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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軼] 納妾記 ( 全文完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魏國公

楊秋池道:“是的,紅綾姑娘原來是武昌一個偏僻小縣的一個縣丞的小妾,後來被武昌府的譚知府設計拐到了手裡。剛才譚知府告訴我說,他帶紅綾姑娘道米員外家作客,米員外曾經出去過一趟,和一個斜眼中年人說了一會話,那中年人一直看著他們,接著米員外就軟硬兼施將紅綾姑娘要過去納做小妾了,我現在才知道,那個中年人就是你,米員外搶紅綾姑娘來,是因為你看上了她。”

說到這裡,楊秋池扭頭看了看紅綾,只見她神色淒涼,如秋風裡的一葉浮萍。

楊秋池接著續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但譚知府和權布政使都告訴我說,米員外對你非常的敬畏,因此,不難想象出,米員外肯定是為了討好你,才將她強要了過來,雖然納作了自己的小妾,卻讓她來陪你,可見,你在米員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

其實,這一點都不難猜,也只有紅綾這麼美的女孩,才會讓那麼多人搶,譚知府說過,米員外軟磨硬泡搶了他的那個美貌小妾,米員外搶過來之後,因為他老婆善妒,便只能放在金屋裡,這金屋裡的七八個女子,加起來也沒有這個紅綾長得美貌,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那中年人嘆道:“你說得沒錯,自從我在米員外家看見紅綾姑娘,就被她深深地迷上了,米員外將她送到這裡來的時候,我非常的高興,對她百般疼惜,所以,剛才從房頂瓦片縫隙看見你欺侮紅綾姑娘,忍不住才讓我的護衛下來阻止你,沒想到這整個是你挖的一個陷阱。”

楊秋池笑道:“就算不挖這個陷阱,這四周都被錦衣衛包圍。你們也跑不掉的。”

宋芸兒插話道:“好啊,哥,你原來早就猜到他們躲在房頂了,故意用那半通不通的話讓我們走,目的是要引他們下來?”

楊秋池笑了:“你很聰明,一定能猜到哥地想法的。”

沒想到宋芸兒啐了一口:“猜你個鬼大頭!我那會兒都要被你氣死了,誰會去猜你的意思!”

楊秋池有些驚訝,說道:“不可能啊。我讓你們兩個高手帶一大幫錦衣衛去取一條小狗,這麼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你怎麼沒懷疑呢?”

“有什麼好懷疑的!”宋芸兒瞥了紅綾一眼,恨恨說道,“看你瞧人家那樣子,我還以為你趕我們走,是要和她,和她……”

楊秋池苦笑:“那我朝你們使眼神。你總該知道了吧!”

“光顧生氣了,我可沒看見你什麼眼神!”宋芸兒還是氣呼呼說道。

“這,這……”楊秋池頭都大了,“連南宮雄都猜出來了,你這麼冰雪聰明,怎麼會猜不出來呢!”

楊秋池忘了一件事情。妒忌中的女人的智商永遠等於零。

宋芸兒此刻也想到了後果,如果不是南宮雄猜出來,自己生氣跑了,那楊秋池就危險了,不由得很是後怕。情不自禁拉住楊秋池的手:“哥,是芸兒不好,芸兒以後再不亂生氣了啊。”

楊秋池也有些後怕,刮了一下她地鼻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後來怎麼知道我的意思了呢?”

“南宮雄追上來告訴我的,我回頭看了一眼大門,這才肯定你真的不是要佔人家女孩子的便宜,而是別有用意。”

楊秋池笑得更歡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沒有關門。哪有開著門幹那事的!”宋芸兒脫口而出,隨機又覺得不雅,便給了楊秋池一個白眼。

那中年人深深地看了楊秋池一眼,點了點頭,轉過臉看向紅綾,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紅綾的眼神卻看向了楊秋池,正好楊秋池隨著那中年人的目光也看向紅綾,兩人目光一碰,都慌亂地躲開了。

楊秋池掩飾地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問那中年人道:“請鏢師放火燒糧倉的,是你嗎?”

“是我。”斜眼中年人黯然地將目光從紅綾姑娘身上收了回來,有些傷感地回答。

“你倒挺幹脆嘛。”楊秋池有些意外,這人腦袋不會有問題吧,怎麼這麼老老實實就承認了。

“大丈夫敢作敢當,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徐欽腰板一挺,昂首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楊秋池吩咐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錦衣衛齊聲答應,上前就要動手。那駝背老漢怒喝:“住手!你們知不知道我家主公是誰?”

主公?這稱呼怎麼這麼熟悉,好像三國裡諸葛亮稱呼劉備劉皇叔就是主公,難道這斜眼中年人是劉備之類的人物?不由自主問了句;“你家主公是誰?”

“魏國公徐欽!”

魏國公是什麼玩意兒?楊秋池還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時候,就看見羅千戶臉色微變,楊秋池倆忙往身後的金師爺看去,見他也是臉色有些難看,向自己使了個眼色,示意外面說話。

楊秋池皺著眉頭,向錦衣衛擺了擺手示意先不綁,隨後走出房門,一直走到樓梯口,這才站住。金師爺小跑著跟了上來。楊秋池問:“這家伙又是哪座廟的大菩薩?”

金師爺苦笑:“大人,如果前面那個米員外還算不上皇親國戚,咱們倒也不用太過擔心的話,這個主可是正宗的皇親國戚,他地父親徐輝祖是中山王徐達的長子,中山王死後,徐輝祖繼承了徐達魏國公爵位,徐輝祖死後,這徐欽就是魏國公。所以,對這個主那可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的。”

楊秋池中學的時候文科就不行,對古代宮廷這些規矩搞不明白,尤其是明朝這段歷史,連徐達這樣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知道得也不多,其中好多知識還是來自於金庸的小說裡的介紹。所以他搞不懂這裡面的厲害關節究竟是什麼。

金師爺見楊秋池一頭霧水,猜到他不了解,便進一步解釋說:“這徐欽地父親徐輝祖繼承了父親徐達的魏國公爵位後,太祖皇帝就對徐輝祖頗為重用。靖難之役中,徐輝祖是建文的得力幹將,曾經率軍在山東擊潰了當今皇上地部隊,幸虧後來建文擔心他背叛,把他調離。後來建文兵敗潛逃,這徐輝祖守在父親的祠堂裡嚎啕痛哭,堅決不去見皇上。”

“皇上皇恩浩盪,沒有太過計較徐輝祖地過失,只是將他削爵軟禁。永樂五年,徐皇後仙逝不久,這徐輝祖也死了。皇上隆恩,安排這位徐欽繼承了徐輝祖魏國公的封號。”

楊秋池聽罷,喜道:“那怕什麼,他老爹是個造反派,他現在又圖謀造反,那是滅九族的死罪,抓住了他這個把柄,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金師爺道;“大人,這徐欽外號‘徐鐵頭’,生性倔強,以前倒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沒想到他和他父親一樣一直愚忠建文。不過,就算他參與了煽動搶糧,皇上未必會對他怎麼樣,你想一想,他父親公然站在建文一邊,領兵與皇上對抗,到頭來皇上都沒有處死他,更別說株連了。”

“現在他兒子只是叫人放火燒糧,只是企圖引起飢民騷亂,嚴格說來還不算公然謀反,皇上不一定會把他怎麼樣的。再說了,這徐氏一族與皇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涉及到他們的事情,大人一定要小心處理,不可莽撞。”

的確,徐達家族在整個大明朝數百年歷史中貫穿始終,雖然屢有事故,卻都能化險為夷,就拿這“徐鐵頭”徐欽來說,徐欽不僅繼承了他父親徐輝祖的魏國公爵位,也繼承了父親忠於大明正統的思緒,始終不認可明成祖朱棣的皇位。”

永樂十九年,明成祖命徐欽上朝參拜。沒想到徐欽上朝之後,長立不跪,大笑而出,明成祖大怒,卻拿他沒辦法,再度削掉了他的爵位。仁宗即位後,除了恢復徐欽爵位之外,還任命徐欽長子徐承祖為錦衣衛指揮使。

楊秋池雖然心中不服,卻知道這金師爺久經官場,對其中利害關節看得比自己清楚得多,再說了,小心撐得萬年船,總是沒錯的。

楊秋池回到房裡,換了個笑臉,說道:“原來是魏國公啊,失敬失敬。”

那駝背老漢喝道:“既然知道,為何不以禮相見?”

楊秋池道:“若是平日,下關當然要以禮相見,但現在公爺犯這謀反大罪,下關奉旨查辦,這禮嘛,當然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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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明正統

徐欽對楊秋池道:“你是何人?能否見告。”

楊秋池道:“我姓楊,至於我的身份,暫時不能說。公爺以後應該會知道的。”說到這裡,臉一沉,“我知道,武昌城裡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幕後策劃的,我說的沒錯吧?”

徐欽臉上露出一絲讚許:“哦,楊大人都知道了些什麼?”

“你父親徐祖輝愚忠建文,領兵對抗王師,但皇恩浩盪,事後並沒有追究,反而讓你繼承了你父親的爵位,但你不思感激,反而和你父親一樣,圖謀造反,恢復建文帝位。對吧?”

徐欽冷冷道:“感激?貓哭耗子假慈悲罷了──你接著說,我聽著呢。”

“去年武昌府幾百裡蝗災,莊稼顆粒無收,你已經預測道會有大量的飢民,如果在朝廷賑災上弄點手腳,就可以造成大量百姓逃荒,那時候加以利用,便課引起大亂。”

“你顯示暗中指使米員外讓他的家奴四處散布消息,說只有武昌府才放糧賑災,其他地方都不放糧,這才將方圓數百裡的飢民都招到了武昌城裡。”

“接著,你指使米員外用巨額賄賂軟硬兼施迫使權布政使和譚知府就范,將兩次賑災糧全部轉給了米員外,又花重金收買了長沙鏢局的鏢師,讓他們燒毀布政司衙門空無一物的糧倉。一方面使賑災落空,另一方面刺激了飢民的絕望,讓他們陷入生存的危機之中,最終才能為你所用。”

說到這裡。楊秋池有些不解地問:“放火的人在京師裡沒有合適地人選嗎?你們怎麼要跑到長沙去請?而且還要你親自去?”

徐欽說:“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他們幹了這事也活不了的了──他們鏢局總鏢頭當時在京城。這總鏢頭以前是我父親地一個親兵。”

楊秋池這下明白了,點了點頭,續道:“這就對了,你讓米員外指使家奴散布消息,說今晚知府衙門要放糧,讓鏢師們再次放火燒糧倉,並煽動搶糧的米員外的家奴。你的陰謀應該已經得逞。”

徐欽冷笑道:“陰謀?我的什麼陰謀?”

“飢民們沖擊官府搶糧,混亂之下,你們的人會將權布政使等朝廷官員殺死,當飢民們發現沒有糧食而朝廷官員被殺之後,便會發現他們已經陷入無路可走的境地。”

“這時候。米員外會把你推出來,以你父親徐祖輝誓死效忠建文的號召力,打出光復大明正統地旗幟。米員外再開倉放糧,豎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這些無路可走的飢民們,已經殺官搶糧造反,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左右是個死,還有什麼可以選擇的?跟著你造反是他們唯一的一條路。”

“你這次之所以親臨武昌城,就是打算今晚扮演振臂一呼地角色的。你手中有了這幾萬飢民,組成部隊,這武昌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城裡又有夠你的軍隊堅持一年以上充足地糧食。要死守武昌城還是容易的。”

“只要你守住了武昌城。打響了這第一槍(心想怎麼和南昌起義似的),消息傳開,建文余黨自然會群起響應,那時候,天下大亂,硝煙四起,你們所謂的光復大明正統的理想也就看見曙光了──可惜啊,你們遇到了我!”

徐欽鼓掌讚道:“楊大人,果然厲害!我的這點雕虫小技還是難逃你的法眼,佩服佩服!難怪楊大人年紀輕輕就當了錦衣衛指揮使特使!”

楊秋池吃了一驚:“你知道我?”

徐欽冷笑:“你們有錦衣衛,難道我們就沒有嗎?楊大人,我告訴你,既然你選擇了與我們為敵,你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希望你每天睡覺的時候,祈禱睜開眼還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楊秋池悍然道:“敢走夜路,就不怕鬼!”

徐欽又讚道:“好!說得好,是條漢子!”頓了頓,感嘆了一聲,“如果我們多幾個像你這樣地漢子,何愁大明正統不復!”

“那你想過沒有?一將成名萬骨枯,戰事一起,有多少百姓會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就拿你們武昌城這次來說,因為你們使陰謀,耍手段,造成了成百上千的飢民活活餓死在大街上!你們於心何忍?”

徐欽道:“哪朝哪代的江山,不是用人骨堆起來地?為了大明正統,犧牲幾個百姓又算得了什麼?黃山光復之後,自會T恤民情,減免捐稅的。”

這倒是實話,建文帝雖然生性軟弱,但對老百姓還真地沒二話說,算得上是個好皇帝。

楊秋池不想和他辯論這些,嘆了口氣:“你們煽動謀反,不怕王法嗎?要知道,雖然你是魏國公,可當今黃山恐怕也容不得你大逆不道,犯上謀反。”

徐欽悍然道:“王法?竊國之君還談什麼王法!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當然應該知道我徐家是世代忠烈,為大明江山鞠躬盡數,死而後已!”

“但是,大明正統是建文帝,而不是他朱棣!朱棣謀權篡位,十惡不赦,他能篡得了皇位,卻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我父親為皇上捐軀,我雖不肖,卻也要誓死光復大明正統!”

楊秋池道:“就算你願意為這去死,可別拉上別人啊,比如米員外,他富甲一方,日子過得好好的,幹嘛跟著你謀反?還不是你使手段逼他上了賊船。”

徐欽道:“你錯了!我沒有逼米員外,也不用逼他,他本來就是誓死光復大明正統的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既然他煽動搶糧謀反被你們查實,人已經落到你們錦衣衛手中,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說了也無妨。當初靖難之役的時候,米員外就支持萬歲的大軍,朱棣竊取皇位之後,米員外一直暗中資助,共謀光復大計。”

“米員外雖然只是一介商賈,卻是不怕死的硬漢,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敢走夜路,就不怕鬼’!我們既然要走這條路,就已經把身家性命栓在了褲腰帶上。為了光復大明正統,洒幹我的一腔熱血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番慷慨陳詞,把楊秋池和羅千戶等人都驚呆了,場中靜悄悄的,只有徐欽激情之余的粗重喘息聲。

這徐欽真不愧“徐鐵頭”這個外號。徐欽的一席話讓楊秋池想通了一個問題──為什麼米員外那麼有恃無恐?雖然徐門二公都與他米員外有關系,他並不是仰仗這兩公能給自己什麼庇護能免死,米員外有所持的,是為自己光復大明正統的理想而獻身的精神。

如果一個人心中早已存下了慷慨赴死的決心,有了死的準備,死亡還能讓他趕到恐懼嗎?他用皇親國戚的關系來恐嚇楊秋池,只不過是作最後的努力去避免無謂的犧牲,當這種犧牲成為不可避免的時候,他會慷慨赴死。

楊秋池從心眼裡很佩服米員外,這矮子富甲一方,卻不去安於現狀逍遙一生,而是為自己的維護大明正統的理想,依然選擇了一條歷史証明是行不通的不歸路,不管他的獻身值不值得,至少,他這種精神,足以讓人由生敬意。

楊秋池緩緩說道:“既然如此,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是皇親國戚,我會稟報皇上,再奉旨行事的。”

徐欽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之後,這才點點頭:“楊大人,我跟你們走就是。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行個方便。”

“你想帶紅綾在你身邊陪著你,對嗎?”楊秋池問。

徐欽非常的驚訝:“楊大人果然天縱英才,聰明過人。不置可否?”

“很抱歉,這個我不能定。”

“誰能定?米員外嗎?他肯定會答應的。”

“紅綾姑娘雖然是米員外的小妾,但米員外涉案謀反,他自己還等著皇上的處置,如何還能處置別人?”

徐欽一愣,問道:“那楊大人說的能決定的人是誰?”

“紅綾姑娘自己!”楊秋池慢慢說道,“紅綾姑娘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什,她的去留當然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古代小妾雖然逼女婢的地位要強一帶你,但還是沒有多少個人自由的,法律規定:“妾通買賣”,將自己的小妾出售、互易甚至送人,都是合法的,小妾沒有任何反對的余地。楊秋池突然說讓紅綾姑娘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這當然讓紅綾非常的意外。

楊秋池回過頭看了看紅綾,只見他正滿臉驚訝地抬頭看了過來,紅唇微微顫動,美麗的丹鳳眼中慢慢湧滿了感激的淚水。

徐欽點點頭:“楊大人說得沒錯。”扭頭看向紅綾:“紅綾姑娘,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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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美麗的姑娘
   
方才他們的對話紅綾都聽到了,知道這徐欽是中山王徐達的後人,是魏國公,是皇親國戚,如果自己能跟著她,榮華富貴當然是享之不盡的,紅綾應該不會拒絕,沒想到。紅綾卻搖了搖頭。

徐欽大怒,喝道:“為什麼?”

紅綾低著頭沒說話。

徐欽還要再問,楊秋池已經搶先說道:“既然紅綾姑娘不願意,總不能勉強吧。”

徐欽怔怔地看著紅綾,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這次回去,是死是活都還難說,換成我是紅綾,我也不會答應的。”

楊秋池心想,你倒還有自知之明。

徐欽滿懷憐愛地看著紅綾,半晌才依依不舍地將目光移開,話語酸楚地對楊秋池道:“楊大人,紅綾姑娘現在的身份還是米員外的小妾,米員外恐怕也在劫難逃,如果有那一天,你能發發慈悲,照顧一下紅綾姑娘嗎?”

楊秋池也深深看了紅綾姑娘一眼,心想這女孩可真夠可憐的,深入浮萍一般被人當成物品一樣轉來轉去的。說道:“下官會依律辦事,不過,我可以保証紅綾姑娘不會被人欺辱。”

轉頭吩咐羅千戶:“羅大人,請你派一個副千戶兩百錦衣衛,將這花園小樓封鎖,並保護好紅綾姑娘等人,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進入騷擾,違令者斬!”

“遵命!”羅千戶躬身答道。

徐欽大喜:“多謝楊大人!”

楊秋池心想,你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她紅綾身份還是人家米員外的小妾,現在又不願意跟你走,你從哪裡謝起啊。

紅綾向楊秋池道了個萬福,用那糯得膩心的甜甜的嗓音說道:“紅綾多謝大人眷顧!”

最難消受美人恩。楊秋池倒也懂得,連忙還禮:“紅綾姑娘不用客氣的。”

安排好了,徐欽深深看了一眼紅綾姑娘,轉身走出了房門,錦衣衛押著那駝背老漢,緊跟而出。

等他們離開之後,楊秋池走到紅綾姑娘身前,拱手低聲道:“姑娘,剛才在下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頓了頓。又道:“多謝姑娘指點,這才順利地擒住了反賊。”

紅綾羞澀地低下頭,回了一禮:“楊大人言重了,紅綾能夠結識大人,那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楊秋池心中大樂,這紅綾還真會說話。拱了拱手:“你在這裡會很安全的,不用擔心。我先走了。”轉身要走。

紅綾急聲叫道:“大人,您還會……還會來嗎?”

這紅綾把自己當成了依靠。楊秋池點了點頭。紅綾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身後傳來宋芸兒冷冷地聲音:“哥,你要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楊秋池轉身看見宋芸兒板著的俏臉,歉意地一笑,出門走了。宋芸兒和南宮雄等錦衣衛緊隨而去。

回去的路上。楊秋池吩咐羅千戶將權布政使、譚知府還有駝背老漢帶回錦衣衛衙門,羈押在錦衣衛大牢裡,將魏國公徐欽單獨軟禁在錦衣衛千戶所裡。此前,米員外已經被軟禁在他錦衣衛千戶所裡了。

楊秋池帶著錦衣衛護衛先回知府衙門大堂查看了賑災放糧的事情,那些官吏們知道這一次錦衣衛都插手了,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左布政使使錢大人親自組織賑災的事情,出不得半點差錯。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公事公辦,認認真真按照程序放糧。速度很快,已經有一大半人領到糧食出了城。武昌城裡安靜了許多。

眼見賑災進行順利,楊秋池這才放了心,帶著護衛來到錦衣衛千戶所衙門,查看了羈押人犯情況,然後組織鏢師對徐欽進行了辨認,制作了辨認筆錄。

接著,楊秋池吩咐金師爺寫報給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密報,將目前已經查實的案件情況作了詳細匯報,尤其是魏國公徐欽的罪行,以及米員外地罪行和他與定國公徐增壽的兒子許景昌的關系詳細寫了,也按照自己的承諾,寫了權布政使、譚知府在抓獲謀反頭目徐欽這件事情上的功勞,請求指示,並將犯人口供等証據附上,密封之後,用錦衣衛八百裡加急報送京城錦衣衛。

這種機要密報沒法用信鴿傳送,一來不像上次密報建文余黨企圖劫持權妃那麼緊急,二來需要詳細說明,內容很多,信鴿帶不動。所以,楊秋池用錦衣衛專門的加急密報。

這錦衣衛八百裡加急,倒了一定地裡程的驛站,換人換馬,晝夜奔馳,很快就能將消息報到,算得上是古代除了信鴿之外最快的一中傳遞信息地方式了。

消息報上去了,楊秋池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靜等最高指示。

這些事情辦完的時候,已經將近五更天了,楊秋池這才帶著宋芸兒和護衛們回驛站休息。

白素梅和小丫鬟月嬋一直(此處看不清),兩人挑著燈坐在房間裡等楊秋池回來。小黑狗一直蜷縮在她們腳邊打盹,聽到驛站院子門被打開,立即警覺地抬起頭,豎著耳朵聽了聽,汪汪叫了兩聲,縱身到了房門口,用前爪撓門。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楊秋池等人說話聲,月嬋驚喜地輕呼道:“少爺回來了!”小碎步跑去打開房門,小黑故黑影一閃,小尾巴搖著竄下樓梯,一溜小跑來到了楊秋池身邊。

楊秋池欣喜地蹲下身抱起小黑狗:“小黑,乖不乖,想我了吧?”

“汪汪!”小黑狗沖著楊秋池叫了兩聲,伸出舌頭去舔楊秋池的臉。

“行了行了,弄我一臉口水,真不講衛生!”楊秋池一邊上樓一邊撫摸著小黑狗的腦袋。

月嬋站在樓梯口,滿心歡喜叫了聲:“少爺,你可回來了。”

楊秋池見月嬋衣衫整齊。顯然沒睡,一直在等自己,心疼地說;“你這傻丫頭,怎麼不自己先睡?等我幹什麼?”

月嬋有些害羞地說道:“少爺不回來,月嬋睡不著。”跑回去給楊秋池打熱水洗腳。

楊秋池把小黑狗放下,坐在圓桌前的椅子上先泡腳,累了一晚,泡個腳可真舒服。小黑狗趴在腳盆邊,仰著個小腦袋,黑眼睛溜溜轉。看著楊秋池。

案件順利偵破,楊秋池心情很愉快,拿了一只襪子一邊逗小黑狗玩,一邊問:“白姑娘她們好嗎?”

月嬋在給楊秋池舖被子:“挺好地,剛才白姑娘一直和我在房裡等你,聽到你回來。她說就放心了,深夜不便相見,所以獨自回房睡去了。”

楊秋池眼前浮現出白素梅一襲白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一暖,說道:“又沒什麼事情,你們等我幹什麼?”

月嬋已經舖好了被子,過來蹲下給楊秋池洗腳:“還說沒事。我們聽驛站的人說,外面都要鬧翻天了,全城地飢民都跑到知府衙門去了,還有好多官兵,還聽說飢民要沖衙門搶糧,白姑娘可擔心少爺你,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楊秋池俯下身,瞧了一眼月嬋雪白的脖頸:“那你呢?你擔心我嗎?”

月嬋抬起頭瞧著楊秋池。大大方方說道:“擔心啊,少爺你要出什麼事,那我們小丫頭可就要倒霉了。臨行前老太太、大奶奶可都交待了的。”

“那你自己呢?”楊秋池故意逗她。

月嬋沒吭氣。卻連耳朵都紅了,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楊秋池呵呵一笑;“那就好。行了,天都快亮了,快去睡吧。明天咱們還要去黃鶴樓玩呢。”

月嬋不知道黃鶴樓,奇道:“那裡好玩嗎?”

“當然好玩,登高一望,孤帆遠景,碧波一線,很舒服的。”

“少爺去過嗎?”月嬋聽楊秋池說得如此詩情畫意,不免神往。

“沒,我是聽古人說的。”

月嬋更是奇怪:“聽古人說地?古人怎麼能說話呢?”

楊秋池愛憐地在她花瓣一般的臉蛋上擰了一下:“傻丫頭,我看他們寫的詩想象地,明白了吧。”

月嬋這才知道少爺在逗她,嘻嘻一笑,給楊秋池擦幹了腳,拿過拖鞋,端了腳盆出去倒了水。擦幹手,回到房裡。

楊秋池已經坐在了床沿,他真的好累,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月嬋伺候楊秋池脫了衣服,幫他蓋好被子,放下床兩邊的帷帳,壓好,這才吹了燈到外間睡了。

楊秋池雖然很累很困,卻一時半會睡不著,也許是孤枕難眠,楊秋池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馮小雪。

穿越回到明朝的第一晚,自己和小雪雲雨的一幕幕湧上了心頭,小雪的溫順體貼,光滑地肌膚,柔軟結實的雙乳,讓楊秋池心中激盪,默默念著:“小雪,你好嗎?”

想起小雪,腦海中又浮現出秦芷慧的身影。想起她中毒之後氣若遊絲躺在自己懷裡,無助地看著自己地樣子,想起廣德縣後山荒草地上,她衣帶飄飄孤苦淒涼的樣子,心裡一酸,默默念叨:“芷慧,你在哪裡啊。

當楊秋池想到泥娃娃宋晴的時候,很奇怪,他居然一時想不起宋晴的模樣,只有那個迷人的小酒窩,乖乖地樣子,怎麼都忘不了。

楊秋池又從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假小子宋芸兒,想到才貌雙全最終又為情而死的郝倩,一直想到身材容貌嫵媚絕倫,軟語淺笑甜得膩人的紅綾姑娘。

想著想著,倦意襲來,當他朦朦朧朧入睡的時候,與他一起進入夢鄉,確實與他有過肌膚之親,連遭大難出家為尼的白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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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黃鶴樓

楊秋池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他賴在床上不想起,雖然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可畢竟還是冷的要命的,楊秋池可舍不得熱被窩,躲在被子裡,只露個腦袋出來,還想睡個回籠覺。

正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叫道:“少爺,少爺!”聽聲音好像是小丫鬟月嬋。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月嬋是不會叫醒自己的,楊秋池把腦袋鑽出被子,伸出手揭開紗帳,探出頭去:“幹什麼?”

小黑狗蹲在床邊,聽到楊秋池說話,偏著頭看了看楊秋池,舔了舔舌頭,又趴下接著睡。

月嬋看見楊秋池探出腦袋瞇著眼沒睡醒的樣子,掩嘴而笑,說道:“少爺,湖廣左布政使錢大人、提刑按察使施大人、都指揮使武大人和錦衣衛千戶羅大人來訪。在驛站客廳等著呢。”

啊,楊秋池睡意全消,光溜溜爬了起來:“快,快幫我穿衣服。”

月嬋答應了一聲,拿過早已經在火爐旁烘的暖暖的衣袍,服侍楊秋池穿上,打來熱水給他洗漱。

收拾好了之後,楊秋池推開方面出到走廊上,宋芸兒迎了上來:“小懶虫,終於肯起來了?”

“喲,昨晚睡得那麼晚,你怎麼今天早上還能起得那麼早呢?”楊秋池驚訝道。

“已經習慣了。”宋芸兒微微一笑,說道:“幾位大人來了好一會了,快去吧。”

楊秋池快步來到大廳,錢布政使等人連忙起身拱手施禮。楊秋池還禮。分賓主落座之後。楊秋池道:“幾位大人以後不必如此客氣,我現在可只是一個小縣令哦,你們無論哪一個都比我大好多級呢。”

錢布政使尷尬地笑了笑:“大人,你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又是奉皇上聖旨查案,我等豈能與大人相提並論呢。”其他幾個連聲附和。

楊秋池正色道:“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件事情,我奉旨稽查建文余黨案,建文與當今皇上的關系你們都很清楚,皇上不希望這件事情挑明了。只能暗中進行。

“昨晚上事情緊急,我才不得已暴露了身份,但明確知道我身份的有哪些人我心裡有數,現在我鄭重要求幾位大人,不僅你們要替我保密,而且回去後都給其他知道的人打一聲招呼,如果有人暴露了我的身份,一律嚴懲不貸。”

錢布政使等人連連點頭答應,連稱絕不敢泄露特使機密。

楊秋池臉色放緩。問道:“幾位大人大清早的跑來,有何貴幹啊?”

錢布政使看了看窗外,心想,都快中午了,還大清早呢。滿臉堆笑拱手道:“楊大人,我們是來向你稟報,放糧賑災地事情已經全部辦完了,所有的飢民都領到了糧食。各自四散回鄉了,秩序井然,沒出什麼亂子。武昌城已經恢復了平靜。”

楊秋池很高興:“太好了!你們辛苦了。”

錢布政使道:“我們算不得什麼,楊大人你才真的辛苦。多虧大人昨晚上運籌帷幄,指揮有度,化解了咱們武昌城這一場危機,也順帶保住了咱們幾位腦袋上的烏紗帽。”

都指揮使武大人是幾人中管品最高的,又是武將出生,對楊秋池昨晚上面對幾萬騷亂飢民。鎮定自如,從容指揮,終於化險為夷,打心眼裡佩服,當下笑呵呵說道:“是啊,楊大人年紀輕輕,做事卻老成得很啊,那麼大的一場危難。我都一位這次要完蛋了呢,沒想到楊大人揮揮手指頭就給擺平了,簡直讓武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提刑按察使施大人當然不甘落後。說道:“昨晚上那麼復雜紛繁的局面,楊大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鬼。一舉揭穿權布政使、譚知府與米員外內外勾結,圖謀造反的重大陰謀,聽說昨晚還擒獲了幕後元兇,真可謂洞察秋毫,破案如神吶!”挑著大拇指嘖嘖連聲。

錦衣衛羅千戶也道:“是啊,武昌出了這麼大地事情,我這千戶居然還蒙在鼓裡,真是失職啊。幸虧楊大人出手化解危機,並順籐摸瓜,將這場陰謀徹底挫敗,一舉擒獲謀反群賊。我始終跟隨大人身邊,大人眼光敏銳,處置有度,真的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嘴地稱讚楊秋池,把他夸得簡直成了一個只手擎天的蓋世英雄。楊秋池雖然連連擺手謙遜,卻也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錢布政使又道:“卑職等人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大伙一商量,在黃鶴樓備了一席酒宴,想請大人賞光,一來略盡地主之誼,二來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大人萬勿推卻才是。”

他們夸了半天,原來是要請自己喝酒,楊秋池正好肚子餓了呢,笑呵呵道:“既然幾位大人如此厚愛,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再說了,黃鶴樓還是咱們武昌的名勝,我心慕已久,能在黃鶴樓下飲酒作歌,豈不快哉!”

幾位大人撫掌大笑稱好。

白夫人和白素梅是流犯,不可能參加這種宴會,所以和丫鬟薈兒還有兩個押解官差留在了驛站裡。

這驛站在武昌城裡,吃住都方便,有官兵警戒,很安全,又有新收的小丫鬟薈兒照料她們,楊秋池還把小黑狗也留了下來。

錢布政使等人已經備下數頂官轎,楊秋池、宋芸兒、小丫鬟月嬋分別作了一頂,南宮雄、夏萍等全部錦衣衛護衛和兩位師爺騎馬跟隨。錢布政使等人也各自上了自己的官轎,布政使衙門眾衙役前面鳴鑼開道,都指揮使親兵兩邊警戒,刀槍林立,閃閃生輝,慌得路人紛紛回避。

一行人浩浩盪盪,直奔黃鶴樓。

這還是楊秋池第一次坐官轎,摸摸這裡,瞧瞧那裡,很是新奇。這可是八抬大轎,雖然忽悠忽悠的卻又平又穩,楊秋池撩開轎帘一角,往外張望,只看見兩邊小跑著跟著的官兵衙役,路人都躲得遠遠的,這才體會到了古代當官地威嚴,這感覺還真的很爽,難怪世人削尖腦袋都要當官。

黃鶴樓巍峨聳立於武昌蛇山之上。隊伍來到之後,轎子停在了黃鶴樓前,楊秋池下了轎子,抬眼一看,驚嘆道:“好一座雄偉的高樓!”

錢布政使走到楊秋池身邊,抬眼看著黃鶴樓,介紹道:“楊大人,這黃鶴樓為四邊套八邊形,謂之‘四面八方’,形如黃鶴,展翅欲飛。”

楊秋池讚道:“果然樓如其名,真像一只飛舞碧空的黃鶴,雄渾之中又不失精巧,富於變化的韻味和美感!”

這時候,小丫鬟月嬋也下了轎,跑到楊秋池身邊,拍著手讚嘆:“真的好雄壯哦!”

“我說的沒錯吧!”楊秋池拍了拍月嬋的肩膀,“上道樓頂,登高遠眺,那才叫神清氣爽呢。”

宋芸兒下了轎抬頭看了看黃鶴樓,走過來嘻嘻笑道:“這樓到真地很不錯,不過,要想神清氣爽,登高還不夠,最好坐在樓頂飛檐上,清風吹來,那才稱得上神清氣爽!”

楊秋池看著斜入雲霄的飛檐,想象騎在那上邊打晃的樣子,一陣寒風吹來,不由打了個冷戰,說道:“芸兒,這樓這麼高,誰又有這本事啊,至少我可不成。要不你上去騎一個我看看?”

宋芸兒笑道:“行啊,等會上了樓頂,我騎飛檐給你看!”

“不不!我開玩笑的!”楊秋池連忙說道,“你要有個閃失,那可怎麼辦!”

“這算什麼,這種高樓飛檐我經常上去玩,學武之人,飛檐走壁怎麼少得了呢。”

楊秋池緊張地拉著她的手:“芸兒,別去好嗎?”

宋芸兒見楊秋池真的很擔心自己,心中一甜,輕輕掙脫他的手掌,笑了笑:“叫我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嘛。”

“我只要你好好的。”楊秋池由衷說道。

宋芸兒臉一紅,瞥了旁邊錢布政使等人一眼,對楊秋池低聲道:“別說了,肉麻兮兮地!”

楊秋池嘿嘿笑了。

錢布政使咳嗽了一聲,插言道:“楊大人,卑職等人也如大人所想,咱們已經把酒席設在酒樓的頂樓之上,閑雜人等已經回避,大人盡可放心觀賞這美麗景致了。咱們這就上樓吧。”

楊秋池道:“好啊,上樓!”

這黃鶴樓頂樓十分寬敞,已經擺上了一大桌酒席,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擺了滿滿一席。

楊秋池當然坐首席,權布政使和都指揮使兩人的官最大,一左一右陪在楊秋池旁邊,其他官員依次落座,宋芸兒是保鏢身份,按道理是不能入席的,但楊秋池招手讓她坐下,眾官員哪敢說個不字。

兩位師爺已經安排在樓下就餐。小丫鬟月嬋伺候在楊秋池身後,南宮雄、夏萍兩個貼身護衛四周巡查,小心警戒。其他錦衣衛護衛分守各層,黃鶴樓下四周布置了都指揮使和布政使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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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黑衣女前輩

現在已經是早春二月,又是中午時分,春風吹來,已經沒有那麼。

幾杯酒下肚,更是熱血沸騰。楊秋池酒量還算不錯,按道理布政使這幾個老家伙本來不是他的對手,可這些人都是酒精考研出來的,也都是海量,又刻意奉承,輪番給楊秋池敬酒,楊秋池喝得高興,舉杯暢飲。

喝到正歡,一陣涼風吹來,楊秋池覺得甚是暢快,站起身走到欄桿邊上,舉目遠眺,遠處大江滾滾東流,楊秋池一時興起,禁不住搖頭晃腦吟頌起了略加改動的的毛老人家著名詩詞,《水調歌頭》:“才飲京城水,又食武昌魚,萬裡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今天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好詞!好一句‘省市閑庭信步’!”左布政使鼓掌道,“揚大人昨晚力挽狂瀾,正如閑庭信步一般,也只有揚大人這等雄才偉略的人物,才能吟得處此等好詩詞啊!”

楊秋池心中暗笑:“拿我比毛老人家?哈哈,套用《劉海砍》中的那一句:‘那我可比不上哦’!”

提刑按察施大人也讚道:是“啊,揚大人真可謂文武雙全吶!”頓了頓,接著酒勁提議:“揚大人好像只賦了上闕,咱們何不請達人將下闕一並賦出,我等命人刻碑利於此,咱黃鶴樓又多了一處名勝,也多出這一段佳話呀!”

眾人鼓掌左布政使端起酒杯提議道:“我等為此共敬大人一杯如何?”眾人紛紛讚同,起身舉杯向楊秋池致意:“揚大人,請!”都一飲而盡。

“各位達人,請!”楊秋池也舉杯幹了。

回到古代。抄襲毛主席的作品沒被發覺,還露了臉,楊秋池心中這個得意啊,心想,如果毛主席這首詞現在被自己吟頌了,又被他們刻下來留在了黃鶴樓。幾百年之後,毛主席再要吟頌這首詞,那不知道是誰炒誰的了,那才叫好玩呢。

想道這裡,楊秋池正要開口將毛老人家的的下闕念出來,突然心中一動,暗叫不好,毛主席這下闕又“一橋飛架南北”“更立西江石壁”兩句,說的正是當時正在修建的武漢長江大橋和計劃維修的巨型水電站。這些人都是進士舉人出身,肯定會問這兩句地含義,那可怎麼辦?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如何偷換掉這兩句,心中一急,額頭有些冒汗了。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巨響,一道黑影從天撲了下來!

人怎麼會從天空撲下來呢?後面那道繩索作了解釋,這人使用繩索從樓頂之外盪進了樓裡。從裡面往外看,好像天空飛馳而來一般。

宋芸兒這人一身黑色衣褲,手一番,亮處一柄短刃,呵斥一聲。向那黑衣人只是微微一晃。宋芸兒卻被震的倒退兩步。

那黑衣人左手一把抓住楊秋池的胳膊,楊秋池頓時感到全身麻痺,動彈不得。肯定是3余黨要來行刺自己,心中大駭,想去拔搶,兩只手臂卻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似的。

左布政使等人嚇得大叫又刺客!隨即躲進了桌子下面,都指揮使武大人舉起一把椅子就要上來,可眼見楊秋池被擒,他也不擅長這種貼身短打,生怕傷著楊秋池,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月嬋尖聲驚叫要撲過來搶楊秋池,被夏萍一把拉住。夏萍隨機抽出長劍,飛身撲了上去。

南宮雄離得遠,這緩的一緩的功夫,南宮雄也大鵬展翅飛撲而至,單刀辟向黑衣人。

與此同時,寒光一閃,宋芸兒短劍再次刺出。

那黑衣人左手抓住楊秋池,右手短刃又是一揮,當上聲脆響,黑衣人身子被震的猛地一晃,卻仍然牢牢抓住楊秋池。

宋芸兒又被震得退了一步,南宮雄卻被震退了兩步,夏萍被震得往後連退數步,重重的撞在宴席桌子上,酒杯碗盞摔了一地!

宋芸兒、南宮雄兩大高手加上夏萍三人全力一擊,居然只能逼得這黑衣人晃了晃,何況這人的一手還抓著楊秋池,武功之高真是令人駭然!

黑衣人讚了句:“好功夫!”聽這聲音,如銀鈴一般,卻是一名女子。黑衣人眼見兩人還要在上,手腕一番,那柄短劍已經架在了楊秋池的脖頸之上。

宋芸兒和南宮雄頓時住了腳,宋芸兒臉色煞白,直勾勾盯著那黑衣人,都說什麼,可嘴唇哆嗦了一下,卻沒說出來。

這時,夏萍喘息了一口氣,猛然醒悟過來,大叫道:“她就是那個搶走二奶奶的人!別讓她跑了!”

說晚了,黑衣人已經將楊秋池拎起來往腋下一夾,猛地往後倒飛出去,右手的短刃已經不見了,空出手抓住了一直垂到黃鶴樓下的那條長繩,高空速降,往地面落去。

楊秋池被那黑衣人夾在腋下,絲毫動彈不得,等到那黑衣人撲向空中,楊秋池由於腦袋朝外,看不見身後黑衣人抓著那根繩子,只見自己飛速下降,一層層的飛檐從眼前快速而過,一顆心由於急速下墜而且猛地懸起,還以為那黑衣人抱著自己跳樓同歸於盡了,嚇得哇哇大叫。

正當楊秋池驚恐地等待腦袋撞擊地面青石板,等待死亡來臨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頓,已經停住了,卻沒死,心中狂喜。

樓下的官兵衙役大叫道:“什麼人!站住!”各挺刀槍撲了上來,可看見楊秋池被那黑衣人夾在腋下,投鼠忌器,只是大聲吆喝,卻都不敢上前截擊。

半空中聽到宋芸兒的聲音道:“等等!他是我哥哥!別抓他!”聲音急速靠近,卻是宋芸兒順著那繩索也溜了下來。

楊秋池心中一暖,感到這一刻宋芸兒對自己是那麼的重要,可沒等他繼續感慨,那黑衣人已經夾著他飛速往外闖去。

夏萍的話楊秋池也聽到了,心中又驚又喜,這女子難道就是那個武林前輩?就是那個搶走自己小妾的老虔婆?不對啊,楊秋池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卻從她夾著自己這只手的手臂細人嫩的皮膚就能斷定,這女子最多三十歲,難道她自稱老身,純粹是在混淆視聽?

楊秋池現在可無暇思考這個問題,他臉朝外被夾在這女子腋下,渾身酸軟動彈不得,只看見一顆顆樹木飛速往後掠去,身後傳來宋芸兒和南宮雄的叫聲。相比兩人一路緊追而來。

這時,身子一轉,接著啪的一聲,楊秋池被臉朝下放在一匹赤紅馬的背上,

緊接著嘩的一下,他全身被一張黑布蓋住了。那黑衣人飛身上馬,一手按住楊秋池的背,一提馬韁,兩腿一夾馬肚子,那赤紅馬嘶一聲,風馳電掣一般飛馳而去。

這匹馬顯然是神駒,楊秋池雖然身上被蓋布蓋著,臉朝下還能看見地面情況,只能看見已經開始冒出春芽的地面飛速往後馳去,速度可比剛才快多了,人的速度當然不能和馬比,宋芸兒他們的喊聲漸漸遠去,隨後即聽不見了。

盡管這是匹神駒,飛奔起來卻還是很顛簸,楊秋池肋骨擱在馬鞍邊上,隨著上下顛簸的生痛,不由得想起金庸《天龍八部》裡段譽被木婉清抓住,也是這般放在馬背上飛奔,只是不知道抓自己的人,是不是也象木婉清那樣是個美女呢。

要是死在一個美女手上,倒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這種風流真正要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可就半點都詩意不起來了。

那女子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策馬飛馳。楊秋池被她按住,全身酸軟動不了,可嘴巴還能說話,這女子搶走自己的小妾,現在有搶走自己,究竟要幹什麼,又緊張又氣憤的恨聲問道:“喂!你是誰?抓我幹什麼?”

那女子沒理他。

“你啞巴了?”

還是每裡,只有急促的馬蹄聲。

“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個醜八怪,所有才蒙這臉不敢見人!”

啪!楊秋池屁股山挨了狠狠一巴掌,生疼!楊秋池慘叫了一聲,隨即忍著痛哈哈大笑:“老羞成怒,被我猜中了,哈哈哈哈......哎喲!”普股山又挨了一巴掌。

“喂!你一個姑娘加打我大男人屁股,不害羞嗎?”

啪!又是一巴掌,等楊秋池的慘叫停歇之後,那女人才冷冷道:“你在敢胡說八道,我把你掛在馬後面拖著走!”

楊秋池嚇得趕緊閉嘴,想起段譽不就是這樣被木婉清折磨的嗎,這人是不是木婉清哦,怎麼想法一個樣。眼前虧可吃不得,不敢再亂說話。

那女子挺楊秋池住嘴不說了,冷哼了一聲,策馬繼續飛奔。跑了一柱香的功夫,離開大陸,沿著一條小路繼續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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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宋芸兒的師父

楊秋池觀察地面情況,發現坑坑窪窪的,這路面到處都是馬蹄印,別說宋芸兒這些馬大哈,換成自己,恐怕也難根據馬蹄印追蹤而來。

往前奔馳了一個多時辰後,又斜入一條羊腸小道,跑了一會,就看見浪花飛濺,棗紅馬已經跨進了一條齊腰深的河流之中。

這下子,楊秋池徹底死心了,流水會把氣味沖掉,就算宋芸兒他們用小黑狗,到了這裡也沒辦法追蹤了。

棗紅馬踩著水花往前趟,慢慢淹到了馬肚子上,楊秋池的手掌已經浸入了水裡,早春二月的河水,還是冰涼刺骨,不時有水珠飛濺道楊秋池的臉上。

速度慢下來了,楊秋池受了一路顛簸之苦的肚子終於好受一點了,他努力地斜眼去看那女子的鞋子,想從這判斷出點什麼來。

這女子穿的是一雙黑色的薄底快靴,繡著金色花邊,手工很精致。單從這鞋子,楊秋池看不出什麼來,又不敢和她說話,只好繼續做悶頭葫蘆。

渡過小河,又沿著小河邊往上遊小跑了一炷香的功夫,然後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路慢慢往上爬升。

小路邊上茅草灌木枝不斷劃割著楊秋池的手臂,留下了一條條小口子,楊秋池顛簸一路,腦袋倒懸著,渾身已經都要快散架了,哪裡還有心裡在乎這點小傷。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楊秋池實在堅持不住了,喘息著說道:“姑娘,我內急!”

那女子沒吭氣。

“喂!我內急!受不了了!”

還是不理。

“喂!我要大便!馬上要拉出來了!”楊秋池氣急敗壞耍賴道。

棗紅馬終於停下來了,那女子抓住楊秋池後腰往外一扔,楊秋池騰雲駕霧一般騰空飛起,接著又結結實實摔落在一塊草地上。雖然草地柔軟。可還是把顛簸一路的楊秋池摔得眼前金星亂冒。躺在草地上,哎喲了半天爬不起來。

楊秋池發現自己手腳能動了。有些奇怪,難道那女子將自己扔下來這一瞬間,已經給自己解了穴了嗎。

那女子冷冷說道:“只給你一盞茶時間!”銀鈴一般清脆悅耳,卻冰冷如霜。

楊秋池知道這種武林中人說話算話,他倒不是真地內急,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活動一下筋骨,再這樣顛簸下去,不被殺死也會被顛簸死的。

楊秋池故意一個勁哎喲呻吟,掙紮著慢慢爬起來,用眼角四下裡瞧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能逃走。

身後傳來那女子的聲音:“你想逃的話,可是試試看。”

楊秋池知道,自己在這種高手面前,真的如同嬰兒一般,一點反抗余地都沒有。楊秋池接著揉摸腳肚子,摸到了自己小退內側綁著地七七式手槍,心中一寬。手槍還沒掉,頓時有了底。

不過,楊秋池不準備用槍。至少現在不用,這女子剛才一招擊退宋芸兒、南宮雄、夏萍三人地聯手一擊。武功奇高,而自己現在手腳酸軟,還要開保險、上膛,對付這種高手,一擊不中,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再說了,秦芷慧和宋晴兩個小妾還在人家手裡,殺死了她,到哪裡去去找她們去。所以楊秋池決定,不到萬不得已,不用槍。

楊秋池坐在草地上看著這女子問道:“是你搶走我的兩個小妾地,對嗎?”

那女子沒有回答,山風吹佛,她的面紗輕輕飄起,能看見她雪白的脖頸。

“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小妾?我得罪了你嗎?”楊秋池一想到這問題,頓時火往上冒;“你把我小妾放在哪裡了?”

還是沒有回答。

楊秋池更是生氣,叫道:“喂!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我問你話呢!”

女子還是沒吭氣。

“我知道了,你是看上我了,氣我納妾,所以把她們都搶走,好讓我娶你?”楊秋池故意嘲諷夸張地大笑道;“雖然我楊秋池比較好色,可對你這種醜八怪,我還看不上!”

女子好像沒聽見楊秋池的話,又好像楊秋池說的不是她,一聲不吭。

楊秋池大笑:“你要不是想嫁給我,搶我小妾幹什麼?你要不是醜八怪,蒙著臉幹什麼?”

那女子終於說話了,聲音冰冷:“一盞茶時間到了!”隨即,從棗紅馬上騰身而起,落在了楊秋池的身前。

楊秋池大叫一聲,一骨碌就要往山下滾,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定睛一看,正是那女子穿著黑色繡邊薄底快靴的雙腳,隨即身體被那女子凌空抓起,夾在了腋下。

上一次楊秋池驚恐之下沒注意,這一次卻很清醒,感覺到了這女子腰肢地柔軟,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這種香味很熟悉,在哪裡聞過呢?

這女子夾著楊秋池走到棗紅馬之前,就要將楊秋池往馬鞍上放。

楊秋池大叫道:“你是芸兒的師父?”

那女子停住了,隨即慢慢將楊秋池放在草地上,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倆用的香料是一樣的,用的兵刃短劍也是一樣的!剛才芸兒順著繩子追下來的時候,對你說‘等等,他是我哥!別抓他!’,而不是‘站住,放開他!’說明芸兒已經認出了你!”

女子一言不發,她戴著面紗,只露出亮亮地黑眼睛,冷冷地盯著楊秋池。

“我說的沒錯吧?”楊秋池得意地說道,既然知道她是芸兒的師父,搶走秦芷慧和宋晴肯定別有目的,這目的也不難猜,無非是讓自己對宋芸兒好一點,納她做小妾。答應她就是,反正宋芸兒也很不錯,雖然像個男孩子,不過做自己地小妾到沒虧了自己。

楊秋池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心中大定,心情也就放輕鬆,他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女子,故意夸張地偏著腦袋看了看她蒙著面紗的臉,搖了搖頭。

女子冷冷問道:“你搖頭幹什麼?”

“芸兒騙我,她說她師父三十歲出頭,可現在我看你,最多二十出頭──哼!這個芸兒敢騙他哥!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楊秋池心想,三十歲的女子最害怕的就是別人說她老,這女子雖然武功奇高,這一點上肯定和別的女人一樣,不能脫俗,聽到自己夸她肯定高興,這一來二去關系就弄熟了,那時候再想辦法將自己的兩個小妾要回來。

不過,當他得意洋洋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這女子黑亮亮的雙眸仍然冷漠的讓人心寒,沒有半點笑意。

楊秋池臉上笑容僵了一下,不甘心失敗,繼續拍馬匹:“你搶走我的小妾,還留字條給我自稱老身?有二十歲的老身嗎?”

女子道:“廢話少說!走!”聲音聽上去比先前還要冷漠。

楊秋池訕訕問道;“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我還沒方便呢!”

這女子哼了一聲,揮了揮手。

楊秋池趕緊一溜煙小跑著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方便。既然知道她是宋芸兒的師父,也就是搶走小妾的人,想借此機會要回自己的小妾,這時候別說逃,攆他走他都不走了。

方便完,楊秋池跑了回來,說道:“走吧。”想起一路的顛簸,隨即又道:“師父,別把我橫著放在馬背上好嗎?顛得我肚子痛,全身都要散架了。”

女子道:“我不是你師父,別亂叫!”

“你是芸兒的師父,芸兒是我妹妹,我跟著妹妹叫你師父,那是應該的啊。”

女子哼了一聲:“不行!現在只能叫我前輩!”

“那什麼時候叫你師父呢?”楊秋池心中一動,難道她要收我為徒?那可不行,二十多歲才學武,白辛苦不說,累都要累死。心裡這樣想

“做夢!”女子哼了一聲;“少廢話,上馬!”

這女子脾氣很古怪,自己可得小心。楊秋池沒敢多問,踩蹬翻身上馬,坐在了馬鞍上。轉頭奇怪地問那女子道:“前輩,我上馬了,你坐哪裡呢?”

那女子單腳一點地,飛身上馬,坐在楊秋池身後,抓住他的腰提起來往前一放,讓他坐在馬鞍前與馬脖子之間。隨即跳進馬鞍坐好。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人家並沒想讓自己坐馬鞍,訕訕的正要說話掩飾,那女子一夾馬肚子,棗紅馬沿著山路小跑著上山了。

楊秋池腳沒地方踩,手沒地方抓,這馬一動,差點把他摔下去。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這才穩住。楊秋池趕緊用雙腳夾緊馬的脖子,雙手緊緊揪住一撮馬鬃。

有那女子扶住楊秋池的肩膀,騎著馬脖子也挺穩當的。

雖然小道蜿蜒,可這棗紅馬走得飛快,楊秋池都有些擔心會不會一腳踩空,連人帶馬滾下山去,沒想到這棗紅馬雖然走得快,卻十分的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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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懸崖絕頂

跑了一會,楊秋池覺得安全了,也就放了心,問道;“前輩師父,你幹嘛要抓我的兩個小妾呢?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和我商量呢?你是芸兒的師父,再難的事情我也會答應你的。”

“不需要你答應。”女子冷冷道,“只需要你照辦!”

楊秋池心中咯一下,隱隱感覺不妙,聽她這話的意思,她的要求就是命令,沒有商量的份,只能遵照執行。這武功高強的人,怎麼都是那麼橫?

難道她跟老美一樣信奉強權就是真理嗎?打到美帝國主義!楊秋池在心裡吶喊。

美帝國主義當然可以喊打倒,可面對身後這位跟美帝國主義一樣搞強權的女子,楊秋池可不敢喊打倒。

又走了一段路,楊秋池側頭問道:“前輩師父,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那女子斥道:“亂喊什麼?沒大沒小!”

“你不說你的名字,我怎麼叫你?你讓我叫你前輩,可你看上去比我還小,當不了前輩的,你是芸兒的師父,所以我叫你師父啊。”

“我姓柳,名叫柳若冰。”這女子道,話語還是那麼的冷漠。

“柳若冰,好名字;‘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頭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好名字!柳姑娘面若冰霜,卻一心想著為芸兒好,真應了這句‘道是無晴卻有晴’。好名字!”楊秋池讚不絕口,拼命拍馬屁。

柳若冰卻不為其所動,還是用那銀鈴般悅耳卻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你可以叫我柳前輩,其他不能亂叫。”

“前輩?你那麼年輕……”楊秋池還要再開玩笑,卻被柳若冰打斷了:“我再說一遍,只能叫我‘前輩’,從現在開始,你再亂叫,你再亂說一句話,我把你重新橫放在馬背上!”

楊秋池趕緊閉嘴,不敢再惹她。心想:姓柳?姓得倒很溫柔,怎麼如此野蠻,真地是強權就是真理,槍桿子裡出政權,一點沒錯。

就這樣又悶葫蘆走了一個多時辰,山勢越來越險峻,高聳入雲的巨大石柱一個接著一個。已經沒有路可走,棗紅馬踩著草叢往前。好像知道自己的目標。

既然不能說話,楊秋池便抬頭四處張望看風景,這險峻的巨大石柱,離地而起,氣勢磅礡。石壁像刀砍斧劈一般,真讓人感嘆大自然天公造物的鬼斧神工。

如果宋芸兒的師父將秦芷慧和宋晴藏在這種人煙罕至而又險峻難登的險峰之上,錦衣衛恐怕還真的找不到。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秦芷慧和泥娃娃宋晴,楊秋池熱血上湧,心潮澎湃,忍不住在馬上搖頭晃腦起來。

突然,柳若冰抓住楊秋池肩膀的那只手一緊,楊秋池頓時半個身子又酸又麻,不由得哎喲叫了一聲。想要分辨,卻又怕柳若冰借故折磨自己,只得強行忍住。好在過了一會。身體便恢復正常了。

這下楊秋池再不敢亂動,老老實實夾著馬脖子。抓緊馬鬃,眼睛直直望著前方,再不敢亂幌。

傍晚時分,棗紅馬來到一個巨大的石柱下面停住了。柳若冰飛身下馬,冷聲道:“下來!”

楊秋池從馬脖子上溜了下來。站在齊腰高地草叢裡,抬頭看了看這巨大地石柱,見石柱少說也有二三十樓高,峭壁光滑如同能工巧匠精心打磨過一般,連一絲縫隙都看不見。只是在半腰處,才有幾棵從懸崖裡頑強生長出來的小鬆樹,在初春的寒風裡擺動著。

柳若冰把棗紅馬馬鞍上掛著的一個小皮囊解了下來,然後在馬背上輕輕拍了拍,棗紅馬非常懂事地自己小跑著走開了。

她解開皮囊,從裡面取出一圈細細的黑黝黝的繩索,頂端系著一個飛爪,很像宋芸兒用的那飛爪,只不過,這個的繩子要長得多。

女子拿著飛爪繩索,飛快地甩了兩圈,猛地往上一拋,那飛爪帶著長長地細繩,箭一般飛馳而上,剛剛好纏在了石柱半腰處的一棵小鬆樹的樹幹上。

楊秋池看得直咂舌,那麼遠的距離,自己連一小半都扔不到,更別說還要扔上去剛好纏在小鬆樹上。

柳若冰頭也不回,對楊秋池說道;“我先上去,再用繩索拉你上去。”

“上去幹什麼?那麼高,我不去!”楊秋池有點畏高,要爬上這麼高的地方,他可不敢。

“你不想見你地小妾,就不用上來。”頓了頓,又道,“這裡方圓百裡荒無人煙,野獸出沒,你要想餓死或者被野獸吃掉,那也由得你!”說罷,再也不理他,抓住飛爪,輕飄飄冉冉上升,片刻間就到了那小鬆樹處。

楊秋池有些奇怪,她到了這半腰之上,又如何上去呢?那上面同樣是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柳若冰已經解下繩索,把下面的繩索收了一部分上去,然後又往上一拋,飛爪高過石柱頂部,落在了石柱之上。她象一朵冉冉上升的黑雲,升到了石柱頂部,消失不見了。

片刻,就聽到那銀鈴似的冰冷的聲音:“把繩子那一頭綁在腰上,我拉你上來!”那話語放佛是天籟之音,從虛無縹緲的天空深處傳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末了又加了一句;“捆好之後扯一下繩子。”

楊秋池遲疑了一下,現在他沒有選擇,搶那匹馬逃跑?那馬已經不見了,而且這種馬肯定只聽主人地話,也不會聽自己的,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把秦芷慧和宋晴關在上面呢。

楊秋池上前將繩索捆在了腰間,然後在雙手上挽了幾下,這才使勁扯了扯繩索。

頓時,楊秋池身子騰空而起,像屁股上插了助推火箭,嗖嗖往上升,嚇得楊秋池大叫了一聲,轉頭往下看了看,只見地面上景物迅速變小,飛快地離自己而去,緊張得又大叫了一聲,閉緊了雙眼,感覺三魂七魄已經飛跑了好幾魄。

正在他緊張得頭皮發麻,汗毛倒豎地時候,身子上升的速度突然喊慢,隨即一頓,又開始往下落!

“繩子斷了!”楊秋池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要掉下這幾十層樓高地石柱,摔成肉醬了!”腦海中以往檢驗過的那些高墜傷而死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頓時閃現眼前,不由自主大叫了一聲:“媽呀!”

身子又一頓,落在了什麼上面,軟軟的。

這麼高的石柱,要是跌下去的話,不會這麼快就著地的,難道自己已經落到了石柱上面。

肯定是了,想到這裡,楊秋池心中大喜,睜開了眼睛,看見柳若冰站在自己幾步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自己。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隨即想起秦芷慧和宋晴,大叫道:“芷慧!泥娃娃!”來不及揭開腰間的黑繩索,一骨碌爬了起來,四下張望。

只見這石柱頂上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高低不平,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和腳踝高的小草,遠處邊上,有一個一層樓高左右的大石頭,此外別無他物,並沒有看見自己的兩個小妾芷慧和宋晴。

楊秋池往前跑了幾步,大聲呼喊著:“芷慧!泥娃娃!”

還是沒有回答,耳邊只有冷颼颼的山風吹佛山巒、樹梢發出的嗚嗚聲。

楊秋池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他慌亂地解開繩索,呼喊著她們倆的名字到處亂跑。柳若冰並不幹涉,靜靜地站在那裡。

很快,楊秋池就將這石柱頂找了個遍,別說秦芷慧和泥娃娃,連個老鼠都沒有。這石柱那麼高,四面都是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老鼠根本上不來,就算能上來,沒吃的也會被活活餓死。

楊秋池絕望了,跑到柳若冰跟前,喝問道:“你騙人!我的小妾根本就不在上面!”

“我沒有說她們在上面。”柳若冰說。

“你說過的,你說‘你不想見你的小妾,就不用上來。’──這不就是嗎?”楊秋池怒聲道,隨即醒悟,自己上當了。

果然,柳若冰冷聲道:“你不上來就肯定看不到你的小妾,但我沒有說她們就在這上面。”

楊秋池簡直要氣瘋了:“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來,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柳若冰走到一塊石頭上側身坐下,將頭上裹著的黑頭巾摘了下來,放下滿頭青絲,隨風飄盪。山風從後面吹來,吹亂了她的秀發,遮住了她的半個臉頰,黑面紗下擺被風吹起,露出了她白嫩光滑的下巴。

楊秋池盤膝而坐,雙手抱肩:“說罷,抓我來這裡幹什麼?”

柳若冰轉過頭冷冷地盯著楊秋池:“很簡單:回去馬上把你的娘子馮小雪休掉,明媒正娶接芸兒過門。”頓了頓,轉回頭望向遠方黛色的山巒,續道:“否則,你就在這懸崖上終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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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終生守一人

“什麼?”楊秋池驚得大叫了一聲,怎麼老是這種瘋子,當初白千總要自己休掉馮小雪娶他的女兒白素梅,現在宋芸兒的師父也要自己休妻娶她的徒兒,自己怎麼總是遇到這種瘋子!

剛才走了那麼久,一個人都沒見到,柳若冰說這裡方圓一百多裡沒有人煙,她說的顯然沒有夸大,而把自己留在這幾十層樓高的連老鼠都沒有巨大石柱之上,用不了幾天,不餓死也會被活活渴死!

楊秋池嘿嘿一笑,想活躍一下氣氛;“你把我留在這上面,我餓死渴死了,你的徒兒也就沒老公了。”

“那邊石頭裡有個小山洞,裡面有吃的和盛水的盆子,這裡三天兩頭下雨,有的是水給你喝。你不會餓死渴死的。”

柳若冰原來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楊秋池哭笑不得,說道:“你就不怕我現在答應你,回去就反悔嗎?”

“給你三天,你不休妻,我就把她殺了。”柳若冰看著層層疊疊的遠山,輕描淡寫地慢慢說道。可話語中的冷酷的堅定,卻讓楊秋池渾身一顫。這種人說話算話,她武功奇高,就算把馮小雪放在軍隊裡,恐怕也難躲過她的偷襲,再說了,藏得了一時還能藏得了一世嗎?

打是打不過她,用手槍也不行,她是芸兒的師父,自己的兩個小妾還在她的手裡,所以不能打死或者打傷她,跑也跑不掉,看來只能和她好好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楊秋池努力對起了笑臉:“我知道您老人家是對芸兒好,可你征求過芸兒的意見嗎?芸兒只把我當成哥哥,也許您是一廂情願。芸兒壓根就不同意呢。”說這話時,楊秋池心裡很清楚。宋芸兒一百個願意。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答應就行了。”柳若冰還是看著遠方。

“為什麼不用管?她不答應,白費那麼多勁幹什麼?”

“她會答應的。”

“她不會!”楊秋池肯定地說道,“芸兒肯定不知道你強迫歐文休妻娶她的事情,否則。以她的毫無心機的個性,肯定早就暴露了。芸兒是喜歡我。這我知道,但她不會同意我休妻娶她地!”

“你怎麼知道?”

“芸兒一直都很尊重小雪。她們倆關系一直很不錯,當初白千總強迫我休妻娶白素梅的時候,她就是持反對意見地,說明她尊重小雪是我原配這個事實。但她是官宦之家,她不可能給別人做小妾,所以她一直沒有和我提。我也不敢說。”

“所以現在我幫她提!不,我幫她做主!”

“你這樣強行拉郎配,芸兒不會同意的!”面對這個蠻不講理的人,楊秋池覺得漸漸失去了耐心。

“她是我徒兒。必須聽我的,不需要她同意!”柳若冰淡淡地說道,語氣卻絲毫不容商量。

楊秋池簡直沒辦法。大聲問道:“那我兩個小妾怎麼不呢?”

“你只能娶芸兒一個!”柳若冰聲音還是那麼地悅耳,可聽在楊秋池的耳朵裡。卻好像一盆涼水,“你答應之後,那兩個小妾我會還給你,送人也好,殺掉也行,由你決定。”

這人怎麼動不動就說要殺人!楊秋池氣得直喘粗氣,盯著柳若冰沉聲道:“把自己地小妾送人?我做不到!”把頭扭到一邊。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殺了她們。”

楊秋池簡直要氣瘋了,轉過頭盯著柳若冰吼道:“你講不講道理!哪有你這樣強行逼人家休妻送妾的!”

這時候,柳若冰終於慢慢轉過頭來:“我從來不講道理,你也只能這樣做!沒有選擇!我再問你一遍,你答不答應?”

楊秋池撇開這個話題,問道:“你既然只要我娶芸兒一個人,那你以前怎麼只搶走我地小妾不搶走我的娘子呢?”

“芸兒喜歡你的時候,你已經有了原配,那是沒辦法,芸兒只能做你的小妾。既然你的娘子是原配,我只能遷就,但我不能讓你原配之外的其他人分享我徒兒的夫君。所以搶走了你所有的小妾。”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我休掉妻子,明媒正娶接芸兒過門呢?”

“我留的字條已經寫明了讓你好自為之,就是要你不要再納妾了,專心對芸兒好,納她進門。沒想到你執迷不悟,還在想著納妾地事情。”

“我哪有啊。”楊秋池感到很冤枉,“你搶走我兩個小妾之後,我就再沒有納過妾啊!”

“你納第一個小妾秦芷慧的時候我就留字條警告你了,但你還接著納了宋晴,所以我把你第二個小妾搶走,並給你的幾個護衛留一點彩以示警告。沒想到你還是死不悔改!”

原來,這柳若冰劫泥娃娃宋晴地時候,根本就是故意讓夏萍她們知道,好給她們掛點彩警告自己。要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楊秋池道:“你搶走宋晴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納妾了啊。”

“沒有嗎?”柳若冰冷笑,“白千總的女兒白素梅怎麼算?還有那個俊俏地小丫鬟月嬋!”

“這,這都是沒影的事情!”楊秋池很委屈。

“你敢發誓嗎?如果白素梅的娘同意把白素梅嫁給你,你會拒絕嗎?”柳若冰目光如刀,一直剖進了楊秋池的心底。

捫心自問,的確,如果白夫人露一點口風,願意將白素梅給自己為小妾,自己肯定不會拒絕,等她三年喪期一滿,肯定會讓她還俗納她進門的。而且楊母和馮小雪已經授權自己做主納妾,不說別人,等小丫鬟月嬋大一點,保不定不會將她收了房,還有昨晚上見到的絕色小美女紅綾。楊秋池開始覺得自己有點邪惡了。

見楊秋池低頭不語,柳若冰冷笑了一聲,聲音如同遠山飄來的山歌,清脆卻那麼的遙遠:“既然你不能守規矩和馮小雪、芸兒你們三人過日子,我只能打破所有規矩,讓你只守著芸兒一個人!”

“可是,可是你以前沒有這樣說過,我怎麼知道呢?”楊秋池更委屈了,“你要說了不能納妾,只讓我守著小雪和芸兒,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之所以納妾,就是為了我娘說有個後罷了,可小雪不能生養,就只好納妾了,如果芸兒肯嫁我,生了兒子,我還納妾幹什麼?”

柳若冰聽他說得可憐,有些意外,轉過頭看了看他,說道:“你要留個香火我沒意見,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既然這樣,那好吧,我相信我徒兒能生兒子,反正你娘子馮小雪生不了,長得又難看,你休了妻,娶了芸兒,她一定能為你傳宗接代的。”

楊秋池苦著臉道:“小雪是我娘子,她人很好的,很善良體貼的這麼一個人,你不了解她……”

“我要不了解的話,早就直接殺了她了。”六若不輕輕拔起一根小草,在手裡捻著,說殺人就好像吃飯一樣平常。

看來,宋芸兒這師父盯著自己不是一兩天了,她早就想殺掉馮小雪,好空出位置來讓自己明媒正娶接宋芸兒為妻。幸好馮小雪為人善良賢惠,讓這女魔頭下不了狠心,才撿了一條命。

趁熱打鐵,楊秋池說道:“對啊,您老人家也知道,小雪是個賢妻良……這個,是個好媳婦,而且我落魄的時候窮的時候,她都沒嫌棄我,一心一意守著這個家,替我照顧我娘,那時我……我是個混蛋,喝醉了經常打罵她,她都默默忍了,這樣一個三從四德賢惠的娘子,我怎麼能休了她呢?”

柳駝背轉過頭看著楊秋池,黑面紗擋住了臉,看不見她的表情。

楊秋池接著說道:“前輩,你想一想,如果我屈服於你,休了小雪,娶了芸兒,要是將來出現一個武功比你更厲害的,逼著我休了芸兒娶他女兒,那我怎麼辦?”

“沒有人武功比我更厲害。”柳若冰聲音很輕,卻充滿了自信。

楊秋池一怔,心想你這也太狂了吧,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過,這話可不敢和她說,眼珠一轉,說道:“要是皇上看中了我,要我休掉芸兒娶公主,否則就殺了我呢?你總殺不了皇上吧?”

柳若冰將手中那根小草輕輕折斷,說道:“殺皇上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楊秋池唬了一大跳,這玩笑可開不得,趕緊說道:“就算你能殺皇上,可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你總不能殺了那麼多執行聖旨的人吧?”

柳若冰將手中那兩節斷草一扔,喝斥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問你,你答不答應休妻娶芸兒?”

怎麼又繞回來了,楊秋池暗自叫苦,強笑道:“你方才不是說,讓我小雪、芸兒我們三個廝守就行了嗎?”言下之意,都說好了讓芸兒做小妾,你怎麼又讓我休妻娶芸兒了?

柳若冰說:“那是我以前的想法,但我現在發現,芸兒就算做了你的小妾,你那麼多小妾,她也不會快樂,我只有這一個徒兒,她就像我親生女兒一般,我不能讓她受委屈,我現在只要你一輩子只能守著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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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佛也有火

“可是,可是我已經有了原配和小妾,她們都對我很好,我不能辜負她們的。”

柳若冰騰起站起身,盯著楊秋池,兩眼寒光閃閃:“我今天已經破例和你說了很多,我不想再說了。”轉過身,雙手抱肩,看著遠處陰沉沉的天,“兩條路任你選:一、休妻娶芸兒,你和她兩人廝守一輩子;二、留在菏澤絕壁上孤獨終老一生!”

柳若冰孤傲的神態激發了楊秋池的傲氣,他慢慢但卻堅定地說道;“馮小雪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有馮小雪一個!無論如何,我不會休掉她的。!”

柳若冰全身微微一震,有點不相信,想了想,慢慢轉過頭來,說道:“我幫你殺了你娘子馮小雪,你總能娶芸兒了吧。”

楊秋池大駭,一骨碌坐起身,驚恐地叫道:“你敢!”隨即想到,柳若冰恐怕沒有什麼不敢的,連忙高高舉起右手喊道:“我對天發誓!你要殺了我娘子馮小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宋芸兒,更不用說娶她!我發誓!”

柳若冰身子又輕輕震動了一下,半晌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好,我不殺她。”走到懸崖邊,回過頭來說道;“今晚你再好好想想,明天我再來問你!”

隨即,一縱身,輕飄飄跳下了懸崖。

楊秋池啊地叫了一聲,她要摔死了,自己也活不成。連忙跑過去,但這懸崖太高了,他不敢靠近邊上,只能先趴下。匍匐前進,慢慢爬到崖邊,往下一看,腦袋裡頓時一片眩暈,感覺自己全身都要往下掉,知道這事畏高症地反應,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畏高的。趕緊閉上雙眼。縮回腦袋,兩手死死抓住懸崖邊的茅草,兩只腳扣住地面。

停了半晌,楊秋池這才慢慢睜開眼睛,一點一點把腦袋往外探,終於,看清下面的動靜了,之間崖下地樹木和小指頭差不多大小,柳若冰騎著棗紅馬,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了遠處。

不知道她是怎麼下去的,想必是飛身下崖,落到一般的時候,扔飛爪抓抓那小鬆樹,然後順著繩索下到地面,再抖手收回飛索。反正這種山崖對於她這樣的武功高手,那和平地沒什麼兩樣。

楊秋池慢慢往後爬了幾步,離開懸崖邊有好幾米了,這才跪起身。走到場中,找了塊石頭坐下喘息,四下看看。都是黛色的青山,還有大大小小的類似的石柱山崖。

這柳若冰已經走了。山崖上只剩下楊秋池一個人,心神安定下來之後,他四下裡仔細查看,尋找是否有什麼密道或者繩索之類可以下懸崖地東東。

這石柱山崖頂上只有足球場大小,很快就找了個遍,這裡只有齊腳踝高地野草和幾叢低矮的灌木,四周都是垂直陡峭光滑如鏡的懸崖。

怎麼下去?這二三十層樓高,用衣服褲子作個降落傘?他沒歐陽鋒那樣的神奇輕功,不想被摔成肉餅,不敢嘗試。

找不到下山的東東,看來只有耐心在這山崖上等待那柳若冰來了。

楊秋池失望地又四下看了看,目光定在了那一層樓高的巨石上,柳若冰說這巨石下有個山洞,她在這裡留有吃的和盛水用的盆子,說不定,不小心留下了什麼繩索哦,楊秋池趕緊跑了過去。

等他跑到巨石前,頓時大失所望,什麼山洞,也就是一個半人多高的小窟窿,鑽進去站直都不行。

楊秋池只好貓著腰鑽了進去查看,裡面有一個小木盆,上面放著一床薄薄的棉被。他抱起棉被看看下面,只見木盆裡放著一把小葫蘆瓢。木盆旁邊放著個小籃子,裡面有藍布包著一包東西。

楊秋池將被子放回木盆,一屁股坐在地上,解開那藍布包,裡面放著一疊博餅。拿起來咬了一口,又幹又硬。

穿越到明朝以後,除了開始幾天,後面地日子裡楊秋池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哪還吃得慣這玩意,把餅子扔進了籃子裡。

反正肚子不餓,只是有些渴了,可木盆裡一滴水都沒有,那柳若冰說這裡三天兩頭下雨,不愁沒喝的。楊秋池出了山洞,抬頭看看天,果然陰沉沉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

楊秋池砸巴了一下幹巴巴的嘴唇,這老天雖然陰著個臉,可老不下雨,要挨到明天,恐怕要渴死了。

也是老天爺知道了楊秋池的心思,天更加陰沉了,低低地壓了下來,刮過來的鳳已經有些冰涼的雨絲。天邊陰霾的雲層裡扯出一道閃電,照亮了森森地群山,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巨輪般從天邊滾了過來。

楊秋池向空曠的四野大叫大吼:“打雷!下雨收衣服啊!”

山裡地雨來得就是快,隨著電閃雷鳴,黃豆大的雨點裡啪啦砸了下來。

楊秋池仰著腦袋張大嘴接著從天而降地水滴,可那些雨滴星星點點打在他臉上,偶爾打到嘴裡,又濺了出來,一點都不解渴。

而且,這高高的石柱頂冷颼颼的讓人受不了,山裡的氣溫本來就比城裡低,現在又是早春二月,還冷著呢,山風夾著雨點打在他臉上生疼,冰涼的冷風夾著雨一個勁往脖子裡灌,趕緊跑回了小山洞裡。

他將那床棉被放在一邊,拿起那個木盆放在洞外草地上接雨。這山洞震得太小了,楊秋池坐在山洞裡,一伸手就能接到洞外的雨滴。

雨點啪啪打在木盆上,很快就有一小盆了。楊秋池用那小葫蘆瓢舀了一瓢,咕咚咚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很舒服,心想,人世間最舒服的事情,恐怕就是你最口渴的時候,有一大瓢涼水給你喝了。

小木盆裡的水已經滿了,楊秋池將木盆端了進來,放在旁邊。

這雨開始的時候還是稀稀拉拉的,現在越下越大,接著就連成了一片,遠處的山巒已經看不見了,滿世界都是白花花的雨幕,地上很快就出現了積水,歪歪斜斜往楊秋池這低窪的山洞流了進來。

楊秋池有些慌亂,他沒想到山裡的雨不下則已,一下就跟瓢潑似的,早知道現在山洞前挖條排水溝啊,這山洞要積水的話,自己可就沒地方躲了,現在只能冒雨挖放水溝,築壩造堤,開始抗洪!

這山洞裡只有木盆、棉被和籃子,用什麼來挖溝呢。

雨越來越大,流進來的水也越來越多,事不宜遲,必須當機立斷!楊秋池挽起袖子,冒雨徒手作業,先將山洞前的野草拔掉,再用手往下挖一條排水溝。挖了沒兩下,手指一疼,挖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難道是那位前被告人留下的寶盒,裡面放著武功秘籍之類的寶貝!

楊秋池心中狂跳,如果自己真有武俠小說裡那樣奇遇,像令狐沖一樣,一夜之間學會高明武功,兩三招就將這武功蓋世的柳若冰制服,那就可以離開了!哈哈!

心中狂喜,手下加勁,趕緊借著雨水沖刷,幾下子刨開泥土一看,心中一片冰涼──不是什麼寶盒,是塊大石頭!

不可能,也許寶盒在石頭下面!

楊秋池冒著雨飛快地將石頭兩邊薄薄的一層泥土刨開,想找這塊石頭的邊緣,將它翻過來。刨了半天也沒找到石塊的邊緣,這才明白,原來這個二三十層樓高的懸崖是一整塊,這頂上的泥土是千百年風吹上來的,但土層很薄,刨開這層圖,也就露出了下面的巨石本體。

等楊秋池搞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瓢潑似的大雨已經將他澆得跟個落湯雞一般。

武俠小說害死人!楊秋池心裡暗罵,既然已經濕了,也就無所顧忌,楊秋池飛快地在山洞前刨了一條排水溝,將挖出來的泥土堆在山洞前,形成一道堤壩,這樣,地上的積水也就進不來了。

楊秋池鑽進小山洞,抖了抖身子,不抖還好,這一抖更感到濕漉漉的衣袍粘著全身冰涼。他趕緊伸手到山洞外面,借著雨水沖幹淨了雙手上的泥,反正這荒郊野嶺絕壁山崖上連老鼠都沒有,不用害羞,先解下七七式手槍放在一邊,然後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衣袍鞋襪,伸到洞外用冰冷的雨水搓了搓,拿進來擰幹,然後展開攤在山洞裡沒被積水浸濕的地上。

一陣風吹來,楊秋池鼻子一酸,打了個噴嚏,光溜溜的身體直起雞皮疙瘩,趕緊拿起那床薄棉被裹在身上。

身上是暖和了,可光光的腳丫子冰涼。幸虧放籃子地方象個扁扁的石鼓一樣,地勢比較高而且比較平,剛好夠他盤膝坐在上面。

楊秋池裹緊棉被坐下去,將雙腳縮進被子裡裹好,只露了個腦袋出來,腳丫子現在舒服了,他又覺得腦袋不對勁,晃了晃才明白,腦袋上還頂了個濕透了的書生帽。

趕緊脫下來擰幹,攤開放在一邊晾著。頭發是小丫鬟月嬋幫他梳的,挽成了發髻,摸了一下,也是濕漉漉的,當下解開發髻,拿過書生帽裹住垂下來的這一頭濕乎乎的長發,用雙手搓了個半幹,這才擰幹了書生帽的水,攤放在一邊。

忙完這些,楊秋池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趕緊將雙手縮回了棉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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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致命的冰雨

棉被裡是很暖和,可就是這老盤著腿讓人受不了,他不習慣盤膝而坐,可要是把雙腳伸直的話,這裹在身上的棉被又蓋不住全部,而且,屁股下這扁扁的石鼓一樣的地方還是太小,不能躺,石鼓旁邊的地面又被剛才沖進來的雨水弄濕了,更何況,這洞真的太小了,不僅地勢不平沒法躺,就算躺下來,兩條腿直接就到了外面。

他只好裹緊棉被斜靠在小洞的石壁上,交換者姿勢讓雙腿稍微舒服一點。

外面的雨一點都不留情面,越下越大,風夾著雨不時地刮進小洞裡來,偶爾有雨點打在楊秋池的臉上。他很擔心會把這床棉被淋濕了,那可就全完了。

現在的氣溫最多五六度,這樣冷的天氣,衣服和被子如果都被淋濕了的話,楊秋池很清楚,自己恐怕挨不過這一晚,會被活活凍死。

無論如何要保住這床被子。楊秋池努力往後靠,幾乎要貼到裡壁之上了,可是,一個立櫃大小的小洞,他有何處可躲呢。

不一會,楊秋池便發現面對著洞口的這面棉被,已經被飄進來的雨點和水汽弄得有些潮濕了。他不敢亂動,沒辦法,如果能保護後背和兩側的棉被是幹的,應該問題不大。

堅持了一會,楊秋池又發現了新問題,外面的雨水太大,自己冒雨修的那個防洪堤太矮,洞外地積水太多。已經漸漸漫了上來,馬上就要漫過那小小的防洪堤了。

倒霉的是這山洞剛好在低窪處,這石柱上大部分的積水都往這面流。洞口前地排水溝已經早就被積水淹沒,全靠堵住洞口的放水阻擋外面的積水。

楊秋池看了一眼外面的積水。心中一沉,估計擋水堤一旦決堤,外面積水沖進來,至少能漫過小腿肚子!山洞裡沒有什麼能幸免,連屁股下的這個石鼓都可能被淹,這可是二月寒冷的冰雨積水,比雪水相差無幾!

如果不想被凍死。就決不能讓水進來。否則就全完了!

楊秋池硬著頭皮從暖和的棉被裡鑽了出來,光著身子沖進了雨裡,真有點九八抗洪搶險地味道。

低窪地的地方泥土層比較厚,拔草,挖泥巴,大魚夾著冷風抽打在他的光光的脊背上,又冷又疼,雨水順著腦袋臉頰嘩嘩往下流,睜不開眼,用手臂一擦。還是看不清,顧不得了,雙手拼命刨著泥土,捧了一捧,彎著腰跑回山洞口,加固放水堤。

雨水好冷,地上積水也好冷,楊秋池的牙齒不由自主打著顫,他很清楚。潮濕都會使熱傳導增加,這樣赤裸全身淋雨,體溫喪失的速度要比暴露在同樣的幹燥空氣中快三倍以上!

楊秋池估計現在氣溫不會超過五六度。持續在這樣的環境裡,再加上寒風。用不了三個小時,他就會被活活凍死!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身體熱量在迅速地流失,手腳已經開始有些麻木,全身出現了進行性寒顫,體溫應該已經降到了三十五度左右,心跳如戰鼓齊鳴,像一頭極度疲倦的老牛一樣呼呼喘著粗氣,兩耳嗡嗡作響。

現在必須馬上採取措施恢復體溫,否則可能會引起意志障礙而昏迷,會被活活凍死的!楊秋池在心裡告誡著自己,可他很清楚,現在不能進洞,如果積水漫進洞裡,自己同樣難逃厄運!

他的全身都在亂抖,踉踉蹌蹌來回奔波著,不斷加高放水堤,直到眼前進行亂冒,天旋地轉,這才哆嗦著沖進了小洞裡。

現在更需要冷靜,全身濕漉漉地,這樣會把棉被這最後的希望弄濕。楊秋池拿起地上的濕衣服,三兩下擦幹了頭發上和身上的水,這才哆哆嗦嗦鑽進了棉被裡。

在棉被裡,楊秋池仍然感覺如同在冰窟窿裡一般,他不停地打著寒顫,用雙手不斷搓揉著身體,努力讓自己恢復體溫。

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全黑下來了,沒有燈,只有不時劃破夜空的閃電,和冥冥天空深處傳來的震碎寰宇的轟轟雷聲。緊接著的,就是嘩嘩的雨聲,舖天蓋地,還有山野裡各種奇奇怪怪地聲響,象虎吼,象龍吟,象滾滾的山洪。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洪荒年代,在狂野的大自然面前,楊秋池感到是那樣的無助。他不停地打著寒顫,鼻涕口水流下來,他已經不敢去擦,現在他需要的不是形象,而是體溫。

冰雨一點都沒有停息地意思,夜幕裡已經看不清楚雨有多大,雖然他的體溫恢復得很慢,但摸上去卻全身滾燙,一個勁打著寒顫,他知道自己肯定在發燒,剛才著涼了。

他費勁咳嗽了兩聲,嗓子很難受,兩眼無神地看了看洞外嘩嘩的大雨,突然很想哭,想家,想爸爸媽媽。

他們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幾百年前的明朝的荒郊野外一個萬仞絕壁上的山洞裡,孤獨無助地發著高燒。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他想著想著,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印得山洞裡雪亮一片,陰森KB,借著這道閃電,楊秋池看見洞口的防水堤還是決口了,洞外的積水咕咕地往洞裡湧了進來!緊接著,雷聲轟鳴滾滾而來,將楊秋池最後的希望擊得粉碎!

他全身還在一個勁顫抖,剛才在冰雨裡的沖刺已經耗盡了可以維持他生命的體溫,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沖進冰冷的冰雨裡再去找泥土來加高加固防水堤,更何況,這大雨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外面的積水越來越高,就算再加高,最後還會決堤漫進山洞裡。

沖進來的積水很快就淹沒了山洞的地面,放在地上的籃子隨著沖進來的水流而浮浮沉沉地晃動著,又一道閃電,楊秋池看見籃子裡的藍布包已經被沖了進來,裡面的薄餅可憐地在水中沉浮。方才放在稍高一點地方的那把七七式手槍,馬上就要淹沒到水裡。

楊秋池掙紮著從被子裡伸出手,摸索著抓住了手槍,拿了過來,放在懷裡緊緊摟著。

外面雨越下越大,楊秋池從小到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雨,一直瓢潑似的往下到,洞外的積水不斷地湧了進來,洞裡的水越來越高,漫過了屁股下的石鼓,棉被下擺馬上要被浸濕了。

楊秋池頭昏眼花,全身軟綿綿的好像坐在了棉花團裡,但他知道,棉被是自己最後保命的希望,他努力跪坐起來,扶著洞壁艱難地往上想站起來。

力量在一點點喪失,他喘著粗氣想站直身,可腰還沒伸直,腦袋就撞到了洞頂,這小洞實在是太小太矮了,才半人多高,只能彎著腰進來。

楊秋池象一只被煮熟了的蝦米,頭頂著山洞頂,身子依在山洞的石壁上,這個姿勢非常累人,可他沒有選擇。

刺骨的冰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腳踝,一直漫到了腳肚子,終於停住了。

雖然積水不再往裡湧,可山洞裡已經成了一片汪洋,他的一雙腳都踩在冰冷刺骨的水裡。

好冷!好冷!楊秋池全身只有一個概念,好冷!

漸漸的,一雙腳失去了知覺,他想活動一下都不聽使喚了。接著,那寒冷象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慢慢而堅定地往上攀沿,大腿,腰,胸,脖頸,腦袋頂,全身都如同泡進了冰窟窿。

這個時候,他反而感覺沒那麼冷了,而感覺不到冷,才讓楊秋池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這意味著自己的體溫已經開始向著危機生命的危險邊緣滑進!

不能落進水裡,只要保持上身幹燥,一條腿大不了凍傷截肢,性命多半還能保住,如果一旦落進水裡,這樣寒冷的夜晚,自己肯定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山洞太矮了,楊秋池感到自己彎著的腰馬上要折斷了似的,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不想放棄對生的希望的渴求,他雙手抓著洞壁,棉被蓋在背上,下擺已經泡在了水裡。

不知道又堅持了多久,楊秋池眼冒金星,只感到天旋地轉,再也堅持不住,雙膝一軟,滑進了冰冷刺骨的水裡,懷裡的手槍也落進了水裡。

楊秋池一連喝了幾口冷水,這一激之下,頓時有些清醒了,他努力地把頭抬出水面,這水溫接近冰點,估計自己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發生意識障礙,隨後就會陷入昏迷,但還不會馬上死,不過,如果昏迷之後腦袋載入水中,不用五分鐘,就會溺死。

另外,相對而言,人體在水裡時,體溫流失的速度相對在雨裡要快很多,所以這種時候,寧可在雨裡也不能在水裡。

棉被滑入水中,已經不能用了,楊秋池放開了薄棉被,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主意,一個最後的主意,他不知道這注意能否最終保住他的命,他只能作最後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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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玫瑰色的夢

楊秋池抓住那薄薄的棉被,掙紮著跪爬出了山洞。

雨還是那樣嘩嘩下著,寒風刺骨。

楊秋池赤裸著身子,拉著那床薄被子往高處爬去,爬到一個沒有積水的地勢較高處,這裡有兩叢低矮的灌木,這事楊秋池先前搜索的時候看見的。

灌木相挨的很近,楊秋池跪起身,費了很大的勁,這才將薄棉被蓋在兩叢灌木上,身體被灌木紮刺,蓋好之後,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爬進兩叢灌木中間。

灌木的尖刺牢牢地抓住了薄薄的棉被,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擋住了外面大部分瓢潑而下的大雨,還有呼嘯的寒風,而且,這裡地勢比較高,形不成積水,不用擔心溺死。身體也不會浸在水裡,這樣體溫流失相對慢一些。

楊秋池將全身蜷縮在一起,像母體裡的嬰兒,這樣能最大限度留住體溫。

他已經感覺不到特別的寒冷,反而微微發熱,他知道完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意識障礙,就是昏迷,也許,接下來的就是死亡。

我要死了嗎?楊秋池心裡想著,穿越二來的時候,也曾這樣想過,那時候感覺到的死亡並不痛苦,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也沒有痛苦。

如果我答應了柳若冰,休小雪娶芸兒,現在也許正在溫暖的被子裡做著春夢呢──後悔了嗎?楊秋池問自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小雪很好,是個好女孩,自己不應該那樣對他,所以他拒絕了。

現在呢?面臨生死關頭,再讓他選擇一次呢?

芸兒挺好地。雖然有點假小子味道,不大女人,但絕對是個好女孩,如果沒有小雪,不用逼,他也會娶了芸兒。

可有了小雪,溫柔善良而賢惠的小雪,可憐而又讓人痛惜的小雪,想起當初聽到白千總要自己休妻時她那孤獨絕望的眼神。楊秋池揪心一樣的疼。她那麼溫順的一個女子。自己承諾過一定要讓她幸福,現在讓自己休掉她娶別人,他做不到。

人。總是要有原則地,沒有原則的人,那和動物有什麼兩樣!

楊秋池不去想這個問題了,他的思維已經漸漸開始混亂,好像看見山崖邊上有個人在看著自己笑,是秦芷慧,不。不,是泥娃娃宋晴,不。是宋芸兒,是芸兒,她來救自己來了!

楊秋池不知道是產生了幻覺還是真正有人,但他知道他不能動,無論如何不能離開這裡。

可就在艱難地想呼喊芸兒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山崖邊上什麼都沒有,還是黑沉沉的夜幕和嘩嘩的大雨。

他絕望了,他要爬過去看看,可他想伸腳,沒有反應,想伸手,沒有反應,這才發現,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赤裸的身體的存在。

我要死了!他心裡在喊著。

這時候,他突然好想家,好想好想,淚珠從他的眼角滾落下來。冥冥中,他閉上眼睛,嘴唇動了動,在心中喊了一聲:“媽媽!”

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之間,楊秋池感到身體又冷又熱,軟綿綿地好像置身在一大團溫暖地棉花裡一般,天空是紅色地,通紅通紅,像紅綾姑娘羞紅的臉頰,慢慢又變白了,煞白,白姑娘在雲崖山馬上要被砍頭的時候,臉色也是這樣煞白。

突然,四周波濤洶湧,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海水是鏽紅,生鏽的水管裡流淌出來的水的顏色,慢慢又變成了暗紅,好像凝結了的血泊,這血泊好稠,纏著自己的身體。

掙紮,不停地掙紮,冰涼,身體已經開始感覺不到冰冷,只有糨糊似的暗紅色海水一個勁灌進了嘴裡,滾燙滾燙地,一直燙到心底。好苦,這海水好苦。但身體還是冰冷的,就像柳若冰前輩冷漠的話語。

翻騰吧,就這樣一直在這樣的海水裡翻騰,昏過去,又醒過來,還是在海水裡,血泊一樣的海水。

亮了,天亮了,兩得刺眼,一道道光柱從深邃的宇宙伸出照射下來,映得暗紅色血泊海洋如白晝一般,不,很像高光攝影棚裡無數的閃光燈不停閃爍,眼都睜不開。

那光變成了螺旋,不停旋轉的螺旋,要把自己吸走了,身體沒有了血泊海水的糾纏,要飛起來了。

波濤翻滾,有什麼東西遊了過來,看清楚了,是一條美人魚,抓住她!

騎上去,在海浪間上下翻滾。海水好冷,忽一會又好熱,好像在溫泉裡一樣,十分的愜意。

美人魚掙紮得好厲害,一突兒鑽進水裡,氣都喘不過來,一突兒又冒出水面。

浪花飛濺,雖然很爽快,卻騎不穩,要掉下去了!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海洋,要是掉下去可就要淹死了,摟緊,只有摟住胯下這條拼命掙紮的美人魚,才能活命,緊緊摟住,用盡全身力氣摟住,雙腳也纏住!

美人魚的身體好光滑,好溫暖,可掙紮得好厲害,一突兒不見了,懷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落進了水裡,好冷好冷的海水,嗆水了,咳嗽,不停地咳嗽,海水灌進來好咸!

媽呀!媽媽!我要死了!救救我!

嗆水的滋味好難受,拼命掙紮,海水灌進了鼻子裡了,嗆水,撲騰,不行了,身子往下沉,又冒出來,又沉了下去,喘不過氣來了,要死了!好冷,怎麼到了北冰洋了似的,冰塊撞擊,叮咚響,好像風鈴,真好聽,記得有個女孩子說話就是這種聲音,銀鈴一樣,是誰呢?

聲音好聽,可是好冷,好冷好冷,牙齒打顫,嘎嘎嘎,手腳不聽使喚了,腦袋也木了,思考不了,沉下去吧,這樣好苦,沉下去吧,死了算了,不想再受這樣的苦!

什麼東西碰了自己一下?

是那條美人魚,抓住她!她跑不了的,沒有美女能逃過我的手心,包括美人魚!

哈哈,抓住了!我就說了嘛,摟緊,一定要摟緊!

這一次美人魚挺怪的,再沒掙紮,很溫順,很聽話。海水變暖了,好像到了赤道的海灘上,陽光好溫暖。周身也不打顫了,暖風吹來,好愜意啊。

咦?美人魚變成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子,皮膚黝黑,眼睛大大的,牙齒好白,白的晃人眼睛。

美女?哈哈,哪裡走!上去就地正法!想跑?你是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哈哈哈,追!沙灘上踩上去軟軟的,喘著粗氣,追上了,抓住她,咯咯笑著,摟在一起滾在溫軟的沙灘上。

皮膚好光滑細膩,摸索著抓住她的酥胸,嚶嚀一聲,吻住了她的小嘴,吸吮她光滑的香舌。把她壓在身下,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皺眉?很疼嗎?我輕一點啊,對,沖動,海浪一般的沖動,一浪接著一浪,嘩嘩的。

喃喃低語,嬌喘連連,你喘息的聲音好誘人,我要你的舌頭!嗯,真好!

海浪,一波一波的海浪,越來越大,洶湧澎湃,舖天蓋地沖上來了,淹沒在了溫暖的海水裡,好溫暖的海水,好溫暖……

楊秋池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終於感覺到意識慢慢回到了腦海中。

有東西灌進自己的嘴裡,好像是小時候經常喝的濃濃的湯藥,好苦,那時候媽媽每次給自己喂完中藥,都會趕緊給自己小嘴裡喂一勺白砂糖,自己會一邊嚼著白砂糖一邊哇哇哭。

可這一次,嘴裡好苦,楊秋池慢慢睜開了眼睛,還是陰沉沉的天,他將目光移過來,就看見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欣喜地看著自己,帶著個尼姑帽──白素梅姑娘!

“白姑娘!”楊秋池掙紮著喊了一聲。

“楊公子,你可醒了!”白素梅欣喜的叫道,兩顆晶瑩的淚珠從亮晶晶的眼睛裡滾落下來,落在楊秋池的臉上。

楊秋池感覺到了那淚水的存在,“我沒死嗎?”他欣喜地問了句,動了動手指,又動了動腳趾,都能動!“我沒死!”楊秋池心中狂喜,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孱弱地說道。

“你沒死,我可差點被你嚇死了!”白素梅笑了,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抹去自己落在他臉上的眼淚,然後才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接著說道:“你知道嗎?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呢。”

啊?楊秋池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就發現更讓他吃驚的事情──他上半身被白素梅摟在懷裡,頭部枕在白素梅的臂彎裡。臉頰靠著的,正是她豐滿柔軟的胸脯。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他想坐起來,可全身半點力氣都沒有。

“你別動!”白素梅溫柔地說道,“我剛喂你喝了藥,你才醒過來,就這樣躺著吧。”她的臉紅紅的像玫瑰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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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是幻是真?

倒不是撒賴,楊秋池還真的起不來,喘了兩口粗氣,說道:“謝謝你,百姑娘。”

也許是荒郊野外沒人在一旁,白素梅說話比以往大方多了,柔聲說道:“楊公子,你不用客氣,你救過我那麼多次,我照顧一下你也是應該的。”

楊秋池側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在那個巨大的石柱懸崖上,正躺在一塊巨大的石板上,很平坦,很暖和,這才發現身下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身上也蓋著棉被。自己的那把七七式手槍也好好地插在槍套裡放在旁邊。

回憶起來了,自己昏迷之前是赤裸著的,趕緊想伸手去摸一下,看看穿了衣服沒有,可手一動,針紮一般的痛,將手慢慢移動到腿邊,摸了摸,穿著衣服的,很溫柔的衣服,貼在皮膚上很舒服。

誰給自己穿的衣服?是白素梅嗎?那,那她可不就什麼都看見了嗎?

楊秋池大窘,側過臉看著白素梅,只見她正看著自己,眼中都是溫柔。難道,難道自己昏迷時做的那個美人魚的夢也是真的?那個美人魚就是白素梅?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她已經那個了,楊秋池心中又驚又喜,又不知所措。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白素梅有些奇怪,問道:“楊公子,你怎麼了?”

“是你,是你幫我穿的衣服嗎?”

白素梅的臉頓時羞紅了:“沒有啊,我上來的時候,你就躺在這裡了,身上就穿著這身衣裙啊。”說到這裡,抿嘴吃吃笑了兩聲,“不過,你穿的是女孩子的衣袍。是不是那個女前輩的?”

“女前輩?柳前輩嗎?”楊秋池吃了一驚。“她人呢?是她帶你來的嗎?”

“她姓柳嗎?她讓我照顧你,就走了。”白素梅回答,纖纖素手在楊秋池的額頭探了探,“雖然還在發燒,但比昨天好多了,這前輩的藥還真靈,再喝兩劑藥你就能好了。”

楊秋池問:“白姑娘,你是怎麼來的?”

白素梅道;“那天宋姑娘和你的護衛們回到客棧,說你被一個黑衣蒙面女子搶走了,夏萍姑娘還說那個女子就是當初搶走你小妾的蒙面人。我們都很著急。宋姑娘帶著小黑狗騎馬找你去了,找到天黑才回來。”

“布政使他們更著急,派了好多兵四處查找你的下落。我和我娘也都很著急,我娘都哭了,一個勁求菩薩保佑你呢。”現在看見楊秋池平安,白素梅放了心,語氣也很輕鬆了,“楊公子,是那個柳前輩抓你來的嗎?”

“是的。”楊秋池頭枕著白素梅的胳膊彎,臉貼著她的酥胸,聞到她淡淡地體香,心中不由一盪。

白素梅問:“這柳若冰抓你來幹什麼?”

“她要逼我休妻娶……娶別人。”

啊?白素梅吃了一驚,想起了當初她爹白千總也幹過這種事情,要不是這樣,她現在已經是楊秋池的小妾了,心中有些傷感,問道:“那你答應了麼?”

“要是答應了。我就不會在這裡受罪了。”

“是啊。楊公子,你對小雪姐姐真好,寧可死都不願意休她。”白素梅幽幽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遠方,羨慕地自言自語說道:“小雪姐姐真幸福。”

楊秋池能聽出她話語中無奈的哀怨,那是對自己命運的哀怨,連忙岔開話題,繼續問道;“白姑娘,你還沒說你怎麼道這裡來的呢?”

“對,我怎麼給忘了。”白素梅掩飾地笑了笑,“前天中午,我娘和押送我們的那個官差說了。想到城外的一個寺廟裡燒個香,求菩薩保佑你。官差很通情理答應了。帶著我們做馬車一起到了城外的一個寺廟。燒完香出了寺廟。這個柳前輩就出現了,制住了兩個官差,把我抓上了一匹棗紅馬,就給帶到這裡來了。”

“上這山崖的時候,我死活不肯,她也沒用強,只是說了一句話,我就馬上同一上來了。”

楊秋池奇道:“什麼話那麼管用?”隨即心裡馬上明白與自己有關。

果然,白素梅說:“柳若冰說你在山崖上,快死了,要我上去照顧你。我一聽,又驚又喜,馬上同意了。可上來地時候,差點把我嚇死。”

說起昨天的事情,白素梅還有些好笑:“她讓我綁著繩子,然後拉我上來。騰雲駕霧一般,就上到這裡,我嚇得臉都白了。接著就看見了你,就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我撲過來,喊你叫你,你都不理我,我一位你死了,我就,我就……”白素梅紅著臉不說了。

“你就怎麼了?”楊秋池故意逗她,心裡也很好奇。

“我就哭著找她拼命,可她一只手抓住我,我整個身又酸又麻,動彈不得,她才說你沒死,只是昏過去了。她已經採了草藥,已經煨好了,讓我喂你喝就行了,每天兩次。然後她就走了。”

楊秋池問:“她沒說去哪裡嗎?”

“沒說,只是說讓我轉告你,她提議的事情讓你一定要好好考慮,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一輩子不讓我下山崖,對嗎?”

白素梅奇道:“原來你知道啊,她就是這樣說的──她要你考慮什麼?是不是讓你休妻娶別人的事情?她讓你娶誰的?”看不出來,這白素梅還是個急性子,一口氣問了一大堆問題。

難道宋芸兒沒告訴他們,抓走自己的是她的師父嗎,肯定沒有,不過楊秋池還是問道:“宋姑娘沒和你們說什麼嗎?”

“沒有啊,宋姑娘回來之後,一直滿腹心事似的,什麼都沒說,接著就帶著小黑狗出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問她,她只說沒找到你,別的什麼都沒說。”

宋芸兒肯定不能說,劫持錦衣衛指揮使特使,這個罪名可不一般,她要說出來,那她師父就全完了,現在錦衣衛只知道劫走自己這個特使的人就是劫走特使兩個小妾的人,但還不知道整個人就是她宋芸兒的師父。

如果她說出來,那全天下的錦衣衛會陰魂不散一般讓她師父寢食難安的。宋芸兒雖然沒有心機,但這個簡單的道理,她當然明白,所以那天她只是說等等,而沒有喊出師父來。

宋芸兒肯定不知道她師父這種荒唐的安排,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這應該是柳若冰自己的一廂情願,知道她的寶貝徒弟宋芸兒喜歡自己,便自作主張安排的這一段拉郎配。

白素梅看見楊秋池在發呆,便又問道:“難道這件事情和宋姑娘有關嗎?”

“不,我只是隨便問問──那個柳若冰逼我休妻娶另外一個我不認識地人,我不答應,她就把我留在這懸崖上,說要麼我答應休妻另娶,要麼在這懸崖上終老此生。”.

楊秋池說到這裡,突然發覺白素梅面有喜色,微覺奇怪,笑著問道:“怎麼了?你知道我要老死在這懸崖上,你很高興嗎?”

白素梅臉一紅,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說:“不,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笑話你呢?”

楊秋池看見她羞紅地臉蛋,馬上明白了,她在高興能和自己在一起,常言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白素梅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如何不知呢,只是,這柳若冰要自己只能娶宋芸兒一個,別人都不能留在自己身邊,這個大難題還沒有解決,如何能再想納妾的事情。

不對啊,柳若冰已經知道白素梅喜歡自己,她本來就反感自己納妾,怎麼會把一個喜歡自己地女子送到自己身邊來呢?她不怕自己和白素梅在這荒無人煙的絕壁上發生點什麼嗎?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和她徒兒競爭的女子了嗎?

這裡面一定有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

楊秋池心想,剛才白素梅說自己昏迷一天一夜,現在是下午,那她上來的時候應該是昨天下午,而自己是深夜被凍昏過去的,也就是說,自己應該是從前天晚上一直昏迷到了現在。

那昨天上午和中午呢?是誰在照顧自己的?自己身上這女人的衣裙又是誰的?

答案顯而易見,是柳若冰,只有她才能借助長繩飛爪,爬上這二三十層樓高的絕壁上來,更關鍵的是,四周那麼多石柱絕壁,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在這個絕壁之上。

答案找到了,可這個答案帶來的尷尬就讓楊秋池臉上發燒。

自己昏迷的時候是全身赤裸的,現在卻穿著一套女子衣裙,顯然是柳若冰的,也是她幫自己穿上的,那自己全身上下的光輝形象可就全曝光了。

想起柳若冰白淨的下巴,明亮而黝黑深邃的兩瞳,窈窕而柔軟的身姿,楊秋池心中一盪,隨即趕緊收斂住心神,心中暗罵自己:柳若冰可是宋芸兒的師父,宋芸兒的事情你都還沒搞定,還有心思亂七八糟想什麼啊!

不敢亂想,並不等於不會亂想,楊秋池腦海中又閃過一個讓他更加臉上發燒的想法──自己的那個關於沙灘上的皮膚黝黑的美麗女子的春夢,會不會是真的呢?

他分辨不出來,那時候自己應該由於體溫過低已經出現了幻覺,而且又發高燒,根本搞不清是幻是真,如果是幻,一切都好辦,不過,要是真呢?老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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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春夢了無痕

轟隆隆的雷聲在楊秋池耳邊震響,如同他內心的轟鳴。

“打雷了!怕是要下雨。”白素梅抬頭看了看天邊,果然,陰霾滾滾,恐怕又有一場暴雨。

楊秋池已經,他蓋著厚厚的棉被,身體不覺得冷,但寒風吹在臉上,還是冰冷刺骨的,自己從那場寒冷的暴雨裡死裡逃生,他可不希望再來第二次,而且現在還有白素梅。

楊秋池連忙說道;“快!快扶我起來。”白素梅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見山洞的積水情況,要趕在暴雨來臨之前,將洞裡的積水排幹,然後築起放水堤,決不能再重蹈覆轍!

白素梅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趕緊用裡扶起他的身體,等他坐起來之後,白素梅跪爬道楊秋池身後,雙手摟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拉過被子蓋好。

楊秋池此刻顧不得別的,趕緊抬眼往山洞望去。

咦!眼前看見的讓楊秋池喜出望外,只見山洞口已經用草袋子堆起了一堵牆,有山洞一半那麼高,裡面的積水已經沒有了。

楊秋池欣喜地問道:“白姑娘,那,那洞口的堤壩是你築的嗎?”

“不是啊,我上來的時候就有了。怎麼了?”

“我就是因為前天晚上沒有那樣的堤壩,積水滿進了洞裡,寒風加冰雨差點要了我的命。”

啊!白素梅很驚訝,抬頭看了看天,擔心地說:“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雨了,那可怎麼辦?”突然,眼角恍然有個人影,心中一驚,側頭望過去。之間懸崖邊上站著一個黑衣女子,面戴黑色紗巾,身材俏麗,衣帶隨著寒風飄動。正是宋芸兒的師父柳若冰。

“柳前輩!”白素梅驚喜地叫了聲。

楊秋池側過頭去,看見柳若冰站在懸崖邊上,如一朵盛開的黑牡丹,頓時想起了那個春夢,起來。

柳若冰走到他們兩身邊,說道:“白姑娘,你到山洞那邊去。我有話和楊公子說。”雖然語氣很隨和,卻不容半點商量。

白素梅答應了一聲,慢慢放開楊秋池,見他能自己坐著了,這才放心,走到山洞那邊去了。

其實。楊秋池昏迷了這麼久,剛剛蘇醒,身體極度虛弱。坐在地上,雙腿如針紮一般疼痛,只是咬牙堅持著。

柳若冰在一塊石頭上側著身坐下,抬頭看著天邊的烏雲,問道:“想好了嗎?”

“想好了。”楊秋池回答。心裡還是怦怦亂跳。休息了片刻之後,楊秋池雖然身體還極度虛弱,但卻能堅持著坐一會了。

“你願意休妻娶芸兒了嗎?”

“我願意娶芸兒作小妾,但不能休妻。”說到這個問題,楊秋池怦怦亂跳的心又沉了下去。

柳若冰一側頭,很奇怪的看著楊秋池:“你知不知道,你到今天,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你差點死在這懸崖上!”

三天三夜?白素梅只來了一天一夜,那剩下的兩天兩夜呢?難道都是,都是或則為冷如冰霜的柳姑娘照顧的嗎?

楊秋池轉頭望了過去。四目相對,柳若冰的瞳眸還是那樣亮晶晶的充滿了冷漠。凝視片刻,楊秋池終於在柳若冰的眼睛伸出察覺到了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楊秋池心裡頓時乒乒乓乓亂跳起來,趕緊低下頭,說道:“多謝柳前輩救命之恩。”

“你死過一回,還不知珍惜?”柳若冰話語還是那樣的平靜,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讓她怦然心動。

“就因為我懂得珍惜,所以我不能答應。”楊秋池同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由於極度的虛弱,他孱弱的聲音沒辦法表現出豪邁來,但語氣卻十分的堅定。

“那個馮小雪真的值得你用生命去維護嗎?”

“她是我的妻子,她對我很好,我不能辜負她。”楊秋池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說道:“如果芸兒嫁給我,我對芸兒也會像對小雪一樣好。”

“我相信,但我要給我徒兒一個名分,而不僅僅是感情。”

“柳前輩,對不起……我可以答應你如果芸兒嫁給我,我對她會像妻子一樣,但我……不能答應你……休妻另娶!”楊秋池的聲音越來越弱,坐了這麼一會,他孱弱的身子已經堅持不住了,感到頭昏眼花,搖搖欲墜。

白素梅一直在山洞口遠遠地看著他們,見此情景,慌忙跑過來,跪坐下去扶著楊秋池,對柳若冰道;“前輩,他剛剛蘇醒一會,身子太弱,久坐不行。”

柳若冰看著楊秋池一頭的虛汗,沒說話,走上來,雙手將他輕若無物地橫抱在雙臂前,甚至不讓他的身體靠近自己,對白素梅說道:“要下雨了,你把棉被在山洞裡舖好。我抱他過去。”說罷,橫抱著楊秋池走到了山洞口。

雖然柳若冰盡量不讓楊秋池靠近自己的身體,但看見楊秋池因脖頸無力支撐著他的腦袋而不得不後仰倒垂著,樣子很痛苦。柳若冰最終還是手臂一彎,將他的頭斜過來靠在自己地臂膀上。

這下子好受多了,楊秋池喘了幾口粗氣,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柳前輩。”

柳若冰沒有理他。

白素梅在慌慌張張抱棉被舖山洞,楊秋池抬起頭瞧著柳若冰,鼓起勇氣問道:“柳前輩,你搶走的我的兩個小妾不在附近吧。”

“不在,”柳若冰看著白素梅在忙碌,“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想那天你上到懸崖發現我快死了,你不方便照顧我,我的小妾們又不在這附近,所以你不得已才找白姑娘來照顧我的。”

話是這樣說,不過楊秋池心裡卻像,你都照顧了我兩天兩夜,哪還有不方便的,不過你臉皮薄,見我已經度過危險期,不好意思再照顧我,才找白姑娘來。

“你很聰明。”

“你住的地方一定沒有男人,而且你的住處也肯定不在村鎮裡,應該離這裡也很遠。”

柳若冰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低下頭看著楊秋池:“你又如何知道的?”

“很簡單,如果你能找到男人的衣袍,救我的時候,就不會把你地衣服給我穿了。”頓了頓,突然說道:“其實我知道,白姑娘來之前我神志昏聵的兩天兩夜,都是你在照顧我。謝謝你!柳姑娘。”楊秋池故意不叫她前輩而叫柳姑娘,盯著她的眼睛。

柳若冰眼睛裡又一絲不易察覺地慌亂閃過!隨即避開了楊秋池的目光,說道:“我這次買來了男人的衣袍,等一會你讓她幫你換了。”

“謝謝柳前輩如此細心。”發現了真相,楊秋池心裡戰鼓齊鳴,連忙掩飾著問道:“柳前輩,你怎麼不找小丫鬟月嬋來服侍我呢?”

“她和芸兒在驛站,懶得找她。”也許是因為自己差點害死楊秋池,柳若冰心裡有些愧疚,這一次說話有了些耐心了。低頭看了看楊秋池,接著續道:“我找白姑娘來,不正合你的意嗎?”

楊秋池訕訕道:“那,你怎麼不幹脆叫芸兒來照顧我呢?”這句話剛問出口,心中便已經想到了答案,說道:“我知道了,你害怕芸兒知道你逼我休妻,會和你鬧,甚至偷偷放我走,反而誤了大事。對嗎?”

這一次柳若冰卻把眼一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楊秋池趕緊閉上嘴,這人可真是說變臉就變臉,跟小孩子一樣。

白素梅已經把山洞布置好了,楊秋池的那把手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也拿進山洞裡放好了。還有楊秋池的已經煨好了的中藥也放進了山洞。這才跑過來說道:“柳前輩,好了,把楊公子給我吧。”

柳若冰也不說話,將楊秋池橫著放在白素梅的雙臂裡。白素梅雙臂往下一沉,差點將楊秋池掉在地上,連忙緊緊抱著,努力用身體支撐著楊秋池的沉重的身體,跌跌撞撞來到山洞前,跨過山洞前的堤壩,坐在堤壩上喘了口氣,單膝跪倒,小心地將楊秋池斜放在那石鼓般的石墩上面。

這山洞非常小,兩人進來之後,都不方便轉身了,白素梅已經用一床棉被墊在下面,此時將另一床拿過來蓋在楊秋池的身上,然後才在旁邊坐下。

柳若冰走到剛才自己站立的那個懸崖邊上,提了好幾樣東西走了過來,一一放在山洞裡,是一個竹籃、一把精致的雨傘還有幾套衣袍。

柳若冰對白素梅說:“這裡有一罐雞湯,等會你喂他喝了,那中藥別忘了吃。這把雨傘留著或許有用,這幾套衣服留給你們倆。”

柳若冰又對楊秋池冷冷說道:“你再好好想想,我過明天再來問你。”轉身往懸崖邊走了幾步,停下來說道:“有一件事情你沒猜對──我叫白姑娘來照顧你,就是要她和你在這裡終老一生!”

說罷,柳若冰頭也不回走到懸崖邊,拿起上來是用的那飛爪繩索,然後縱身跳下了懸崖。

啊!白素梅大叫了一聲,起身要去查看。

楊秋池道:“不用去看,我見她跳過,那是她下去的辦法,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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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孤男寡女

白素梅這才放心,鑽過身替楊秋池緊了緊被子,竟然面有喜色,楊秋池有些奇怪,問道:“她說要你陪我在這裡終老一生,你還笑?”

白素梅連忙收斂笑容,掩飾地說道:“沒有啊。”頓了頓,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了,我以前出家的淨雪庵,也是這般的荒涼,正好在這裡閉關修行。”

“你出家閉關修行,那我修什麼?”楊秋池斜斜靠在洞壁上,身下有了棉被,到不覺得寒冷,慢慢有些些精神,笑著逗她玩。

“你修煉武功啊,宋姑娘和你那麼好,總教過你武功吧,等你武功高強了,打敗那前輩,咱們就可以下去了。”白素梅也笑道。

楊秋池苦笑:“芸兒的武功比不過這前輩,學的和芸兒一樣強也沒用。再說我壓根不喜歡學武。”心想,真的要動手,我有七七式手槍,當初建文的大內侍衛總管洪鷹,還不是被自己一槍斃了。

宋芸兒的師父武功雖然比洪鷹高,卻也肯定高不過手槍子彈。不過,她始終是宋芸兒的師父,打傷打死她都不妥當,所以沒辦法和她用強,只能智取,不能力擒。

想到手槍,楊秋池哎呀一聲叫了出來,這手槍在水裡泡過,得趕緊擦幹,不然生鏽就麻煩了,想從棉被裡伸手出來,可手軟綿綿的一點勁都沒有,雖然那如針紮一般的痛已經慢慢減輕了,可身上還是沒勁。

白素梅連忙問:“楊公子,怎麼了?”

楊秋池向地上那把手槍努了努嘴:“把它拿過來。”

白素梅彎腰拿起那手槍,送到楊秋池面前:“這是什麼啊?好沉。”

“是一種暗器,很危險,你別亂動啊。”

白素梅嚇了一跳,差點將手槍扔了。楊秋池急忙說道:“別怕,你不亂動它,就這樣拿著,是不會傷人的。”

聽了這話,白素梅這才安心,小心翼翼將手槍從強套裡取出來。遞道楊秋池面前,楊秋池看了看,手槍外面是幹的。應該是柳若冰將山洞裡的睡派出去的時候,發現了這手槍,雖然不知道是很什麼,但知道是自己的,便替自己放好了。只希望她發現手槍比較及時。而且放在了幹燥的地方。

楊秋池讓白素梅把槍筒豎過來給自己看了看。槍口倒沒生鏽,微覺放心,現在自己沒力氣動不了,擦不了槍,反正三天都過來了,等有力氣了再說。便示意白素梅將手槍放好。

白素梅小心地將手槍放在楊秋池腳下,舒了口氣,看見地上柳若冰拿來的那籃子,便說道:“我喂你喝雞湯,好嗎?”

聽她這麼一說。楊秋池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便點了點頭。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幾個滾雷加閃電過後,雨點終於裡啪啦落了下來。楊秋池看見堆到洞口一半那麼高的厚厚的堤壩,心裡踏實了,就算遇到那晚那麼大的雨,這堤壩也足夠阻擋積水了。

白素梅沒有經歷過那一晚幾乎將楊秋池活活凍死的寒風加冰雨地狂暴之夜,所以沒有那種緊張。她反倒很新奇菏澤富有詩意的春雨,雖然現在才是早春二月,寒風凜冽。雨點冰涼,和自己心儀的男人獨自躲在這荒無人煙的絕壁上的山洞裡。一切都是那麼富有詩意。

白素梅將籃子上蓋著的藍布掀開,下面是一個蓋著蓋子的砂罐,旁邊還有一大疊薄餅,兩雙筷子和一個湯勺。

砂罐裡盛著大半罐地雞肉和雞湯,摸了摸還是熱的。白素梅用湯勺舀了雞湯喂楊秋池。

雞湯聞起來很香,但喝起來稍稍有點苦,柳若冰可能在雞湯裡加得有中藥。一口雞湯喝下去,楊秋池感到一股暖流慢慢湧遍了全身,很舒服。

白素梅用筷子夾了一小塊雞肉,送到楊秋池的嘴邊。楊秋池張開嘴,白素梅紅嘟嘟的小嘴也不由自主微微一張,這才將那小塊雞肉送進楊秋池的嘴裡。

楊秋池咀嚼著那塊雞肉,軟硬適度,滿嘴溢香,不由得讚道:“真好吃,看不出來,這柳前輩還有一手好廚藝──白姑娘,你也吃啊。”

白素梅搖搖頭,疼愛地看著楊秋池說道:“我等一會再吃。”說罷,舀了一勺雞湯喂楊秋池。

楊秋池頭一偏,說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白素梅微微一笑:“聽話,你先吃,不然等一會涼了就不好了。”那語氣好像在哄一個調皮不肯吃飯的小孩。

楊秋池心中一暖,便乖乖張嘴喝了那雞湯。

他身體虛弱,吃了幾塊雞肉就吃不下了。白素梅這才拿了一張薄餅,就著雞湯吃了。

大病初癒,楊秋池感到很困倦,靠在洞壁,昏昏沉沉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楊秋池被轟隆隆的雷聲驚醒了,還沒睜眼,耳邊就傳來熟悉的傾盆大雨的嘩嘩聲,他已經被這種聲音嚇得有點神經質了,心中一驚,連忙睜開眼,就看見山洞外黑漆漆的,大雨如注。不時有閃電劃破長空。

“你醒了!”是白素梅的聲音,“好大地雨。”聲音有些發顫。一雙手不由自主抓著楊秋池蓋在身上的棉被。

“嗯”楊秋池回答,“我怎麼睡著了,下雨了我都不知道。”

“是啊,我看你睡得很香呢──雨好大……”

她說了兩遍,楊秋池知道她心裡害怕,女人都怕黑,這荒郊野外的懸崖上,狂--風--暴--雨,她沒嚇得叫起來就已經很堅強了。

黑夜裡,借著洞外的微光,楊秋池能看見她雙眸中的驚恐,甚至隔著棉被都能感覺到她瘦弱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由得有些心疼,問道:“白姑娘,沒事的,咱們躲在這山洞裡很安全。”

“我不怕,我都死過好幾次了,有什麼好怕的,”白素梅強笑道,為了趕跑內心的恐懼,又故作輕鬆地說道:“就算有什麼危險,你都能幫我化險為夷的,對吧?”

楊秋池笑了笑:“是啊,當初雲崖山強敵挾持都沒能把咱們怎麼樣,何況這區區雷雨。不用怕的,有我呢。”

最後這一句比什麼都管用,楊秋池曾經幫助白素梅四次死裡逃生,在白素梅的心目中,他就是自己的守護神。白素梅點點頭,說道;“嗯!素梅不怕。”

楊秋池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他費勁地要把手從棉被裡拿出來,可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拿出來。雖然睡了這一覺之後感覺有點勁了,但到底昏迷了三天三夜,可謂從鬼門關走了一轉回來,一時半會哪裡能恢復呢。

外面的雨漸漸小下來了,楊秋池的膀胱卻脹起來了──他蘇醒過來之後還沒有方便過的,又喝了那麼多的雞湯,還有中藥,剛才看到下雨,還掙紮著移動身體,這會兒很想小便,但自己雙手無力,動彈不得,白素梅又是一個女孩子家,這可怎麼辦呢。

如果自己能像武俠小說裡人物那樣不用上廁所就好了。金庸《射雕英雄傳》郭靖和黃蓉在密室裡療傷,七天七夜都不用上廁所,自己才這半天就憋不住,真丟人!

可這尿實在憋得難受,外面的雨雖然小了,聽上去卻剛好和小孩撒尿似的,更引得難受,不由得掙紮著挪動一下身體,換個姿勢,或許會好受一點。

山洞裡很暗,白素梅感覺到楊秋池的動作,忙問道:“你要什麼?我幫你,要吃的嗎?”

“幫我……幫我把手拿出來。”先前白素梅生怕楊秋池著涼,將棉被裹得很緊,楊秋池拿不出手。

白素梅趕緊幫他解開棉被,把他的兩只手拿了出來,問:“你拿手出來幹什麼?”

楊秋池是想試一試自己能不能解手,先彎了彎手指頭,能動,心中一喜,又彎了彎手腕,也能動,更是高興,捏個拳頭?手指頭是彎過來了,卻捏不成拳,忙了半天也不行。

洞裡很暗,白素梅只能朦朦朧朧看見楊秋池,卻看不清他在幹什麼,伸過手去握住他的手,問道:“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楊秋池很想說:我要小便,可這事她一個女孩子能幫嗎,盡管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可那是救人,萬不得已,更何況那時候白素梅處於假死狀態,當時她根本不知道,也是事後才聽說的。而且這種事情,讓一個女孩子幫忙,楊秋池可說不出口。

又咬牙使勁握拳,還是不成。連拳頭都不能握,如何解褲帶呢?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如果能保持站立就好辦。

“扶我起來。”楊秋池實在憋不住了,終於還是說了聽這話,白素梅也猜出了楊秋池要做什麼,頓時羞得臉頰發燙,答應了一聲,連忙攙扶著他起身。

這山洞裡只能弓著背,直不起身來,這個姿勢男人是沒辦法小便的,再說也不能小便在洞裡面啊,必須出山洞。

幸好柳若冰留下了一把雨傘,而且現在雨也比較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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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定情

白素梅顧不得羞澀,先將那把雨傘斜靠在洞口堤壩外,然後將楊秋池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抓住,自己另一只手環過去樓主他的虎腰。

楊秋池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白素梅的身上,跌撞了兩步,先坐在堤壩上。白素梅幫助楊秋池將雙腿移出堤壩外,然後撐開雨傘,一只手抓住,攙扶著楊秋池貼著這塊巨石往山洞後面走。

楊秋池一手搭在白素梅肩膀上,另一只手扶著巨石的石壁,艱難地往山洞後面走。他的身體極度虛弱,直感到雙腿發軟,天旋地轉,要不是攙扶著白素梅,還依靠這這塊巨石,他連站立都難以做到,更不用說行走了。

好不容易走了五六步,聽白素梅喘氣的聲音越來越粗重,知道她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已經無力支撐了。便說道:“行了,就這裡吧。”楊秋池想靠在石壁上,白素梅趕緊抱住他說道:“不行,石壁上有好多雨水,會弄濕你的。”

雨有些大,離不開雨傘,否則片刻間就會淋成落湯雞,這早春二月的冰雨可是致命的。

白素梅不敢大意,一只手撐著雨傘,一只手樓主楊秋池的腰。

楊秋池說:“不好意思,白姑娘,你放開我吧,應該沒問題的。”

白素梅試著放開他,可剛一鬆勁,楊秋池雙膝發顫,軟軟往下跌落,白素梅趕緊一把將他摟住,用身體支撐著他,這才避免坐到地上去。

雨很大,雨傘很小,兩人的一側肩膀都已經濕了,再這樣下去。只有更麻煩。白素梅心想楊公子四次救自己的性命。如果自己連這一點忙都幫不了,那也太不成話了。

白素梅把心一橫,不由分說,自己靠在石壁上,將楊秋池摟過來靠在自己懷裡,一手撐傘。一手解開楊秋池的腰帶。褪下了他的褲子。

楊秋池心下裡充滿了感激,又感到全身發熱,不知道是窘迫還是心動還是腦袋發燒。

雨聲很大,倒也掩蓋住了尷尬。

一會之後,楊秋池長長舒了口氣。真是人有三急,這內急解決了,頓時全身輕鬆:“好了。謝謝你。”

“不用客氣的。”白素梅話語充滿了嬌羞,幫楊秋池拉好了褲子。系上腰帶。攙扶著他回到了山洞裡。

楊秋池一個肩膀都濕了,白素梅摸了摸,說道:“楊公子,我幫你換衣服吧。這樣濕漉漉的會加重病情的。”

楊秋池正感到淋濕了地肩膀冰涼難受,也正擔心病情加重,停了這話,心想,白姑娘連小便都幫了自己,這換衣服還有什麼呢,便有些歉意地說道:“辛苦你了,白姑娘。”

“素梅的命都是你救的,素梅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麼。”

白素梅先把替換的衣袍找了出來放好,然後幫楊秋池解開衣袍,脫了下來,又迅速將新衣袍替他穿上,這衣袍是冬裝,很厚很暖和,穿在身上大小合適,這柳若冰還真是有心。

剛才白素梅給楊秋池換衣服,觸摸到他結實的身體,聞到他身上男子的氣息,白素梅的心像一只小鹿在砰砰亂跳,幸好有夜幕掩飾,否則,楊秋池一定能看見她石榴一般羞澀通紅的臉。

換好了,楊秋池遲疑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白姑娘,你方才靠在那滿是雨水地石壁上,衣服都濕了,你把衣服也換了吧,當心著涼。”

這山洞裡很暗,只能看見對方大概的輪廓,有黑暗作掩護,又看了剛才的經歷,白素梅膽子也大了些,答應了一聲,拿過衣服,遲疑了一下,背過身彎著腰開始脫衣裙。

楊秋池雖然只能看見她的背影,但一個女子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換衣服,那對男人是一中怎樣的考驗啊。雖然他大病初癒,甚至還不能自由活動,可內心的欲火還是被迅速點燃了,周身發熱,口幹舌燥。

白素梅換衣服的動作很快,可就在她剛剛把貼身小衣脫下來扔到地上時,一道閃電照亮了所有的一切,把她赤裸裸雪白苗條的身體一覽無余地暴露在了楊秋池的眼裡。

啊!白素梅驚叫了一聲,想彎腰去揀地上的小衣,又一道閃電劃過,白素梅彎著腰的美麗曲線,圓球形的一側酥乳,修長的玉腿,看得楊秋池全部的欲望都被熊熊點燃,可是,大病初癒孱弱的身體讓他無力將欲望付諸行動。

轟隆隆!一連串的驚雷就在頭頂炸響,震得放佛整個懸崖都在搖晃!

這雷聲陡然而至,吧白素梅嚇得一聲驚叫,想都不想便撲進了楊秋池的懷裡。

也許是這樣雷聲給了楊秋池力量,也許是男人護花使者的本能,他的手一圈,摟住了白素梅。

雖然楊秋池的雙手無力,但這一圈,卻足夠摧垮白素梅最後的矜持,讓她拋卻了羞澀和顧忌,緊緊依偎在楊秋池的懷裡。滾燙的臉蛋偎著他的肩頸,喃喃低聲喚道:“秋池!”

這一聲輕喚,是那麼的盪氣回腸,楊秋池側下頭,順著她的臉頰尋找著她的小嘴。

她本能地微微躲閃了一下,只一下,便不動了,靜靜的等著,等著新的生命的開始。

兩唇相吻,深深地吻在一起,楊秋池吸吮著白素梅的舌頭,把她心中的火也點燃了。

白素梅赤裸著身體,溫柔地纏繞在楊秋池的懷裡。

楊秋池慢慢努力想把手抬起來,很吃力,很辛苦,白素梅的纖纖素手在黑暗中托住了他的手肘,護送著他的魔爪顫動地摸上了她的乳峰,不停地揉搓著她柔軟滑嫩的豐乳。

“嗯!”一聲醉人的嚶嚀,“秋池!”她的紅唇離開了他的嘴,輕輕地呢喃,“我怕……”

楊秋池的嘴撲過去堵住了她的小嘴,溫柔而略帶狂野地吻著她,直到她嬌喘連連,身體顫抖。楊秋池的嘴滑離了她的唇,吻著她光滑的臉頰,吸吮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迷亂地說道:“幫我解開衣服,我要你……”

“不!不!”白素梅突然驚醒了,一把抓住了他正在附魔自己酥胸的手,“現在不行!”話語羞澀中卻含著堅定。

楊秋池一愣,嘴唇離開了她的耳垂:“為什麼?”

白素梅發覺自己這樣傷了楊秋池的心,她愧疚地吻了吻楊秋池的嘴,說道:“我爹剛剛過世,我要守孝三年的。”

說起這事,楊秋池心中一凜,也覺得現在這樣有些不妥,但手心裡還揉摸著白素梅的酥乳,欲火中燒,壓制了理智,喘息著說道:“素梅,現在給我,好嗎?我想要你……”

白素梅身體離開了一點,堅定地說道:“不,求求你,求求你了,我不能對不起我爹的,他剛死才三個月……”

聽了這話,楊秋池的理智終於回到了他的腦袋,黑暗中點了點頭,低聲道:“對不起。”

白素梅很怕楊秋池會因此難過,光光的身體更緊地吻了她一下,說道:“你要真的喜歡我,就等我三年,好嗎?”

楊秋池的手在她的RT上捏了捏,低下頭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說道:“好,我等你三年。等你孝期一滿,我就娶你過門,好嗎?”

“嗯!”白素梅滿心歡喜,摟緊了他,閉上眼睛,體會著苦盡甘來的歡樂,“你真好,我一直盼著這一天呢。”

楊秋池的手滑到她的脊背,輕輕撫摸著:“我也盼著這一天的,自從在殮房裡,我吻了你,撫摸了你,就再也忘不掉你了。”

“我也是,殷德和他父親奸殺我妹妹,我心裡流著淚卻不能告他們,那時候我真想死,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我死都不會再和他在一起的,”白素梅一邊撫摸著楊秋池結實的胸膛,一邊喃喃說著,“後來,你幫我們報了仇,我打心底感激你,我爹托親讓我嫁給你的時候,我……我的心裡……好高興……”

說到後面,白素梅話語哽嚥,竟不能續。

楊秋池慢慢撫摸著她光滑的身體,說道:“我本來也好高興,可後來……”

黑暗中白素梅纖纖素手堵住了楊秋池的嘴:“我那天都偷聽到了,你不肯休妻,我雖然失望,卻由此知道你是一個有情有意的人,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老天爺眷顧,讓我做了你的小妾,你一定也會像對小雪那樣對我的。對吧?”

“會的,我會像對小雪一樣對你好的,相信我啊!”楊秋池吻了她一下,堅定地說道。

“嗯!”白素梅喜悅地點了點頭。

楊秋池接著說道;“咱們回去之後,我馬上向你娘提親,把婚事定了,寫信把這事告訴我娘和小雪她們,等你三年孝期滿,流刑也期滿了,我就娶你過門。”

“嗯!”白素梅樓主楊秋池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香吻,“素梅會好好相夫教子,當好夫君的賢內助。”

楊秋池笑了笑,說道:“咱們回去後你就馬上還俗,我喜歡秀發飄飄的素梅。”

白素梅吃吃笑:“好的,素梅什麼都聽夫君的。”兩人都忘了他們被柳若冰囚禁在這懸崖上終老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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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活體檢驗

“你先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咱們這懸崖上可沒藥哦,再說了,老用你光光的身子來考驗我的耐力,我就是鐵打的也經不起你這樣考驗呀。”

“好,素梅遵命。”白素梅爬起身很快穿好了衣裙,挨著楊秋池身邊盤膝而坐,拉過棉被蓋在兩人的身上,輕輕依偎在楊秋池的懷裡。

剛才的一番激情,捅破了兩人之間的那一層薄紙,將本來就靠得很近的兩顆心緊緊貼在了一起。

白素梅在棉被裡拿過楊秋池的手,輕輕揉摸著,問道:“素梅以後叫你什麼呢?──楊公子、少爺、秋池還是夫君?”

“你居喪之身,咱們還是不要張揚的好。眼下外人面前你還是叫我楊公子,正式場合叫我楊大人。私下裡你還是叫我名字,過門之後,再叫我夫君,好不?”說罷,側下臉去找她的小嘴。

白素梅仰脖子和他深深一吻,才說道:“素梅遵命。”

楊秋池又問:“你到底多大了?”

“二十一”

才二十一,好小的。楊秋池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當初咱爹說那殷德不能人事,你還是個黃花女子,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白素梅有些急了,“你不相信嗎?”白素梅顫聲問道,急得都差點哭出來了。

“我信!我信!”楊秋池吻了吻她。

白素梅知道楊秋池只是半信半疑,更是急了:“你要不信,我……,我……,我明天天一亮就把身子給你,好不好?”

看來,貞操對於明朝的女子來說,那可重於一切甚至重於生命。自己本是處子之身,卻被人誤解,難怪白素梅急得都不顧自己居喪之身,要馬上証明自己的貞潔。

楊秋池知道她是真的急了。連忙說道:“我信,素梅,我真的相信。其實,就算你已經不是處女之身,我也會好好愛你的。”

這話反倒越描越黑,白素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楊秋池更慌了,一個勁賭咒發誓說自己相信,可白素梅只說了一句:“天一亮,我就把身子給你,証明我還是黃花之身。”然後就蒙著臉抽抽噎噎哭。

楊秋池無奈,湊到她耳邊說道:“你先別哭,聽我說,我有個主意,既能知道你是不是處女,又能讓你不違反孝道。”

“真的?”白素梅抬起頭,驚喜交加地問道,在她心裡,楊秋池簡直是萬能的,“什麼主意呢?”

楊秋池湊到她耳邊嘀咕了幾聲,白素梅一聽,羞答答低聲問道:“你會看嗎?”

“當然會!”楊秋池心裡好笑,自己一個堂堂名牌大學法醫專業畢業生,多年法醫實踐,難道連是不是處女否看不來嗎,那還不如找根面條吊死算了,又問道:“好不好?”

白素梅想了想,羞得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不說話。楊秋池低聲問道:“這主意好不好?素梅,你說話啊。”

等了片刻,白素梅才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說定了,不許哭了哦。”楊秋池愛憐地撫摸著白素梅。

白素梅爬起身,整了整衣裙,說道:“我再喂你吃一次藥,好嗎?我覺得你服了柳前輩這湯藥之後精神好多了。”

楊秋池低聲調笑道:“不是她的湯藥好,是你的湯藥好。”

“我哪有什麼湯……哼!你使壞!”白素梅粉拳輕輕打了一下楊秋池的肩膀,她已經學會在楊秋池面前撒嬌了。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只有嘀嘀嗒嗒的雨滴隨著巖洞口往下滴。

白素梅彎下腰摸索著拿過;籃子,拿出藥罐子倒了一碗,喂楊秋池喝了。

“好苦!”楊秋池砸巴砸巴嘴,皺著眉說道。

“喝雞湯!”白素梅連忙放下藥碗,從雞湯沙罐裡搖了一勺雞湯,先用手找準了楊秋池的嘴的位置,這才慢慢喂他喝了。

記憶躺雖然涼了,可還是很香,把楊秋池肚子裡的讒虫勾上來了,說道:“我還要。”

“嗯∼!”白素梅看見楊秋池喜歡喝,心裡很高興,一連喂他喝了好幾勺,還吃了幾塊雞肉,直到楊秋池吃飽了,這才收拾了準備睡覺。

這山洞很小,沒辦法躺著睡,只能靠著洞壁,坐著睡。

下面墊得有棉被,身上又蓋得有,兩人依偎在一起倒不覺得冷。只是白素梅一想到天亮要做的事情。禁不住面紅心跳,依偎在楊秋池懷裡不敢說話。

楊秋池也是心潮起伏,摟著她,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棉被好好地蓋在楊秋池身上,白素梅已經不見了。

楊秋池叫了聲:“素梅,你在哪?”心裡有些慌,別又失蹤了。掙紮著起了身,彎著腰踉蹌兩步,撲在洞口的堤壩上。

“噯!”白素梅答應了一聲,跑了過來扶住楊秋池,“你醒了嗎?我剛剛把咱倆換下來的衣服洗幹淨了。”忽然發覺楊秋池手腳能動了,驚喜道:“你好了嗎?”

聽她這話,楊秋池也才注意到,原來自己手腳已經有勁了,轉過身坐在堤壩上,捏了捏拳頭,高興地道:“真的,我能使上勁了,應該是差不多好了。”

白素梅臉紅紅地看著楊秋池,欲言又止。

楊秋池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卻故意逗她:“你怎麼了?臉上紅紅,病了嗎?”

白素梅嗔道:“昨晚上說的事情,你忘了?”

楊秋池現在知道了白素梅對這件事是很當真的,不敢開玩笑,慢慢翻過堤壩,喘了幾口粗氣,說道:“你坐早堤壩上,把褲子褪了。”

白素梅的臉象塊紅布一般,身子也在微微顫動,銀牙一咬,閉上眼睛,撩起裙子,解開腰帶,將褲子褪下,然後坐在堤壩上,抬起雙腿分開。

楊秋池心臟已經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她的處女膜,篩狀。很完整,沒有任何傷痕。這種篩子一樣形狀的處女膜,只要是發生性行為,百分之一百二會破裂,除非對方的小弟弟只有牙簽那麼細。

他感到熱血上湧,很想馬上就和她那個,可理智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尊重她居喪的孝道,用了很大的努力,終於克制住自己的沖動。

楊秋池也臉紅紅地站起來,說道:“素梅,那裡很完整,事實証明你還是一個黃花閨女。”

白素梅臉上充滿了自豪的喜悅。整理好衣裙,一下子撲進楊秋池的懷裡。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深深得吻著,好久好久,才相擁著作在了堤壩上。

昨夜的一場雨,在懸崖頂上留下了一窪窪小水塘,剛才白素梅就是在那水塘裡洗的衣服,現在晾在了灌木叢上和幹淨的石頭上。

楊秋池道:“扶我走走,好嗎?躺了好幾天,人都躺疲了。”

白素梅答應了一聲,攙扶著楊秋池,慢慢在懸崖上散步。

天氣終於晴朗了,太陽露出了笑臉,沒有風,陽光照在身上,很暖和。一只孤獨的蒼鷹在藍天白雲下翱翔,雨後的群山格外的翠綠,不時能聽到山間的翠鳥的鳴叫。

走了一會,畢竟還是大病初癒,不能太勞累。楊秋池讓白素梅去把自己那把手槍拿來,再剪一小塊幹淨的布來,然後接著去洗衣服,他要擦一下手槍。

將手槍拆卸開來一看,竟然沒有生鏽,心裡十分的高興。穿越過來的時候,槍的武裝帶上有一個彈夾盒子裡裝了一小瓶槍油,楊秋池將武裝帶改裝成綁腿的時候,也一並將這裝著槍油的皮盒子掛在了上面,這樣方便及時擦拭。

當下取出槍油,將這把保命的手槍每個零件都仔細擦拭了一遍,連六個黃銅手槍子彈都認真作了擦拭。這可是最後的六發子彈了,不到萬不得已必須保命的時候,絕不能用。

擦拭完,慢慢將手槍裝好,拿起來瞄準了一下,感覺很不錯,然後將武裝帶重新綁在小腿上,將手槍插好。

太陽真暖和,曬在身上真舒服。楊秋池盤膝而坐,望著遠處白素梅忙碌的身影,心裡很是感慨,她以前可是官宦之家的大家閨秀,現在卻愛這懸崖頂上照顧自己幫自己洗衣服,把自己當作了她生命的依靠。

現在已經有四個女孩子把自己當成了這種依靠──妻子馮小雪,小妾秦芷慧、宋晴,還有現在這個未來的小妾白素梅。剛好湊了一桌麻將,看來自己只能給她們端茶送水,偶爾買買馬湊湊熱鬧。想到將來這溫馨的場景,不由心裡暖洋洋的。

自己在現代社會裡女朋友都撈不到一個,回到古代,一連找了四個,真可謂造化弄人。

秦芷慧和泥娃娃宋晴被柳姑娘帶到哪裡去了呢,如果能把她們找回來,這小日子過得那才叫舒坦呢。等柳前輩來了,一定要辦法把兩個小妾要回來。

正想著這事,就聽到身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銀鈴般悅耳卻透著冷漠:“你好了嗎?”

“柳前輩!”楊秋池驚喜地叫了一聲,回過頭一看,只見柳若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了懸崖,一身黑衣,戴著黑色的面紗,正站在懸崖邊上,如同一朵綻放的黑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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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招制敵

“我已經差不多好了!”楊秋池爬了起來,拱手道:“多謝柳前輩救命之恩!”

柳若冰慢慢走了過來,冷聲道:“你想好了嗎?”

楊秋池又是深深一揖:“前輩,請恕在下難以從命!”

對這個結果柳若冰好像已經猜到了,摔下了一句話:“你們就這樣終老此地吧!”一只手捂著腰,轉身要走。

“前輩且慢!”

柳若冰站住了,並沒有回頭。

“前輩身上有傷?”楊秋池看了一眼柳若冰捂著的腰部,“不知在下能夠幫上忙?”

柳若冰哼了一聲,道:“多管閑事!”邁步又要走。

“前輩!既然前輩已經決議讓我終老此地,能否將我兩個小妾賜還?讓我等四人生死一處?”

白素梅此刻已經跑到了楊秋池的身邊,聽這話心中一酸,這才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還有別的女人需要照顧,這是沒一個女人都不可能毫不在意的,不過,又能如何呢,只要他對自己好,又還有什麼可奢望的呢。

柳若冰向來惜話如金,今天好像更是如此,冷冷崩了兩個字:“不行!”舉步又要走。

楊秋池火往上冒,吼道:“站住!實話告訴你,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只不過看在你是芸兒的師父的份上,我才一忍再忍,你不要逼我殺了你!”

柳若冰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個被自己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就回來地楊秋池,會說出這種話來。她站住了,慢慢轉過身來,冰冷的雙眸盯著楊秋池:“你說什麼?”

“你以為你武功絕頂,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嗎?”

柳若冰雙手抱肩:“這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好一句弱肉強食!如果我能勝你呢?”

柳若冰帶著一絲譏諷冷笑道:“如果你武功能勝我,我就讓你們走,再不管你的事情。”

“你是高手,又是前輩,我又大病初癒,論武功肯定打不過你的。”楊秋池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柳若冰怒極反笑:“哼!我站在這裡手腳不動。你有什麼招盡管使,只要能傷得了我,就算你贏!”

她這樣的絕世高手,手腳不動照樣傷人,武俠小說裡見得多了,不過,楊秋池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又故意猶豫了一下,說道:“論武功。一百個楊秋池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有一種暗器可以傷你,只不過這暗器太過霸道。你救過我的命,又是芸兒地師父。所以,我不能傷你性命。”

“這世上沒有什麼暗器傷得了我。你盡管使吧。”

見她如此胸有成竹,楊秋池心裡有些沒底,這種絕世高手說不定能根據子彈射出槍膛的方向及時躲避開,自己一擊不中,恐怕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看來得使點詭計,便到:“既然這樣,你敢不敢背對著我讓我使用暗器?”

柳若冰哼了一聲,轉過身,雙手抱肩。

柳若冰這幅模樣。更讓楊秋池心中忐忑,想了想,拉著白素梅走出老遠。然後才在白素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白素梅點點頭。

楊秋池回到柳若冰身後十步開外,對柳若冰說;“柳前輩。我真的不想傷你,這樣吧,我讓白姑娘找了塊石塊,你用手拿著放在頭頂,我打中這石塊就算打重了你。”

此時,白素梅已經從山洞外面風化的石壁上撬了巴掌大,小指厚薄的一塊石片,跑過去遞給了柳若冰。

柳若冰懶得廢話,接過來豎著頂在頭頂。

楊秋池拔出手槍,打開保險,輕輕上了膛,瞄準柳若冰頭上的那巴掌大的石片。

正在這時,站在柳若冰一側不遠處的白素梅突然驚叫一聲,指著柳若冰的肋部叫道;“柳前輩,你地腰在流血!”

柳若冰身子微微一顫,就在這一瞬間,“砰!”一聲巨響,柳若冰頭頂的小石片被楊秋池一槍擊中,炸得粉碎!

柳若冰身體顫抖了一下,慢慢軟倒在地。

啊!楊秋池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難道誤傷了她嗎?不可能,楊秋池對自己地槍法還是有信心的,畢竟距離才五六米左右,目標又是巴掌大地石片,這都打偏的話,幹脆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可現在看見柳若冰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楊秋池不由得心裡還是砰砰亂跳起來,要是真的打偏殺死了她,宋芸兒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楊秋池將手槍關上保險,插進小腿一側的槍套,這才跑了過去。

白素梅被那一聲巨響嚇了一跳,不過,上次在雲崖閃,她聽過這種足以致人死地的巨響,那一次正是兩聲巨響,殺死了強賊頭目,救了自己的命。現在看見巨響之後柳若冰倒在地上,還以為跟上次一樣被打死了呢,頓時傻在了那裡。

看見楊秋池跑過去查看,白素梅這才反應過來,也連忙跑了過去,蹲下身,呼喊道;“前輩,前輩你怎麼了?”

楊秋池先是仔細查看了柳若冰後腦和背部,並沒有發現傷口,小心地將柳若冰翻了過來,只見她緊閉雙眼,眉頭緊蹩,並沒有受傷,便用手指隔著她的黑面紗掐她的人中。

半晌,柳若冰醒了過來,說道:“好厲害的暗器!我輸了!”

楊秋池大喜,忙說道:“是在下用了詭計引開了你地注意力,而且又是背後偷襲,才得手的。真正要正面相對。前輩有了準備,這暗器也上不到你了。”

柳若冰側過頭看了看白素梅,手一抬,在白素梅頭上點了一下,白素梅嚶嚀一聲,昏倒在地。

“你幹什麼!”楊秋池大怒,伸手要去摸槍,柳若冰手一翻,抓住了他的肩膀,楊秋池頓時全身麻痺。動彈不得。

柳若冰喘了口氣:“我只是點昏了她,一個時辰後就會蘇醒地,不用擔心。”

楊秋池側頭一看,白素梅高高的胸脯果然在微微起伏,這才放心,問道:“你點昏她幹什麼?”

柳若冰放開了楊秋池:“聽我說,我不行了,我告訴你那兩個小妾隱藏地地方,你自己去找吧。”頓了頓。又說道:“回去告訴芸兒,我照顧不了她了。叫她好好保重。“

柳若冰的手放開之後,楊秋池也就能動了。跪在她身邊說道:“柳姑娘,你真的腰部有傷嗎?”

剛才柳若冰上來的時候,楊秋池就發現她扶著腰走路有些辛苦,沒有平日那麼輕捷。一只手還不由自主地撫摸一下髖部,猜到她受了傷,所以方才讓白素梅故意說她腰部流血,由於她髖部真的有傷,這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一擊而中。

楊秋池撩起她地上衣一看,只見她腰肋部肌膚賽雪。並沒有什麼傷,抓住她的衣裙往下一拉,只見髖部外側雪白的肌膚已經變得烏黑。仔細一看,有一對小孔。小孔裡有黑血冒出。

“你被毒蛇咬到了!”楊秋池大驚,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腰帶。

柳若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幹什麼?”

“救你!解開你的衣裙幫你把毒吸出來!”

“不,不要,你別碰我!”柳若冰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先前一直用內裡與毒相抗,可方才為了防御楊秋池的暗器,這一分心,毒素開始蔓延,中毒之後的神志昏聵,加上輸給楊秋池之後的震驚,這才昏了過去。

柳若冰已經將咬自己地蛇打死了,她懂得治療毒蛇咬傷的草藥,可這種毒蛇毒性太強,咬傷的部位又剛好在髖部,不方便推拿排毒,只能先將毒液吸出來,否則,單用草藥是沒辦法救治地。

但這個部位她自己吸不到,而女性的羞澀和高手地孤傲讓她不願意找人幫忙吸毒,再加上這方圓百裡沒有人家,就算要找人也沒地方找去,如果跑到一百多裡外找人,恐怕已經毒發身亡了。心裡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是砸劫難逃。

她現在聽楊秋池說要解開她的衣裙幫她吸毒,又羞又急,撐起身子,不由自主伸手去掩衣裙。

楊秋池叫道:“再不救你死定了!放開!”猛地掙脫了她的手掌,用力過猛,手掌甩了過去,正打在她豐滿的胸脯上。

柳若冰蛇毒蔓延,已經開始神志不清,內心深處也不是真的要阻止,這才讓楊秋池掙脫了手,沒想到他掙脫的時候,手卻甩過來觸摸道了自己的RT上,她神智本來就已經昏聵,這下又羞又窘,頓時昏了過去。

楊秋池顧不得別的,伸手進她懷裡,掏出一小堆東西,是這小銅鏡,小梳子,手絹還有兩個小瓷瓶之類的。沒有他需要的小刀。心想那天她不是拔了一把短劍和宋芸兒、南宮雄他們打嗎,這短劍呢?

上下大量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柳若冰地雙手之上,急忙伸手一摸,果然,手臂內側藏了一柄短劍,連忙拔了出來,只感到一股寒氣逼人,顯然鋒利異常。

柳若冰這時候已經陷入昏迷,全身打著寒顫,楊秋池急忙將她翻過身,解開她的衣裙,褪下她的褲子。只見那兩枚深粗地牙痕,已經變成黑紫色,四周腫起老高。

蛇毒可分為血液循環毒、神經毒素、細胞毒和混合毒素,楊秋池雖然不知道是哪一種蛇咬了柳若冰,但從傷口來看,紅中去比較大,傷口組織壞死成黑紫色,估計很可能是血液循環類毒素的毒蛇咬傷,因為神經毒素類毒蛇咬傷地傷口只有輕度紅腫。而細胞毒是海蛇,有混合毒素的蛇只有眼鏡蛇、眼睛王蛇和蝮蛇等少數幾種蛇,可能性相對小一點。

不管是哪一種毒,當務之急都要進行吸吮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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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春夢的痕跡

如果是手腳等四肢被咬,可以在四肢的近心端綁紮,阻斷毒液經靜脈和淋巴回流入心,卻不會妨礙動脈血的供應。但由於柳若冰被咬中的部位是在軀體髖部,不好捆紮,楊秋池只能用一手掐住流往心臟的腹股溝靜脈部位減緩毒液回流。

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沒有毒蛇的毒牙存留,楊秋池另一只手拿著短劍,以牙痕為中心作十字切開,深至皮下,隨即扔掉短劍,趴下去用嘴吸吮傷口,將吸出的毒液吐掉,然後再吸。

這種吸吮排毒對血液循環類蛇毒最為有效,尤其是剛剛中毒不久時。不過用口吸吮導毒對吸吮者其實是非常危險的,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主張使用,因為吸吮者的口腔如果有潰瘍或者齲齒之類的破口,吸道口腔裡的毒液會從傷口進入人體而導致中毒,而吸吮者對自己有無齲齒常常不清楚。

楊秋池對自己的口腔很了解,他的牙齒一直很好,口腔裡沒有破口或者齲齒,不用擔心中毒,而且,這種吸吮導毒比切口自然放血導毒和推拿導毒效果明顯得多,簡單方便,能最大限度贏得搶救的時間,使用及時的話,可以引出大部分的毒液,再加上柳若冰現在的狀況已經非常危險,楊秋池別無選擇。

吸吮了二三十分鐘,吸出來的鮮血已經變成鮮紅時,這才停止。

柳若冰仍然昏迷不醒,楊秋池用清水漱了口,並清洗了那短劍,將短劍插回她的手臂內側劍鞘裡,準備給她穿好衣裙褲子之後再救醒她。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閃現出自己神志昏聵中的那個春夢,看了柳若冰一眼。還在昏迷,轉頭看看白素梅,也是昏迷不醒,這事最好的機會,如果不查証一下,恐怕這一輩子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迅速脫下柳若冰的褲子,分開兩腿一檢查,腦袋轟的一聲,頓時開了鍋,慌慌張張不知如何是好。

柳若冰處女膜五點處有一條新鮮裂痕。自遊離緣破到基底部,這事典型的完全性破裂,有少量凝血塊粘附於創面,局面充血腫脹。根據這種創痕,楊秋池判定,柳若冰發生這次性關系的時間在四天之內。剛好與自己那個春夢相符!

按照法醫物証常規,他應該從柳若冰的陰道裡提取內容物進行化驗檢查。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天,如果條件許可。楊秋池有信心檢測出精子。即使柳若冰進行了徹底的清洗,往往也不能完全毀掉這些物証。

女性正常引到液呈酸性,不利於精子活動,精子在這種酸性環境中很快就會失去活力而死亡。精子一旦死亡,由於陰道裡的作用發生細胞外消化或者由於吞噬細胞作用發生細胞內消化而被很快分解。所以,必須盡快提取。

男人的精子在女性生殖道內生存時間長短有很多因素的影響。

一般說來,XJ後停留在陰道內的精子只能存活三到八小時,不過,由於宮頸黏液對精子有保護作用,所以遊離到宮頸內的精子卻可以存活二到五天,如果精子能力比較強,脫離了陰道液范圍而一直遊離到了子宮裡甚至輸卵管內。最長則可以存活十天。

另外,XJ後三到九天,提取陰道內容物塗片仍可檢見死精子。而死亡在宮頸內的精子最長十七天還能檢測出來。

除了精子所處位置影響之外,精子能否被檢測出來。與女性的XJ時地體位、活動情況有關。如果XJ完畢馬上行走,則檢出期限相對會比較短,如果長時間處於臥位,則期限會比較長。

活體陰道內精子檢出期限一般為一到兩天,當然,也有長達十天還能檢出精子的特殊報道,不過那都是極個別的。所以,女性遇到性犯罪侵害的時候,必須盡快報警並進行法醫証物提取,在提取陰道內容物之前,不能進行清洗。

法醫物証的提取方法對精子的檢出也有影響,相對而言,宮頸刮片和陰道後穹窿部擦拭精子地檢出率就比較高。

提取到陰道內容物之後,要用生理鹽水浸泡、離心,去上清液作抗人精沉澱環反應,看看是否為陽性,對沉渣則作塗片,用伊紅美藍染色,在顯微鏡下檢測如果有精子,就能最終証明性行為的存在。當然,如果有必要,還要進行DNA檢測,以最終確定該性行為的實施者。

這懸崖上連老鼠都沒有,更別說這些玩意了。不過,可以提取之後晾幹保存,回到武昌再測試。正當楊秋池正要去準備棉簽紗布(此處看不清)時,他在柳若冰私處那泛著美麗光澤地三角形陰毛區,突然就看見了一根不一樣的陰毛。

他俯下身仔細觀察了一下,心中一凜,伸出兩個手指捻住小心取下,在陽光下查看。

不用看第二眼,楊秋池就能肯定,這一根是他自己的陰毛!

大學讀《法醫物証學》的時候,學習毛發檢驗,為了掌握毛發的識別技術,楊秋池曾經將自己身上地頭發、眉毛、眼睫毛、鼻毛、腋毛、胡子還有陰毛都拔下來,反復做過顯微鏡對比檢測,所以,他對自己身上的毛發特征可謂了如指掌。不需要顯微鏡識別,他都可以肯定,這根陰毛是自己的。

這就是說,自己昏迷中的那個春夢是真實的,那個被自己按在溫暖的沙灘上就地正法的女孩子,就是柳若冰!

結合夢裡的情景楊秋池很容易判斷當時地情況:當時自己體溫過低快死了,柳若冰為了救自己,脫了衣裙赤身LT摟抱自己試圖用她的身體來溫暖自己(用所謂武功內裡輸送暖氣的辦法只是武俠小說地范疇)。

由於低溫已經出現了意識障礙和幻覺的自己,在春夢的支配下撫摸了她,尤其是撫摸了她的RT。女性的RT和RT具有豐富的神經末梢,通過刺激可產生性興奮。尤其是初次被男人撫摸時,這種興奮加上異常的羞澀和驚恐,有時候會使女子發生暫時性昏厥。

顯然,柳若冰這個絕世武功高手,就是在三十年來第一次被男人撫摸RT時,引發了昏厥,於是神志不清的自己就趁機把她給OOXX了。

老天啊,自己就這樣糊裡糊塗把人家的貞操給奪走了,這事什麼世道啊!楊秋池心裡苦笑,現在已經沒有必要進行陰道內容物檢測了,趕緊給柳若冰穿好了衣裙。

既然知道了這個驚天內幕,楊秋池很想看看柳若冰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他解下了柳若冰的面紗,露出了一張清秀美麗的面容,有些蒼白,卻皓如明月一般皎潔,竟然是個清純脫俗,冷艷不可方物的絕色女子!

楊秋池被柳若冰的美弄得心裡更是通通亂跳,趕緊重新把她側面紗戴好,掐人中,掐十宣,很快,柳若冰就蘇醒了。

柳若冰看了楊秋池一眼,又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扶我起來!”

“謝謝你!”柳若冰微微張開眼,“你能幫我去採一些草藥嗎?雖然蛇毒排出來了,但還需要用草藥才能徹底化解體內殘留的蛇毒。”

“好!”楊秋池心中猛跳了一下,她怎麼知道蛇毒已經排出來了?難道,難道她剛才是假裝昏迷?又或者自己幫她吸吮毒液時她就全知道了嗎?為什麼不阻止呢?難道就是要自己知道自己幹的事情,要自己知道該怎麼辦嗎?

楊秋池額頭直冒冷汗,偷偷看了她一眼,卻看不出什麼異樣來,便小心地摟著她的後腰,問道:“你要什麼草藥?”他大學的時候曾經學過中醫課程,對常見的草藥倒也知道。

柳若冰說了七八種草藥,也許是名字不同,有幾樣楊秋池卻不認得,有些為難地說道:“有幾味藥我不認識啊,再說了,我下去採了草藥,我可沒能力像你一樣順著繩子爬上來哦。你又不能亂動,要不我背你去吧。”

柳若冰想了想,點了點頭。

楊秋池又問:“白姑娘在這裡沒事吧?”

“沒事,她一個時辰之內醒不過來。”

楊秋池這才放心,抓住柳若冰的雙臂,將她背在了背上。雖然自己大病初癒,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柳若冰身體輕盈如楊柳一般,倒也不吃力。背著柳若冰走到她剛才上來的那個懸崖邊,抓住掛在石頭縫裡的飛爪細繩,盡管有些畏高,可現在救命要緊,不敢往下看,就當是在平地,反正有柳若冰這樣的武功高手,倒也不用擔心。

順著繩索順利溜到了地面。柳若冰打了個呼哨,不一會,那棗紅馬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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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美麗的遠山

楊秋池將柳若冰扶上了馬,然後自己上馬,坐在柳若冰身後扶著她,此時的柳若冰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冷傲,像只受傷的小貓咪,柔弱依偎在楊秋池的懷裡。楊秋池一手摟抱著她的細腰,一手拉著馬韁,根據她的指點方向往前策馬飛奔。

柳若冰的秀發隨風飄起,像情人溫柔的纖纖素手,在楊秋池的臉頰上輕輕撫摸。她透明一般潔白的耳輪就在楊秋池的嘴唇前,楊秋池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要去親吻她的水晶般晶瑩耳垂的沖動。

棗紅馬飛奔了一小會,來到了一個小山前。

柳若冰微微側過頭,吐氣若蘭:“到了,這小山有需要的草藥。”

楊秋池下了馬,小心地將柳若冰背在背上,徒步上山採藥。

在柳若冰的指點下,先將楊秋池不認識的幾味藥採到了,然後將柳若冰放在一塊草地上,楊秋池再自己跑去將其他幾味認識的草藥採了回來。柳若冰揀了其中幾味藥嚼服,讓楊秋池幫忙將其余的草藥砸爛成漿,然後幫她敷在傷口上,從衣袍上扯下一塊布條裹好。

柳若冰盤膝而坐,閉目調息,良久,才輕舒了一口氣,說道:“好了,這條命算撿回來了,謝謝你!”

楊秋池也舒了口氣,打心眼裡高興:“太好了。”頓了頓,又道,“柳姑娘是抱別人的嬰兒的時候,被藏在襁褓裡的毒蛇咬傷的吧?”

柳若冰很奇怪地看著楊秋池,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似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楊秋池有些得意:“現在早春二月,蛇還在冬眠,除非被驚動,一般是不會出來咬人的。再說了。你被咬的部位在髖部,你這樣的高手,別人要靠近你,肯定會引起你的警覺,除非是你至親的人或者對你根本不可能有威脅的人,比如嬰兒。”

“前面我已經分析過,柳姑娘身邊沒有男人,如果是女人,則不會靠你那麼近,否則會引起你的警覺。但如果有了距離,以你這樣的高手,一旦警覺,那就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你了,更別說毒蛇。”

柳若冰又好好看了看楊秋池,問道:“難道不能是我睡覺的時候被藏在被子裡的蛇咬的嗎?”

“不可能吧?難道柳姑娘是早上才睡覺,而且起床之後從不疊被子嗎?”楊秋池言下之意,如果蛇在被子裡,舖床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時候的蛇是襲擊不了她這樣的高手的。

柳若冰眼睛裡浮現了一絲笑意,雖然只是片刻,卻被楊秋池敏銳地捕捉到了。柳若冰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抱的是嬰兒襁褓呢?”

“從你的衣著就知道,你很愛幹淨,衣裙一塵不染,如果是物什,你不可能貼身抱著,你這樣的高手要不貼身抱什麼東西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如果不貼身,毒蛇要偷襲你是不可能得手的。所以我想。只有嬰兒才能讓你放鬆警惕。並憐愛地貼身抱著,這是女性天生的母愛,高手和農夫都一樣。”

柳若冰嘆了口氣:“是,你猜得沒錯,我今天一大早,騎棗紅馬到最近的村子去給你們買吃的東西,路過山間一戶人家,發現一塊正在犁地的地裡有一個嬰兒在襁褓裡哭,旁邊沒人,我就抱著這襁褓往不遠處的一棟木房去看看嬰兒的父母是不是在裡面。”

“我摟著襁褓一邊逗那嬰兒一邊走。還沒到木房,就感到腰部一疼,被藏在襁褓裡的一條毒蛇咬了。我打死了毒蛇,將孩子還給了正在房間裡……的父母。就急急趕回來了。”

楊秋池有些奇怪,問道:“父母正在房間幹什麼?”隨即罵自己真笨,那還用問嗎,肯定是在裡面親熱,柳若冰才不好意思說出來。

楊秋池恍然大悟:“肯定是開春了,農夫犁地,翻出了東面的毒蛇卻沒有發現。鑽進了襁褓裡繼續冬眠,你貼身抱襁褓,體溫喚醒了冬眠的毒蛇,這才張口咬了你。”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那房間裡地應該不是夫妻,而是其中一方正在偷情,要不然,不會把小孩留在地裡不管地。”

柳若冰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隨即說道:“幸虧你……要不然,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你也救過我的命啊,咱們一命還一命嘛。嘿嘿。”楊秋池笑道,想起剛剛在懸崖上檢查她身體,她玉體橫陳的誘人體態,此刻還禁不住心旌搖曳。

柳若冰凝視著他,半晌,才嘆了口氣:“你剛才用的那暗器好不霸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等犀利的暗器!”凝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你勝了我,我把你兩個小妾還給你就是,從此再不過問你們的事情。只希望你不要辜負了芸兒的痴心。”

楊秋池大喜:“多謝柳前輩!我一定會好好對待芸兒的。決不讓她受委屈。”

柳若冰點點頭,看著他,突然抬手打了他一耳光,這一耳光半點征兆都沒有,啪的一下便已打在臉上。

“啊!”楊秋池大叫了一聲,跳了起來,捂著臉,吼道:“你幹什麼打我?”這一耳光其實不重,卻還是有點痛。

“你心裡清楚!”柳若冰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還是那麼地冷漠。

“我……我……”楊秋池心裡有鬼,不敢嘴。

晶瑩的淚珠慢慢從柳若冰眼角滾落了下來:“你……你就知道欺負我!”此刻的柳若冰完全沒有了絕頂高手地孤傲,反而像一個被男朋友無限委屈了的普通女孩子一樣輕聲抽泣著。

楊秋池當然知道柳若冰這話指地是什麼,他慢慢放下手,猶豫了一下,看著隨抽泣而雙肩輕輕聳動的柳若冰,終於鼓起勇氣走過去,在她身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輕輕摟住她的細腰,說道:“柳姐姐,我玷污了你的身子……我那時候神志不清……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什麼解釋都是那麼的蒼白。

柳若冰低頭垂淚,慢慢將臉上的面紗解了下來。一鬆手,面紗像一只蝴蝶,輕輕飄落在早春的草地上。

柳若冰皎潔如皓月般的臉蛋掛滿了淚珠,看得楊秋池揪心一樣疼。

楊秋池知道,柳若冰在他面前脫下了面紗,說明她知道楊秋池偷看過她的臉。甚至也知道,楊秋池偷偷檢查過她的身子,在楊秋池面前,她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

楊秋池更明白,柳若冰取下面巾,意味著要和自己說明白,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亂。

楊秋池心想,柳若冰冷艷絕倫,美麗不可方物。自己現在的幾個小妾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就算自己見過的最美的紅綾姑娘,與柳若冰相比,也略遜一籌。

而且,兩人地美完全不同,紅綾美在嫵媚,柳若冰卻美在冷艷,她又是絕頂高手,如果自己身邊有這樣一位超級保鏢。那就如同躲進了保險櫃裡。再說了。自己奪走了人家的貞操,比當初與白素梅的肌膚之親還要過分,對白素梅都納做小妾了,這柳姑娘,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楊秋池是個負責人的人,所以他說道:“柳姐姐,你要是不嫌棄,跟我回家,不要再在這種荒郊野外過苦行僧般的清修日子了,好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柳若冰吸了一下鼻子。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山巒。靜靜地什麼話都不說,任由無聲的淚珠從腮邊滑落。

楊秋池好不心疼。伸手輕輕替她擦掉了眼淚。柳若冰一動不動,仍然淒苦地看著遠山。

楊秋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雙手扳住她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更是心疼,柔聲說道:“柳姐姐,跟我回家,好嗎?”

“跟你回去做什麼?”柳若冰終於說話了,淡淡的,像天上飄過的白雲。

“做……做我小妾,好嗎?”

“小妾?”柳若冰慢慢垂下頭,長長的眼睫毛撲閃了兩下,晶瑩的淚珠撲簌落了下來,“讓我獨守空房,數著指頭攀你來的日子?讓我五更殘漏還孤枕難眠,想著自己地夫君此刻正摟著別地女子?”

楊秋池摟著她消瘦的雙肩顫抖了一下,無語。良久,才不知所雲地說道:“我……她們……柳姐姐……”好半天,才充滿內疚地說道:“我玷污了你的身子,我總要負責的……”

柳若冰慢慢抬起淚眼,看著楊秋池問道:“真的嗎:”

楊秋池堅定地點點頭,握住她雙肩的雙手緊了緊,看著她梨花帶雨的皎潔美麗的臉龐。

柳若冰眼中閃出了渴望,對幸福生活的渴望,如同沙漠裡的旅者遙望到了天邊地綠洲,猛地扶住了楊秋池的腰,急切地說道:“球池,你放開一切跟我走吧,我會一聲守著你,你也只守著我一個!我們浪跡天涯!或者,找一個山莊漁村好好過日子,我會好好做你的妻子,一個相夫教子地好妻子,好不好?”

柳若冰的雙瞳放出了熾熱地光芒,充滿希望的光芒。

可是,這光芒慢慢減弱,最後消失不見了,因為她從楊秋池左右為難躲閃的眼神中,已經知道,楊秋池不可能拋棄一切跟自己走。

柳若冰慢慢放開了扶著楊秋池腰間的雙手,眼睛變得迷迷蒙蒙,隨即,抬起手抹了抹眼淚,冷聲道:“放開我吧!”

楊秋池紅著臉慢慢放開了柳若冰的雙肩,還想解釋:“柳姐姐,我不能不管小雪她們……”

“不用說了。”柳若冰轉回身,抬眼往天邊看去,黛色的遠山是那樣的美麗,卻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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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回歸

楊秋池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愧疚的陪著柳若冰看著遠山。

良久,柳若冰重新戴好面紗,淡淡地說道:“走吧,我去把白姑娘接下懸崖,找個地方安置你們,然後偶我去把你兩個小妾接來還給你。”

楊秋池大喜,可聽到柳若冰那落寞的話語,心裡很不是滋味,卻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下了小山,騎著棗紅馬回到了懸崖下。

柳若冰沿著細繩上了懸崖,不一會,背著白姑娘下來了。

白素梅看見楊秋池,欣喜地叫了聲:“楊公子!”隨即又看了看柳若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三人共騎一匹馬,飛馳了一會兒,來到一條小溪邊,有一座小木屋,環境很幽靜。

下馬後,柳若冰打開了房門,對楊秋池說道:“這是我的住處,你們兩在這裡等我,我去接你的兩個小妾來。”說罷,轉身出門。

楊秋池追了出去,說道:“柳姐姐,你要多久才回來?”

“八天左右,房裡的糧食夠你們吃的,這四周沒有人家,你們別亂跑。”說罷,飛身上馬。

“柳姐姐,你……你路上小心!”

柳若冰側過頭看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哀怨,一抖馬韁,策馬遠去。

楊秋池一直看著她,直到消失在遠方。這才慢慢轉頭回到房裡。

柳若冰地住處一般生活用品都很齊備,白素梅當起了家庭主婦,可她一直都是大家閨秀,女工針線很嫻熟。可這燒火洗衣做飯收拾房間還沒有楊秋池在行。好在自己做飯自己吃,兩人吃得還是很高興。

晚上,兩人雖然同睡一張床,但楊秋池敬重她一片孝心,沒有騷擾她,只是摟著她相擁而眠。這讓白素梅身是感激。

兩人在這山野裡過得到很愜意,想到馬上要見到宋晴和秦芷慧,楊秋池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八天很快就過去了,這天早上,楊秋池和白素梅兩人坐在小溪邊說話玩。隱隱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兩人互看了一眼,楊秋池大叫了一聲:“回來了!”拉著白素梅站起身翹首遠望,果然,遠遠看見有幾匹馬踩著青草地朝這邊奔馳而來。

隱隱聽到有人喊:“秋池哥哥∼!”

是泥娃娃宋晴!

楊秋池大喜,蹦跳著招著手喊道:“泥娃娃!芷慧!”

三匹馬瞬間來到了面前,沒等馬停穩。泥娃娃宋晴已經從馬上翻身跳了下來,跌跌撞撞撲進了楊秋池的懷裡,放聲大哭:“秋池哥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嗚嗚嗚嗚……”

楊秋池一邊摟著她柔聲安慰,一邊抬頭看過去。只見秦芷慧已經下馬,小碎步跑了過來,叫了聲“夫君!”也眼淚嘩嘩流著撲進了他的懷裡。楊秋池張開另一只手,一把將她摟住。秦芷慧和宋晴在楊秋池懷裡哭成一團。

楊秋池歡喜的心裡仿佛要炸開了一般,緊緊摟著她們兩人,柔聲安慰,好半天,兩人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柳若冰戴著面紗,騎在馬上看著他們,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楊秋池等秦芷慧她們兩個已經平靜了,這才放開她們,走過去向柳若冰深深一揖:“多謝柳姑娘!”

柳若冰道:“你們騎馬沿著這小溪往下走,大概一個時辰就能看見一條小路,再沿著這小路一直往山下走,就到大路了。我走了!”勒轉馬頭就要走。

“等等!”楊秋池跑過去,低聲道:“我回去後,錦衣衛會來這一帶搜查,我會把房子燒掉,你不要再回這裡了啊。”

柳若冰點點頭,沒看他。

楊秋池心一酸,求懇道:“柳姐姐,你和我回去吧,好嗎?”

柳若冰慢慢轉過頭,凝視著楊秋池,好像要盡可能多地再看看他,隨即,垂下眼帘,用那銀鈴般卻充滿了落寞的聲音低低說道:“你那麼多妻妾,再加上我,你一雙手摟得過來嗎?”

楊秋池一怔,頓時滿臉通紅。

柳若冰一轉臉,再也不看楊秋池,縱馬絕塵而去。

秦芷慧、宋晴跑到楊秋池身邊,只見楊秋池傻愣愣看著柳若冰消失地方向,不知他在想什麼,都不敢說話。

好一會,楊秋池才自言自語道:“我不要那麼多,我不要∼“

宋晴挽著他的手臂,奇道:“什麼不要?秋池哥哥,你在說什麼?”

楊秋池如夢初醒,拉著她們的手說道:“只要你們給我生了兒子,我就再也不納妾了!”

“真的?太好了!”兩人異口同聲驚呼

“那你們懷了嗎?”二女在側,楊秋池心情好些了,說起這個話題,借勢往秦芷慧小腹看去,“芷慧,你嫁給我最早,應該有了!”

“還沒有。”秦芷慧羞了個大紅臉,低聲道:“你忘了,我被劫走的時候,大……大姨媽正來呢。”

楊秋池一轉頭看向宋晴的小腹,伸手去摸:“哈哈,這裡面一定有小泥娃娃了!”

宋晴輕輕啐了他一口,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啦,我地……前兩天也才來過。”

楊秋池夸張地一臉失望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沒關系,現在你們回來了,咱們為了兒子繼續努力!”

“咯咯咯……”二女嬌笑。

楊秋池一抬眼,看見遠處孤獨的白素梅,剛才光顧和她們兩久別重逢親熱了,把她給冷落到了一邊,心裡有些愧疚,拉著秦芷慧和宋晴的手,走到白素梅身邊,給三人做了介紹。

秦芷慧和白素梅兩人在廣德縣見過,但宋晴和白素梅不認識,宋晴到廣德縣的時候,白素梅已經回京師隨即出家了。

聽到夫君楊秋池介紹說白素梅守孝三年期滿之後就要成為他的第三個小妾,兩人都是冰潔聰明,又都只是小妾的身份,不可能對楊秋池的決定有什麼異議,又眼見白素梅楚楚可憐,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想去呵護她的感覺,三人很快就相處得很融洽了。

楊秋池點了一把火將這木屋燒了,然後四人騎馬離開下山。

白素梅身體比較瘦弱,與楊秋池兩人合騎一匹馬,秦芷慧和宋晴合騎一匹,沿著小溪往山外走。

一路上,泥娃娃宋晴嘰嘰喳喳小鳥一般說了她們被柳若冰抓走之後地事情,秦芷慧微笑著聽她說,偶爾插一下嘴,一大本倒是宋晴說的。

原來秦芷慧她們來年感都是被柳若冰蒙上眼睛放在馬上帶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路上就走了好幾天,到地那天她們都被點昏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一個石屋子裡,只有柳若冰定期來給他們送吃的,前幾天放她們出來的時候也是點昏了帶出來的。所以也說不上來具體在什麼地方。

沿著小溪找到了小路,又沿著小路到了大路,找人家一問才知道,這裡距離武昌城已經有將近兩百裡。問名了方向,他們找小鎮吃了飯後,一路疾駛,終於在傍晚時分趕回了武昌城。

進城之後騎馬直接到了驛站門口,發現有許多錦衣衛和官兵衙役在驛站門口站崗,見到楊秋池頓時又驚又喜,趕緊跑進去通報。

楊秋池翻身下馬大叫:“芸兒,我們回來了!”

泥娃娃宋晴也大叫:“瘋丫頭!我回來了!”

楊秋池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一閃,一條小黑狗從驛站大門裡竄出到了楊秋池的腳下,汪汪叫了兩聲,搖著小尾巴又蹦又跳,甚是歡喜,正是小黑。

沒等楊秋池蹲下身抱小黑狗,宋芸兒已經一陣風似地從屋裡沖了出來,定睛看了一眼風塵僕僕的楊秋池,顧不得旁人在場,便撲進了他的懷裡,又哭又笑道:“哥!真地是你,可回來了,嚇死芸兒了!”

楊秋池輕輕摟著她說道:“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再看看還有誰回來了!”

宋芸兒全部心思都在楊秋池一個人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人,聽了他這話,才轉臉看了看,見宋晴和秦芷慧似笑非笑看著她,想起自己當著人家小妾的面抱人家夫君,頓時臊的滿臉通紅,趕緊掙脫出來,跑過去拉著宋晴的手,也是又蹦又跳:“姐姐,你們回來了!是我哥救的你們嗎?”

正說話間,夫人也一路喊著跑了出來,拉著白素梅的手掉眼淚,又拉著楊秋池的手問這問那。

小丫鬟月嬋也跑了出來,拉著楊秋池的手也是又哭又笑的,金師爺和龍師爺也跑了出來,噓寒問暖。

楊秋池沒見到護衛南宮雄和夏萍他們,一問才知道,他們因為保護不力,指使指揮使特使被人掠走,和其他護衛一起已經被錦衣衛下了大獄。

楊秋池趕緊派驛站的人去通知錦衣衛羅千戶,叫他們放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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