重,東西兩邊則是不見盡頭,就有如一堵巨大的牆壁,咆哮著朝他們這邊橫沖而來。
    眼看洪水越來越近,胡未也顧不得在徵求大家的意見,帶上大家朝著西方疾奔而去。
    不過阿乙且不說,小狐妖雖受了傷,但好歹也是個妖怪,跑起來速度還是不錯的,無為和無緣兩個的速度卻是遠遠不及阿乙,更不要說胡未了,所以根本無法追上胡未他們,於是又只能跳上了阿紅和阿花的背,由阿紅和阿花馱著逃命。
    可那洪水速度也是十分之快,大家還沒跑出幾裡路,那洪水離他們已不過幾百米距離,而他們放眼望去,仍是無法看到洪水的邊際。
    雖說疾速湧來的洪水浪高也消減了一些,看去大概有三四米高,但如果被這洪水捲進去,就算不被洪水活活淹死,後果也是相當嚴重。而算起來,胡未他們要想躲過這洪水,至少還得在洪水到來之前,再跑出幾裡路,但這個對於胡未他們來說,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眼看已是來不及躲過這洪水,胡未索性停了下來,稍稍思索了一下後,便叫小雪小青和小吞三個小娃兒立刻變成珠子模樣,然後將一個帳篷拆了下來,蓋在他們上面,又讓他們飛了起來,自己和無為無緣以及阿乙,還有變成人形的阿紅以及阿花則是抓緊或者說要緊了帳篷下邊,由小雪他們拉著緩緩升往空中。
    小雪他們所變的三顆珠子也是不負眾望,在洪水沖到之際,終於將胡未他們拉到了空中,堪堪躲過了洶湧而來的洪水。
    看到腳下洪水滔天,很快就仿佛佔據了整個世界,似乎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汪洋大海,胡未他們也不由面面相覷,驚歎不已,那無緣更是被嚇得臉色蒼白,緊咬著嘴唇,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動腳下這洪水猛獸。
    一直過了好幾分鐘,他們腳下滔滔洪水終於變小了不少,速度也慢了下來,就好像是頭猛獸跑累了一般。
    大家朝南遠眺,也終於能夠看到洪水的邊緣,胡未便又教小雪三個拉著他們往南飛去。
    過不多久,洪水終於褪盡,而不等胡未說話,帳篷裡原本變成珠子模樣的小雪小青和小吞似乎終於力竭,突然變成了小孩模樣,直直墜了下來,胡未他們也立刻摔落,重重掉到地上。
    好在這地上原本僵硬的泥土被剛才經過的洪水一泡,已是變成了泥漿,胡未他們落勢雖急,但有此緩衝,也沒有傷著。
    大家七手八腳地將覆蓋在小雪他們上面的帳篷掀了去,三個小娃兒則是癱在泥地上,呼呼喘著粗氣,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雖然變回本體後,他們能夠在空中自由飛行,但力量卻並不見長,而胡未他們加起來至少有上千斤重,所以三個小娃兒也是頗為辛苦,能夠堅持到洪水過去,也算是竭盡全力了。
    不過劫後餘生,大家都是頗為開心,不顧腳下泥濘,坐在地上大笑起來。
    而三個小娃兒休息了片刻後便恢復了過來,又和戒戒一起直接在泥漿地裡翻滾玩鬧起來。說來也奇怪,這泥土吸水性十分驚人,胡未他們站起來的時候,雙腳陷進半尺多深,就好像是站在那水田裡一般,而且這泥土十分細碎,吸水變成泥漿之後,踩上去也是十分柔膩和舒服,而且陽光暴曬之下,氣溫奇高,這泥漿地裡卻是涼涼的,很是舒服,就連胡未他們都忍不住有躺到地上,在泥漿裡翻滾一陣的衝動。
    只是胡未在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之後,卻又不由渾身一顫,喃喃了聲不好,隨即趕緊叫大家起來,立刻趕路。
    卻原來在陽光直曬之下,這泥地裡的水分蒸發也是十分之快,不過一兩分鐘時間,泥漿地上表面一層便已變得有些僵硬了,有如一層硬殼一般。
    胡未用手指在這層硬殼上敲了敲,竟是感覺有如敲在堅硬的磚頭上一般,還發出了咚咚的聲音。
    如果胡未他們真呆在泥漿地裡不動,只怕過不多久,整個人都要被封在這泥漿地裡,變得跟雕塑一般。
    經胡未一提醒,原本坐在泥漿地裡的無為幾個也不由臉色大變,紛紛站了起來,而粘在他們身上的那層泥漿則早已變得十分堅硬,有如一層鱗片。
    大家也趕緊繼續趕路,一邊不停地搓著身上沾著的泥漿。只是這陽光實在厲害,這水滲進泥土裡的速度快,蒸發也快,沒過多久,大家身上沾著的泥漿還未完全搓掉,便已是變得堅硬無比,衣服也同樣變得堅硬起來,胡未他們一路走著,身上都發出了簌簌的聲音,好像是穿著件鱗甲一般。
    而這泥漿沾在衣服上倒好說,胡未他們手上脖子上等裸露的皮膚上也沾了不少,經陽光暴曬變得堅硬無比後,一揭下這層鱗片似的泥漿,都不由痛得齜牙咧嘴,只因這泥漿粘性非常高,沾著他們的汗毛,揭下來的時候,連帶著汗毛也是被扯了下來。
    而說起來胡未他們倒好算好,最倒楣的還是那阿花,毛髮上沾滿了泥漿,泥漿曬乾變硬之後,就仿佛和毛髮變成了一體,一時間根本沒法弄掉。無為試了試之後,怕傷著阿花,只能放棄,等著這些泥漿徹底變幹,自己脫落。
    只有戒戒和那三個小娃兒,卻根本不以為意,胡未想給他們抹掉那些泥漿,他們反而躲了開去,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而等到泥漿變幹,戒戒和三個小傢伙也像是披了一層盔甲,整個都變成了黃色,走路也越來越困難,看去就像幾個陶俑似的。
    胡未拿著黃金杖在他們身上一陣敲,那層泥漿才終於跟個陶罐似的,紛紛碎裂開來,而戒戒和三個小娃兒脫去這層泥漿,乍看之下,好像變得更白,也仿佛變得更胖了。
    不過更讓胡未他們難受的是,在太陽暴曬之下,地上的水分紛紛蒸發,空氣也一下子變得濕潤起來,卻讓他們更感憋悶,就感覺好像處在一個巨大的蒸籠裡一般,連吸進嘴裡的空氣都是燙的,似乎肺都要被蒸熟了。
    胡未他們沒走出多遠,腳下泥土複又變得十分堅硬了,而且還出現了龜裂,越往前走,這泥土龜裂得越加厲害。
    風吹之下,這些泥土紛紛又紛紛碎散,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而大家身上沾著的泥漿也完全被烤幹,輕輕一碰,便掉了下來,
    又走了幾十裡路之後,天又突然黑了起來。
    溫度驟降。
    之後狂風大作。
    胡未他們也趕緊停下,手拉著手蹲在地上,以免被狂風吹走。
    幾分鐘後,狂風驟停,卻又突然有驚雷聲響起。
    電閃雷鳴。
    胡未幾個也顧不得猶疑,趕緊加快速度疾奔起來,為了抓緊時間,儘快跑出去,阿紅又變成只巨大的蛤蟆,和阿花分別馱起無緣和無為,跟著胡未他們疾速狂奔起來。
    很快,天上又傳來陣陣怪聲,巨大的冰雹呼嘯著從天而降。
    戒戒跳到胡未頭頂,不時鼓脹肚子,哼哈做聲,召出一個個巨大的空來炮,迎向從天而降的冰雹。
    小青和小吞則索性又變成了顆珠子,飛在戒戒左右,吐出團團黑雲,合力召出一個個巨大的球形閃電,護在大家頭上。
    小雪也再次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不時噴出道道火焰,掃落冰雹,看去就有如一個小型的太陽。
    又一口氣跑了幾十裡路,大家終於跑了出來。
    只是沒過多久,大地又突然輕顫起來,前面滔天洪水浩浩蕩蕩湧了上來。
    這一次胡未他們也索性不往兩邊跑了,直接朝洪水迎了上去,眼看洪水就快撲到時,大家又用了原來的法子,由小雪他們變回珠子模樣,頂起帳篷,拉著大家升到空中,又一停不停繼續朝南飛去。
    洪水過後,三個小傢伙也差不多力竭,再次齊齊掉了下來,胡未他們又是直接摔落在地,沾得一身泥漿。
    落到地上後,大家收拾了東西,一邊加緊趕路,一邊卻還是忍不住咒駡起這地方來。
    這兩輪下來,大家也感覺是精疲力盡,而現在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盡頭,不由越來越擔心。
    他們感覺現在就像是在重複著一個噩夢一般,狂風,冰雹,洪水,氣溫驟升驟降,熱時有如身處火爐,冷時有如身墜冰窟,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不過就在大家猜測很快就又會天色大變,黑雲驟現,狂風大起時,他們卻突然被前方遠處一奇特景象所吸引,忍不住停了下來。
    在十幾裡外的天空,黃沙漫漫,遮天蔽日。胡未他們開始也不由懷疑前面出現了沙暴,只不過奇怪的是,那飄浮在空中的黃沙卻並停留在原地,並沒有怎麼移動,而且黃沙之中,隱隱還透出絲絲五彩的光華來,似乎夾雜著什麼東西,看去光怪陸離,有如幻景一般。
    胡未他們對視了一眼,便朝著前面趕了上去,不過速度卻是降了一些,也提高了警惕。
    而沒走出多遠,大家卻是不由再次停了下來,一連驚奇的看著前面。
    在那飄浮在空中的黃沙之下,立著一座巨大的寨子。
    這寨子全由一根根幾人才能合抱的木頭製成,看去雖很簡單,但寨牆都有高近十米,寬度更是數百米,也是顯得頗為宏偉,有如一座城池。
    朝著胡未他們這邊,也是寨子北面,也有一個巨大的四方口子,大概是這寨子的入口或者說門。
    而在這門兩邊,還站著兩個身高近三米身材魁梧粗壯無比,頭長雙角,全身黑黝黝的妖怪,還有寨門上方的寨牆上,也站著兩著兩個身高近兩米,背上則還長著一雙翅膀的妖怪。
    看他們樣子,應該是這寨子的守衛。
    胡未他們則趕緊伏下身子,以免被那幾個妖怪發現。
    他們現在也不敢確定這寨子是妖怪的居所還是其它東西,不過看這寨子上面飄浮著的黃沙,也是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胡未現在也勉強能夠看出,那黃沙之中之所以會透出五彩光華,竟是因為黃沙之中還飄浮著一個個大大小的氣泡,這些氣泡大的如雞蛋,小的則幾乎肉眼難辨,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五彩顏色。
    讓胡未驚奇不已的是,這些氣泡和黃沙一起飄浮在空中,在陽光暴曬之下,竟是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而看這寨子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倒似乎是什麼重要之地。不過胡未他們也不敢確定這寨子裡是否會有沙露絳仙草。
    正在胡未他們為難之際,戒戒卻是爬了起來,朝三個小娃兒叫了一聲,指了指前方的寨子。
    三個小娃兒也立刻爬起,抗著黃金杖,跟著戒戒大搖大擺地朝那寨子走了上去。
    大家不由嚇得臉色大變,胡未也趕緊追了上去,將戒戒和三個小娃兒拉了回來,也忍不住在戒戒頭上敲了個栗子,罵了聲胡鬧。
    戒戒卻是晃了晃腦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就在這時,他們左邊沙地裡突然鑽出三隻白色兔子,二大一小,一蹦一蹦朝遠處跳去,似乎並沒有發現胡未他們。
    只不過跟在後面那只小兔子卻突然停了下來,朝胡未他們這邊看了看,然後快速追上了那兩隻大兔子。
    “媽媽,媽媽,我好像看到人類了!”
    那小兔子竟是開口說起了人言。
    一隻大兔子停了下來,卻用腦袋撞了下小兔子的頭,也開口說道:“這世界哪來的人類,小孩子別胡說,小心掉舌頭!”
    另外那只大兔子也停了下來,卻晃了晃腦袋,也說起話來:“孩子他.媽,話不能說得太絕對,這世界說不定真有人類,俺爺爺的爺爺據說就見到過人類……”
    “你們自己看啊,他們好像真是人類啊!”那小兔子卻嚷了起來,腦袋朝胡未他們這邊點了點。
    兩隻大兔子轉頭看了看胡未他們這邊。
    “真的有人類啊?!”呆了呆後,兩隻大兔子渾身一震,齊聲叫道,隨即扭頭就跑了起來。
    跑出幾步,一隻大兔子卻又掉頭跑了回來,一口叼起小兔子,然後又狂奔起來。
    只是沒跑出多遠,他們卻不由停了下來,只因戒戒帶著三個小娃兒攔在了他們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胡未他們也疾速追了上去,將三隻兔子精圍在了中間。
    那兩隻渾身急顫不止大兔子卻突然趴了下去,不停磕起頭來,叫道:“饒命啊,別吃我們啊!!”
第一七九章 驚天之秘
    好不容易遇到幾個妖怪,雖說對方是兔妖,但胡未幾個也絕沒有要將他們吃了的想法,而是問起了遠處那寨子裡的情況。wWW、
    這幾個兔子妖從沒有見過妖怪,現在突然見到胡未他們,也是害怕至極,有問必答,一點也不敢隱瞞。
    卻原來這寨子並不是妖怪的居所,而這寨子之所以戒備森嚴,正是因為寨子裡長了許多的沙露絳仙草。
    據說以前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什麼寨子,只不過因為無人看管,那沙露絳仙草是隨便都可以摘,許多妖怪以為沙露絳仙草吃得越多越好,所以這裡的沙露絳仙草也是濫采嚴重,幾近滅絕;到了後來,因為沙露絳仙草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顯得珍貴,許多大妖怪為了佔據這個地方,控制那些需要沙露絳仙草的小妖或者精怪,開始大打出手,更是幾乎將這裡破壞殆盡;直到最後,那風來國國主黑風老妖派了手下將這個地方管制了起來,為了防止妖怪隨便採摘沙露絳仙草,在沙露絳仙草外面建起了這個巨大的寨子,由此幾近滅絕的沙露絳仙草才得以不斷繁衍。
    聽得這幾個兔妖所說,胡未他們不由又喜又憂,喜的是這寨子裡真的有沙露絳仙草,他們也算是找對了地方,憂的是這裡還有妖怪看守,要想拿到那沙露絳仙草可並不容易。雖說直接進去搶幾朵沙露絳仙草可能也不難,但這裡看守的妖怪是那黑風老妖派來的,到時候讓他知道有人闖進寨子裡搶了沙露絳仙草的話,那就麻煩了,畢竟那黑風老妖傳說可是最為憎恨人類的,是妖族中最恨不得將所有人類都殺光的激進份子。
    不過那三個兔妖卻告訴胡未他們,要想拿到沙露絳仙草其實也不難,平常那些精怪快要進階小妖了,或者那些小妖快要進階大妖了,便可以去那寨子裡領取幾個沙露絳仙草。雖說現在黑風老妖對於這沙露絳仙草管制得很嚴,但平常風來國中有妖怪真需要沙露絳仙草,也是無需擔心拿不到的,那黑風老妖對於國中的妖怪還是相當的慷慨。
    胡未他們自是有些喜出望外,不過也有些驚異和疑惑,那無緣也暗暗猜測那黑風老妖之所以這個慷慨,或許就是為了有更多的精怪和妖怪能夠順利進階,他也好有更多的食物。要知傳說中這黑風老妖可是不但吃人,也吃妖怪的,而且據說其胃口龐大,一天吃下的人或者妖怪是數不勝數。
    胡未幾個在思索和商量了片刻後,便決定讓兩個大兔妖進那寨子拿幾個沙露絳仙草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的孩子也就是這小兔妖則是扣留在這裡,等到兩個大兔妖拿到沙露絳仙草,用沙露絳仙草來交換,便可以將小兔妖還給他們。
    聽得胡未他們說後,三個兔妖卻是趴到地上,不停磕起頭來,說什麼也不肯同意胡未他們的計畫。
    他們告訴胡未幾個,說他們剛剛不久前就已經去寨子裡領過沙露絳仙草,小兔妖也借助沙露絳仙草順利進階為了妖怪,所以現在才能夠開口說人言,不過他們現在離進階為大妖還早得很,所以現在是無法再去寨子裡領沙露絳仙草的,若是讓寨子裡的看守發現他們在並不需要沙露絳仙草的情況下冒領沙露絳仙草,他們可是會被嚴厲懲罰的,甚至會被那些守衛直接打死。
    因此他們是死也不肯去那寨子裡冒領沙露絳仙草的。
    胡未他們又不由有些驚訝,但見這幾個兔妖一副驚惶樣子,也不像在說謊,他們也不由有些失望。雖說以小兔妖的性命做威脅,說不定最終兩個大兔妖還是會同意冒險一試,但聽他們說法,要拿到沙露絳仙草也是有嚴格的規定,他們冒領的話很容易就會被發現,若是讓他們為此受難,而且到時候他們很可能會交代出胡未他們,也並不划算。
    胡未便又問幾個兔妖附近有沒有還未進階成妖的精怪,或者快要進階為大妖的小妖,幾個兔妖卻又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說這寨子附近方圓幾百里並無妖怪居住,他們也同樣不是這裡的居民,而正是為了小兔妖進階,需要沙露絳仙草才來的這裡,剛才正準備離開,卻不想倒楣遇到了胡未他們。
    胡未幾個卻是有些不信,說這寨子周圍方圓幾百里怎會連一個妖怪也沒有。
    不過胡未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該不會是因為這寨子附近,也就是這荒原上氣候太過異常,時而狂風,時而冰雹,時而洪水,並且時而極冷時而極熱,環境十分嚴酷,所以妖怪都無法在這裡長居。
    幾個兔妖回說正是如此。
    大家便忍不住疑惑,問這荒原上的氣候為什麼會這麼的異常。
    三個兔妖卻又搖了搖頭,說他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反正據說這荒原自出現以來就是如此,氣候極端,非常惡劣,不過卻正因為這荒原上白晝溫差極大,十分地適合沙露絳仙草的生長,所以這裡才會長有這麼多的沙露絳仙草。
    不過隨後那兩個大兔妖也告訴胡未他們,傳說中這裡最早的時候,原本也是森林。
    後來那大天妖出現,為妖族帶來了一種神奇的植物,能夠幫助他們妖族順利進階,這種神奇的植物正是沙露絳仙草。而這荒原正是當年那大天妖施展無上神通開闢出來的,就是專門為了沙露絳仙草開闢的。而雖說後來這沙露絳仙草也傳到了其它地方,甚至在人類居住的地方也有生長,但因為其它地方的氣候都無法與這荒原相比,所以沙露絳仙草也只是零星分佈,根本無法與這裡相比,甚至說其它地方長出來的沙露絳仙草的品質也是不如這裡。
    而當年妖族和人類大戰,妖族損失慘重,尤其在大戰之初,因為妖族對於這場戰爭並無多少準備,族中大妖隕落十之**。後來妖族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除了有那天連山阻擋了人類步伐,為妖族贏得了喘息之機外,這沙露絳仙草也可說功不可沒。借著沙露絳仙草的幫助,妖族中精怪進階為妖怪,小妖進階為大妖的幾率大大提高,才能夠不斷補充生力軍,妖族的戰鬥力也不至於因為大妖隕落太多跌得太厲害,並最終在大天妖的帶領下,將人類趕了回去。
    又是大天妖?胡未他們自是不由驚奇萬分。
    自從到了那天妖山,他們就開始不斷的聽到關於那大天妖的傳說,包括天妖山的形成,包括天連山的出現,也包括天妖山中間通天柱也就是那天鵬山,還有天鵬山上的麻蛭,以及天鵬山頂部湖泊裡的巨大寶藏,甚至說天連山上特有的黑玉蓮,也與大天妖關係頗大,如果不是那大天妖變出那天連山,也不會有黑玉蓮的出現。
    而現在還有這沙露絳仙草,居然也跟那大天妖有關。聯繫前後,當年那場人類和妖族之間的大戰如果是真的話,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完全是大天妖憑藉一己之力拯救了整個妖族,而如今妖族之所以能夠繁榮昌盛,也完全可以說和大天妖密不可分,單單就黑玉蓮還有沙露絳仙草,為妖族所帶來的好處也是難以輕易形容。
    雖然做為人類,胡未他們並不會對妖族的繁榮昌盛而感到高興,但這大天妖的事蹟卻還是讓他們不由地感到敬佩,甚至說忍不住有些神往。
    不過話說回來,無為和無緣兩個對於沙露絳仙草傳自那大天妖的說法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他們覺得如果沙露絳仙草真是那大天妖傳下來的話,也不應該會流傳到人類的國度中去,畢竟人類和妖族是死對頭,讓人類得到沙露絳仙草對於妖族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但像西硫國一些地方,可也曾經生長有沙露絳仙草的,雖說因為人類濫采,西硫國中的沙露絳仙草已是滅絕。
    這陣子聽多了關於那大天妖的種種傳說,無緣也有些不服氣,忍不住譏諷道:“你們還不如說大羅教也是那位大天妖創立的呢,還有蠱術也是那位大天妖傳下來的!既然那位大天妖這麼厲害,他又為什麼會不見了呢,我可聽說那位大天妖可是早已經被大羅神降住關押起來了。”
    聽得無緣這麼一說,那幾個兔妖頓時急了起來,說大天妖神通廣大,那大羅神根本不是大天妖的對手,怎麼可能會被大天妖關押起來。
    無緣則也起了倔脾氣,說既然那大天妖沒被關押起來,那為什麼現在都沒見到他的蹤影了,還說該不會那大天妖其實根本是虛構的。
    幾個兔妖卻也忘了害怕,據理力爭說人類大羅神現在不也沒出現了,該不會那大羅神也只是虛構的,是純粹的傳說,而並不是真的,或者說不定那大羅神被大天妖降住,關押起來了呢。
    無緣頓時語滯。
    幾個兔妖卻來勁了,搖頭晃腦說,在他們妖族中確實有種說法,人類的蠱術其實也確實有大部分出自大天妖。傳說中在萬年前,也就是大天妖出現前,人類所知的蠱術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厲害,那所謂的大羅神根本是徒有虛名,後來機緣巧合,那大羅神拜了大天妖為師,從大天妖那裡學了更多的蠱術,才使得人類的蠱術突飛猛進,可到了後來,那大羅神居然背叛了大天妖,率領人類攻打妖族,差點滅掉整個妖族,也虧大天妖及時出現,挽救了妖族。
    這一下輪到無緣和無為激動起來,罵兔妖完全在胡說。
    就連胡未也是驚異萬分,吃驚妖族中居然還有這種說法,而且看幾個說得頭頭是道,繪聲繪色,倒似乎真有這麼回事。
    不過仔細想了想後,胡未又覺得其中破綻甚多,按照前一個說法,當年妖族和人類大戰時,那大天妖都還只是個無名小妖,大天妖正是因那次大戰才逐漸出名,而按後一種說法,大天妖在人類和妖族之間那場大戰前便已是厲害得不得了,就連大羅神都是他的徒弟,這麼一對照,也是有些前後矛盾了。
    不過胡未又突然想到那大天妖的另一個秘密,也就是那大天妖很可能其實是人類。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後一個傳說也未必是假,或者說兩個傳說也未必真有自相矛盾之處。
    聯繫兩個傳說,胡未整理出一條模糊線索來,猜測或許當年大天妖和大羅神真是師徒,後來大羅神背叛了大天妖,並自創了大羅教,之後又帶領人類攻打妖族,正所謂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大天妖為了報復大羅神,在妖族危急關頭挺身而出,幫助妖族趕走了人類,也借助妖族的力量打擊了大羅神。而為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大天妖剛開始只是假扮成一個無名小妖,名聲並不顯赫,之後才開始在妖族中聲名鵲起。
    按這種說法,兩個原本自相矛盾的傳說也是聯繫在了一起,可以說沒有了什麼大的破綻。
    只是按這種說法,那大天妖的人品卻是大大值得懷疑了,站在人類的角度上講,他分明就是個人奸,為了與徒弟大羅神爭權奪利,背叛人類倒戈幫助妖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胡未倒是對那大天妖感覺得有些不齒了。
    不過這種說法或者說猜測也並不是沒有破綻,如果大天妖真是人類,而且與大羅神真是師徒,當年在人妖大戰中,大羅神也應該會向全世界揭露大天妖是人類的真實身份,因為這麼一來,妖族中肯定會對其產生懷疑,畢竟他剛開始也只是個無名小妖,崛起得太快,而在妖族中也肯定同樣會有爭權奪利,會有大妖怪對其不服,大大的利用這個問題。
    只是現在看來,大天妖是人類的說法並沒有廣泛傳開來,這說明大羅神當時並沒有揭露大天妖是人類,否則的話,就算妖族為了面子問題,把真相死死捂住,以致現在極少有妖怪知道大天妖其實是人類,換句話說是一個人類在當年人妖大戰中拯救了妖族,可人類中卻一定會把這消息大肆渲染,也絕對會世代唾棄那大天妖對人類的背叛,但胡未在北唐國楊林縣時可從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傳言。
    這就很值得奇怪和懷疑了。
    所以胡未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猜到了幾分真相,而人類和妖族之間那場大戰離現在已有萬年時間,這種傳言之類的東西肯定也是越傳越假,到現在很難說到底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不過,這個貌似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吧,何必這麼在意?胡未甩了甩腦袋,暗暗自嘲道,又轉頭看了看腳下的戒戒。
    戒戒卻似乎感應到了胡未的心思,竟也正好抬頭看向胡未,不過小傢伙卻又朝胡未白了白眼,還哼哼了兩聲,一副不屑模樣,也不知道它到底什麼個意思。
    胡未不由一愣,隨即卻是無名火起,心想小王八蛋為什麼會這般表情,該不會是在嘲笑自己什麼東西。
    只是不等他做出反應,那一直默不作聲的阿乙見無為無緣和那幾個兔妖爭得不可開交,卻是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吞吞吞吐地說道:“你們別吵了吧,我聽蒙乎先知說,大天妖和大羅神是在一千多年前一起失蹤的……”
    “一起失蹤的,什麼意思?”大家也包括胡未不由大是驚奇,那無為也一臉狐疑,呆了呆後,又問道:“他們是同歸於盡了?!”
    阿乙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蒙乎先知說他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另外一個世界?”無緣他們又是一陣疑惑,“你是說那梵天界(神界)嗎?”
    “不是的。”阿乙卻又搖了搖頭,“蒙乎先知跟我說的時候,我也以為蒙乎先知說的是那神界,不過蒙乎卻說大天妖和大羅神去的並不是神界,而是另外一個世界。”
    “他們難道又開闢出了一個新的世界……”無緣他們不由又驚又奇,也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唯有胡未卻是渾身一震,面色突然間變得慘白無比。
    而他腳下的戒戒則看了看阿乙,又看了看胡未,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
    接下來,或許因為阿乙所說的實在太過震撼,大家都沒了心思爭吵,一個個變得沉默起來。雖說這消息也不能確定是真的,但畢竟這消息是出自大名鼎鼎的蒙乎先知之口,足比一些找不到源頭的傳言更為可信。
    只是不管是無為無緣,還是那幾個兔妖臉上卻又多了幾分迷惘之色,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就仿佛突然間丟了什麼東西一般。
    而胡未看去更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為他們也發現了胡未的反常,忙問胡未怎麼了。
    胡未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又長長地吸了口氣,隨即哈了一聲,臉上重現笑容,說自己想到辦法了,只要讓阿花自己去那寨子拿沙露絳仙草就是,那些守衛想必也應該不會看出阿花是人類養的。
    聽了胡未說後,連那幾個兔妖也是點了點頭,說這個方法可行,因為那些守衛並不會查這個,只看對方快進階了沒,只要對方快進階了,不管是什麼精怪或者說什麼妖怪,他們都會給沙露絳仙草的。
    無為猶豫了片刻後,點頭同意了胡未的提議,拍了拍阿花的肩,叮囑阿花千萬要小心。
    阿花腦袋蹭了蹭無為,之後便轉頭朝那寨子跑去。
    過不多久,阿花就跑到那寨子前面,那幾個守衛立刻圍了上來,在看了阿花一番之後,便放阿花進去了。
    胡未他們的心則更加提了起來,焦急地等待著阿花回來。
    只是按幾個兔妖的說法,這一來一去大概半個小時就足夠,但胡未他們一連等了近一個小時,阿花卻遲遲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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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沒心沒肺
    胡未他們本以為這次是萬無一失,阿花應該很快就能拿了沙露絳仙草回來,可不想左等右等,阿花竟是遲遲沒有回來的跡象,大家也不由越來越著急。wWw、
    尤其是原本一向沉穩的無為,因為擔心阿花的安全,反而最為不安和焦急,見得阿花遲遲沒回來,也是越來越焦躁,若不是胡未他們勸說和安慰,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沖去那寨子看看究竟。
    雖說阿花進去的時候,從門口那幾個守衛的反應看,他們顯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可疑之處,可按幾個兔妖的說法,阿花最多只需半個小時左右就能拿到沙露絳仙草,因為要拿到沙露絳仙草其實很簡單,只要讓裡面的看守頭領看一下,確定阿花確實需要沙露絳仙草,阿花便可以拿到沙露絳仙草,所以也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可不知怎麼回事,半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阿花卻是一直不見回來。
    胡未他們擔心之餘,也是納悶不已,紛紛猜測著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只是思來想去,對於寨子裡一無所知的他們也實難猜到原因。
    情急之下,無為也忍不住質問那三個兔妖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東西沒說,可連三個兔妖則是嚇得連連搖頭,大聲叫起屈來,說他們怎敢隱瞞什麼東西,這領取沙露絳仙草的過程本就十分簡單,他們也實在想不清楚為什麼過了這麼長時間,阿花卻還沒回來。
    見得無為焦躁不已,胡未他們也勸說起無為來,讓他稍安勿躁,畢竟看門口那幾個守衛仍是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看的樣子,似乎寨子裡也並無多大異常,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如此安靜。
    只是一直等了兩個多小時,那進了寨子的阿花仍是沒有出來,那無為終於忍不住了,從地上跳了起來,不顧一切要去沖去那寨子。
    胡未一把將他拉住,說他這樣沖過去根本無濟於事,真要想去查探阿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過去,而得另想法子。
    無為忙問胡未可有什麼好法子。
    可不等胡未回答,戒戒卻是大叫了一聲,朝身邊三個小傢伙晃了晃腦袋,那三個小傢伙也齊叫了一聲好,然後抗起黃金杖,大搖大擺地跟著戒戒朝前面那寨子走去,一副鬼子進村氣勢洶洶的樣子。
    胡未是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攔住了他們。不過他正準備訓斥戒戒他們胡鬧時,卻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叫小雪他們變回珠子模樣,藏進戒戒的肚子,然後讓戒戒去那寨子打探一下阿花的情況。他之所以讓小雪他們跟著戒戒一起去,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萬一戒戒暴露,跟裡面的守衛發生衝突,戒戒有三個小傢伙跟著,自然多一分安全,而且到時候回來了,三個小傢伙也能跟大家直接說說裡面的情況。
    不過胡未還是有些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的,叫戒戒進去看看就可,不要去拿那個沙露絳仙草,以免引起裡面守衛的注意,畢竟戒戒現在也不像尋常的妖怪,連胡未都說不清楚它現在是什麼階段,是精怪還是妖怪,是小妖還是大妖,所以也說不好需不需要沙露絳仙草,而出於謹慎,為了少惹麻煩,胡未也決意讓戒戒看看就行。
    他也不停囑咐戒戒進了寨子後,不管看到什麼情況,也千萬要忍耐,不能隨便動手,以免把大家都暴露了。
    只是小傢伙卻是早就不耐煩了,不等胡未說完,便急吼吼地跑遠了去,只留得胡未在那裡興歎和不停小聲咒駡。
    胡未也忍不住有些懷疑派戒戒去打探消息的決定是否正確。
    只是他轉頭看了看身後那正流著口水一臉傻笑的阿紅,又不由歎了口氣,心想總不能派這色蛤蟆去。
    等戒戒來到那寨子前,那幾個守衛又紛紛走了上來,圍住了戒戒。而這一次,那幾個妖怪守衛竟是遲遲不放戒戒進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戒戒,一邊交頭接耳說上幾句,似乎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
    胡未他們則是忍不住更是緊張起來。
    不過其實那幾個守衛倒也不是看出了戒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畢竟他們的職責只不過是防止有妖怪亂闖進去破壞裡面沙露絳仙草罷了,也不怎麼關注來的妖怪是否可疑什麼的。他們之所以遲遲不放戒戒進去,只是覺得戒戒長得好生奇怪,以前他們從未見到過如戒戒這般模樣的妖怪,所以他們也有些好奇戒戒是什麼妖怪,只是他們開口詢問戒戒,戒戒卻只是搖頭晃腦漫不經心似地叫上幾聲以做回應,幾個守衛也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這小東西連話都還不會說,顯得還只是個精怪而已,都尚未成妖。
    只是這麼一來,他們心裡卻又更加好奇了,因為他們竟然感覺不到戒戒身上有任何特殊的氣息,倒好像跟塊石頭似的,而按理來說,他們可都是大妖級別的妖怪,精怪在他們面前,可根本別想能夠隱藏氣息。
    好奇之下,他們也仔打量起戒戒來,可看了半天,他們更是疑惑了,因為他們感覺站在他們眼前的戒戒分明就是一個死物,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幾個守衛也不由懷疑戒戒該不會是樹木花草之類修煉成的精怪,跟普通動物修煉成的精怪或者妖怪全然不同,所以連他們都感應不到戒戒身上的氣息。只是他們看戒戒白白胖胖的樣子,感覺也實在不像什麼花草樹木變化或者說成的精怪。
    而戒戒倒是好耐心,兩隻肉乎乎的爪子叉在腰間,圓腦袋仰得老高,任由那幾個守衛上下打量著它,也不見著惱,倒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甚至還顯得有些趾高氣揚的。
    幾個妖怪守衛嘀咕了半天,問戒戒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最後還是擺擺手,讓開了道路。
    戒戒哼哼了兩聲,晃了晃腦袋,便一搖一擺地走了進去,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幾個妖怪守衛則又不由面面相覷,覺得這小妖精倒是挺有氣勢,跟個大老爺似的。
    遠處偷偷看著的胡未他們則是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現在也還遠遠未到真正放心的時候,所以大家也沒心思去慶倖,趴在地上,靜等著戒戒的消息。
    可不到幾分鐘,他心裡忽然感覺有些莫名的亂,那種熟悉的燥熱感也突然在腳底升起,迅速蔓延全身,這也使得胡未更是焦躁起來。
    胡未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就在胡未左思右想時,那無緣突然指了指寨子:“快看!”
    胡未定睛一看,卻看那寨子中突然升起大團大團的黑雲,不過幾個呼吸時間,整個寨子都被黑雲籠罩了進去,就連寨子上方的那漫天黃沙也都被黑雲所籠罩,不見了蹤影。
    寨子就仿佛被一個龐大無匹的黑色巨獸一口吞進了肚子一般。
    胡未則是不由瞳孔緊縮,從地上跳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那黑雲之中突然爆出道道亮光,幾乎同時,還發出了陣陣驚天動地的雷聲。
    “不好!你們等在這裡,我過去看看!”胡未急聲說道,不等無為他們回應,便朝著寨子方向沖了上去。
    無為他們看到那熟悉的黑雲,也知道應該是戒戒和寨子裡的妖怪動上了手,那無為擔心阿花的安全,也忍不住想追上去,卻被無緣一把拉住。
    “無為師兄,無戒師弟說了,我們還是在這裡等著吧!”無緣急聲勸說道。
    無為愣了愣,隨即無奈地點了點頭。
    遠處那黑雲在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電閃雷鳴之後,終於複歸平靜,隨即黑雲又如放氣的氣球一般快速縮小。
    又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那黑雲便完全消失,下面的寨子也完全露了出來。
    只不過這寨子上卻是到處燃燒著熊熊大火,在黑雲退去後,火光都將半個天空映得通紅一片。
    而不等胡未跑到那寨子前,便聽得寨子裡傳來一聲大吼:“哇啦啦,你們幾個傢伙將這地方毀成這樣,還想跑嗎,氣死俺了!”
    那吼聲剛停,又立刻有另一個聲音大叫道:“氣死俺了,抓住他們!”
    這兩個聲音都有如悶雷一般,聽去竟幾乎比剛才的驚雷聲還要渾厚,連寨子上四處燃燒著的熊熊大火也為之一窒。
    胡未也不由停了一停,驚異這兩個妖怪好大的嗓門。
    而這時,卻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影子從寨子裡跑了出來。
    這白白胖胖的影子正是戒戒了,而在它的頭上,則漂浮著一黑一白一紅三顆珠子,正是那青雲珠、吞雲珠和血雲珠。
    而在戒戒後面,則還緊跟著一個高大的年青漢子。
    胡未正以為這漢子是剛才出聲大呼的兩個妖怪其中一個,卻意外發現這年青漢子額頭上竟然還長著一支奇怪的角,他額頭上長的這支角竟跟那阿花頭上的角十分的的相似。
    胡未奇怪之下,定睛仔細一看,發現這漢子的面龐也長得跟無為有些相似,四方臉,濃眉大眼,看去還顯得有些憨厚,只不過他的個頭比起無為要大了幾分,身高有近兩米,而他皮膚上,則還有一塊塊雲狀的黑色斑紋,也跟阿花身上斑紋十分的相似。
    胡未不由懷疑這漢子該不會是豹子精阿花所變。
    不過胡未也顧不得再去多想,加快速度沖了上去。
    “快攔住他們啊,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
    這時寨子裡又傳來那大吼聲,大吼聲中則還夾雜著沉重的腳步聲,胡未離著那寨子還有幾百米,也能感受到腳下大地都輕輕顫了起來,似乎有巨大的怪獸要從寨子裡沖出來一般。
    那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寨子裡高高躍起,竟躍過了那十多米高的寨牆,直接跳到了外面。
    而幾乎同時,同樣一個巨大的身影竟是直接將寨門撞破,從寨子裡面沖了出來。
    這兩個身影高近四米,魁梧無比,倒跟那大傻有得一拼,不過那大傻是全身雪白,而這兩個妖怪則是全身漆黑,身上在還穿著黑色盔甲,看去就跟兩塊巨大的黑炭似的,在那熊熊大火的映襯下,也顯得十分的惹眼。
    在兩個妖怪的頭上,則各長著兩條彎彎的長角,看去倒跟牛角十分相似,而他們的鼻子上,則還戴著兩個鼻環,只不過一個是戴在左邊鼻孔上,一個是戴在了右邊鼻孔上。
    看他們樣子,分明就是兩個牛妖。
    那兩個牛妖沖出寨子後,也沒有立刻追上來,而是在寨前停了下來,喝問站在寨子前那幾個妖怪:“你們在幹什麼,耳朵聾了嗎,為什麼不攔住那幾個傢伙?!”
    只是那幾個守衛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回應,倒好像是嚇傻了一般。
    浪個牛妖見他們居然不回應,更是氣憤,那左邊鼻孔穿著鼻環的牛妖重重地跺了跺腳,伸長脖子,朝其中一個守衛哞地叫了一聲:“怎麼不說話,找打……”
    那叫聲也是洪亮無比,震得大地又是輕輕顫了一顫,只是他話還未說完,那守衛卻是張嘴吐出一口黑煙,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那兩個牛妖也不由愣在了那裡,轉頭互相看了看,隨即又轉頭看向另外三個守衛。
    “好、好厲害的閃電!”其中一個妖怪守衛這時也張嘴吐出口黑煙,又喃喃了一聲,然後便跟前面那守衛一樣,直直倒了下去。
    “好快……”接著第三個妖怪也吐出口黑煙,直直倒了下去。
    “……”第四個守衛眨了眨眼,都沒說話,就跟著倒了下去。
    兩個牛妖則是終於發現,他們這幾個手下都是渾身漆黑,還冒著絲絲黑煙,好像曾被架到火上烤了一番似的。
    卻原來剛才黑雲突現,隨即電閃雷鳴,對於這幾個守衛來說,也是天降橫禍,他們還在奇怪這黑雲是哪來的,便紛紛被閃電擊中。
    現在他們整個身子都被閃電直接烤得有三分熟了,一條命丟了小半,雖不會死,但也算是重傷,能站在那裡都是不錯,那裡還有本事攔住戒戒他們。
    而這兩個牛妖剛才也是被閃電打到過,不過他們的修為比起他們手下來可是要高深了不少,雖也受了點傷,卻也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剛才急著追戒戒,他們也沒發現幾個手下的異樣,所以才有此誤會,現在一見自己幾個手下的模樣,頓時是醒悟了過去。
    不過在轉頭看了看戒戒這邊後,兩個牛妖又是氣得哇呀呀一陣大叫,又疾速朝戒戒追了上來。
    戒戒卻已是和胡未會合到一起,跳到了胡未肩上。
    而青雲珠吞雲珠和血雲珠則是呼地一聲,又變成了小娃兒模樣,紛紛撲到胡未身上,還不忘叫了一聲媽媽。
    而跟在戒戒身後那年青漢子則只是朝著胡未點了點頭,一副矜持模樣,之後又轉頭看了看遠處那無為他們,才露出一絲靦腆似的笑容來。
    喲呵,這豹子精果然跟無為一樣悶騷,胡未則忍不住腹誹道。
    只不過正當胡未準備跑起來時,那小雪卻抬起雙手,各在小青和小吞頭上敲了個栗子,叫道:“別傻著了,跟偶去揍那兩個傢伙!”
    小青小吞立刻點了點頭,和小雪一起,揮舞著黃金杖,朝那兩個牛妖迎了上去,嘴裡一邊咿咿呀呀地叫喚著。
    不過相比對面那疾速追來,一邊大吼不止步伐沉重,震得連大地都輕顫不止的兩個氣勢洶洶的牛妖,三個小娃兒看去則更像是在玩過家家的童子軍,似乎隨時都會被那兩個身軀龐大無匹的牛妖撞飛,胡未心裡都不由突然緊了一緊。
    胡未趕緊追了上去,將三個小娃兒拉住,一邊緊盯著正疾速沖來的兩個牛妖,一邊抽空問起了他們跟戒戒進入寨子後發生的事情。
    三個小娃兒則嘻嘻哈哈地告訴胡未,說戒戒爸爸進入寨子後很快就找到了沙露絳仙草,便立刻放出他們,然後大家一起沖了上去,大吃特吃起來,接著便來了那兩個牛妖,對他們大吼大叫的,還想對他們動手,於是小吞吐出黑雲,召出閃電,大家則趁機逃了出來。
    說著三個小傢伙則又開始搖頭晃腦地評點起沙露絳仙草的味道來,還老氣橫秋地說其實沙露絳仙草的味道也不怎麼樣,又一臉不屑地說早知道他們才懶得去那寨子,還引來這麼難看的兩個牛妖。
    看他們樣子,分明就是忘了胡未派他們去那寨子的目的了。
    胡未則是不由錯愕萬分,轉頭看了看戒戒。
    小傢伙卻將頭轉了過去,還抖起了腿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倒似全然跟它無關一般。
    胡未真感覺無語了,忍不住有給戒戒以及三個小娃兒各敲個栗子的衝動。
    現在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沒心沒肺也是會遺傳或者說傳染的。
    又轉頭看向阿花,問阿花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出來,害得大家擔心。
    阿花則依舊一臉矜持,沉默了一下後,終於開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
    而說了半句,他便閉了嘴,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沒什麼事?”胡未不由有些氣結,心想這些傢伙該不會都是成心想耍人吧。
    可不等他發飆,那兩個牛妖便已是追到,在二十幾米外停了下來。
    “人類?!”兩個牛妖瞪大了眼睛看著胡未,顯得十分驚訝。只是隨即,兩個牛妖渾身一陣急顫,鼻子裡則還發出了一陣嗡嗡嗡的聲音,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原來是你指使他們來破壞的嗎?!”
    而不等胡未回答,兩個牛妖一齊重重地跺了跺腳,隨即長長地吸了口氣,連胸脯也迅速鼓了起來。
    “哼!!”
    “哈!!”
    兩個牛妖嘴裡驟然吐氣,前後各大叫了一聲。
    ‘哼’聲一起,兩個牛妖身前突然蕩起一股旋風,在地上疾速旋轉起來,有如一個小型的龍捲風,而當‘哈’聲緊接著響起時,那龍捲風猛然一縮,變成一個直徑超過的白色氣團,氣團凝如實質,同時還在快速旋轉著,發出尖厲的聲音。
    ‘哈’聲一歇,氣團鼓蕩而出,疾速朝胡未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空……來炮?!”
    胡未瞳孔緊縮,脫口叫道。
第一八一章 牛勇牛猛
    見兩個牛妖合力召出了一個巨大的空來炮,胡未自是驚訝不已,有些反應不過來,就連原本正對著兩個牛妖齜牙咧嘴的戒戒也是不由愣了一愣,又轉頭朝胡未叫了一聲,眼裡滿是疑惑之色,似乎也十分納悶這兩個牛妖為什麼也會空來炮。wWW、
    那個空來炮卻在胡未和戒戒一愣間疾飛而至,重重地撞在胡未身上,直接將胡未撞飛了出去,隨即又突然縮了一縮,猛地炸開,將邊上的戒戒炸飛了出去。
    不過那三個小娃兒卻是機靈得很,一見不對,就遠遠跑了開去,倒沒怎麼被波及。
    三個小娃兒原本以為胡未和戒戒肯定能夠躲開去,自己跑出去的時候都還是笑嘻嘻的,倒更像是在跟人玩遊戲一般,卻沒想到胡未和戒戒站在那裡動都沒動便被炸飛了出去,不由愣了一愣,也停止了嬉笑,隨即便立刻一臉怒氣地跑了回來,咬牙切齒地看了對面那兩個牛妖一眼,便齊叫了一聲:“揍他們!”
    只聽騰地一聲,小雪直接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拖著一條尾巴,沖向兩個牛妖,看去就有如一顆熊熊燃燒的流星;而小吞和小青則是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吐出團團黑雲來。
    “等等!”
    正在這時,躺在地上的胡未突然叫道,而另一邊戒戒也是跳了起來,急叫了一聲。
    三個小娃兒立刻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胡未,又轉頭看了看戒戒,顯得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他們便又嘻嘻哈哈地跑去了戒戒,對戒戒又抱又親的,一副高興模樣。
    另一邊胡未則在那阿花的攙扶下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看了看戒戒那邊,不由苦笑了一聲,輕歎了口氣,感歎三個小娃兒看起來還是跟戒戒更親一些。
    不過正在胡未吃飛醋時,三個小娃兒也感應到了胡未的心思,擁著戒戒跑了過來,嘻嘻哈哈地撲向胡未。
    只是胡未卻是突然痛呼了一聲,一個踉蹌,若非阿花正攙著他,也差點再次摔倒在地。
    胡未現在也是親身體會到了空來炮的威力,這被空來炮打中的滋味可當真不好受,剛才被空來炮打中時,胡未就感覺好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飛輪直接擊中一般,空來炮還傳來一陣巨大的撕扯力,將他的長袍一下子撕成了粉碎,若非他身體強韌程度超過了一般的大妖,換做是以前的話,只怕是要被空來炮直接撕成碎片。
    三個小娃兒見胡未一副痛苦模樣,頓時又氣憤起來,轉頭要去找那兩個牛妖算帳。
    胡未趕緊叫住了他們,又仔細看了看戒戒,發現小傢伙倒是還好,雖然受空來炮波及,被炸飛了出去,不過身上看去也沒有任何的傷痕,顯是並沒有受傷。
    小傢伙則是咧嘴笑了笑,跳到了胡未肩上,朝那兩個牛妖指了指,又叫了一聲。
    胡未輕笑了一聲,便帶著戒戒和三個小傢伙朝兩個牛妖走了過去。
    那阿花則是看了看遠處正快步跑過來的無為他們,便轉回頭跟了上去。
    那兩個牛妖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胡未,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剛才胡未被他們召出的空來炮擊飛了出去,他們以為胡未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卻沒想到胡未居然這麼快就站了起來,雖說胡未看去一臉痛苦模樣,衣服也被空來炮撕得破破爛爛的,顯得很是狼狽,但他們也看出來了,胡未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而已。
    這使得他們不由驚奇不已,心想這個人好生厲害。他們也聽說過,人類如果修煉到蠱師以上,便能夠借助自己煉養的蠱物進一步強健自己的身體,但一般情況下可是無法達到胡未這般變態的程度,要知他們召出的空來炮,就算是普通的低階大妖被其正面擊中,也至少要受重傷。
    當發現胡未是人類時,他們就驟然出手,一方面是想搶佔先機,占了上風再說,畢竟人類和妖族是死敵,先下手為強,而另一方面,他們召出的空來炮之襲向的目標之所以是胡未而非戒戒或者三個小娃兒,也是因為他們覺得胡未既為人類,與戒戒他們相比,也是最弱的一環。畢竟人類相比妖族,雖然手段更多,還能利用各種各樣的東西做助力,千萬年來,人類在和妖族之間的爭鬥中也一直隱隱占著上風,不過人類最大的弱點就是在於人類自身遠不及妖族強健,從力量上速度上還有其它方面都遠遠弱於大部分的妖族,所以妖族在與人類千萬年的爭鬥中也總結出了一個最基本的經驗或者說教訓,千萬不要和人類所養的蠱物或者蠱寶糾纏,一定要以人類自身為最主要的目標,好比是打蛇打七寸,這樣才能儘快占得上風,贏得優勢。
    而這兩個牛妖也是遵循著這條無數先輩以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經驗,一上來就對胡未發動了攻擊。
    當然,另一方面,他們自然也以為戒戒跑進寨子裡,大吃特吃寨子裡的沙露絳仙草,並且大肆破壞,也是出於胡未的授意,畢竟在他們看來,戒戒也像胡未養的蠱物,做的任何事情自然是出於胡未的意思。
    只是他們卻沒想到眼前這看去並不強壯的人類在正面挨了他們一記空來炮後,竟然沒什麼事。
    驚異之下,他們一時間也忘了再次出手,停在那裡緊盯著胡未的動靜。
    等到胡未走進停下來後,不等胡未開口說話,兩個牛妖卻是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其中左邊鼻孔上穿了個鼻環的牛妖搶先開口問道:“你……你難道不是人類,也是俺們妖族的?”
    兩個牛妖現在也是有些懷疑胡未雖然看去像個人類,說不定其實是哪個妖怪所變。雖說他們妖族修成妖怪之後,能夠變換成人類的模樣,只是因為身體骨骼等方面限制,變化成人類之後,還是會帶有妖怪的一些特徵,而因為妖族和人類之間一直仇恨頗深,許多妖怪平常也不大稀罕變成人類,除非有特殊需要,還是習慣以本來面目示人。不過這也並不排除有些妖怪特立獨行,喜歡變成人類的模樣,所以兩個牛妖也才由此懷疑,畢竟胡未剛才的表現實在不怎麼像是個人類。
    胡未不由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兩個牛妖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他也不直接回答兩個牛妖的問題,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下來,而雖然他很想直接沖上去狠狠揍這兩個牛妖一頓,以報自己剛才被空來炮打飛之仇,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甚至做出一臉無害的笑容來,裝模作樣地感歎道:“兩位大王好本事,不知兩位大王剛才使的是什麼神通,真當好生厲害。”
    兩個牛妖則是轉頭對視了一眼,隨即撓了撓頭,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中那右邊鼻孔穿了個鼻環的牛妖又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聲,有些得意似地說道:“俺們兄弟倆使的自然是俺們牛妖一族祖傳的本領,這本領又叫哼哈神牛吼,是俺們老祖宗,當年大天妖手下六百天妖之一牛神傳下的本領。”
    另外那個左邊鼻孔穿著個鼻環的牛妖則疑惑地看了看胡未他們,說道:“你們是外面來的吧?”
    “祖傳的本領?哼哈……神牛吼?”胡未自言自語喃喃了一聲,隨即又笑道:“這位大王怎麼看出來我們是外面來的?”
    那左邊鼻孔穿著個鼻環的牛妖則是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悅似地說道:“如果你們不是外面來的,怎會不認得這神牛吼?”
    “原來是這樣。”胡未打了個哈哈,點了點頭道:“兩位大王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了俺們不是這風來國的。”
    兩個牛妖一齊哼了一聲,眼裡卻是掩飾不住得意之色。
    胡未則又笑道:“兩位大王本領如此高強,想必在這風來國中也一定是赫赫有名的,兩位大王該不會就是黑風老祖座下大將?敢問兩位大王如何稱呼?”
    只是胡未這麼一說,那兩個牛妖卻是愣了一愣,隨即竟是露出一絲尷尬之色,甚至還顯得有些惱怒。
    胡未則不由心中微微一緊,心想自己的馬屁難道拍到馬腿上去了不成。
    那兩個牛妖見到胡未面露狐疑之色,更是有些不自在起來,一齊抖了抖身子,好似有點不習慣被胡未這樣看著一般。那右邊鼻孔穿著個鼻環的牛妖又乾咳了幾聲,指了指身邊另一個牛妖,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你說的也差不離,俺們兄弟倆是黑風老祖座下大將黃角大仙的手下,俺叫牛勇,這是俺兄弟牛猛,唔唔,那個,俺們兄弟倆在風來國還是有點名氣的。”
    黃角大仙?胡未卻是微微一震,疑道:“兩位難道是那黃角老……老祖的手下?”
    可不想胡未這一說,兩個牛妖竟是臉色大變,大腦袋也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驚慌之色來。
    “不是嗎?”胡未卻是更奇怪了,心想黑風老妖手下什麼時候又出現個黃角大仙來了。他原本還以為兩個牛妖所說的這個黃角大仙就是當初闖入楊林縣大羅寺的黃角老怪,只是看這兩個牛妖的反應,這所謂黃角大仙和黃角老怪並不是同一個。
    胡未又不由懷疑這兩個牛妖是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所以才編出這麼個所謂的黑風老祖手下大將黃角大仙。
    只是兩個牛妖卻又立刻搖了搖頭,右邊鼻孔穿著個鼻環的牛妖,也就是那牛勇又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你說的就是同一個……不過黃角大仙他最忌諱俺們在他面前說這個老字,所以俺們絕不敢叫他黃角老怪的,只有外面的妖怪才會這麼叫他……”
    胡未驚訝之餘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黃角老怪還挺奇怪,居然會忌諱這種事情,倒像有些個女人似的。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還第一次聽說黃角……大仙他居然有此忌諱。”胡未乾笑道:“唐突之處,還請兩位大王莫見怪。”
    兩個牛妖則是搖頭了搖頭,說了聲沒事,只不過他們臉上卻還帶著一絲憂色,甚至還轉頭前頭左右看了一陣,倒似乎在擔心那黃角老怪就在附近一般。
    倒搞得胡未也有些緊張起來,轉頭四處看了看。
    不過這時,那左邊鼻孔穿著個鼻環的牛妖,也就是那牛猛則又狐疑地看了看胡未,還看了看胡未肩上也正在四處張望,一臉好奇的戒戒,質問道:“對了,你們來這裡做什麼,為什麼要來這裡偷沙露絳仙草?!”
    “誤會誤會,兩位大王息怒,”胡未趕緊擺了擺手,指了指身邊的阿花,說道:“我們是因為他進了這寨子半天沒出來,所以有些心急,才忍不住闖進寨子。”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肩上的戒戒,乾笑道:“只是這傢伙一向貪吃,進去後肚子裡大概又生了饞蟲,所以才會偷吃沙露絳仙草來著。”
    戒戒卻是哼哼了一聲,將頭抬得老高,顯得有些不屑,一副死不認錯的樣子。
    大概見戒戒態度實在惡劣,兩個牛妖頓時暴跳如雷起來,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那牛猛指了指戒戒道:“好哇,你惹了大禍還不承認,實在太可惡了。”說著,他又看向胡未,胸膛劇烈起伏,看去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你說得倒是輕巧,它吃掉了所有的沙露絳仙草,還把裡面毀得一塌糊塗……”
    “什麼?!”胡未嚇了一跳,忍不住打斷了牛猛的話,急聲問道:“你說它把這寨子裡所有的沙露絳仙草都吃了?呃……這個,敢問這寨子裡原本有多少沙露絳仙草?”
    胡未心想著寨子裡該不會本來就沒有多少沙露絳仙草吧。
    “至少有上千個!大部分被他吃了,剩下的都被它毀了!”牛猛氣呼呼地說道。
    胡未轉頭看了看戒戒,白了白眼,小聲罵道:“小王八蛋,你動作也太快了點吧?”
    小傢伙卻是晃了晃腦袋,竟不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反顯得有些得意,還哼哼唧唧叫了幾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光棍模樣。
    兩個牛妖則是一臉悲憤,那牛勇一雙牛眼裡甚至都閃出淚光來,有些嗚咽道:“俺們兄弟倆不久前才被黃角大仙派來這裡看守這些沙露絳仙草,本以為這只是個輕鬆差事,俺們兄弟倆也拿自己腦袋向黃角大仙保證一定不會出事情。”
    說著他又指了指阿花,告訴胡未,阿花進去後,他們起先也沒發覺什麼異常,便讓手下拿了兩個沙露絳仙草給阿花,而這沙露絳仙草採摘了後便得立刻服下,否則很快就會枯萎變成粉末,也再無任何功效,所以他們也讓阿花當場吃下兩個沙露絳仙草,卻不想阿花吃下兩個沙露絳仙草之後,竟然還沒能進階,兩個牛妖便覺得有些奇怪,讓手下又陸續摘了幾個沙露絳仙草給他,而阿花一直吃了五個沙露絳仙草才終於進階。
    按理來說,一邊精怪進階為妖怪最多只需要兩個沙露絳仙草,而小妖進階為大妖也最多只需要三個沙露絳仙草,而阿花卻是一連吃了五個沙露絳仙草才得以進階,兩個牛妖以前也是聞所未聞,所以也十分好奇,仔細檢查起阿花。
    而這一檢查,他們不由更驚訝了,因為他們發現阿花進階成妖後,修為還在噌噌噌往上漲,倒似吃了比黑玉蓮還要厲害的靈丹妙藥一般,一直漲到小妖上階才停下來,也就是說現在阿花的修為離著大妖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遙,或許只要修煉上很短一段時間,再吃幾個沙露絳仙草,便能夠進階大妖級別了。
    兩個牛妖自是驚詫無比,要知這沙露絳仙草與黑玉蓮不同,本身並無持續助長修為的功效,而只是幫助順利進階而已,只有修煉到了一定的程度,馬上就要進階了,又或者原本可以進階但因為其它一些原因而未能進階的時候,吃下這沙露絳仙草的時候才有作用,否則的話,就算吃再多的沙露絳仙草也是沒用。
    而就算是黑玉蓮好了,雖說有助長修為的功效,但也不可能說有這麼厲害和明顯,除非說一口氣吃下幾百朵的黑玉蓮,才有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但就算是那大妖王級別的妖怪,也不敢一口氣吃下幾百朵的黑玉蓮。
    兩個牛妖好奇之下,便仔細詢問起阿花來。
    可憐阿花剛剛成妖,話都說不利索,雖然他知道他的修為之所以會在進階後大漲,跟這段時間每天聽胡未‘念經’很有關係,但他也知道這個肯定無法跟兩個牛妖說的,只是他不擅撒謊,便索性裝起傻來,在那裡一問三不知,只是搖頭或者點頭的,很少開口說話。
    只是兩個牛妖的好奇心也是挺重,竟遲遲不肯放他走,一副非要弄明白的樣子。
    而在這時,戒戒終於闖入寨子,不過他卻並沒有來找阿花,直接沖去了沙露絳仙草生長的地方,和三個小娃兒大吃特吃起來。
    等到兩個牛妖和阿花趕去那裡,戒戒竟已是將大半的沙露絳仙草吃掉了。兩個牛妖自是暴跳如雷,想抓住戒戒,於是小吞吐出黑雲,召出閃電,不但把整個寨子都點燃,還直接毀掉了剩下的沙露絳仙草。
    牛勇斷斷續續說了整個過程後,又一臉悲憤地指了指戒戒,說道:“你這傢伙,下手好狠,俺們只能帶你去見黃角大仙了,否則俺們兄弟倆腦袋也要被黃角大仙摘去。”
    胡未不由嚇了一跳。雖說那西硫國國主元真可汗把黃角老怪的信物給了他,但胡未還是十分不願見到這黃角老怪的,要知黃角老怪當初殺入楊林縣大羅寺可就是為了取他這個所謂降世尊者的性命來著,胡未如果去見他,無異于自尋死路。
    “兩位大王別急,有話好說!”胡未趕緊擺了擺手,又朝戒戒使了個眼色。
    戒戒大叫了一聲,朝兩個牛妖齜牙咧嘴起來,一副兇惡模樣。
    兩個牛妖頓時氣憤不已,對視了一眼之後,便長吸了口氣,準備再次合力召出空來炮。
    就在這時,戒戒突然跳了起來,隨即鼓脹肚子,哼哈一聲,召出一個巨大的空來炮。
    不過空來炮並沒有襲向兩個牛妖,而是朝天上飛了出去。
    兩個牛妖則是傻在了那裡,呆呆地看著天上,原本高高鼓起的胸膛也迅速縮了回去。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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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黃角老怪
    牛勇牛猛兩個牛妖雖沒有被戒戒召出的空來炮給擊中,卻也是嚇得不輕。WwW、QunabEN、coM看著頭上那尖嘯著疾飛而出的空來炮,眼裡滿是驚詫和奇怪之色,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在他們牛妖一族,這‘哼哈神牛吼’是最主要的本領或者說神通,牛勇牛猛兩兄弟的‘神牛吼’也算是族裡年青一輩中用得最熟練威力也是最大的,所以他們兄弟倆也才會被那黃角老怪挑中,成為黃角老怪的手下。
    而牛勇牛猛兩兄弟也看得出來,戒戒發出的空來炮或者說使出的‘神牛吼’單純從威力上講竟絲毫不遜色於他們倆的‘神牛吼’,不過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戒戒居然獨自一個就能使出‘神牛吼’,發出空來炮,要知他們兄弟倆可是練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夠成功使出這‘神牛吼’,而雖說他們現在這門神通雖也已算是使得爐火純青了,但如果稍有分心,或者他們兩兄弟稍有失誤,便有可能會失敗,無法順利使出這‘神牛吼’來。
    對於他們兄弟倆來說,或者說對於整個牛妖一族,要想使出這‘神牛吼’來,就必須得有兩個配合,而這配合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且不說配合的兩個在修為和實力等方面要保持一致,就算這哼和哈兩聲叫也是有前有後,有高有低,而且還是一聲長一聲短,所以聽起來是很平常,但其實中間可是有很多講究之處,兩個聲音稍有差錯,可是無法召出這‘空來炮’的。
    雖說這‘神牛吼’也算是牛妖一族賴以成名的神通,但牛妖一族中真正能夠使出這‘神牛吼’的只是少數,其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前面所說的種種限制,除非兩個牛妖之間的配合已是達到了心有靈犀的程度,否則就很難成功使出這‘神牛吼’。
    而牛勇牛猛兄弟倆是同胞所生,換做人類說法,就是孿生兄弟,在牛妖一族中是極其罕見的,他們天生就有些心靈感應,要練這‘神牛吼’具備得天獨厚的優勢,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有如今成就。而在牛妖一族中,他們兄弟倆也算是最為矚目的兩個,因為當初傳下這門‘神牛吼’的老祖宗,也就是他們牛妖一族信奉的牛神其實並非是一個,而也是一對孿生兄弟。
    所以他們兄弟倆從小就被族中長輩當作重點培養,長輩們也一直期望他們兄弟倆能夠像那對老祖宗一樣,再次振興他們牛妖一族。
    不過以前的時候,牛妖一族中也曾有牛妖想獨闢蹊徑,找出新的修煉辦法,以能夠獨自使出這‘神牛吼’來,如果真能成功的話,對於他們牛妖一族來說,絕對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而這樣的功績,也足可以使其與那兩位老祖宗相媲美。
    只是千萬年來,從未有牛妖成功過。而牛妖一族兩位牛神尚在這人間界的時候,甚至曾多次訓斥這樣的試驗,說這是他們牛妖一族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所以這樣的努力其實完全是無用功,根本不值得提倡,還不如好好物色能夠一起修煉這‘神牛吼’的同伴,爭取早日能夠練成這神牛吼。
    而到了現在,牛妖一族中早就放棄了這樣的嘗試,也以為這‘神牛吼’必定是需要兩個配合才能一起使出來的,所以牛勇牛猛兩兄弟驟然見到戒戒獨自就使出了這‘神牛吼’,召出空來炮,自己驚詫萬分,有如看到了神跡,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戒戒召出的那個空來炮飛到遠處,猛然炸開,發出一聲巨響,牛勇牛猛兩兄弟才終於回過神來,又愣愣地看著戒戒,齊聲喃喃道:“你……你剛才使的就是俺們一族的神牛吼?”
    戒戒卻晃了晃腦袋,一副輕鬆模樣,隨即突然高高跳起,又是猛然鼓脹肚子,哼哈哼哈連叫了兩聲,一下子召出四個空來炮,疾飛而出,射向空中。
    兩牛妖渾身一震,隨即他們對視了一眼,整個身子又輕輕顫抖起來,眼裡滿是驚訝和激動之色,一邊喃喃著:“這、這、這……”
    又呆了好一會,他們忍不住問道:“你這神牛吼是從哪裡學來的?”
    胡未笑了笑,拍拍跳回到他肩上的戒戒的腦袋,說道:“這本領它天生就會,可沒有師傅教它。”
    兩牛妖愣了愣,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齊聲叫道:“怎麼可能?!”
    只是話因未落,他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東西,齊齊渾身一震,一臉狐疑地看著戒戒,急聲問道:“你是哪族的妖怪?你難道是蛤蟆?”
    他們這一問,卻是輪到胡未愣了一愣,有些疑惑起來。胡未心思一轉,便不動聲色地問道:“兩位大王這是何意,為何說它是蛤蟆?”
    “如果他不是蛤蟆一族的,為何也會這門神通?”牛勇牛猛齊聲說道,頓了頓後,那牛勇又告訴胡未他們,這‘神牛吼’其實據說最早是那大天妖才有的神通,後來便傳給了自己幾個手下,他們牛妖一族那兩位老祖宗正是其中兩個,後來這門神通又在他們牛妖一族傳承了下來,而除了他們牛妖一族外,據說南疆森林裡的蛤蟆一族,當年同樣有兩位祖宗是那大天妖手下,跟大天妖學了這門本事,後來族中便也傳下了這門神通。
    當然,這門神通原本並沒什麼名字,這‘神牛吼’自然是他們牛妖一族自己取的,而在蛤蟆一族中,這門神通便叫‘蛤蟆吼’。
    所以這牛勇也有些懷疑戒戒該不會是蛤蟆一族中的蛤蟆妖,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過牛勇剛說解釋完,便又搖了搖頭,說蛤蟆一族要使這門神通也必須得有兩個蛤蟆一起配合,才能成功使出這‘神牛吼’來。而他們也從沒有聽說過蛤蟆一族已是找到了辦法,單獨一個就能使出這‘神牛吼’或者說‘蛤蟆吼’。
    胡未也不由有些吃驚,轉頭看了看戒戒,心想這傳說中的大天妖該不會就是戒戒自己吧。不過想想也不可能,真讓這小王八蛋當妖族的所謂大天妖,那對於妖族來說,只怕才是真正的大災難。
    所以胡未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猜測,不過他忽然又想起了當初在西硫國王城呼然特爾城外遇到的那個白袍無臉怪人。那白袍無臉怪人可是一下子就能召出好幾百個空來炮,那厲害程度更不用說,該不會他才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天妖?
    只不過如果那無臉怪人真是大天妖的話,也有許多東西難以解釋了,包括他和戒戒之間奇怪的關係,若即若離的態度,現在胡未對於戒戒和那大天妖的關係也能夠猜出個大概,如果說那無臉怪人真就是大天妖的話,按理來說,他對戒戒也不應該是那樣的態度,另一方面,如果他真是大天妖的話,以大天妖的能力,要殺掉那吳炎,就跟捏死只螞蟻差不了多少,所以最初的時候,也不大可能會被吳炎逃掉。
    戒戒卻是晃了晃腦袋,哼哼了兩聲,顯得有些莫名的不悅,也不知道牛勇說的哪句話讓它感到不開心了。
    見到戒戒這般反應,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牛勇和牛猛兩兄弟不由急了起來,向前幾步,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是哪來的,為什麼也會這本事?!”
    正在浮想聯翩的胡未聽得牛勇牛猛的話,終於回過了神來,乾笑了一聲,說道:“不瞞兩位大王,他就是蛤蟆一族的,我們都來自南疆。”
    胡未剛才之所以叫戒戒召出空來炮給牛勇牛猛兩牛妖看,在他們面前露上這一手,就是想試探一下牛勇牛猛的反應,也想打探一下這空來炮的由來,以及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關於戒戒的消息,卻沒想到聽牛勇牛猛這一說,他倒是更加疑惑了。
    見兩個牛妖連連質問戒戒的來歷,胡未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便索性把戒戒說成是蛤蟆一族的。
    而胡未原本還有些擔心他把小傢伙說成是蛤蟆,小傢伙不樂意,卻不想小傢伙竟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還張大了嘴巴呱呱叫了兩聲。
    只不過這個時候那無為無緣他們正好趕到,那阿紅聽了胡未他們說後,尤其見到戒戒竟然學起了蛤蟆叫,反倒鬱悶地說道:“它怎麼變成蛤蟆了,俺才是蛤蟆……”
    無緣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捂住了他的大嘴巴,噓了一聲。
    那兩個牛妖則根本沒去留意阿紅的話,聽了胡未說後,便不由驚奇不已,說道:“這不可能,如果它真是蛤蟆,那怎麼能夠單獨使出這神牛吼來?俺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胡未則笑道:“實不相瞞,它也是不久前才找到辦法能夠單獨使出這門本領,不過它也是為此付出了些代價,為了能夠單獨使出這門本領,它苦練了數百年,喉嚨也受到了難以復原的損傷,現在它已是不能開口說話。”
    “還有這等事?”牛勇牛猛兩牛妖不由面面相覷,驚奇不已。
    說完,兩牛妖又轉頭看向戒戒,那牛勇臉上也帶著絲期待之色,吞吞吐吐地說道:“前輩,不知道你能不能教俺們怎麼才能夠單獨使出這神牛吼來?如果前輩能夠教俺們,俺們兄弟倆一定感激不盡,不,俺們一族都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牛勇倒也不是自己想學,而是覺得如果真能從戒戒這裡學得單獨使出‘神牛吼’的訣竅,到時候便可以傳于其他牛妖,到時候他們牛妖一族學會這‘神牛吼’的牛妖數目肯定會大大增加,他們牛妖一族恢復往日的昌盛繁榮可說指日可待。
    戒戒卻是揮了揮兩隻肉乎乎的爪子,又晃了晃腦袋,然後將頭轉了過去,一副嚴詞拒絕的架勢。
    那牛勇楞了楞後又是有些焦急起來,轉頭看向胡未,一臉的懇求之色,大概是想胡未能幫他們跟戒戒說說好話,好讓戒戒把訣竅教給他們。
    胡未暗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小傢伙真會教這門本事的話自己倒還想學呢,不過他臉上則也故意露出絲為難之色,說道:“咳咳,這個只怕沒那麼容易,你們不知道,我這朋友脾氣有點古怪……”
    可這時,那牛勇卻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大哥,你就別費心了,他既是蛤蟆一族的,又怎麼可能會把訣竅教給俺們?!你別忘了,幾百年前,俺們父親曾跟著上一任族長去南疆找他們蛤蟆一族,想跟他們蛤蟆一族交流這‘神牛吼’,好一起研究找出能夠單獨使出這門本領的方法,結果他們蛤蟆一族在騙取了俺們一族修煉神牛吼的法門之後,卻是假借切磋名義,將俺們父親還有老族長打傷,將他們羞辱了一番,然後趕出了南疆,俺們父親和老族長剛回到這裡,便……便含恨而逝……”
    說著說著,那牛勇也是越來越激動,看著戒戒的眼神也露出一絲怨毒之色,“千萬年來,俺們一族和他們蛤蟆一族為當初大天妖傳下的這門本領一直明爭暗鬥不止,自幾百年前那次事件之後,兩族之間更成了死敵一般,從此再無往來。現在他們蛤蟆一族之所以研究出能夠單獨使出‘神牛吼’的本領,肯定是當年騙取了俺們一族的法門,這群卑鄙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會將這訣竅教給俺們?!”
    “可……”那牛猛轉頭看這牛勇,臉上滿是失望和無奈之色,還顯得有些悲憤。
    牛勇則死死地看著戒戒,“我看這些傢伙今天也明顯是沖著俺們兄弟倆來的,否則怎麼會這麼湊巧,俺們剛跟黃角大仙打了包票,以自己腦袋做保,保證這裡的沙露絳仙草的安全,沒過幾天這些傢伙便跑來這裡,將這裡毀成這樣!”他又指了指戒戒,“以它的實力,它根本就沒有必要吃什麼沙露絳仙草,它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的沙露絳仙草,其心可知!”
    胡未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牛妖疑心病還真是重,自己只不過情急之下撒了個謊,他卻把這麼多東西聯繫了起來,倒跟那傳說中的毛利小伍郎有得一拚。
    只是胡未正想著該怎麼跟兩個牛妖解釋,以免誤會更深,他突然渾身一震,臉色大變,緊緊地看著牛猛,說道:“你說你們幾天前才被那黃角大仙派來看守這裡?”
    “不錯,俺們半個月前才來到這裡。”牛勇點了點頭,面露悲憤之色,指了指寨子前面躺著的那幾個看守道:“以前這裡就只有他們幾個,半個月前黃角大仙突然要俺們來看守這裡,俺們本以為這是個輕鬆差事,甚至還覺得有些大材小用,所以心裡也有些不服氣,黃角大仙便要俺們做保證,一定不會讓這裡出事,俺們便自己腦袋做了擔保,沒想到才過這麼幾天,居然就變成了這般樣子,你說,你們到底是不是故意來這裡破壞的?!”
    胡未卻又不由渾身一震,眼裡精光一閃即逝,喃喃了聲:“嗎的,果然有陷阱!”
    牛勇牛猛愣了愣,問道:“陷阱,什麼……”
    只是不等他們說完,胡未卻是身形一閃,突然間來到了那牛猛身邊,右肩猛然頂在牛猛肚子上,竟將身高近四米的牛猛直接頂飛了出去。不等牛猛落地,緊追而上的胡未又高高躍起,一下跳到了牛猛上面,然後雙腳直直踹在牛猛肚子上,又將牛猛踢落到地上。
    幾乎在同時,戒戒猛地跳起,鼓脹肚子,哼哈一聲,召出三個空來炮,第一個空來炮猛然打在了那牛勇身上,將牛勇直接炸飛了出去。不等牛勇落地,第二個空來炮便追了上來,將牛勇再次炸起。隨即便是第三個空來炮,卻是從上面直飛而下,將牛勇直接打落在地上。
    牛勇牛猛落到地上後,大半個身子都陷入了鬆軟的沙地之中,而且他們早已是昏死了過去。
    不過牛勇牛猛很快就被臉上傳來的一陣陣灼痛給激醒,他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頭上正飄著一個巨大的火球,那火球離他們不過一尺多高,上面吞吐的火焰幾乎燒到了他們的毛髮上,而他們原本就被小吞所召閃電打得捲曲可焦黑的毛髮更是發出陣陣黑煙,傳出股股焦臭。
    兩個牛妖頓時嚇得大叫了一聲,想要躲開去,結果他們卻發現自己幾乎整個人都被埋在了沙地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來,身周的傻沙子也被踩得嚴嚴實實的,有如石頭一般,他們幾乎難以使出一點勁來,也根本躲不開去。
    不過那火球卻在這時飛了出去,然後落到地上,變成了個小孩兒。
    大火球自然是小雪所變。
    原來胡未和戒戒打暈了兩個牛妖之後,稍稍考慮了下,便找了繩子將兩個牛妖雙手雙腳捆了起來。不過看這兩個牛妖個頭這麼大,只怕力量也十分驚人,胡未實難肯定靠條繩索就能困住他們,於是就想了個土法子,將兩個牛妖埋進了地裡,只露出個腦袋來,然後又讓大家將泥土給踩嚴實了,才叫醒了兩個牛妖。
    見兩個牛妖醒來,胡未便問他們半個月前,那黃角大仙為何會突然派他們來這裡,當時可有給他們說過什麼特殊的任務。
    只是兩個牛妖卻是不回胡未的問題,對胡未他們破口大駡起來。
    胡未一揮手,三個小娃兒頓時撲上去,揮舞著黃金杖,在兩個牛妖頭上一陣亂敲,將兩個牛妖敲得鼻青臉腫才停下。
    只是胡未又問他們,他們卻仍是不肯回答。
    胡未歎了口氣,只好作罷,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牛妖其實也並不知道那黃角老怪叫他們來這裡看守沙露絳仙草的真正目的,所以胡未也不想過多為難他們。
    不過為了避免兩個牛妖去給那黃角老怪報信,胡未也不可能將他們放了,而仍是讓他們埋在沙地裡。
    只是胡未正準備帶大家離開這裡時,兩個牛妖卻突然抬頭看向天上,驚叫道:“黃角大仙?!”
    胡未抬頭一看,發現一個人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這裡,正徐徐降落下來。
    “黃角老怪?!”胡未喃喃了一聲,隨即卻突然又是渾身一震,臉色也變得十分的古怪,看去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就是那黃角老怪?!!”
    那從天上徐徐落下的卻是一個年青女子,五官精緻,面目極美,幾乎沒有任何瑕疵。
    而這女子,正是先前在天妖山時,曾吃過胡未幾只烤兔腿,還放走了胡未抓來的一隻小獐子,而後莫名不見了蹤影的神秘女子。
    不過相比上次和胡未偶遇時的和顏悅色,這次這女子卻是一臉的厲色,目光灼灼地看著胡未:“你剛才叫我什麼,老……怪?”
第一八三章 黃角之秘
    不管是從黃角老怪這個名字,還是從其它的傳聞,這黃角老怪給胡未的印象,或者說在胡未的潛意識裡,這黃角老怪差不多應該是一個頭生雙角的老怪物,而且很可能脾氣暴躁手段狠辣,所以胡未從來沒想過這黃角老怪會是一個女子。WWw、
    就算是先前在西硫國,那西硫國國主元真可汗給了他那雙據說是他和黃角老怪兩個之間信物的繡花鞋,胡未也想當然的以為這繡花鞋的主人說不定是元真可汗和黃角老怪共同愛慕的物件,而根本沒去想這繡花鞋的主人就是黃角老怪。
    所以胡未驟見這黃角老怪之下,發現這黃角老怪竟然是個女子後,自不由驚詫萬分,幾乎難以相信。不過更讓他驚詫或者說意外的是,這黃角老怪分明就是在天妖山時吃了他幾條烤兔腿還放走了他抓來的那只小獐子的神秘女子。
    當初在天妖山遇到這女子時,胡未雖也有些懷疑和警惕,但也並沒有怎麼多想,以為只是偶遇而已,尤其最後女子突然不告而別,從此再無音訊,胡未也已漸漸將其淡忘,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就是當初為了殺他而直接闖入楊林縣大羅寺,將楊林縣大羅寺鬧得天翻地覆的黃角老怪。
    可以說,自那次事件之後,這黃角老怪就成為了胡未最忌憚的存在,就算胡未早不是當初那個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什麼都不懂的雛兒,現在也勉強算得上是個高手了,但一說起這黃角老怪,胡未還總是會忍不住有些緊張,就好像當初那件事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一般。怪只怪當初胡未正是因為這黃角老怪才被困在地下,而他好不容易回到地面,大羅寺那被黃角老怪破壞之後滿是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景象,實在有些震撼。
    簡單來說,一個小孩子看大人打架,和一個大人看大人打架,對心理造成的影響肯定不一樣。而就算到了現在,胡未對當初那件事情還是記憶猶新,對這黃角老怪一直忌憚不已。
    而一想到先前在天妖山事,他還和這黃角老怪一起呆了一段時間,胡未不由脊背陣陣發涼,背心處冷汗涔涔,忍不住地有些後怕,說實話當時他也是因為看那女子長得極其漂亮,也並沒有太多警惕,而且戒戒也不在他身邊,如果黃角老怪那個時候對他動手的話,只怕他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現在胡未也有些懷疑當時這黃角老怪到底是否認得他。從種種跡象表明,尤其從剛才牛勇牛猛所說情況推測,胡未感覺這黃角老怪似乎已是知道了他來這風來國的事,所以胡未懷疑在天妖山時這黃角老怪就已是認出了他來,所以才會在這裡等著他。
    只是胡未也有些琢磨不透,這黃角老怪如果在天妖山就認出了他,當時卻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反要等到現在。
    不過胡未現在倒也有些理解這黃角老怪為什麼會忌諱別人說她老了,像這樣一個漂亮女子,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自然是最不喜歡別人說她老了。
    而那黃角老怪則又一步步走向胡未,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繼續說道:“你覺得我很老嗎?”
    看這黃角老怪一副氣勢淩人的樣子,胡未不由更加緊張起來,全身戒備著,臉上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不是不是,在下只是隨大家那麼叫而已,並無此心。在下現在也很奇怪,像您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為什麼那些人會這麼叫你呢,這稱呼實在是不妥當嘛。”
    不過胡未心裡卻腹誹這黃角老怪至少也活了幾百年了,叫老怪自然不過分。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黃角老怪實力高深莫測,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胡未也不想就為了一個稱呼而觸怒了她。
    而胡未見這黃角老怪這麼在意別人對她的稱呼,或者說如此在意自己在別人眼裡看來是否很老,也覺得是個機會,說不定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黃角老怪聽了胡未說後,便停了下來,原本滿是怒意而又十分冰冷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雖然她的笑容裡還帶著絲揶揄和譏誚之意,但現場原本緊張的氣氛也頓時緩和了許多。她看了看胡未之後,又輕哼了一聲,說道:“只怕你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吧?”
    胡未則不由愣了一愣,隨即趕緊擺了擺手,笑道:“不不不,在下實話實說,當初在天妖山見到您的時候,俺就以為你是天妖山裡的哪個年輕小妖呢,還有些驚訝天妖山之中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妖怪。當時在下本想問問您的名字,可惜後來您卻不辭而別,在下當時都挺遺憾的,覺得好不容易見著個這麼漂亮的女子,結果卻是連姓名都沒問著,呵呵,哈哈……”
    素聞這黃角老怪赫赫凶名,驟見之下,胡未現在也是說不出的緊張,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奉承起來,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
    而無為無緣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胡未,眼裡還滿是不解之色,奇怪胡未這馬屁也拍得太露骨了些,更重要的是,他們覺得雖然這黃角老怪在人間界確實聲名遠播威名赫赫,是號稱天下第一妖或者說人間第一妖的黑風老妖的手下第一大將,但胡未可是梵天界尊者降世,地位和身份比起黃角老怪來可說只高不低,而且人妖殊途,他卻為何要對這黃角老怪如此奉承。
    他們又哪裡知道胡未這個假冒降世尊者的苦衷。
    而就連小狐妖阿乙,在聽了胡未說後,也是皺起了眉頭,面露一絲不滿之色,一雙眼睛則是緊緊盯著那黃角老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來,有心要從這黃角老怪身上找出些瑕疵來,可惜仔細看了好一會,她卻還是沒能找出什麼讓她感到心理平衡的地方,便不由撇了撇嘴,面露一絲失望之色。
    那牛勇牛猛在聽了胡未說後,則是面露驚訝之色,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胡未,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只是很快他們便又緊緊閉上了眼睛,面露痛苦之色,甚至還搖起了頭來,一邊不停地輕聲喃喃著:“俺什麼也沒聽到,俺什麼也沒聽到……”看去倒像是突然瘋了一般。
    他們同樣十分意外胡未居然會對黃角老怪說出這樣的話來,而做為黃角老怪的手下,他們對於這黃角老怪的脾氣再熟悉不過,心想這人類真是好大的膽子,不知道真正情況,居然敢對著黃角老怪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他就不知道對這黃角老怪說什麼話都得十分小心,每句話在出口前都給琢磨再琢磨嗎,如果稍不小心就會惹得這黃角老怪生氣,到時候就不死也得活活褪層皮。
    他們不由想像黃角老怪聽了胡未說後會是如何的生氣,甚至能夠想像胡未在黃角老怪生氣之下的後果將會是何等的淒慘,所以忍不住閉上眼睛,不想看到太過血腥的場面。
    然而那黃角老怪在聽完胡未說後,先是愣了一愣,隨即竟掩嘴咯咯輕笑起來,一雙大大的桃花眼裡也顯得更加風情萬種。笑了幾聲之後,她又輕哼了一聲,似怒似嗔地看著胡未,說道:“你小子膽子還真大,什麼話也敢說。你對我瞭解嗎,竟敢說這樣的話?”
    胡未雖有些奇怪,也有些不解黃角老怪話裡的意思,但見黃角老怪並沒有怎麼生氣的樣子,甚至反顯得有些高興,也忍不住心中暗喜,心想自己這馬屁還真是拍對了。他也硬著頭皮,厚著臉皮笑道:“在下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您和在下雖身份有別,但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也不能睜眼說瞎話不是?”
    “哼哼,你這小子還真會花言巧語。”黃角老怪卻似笑非笑地輕哼了兩聲,眼神卻又變得淩厲起來,“可惜不管你說什麼都是沒用,你既然是大羅教中人,而且還是尊者降世,我可不能放過了你。”
    聽得黃角老怪這麼說,胡未暗裡忍不住罵了句粗口,心想這妖怪臉變得還真快,他也不由歎了口氣,強笑道:“那不知您想怎麼處置在下?”
    “你以為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呢?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以商量的嗎?”黃角老怪卻淡淡地問道,說著卻是臉色驟冷,緊緊盯著胡未,“你既然落到我的手上,自然只有一個結果,死!”
    胡未渾身一震,不由愣在那裡。
    而不等胡未回答,黃角老怪竟又一步步走向胡未,淡淡地說道:“你做好準備了嗎?”
    見得黃角老怪步步逼近,胡未終於回過神來,趕緊擺了擺手道:“等等!”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黃角老怪則一臉平靜地問道。
    胡未看了黃角老怪一眼,又轉頭看向戒戒,輕聲說道:“快把鞋子吐出來!”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拿出元真可汗當初給他的那雙繡花鞋救急了。
    現在胡未也有些後悔,說實話當初在天妖山時,他看到這黃角老怪腳上穿著的那雙繡花鞋時就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因為元真可汗給了他那雙繡花鞋後,繡花鞋便一直藏在戒戒的肚子裡,胡未也沒怎麼認真看過,所以在天妖山遇到黃角老怪時時也一時沒有想到黃角老怪腳上穿著的繡花鞋和元真可汗給他的繡花鞋除了顏色不一樣外,其它地方,比如尺寸大小,上面的紋飾等等幾乎是一模一樣。
    戒戒卻白了白眼,晃了晃腦袋,竟顯得有些不樂意。
    胡未不由氣憤,敲了下戒戒的腦袋,命令小傢伙趕緊將那雙繡花鞋吐出來。
    說實話,從元真可汗那裡拿到繡花鞋後,小傢伙十分喜歡鞋子上的香氣,便把鞋子當做了是自己的一般,好幾次胡未想叫它吐出來看看,它都是沒有同意,胡未也只好作罷,不過現在情況緊急,胡未也不能由著它了。
    小傢伙撇了撇嘴,隨後還是張大了嘴巴,從嘴裡吐出個盒子來。
    胡未趕緊拿過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盒蓋。
    只是當他朝盒裡看了看後,卻是渾身一震,臉色大變。
    隨即他又緩緩轉頭看向戒戒,指了指盒子裡:“怎麼會這樣,是你幹的?”
    那盒子裡放著一雙紅色的小鞋子,只不過這雙鞋子竟是破破爛爛的,鞋面上滿是破洞,甚至於連鞋底也有幾個洞,而鞋子上還有無數的咬痕,就好像被老鼠狠狠咬過了一番。
    戒戒則咧嘴笑了笑,嘰嘰咕咕叫了幾聲,還聳了聳肩,晃了晃腦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隨即它卻又跳進了盒子裡,把腦袋伸進一隻繡花鞋中,一邊扭著屁股,一邊唧唧吱吱有節奏地叫喚著,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
    胡未氣不打一處來,抓了小傢伙的尾巴將它從鞋子裡拖了出來,又重重地給你了它一個栗子。
    對面那黃角老怪則似等得不耐煩了,臉色冰冷,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大聲斥問道:“你在幹什麼?”
    胡未不由嚇了一跳,轉回頭看了看黃角老怪,隨後硬著頭皮,傾斜盒子,把盒子裡兩隻頗鞋子露給黃角老怪看了看。
    “這是什麼東西?”黃角老怪面露疑之色,問道,顯然是因為鞋子變得破破爛爛的,她都沒能認出來。
    “呃,這是雙鞋子。”胡未吞了口口水,說道。
    “什麼鞋子?”黃角老怪則仍是一臉疑惑,“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
    “繡花鞋。”胡未吞吞吐吐地說道:“這是西硫國元真可汗給我的,說是你當年留給他的信物。”
    “元真?!”黃角老怪皺了皺眉頭,隨即卻是突然雙眼大睜,怒視著那盒裡的鞋子,“這就是我當年給元真的那雙鞋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到黃角老怪一副盛怒樣子,胡未不由心中一凜,不過表面上他卻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來,撓了撓頭道:“這個,當初元真可汗把這鞋子給我時就已是這樣了,元真可汗說是當年他不小心讓老鼠給咬的,還特意讓我替他向您道個歉,說他是無心之失,還望您不要見怪。”
    胡未也是驚急無奈,才只好將責任推到了元真可汗頭上,只希望這黃角老怪看在那元真可汗的份上,能夠網開一面。
    如果那元真可汗見到自己好心幫胡未,卻還要給胡未背黑鍋,說不定是要追悔莫及,甚至被活活氣死。
    “元真這小子,枉費我一番心意,好心送你鞋子,你卻如此對我,難道你對我的成見真就這麼深麼……”黃角老怪咬了咬牙說道,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甚至於眼裡還露出一分悲憤之色。
    聽得黃角老怪這麼一說,胡未倒是不由有些意外,聽黃角老怪的說法,這鞋子似乎還是她主動送給元真可汗的,看來那元真老頭當年還是挺有魅力,胡未對於當年元真可汗和這黃角老怪之間的事情還真有些好奇起來。
    只不過那黃角老怪喃喃了幾句之後,卻又似笑非笑地看著胡未,說道:“你給我看這個,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知道這雙鞋子已經成了破爛了嗎?”說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眼神也變得有些淩厲起來,“你是故意拿這雙鞋子來取笑我的嗎?”
    胡未不由暗暗叫苦,嚇得趕緊揮了揮手,說自己怎敢有取笑之心,解釋這雙鞋子也是那元真可汗聽說他要來這風來國才給他的,是想萬一他遇到什麼問題或者說危險,便可以拿這雙鞋子來找黃角老怪,可以讓黃角老怪幫一個忙。
    “不錯,”黃角老怪也點了點頭,“我是曾跟元真這麼說過,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胡未不由白了白眼,心想這問題不明擺著的嗎。
    只是不等他開口回答,黃角老怪卻揮了揮手,說道:“算了,你也別說了,你的忙我是不會幫你的!”
    “為什麼?!”胡未不由渾身一震,急問道。
    黃角老怪卻輕哼了一聲,說道:“元真這小子,當年我給他這雙鞋子的時候,他還百般推辭,好像我給他的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可為什麼不好好保管這雙鞋子,把鞋子弄成這般模樣?雖然我確實對他承諾過,只要拿著這雙鞋子來見我,不管什麼忙,我都可以幫他,可他都將鞋子糟蹋成這般樣子,我的承諾自然也無需遵守!”
    胡未不由叫苦不已,回頭狠狠瞪了戒戒一眼,也忍不住想告訴這黃角老怪真相,可轉念一想,他感覺如果告訴黃角老怪,這鞋子真是戒戒弄破的,只怕這黃角老怪更要生氣,更不會放過他了。
    想到這裡,胡未不由歎了口氣,將鞋子丟到了地上,朝黃角老怪笑了笑,臉色卻變得平靜了許多。
    戒戒則是大叫了一聲,朝地上的盒子撲了過去,又將腦袋鑽進一隻鞋子裡,扭起屁股來。
    黃角老怪看了看胡未,臉上則閃過一絲莫名的笑容,說道:“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胡未笑了笑,也不回話,只轉頭看了看身邊小雪他們。
    這時黃角老怪卻又突然說道:“在你臨死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胡未奇道:“什麼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黃角嗎?”黃角老怪又莫名其妙地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麼妖怪?”
    “為什麼?”胡未不由愣了愣,隨即卻又渾身一震,睜大了眼睛,“你是獐子變的妖怪?”
    黃角老怪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反應還挺快。”
    胡未則又是有些不解這黃角老怪的名字跟他是獐子妖又有什麼聯繫。
    黃角老怪則是解開自己高高束著的頭髮,她的頭髮一散開,她的額頭上面一點,竟是露出兩只不過半寸多長的黃色小角來。
    “原來如此!”胡未不由恍然大悟,總算明白了這黃角老怪名字中黃角兩字的來歷。
    只是突然間,他又是渾身一震,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黃角老怪,驚叫道:“你是公……你是男的?”
    黃角老怪卻是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胡未張大了嘴巴,徹底傻在哪裡。
    旁邊那鑽在繡花鞋裡的戒戒突然鑽了出來,呆呆朝對面黃角老怪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跟前的繡花鞋,一副茫然樣子。
    隨即它也是渾身一震,然後竟是趴到地上,呃呃作聲,一副噁心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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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驚天陷阱(上)
    無為無緣還有小狐妖阿乙也是不由驚詫萬分,和胡未一樣,對於這黃角老怪,他們以前雖從未親眼見過,但也是多有耳聞,而聽過那些關於這黃角老怪的傳聞,他們潛意識裡一直覺得黃角老怪是個男的,只不過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黃角老怪,他們才發現黃角老怪的樣子跟他們所想像的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並非是五大三粗面目兇惡,而是長得極為漂亮,就算在人類中,也少有女子能夠有他的美貌,所以無為他們也想當然的以為黃角老怪是女的,只是到頭來,這真相卻更讓他們瞠目結舌,當看到黃角老怪頭上那兩隻小角,他們才和胡未一樣,終於意識到這黃角老怪竟然確實是個男的。wWw、
    其實以前的時候,他們之所以想當然的以為黃角老怪是男的,也正是因為黃角老怪這名字,畢竟除了那傳說中的龍族,女妖頭上一般可不大會長角,而見到這黃角老怪時,他們並沒有見到黃角老怪頭上長有什麼角,又見黃角老怪長得這般模樣,他們又跟胡未一樣,想當然地以為黃角老怪是女的,雖然他們也有些納悶,黃角老怪頭上既沒長角,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甚至還懷疑黃角老怪這名字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卻沒想到黃角老怪並不是沒有長角,只不過是藏在了頭髮裡面而已。
    不過無為還算好了,除了意外和驚訝,倒也沒有太多想法,那無緣卻是一臉的失望,搖頭長歎不已,不停輕聲自語著怎麼會這樣。在黃角老怪出現時,這浪漫書生不但沒什麼害怕,反在那裡自顧自地吟起詩來,什麼窈窕淑女,什麼人面桃花相映紅,只是到頭來卻發現這面若桃花的窈窕淑女其實是個男妖怪,書生心中的美好感覺頓時被擊碎,浪漫書生自是大受打擊。
    唯有那小狐妖阿乙,在驚詫之餘,臉上卻又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來,心裡反倒感覺平衡了許多。
    雖說小狐妖自己也長得極美,甚至因為她是天狐一族,身上帶有異香,而且天生魅惑,只是因為年齡和閱歷以及性格等原因,她的舉手投足間看去還是個女孩子,沒有這黃角老怪的風情萬種。
    所謂女人善妒,其實不止人類如此,在妖族中也是一樣,小狐妖剛見到這黃角老怪時也不由感覺有些酸酸的,甚至還有意想從黃角老怪身上找出什麼瑕疵來。而現在她終於發現這黃角老怪其實是個男的,心裡的酸意頓時少了許多,反倒感覺平衡了許多,畢竟男女有別,有些東西再去比較可就沒多大的意義了。
    那牛勇牛猛見胡未他們到現在才發現黃角老怪其實是女的,則不由白了白眼,又輕歎了口氣,然後便又閉上了眼,臉上竟露出一絲絕望之色來。
    這幾個人類肯定死定了,竟敢如此冒犯黃角大仙。
    只是他們因為幾乎整個人都被埋在地裡,視野有限,卻並沒有看到黃角老怪臉上並沒有什麼怒色,也不見得怎麼生氣,反而一臉玩味地看著胡未。
    胡未則是被他看得越來越不自在,甚至全身微微發冷,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想起當初從西硫國國主元真可汗那裡拿到這黃角老怪的繡花鞋時,自己還曾湊近這鞋子,仔仔細細地嗅過鞋子上的味道,甚至還曾陶醉過,他更是不由感覺一陣陣莫名的噁心和難受,甚至還有點莫名的悲憤,就好比被個男人占了便宜一般。
    而現在胡未也是終於能夠理解當初這黃角老怪給那元真可汗這雙繡花鞋的時候,為什麼元真可汗會百般推辭了,換作胡未自己,也絕不會願意接受一個男人送他穿過的鞋子給自己的,而且還是以信物的名義。想起元真可汗當初給他這雙繡花鞋時那副吞吞吐吐而且顯得十分無奈的樣子,胡未也感歎不已,有些同情起元真可汗來。
    只不過相比戒戒,胡未還算是好的了,小傢伙可是真的吐了。雖說它呃呃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但它在那裡呃呃地叫個不停,肚子也劇烈起伏,腦袋也甩個不停,原本因為胖都難見到的脖子都變出來了,看樣子可真是十分的難受。
    圍在戒戒周圍的小雪小青和小吞三個小娃兒則是咬著手指一臉疑惑地看著戒戒,忍不住問道:“戒戒爸爸,你又要生孩子了嗎?”
    接著三個小娃兒竟又交頭接耳,紛紛討論起他們的戒戒爸爸這次會生個男娃還是女娃,而小雪還好,那小青和小吞則是興奮雀躍不已,因為他們終於可以當哥哥了。雖說有小雪在,他們是別想當老大了,但他們覺得再來個弟弟或者妹妹,平時讓他們欺負欺負,學小雪那樣‘作威作福’還是挺不錯的。
    只是等了一會,他們並沒有等到戒戒爸爸給他們生出個弟弟或者妹妹來,而是一人等到戒戒一個栗子。
    三個小娃兒哎呀叫了一聲,便抱著腦袋嘻嘻哈哈地跑去了胡未那裡,七嘴八舌地要他們的無戒媽媽給他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來。
    胡未白了白眼,無語。
    三個小娃兒這麼一鬧,那原本盯著胡未的黃角老怪則似終於被戒戒吸引了注意力,轉頭看向戒戒。不過見戒戒在大吐特吐的,還不時狠狠踩幾腳地上那雙繡花鞋,一副厭惡模樣,這黃角老怪卻也沒見生氣的樣子,反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來,眼神也變得很是奇怪,就好像在看著什麼讓他歡喜的東西,或者說顯得有些喜悅。
    戒戒卻大概以為黃角老怪是在取笑自己,更是蹦蹦跳跳地,齜牙咧嘴朝黃角老怪大叫了幾聲,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黃角老怪愣了愣,隨後卻又掩嘴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子。
    胡未則不由看得有些失神,暗裡也忍不住罵了聲妖孽。說實話,見到這黃角老怪,胡未之所以想當然地以為這黃角老怪是個女子,除了黃角老怪的長相實在是比女子還要漂亮之外,也是因為這黃角老怪的舉手投足也十足像個嫵媚的女子,風情萬種,眉目含情。
    不過不管怎樣,這黃角老怪畢竟不是真的女子,而且他成名已久,身居高位,有的時候也是不怒自威,更重要的是,這黃角老怪性情狠辣,樹敵無數,殺孽頗重,所以跟真正女子還是不大相同的,而胡未當初在天妖山看到他時也不由感覺這黃角老怪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之處。
    黃角老怪在笑了幾聲之後,終於停了下來,眼睛仍是緊緊看著戒戒,不過眼神卻是越來越溫暖。
    不止胡未,就連戒戒大概也感到了有些奇怪,停止了叫喚,疑惑地看著黃角老怪。
    黃角老怪則又笑了笑,說道:“小主人,這麼多年來,你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變呢,所以這事可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的。”
    聽得黃角老怪所說,胡未不由渾身一震,忍不住問道:“你說什麼?”
    黃角老怪轉頭看了看胡未,臉上似笑非笑,“降龍尊者,看樣子很多事情,你都還不知道真相呢。”
    “你指的是什麼事情?”胡未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儘量以平靜的語氣問道。
    他忽然預感到,或許今天就能解開心中那最大的疑團,只不過他這真相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所以他也忍不住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恐懼,怕知道真相之時,就是自己毀滅之日。
    那黃角老怪卻又突然抬起右手,用袖子掩嘴咯咯笑了幾聲,然後輕輕揮了揮袖子。
    胡未正在疑惑間,忽然聞到一股異香,趕緊閉住呼吸,暗叫了聲不好。
    只是不等他開口提醒,那無為無緣還有小狐妖阿乙以及阿花阿紅竟都是突然閉上了眼睛,緩緩倒在地上。
    就連那牛勇牛猛都是閉起眼睛,腦袋一歪。
    胡未不由大驚失色,疾奔到無為他們那裡,不過他查了查無為他們的脈搏和呼吸之後,發現他們的脈搏和呼吸竟都是正常的,他們看起來也好像只是睡過去了一般。
    只是胡未叫了他們幾聲,他們卻是毫無反應,並沒有醒過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胡未緊盯著黃角老怪,問道。
    而原本嘻嘻哈哈的小雪他們也是嚴肅起來,跑到胡未前面,對那黃角老怪怒目而視。
    只有戒戒仍是一臉迷惘地看著黃角老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只是讓他們睡上一覺而已,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便自動會醒來。”黃角老怪則笑了笑道,隨即他又轉頭看了看戒戒,輕歎了口氣,“看來你的記憶還沒恢復呢,真的連我也不認得了嗎?”
    只是不等戒戒回應,他又轉頭看向胡未,笑道:“看你的反應,似乎你也有所察覺,現在小主人已經平安歸來,就讓我來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吧。”
    “小主人?”胡未渾身微微一震,轉頭看了看戒戒,眼裡也露出絲驚訝之色。
    戒戒則又轉頭看了看胡未,朝胡未叫了一聲,卻也顯得滿是疑惑,似乎也不明百黃角老怪的意思。
    沉默半晌,胡未才轉回頭看向黃角老怪,指了指戒戒道:“難道它是那黑風老妖的孩子?”
    胡未原本還猜測戒戒該不會跟那傳說中的大天妖有關係,現在聽得這黃角老怪叫戒戒小主人,自是不由吃驚萬分。這黃角老怪據說可是那黑風老妖手下第一大將,他這麼稱呼戒戒,胡未也忍不住懷疑戒戒跟黑風老妖的關係來。
    只是那黃角老怪卻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笑了許久,他才一臉好奇地問胡未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不是嗎?”胡未不由奇道。
    黃角老怪搖了搖頭,笑道:“當然不是。”
    胡未則又忍不住問道:“你既然稱它做小主人,那你的主人是誰?”
    “你猜?”黃角老怪則仍是一臉笑意,卻反問道。
    胡未沉默片刻,隨即眯起眼睛,緊盯著黃角老怪:“大天妖?”
    黃角老怪怔了怔,眼裡精光一閃即逝,隨即則又咯咯笑了起來:“看來你並不是一無所知,我倒是小看你了。”
    胡未卻是不由渾身一震,瞳孔緊縮,長長地吸了口冷氣。雖說自從到了天妖山后,他便有些懷疑戒戒和那傳說中的大天妖的關係,但現在聽得黃角老怪確認,還是不由吃驚萬分,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更重要的是,以前他只不過懷疑戒戒是那大天妖養的蠱物,或者說當年是大天妖座下六百天妖眾之一,但聽這黃角老怪稱呼戒戒為小主人,卻似乎戒戒是那大天妖的孩子或者說後裔,這關係可就大不相同了。
    “那他是大天妖的兒子?孫子?”胡未忍不住問道,卻也忍不住有一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不管是兒子也好,孫子也罷,戒戒的來歷反正是大不一般,胡未想起自己當初不經意從地下帶出的這麼個小東西居然有這麼大來歷,不由感慨萬千,也忍不住懷疑自己所做的這件事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究竟會意味著什麼。
    “這個你無需知道,小主人和主人之間的關係可不是你所能夠理解的。”黃角老怪卻是笑了笑,也沒正面回答胡未的問題,之後他又奇怪地看了看胡未,“你還有其它問題嗎?”
    胡未卻是突然渾身一震,指了指戒戒道:“難道說這一次我帶它來到這裡,也都在你們算計之中?”
    “正是。”黃角老怪點了點頭,笑道。
    胡未身子一陣急顫,連帶著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那空聞和空見……”
    “不錯,他們真實身份並非人類,而也是妖怪。”黃角老怪又點了點頭,隨即輕歎了口氣,有些蕭索道:“這麼多年,他們一直潛伏在那楊林縣大羅寺,就是為了小主人,否則以他們的實力,哼哼……”
    胡未則是徹底傻在那裡,許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又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角老怪則是笑了一聲,坐在了地上,又對胡未說道:“說來話長,不如坐下說吧。”
    胡未微微愣了愣,看了看黃角老怪,不過猶疑了一下後,他也直接坐了下來。
    戒戒則也跑了過來,跳到了胡未肩上,好奇地看著黃角老怪。
    看它樣子,似乎仍未能回憶起過去的事來。
    黃角老怪看了看天,長長地歎了口氣,隨即開口說道:“一千多年前,確切地說,正好是一千年前,小主人為了找主人,隻身闖入你們人類國度。對了,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北唐國西楚國,而只有一個大漢帝國。結果那大羅教三大聖士一齊降世,與小主人大戰三天三夜,哼,原本就算三大聖士聯手,也不是小主人對手,只不過因為……因為種種原因,小主人最終還是被他們禁錮了起來,關在了地底,之後大羅教又在上面建了大羅寺,而那楊林縣其實也是先有寺才有縣。”
    小主人失蹤,妖族自是立刻展開了營救,不過開始的時候妖族並不知道戒戒究竟囚禁在什麼地方,只能四處打探。甚至於妖族一開始根本不知道戒戒是被大羅教囚禁起來,只能漫無目的地尋找,這樣也無異於.大.海撈針,數百年來,妖族幾乎一無所獲。
    直到過了七百多年,妖族經過不懈努力,才終於打探到戒戒是被囚禁在楊林縣大羅寺下面,而後經過一番努力,那空聞和空見冒充人類,混入了楊林縣大羅寺,成為了大羅教弟子,並一直潛伏在楊林縣大羅寺,尋找機會救出戒戒。
    只不過戒戒是當年那三大聖士聯手鎮壓,那禁制非常的厲害,據說除非三大聖士親臨,或者那大天妖和大羅神親至,否則的話,其他的人根本難以破掉。
    直到今年,那禁制突然莫名地出現了鬆動,空聞他們則故意安排黃角老怪帶其他幾個妖怪假借殺降世尊者名義闖入楊林縣大羅寺,準備暗中救出戒戒。
    可機緣巧合之下,戒戒被胡未從禁制裡救了出來,黃角老怪他們便暫時退出了大羅寺。
    原本空聞他們準備直接帶著戒戒離開大羅寺,結果卻發現失去了記憶的戒戒只認胡未,或者說只聽胡未的話,這也使得空聞他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後來,空聞他們便借阿花的事情,故意安排胡未帶戒戒來為阿花找沙露絳仙草,一步步將胡未他們引到了這風來國。
    聽黃角老怪簡單說完,胡未卻是不由懵了,好半天都沒能緩過神來。
    就連戒戒也是搖頭晃腦,一副迷糊模樣。
    三個小娃兒則聽得無聊,自顧跑邊上玩去了。
    過了好一會,低頭沉思著的胡未才突然抬起頭來,疑道:“你剛才說,戒戒一千年前為了找大天妖才去了我們人類那邊,那大天妖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失蹤了嗎?”
    黃角老怪愣了愣,隨即臉上竟是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主人是失蹤了還是怎麼了,反正一千年前,正在閉關的主人突然不見了蹤影,誰也不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連黑風大哥他們當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些年,黑風大哥他們好像找到了真相,只是黑風大哥他們也沒有跟我說過,我也不好問,唉……”
    “黑風大哥?你指的不會是這風來國國主黑風老妖吧?”胡未則不由奇道。
    黃角老怪輕笑了一聲:“不錯,就是黑風大哥。當年主人手下六百天妖眾之中最出名的有四大天王,黑風大哥正是四大天王之一。”
    “四大天王?!天妖眾?!”胡未訝到,意識到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真相,渾身不由急顫了起來。
    黃角老怪則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小主人,也是四大天王之一。另外兩個,一個如今被許多妖怪尊稱為蒙乎先知,還有一個就是你們北唐國大羅教的大首師空信!”
    (呵呵,今天爆的料夠多吧?)
第一八五章 驚天陷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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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信?你說那大首師空信大師是大天妖手下?!”聽了黃角老怪說後,胡未不由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胡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空信可是北唐國大羅教現任大首師,是與南楚國大羅教大首師空影大師齊名的人物,除了梵天界大羅教那些神明之外,地位無人能及,也可說是大羅神在人間界的代言人,如果說他真是大天妖的手下,也就是說實質上他是個妖怪而非人類,這妖族的無間道玩得也未免太厲害了些。
    胡未也真有些難以想像這空信是怎麼瞞天過海,當上北唐國大羅教大首師的,畢竟這大首師身份地位獨一無二,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當上的。剛剛他聽黃角說空聞空見其實是潛伏在大羅教中的妖怪,便驚詫不已,也驚奇這空聞和空見怎得如此厲害,居然能在大羅教中潛伏這麼長時間而不被大羅教其他人察覺。更不要說這空信了,比起空聞空見來,他的地位更加特殊,也更加惹人注目。
    只是想到這裡,胡未卻又突然渾身一震,眯起眼睛看著黃角:“既然空聞空見還有空信大師都是來自你們妖族,那了塵師傅他……”
    “不錯,你的反應還挺快。”黃角點了點頭,面露一絲贊許之意,“了塵是最早進入大羅教的,也正是他發現了小主人被關在那楊林縣大羅寺地底。而了塵之所以在楊林縣大羅寺呆了那麼多年,也正是為了小主人。了塵在進入大羅寺後,便借收徒為名,將空聞他們帶入了大羅教,所以名義上了塵和空聞空見還有空信大師是師徒,但大家其實都是主人的手下。”
    胡未張大了嘴巴,愣了許久,才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了塵師傅還有空聞空見還有你都是當年那傳說中的六百天妖眾嗎?”
    那黑風老妖還有空信既是大天妖最厲害的手下,那不用問,他們肯定是那傳說中的天妖,真正實力堪比梵天界大羅教那些修得果位的神明。雖說當年大天妖和大羅神聯手在人間界和梵天界之間下了禁制,梵天界的神明不得隨便進入人間界,而人間界的人類或者妖怪一旦修為超過大蠱師或者大妖王,便會自動飛升前往梵天界,不過千百年來,人類或者說大羅教和妖族都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來規避這個禁制的影響,比如大羅教,每隔個三十年,便會有修得果位的神明,降世到這個世界,不過為了不受大天妖和大羅神聯手所下禁制的影響,這些神明會自廢修為,到了人間界後開始重新修煉,而在妖族中,據說也有一些天妖通過各種方法,隱藏自身實力,將自身修為限制在天妖境界之下。
    而這黑風老妖還有那空信想必也是通過了什麼法子,隱藏了自身的實力,一直逗留在這人間界之中。
    所以胡未現在也是有些好奇這空聞空見還有了塵以及面前這黃角會不會也是當年那六百天妖眾其中幾個。
    如果他們真的都是天妖的話,那這妖族在人間界的實力可是遠遠超過了人類或者說大羅教的想像,堪稱恐怖。要知在整個人間界,修為達到大蠱師以上的人類加起來也很可能不超過十個。
    當然,也不排除大羅教那些阿羅漢大阿羅漢什麼的,也跟妖族一樣,通過什麼方法,隱藏了自身實力,逗留在人間界。
    只是黃角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除了黑風老妖和空信大師外,空聞空見還有了塵以及他自己,可都不是六百天妖眾其中幾個。
    他告訴胡未,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大天妖和大羅神聯手開創了一個獨立於人間界的世界,也就是那梵天界,並定下規矩,或者說雙方達成協議,為了不破壞人間界,大天妖和六百天妖眾,還有大羅神以及那些阿羅漢大阿羅漢還有尊者聖士等等,都一齊遷往梵天界。
    只是到了後來,這協議也是名存實亡,那些天妖們還有大羅教那些神明,乃至大天妖和大羅神都會背著對方來到人間界。雖說人間界和梵天界是兩個各自獨立的世界,但因為梵天界是大天妖和大羅神聯手開創,所以也在人間界和梵天界之間留下了通道,所以對於天妖以及大羅教那些神明來說,要從梵天界回返人間界其實並非難事,更不要說大天妖和大羅神了。
    直到一千年前,也就是大天妖失蹤前,他和大羅神突然在梵天界和人間界之間的通道上聯手設下禁制,使得那些天妖以及大羅教那些神明都無法輕易從梵天界來到這人間界。不過當時逗留在人間界的天妖還有大羅教那些神明還有很多,於是大天妖和大羅神又聯手施展神通,將這些天妖以及大羅教神明一齊送回了梵天界,並且在人間界也設下了禁制,一旦修為超過大蠱師或者大妖王,便會自動飛升前往梵天界。
    而當年像黃角他們,還有空聞空見以及那了塵,修為都還沒有達到天妖境界,所以都留了下來。不過像空信大師還有黑風老妖,以及那蒙乎先知和戒戒,他們也都是神通廣大厲害得很,在大天妖和大羅神聯手施展神通前便察覺到了異常,立刻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將自身修為限制在天妖境之下,所以也沒有被送往梵天界,一直留在了人間界。
    同樣,大羅教大羅神座下那三大聖士,也是與空信等四大天王齊名之輩,手段十分了得,竟也留了下來。
    之後戒戒為了尋找突然失蹤的大天妖,隻身闖入中土,結果遇到了大羅教三大聖士,雙方激鬥了三天三夜,幾乎難分勝負。而原本以戒戒的實力,就算無法戰勝三大聖士聯手,卻也足可自保,只不過為了避免自動飛升前往梵天界,戒戒只能將自己實力限制在天妖境之下,所以也是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
    而那三大聖士見遲遲戰勝不了戒戒,便破除自身限制,一下子恢復了原來的修為,才聯手將戒戒制住,鎮壓在楊林縣地底。
    不過三大聖士因為破除了自身限制,展露了真實修為,在鎮壓了戒戒之後,便被大天妖和大羅神設下的禁制自動送往梵天界。
    聽了黃角說後,胡未驚詫之餘,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黃角大天妖和那大羅神聯手設下禁制,該不會和他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黃角點了點頭,說他們也是這麼覺得,至少從當時情況推測,大天妖的突然失蹤,對於他自己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突然的事情,他似乎已是預料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會和大羅神聯手,在人間界還有人間界和梵天界之間的通道上設下這樣的禁制,大概也是為了防止他和大羅神離開後,那些實力超強的天妖以及那些大羅教的神明們到時候爭鬥不休,對人間界造成太大的破壞。
    不過按理來說,既然他預料到了此事,也應該先和戒戒他們說一下,但事實上,他似乎並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而從這方面看,當時事態似乎也很倉促和突然。
    “大天妖真是和大羅神一起失蹤的嗎?”胡未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又忍不住問道。
    黃角肯定地點了點頭,說像他的話,原本並不知道大天妖突然失蹤了,更不知道大天妖是和大羅神同時失蹤了,甚至不知道那些天妖突然飛升前往梵天界是大天妖和大羅神聯手所為,而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後來蒙乎先知和黑風老妖他們斷斷續續告訴他的。
    “難道那大羅神也是穿越者?”聽了黃角說後,胡未聯繫阿乙從蒙乎先知那裡聽來的情況,不由渾身微微一震,喃喃自語道。
    黃角則不由面露疑惑,不解道:“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胡未趕緊搖了搖頭,乾笑了幾聲,隨後他看了看黃角,問黃角現在又是什麼修為。
    黃角愣了一愣,隨即也輕笑了一聲,說一千年前,也就是大天妖失蹤的時候,他才不過剛剛進階為大妖,之後在黑風老妖的幫助下,他的實力也是有了長足進步,剛剛不久前達到了大妖王境界。
    “大妖王……”胡未不由有些吃驚。
    隨即又問黃角是否認得那天連山大傻。
    黃角則掩嘴咯咯笑了起來,說大傻和他一樣,都是黑風老妖手下大將。不過隨之黃角又感歎說大傻看去傻,其實最聰明不過,他們幾個也就是黑風老妖手下幾個大將之中,大傻的修為最先達到大妖王境界,之後黑風老祖便派他去看守天連山。
    黃角還笑問胡未,這次遇到那大傻,是不是還被大傻耍弄了一番。
    胡未不由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隨即他又問黃角,既然空聞空見還有了塵以及空信都是來自妖族,那西硫國大羅教長老空凡,也就是空聞空見他們所謂的師弟該不會也是來自妖族。
    黃角卻搖了搖頭,說那空凡卻是真正的人類,而他也全然不知他的師父了塵,他的師兄空信空聞空見幾個都是妖族。當初為了避免嫌疑,或者說為了更好掩護自己以及空信空聞他們的真實身份,了塵還特意收了空凡做弟子。
    胡未也不由有些感歎,怪不得那空凡有些抱怨了塵沒有教過他本事,顯然了塵並沒有真將他當作徒弟看。而同樣雖說了塵可空聞他們之間表面上是師徒,但其實他們之間並不是真正的師徒關係,所以空凡也從沒見了塵傳授本事給空聞他們,尤其那空信,更是大天妖手下四大天王之一,實力遠超了塵,更無需了塵教授什麼本事。
    也怪不得空凡會奇怪了塵和空信之間的關係,說平常一直很有威嚴的了塵在見到空信時反顯得有些不大正常,只是空凡絕不會想到他這師父和師兄們竟然都是妖怪。
    胡未也忽然有些好奇,如果讓空凡知道真相的話,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只是胡未忽然又想到,自己不也正跟空凡一樣,被瞞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他也漸漸發現空聞空見的種種異常之處,也多有懷疑空聞空見的來歷,但還是沒想到連了塵和那空信也都不正常。
    而雖然胡未也被了塵收做了徒弟,但了塵同樣沒教過他任何本事,他所知的一些東西,也都是學自空聞空見,而那心平經和氣和經更是和無為學的。
    想到這裡,胡未又不由渾身一震,緊盯著黃角道:“這麼說了塵師父收我為徒,也是為了借我作掩護了?”
    黃角也不避諱,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的身份對於他們來說,用來掩護是最合適不過。這次也算是機緣巧合,你會降世在楊林縣,原本按北唐國大羅教一些長老的意見,你原本是要成為那空續的弟子,空續你知道吧,就是北唐國大羅教最年輕的大蠱師,而且極有希望取代空信大師成為大羅教最年輕的大首師,不過空信大師力排眾議,舉薦了了塵做你的師父。而有你的身份做掩護,更利於了塵他們營救被關在地下的小主人。”
    說著,黃角頓了頓,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也變得冷了一些,“另一方面,這降世尊者對於我們妖族來說,也是很大的威脅,而讓了塵做降世尊者的師父,自然不會教降世尊者真正的本事,到時候這降世尊者的修煉之路自然不會順利,也算是順便為我們妖族除去一個大患了。”
    而不等胡未有所回應,黃角又突然笑了起來,眼神莫名地看著胡未道:“對了,還有這一次,我們故意安排你帶小主人來這裡,也是想順便將你除掉,反正小主人已經回來了,大羅教那邊也無需忌憚,你這降世尊者自然也沒什麼用處了。”
    卸磨殺驢?胡未渾身一震,心中一緊,只不過隨後胡未卻是突然笑了笑,反坐了下來,說道:“了塵師父和空信大師我接觸不多,所以也沒發現什麼反常之處,但空聞空見那裡,我卻是早就看出了些蹊蹺之處,你們膽子也真是大,難道就不怕我當時把事情揭露出來嗎?”
    黃角卻點了點頭,提醒胡未道:“我且問你,當時你有所懷疑,如果要揭發空聞空見的話,你會向誰揭發呢?了塵嗎?還是空信大師?”
    胡未不由再次愣在那裡,隨即搖頭苦笑。
    說來也是,胡未當時就算想揭發空聞空見也沒處去揭發,或者說他真要揭發空聞空見的異常,也只能向了塵揭發,而了塵和空聞空見他們根本是同一路的,所以跟了塵揭發了也沒用。
    而如果當時真去揭發的話,說不定也會惹來殺身之禍,了塵他們會將他殺人滅口。
    見到胡未一副無奈樣子,黃角又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看去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子,只是接著他又問道:“不過當時既然你對空聞他們已經有所懷疑,那為什麼不真去向別人揭發呢?難道……你也有顧忌之處?”
    看著黃角玩味的笑容,胡未卻也突然笑了起來,一臉的恍然大悟:“看樣子,你們其實早就知道我這降世尊者是個冒牌貨了?”
    聽了胡未所說,黃角不由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面露一絲贊許之意,他咯咯笑了幾聲,便緊盯著胡未道:“你知道嗎,那真正的降世尊者其實正是空信大師親手殺掉的!”
    胡未又忍不住跳了起來,心中震撼不已。
    一直以來,他還以為那真正的降世尊者真是被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時湊巧給壓死的呢。
    黃角則擺了擺手,示意胡未坐下,又告訴胡未,當初空信大師他們原本就只是準備直接殺了那降世尊者的,只不過空信大師剛剛殺掉那降世尊者,準備收拾掉那降世尊者的屍體時,胡未突然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那降世尊者身上。
    之後不知什麼原因,空信大師竟是突然改變了主意,讓了塵他們指認胡未為降世尊者,借胡未這假冒尊者身份作掩護,伺機救戒戒出來。
    而胡未則一直以為是自己穿越時壓死了真的降世尊者,只能硬著頭皮承認自己是真的降世尊者。
    也出於種種忌憚,或者說因為心虛,胡未雖早發現了空聞空見的反常,但始終把疑惑藏在心裡,一直沒有與外人說過。
    黃角也告訴胡未,正是因為他們知道胡未是假冒的降世尊者,所以才並沒有真對胡未動手,否則的話,胡未就算有十條命也早就見閻王去了。
    只是黃角也感歎,說空信和蒙乎先知他們雖神通廣大,但之後事態的發展,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計。
    他們並沒有預料到後來胡未竟會先於他們救出戒戒,並且讓失憶的戒戒認同他跟隨他,尤其在胡未祭煉吞雲珠時發生意外,結果戒戒為了救胡未,竟將自己本命精氣渡了一半給胡未,使得雙方性命聯繫在了一起。
    黃角說現在胡未和戒戒之間的關係很奇特,按照人類的說法,他們兩個可以說是互為飼主和蠱物。
    這麼一來,了塵他們可沒法動胡未了,甚至為了救失憶的戒戒,還只能借助胡未。
    而在那蒙乎先知的安排下,空聞他們便派胡未帶著戒戒出來尋找沙露絳仙草,就是為了把胡未和借機引來風來國。
    (呃,爆料爆太多,自己都頭昏腦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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