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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宗首席弟子 】三國之宅行天下 (全書完 )

第四十四章 末路亦是英雄

趙子龍,你等欲攔我,呂布的臉上亦掛起幾分猙獰,猶如絕境中的野獸一般,血紅的雙目周邊的曹兵一陣心悸。

    「以眾凌寡雖屬不義,然」呂奉先,休想再進一步!」說話間。趙雲、關羽、張飛已是將呂布團團圍住。

    「主公!」遠處的侯成與成廉一聲大喊,欲上來相助。

    「過來找死?」呂布望著兩人大吼一句,「帶軍師先走!」

    「可是,」

    「走!」呂布怒吼道。

    「是!」成廉與侯成對視一眼。帶著陳宮殺將出去。

    「想走?」見呂布兵馬欲退。李通引兵從側面截住。

    「侯成,我來擋此人,你且帶軍師先去!」一面殺著曹兵,成廉一面說道。

    「如此你可要小心了!」侯成重喝一聲,扯過陳宮胯下之馬的馬韁。衝殺而出。

    「賊將休走!」遠處的曹洪見侯成欲走,急忙引兵追擊。

    成廉雖是驍勇,但是如何擋的李通?兩人相鬥二十餘合,李通便一槍將成廉刺落下馬,令左右曹兵捕之。

    而侯成行了數里,終於被曹洪趕上。無奈之下,明知不敵也唯有上前迎戰。

    十餘合之後,侯成便已是不敵。令身後士卒纏住曹洪,回頭欲帶陳宮逃卻時,卻驚愕得發現此人竟是回身撥馬,朝呂布方向而去。

    愣之下,侯成便被眾多曹兵團團為止,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那曹洪卻是緊追不捨。

    幸好天見可憐,他竟是碰到了從下邳一路趕來的張遼,兩人會合將曹洪殺得大敗。

    得知呂布有危,張遼隨即便與侯成再復殺入,欲救呂布!

    正如張遼所料,如今的呂布卻是不怎麼好過,與那三個絕世猛將相鬥,卻是全盛時期的呂布亦是難以辦到,別說此刻他又消耗了許多力氣」

    但是。戰神之所以被稱作戰神,蓋因他已超越了人所能達到的境界」

    「汰!」用盡力氣的一劈,直直將張飛的蛇矛劈得彎了半尺有餘。只見張飛咬緊牙關,一幅很是吃力的模樣。

    「呂布看槍!」趙雲大喝一聲。早前用過的百鳥朝凰槍法亦是使出。

    但是已知趙雲攻擊深淺的呂布,卻對他的攻擊視若無睹,待近身之時。竟是左閃右避,將趙雲的槍招閃開大半,餘下的就算受傷小意思

    「這趙雲明顯有些震驚了。

    握了握拳頭,呂布的眼神也有些詫異,深深吸了一口氣,指著三人喝道,「來!」

    「好膽!」久不出手的關羽猛得睜開雙目,一刀徑直劈出,急若雷霆。

    「小伎也!」呂布亦是手持畫戟之尾,狠狠甩出。

    只聽「轟」得一聲巨響,關羽連人帶馬,到退三步,再觀呂布,卻是左手握著張飛的蛇矛,輕笑說道,「張翼德,你欲如何?」

    「撒手!」張飛怒吼一聲,使勁一挑,只見蛇矛已是彎曲,但是呂布的左手卻是絲毫不動。

    「百鳥朝凰!」隨著趙雲一聲輕喝。槍尖如同急雨一般朝著呂布呼嘯而去,只見呂布稍稍有些遲疑之下。胸前鎧甲已被刺了數十下。

    「啊!」隨著呂布一聲大吼,他用畫戟一砸左手上蛇矛,張飛一時不察,待手上一麻,兵器卻是已被呂布奪了去。

    右手持畫戟擋住關羽青龍刀。呂布左手倒持蛇矛,狠狠向趙雲揮去。趙雲眼神一凜,急伏身馬上。

    身後張飛大怒道,「還我蛇矛!」

    「好,還你!」呂布大喝一聲,狠狠將蛇矛朝張飛丟去。

    「翼德小心!」關羽示警喊道。

    只見張飛面色一正,雙手伸出猛的握住蛇矛,但是蛇矛上的餘力亦是將他擊退馬下,雙腳在地上滑了數丈。

    吐出一口鮮血,用手隨意一擦。張飛朗朗說道,「多謝還我兵刃!然。來而不往非禮也,接招!」

    疾跑幾步,張飛猛得躍起,竟將手中蛇矛當成棍用,朝著呂布重重劈下。

    「該死!」呂布急忙用畫戟抵擋,只聽轟一聲,兩兵交擊之處散開一道波紋,呂布胯下赤兔皿蹄儘是沒入土中,觀周圍土地,竟是如蛛網一般裂開。

    這張飛遠在那許褚之上!呂布用盡全力才擋開張飛此招,待心下一鬆懈,背上已是一涼:竟是被關羽狠狠利了一刀,而同時,趙雲的銀槍亦在眼前。

    夾馬腹,不顧背上疼痛,呂布策馬躍開幾步,用腳夾住畫戟,取弓搭箭,朝著趙雲連射三箭。

    見呂布取弓時,趙雲亦心道不好。同一時刻持弓,亦發三箭。

    只聽「砰砰砰」三下,六隻箭支撞到一處,轟然炸裂。

    場中四將與此刻方才回氣。

    「這巳奉先」在遠處,曹操看得目瞪口呆,而場中的兩方士卒,早已停止了廝殺,震驚得望著那四將。

    「休要以多欺少!」忽然一便傳來一聲怒吼,隨即便有一軍直直殺入。為首一將,正是張遼,見呂布以一敵四,唯哼哼失,急來相助。

    時張飛離張遼最近,疾奔幾步翻身上馬,挺槍來戰張遼,口中喝道。「來將止步通名!」

    「我乃雁門張文遠也!」張遼大吼一聲,持qiang與張飛相鬥,數十分不分勝敗。

    「文遠?」呂布一愣神之際卻是忽然聽到一句怒喝,「呂奉先,此刻分神,欲死我刀下否?」

    呂布急忙回身,只見關羽朝自己連劈數刀,也不抵擋,直接用畫戟硬拚。

    「噗!」兩人均是吐出一口血,兩敗俱傷。

    「呂奉先,看槍!」隨著趙雲的輕喝,他的槍亦到。

    此人最是難纏!呂布心煩意亂,擋了幾招之後也不欲再擋,竟是不管趙雲的銀槍,一戟橫向斬去。

    「嘖!」趙雲一皺眉,回槍擋住

    呂布正要冷笑時,卻望見趙雲銀槍尾部竟是朝自己刺來,這才想起此人的槍法最是怪異。

    而場中的戰事早已停息,見大勢已去,呂布遂思退路,一戟避開趙雲。狠狠撞開關羽的馬,衝出兩人的包圍,但是關羽何等人,就是胯下之馬不穩,亦走出刀在呂布背上劃了一道血痕。

    「文遠!走」。呂布大吼一句,上前一戟劈向張飛,而同時,張遼亦是取槍 擊之。

    張飛見獨力難支,唯有退後,叫呂布與張遼衝殺而出。

    隨著呂布的離開,場中的兩軍好似如夢初醒一般,呂布麾下士卒自然是跟隨其主而去,而曹兵則是一路掩殺。

    追了一程,趙雲與關羽的馬不比呂布胯下赤兔,豈能追得上?

    皺皺眉,趙雲從箭囊中取出三隻箭支,搭上弓,大喝道,「呂奉先。看箭!」

    此刻呂布正是正巧撞見陳宮,正欲上前帶他一起殺出,卻見陳宮望著自己身後呼道,「主公,小心!」

    呂布急忙一回頭,猛然見到三隻箭支曾品字型向自己飛來,有右手一戟掃飛一支,左手且不顧上面傷勢,一把抓住,只聞幾絲肉香,第二隻箭亦被呂布所擋。

    那麼第三箭呢,,

    「主公」。就在陳宮疾呼的同時,呂布望向身後的頭猛得後揚,

    「呸!」吐掉口中的箭支,呂布只感覺嘴邊發麻、牙齒鬆動不已,吐出一口混雜著血水的唾沫,上前一把抓過陳宮放置在馬前,大呼喝道,「撤!」

    「天下竟有人驍勇如廝乎?」曹操不敢相信得搖搖頭,隨即沉喝說道。「事已至此,不可叫呂奉先遁走!與我殺!」

    待曹操一聲令下,曹兵尾隨掩殺,呂布終究是擺脫不掉曹軍,唯有引兵逃至一處高坡,依地勢抵禦曹軍。

    而曹操見到自己麾下將士疲憊不堪,是故下令圍山,乃待將士力氣回覆之時再行廝殺。

    如此一來,兩軍便相持了,而此刻,已近天明,

    天色,漸漸亮起,東方的山麓之上冉冉升起一輪紅日,伴隨著紅日昇起的,是滿天的紅霞,如赤焰一般。遠遠望去,隨著雲層的浮動,整今天空好似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般。久久不曾消散,

    自被趙雲等人叫起之後,江哲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拉著郭嘉在營中喝了一宿的酒。

    「呂布」舉著酒杯,望著杯中的酒,江哲暗暗嘆了口氣,隨即望著對面滿臉睏意的郭嘉,微笑說道。「奉孝,再弈一盤如何?」

    兩人竟是在弈棋?

    只見郭嘉捧著酒葫蘆重重打了個哈欠,翻翻白眼說道,「早前你說三局兩勝、然後是五局三勝、接著是七局四勝,那麼如今你二十一敗零勝。嘉實是及其睏倦,守義高抬貴手」

    「咳!」江哲咳嗽一聲,強自說道,「方才那幾次皆是失誤,待我凝聚心神,再與弈一局!」

   「啊不,守義,嘉甘拜下風,求守義高抬貴手,放我回去歇息,」

    「喂喂,你把我叫醒,如今我睡不著了,找你下幾盤棋你就這樣?方才你差點不也輸了麼?」

    你再拖我幾局,我必是一敗塗地」郭嘉苦笑一聲,忽然好似看到了什麼,猛愕睜眼,一臉緊色大聲叫道,「火燒雲?!」

    隨著郭嘉的叫喚,兩人身邊的護衛愕然望了一眼天空,亦是滿臉畏懼。

    很是隨意地望了一眼天空,江哲詫異說道,「區區朝霞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朝霞?」本是想詐過江哲行金蟬脫殼之法,但是如今見江哲對面如此天象竟是這般平靜,郭嘉也有些好奇,猶豫說道,「莫非守義知曉,此物來歷?」他指指天上的雲。

    難道我能說這是大氣變化的現象之一?江哲翻翻白眼,指指面前空無一子的棋盤。

    只感覺嘴邊發苦,郭嘉猶豫著望著江哲,忽然靈機一閃,敵作遲疑的說道,「不過此等天象大多在夏季出現,如今已是深秋,何以如此?莫非是上天預警?」

    「子不語怪力亂神!」江哲手持一枚棋子下了一步,淡淡說道,「如此小伎,你明知我不會中計,就莫要在我面前賣弄了,且叫你安心,就這一局,下完我便放你歸去!」

    「此言當真?」。郭嘉狐疑問道。

    「自然!」

    搖搖頭,郭嘉很是無奈,只得陪著江哲接著下。

    「對了」。打了個哈欠,郭嘉輕笑著說道,「守義,快要做父親了吧?」

    「呵呵」。江哲臉上洋溢著濃濃的笑意,點頭說道,「是啊,到時候我請你們吃飯!」

    你請吃飯?在主公府上請我們吃飯?郭嘉面上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搖搖頭苦笑道,「你孩兒之名可曾想好?」

    「啊?」江哲一愣,手持棋子的手懸在空中,望著郭嘉喃喃說道,「這事讓我給忘了」

    「噗!」本想喝口酒提提神。卻聽到江哲如此說,郭嘉一臉呆滯得望著他,任憑葫蘆中的酒徑直倒在杯外。

    「忘了?如此大事你也忘了?」郭嘉為之啞然,隨即眼珠一轉。討好說道,「若是守義不嫌棄嘉才疏學淺,且叫嘉幫你一把如何?」

    「不用!」江哲伸手止住郭嘉,遲疑說道,「我兒子的名字怎麼可以讓你取?不行不行,我自己想!」

    「別別別」郭嘉好似有些著急,扯住江哲衣袖正色問道,「守義。你我可稱之為至交否?」

    「別說至交,就算世交也免談!」

    「那若是嘉想出二個極其好的名字,而你又不曾想到呢?莫非守義你欲棄明珠不取,而取頑石乎?」

    「好名字?」江哲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郭嘉,直看著他有些心中有些坎柯。

    「若是當真這樣,好」

    「就等你這句話!」郭嘉面色大喜;起身跑遠,口中喊道,「嘉這便去想!」

    望著郭嘉遠遠離開的背影,江哲疑惑說道,「到底是我做父親還是他做父親?怎麼他比我還興奮」還未說罷,他卻是面色一變。驚聲說道,「糟糕!被他跑了!」

    太可惡了!恨恨得將手中的棋子仍回棋盒,江哲起身望了一眼天象。喃喃說道,「這真的是天象麼?」

    本是二十一世界無神論者的他自從得到了《奇門遁甲》之後,心中的疑團卻是越來越大,難道古代當真有些玄之又玄的事?

    早前在學校的教育與如今得到那本奇書上的知識,決然相反的兩種學識卻是叫他越來越迷惑。

    「報!」隨著一聲大喝,一名曹兵匆匆從遠處跑來,於江哲身前叩地稟道,「啟稟先生,營地數里之外出現一支軍隊,打著「臧」字旗號

    「臧霸?」江哲愣了愣。起身皺著說道,「我知曉了,你且引我前去看看!」

    「諾!先生請!」

    待江哲來到營寨西面,那處的曹兵早已登上了寨樓,一臉警懼得戒備著,對此,江哲暗暗點頭。

    登上箭垛,江哲遙遙眺望了一眼。果真見到有一路軍徐徐而來,為首的旗幟上打著「臧」字旗號。

    「臧霸?他來這裡做什麼?」正所謂事違常理必有妖,局勢未明之下。江哲唯有令麾下士卒好生戒備。

    這為數千餘的軍隊在營外一里處止步了,其軍中有數將策馬而出,為首一將江哲更是熟悉,正是臧霸。

    只見臧霸喝止身邊三將,孤身一身來到營塞之外,抱拳笑道,「見過司徒大人!」

    深深望了一眼臧霸,江哲下令道,「開營門!」

    營門之下,江哲望著下馬徐徐而來的臧霸笑道,「宣高,你不在下那圍困,何以來此?」

    「下邳乃破!」臧霸微笑著說了一句,隨即走到江哲身前,環視了一眼大開的營門,單膝叩地,抱拳由衷說道,「末將乃降將之身,竟得司徒大人如此信任,末將心中感激不盡!」

    「宣高客氣了!」微笑著扶起臧霸,江哲皺眉問道,「你說,下邳破了?。小他望向臧霸的眼神有些古怪。

    「非是末將不仁,兵攻舊交。乃是張文遠數次計算與我,又殺我麾下兄弟,末將忍無可忍,遂引兵破下邳,還望司徒大人見諒!」

    「哦」江哲心中釋然,笑著說道,「兵破下邳,此乃大功也,日後主公必有賞賜,不過,你不在下邳把守,為何來此?」

    「司徒有所不知,末將一是欲追那張文遠,以報兄弟之仇,二來,便是押送兩人至此!」

    「押送?」江哲有些詫異。

   臧霸微微一笑,望了眼身後軍隊。大喝道,「還不速速將馬車駛來!」

    「諾!」數名臧霸士卒駕駐著一輛馬車徐徐來到江哲身前,其中一名更是朝著裡面喝道,「大人在前,還不速速下去!」

    在江哲詫異驚愕的眼神中,兩名妙齡女子皆是抱著一名孩童,緩緩步下馬車,對江哲一屈身,盈盈拜道。「奴家見過大人」

    「此乃是司徒江大人!」臧霸在旁喝道。

    「宣高」江哲拍拍臧霸肩膀止住他,上前幾步溫聲問道,「你等乃是何人?」

    臧霸望了一眼被江哲所拍之處。一愣之後,隨即臉上浮起幾絲笑意。

    「司徒大人」較年長的女子詫異得望著江哲,隨即低頭回道,「妾身乃呂嚴氏,夫家姓呂」

    「你是呂布的妻子?」江哲有些吃驚了,轉身望了眼臧霸,卻見他點了點頭。

    「那這位怎麼稱呼?」江哲望著那名較小的女子問道。

    「她乃張陳氏,乃我夾君帳下大將張文遠將軍側室。」

    「張遼」呂布苦笑著搖搖頭,得,還真是不得了的人物。

    見嚴氏從始至終,不曾露出半分懼色,江哲暗暗點頭,待望見兩女在冷風之中凍得瑟瑟顫抖之時,江哲一伸手,吭聲說道,「還是帳內再說吧,請!」

    「妾身等豈敢,司徒大人先請!」

    點點頭,江哲率先而走,路過臧霸時卻是一拍他臂膀,輕聲丟了一句,「宣高,隨我一道來!」

    「是!」臧霸面色大喜。忽然猶豫說道,「可否讓末將先去傳令一句,叫末將麾下將士在外紮營

    「紮營?」江哲停住腳步回身好笑說道,「扎什麼營,一同前來吧,我信得過你!」

    只見臧霸一臉激動,抱拳鏗鏘說道,「司徒高義,末將謝過!」

    刻之後,江哲帳篷之內!

    「有點亂,莫要介意!」笑著招呼一句,江哲招呼著兩女與臧霸就坐,臧霸道謝一聲,欣然而坐。

    倒是那嚴氏與陳氏有些遲疑。待江哲第二次說時,才緩緩坐下。

    「她,喚作什麼名字?」江哲指著嚴氏懷中的女童問道。

    「玲琰,,呂玲琪」

    「好名字」江哲微笑著點點頭,隨即望著嚴氏有些猶豫得問道。「你可知,你夫君呂奉先,如今正與我軍交戰?」

    「妾身知曉」嚴氏咬著嘴唇回了一句,忽然起身步到江哲之前跪下,痛哭說道,「司徒大人。聽聞我夫君說,您乃夫君舊交,求求您放過我夫君可好?」

    舊交?當初差點死在他手裡還舊交?江哲皺皺眉,起身虛扶一下,遲疑說道,「你夫呂奉先,我亦敬之,然公私豈可混淆?當初你夫兵犯許都,害死多少人姓名,你可知曉?」

    「妾身知曉」嚴氏痛哭回道,「如今,還請司徒放過我女兒」

    「便是說她麼?」江哲上前幾步,望向那粉嘟嘟的女童。輕聲說道「放心吧,就算是對呂奉先瓚心,執等又豈會怪罪到你二人身上?再者,孩子本就是無辜了嘛!」

    「多謝司徒!」陳氏起身,與嚴氏一同拜道。

    就在這時,嚴氏懷中的女童睜開眼睛,盯著江哲看了半響,忽然張開雙手嚷道,「抱抱,邊嚷她還一邊抓著江哲腰間的玉珮。

    「啊?」江哲一愣。

    「我兒不可放肆!」嚴氏面色大變。急聲喝道。

    「哇」見母親責怪,女童隨即便是大哭。

    「別哭別哭!」江哲好笑著從嚴氏手中接過那女童,拽下腰間的玉小佩遞給她,口中笑著說道,「是要這個麼?」隨即對嚴氏說道,「小孩子嘛,你先起來!」

    只見那女童收起哭臉,雙手拽著江哲玉珮好奇得看著,而嚴氏則是起身深深望了江哲幾眼,眼角的一絲焦慮之色緩緩退去。

    「守義」隨著一聲呼喚。荀攸徐步而入,望著裡面的景象,打趣道,「守義,此乃你女兒?」

    「胡說八道!」抱著那名女童,江哲步到荀攸身前,小聲說道,「此乃呂布之女!」

    「啊?」荀攸心下一驚,狐疑的望了一眼嚴氏,皺眉說道,「這!你欲如此處置?」

    望著女童那可愛的臉容,江哲猶豫說道,「我欲去勸呂布一回,勸他降之!」

    「這荀攸一臉愕然,疑惑問道,「我已聽說主公在細州與呂布大戰,可是你如何趕得及?」

    「策馬疾奔!」江哲吭聲說道。

    「荒謬!」荀攸大聲說道,「此地離細州,便是策馬疾奔,亦要兩個時辰有餘,不說那呂奉先是否會降,先且說你,你向來身子骨便弱,如何策馬兩個時辰?不行!此事休要再提!」

    「就讓我試試吧,也許他看見了自己女兒,降了也不一定呢?如此可愛的女兒,出生不久便失了父親。豈是善事?」

    嚴氏亦是跪地求道,「妾身謝過司徒大人,向來我夫定會降的」

    「就這樣吧!」江哲說了一句,望著臧霸說道,「宣高,可有力氣隨我一同前去?」

    「固所願,不敢請爾!」臧霸可是正想要去找張遼報仇呢,聽江哲如此說,豈能不從?

    「好好,隨你隨你!」荀攸搖搖頭,在一旁坐下,看也不看江哲。

    「事不宜遲!」江哲望了眼臧霸,兩人一同出帳,片刻之後,江哲便引了區區十餘騎,急速向北奔馳。

    而用布帛綁在江哲胸前的女童,卻是好奇得打量著兩邊急速倒退的景觀,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而此刻,大營之內。

    嚴氏重重嘆了口氣,荀攸望了眼嚴氏,淡淡說道,「你夫君當真會降麼?」

    苦笑一聲,嚴氏搖頭說道,「妾身夫君乃剛強之人,豈會投敵,只是在此之間,我兒已有半年未曾見得他父幾面,妾身實不忍讓她連她父臨死前一面也見不到」

    「哼!」荀攸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就為此事,勞我主麾下重謀親自先去,你可知守義身子向來柔弱,豈能經得起如此顛簸?」

    「蓋因妾身私心,嗚嗚」

    荀攸皺皺眉,忽然嘆息說道,「算了,守義向來固執,決定的事別人是勸說不得的,既然他想去,便讓他去吧」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嚴氏梗咽說道,「大人如何稱呼?」

    「鄙人荀攸、荀公達!」

    「如此」嚴氏起身,朝荀攸盈盈一禮,輕聲說道,「妾身有一事相求,還請荀大人成全,」

    「你」詫異得轉頭望向嚴氏,凝神望著她的眼神良久,荀攸心中一嘆,起身喚來數名曹兵,指著二女吩咐道,「騰出兩個帳篷,將此二人分別押入其中,去吧!」

    「諾!」得荀攸之令,麾下曹兵便擁著嚴氏、陳氏出帳。

    「多謝荀大人成全」路過荀攸時,嚴氏輕聲說道。

    荀攸搖搖頭,暗暗嘆了口氣。

    待被押一處空帳之中,嚴氏望了眼帳門,竟是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咬著嘴唇,兩道淚流緩緩淌下。

    「夫君,陰曹黑暗,妾身先去為夫君掌燈」

    說罷,一咬牙,狠狠將匕首刺入腹中,

    「寰兒,你說長大之後不欲嫁給那張三,那你欲嫁何人?」

    「當是嫁給一位英雄豪傑!」

    「愚兒,若是你嫁給那張三,當可平安過卻此生,若是你嫁給豪傑之士,日後想必多有波折」

    「夫君,還未曾睡?」

    「哼!袞州被那曹孟德所奪。我且不說,如今我初得徐州,這廝又來伐我,當是可惱!你且下去歇息吧,休要管我!」

    「是,夫君」若是夫君得空,去陪陪玲稍可好?」

    「我身邊諸多事,煩亂不堪,你還欲給我添亂不成?下去!」

    「是,」

    夫君雖面冷嚴厲,然實乃天下蓋世豪傑「妾身能嫁於夫君,此生不悔」

    還有那位平易近人的司徒大人,妾身實不欲相騙,謝過大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

    淡淡望了眼來人,見正是自己派去看押二女的士卒,荀攸心中已是明了了幾分,點頭說道,「你且說,發生了何事?」

    「啟稟大人,不好了,那喚作嚴氏的女子在帳中用隨身匕首自殺而死」

    「我知曉了,製備一棺木,將她好生放入,不得有絲毫怠慢,他日得了呂布屍首,當一同下葬你且下去吧!」荀攸平淡得回了一句,輕聲喝退了那曹兵。

    「諾!」

    而此刻的江哲卻是絲毫不知營中發生的事,仍是策馬疾奔。

    時間越久,他越是感覺雙腿麻木、全身酸痛

    「司徒大人」臧霸駐馬靠近小心說道,「不若我等歇息一會?」

    「算了,我還堅持得住!」江哲搖搖頭謝絕了。

    望著江哲滿臉的風塵,臧霸欲言又止,隨即大喝道,「眾弟兄,我等且馳騁在前,為司徒大人擋風!」

    「喝!」隨著一聲重喝,十餘人排成一列,疾馳在前。

    「你們小心!」江哲自是知道他們的心思,又欣慰又好笑地說了一句。

    而待江哲趕到曹操大軍所在時。以近巳時。

    早前望見有數人到此,守衛在附近的曹洪急忙起身,待望見是江哲時,卻是抱拳喚道,「先生!」

    「子廉」江哲急欲翻身下馬,卻是一個踉蹌,幸虧曹洪幾步趕上扶住。

    望著江哲胸口用布帛綁著的一大塊,曹洪指指上面蓋著的那件江哲的外衫,錯愕問道,「先生這是?」

    「說來話長,那呂布可死?」江哲急切問道。

    曹洪詫異得打量著江哲胸口。指著面前不遠處一高坡說道,「那呂布便在上邊,同行的還有陳宮、成廉,我本**追那侯成,反被呂布麾下大將張文遠所破,甚愧,那張文遠衝入我軍陣中,與呂布一同殺出,幸好有趙、關、張三個將軍在,是故呂布衝不出此陣,被圍在此!」

    「哦!」江哲望了一眼遠處那高坡,點頭說道,「我知曉了,主公呢?」

    「洪乃為先生帶路,請!」

    「嗯,有勞!」

    跟著曹洪,江哲來到了曹操所在之處。

    只見曹操雖是衣甲不全,然威儀俱在,半躺在一塊巨石之上,悠閒的翻閱著手中的兵書,身旁護衛著一名九尺大漢。

    「呵呵」江哲甚感好笑,上前喚道,「主公好是悠閒!」說著便要走過去,卻愕然望見那九尺大漢站前一步,攔住了自己去路。

    「守義?」曹操神情一愣,待望見江哲,面色一喜,起身對身邊那將喝道,「仲康不可無禮,此乃操之所重!」隨即將手中的書隨意地丟到許褚懷中,輕笑著上前說道,「守義,你為何來此?」

    「乃為呂布而來」江哲說了一句,忽然望見了曹操左手纏著的布帛,詫異問道,「孟德,你受傷了?」

    「區區小傷而已!」曹操很隨意的說了句,待仔細望見江哲那副模樣,失笑說道,「守義,你」哈哈!抱歉抱歉,少指了指遠處那高坡,曹操嘆息說道,「呂奉先當真不愧是呂奉先,你可知方才他力敵子龍、雲長、翼德三將,竟是硬被他突圍而出,此次我看得分明,子龍等三人未曾留手,然便是如此也叫呂奉先殺出,當是可敬、可懼!」

    「可敬?」

    「你不曾看到方才那幅場景。嘖嘖。呂奉先渾身浴血,亦是氣勢不凡。反將子龍等三人壓制,唉,雖是身受重傷然卻是被他衝去,佔據此山」。小

    「既然呂奉先身受重傷」望著曹操,江哲疑惑說道,「為何不下令攻伐?」

    環視了一眼左右,曹操湊近江哲。,小聲說道,「你可知我如今心中很是遲疑,若是那呂布能歸我所用,那?」

    「嘿!」江哲搖頭輕笑,小聲問道,「呂奉先如此人物,孟德你敢用麼?」

    「如何不敢?」曹操朗朗一笑,吭聲說道,「只要他肯投我,我自是重用,若是他日此人反我,想來也是我駕馭不當所致,天下無我曹孟德不敢用之人!」

    「好!」望著曹操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江哲不禁對他肅然起敬,說起來,歷史中好像還真沒他不敢用的人物,

    「如此,便讓我見那呂布一面!」

    「什麼?」曹操面色大驚。

    時呂布被圍山上,數次衝殺皆被曹軍擊退,心中大燥,忽然聽到一聲在外喝道,「呂奉先,我乃江哲,出來見我!」

    「江哲?」呂布一愣,冷笑一聲提戟策馬便出,待望見江哲只帶了那趙雲孤身而來,大笑說道,「江守義。你欲來送死耶?」

    只見他全身精鎧早已破損不堪。全身佈滿傷痕,傷痕之多,傷勢之重,令人咋舌。

    「非是送死,乃欲來說你,說你投降!」江哲邊走邊說,對面呂布氣勢亦是面色不改。

    「讓我投降?」呂布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江哲身邊的趙雲,哼聲說道。「趙子龍,方才你等三人亦是擋我不下,如今若是我欲殺此人,你可擋乎?」

    「溫侯驍勇,然遍體鱗傷,在下不才,寸傷未有!」趙雲淡淡回道。

    「哼!」呂布面色一滯,說實話三人之中他最是忌憚趙雲,怒哼一聲對江哲說道,「你不在曹孟德大營中好生呆著,來此何為?若是欲說我投降,便趁早死了這條心,呂某便是死,亦不會投降!」

    「奉先,不為家人考慮一番麼?」江哲撩起胸前蓋著的長衫。

    呂布雙目瞪出,臉上一片淒然之色,仰天大笑道,「想我呂布自持勇武,如今卻連妻兒也保不住」隨即,他臉上怒氣更甚,冷然說道,「江哲,你休要用呂某之女來脅迫我,我呂奉先豈是易屈之人?!」

    「非是脅迫」江哲淡淡說了一句,解開布帛,抱著那女童走了上前,望著呂布勸道,「奉先,我主已說過,若是你敢降,他便敢用!你敢降否?」

    「我敢降,他便敢用?」呂布哈哈大笑,正與破口大罵,忽然望見了江哲滿身土塵,再觀自己之女,卻是安穩得熟睡著,原本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一路備道趕來?」

    「若不是疾馳而來,萬一你已死。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江哲笑道。

    「荒謬!我呂奉先豈是如此輕易便死之人?」呂布哂笑一句,面上的冷色收起了不少,將畫戟頓入地,眼神更是直直盯著江哲懷中之女,

    趙雲皺皺眉,深深望了幾眼呂布眼色,握緊的銀槍隨即又放鬆了幾分。

    「咦,睡著了?在馬上如此顛簸,虧她還能睡著」江哲輕笑一聲,望著呂布問道,「讓我喚醒她麼?」

    「不不不!」呂布連連搖頭,眼神複雜得望自己的女兒,沉聲說道。「我欠了她們太多」

    「你且放心吧,就算你不欲投降。我等也不會禍及你之家眷」奉先,為何不降?你妻嚴氏亦托我前來勸你」

    望著近在咫尺的江哲,呂布如今心中對他是一點恨意也無,俯頭說道。「江守義,往日我深恨你,恨你奪我所愛,如今一看,阿秀跟著你卻是比跟著我好了許多」

    江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呂布深深打量著比自己低一個腦袋的江哲,嘆息說道,「若是你與我早識,又不曾有阿秀之事,我當與你為友!」

    「此刻亦是為時未晚」

    「哈哈,為時未晚,說得好!」呂布暢然一笑,深情望著自己的女兒。輕聲說道,「那麼,守義,呂某乃求你一事!」

    「奉先你真不欲投降麼?」江哲皺皺眉,點頭說道,「你且說來,是否讓我好生安置你妻兒?」

    「非也!僅她一人!」呂布搖搖頭。對錯愕中的江哲說道,「你錯了。我妻深知我性格、決然不會投降。乃是欲讓你帶我女前來見我最後一面,想來她已先去,是我豈能負她?多謝!」

    「這,」江哲顯然有些吃驚。

    「守義,我欲將我女託付於你,請念在阿秀的面上,好生對待,可否?」

    望著面前的這個末路豪傑,江哲心中湧出一種情感叫做惋惜。

    「也罷,她是喚做呂玲椅麼?」

    「不,守義你還未曾明白我的意思!」呂布搖搖頭,沉聲說道,「讓她隨你姓,只求你好生待她。將她視若親女,如此,我呂布感激不盡!」

    江哲望了望呂布,又望望懷中的女童,微笑說道,「如此。便叫江鈴兒。如何?」

    「嘿!」呂布失笑說道,「堂堂呂奉先之女,豈能取這等破名,你身為大儒,豈是連個名字也想不出?」

    「喂喂!」被說到痛處的江哲不滿說道,「既然你已將她與我為女。當是我女,我取如何名字,關你何事?」

    「額?」呂布錯愕一下,仰天大笑說道,「好!守義,我呂布這輩子欠你一個人情」隨即回身走到赤兔馬之前,摘下馬脖子上的鈴鎖。回身遞給江哲,口中說道,「就讓我最後以父親的身份將此物送她小

    「你,真不欲投降?」

    雖是已知你為人,然我若是要日日在曹操麾下見到你與阿秀,呵呵。呂某還不如死了乾淨!再者,她久隨我,不曾享到如何榮華,如今卻是先我離去,我又豈能負她?為將者,當戰死沙場,豈能曲膝頭低?點點頭,呂布嘆息說道,「身為武人,豈能在戰場之上投敵,你且轉告曹孟德,他的好意呂某心領,如今我等兩方士卒疲乏難以再戰,如此我等便來鬥將,我一人,敵曹孟德麾下眾將!我之頭顱也不是那般好取的。莫要被我反殺才好!」

    「你,,欲求死?」

    呂布面色一滯,故作冷笑說道,「你身為謀士,豈是不知此乃拖延之策?待到我軍將士力氣回覆,我自會引兵殺出!」

    搖搖頭,深深望了眼呂布,江哲嘆了口氣說道,「如此,你好自為之!」

    對江哲一抱拳,呂布取過方天畫戟,轉身便走。

    「嗯」隨著一聲輕吟,江哲懷中的女童,啊不,是江鈴兒緩緩睜開眼睛,眨著迷茫的眼睛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扯扯江哲衣衫疑惑說道。「叔叔,那是爹爹麼,」

    「末路亦是英雄,他是英雄!」

    「那爹爹呢?」江鈴兒自然是聽不出江哲話中的含義的。

    「你爹爹他,」去了很遠的地方

    「哦」江鈴兒面上掛起幾絲失望,隨即展顏說道,「玲椅睏了,娘親呢?」

    「這」你娘親和你父集一同去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爹爹與娘親不要玲椅了麼?」

     「以後叔叔來照顧你好麼?」

    「不要,我要娘親」

    「額,你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這個,若是讓我照顧你的話,我會陪你玩哦

    「真的?」江鈴兒眨著眼睛問道,「不許騙我哦」

    「當然!不過玲椅,既然以後我來照顧你,我就叫你鈴兒好麼?」江哲微笑著取出呂布留下的鈴鎖。

    「咦?小心接過搖了搖,待聽到幾聲脆響小臉一展,點頭說道。「嗯,好!」

    抱著江鈴兒緩緩走下山坡,江哲又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呂布坐跨赤兔馬,在山上眺望著,久久不曾離去。

    「鈴兒,以後別叫我叔叔。」既然你父母托我照顧你,我自會將你視若親生

    「不叫叔叔麼,那叫你什麼?」

    「要不,也叫我父親?或者爹爹?」

    「可是鈴兒已經有爹爹了呀」

    「多一個爹爹不好麼?以後你想玩,我就帶你去!」

    「這個」那你定要陪我玩哦,不許和我爹爹一樣不理我」

    「好,我保證!」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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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將星隕落

    p;  但是卻不是死在任何一個曹將手中,乃是因失血過多,力盡而死”

    當江哲將呂布的話轉告曹操的時候,只見曹操愣神望著那處山坡望了良久,隨即才深吸一口氣,點打手,頭說道,“8奉先之驍勇,天下難當,我實心慕,若是能得此人,何愁天下不平?惜哉!惜哉!如此操亦當成*人之美!”

    隨即曹操便盡點麾下所有將領。與孤身前來損戰的呂布相斗。

    趙雲、關羽、張飛、李通、曹洪、曹性、魏續,以及身受輕傷的許褚、徐晃,李典因傷勢太重,不得出戰。

    眾將之中,如今的趙雲軍職最高。又最得曹操、江哲信任,是故率先出戰。

    兩將匹馬相斗二十余合,趙雲卻錯愕得發現呂布竟是比方才又勇猛了幾分,待一看呂布的眼神,趙雲才明白,此時的呂布雖說是回光返照,但是舍棄了生死的他比以往如何時候都要可怕!

    此人”當真是可惜了!趙雲心中暗暗一嘆,虛晃一槍歸陣而去。

    趙雲乃“敗”是故關羽接上。兩人硬踫硬拼了數招,但听一聲脆響。關羽望向自己手中青龍刀的眼神猝然生變。

    玄鐵打造的個龍刀,竟也被呂布斬出一個缺口?

    “哈哈,痛快!”反觀呂布。卻是滿臉戰意,絲毫不顧方玉畫戟上的刀痕。

    搖搖頭,關羽退卻,,

    十招之內,呂布“敗,關羽!

    隨後便是張飛了,這位勇武莽撞的漢子早先很是厭惡呂布,就算兩人在徐州相處了兩月,張飛對呂布的看法還是絲毫未變。

    但是待兩人在沙場之上戰過幾回。張飛卻是明白︰恐怕是自己誤會了此人,,

    “呂奉先,待我送你一程!”張飛吭聲說道。

    呂布神情一愣,隨即展眼笑道;“張翼德,莫要又被我奪了兵刃去!”

    “嘿!”若是早先張飛听到這句,早已大怒,但是如今他卻是咧嘴一笑,扛著蛇矛笑道,“有膽量便奪了我性命去,也省得你在地下孤身一人 ”昌奉先,接招了!”說著,他笑意一收,凝起全身戰意。

    早先原以為他乃一粗鄙武夫,如今一見打手,亦是豪杰,惜哉!心中暗暗說了一句,呂布望著張飛的眼神卻是一凜,“唔?”

    “啊!”隨著張飛一聲怒吼,他身邊數丈之內,地上的石子竟是翻滾抖動不已。

    “翼德”曹操武藝亦是不敵,驚愕望著張飛失聲說道,“戰意之強,我聞所未聞!”

    身邊關羽輕聲說道,“我弟翼德武藝之強,實在我之上,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探囊取物,依我所見,翼德恐怕是連壓箱底的絕技也使出來了。主公且看,雖說翼德用了此招,當休養月余當可恢復,但是此刻,恐怕他已不下與呂奉先

    “有意思!張翼德,能與你相斗。亦是妾生平之幸!”呂布哈哈

    。

    “轟!”隨著一陣亂流蕩開,此刻的張飛全身充斥著濃烈的戰意,遠遠望去,好似他身上罩著一層黑霧。

    “汰!”隨著一聲怒吼,兩人戰做一處。

    “砰砰!”一聲巨響,隨即便是滿天的灰塵席卷而來。

    “好大的動靜”曹操嬉笑著說了一句,但是當他望見場中的情景時,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只見城中,張飛舉蛇矛做劈斬式,而呂布則是舉戟相擋,這並不稀奇。稀奇的就是,兩柄玄鐵打造的兵刃。竟是在兩人的神力之下彎折得令人不可思議。

    “噗!”僵持了數息的二將同一時刻噴出一口鮮血,到飛數丈。

    呂布胯下的赤兔慘吠一聲,癱到在地,而張飛胯下那馬,早已七孔流血而斃。

    “好神力曹操喃喃說道。

    “哈哈!痛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呂布猛得起身,隨即丟掉已不能再用的畫戟,指著張飛喝道。“可敢與我比試拳腳?”

    “有何不敢?”暗暗對自己的兵刃說了聲抱歉,張飛隨即一甩,將蛇矛直直朝曹陣仍去,關羽搖搖頭,上前幾步一把接過蛇矛。

    “來!”呂布大步上前,一拳揮出,同時張飛亦是如此,但听兩聲悶哼,兩人的縣子同時一晃,隨即再復出拳。

    恭恭到肉,恭恭見血,,

    便是曹陣中觀望著的眾人,亦是嘴角猛抽,倒吸一口涼氣。

    整整斗了近百合,方才勝出勝負。

    望著亦是搖搖晃晃的呂布,張飛慘笑說道,“如此亦贏不得你,可惜,”說罷轟然倒地。

    “速救!”曹操大呼道,隨即曹洪、李通二人閃出陣去,將張飛救回。

    不過說是救回,不如說是帶回。因為呂布腳步從始至終不曾移動一步。淡淡望著那二將將張飛帶走,隨即朝著曹營大喝道,“我呂奉先大好頭顱在此,何人來取?”

    李通皺皺眉,徐徐步出,手持長槍凝神望著呂布,抱拳喝道,“平春李文達,且來向溫侯討教!”

    “嘿!”呂布哈哈一笑,朝著曹操一伸手,大聲說道,“曹孟德,我欲借你一兵刃,可否?”

    “有何不可?”曹操朗朗一笑,一揮手,身後曹,個點,桿槍猛得妾出。正好被呂布抓在手中

    “輕了些”墊了墊兵刃中重量的呂布笑道。

    “溫侯”打手,卜心了!”示警一句。李通幾步趕上,手中的槍法展開。

    然見識過了趙雲的槍法,呂布豈會將李通放在眼里?單手持槍擋住李通,哂笑說道,“力道,似乎輕了些”。

    李通面色一紅,一聲不吭,手中使出十二分勁道,心中暗暗想道,“你身受重傷,又持著他人兵刃,焉能勝我?”

    “這才有點意思!”8布冷笑一句。雙乎持槍亦是舞得玄妙。

    輸戟法之人。豈會不通槍法?李將軍輕敵了, 整整練了十年基本槍法的趙雲一眼便看出呂布的槍法雖說及其普通,但是若是論馴熟,亦非尋常武將可比。

    僅僅二十余合,李通敗陣而回。

    其後徐晃上陣,七合力竭,十分敗北。

    再後許褚,因傷勢比徐晃要來得重,僅僅四招便被呂布挑了手中長槍。件褚心有不甘,回陣乃取一柄長刀復戰。然十余招後又復敗北。

    其後曹洪亦戰,數合敗北。

    此時的呂年,如何不能稱之為一夫當關?

    值得一提的事,當曹性來到呂布面前欲挑戰呂布時,只見呂布深深望了曹性一眼,淡髏說道,“我且不欲與你交鋒,速退!”

    曹性滿臉慚色而歸。

    “曹孟德!”呂布大聲喊道。“我呂奉先可稱豪杰否?”

    曹操一愣,亦是朗笑著大聲回道。“我觀天下豪杰,皆是不如你”為何不降?曹某敢對天言誓,你若是投我,我必重用,我曹孟德言出必行!”

    “哈哈!”呂布滿意得一笑,指著曹孟德說道,“曹孟德,今日呂某與你麾下猛將相斗,已是痛快之至,當是不虛平生,告辭了!”說著,呂布一抱拳。

    曹操面色一愣,緩緩舉起雙手一抱拳,凝聲說道,“恕曹某不送!”

    只是等了良久。卻不見呂布回話。趙雲皺皺眉,上前,看,卻見呂布早已氣絕,,

    然,就算是死,這位當稱戰神的人物亦是雙手持拳,佇立不倒”

    得聞趙雲之報,曹操上前走至呂布身邊,見他死時亦是面帶笑意,一撫呂布雙目將其合上,喃喃說道,“可惜上蒼令我等為敵,若在他日。你等豪杰,曹某自是要結交一番”

    搖搖頭,曹操回身而去,口中嘆道,“制備一上等棺木,以將軍之禮厚葬!”

    “諾!”眾將士齊聲應道。

    “身當做人杰,死亦為鬼雄”遠處一高坡之上,不顧懷中的女兒江鈴兒拉扯著自己的頭發,江哲喃喃說道,“呂奉先,你之勇武,當是可比西楚霸王項羽,一路好走

    說著,江哲心有所感,猛得一抬手。只見天上有一星,星巨如斗,自東向西,轟然隕落。

    “爹爹”鈴兒扯了扯江哲衣衫。撅著嘴說道,“爹爹這里好冷。我們回去好麼?爹爹說過要陪我玩的,”

    “好,好啊!”江哲勉強露出幾分笑意,笑著說道,“那回頭我們去徐州玩好麼?”

    “徐州?”鈴兒眨了眨眼楮。想了想說道展齒笑道,“鈴兒想吃徐州的雪花糕

    “好,爹爹買給你”初為人父的江哲摸著女兒的腦袋笑道。

    奉先,且安心去吧,此女,哲必定當成親女撫養,絕對不會有半分怠慢!

    “多謝,”

    猛得站住腳步,江哲愕然望見面前不遠處站著呂布的身影,待凝神一望時,那呂布卻早已消逝。

    “爹爹看什麼呢?”

    “哦,,爹爹眼花了,”

    “咯咯,”

    建安元年九月十九日,素有天下驍武之稱的呂布身兵敗身隕,享年二十六歲。

    呂布死後,曹軍攻入山坡,一路之上不見有任何抵擋。

    待望見陳宮與張遼被人用繩索綁得結實,曹操疑惑一問,乃知是呂布恐二人輕生,是故將其打暈綁住。

    曹操心下大嘆,令護衛將二人松綁,喚醒。

    陳宮與張遼悠悠醒來,待猛一見曹操,面色大變。

    “你”被悶頭打暈的陳宮顯然有些神智不清,指著曹操驚愕問道,“你為何在此?。

    “你說為何?”曹操笑著反問道。

    陳宮環視一眼左右,悵然嘆道。“想必是我主身隕”他身邊的張遼得聞此言,張張嘴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二位欲何去何從?”曹操輕聲問道。

    陳宮深深吸了口氣,凝神說道。“身為軍師,智昏而令主公敗亡,如此,我又有何顏面再存于世間。請曹大將軍賜死!”

    “你!”曹操一皺眉,起身猶豫問道,“你等此前之事,我且看在昌奉先面上既往不咎,如此你亦欲尋死,乎?”

    陳宮一整衣衫,輕笑不語,凝神望著曹操。

    “奈何皆不為我所用”曹操大嘆一口氣,揮手斥道,“你且歸去。此後你欲生欲死,你且好自為之!”

    “多謝曹公!”陳宮顯然有些錯愕曹操的大度,揮袖轉身,從地上拾起一柄劍,大步離去。

    曹操皺皺眉,四潁頭望著張遼喝道。“你亦欲求死乎?” “固所願也!”張遼大笑著回道。

    “如此,你也去吧!”曹操顯然有些動怒了。

    “且慢!”忽然遠處傳來一聲輕喝,在張遼疑惑的眼神中,一儒生懷抱一名幼女,緩緩前來。

    “守義?”曹操大笑上前,望著江哲手中之女笑道,“這是”

    “乃我長女!”回了一句令曹操愕然的話語,江哲笑著懷中女兒說道。“鈴兒,叫叔叔

    “什麼叔叔!”曹操吭聲說道,“當是伯父才是!”

    “額江哲愕然。

    “伯父母!”鈴兒很是好奇得打量著眼前的伯父,弱弱得喚了一聲。

    “好好好,甚是乖巧!”曹操笑著點點尖,忽然悄然問道,“此女是那呂,”

    “咳!”江哲望著懷中的鈴兒咳嗽一聲,曹操隨即會意,點頭微笑不語。

    這是”猝然望見那人手中的女童。張遼面色大變,他久為呂布心腹,豈是會認不出呂布之女,只見他猛得向江哲前行幾步。驚聲問道。“她,,她,”

    “此乃我之長女!”江哲微微一笑,望著張遼說道,“你便是張遼、張文遠將軍吧?”

    “正是!”

    “你有一子喚作張虎?”

    “張遼面色一變,面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

    “文遠勿要誤會,哲乃是說,若是將軍欲隨呂”欲隨你主而去,那你之妻兒又該如何存活?人貴在忠義不假,然在此時此刻,你欲求死。乃是愚忠也!莫非你死了,你主便可復生不成?”

    張遼望了一眼江哲懷中的鈴兒,自是知曉他不想在女兒面前提起方才身隕的親生父親,心中暗嘆一聲。搖頭說道,“然我主已逝,遼即便是不求死,又能如何?”

    “想來公孝與我妻也不希望文遠輕生吧”江哲微笑說道。

    “你妻”莫非是阿秀?”張遼愣了愣,隨即失聲說道,“你乃江哲、江守義?”

    “咦?將軍不曾見過我?”

    張遼望著江哲,又望著他懷中的幼女,心下遲疑不定。

    “文遠,你方才言“便是不死又能如何”我且問你,如今豪強林立。群寇並起,乃大漢之危,百姓之危。你一身本事,本可上報國家,下效百姓,何來“又能如何。之說?”說著,江哲暗暗給曹操使了個眼色。

    莫非此人亦是將才?曹操心下狐疑。隨即便是大喜,抬手說道,“張文遠,如今你主留下的,怕是唯有此處的千余將士吧?莫非你欲眼睜睜看著他們被他人所掌?”

    “唔?”張遼聞言一愣。

    曹操微微一笑,沉聲喝道,“你若投我,我便將此軍復交與你,絕無虛言!”

    “遼乃敗軍之將,俘虜之身。曹公何以如此待我?”張遼顯然有些不相信。

    我觀守義相人,一相便中,若是你當真乃是將才,別說此地區區千余軍,便是萬余軍,我曹孟德亦用此軍換你為我所用!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張遼面色一凜,盯著曹操眼神望了良久,見他眼神雖是霸道令人心寒,但是此刻卻無一絲閃爍。

    “文遠為何遲疑不決?”江哲望了望天色,微笑說道,“早些決定,也要回去看望你妻兒,豈非大善之舉?”

    想起自己妻兒,張遼眼神一軟。隨即一咬牙”地抱拳說道,“承蒙曹公如此看重,張遼豈敢不識抬舉,張遼拜見主公!”

    曹操大喜,上前親自扶起張遼說道。“你主我亦是多次相勸,無奈他不從,我已命將是將他好生安葬,以將軍之禮厚葬之,文遠且勿要

    “多謝主公!”這一聲,顯然是發自內心的。

    “咦?”望了望左右,江哲疑惑問道,“文遠,僅你一人?額,我是說,陳公台不在此處?”

    曹操暗嘆一聲,遂將方才之事告之江哲。

    “如此,我來遲一步?”江哲為之愕然。

    “報!”就在此玄,有數名曹兵匆匆而來,為首一人。地稟道,“啟稟主公,陳宮自創在其主身隕之處!”

    江哲望了曹操一眼,兩人相繼搖頭。

    蕭關!江哲家眷宅院!

    時秀兒正在院中與蔡琰閑聊。順便逗逗糜貞,

    “貞兒妹妹,夫君可有說起何時娶你過門?”秀兒望著蔡琰眨眨眼楮,輕笑著對糜貞說道。

    “秀兒姐姐休要取笑我”糜貞咬著嘴唇,面色泛紅,隨即又恨恨得跺跺腳說道,“那惡人也不知何時才欲,欲,”

    “欲如何?”秀兒椰愉道。

    “哎呀!”糜貞羞澀說道,“那家伙就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慢吞吞的,可惡死了!”

    “噗嗤!”身旁的蔡琰輕笑一聲,望著糜貞說道,“若是被夫君听到。恐怕,”

    “哼,我才不怕他呢!”糜貞哼了哼,隨即在兩女的笑容中敗下陣來,暗惱說道,“也不知他何時才去我兄長處提親!”

    “咯咯!”捂著嘴輕笑一聲,秀兒輕聲勸道,“糜貞妹妹莫急,我等早已將你視做姐妹,夫君且有要事在身,否則早早便愕以安過門了,咯咯,” “哼!都怪那什麼呂布、呂奉先的”咦,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听過,”

    “糜貞妹妹莫要再說了”。同為江哲妻室,蔡琰自然知曉許多糜貞不知道的事。

    “呂, 奉先?”秀兒面色一愣,笑意漸收,望著天邊暗暗說道,“奉先,你當是要與妾身夫君為敵麼?為何不降?你乃妾身幼年之友,妾身夫君乃妾身此生所依,為何定要如此?。

    “對了”。糜貞早坐到秀兒之前,猶豫說道,“秀兒姐姐,你說他能打得過那呂布麼?听說呂布在虎牢關一人獨拒數萬兵馬”

    此刻秀兒早沒了心思與糜貞玩笑,想了想輕聲說道,“你莫要小覷夫君,夫君亦是滿身才華,蓋因無所求,是故早先不曾名滿天下,如今你且看,數州皆傳夫君之名 ,呂奉先,若是果真不欲罷兵投降,想來”想來唯有身隕,”

    咬著嘴唇將最後一句說出,秀兒猛得心中有感,起身驚異得望著北方。喃喃說道,“奉先,你,”

    “秀兒姐姐?”

    “我沒”哎呀!”說了一句,秀兒猛感覺腹中疼著,扶著石桌緩緩坐下,臉色一陣蒼白。

    “姐姐?”這下就連蔡琰刨荒了神,起身走到秀兒身邊問道,“姐姐怎麼了?”

    想必是痛得說不出話來,秀兒銀牙緊咬,大滴的卑珠從額頭滾下。

    “秀兒姐姐 糜貞手足失措。圍繞著秀兒打著轉。

    “莫非”蔡琰好似想到了什麼,掩嘴驚聲說道,“莫非是姐姐欲生了

    “那”糜貞望著秀兒痛苦的模樣,望著蔡琰急急說道,“算算日子好似是差不多了,那該如何是好?”

    “貞兒莫要驚慌,待我將此事告之于、樂兩位將軍,請兩位將軍尋訪附近山戶,尋一老姐來此!”蔡琰說了一句,隨即便疾步向外走去。

    出門不曾走遠,蔡琰卻是正巧撞上巡衛關中的樂進,著急說道,“樂將軍,妾身姐姐欲產,我等對于不曾有半點經驗,有勞將軍遣將士在此處附近尋一老姐,乃教妾身等行事!”

    “大夫人欲產?”樂進面色一愣,隨即沉聲說道,“二夫人且放心,末將這便去!”說罷,也不顧巡關之事,徑直來到將士所在,點了兩千精兵出關四處尋找山戶人家。

    而同時,于禁也得到了樂進的通報。面色大喜說道,“此乃是大喜之事啊!當要速速稟告先生與主公!”

    隨即他便令數十騎兵,日夜兼道,加急朝江哲之所在而去。

    稍稍松了口氣,蔡琰欲回宅院,待路過旁邊高順所居之處,只听里面傳來一聲脆響,心中頓時起了疑惑,上前輕。屋門,輕聲喚道,“高將軍?”

    “唔?”只听里面傳來一句高順的疑惑之聲,隨即門便開了。

    “不知二夫人前來,有何要事?”高順抱拳問道。

    “哦,姐姐好似欲產,而妾身等人又疏無經驗,是故妾身乃托樂進將軍于四周尋訪山戶 方才听到將軍所居傳來一聲響動,是故前來探望”

    “有勞二夫人擔憂,末將無事!”高順很是平淡得說道。

    皺皺眉,蔡琰好似聞到屋內傳來濃烈的酒味,再一望高順,見他亦是滿身酒味,心中且是疑惑︰高將軍生性恬淡,從不飲酒,今日這是怎得?

    “既然高將軍無事,那妾身便告退了”

    “恭送二夫人!”高順抱拳說道。

    “不敢”微微一笑,蔡琰轉身離開,待走了十余步時,心中方才醒悟︰早先听聞秀兒姐姐說,高將軍乃是那呂奉先幼年至交好友,,

    “原來如此

    關上屋門,高順隨手從門邊地舉起一壇酒,望著里面的酒水喃喃說道。“奉先,我方才一陣心悸,可是你已”已離我等而去,不存此世間?”

    “唉!”深嘆一口氣,高順舉起一壇子酒一口喝下,也不管那酒水順著下巴淋濕了自己的衣甲。

    “奉先!”高順低吼一聲,將已空的酒壇擲于牆上,發出一聲脆,響。

    “你可知我為何不飲酒?乃是知你網硬易折,日後必有大禍,欲為你善後也!”

    “我”我早已得報,早在充州與曹孟德交鋒之際,你便假借出師不利之罪,將李肅那廝斬于陣前。懸頭顱于軍營”但為何不令人告之我此事?”

    “ ,我萬萬不曾想到,你竟會折隕徐州,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我當是要隨軍一同前去,哪怕是見你最後一面  ”

    “砰!”

    與此同時,蕭關之內倉庫!

    只見一人偷偷摸摸鑽入此處,四下張望,隨即面色大苦。

    “何人如此失膽,竟將此處美酒盡數挪去,如此”如此豈不是要叫我活活渴死?當是可惡”。

    被勒令不得飲酒已有月余的某夏侯如是說道”

    凡︰勉強給了呂布一個比較英勇的死法吧,好了,一系列的戰事暫時告一段落,休養生息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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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四十六章 江門得子

    江晟,字子旭。

    晟乃司徒公長子,生母江刁氏。於建安元年九月二十一日,誕於徐州蕭關。

    生時天邊乃有祥瑞,太祖甚奇之,力駁眾人,定名為晟,取「明」之意。

    晟初生之時便異於常人,氣力不凡,然,後隨其父司徒公從文,為此。太祖亦是大歎曰:吾失一大將!

    晟素有文采,與太祖之公子丕、公子彰相交甚厚。

    待其父司徒公辭官之後,晟乃繼之。統朝大魏國事,謂之為百官之首。

    《三國誌魏書江哲傳》

    為時數月的徐州戰役終於結束。并州呂布呂奉先戰死。

    念他驍勇、英武,曹操乃令人制備一上等棺木,將呂布放入其中,亦將軍之禮厚葬。

    呂布之妻室嚴氏,曹操從荀攸處的知此女之後,亦是大讚,令人將二人葬入一處,合穴而居。

    大軍且在原來呂布大營中休整,此時,陳登亦獻出曹豹人頭,原來他見呂布敗績,令人傳書與其父陳珪。是故其父星夜遣人見此人頭顱送至。

    曹操大喜,也不去那徐州,且先往郭嘉、荀攸所在之大營而去,搞賞三軍。

    眾士卒飲酒食肉,逗樂在外;而曹操則在帥帳之中制備宴席,邀麾下眾將,就連張遼也不例外。

    如此到是讓張遼對這位新主公心存好感,只是讓他稍稍有些不安的是,對面那四將皆是雙目噴火得望著自己。

    那四將,自然就是臧霸、孫觀、吳敦、尹禮四人......

    「諸位!」曹操虎踞主位,高舉酒杯,大聲笑道,「此戰諸位功不可沒,當與我同飲此杯!」

    「主公抬愛!」眾將皆舉杯一飲。唯獨張遼絲毫不動。

    「文遠?」曹操一愣,隨即笑著說道,「今日乃喜慶之日,文遠勿要掃興啊!」

    「今日實乃主公喜慶之日,然......卻是末將大悲之日,再者,末將數次與主公為敵,於公於私,末將亦不得飲此杯!」

    「哼!」臧霸身後孫觀瞪眼說道,「主公之令你也敢不從?莫非是身懷異心乎?」

    「非也!」張遼猛得站起欲做辯解,卻見曹操一擺手,大笑說道,「文遠不必如此,下邳之事宣高已如數向我稟告,文遠乃忠義之士,為此,操獨敬你一杯!」說著,對著張遼舉起酒杯。

    「末將何德何能......」見曹操如此,張遼有些詫異又有些惶恐,詫異曹操身為主公竟是向下屬敬酒。惶恐便是他自來崇尚忠義事主,曹操的這番做法實是張遼有些承受不住:沒看到帳內的眾將都用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麼?

    「主公抬愛,末將愧不敢當,唯有以此生以報主公厚恩!」說罷,張遼朝曹操一敬,大聲說道,「此杯當是末將以敬主公才是!」

    如此一說,不說別人,曹洪望向張遼的眼神亦是和善了許多。

    「哈哈!好,你我同你飲此杯!」曹操大笑著一飲而盡,暢快說道,「痛快!」停頓一下,他一抹嘴角酒漬說道,「今日乃喜慶之日,我等勿要存上下之念,你等乃我曹孟德至交,我曹孟德亦是你等至交,今日我等不醉不歸......」

    曹操話還沒說完,左手首位便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爹爹,鈴兒要那個......」

    在曹操愕然的眼神中,江哲一臉微笑得抱著女兒,懷中的鈴兒小臉上亦是洋溢著喜悅,一邊拽著父親的衣衫,一邊用小手朝著面前的桌案指指點點。

    「好吃麼?」江哲微笑著問道。

    只見鈴兒眨眨眼,展眼說道,「嗯!」

    忽然感覺身邊很靜,江哲環視一眼四周,見帳內眾人皆是望著自己。納悶說道,「你們......為何都這麼看著我?」

    以曹操為首,帳內眾人哄堂大笑,劉備舉一杯起身說道,「我等恭賀司徒乃得一女!」見兄長如此,兩邊的關羽張飛亦是起身。

    望了劉備一眼,曹操大笑說道。「不如我等同敬守義一杯,如此乖巧之女,操甚是心慕,不若守義分操一半,可好?」

    「分你一半?」江哲望了望懷中的女兒,又望了望曹操,顯然有些不明白。

    身邊郭嘉笑著搖搖頭,輕聲對主公說道,「算來,主公之二公子,怕是已有一歲之齡了吧?」

    江哲心中猛然醒悟,而曹操卻是訕訕一笑,勸眾將飲酒。

    有了江哲這一緩衝,方才臧霸等四人與張遼的關係亦是緩解了幾分。但見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徐州啊!終於打下來了!望著帳內的眾將,曹操心中欣慰,待一轉眼望見逗著女兒玩的江哲,心中亦是大歎。

    守義真乃天下少有的實誠之人......就算是往日素有怨仇的呂布,守義亦是好生對待其女,將她視若親生。如此賢士,恐怕天下間不出十人......

    望著那江鈴兒被她父親逗得咯咯直笑,曹操面上一笑,乃起身復坐與江哲身邊,對江哲好生好氣說道。「守義,還記得當日在許都之事否?你娶蔡公之女時操所說......」

    「不記得!」江哲沒好氣得回道。

    「額?」只見曹操面色一滯,身邊的郭嘉卻是嘿嘿一笑。

    「奉孝方才壞我好事,當是可惡!」曹操「震怒」說道,「當罰你三杯,責你多嘴之罪!」

    「如此之罰,嘉實心甘!」郭嘉笑著連飲三杯。

    「真不記得?」曹操好似想起了什麼,嘿嘿一笑,喃喃說道,「唉,曹某早先還令人備有八百千錢,欲給某人作迎娶側室之資,嘖嘖嘖......」

    好你個曹孟德,太可惡了,不就是問你借錢取糜貞那丫頭麼......咳!江哲咳嗽一聲,亦是喃喃說道,「哎呀哎呀,這裡風好大,聽不清啊聽不清......」

    「噗!」郭嘉一口酒猛得噴出,連連咳嗽。

    「嘿!」曹操啼笑皆非,失笑說道。「這可是你當日親口許下的,言出必行、一言九鼎的守義,亦欲失信於操乎?」

    「非是如此......」江哲揉揉鈴兒的腦袋,湊到曹操耳邊悄然說道。「若是她真是哲之親女,便是應允孟德亦無妨,然此乃是呂奉先臨死之托,我又豈能橫加獨斷?對她。我唯有視其於親生,至於其他事。便叫她長大之後自行處置吧,再者......」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你我乃多年至交,豈用聯姻?」

    「咳!非是如此......」曹操咳嗽一聲,訕訕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操也不欲不多,不過,你夫人好似也欲生子了吧......」

    得!還沒放棄呢?

    張張嘴,江哲無奈說道,「好好好,若是我妻誕下一子,歸你一半。若是誕下一女,亦歸你一半,如何,可滿意?」

    「滿意滿意,極為滿意!」曹操大笑,忽然身邊郭嘉湊過腦袋說道,「守義,嘉有一子,名弈,如今剛好兩歲,正巧與你女......」

    「去去!」江哲大為鬱悶,揮揮手欲將郭嘉趕退,隨即鬱悶說道,「看看你這樣子,我就不放心你兒子!」

    「話不能這般說啊!」郭嘉睜大眼睛說道,「觀我郭奉孝一身才華。我子竟會是俗人?若是......」

    「別若是了,怎麼每次都有你啊?」江哲很是鬱悶,指著另外一邊的荀攸說道,「你看公達!」

    「這個......」在曹操與郭嘉的眼神中,荀攸猶豫一下,對江哲拱手說道,「守義,攸......攸亦有一子,名緝......」

    「......」江哲張張嘴,啞口無言。

    「哈哈!」曹操望著江哲那模樣。心中直笑,故作深沉說道,「守義。方纔你說公達如何來著?」

    「行了行了!」江哲氣結。

    「報!」忽然帳內傳來一聲大喝,隨即眾將的噪雜之聲亦是緩緩平息。

    「唔?」曹操起身,面上笑意一收,沉聲喝道,「進來!」隨著曹操的呼喚,一名曹兵應命而進。

    曹操皺眉說道,「我不是吩咐過,無事不得前來相擾麼?」

    只見那曹兵告罪一聲,叩地稟告道,「主公,乃是蕭關于將軍乃遣人兼程而來,說是有大喜之事稟告!」

    「文則,大喜之事?」曹操皺皺眉,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大聲喝道,「速速喚他入內!」

    只過數息,便有一士卒滿臉風塵。入帳叩地稟告道,「啟稟主公,于將軍乃令我兼程趕來告之先生。江夫人欲生了......」

    「當真?」曹操還來不及說話,江哲疾步至那人面前,急急問道,「那秀兒現在如何?」

    「我......」只見那曹兵滿臉尷尬。訕訕說道,「此事屬下怎會曉得?于將軍僅僅是令屬下前來報喜而已......」

    「文則真是!」江哲皺皺眉。竟有些手足無措,觀他面上神色,青白交加,想來是及其擔憂。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江哲在帳中反反覆覆踱了數圈,隨即一臉著急得抱起江鈴兒,疾步而出,遠遠丟下一句話來:「主公,哲身體不適。暫且告退!」

    「守義......」曹操為之愕然。猛的起身欲喚住,可是此刻哪裡還有江哲的影子。

    郭嘉皺皺眉,嬉笑說道,「守義當真乃性情中人,卻是不俗......」

    「是啊......」曹操嘴裡隨便應付著郭嘉的話,但是心中卻是暗暗想道,守義方才已允,他之子女當歸我一半,若是他得子,便是我女之夫婿,若是得女,便是我之兒媳,如此豈能有失?

    「守義甚是心急!如今已是入夜。路上......來人,速速備馬!」曹操急色喝道。

    「咦?」荀攸望著曹操納悶說道。「莫非是主公擔憂守義,欲將他......」話還沒說完,卻聽曹操繼續說道,「我等星夜趕往蕭關!」說罷。竟是抬腳便向帳外走,步子甚緊。

    好一個「守義甚是心急」......郭嘉啞然失笑。

    是故,慶功宴「不歡而散」為何?蓋因曹操與眾將已是追著江哲。望蕭關而去了......

    待江哲趕到蕭關時已是深夜,孤身一人來到蕭關關下,曹操眾人竟是不曾追上......

    「我乃江守義,關上何人,速速開門!」抱著鈴兒,江哲大聲喊道。

    「先生?」關上的守將聽聞,心中一驚,待細細一看,見果真是江哲。急忙下令道,「還愣著做什麼?開門!」

    隨著關門吱嘎一聲打開,江哲拍馬而入,馳騁而去。

    「咦?首次見先生如此心急。莫非是前線有變?」曹將疑惑說道。

    「將軍竟是不知?」身旁士卒驚聲說道,「乃先生之妻欲產,想必先生已知......」

    「竟有此事?我實不知......」喃喃說了一句,那曹將正欲下令關閉關門,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休要關閉此門!」

    曹將心中一凜,一握刀凝神望了眼遠處,隨即面色大變,失聲喚道。「主......主公?」

    一路疾奔至此,曹操乃勒馬急色問道,「守義可曾到此?」

    「先生方才剛至......」

    「嘖!」曹操搖搖頭,對身後眾將苦笑說道,「我等屈為武人矣,竟連一文人也追趕不上,罷了,既然守義無恙,我等便緩行而入,諸君隨我來!」

    「末將遵命!」

    逕直來到自己暫居的宅院,江哲翻身下馬,大步走入,一見院內,卻是愕然。

    只見院內已有數人在此,夏侯惇、典韋、于禁、樂進、曹昂、陳到、夏侯蘭。

    「先生?」一見江哲風土撲撲的趕來,眾人詫異得喚了一聲,而曹昂與陳到、夏侯蘭,自是要上前行侄兒之禮。

    隨意得揮揮手,江哲急切問道,「裡面怎麼......」話還沒說完,屋內便傳來秀兒的一聲痛喊。

    「秀兒?」江哲面色大驚,竟是欲入內一探究竟,卻被于禁與樂進死死拉住。口中勸道,「先生莫急。我等以尋遍了附近山戶,徵數名老嫗前來為江夫人接生......」說著,他們用好奇的眼神望著江哲懷中的鈴兒。

    「哦......」此刻的江哲哪裡還有陣前指揮若定的模樣,一臉著急之色,顯然有些六神無主。

    「叔至,」曹昂輕輕捅捅陳到。望著江鈴兒悄然說道,「她是何人?」

    「我如何知曉?」陳到聳聳肩。

    「爹爹,」摟著江哲的脖子。鈴兒奇怪說道,「爹爹怎麼了?」

    江哲還不及答話,忽然宅門響起一聲朗笑,「守義,你之馬兒甚快。我等竟是趕不及......咦?」來的除了曹操還有何人?

    「見過父親(世叔)!」曹昂等三人行禮道。

    「唔!」曹操點點頭,走至江哲身邊勸道,「守義且安心等候,當初操初得子脩這小子時,也是同你一般......」

    「嘿!」陳到一聲取笑卻是惹來了曹昂的怒目而視。

    「累死我也!」郭嘉唉聲歎氣走了過來,身後跟著荀攸與眾將。

    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江哲稍稍鬆了口氣,但是緊接著秀兒傳來的一聲痛喚卻是又將他心神揪起。

    「守義!」見江哲欲望屋內而去,曹操一把將他拉住,正色說道,「如今正是緊要關頭,若是你此刻入內,豈不是叫你夫人分心?若是......呸!你且安心在此等候,當是無事!」

    「當真無事?」眼神望著屋門,江哲猶豫問道。

    重重一拍江哲肩膀,曹操沉聲說道,「守義豈是連操也不信。當是無事!」

    「哦......」

    秀兒在屋內痛叫了一炷香時間。而江哲卻外院內轉了一炷香,那鈴兒呢?卻是被曹操抱在懷中。

    「伯父,爹爹這是怎麼了?」鈴兒好奇問道。

    「呵呵,」曹操望了眼鈴兒。笑著說道,「你爹爹他呀,欲給你一個弟弟,好麼?」

    「好呀!」鈴兒小臉滿是雀躍。笑著說道,「那以後就叫弟弟陪鈴兒玩......」

    「這個......」曹操眼珠一轉。笑著說道,「若是鈴兒想有人陪你玩。伯父還有兩個兒子,也算你弟弟。你選一個作為夫婿,讓他陪你玩。好麼?」

    「好呀......伯父,夫婿是什麼?」鈴兒眨著眼睛納悶問道。

    「主公!」荀攸很是無奈。

    「咳,」曹操尷尬一笑,訕訕說道,「戲言戲言,乃欲逗樂......逗樂而已......」

    就在眾人等得心焦之際,忽然屋內吱嘎一聲打開,走出一名老嫗,皺著老臉笑著說道,「生了,生了。是一個公子!」

    「真的?」江哲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趕到那老嫗面前,直直問道,「那秀兒麼?我是問我妻室現在如何?可有大礙?」

    見江哲一身華服,頭頂華冠,那老嫗不敢怠慢,低頭說道,「這個大人且放心,母子皆安,貴夫人身健。是故無大礙,只需歇息調養數月便無事......」

    「呼......」江哲這才長長鬆了口氣,這口氣一鬆,頓時就感覺眼前一黑,踉蹌欲倒。

    「先生小心!」身後的趙雲一把扶住。

    「多謝子龍,」江哲滿臉疲乏,強打起精神對那老嫗說道,「那......那我孩兒呢?」

    「這位大人還請稍等片刻......」老嫗急忙復入屋內,片刻之後便抱著一名嬰兒出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眾將一窩蜂上前,竟是將江哲與曹操阻攔在了外面,除了他們,還有在江哲身邊的趙雲,身弱不欲上前硬擠的郭嘉與荀攸二人,以及劉備。

    「鈴兒也要看,鈴兒也要看......」曹操懷中的江鈴兒急切得拉扯著曹操的衣甲。

    「好好,」柔聲說了一句,曹操大喝說道,「爾等如此不通常理?竟有將其生父攔在外面的道理?還不速速退開?」不過話是這樣說。待眾將退開之後,曹操卻是率先走前,細細一望。

    但見那嬰兒閉著雙目,熟熟睡著,小臉之上,無不酷似其父。

    「咯咯......」江鈴兒俯下身,用小手戳戳嬰兒的臉蛋,隨即便咯咯作笑。

    剛出生的嬰兒因被羊水浸泡,皮膚有些褶皺,是故曹昂看到之後,皺皺眉怪異說了一句,「好醜......」

    「唔!」陳到亦是一臉古怪得點點頭。

    「臭小子,說什麼呢!」曹操賞了兩人一個後腦勺,也不顧兩人臉上的苦色,回身對仍舊呆立在那的江哲說道,「守義?」

    「啊?」江哲如夢初醒,遲疑的上前,望著那老嫗懷中的嬰兒,猶豫說道,「我......我可以抱抱麼?」

    「大人說的哪裡話!」老嫗輕笑著將嬰兒遞給江哲。

    江哲自是好生接過,猶豫著用手指一撫嬰兒的面頰,心中頓有所感。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我兒?」江哲愣神著對曹操問道。

    微微一笑,曹操點頭笑道,「豈能不是?!」

    江哲面上漸漸出現濃郁的笑意。隨即望了一眼屋內,大步而入。

    走及屋內,但見屋內除了那五六名老嫗,就連蔡琰與糜貞也在,蔡琰眼尖,早早便望見了了自家夫君,正欲出聲卻見夫君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即會意不欲。

    輕輕走到榻邊,只見秀兒滿臉疲憊地躺在榻上,臉上、秀髮之上,均被汗水沾濕。

    「夫君?」很是意外地望見江哲,秀兒面色欣喜,竟是欲掙扎而起。卻被江哲急忙按住,口中著急說道,「秀兒,你且歇息著,勿動......」

    「嗯......」秀兒微微一笑。

    蔡琰甚感羨慕得望了一眼,隨即輕聲說道,「我等出去吧!」隨著江家二夫人的一句話,屋內眾人皆走了出去,就算是想留在此地的糜貞也被蔡琰拉了出去。

    「夫君,」秀兒伸出右手,羞澀說道,「讓妾身看看我們的孩兒......」

    「你看,」江哲坐在榻邊,將懷中的嬰兒抱到秀兒身邊。

    「我兒......」秀兒輕喚一聲,用手撫摸著嬰兒的臉蛋,隨即深情的望著江哲說道,「夫君,妾身乃至今日,終於得償所願,為夫君誕下一子......」隨即她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只因江哲已是俯身重重吻在她唇上。

    「唔......」秀兒嚶哼一聲,伸出雙臂摟緊江哲,待一通深吻之後,她才喘氣說道,「這幾日,妾身甚是想念夫君......夫君多陪陪妾身好麼?」

    「好!」江哲小聲說道,「為夫很是掛念秀兒呀,今日我來你這邊吧?」

    「嘖!」秀兒臉色一紅,羞澀說道,「妾身如今可無力氣讓夫君使壞......」

    「哪的話!」江哲笑著一刮秀兒的臉蛋,哂笑說道,「難道你夫君我只會對你使壞不成?別想歪了。我只是想陪你說說話而已......」

    「嗯,」見是自己想左了,秀兒的臉蛋頓時緋紅一片,拉著被子蒙住腦袋。

    「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是這般害羞?」江哲好笑得復將被子拉下,細心給她蓋好。

    「夫君,」猶豫了一下,秀兒咬著嘴唇遲疑說道,「我們在徐州住一段日子再回許都可好?」

    「唔?」江哲一愣,待望見秀兒眼中的期盼之意,頓時微笑說道,「此事我早已告之了孟德,只待徐州之事了卻,便暫居徐州一段日子,在許都之日不曾有空閒,如今卻是要好好陪陪你們......」

    「嘻嘻......」初為人母的秀兒很是滿意得一笑,隨即笑容緩緩收起,猶豫問道,「夫君,奉......呂奉先可是......可是已......」

    「唔,」江哲點點頭,歎息說道。「呂奉先拒不投降,孤身敵我軍中數將,力竭而隕......」

    「唉,」秀兒一聲輕歎,搖頭說道,「奉先自幼便是孤傲至極......咦?」忽然,她話語一止,滿眼疑惑。

    順著秀兒的視線一望,江哲卻是詫異得望見鈴兒站在門外,扶著門柱探頭探腦得望著裡邊,待見江哲望見自己時,卻是咯咯一笑,喚道,「爹爹!」

    「呀?」秀兒輕呼一聲,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拍了拍秀兒手,江哲對她使了個眼色。

    只見秀兒先是一愣,待疑惑得打量了鈴兒幾眼,眼中的驚色才越來越濃,掩嘴震驚得望著鈴兒。

    「鈴兒,過來!」江哲笑著對江鈴兒喚道。

    「嗯!」只見江鈴兒蹦蹦跳跳地來到榻邊,好奇得看著秀兒,隨即又看著榻上的嬰兒,扯扯江哲衣擺說道。「爹爹,以後叫弟弟陪鈴兒玩好麼?」

    「那你還要不要爹爹陪你呀?」江哲笑著說道。

    「嗯!」鈴兒連連點頭。

    「你......你喚作什麼?」秀兒猶豫說道。

    「鈴兒就是鈴兒呀......」

    「她叫江鈴兒!」江哲微笑說道。

    「江......鈴兒......」秀兒緩緩露出濃郁的笑意,柔聲對鈴兒說道,「既然如此,鈴兒當是要喚妾身一聲哦......」

    「咦?」歪著腦袋看著秀兒,鈴兒顯然是不明白秀兒的意思。

    「鈴兒,以後她便是你娘親,快,喚一聲娘親......」

    「娘親......」扯著江哲衣擺,鈴兒猶豫著喊道。

    「乖,」伸出手一撫鈴兒的臉蛋,秀兒心中暗歎一聲。

    「爹爹,爹爹,」鈴兒搖著江哲的手說道,「伯父喊爹爹出去呢!」

    「哦?」江哲一愣,隨即對秀兒說道,「我先出去看看,你好生歇息。」

    「嗯,夫君且去,」說了一句,秀兒笑吟吟得望著鈴兒說道,「鈴兒。陪陪娘親好麼?」

    「唔......嗯!」似乎在秀兒身上感覺到了類似自己親母的氣息,鈴兒遲疑一下便點了點頭,坐在榻上蕩著雙腳。

    微微一笑,江哲悄然走到屋外。待見到屋外景象,卻是愕然。

    只見屋外眾人分成兩派,好似在爭論著什麼......

    「取皓字好,皓皓月明,其道大光,方才天邊一道閃光,乃是祥瑞。我取之名正應天象,如何不好?」郭嘉極力爭辯著。

    「不妥不妥!」荀攸皺眉說道。「不若取謙,泱泱君子,當欲自斂方可成就大事!以此名警之,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緊接著,便是眾將各抒己見,場面一時間及其混亂。

    「都不妥!」曹操出言說道。「不若喚之曰晟!其意一者乃明,二者乃旺,爾等以為如何?」

    曹洪、夏侯惇對視一眼,點頭說道,「此名甚好!」

    「晟?江晟?」郭嘉與荀攸回味一番,亦是徐徐點頭。其餘諸將見兩個先生也是如此,如何不允。點頭說道,「主公所起之名,甚好!」

    「嘿!」江哲有些反應過來了,感情他們是在自己兒子取名啊?

    「我說......」話還沒說出口,卻見曹操上前一步,笑著說道,「守義。經我等商議良久,已達成一致,此子當名晟!」

    「達......達成一致?」江哲愣神說道, 「與誰商議?」

    「自然是我等啊!」曹操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嗯 ......你們是否......你們是否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江哲滿臉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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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四十七章 喜事與變數

    據小道消息。在霸主以某事的脅迫利誘下。江哲終於將自己的兒子命名為江晟。

    僅過一日,曹操與江哲帶著眾將便往徐州而去。

    早已得到自己兒子差人通報的陳珪心思一番,隨即通報全城,在城門處迎候曹操大駕。

    望著城門下百姓憧憧,皆是侯在兩邊,對此,曹操很是滿意,笑著對身旁的陳登說道,「元龍,當初操伐徐州,於此地乃被你所阻攔,無奈而回......」

    「主公 ,」陳登急忙說道,「當初登乃任刺史府從事,為勢所迫,如有冒犯之處,還望主公贖罪!」

    「哈哈!」曹操大笑一聲,拍拍陳登肩膀說道,「元龍勿要驚慌,操乃是說,當初在此地被你所拒,操實恨之,何恨?恨如此人才竟不在我麾下,哈哈哈,如今得你,償我心中所願!」

    陳登一愣,隨即拱手說道,「承蒙主公如此看重,登定當鞠躬盡瘁!」

    「好!」曹操應了一聲,微笑說道,「我欲讓為徐州刺史,如何?」

    「咦?」陳登心中一動,忽然間想起了自己父親的話,但是還沒等他說話,曹操卻是輕聲說道,「元龍不必多疑,一者,你府上乃是徐州名門,在徐州素有名望,若是立你為刺史,徐州百姓想來也不會心怨;二者,你又是守義門下學子,這便如同操之心腹;況且你父誅曹豹、獻徐州有功,陳家當得此殊榮!」

    「多謝主公!」陳登不禁對曹操的坦誠心存佩服。

    「以你才華,當居此位!」曹操微笑著說道。

    「若論學識智謀,我不如我師遠矣,」陳登微笑得說道,「當初隨我師學習三月,大有長進,是故乃僥倖「冒犯」了主公......」

    曹操回頭望了眼身後隊伍中的馬車,古怪說道,「你師確是大才,然 ......唉,生性疏懶,乃世間少有之人。對了,你師欲在徐州住上一段時日,你當是要好生安置!」

    「當真如此?」陳登面色大喜。隨即似乎感覺到了不妥,急忙抱拳告罪。

    「無妨無妨!」曹操微笑著說了一句,隨即瞥了一眼身後某處,低聲問道,「元龍,你對劉玄德此人做如何評價?」

    「劉玄德?」陳登冷笑一聲。撇嘴說道,「當初陶刺史不聽我勸,乃將徐州皆數交與此人,如此我也倒是與他見過幾面,且不論他出身,就說呂奉先之事,優柔寡斷,剛愎自用被那呂奉先奪了徐州去,論資質。中人而已,若是無他兩個兄弟護著。早被呂布殺了......主公為何有此一問?」

    「蓋因你師說此人不可小覷!」曹操微笑著說道。

    「不......不可小覷?」陳登瞪大眼睛,狐疑得望了望曹操,忽然想起一事,隨即低聲說道,「主公,登乃想起一事,當初此人來至徐州之時,曾說過,彼乃是中山靖王之後,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竟有此事?」曹操皺皺眉,小聲嘀咕一句。

    時夏侯惇策馬趕上兩人,詫異問道,「孟德,你們說什麼呢?我好似聽到什麼中山靖王......」

    曹操也不回答,望了夏侯惇一眼。皺眉說道,「元讓,你傷勢還未痊癒,何人叫你騎馬?還速速回馬車上歇息?」

    「如此不好吧......」夏侯惇苦著一張臉,鬱悶說道,「整整一月,我被勒令不得下榻,若是再過些日子,怕是連武藝也要荒廢了......」說罷。他想了想,湊近曹操低聲說道,「對了,孟德,你身上還有酒麼?」

    「酒?」曹操詫異愕望了夏侯惇一眼,哂笑說道,「元讓,守義勒令你不得飲酒乃是為你著想......你且實話說,守義不在之時,你偷喝了多少?」

    「一滴也無!」夏侯惇終於找到了可以訴苦了人,搖頭歎道,「孟德你不知,先生乃派了十餘名陷陣營護衛輪班、將我牢牢看住......隨後我好不容易溜到倉庫一看,偌大一蕭關,竟是連一罈酒也無,我......」

    「好好!」曹操打斷夏侯惇的話。笑著說道,「近幾日,你當得償所願,好了,徐州乃近,休要叫他人看輕了!」

    望了近在咫尺的徐州城,夏侯惇應聲喝道,「是,主公!」

    劉玄德,你到底有何不尋常之處?進城門之際,曹操瞥眼看了看劉備,卻不曾發現如何蛛絲馬跡。好似就如陳登說的,僅中人之資而已。

    想來想去,還是不得其果,曹操遂按下心中疑惑,預備日後問問江哲。

    建安元年九月二十三日,大將軍曹操乃至徐州城,於刺史府封賞徐州官員。

    首先,曹操乃封陳登為徐州刺史。總掌徐州政務,又封陳珪為琅琊亭侯,以表其獻城之功,陳家父子俱是大喜拜謝。

    隨後,曹操又封臧霸為泰山郡守,其下孫觀、吳敦、尹禮以及孫觀之兄孫康皆為將軍,臧霸欣慰而拜。

    其餘眾人,皆許與官職,賜其美酒財帛,是故眾人大謝而退。

    賞罷徐州官員,曹操自己已有兗、豫、徐三州之地,乃與郭嘉、荀攸商議,又對麾下做了一系列的調整:

    首先,自然是作為曹操心腹的夏侯惇,曹操乃令他為東郡郡守、兗州刺史,以毛玠等人輔之,招滿寵、劉曄回許都;

    隨後又命趙雲為虎賁將軍,賜劍「青釭」以為榮耀;

    再命曹仁為陳留郡守,命曹洪為鄄城郡守,防衛兗州;

    又命李通為穎川郡守,以助夏侯淵抵禦張繡、劉表;

    值得一提的是,曹昂與陳到初戰便有大功,曹操特許二人擁兵一部。各自三千兵馬,以示恩寵。

    其餘樂進、于禁、李典、夏侯蘭等官升一階,徐晃、典韋、許褚等皆為將軍,降將曹性、魏續、張遼皆為校尉。

    以上人等,曹操乃令他們十日之後,便去各處赴職,而眾將自是大喜而謝。

    為什麼要等十日之後呢?

    那是因為近日還有一件大喜之事......

    自從陳登聽曹操說,江哲要在徐州住一段時間,他急忙稟告其父陳珪,乃於城東收拾了一處宅邸,佔地極大,正欲稟告其師江哲時,卻聽聞江哲早帶著妻兒,朝舊日所居之處去了,而且身邊不曾帶著一名士卒。

    曹操賞賜完眾將,得陳登所報,微笑說道,「既然他欲歸其舊居,你便隨他意思吧......」

    陳登搖搖頭,無奈而退。

    「到了!」親自駕馭著馬車來到舊日所居,轉身朝馬車之內喊道。

    第一個下來的自然就是糜貞。只見她環視一眼四周,嬉笑說道,「還是如往日一般,不曾變嘛!」

    「你欲如何變?」輕輕敲了一下糜貞的腦袋,江哲抱下鈴兒,又扶著秀兒下了馬車,秀兒之後,便是抱著江哲長子晟兒的蔡琰。

    「夫君,我們又回來了......」穿著一身輕裘,秀兒有些無力得靠在江哲身上,望向自家院子,眼前不禁想起三年之前。

    「是啊,秀兒,我們回來了!」扶著秀兒,江哲緩緩向院內走。

    「咦?」倒是蔡琰有些詫異得望了左右,見院子僅有寸大,比之許都江府,那真可以說是螢火比之皓月。

    夫君與秀兒姐姐以往便是住在此地麼?蔡琰滿臉的詫異。

    「是......是江先生麼?」院門外也不知何時圍了許多附近的街坊,待見到抱著晟兒的蔡琰時,又是驚歎又是心疑。

    時江哲轉過身,見到如此景象。乃叫糜貞扶著秀兒,上前拱手說道。「諸位安好,正是江某回來了......」

    「當真是江先生!」附近的街坊百姓一陣驚呼,也是,想來陳登也不會將江哲回來的消息去告之他們。

    夫君當日便有如此名望?望著被百姓圍在裡面的江哲,蔡琰顯得有些詫異。

    好不容易辭了眾百姓,抽身而回。江哲乃推開屋門,望著裡面熟悉的擺設,微笑說道,「回來了......」

    屋內還是如當日離開之時一般無二,但是卻不曾染得塵埃,想來是陳登時而令人打掃所致。

    當時與秀兒住在時顯得頗大的宅院,如今卻是顯得如此之小。

    宅院只有兩個房間、一處廚房與一個大堂,是故,江哲唯有與秀兒、晟兒睡一間,蔡琰與糜貞、鈴兒睡一間。

    是夜夜深,江哲睡在榻上,旁邊。自然是睡得極熟的晟兒。

    緊緊摟著秀兒,江哲用手廝磨著她的臉蛋,微笑說道,「秀兒,還記得三年前我們剛到此地時的模樣麼?」

    「嘻嘻,妾身自然記得,」好似小貓一般縮在自家夫君懷中,秀兒輕聲笑道,「當初呀,夫君每日辰時便要趕去陳府,對此夫君很是不滿意 ......」

    「哈哈,」想起那時候的自己。江哲亦是大笑,笑了一陣卻是一聲歎息,喃喃說道,「三年了......」

    來到這個時代三年了,也不知老媽現在怎麼樣,唉......老媽,你有孫子了,叫做江晟......可惡的孟德。問他借筆錢他竟用此事威脅我,太可惡了!

    「夫君想什麼呢?」秀兒見江哲久不說話,奇怪問道。

    「沒事沒事,」江哲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梳理著秀兒的頭髮,喃喃說道,「當初,我可從來不曾想到自己會是現在這樣......」

    「夫君指得是何事?」秀兒轉了一個身,對面著江哲。

    「呵呵,」江哲笑而不語。

    「夫君不與妾身說話,那妾身就與晟兒說......」哼哼一聲,秀兒抱起身邊的晟兒,望著江哲嘻嘻一笑,朝著晟兒說道,「我兒,娘親可是對你抱有極大的期望呢......」

    「喲!」江哲笑了一聲,很識時務得問道,「秀兒,你對晟兒抱有什麼極大的期望啊?」

    很是滿意得望著江哲,秀兒嘻笑說道,「待我兒長成,妾身便教他武藝,切不讓他與他父一般,手無縛雞之力......」

    「好啊!」江哲故作大怒,用手將秀兒攬入懷中,「怒」聲說道「如此看輕為夫,為夫當是要好好罰你......」

    「妾身知錯了,不知夫君欲如何懲治妾身呢......」與江哲處了三年,對他的喜怒哀樂,秀兒何嘗不是瞭如指掌?

    只見她一手攬著江哲的腰,望著江哲一舔紅唇......

    「咕,」江哲嚥了口唾沫,只覺的胸口有團熱焰,待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將心中的騷動按下。

    「咯咯......」望著夫君的狼狽相。秀兒掩嘴而笑。

    「秀兒不許戲弄為夫!」

    「如何是戲弄?」

    秀兒嗔了一句,將兒子好生放置在榻內側,蓋好被子。隨即躺進江哲懷中,羞澀說道,「夫君,不如......」

    「咕,」又嚥下一口唾沫,江哲張了張嘴,隨即正色說道,「不行!你身子還弱得很......」

    「妾身自幼習武,哪裡會如此嬌弱......」秀兒有些心虛得說道。她顯然也感覺到,自己的武藝是大大不如以前了。

    也是,自從成為了江夫人之後。為了自家夫君的顏面,秀兒哪裡敢在江府中舞槍弄棒的,要是被下人看見,那又該如何是好?

    「好了!」揉揉秀兒的腦袋,江哲微笑說道,「為夫豈是不分輕重之人,你莫要過多得遷就我......」

    「妾身哪有......」嘟囔一句。隨即秀兒好似想起一事,對江哲說道,「夫君,你欲何時娶貞兒妹妹過門?她最近這幾日都魂不守舍的,就怕夫君將此事忘卻......」

    「你......你怎麼知道?」江哲睜大著眼睛問道。

    「嘻嘻,」秀兒趴在江哲胸口,笑著說道,「夫君,你先說嘛。」

    「這個,這個要等我先去見過她兄長再說啊......」

    「嗯,這到也是,」秀兒點點頭隨即展顏說道,「如今夫君貴為司徒。想來糜子仲當不會拒絕才是。再說,就算他拒絕,想來貞兒也是會隨夫君走的......」

    「秀兒......」只見江哲詫異的望著秀兒,猶豫問道,「難道你不會介意麼?我當初真的只想與你過完這輩子,別的,我想都沒想過......」

    「......夫君,」望著江哲滿含深情的眼神,秀兒只感覺心中暖及。眼眶一紅,頓時淌下兩道眼淚。

    「秀兒?」江哲有些心急得欲伸手抹去。

    「夫君別誤會,」抓著江哲的手。秀兒微笑著將臉頰上的淚水抹去。欣喜說道,「妾身乃是喜極而泣。上蒼待妾身不薄,叫妾身遇見夫君,能跟隨存夫君身邊,乃是妾身一生之幸......」

    「傻瓜,」江哲摟著秀兒,在她額頭一吻,輕聲說道,「能娶秀兒為妻,乃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只見秀兒滿臉欣喜之色,難掩心中感動,俯身面向江哲,閉著眼睛說道,「夫君,吻我......」

    江哲微笑著搖搖頭,隨即便吻了上去。

    足足持續了數十息,待秀兒已是喘息不已時,江哲才放開她,笑著說道,「好了,睡吧,夜深了......」

    秀兒嘟嘟嘴,顯然有些不滿意。

    「乖乖睡吧,等你恢復之後,我再對你使壞......」

    「夫君欺負妾身......」

    「睡吧......」

    「嗯!」

    待過了估摸一個時辰,秀兒卻是悄悄睜開眼睛,就著月色偷偷望著熟睡中的江哲,隨即微微一笑,坐起披上輕裘,抱起自己的親子細細端詳著。

    端詳幾眼,秀兒便望一望江哲。隨即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我兒,日後定要如你父親一般,名澤四海......

    次日,因與秀兒聊到深夜,是故江哲午時才起身,望了一眼熟睡中的秀兒小心得幫她蓋上被子,隨即便關房門走了出去。

    而蔡琰與糜貞、鈴兒很早就已經起身了,如今正坐在大廳中呢。

    當江哲走入大堂的時候,蔡琰正微笑著教鈴兒撫琴,而糜貞,卻是坐在一邊,有些失神得望著她們。

    「怎麼了?」首次見到糜貞如此。江哲有些疑惑。

    「啊?」糜貞回過神來,待望見江哲時卻是嘟嘟嘴,哼了一聲。

    「喲,」有些詫異得望了望糜貞,江哲奇怪問道,「今日你是怎麼了?」

    首次,糜貞用極其幽怨的眼神望了一眼江哲,隨即起身將江哲拉入房中,關上門問道,「我問你,你欲將我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江哲張張嘴。好笑說道,「你又不是待審的犯人,何來處置?」

    「哼!」糜貞重重一聲,忽然鼻子一抽,哭泣說道,「我知道,我不如秀兒姐姐細心、懂得持家,又不如昭姬姐姐多藝,可以為你彈琴解悶,我只會與你爭吵......但是......但是......」

    在江哲驚愕的眼神中,素來堅強的糜貞卻是滿臉淚水,哭泣說道,「早先你明明說過,待徐州之事後。便......娶我過門,但是昨日你明明望見我兄長在,卻是隻字不提,今日更是過分,我早早便起身等你,而你卻......

    你眼中只有秀兒姐姐與昭姬姐姐,我知道我時常惹你生氣,但是我一直在改......可是你從來不主動與我說話,你當真那麼討厭我麼?」

    江哲一時間有些愣神。

    「若是......」咬著嘴唇,糜貞委屈得說道,「若是你當真不欲娶我。為何在許都之時要收容我?你這混蛋,大惡人,我討厭你......」

    「不過,我到是不討厭你,現在反而有些喜歡......」在糜貞詫異的眼神中,江哲輕輕將她攬過,用手撫著她的臉蛋,微笑說道,「我可是正準備去糜府哦,怎麼樣?陪我一起去麼?」

    只見糜貞一臉的不可思議。也不顧臉上的淚水,哭意一收,狐疑問道,「當真?」

    「嘿!」江哲從懷中取出一張文據。在糜貞眼前一晃,笑著說道,「看這什麼?」

    猶豫著接過,糜貞望了望那紙。詫異問道,「你又要向你主公借錢?嗯......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廢話!沒錢我怎麼娶你?」

    只見糜貞小手掩嘴,愣神得望著江哲,忽然臉上一紅,弱弱說道,「真的?」

    「煮的!」

    「哎呀!」得用手砸著江哲的胸口,糜貞嗔怒說道,「你說呀,是否是真的?不許再騙我!」

    「是的......」江哲拖著長音說道。「不信你跟我去問孟德,他早就知道了!」

    「我又不知道......」得聞江哲如此說,糜貞心中一甜,弱弱說道,「那......剛才是我無理取鬧......是我錯......」

    「知道就好!」

    「......」恨恨得咬咬牙,糜貞嘟嘴說道,「那你何時去見我兄長?」

    「現在!」

    「現在?」糜貞面上露出幾分滿足的笑意,猶豫說道,「那......那我陪你一起去可好?我好久沒見我兄長了,想來日後隨你去了許都,恐怕也是甚難相見......」

    「你就那麼肯定你兄長會將你嫁給我?」

    「......嘻嘻,反正兄長已將我逐出了家門,不管他答不答應......」

    江哲一愣,隨即搖搖頭,哂笑說道,「咦?你不是討厭我麼?」

    「哼,我是討厭你不理我!」想起剛才的事,糜貞嘟嘟嘴,恨恨說道。

    「走吧,丫頭!」揉揉糜貞的腦袋。江哲微笑著說道。

    與蔡琰代交了一聲,江哲便與糜貞二人向糜府而去。

    待得兩人剛至糜府,還不等江哲開口說話,只見府門外的家僕便躬身說道,「先生,我家老爺有言,若是先生來,逕直而入便是......非是我家老爺故作怠慢,乃是昨日一直等司徒到夜深,今日好似染了風寒。還請司徒告罪......」最後一句。他是低聲說的。

    點點頭,江哲遂與糜貞一同入內。

    跟著糜貞走了一段路,江哲終於來到了大堂,只見糜竺神情疲憊得坐在堂中,想想也知道,等的便是江哲。

    「司徒光臨寒舍,糜某有失遠迎,告罪!」素有君子之風的糜竺早在江哲入得大堂之際便起身上前迎接。

    「子仲,別來無恙啊!」江哲亦是拱手還禮,絲毫不遜於糜竺。

    唉,萬萬不曾想到,當初僅是在城中有些名望的他,如今卻是名澤四海,個居大漢司徒......

    「糜竺知司徒會來......」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知曉,你算得到此事......」

    「怎麼就我不知道......」在江哲身後,糜貞小聲嘀咕一句。

    「......可惜算錯了日子,白白等了一宿。」苦笑著,糜竺說出了下半句,隨即朝著糜貞說道,「貞兒。莫不是還怪罪兄長?」

    「兄長安好......」糜貞乖巧的上前行了一禮。

    見妹妹沒有怪罪自己,糜竺甚感欣慰得點點頭,隨即對江哲說道,「司徒當真欲娶竺之小妹乎?」

    「勿要司徒司徒的,子仲不若就喚我表字......至於貞兒,哲乘興而來。莫非子仲欲讓哲敗興而歸?」

    貞兒?第一次聽到江哲如此稱呼自己,糜貞頓時就感覺臉上一紅,灼熱不已。

    「豈敢豈敢!」糜竺搖搖頭。拱手說道,「司徒親自前來,已是給足了糜家面子,若是糜竺豈能不識好歹之人?」

    「怎麼說,子仲同意了?」江哲有些愣神。

    微微一笑,糜竺搖頭說道,「竺記得當初便將小妹逐出了家門,已不復糜家之人,欲要如行,且叫小妹自己決定便可......」

    「多謝兄長!」糜貞盈盈一禮,禮數周全。

    對此,糜竺又是歎息又是詫異。

    隨意與糜竺聊了幾句,江哲與糜貞便告退了。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糜竺嗟歎一聲,轉身面向堂中屏風之後,恭敬說道,「且委屈主公了?」

    「無妨!」劉備緩緩從屏風之後步出。

    糜竺皺皺眉,拱手說道,「竺乃愧對主公......」

    望見糜貞眼中的歉意,劉備笑著說道,「江守義確實是天下少有之士。備實慕之,成人之美,豈非善舉?子仲好意,備自是知曉,然此刻便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咦?」糜竺微微一愣,疑惑說道,「主公指的是......」

    「子仲,依你所見,曹公是否對備心有防範?」只見劉備在堂中踱了幾步,狐疑說道,「備曾留心曹公望備的眼神,好似是防備,又好似是詫異、疑惑,令備百思不得其解......」

    「竟有此事?」糜竺皺皺眉,點頭說道,「如此,主公不妨留心一二。日後小心行事......」

    「嗯!」劉備點點頭,隨即又搖頭說道,「曹公確實可稱天下豪傑。然行事作風,備且不敢苟同......十日之後許都之行,我要當去親眼看看,天子是否為曹公所挾!」

    「若是果真如此呢?」

    「這」劉備搖搖頭,苦笑一聲,「備實不期望如此!」

    若是當真如此,我當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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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喜事與變數(二)

    質貞。眾丫頭是在徐州便巳認識的江哲,遠遠比蔡琰早小」每日每每望著江哲「秀兒長、昭姬短。的,誰能知道她心中的難受?

    作為徐州糜家的千金,在出閣之前便在江府住了那麼多時日,若是換做別人,早有風言***傳起了,不過幸好是江哲,至少還沒有人會對這位忠厚之士加以惡意之詞。

    司徒江守義迎娶糜家千金糜貞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徐州,城中的百姓先是愕然、隨即便是會心一笑。但是更多的,他們卻是要驚歎一句,「原來先生是大漢司徒啊,果然非是一般人」

    建安元年九月二十五日,江哲早早得便來到了刺史府,不是他想來。而是他實在沒地方去了,

    家中兩個女人正為糜貞的婚妝出謀劃策呢,就連鈴兒也被她們吸引了過去,

    於是,江哲懷抱著晨兒,不甘不願得在三女「祈求,的眼神中走出了院子,去了刺史府。

    刺史府,如今正是曹操等人的落腳之處。

    進大堂,江哲就望見曹操導一干人等笑歎著什麼。

    而一望見江哲來至,曹操竟是起身迎接?

    哦,不是,只見曹操徑直朝江哲走去,在江哲驚愕的眼神中抱過他手中的晨兒,隨即再復坐下,,

    眾人哈哈大笑,在座的都是曹操心腹之輩,對於自家主公與江先生之間的交情,他們自然走瞭解一二的。

    「老師安好,請入座」已身為刺史的陳登畢恭畢敬得行了一禮。聽說他父親陳佳見兒子果然居刺史一職,心中大暢,與兒子笑飲了一日酒,現在還未曾起來呢。

    「元龍不必多禮」江哲笑著走了過去,對逗著員兒的曹操皺眉說道。「孟德,我聽說你又有兩個兒子呀」耍抱抱你兒子去!」說著就伸手過來。

    「嘿!」曹操起身避過,笑著說道,「此亦為操半子也!」

    曹操身邊的曹洪「呵呵,一笑。他知是知道曹操想將自己長女嫁給江哲的兒子,不過貌似比他大上一歲?

    「得得!」江哲坐在個上,左右一望,只見除了劉備三人,還有郭嘉、荀攸外,大多都在此處,就連曹昂與陳到,也是坐在一邊嘿嘿笑著。

    郭嘉是宿醉未醒,還拖累了荀攸;別的未曾來的將領則是因為領軍之事;至於劉備等三人嘛,相來此刻在其府中吧,對此,曹操也不想多管。

    對於劉備,曹操已是觀察了十餘日。但安還是找不出江哲口中說的「不同尋常」曹操的好奇已經成功被激起了。

    當日,待曹操吩咐了幾項緊要事件之後,眾人便散了,啊不,而是轉移去了江哲的住地。

    在江哲不曾安覺的情況下,陳登已是買下了江哲住地四處的房屋,隨即將其推到,收拾,弄成平地,也是,原本小小的宅院如何裝得下那麼多人。

    當曹操等人來到江哲住處時。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徐州的達官貴人不說就連陳佳也是柱著一根拄拐。雙目有神得站在人群之中,畢竟現在的江哲已不是三年前自己府上的賬房了,而是名傳天下的司徒三公,再者,如今陳家可是完全拴在江姓小子的戰車之上了。

    「曹公、老朽有禮了,江司徒,別來無恙啊」看似老態龍鍾的陳蛙微顫顫得行著禮。

    「老丈言重了,請!」曹操大手一伸,招呼陳窪進江氏宅院。

    自古便分階級,就連幫忙操作江哲成婚之事的陳登也是不能免俗,這樣算下來,能有資格進入江哲這處宅院的,自然也是徐州附近的顯耀之家,至於別的,普通百姓,若是要來慶賀陳登也不阻攔,為了這事,他可是買了下不小的一塊地呢。

    昆兒已經被蔡琰抱了回去,於是曹操就能騰出手來照顧江哲了。以江哲成婚大事為借口,鼓動眾將給江哲敬酒。

    別說曹昂、陳到等,最後就連趙雲、徐晃等人。也被曹操說得心動。

    至於糜芳、陶應等,早與江哲熟交,自然灌得最賣力。

    被眾人灌得暈暈乎乎,江哲忽然那感覺身子一傾,隨即向一個方向

    「守義小曹操的大聲示警。戛然而止。

    隨著一陣驚歎聲,江哲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扶住了,待抬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還請諸位放過小女子的夫君」只見來人一臉喜妝,眉稍一顫。紅唇輕啟,對這眾人盈盈一禮。

    「廝」糜芳到抽一口冷氣,雙目瞪出,心下一動連忙看向身邊兄長糜竺,只見兄長舉著一杯清茶,呆愣愣得望看來人,嘴裡喃喃說道。只,卜妹?」

    至於其他將領,說句不敬的話。糜貞平日他們也見過,而且次數還不少,但是今日這一打扮,乖乖,

    「吉時到!」充當司儀的自然是陳登,不過這回他身邊可站著兩斤小幫忙的人呢,曹昂與陳到。

    而此刻,客人們基本都到了。按著身份席個在院中就坐,曹操在東首處坐下,望了望四周,忽然望見劉備已帶著關羽、張飛在臨口處坐

    。

    「劉玄德,」曹操喃喃念叨一句。

    而另外一邊,江哲天地之禮早已完畢,被糜貞扶看來到曹操那桌,只是這次情況有些特殊,男女兩方高堂之個都是懸空。

    氏為父。作為糜貞的長兄,糜叢自然是有資格做那個位瓚引」:是礙於心中之念,以「糜貞已不是糜家之人,的借口推辭了。

    而男方,也就是江哲,上次是由陳窪代勞,但是這次,陳掛的份量明顯不夠了,而此刻唯一有資格的曹操也不願意,是故男方高堂亦是空

    。

    隨即開宴,就在這當兒,郭嘉與荀攸也是晃悠悠得趕來。

    緊接著眾人便開始敬酒,江哲獨立難支,顯然有些支撐不住,這叫熟知他酒量的糜貞心中暗暗焦慮。

    生怕江哲等會酒醉不行,糜貞抿了抿紅唇,憂聲說道,「諸個,小女子夫君不善飲酒,今日又是如此日子,若是他被諸位灌醉,小女聳」說著說著,她的臉猛地一紅。

    「咳!」糜竺咳嗽一聲,急忙低下頭,好叫別人發現不了他臉上的羞紅;而糜芳卻是極有興致得望著糜貞,嬉笑著的臉上緩緩露出幾分會心笑意,淡淡說道,「了卻我等心頭一塊巨石,讓我好無後顧之憂」

    「唔?」糜竺望了望左右,低氣凝聲說道,「二弟所謂何事?」

    「兄長休要瞞我」糜芳的眼神淡淡望向一處,口中輕聲說道,「雖說我並不是看好此人,不過若是兄長且去了小弟自然跟隨兄長…」

    糜竺心中一凜,隨著糜芳的眼神看了眼那處,隨即微笑說道,「我觀我主,非常人也,只

    在糜芳冷淡的眼神中,那處的劉備舉杯對糜竺遙敬一杯,糜竺亦隨即換禮。

    又望著妹妹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糜竺長長一歎,低聲對糜芳說道,

    「我且跟隨兄長!」糜芳淡淡說道。

    時曹操替見糜貞如此說,也不刁難,哈哈一笑,朗聲說道,「今日乃守義大喜之日,若是灌醉守義,讓他入不了洞房,孰為不「仁義」若是爾等還說欲給守義慶賀。那麼一切便有操」之兄弟元讓代勞!」

    「啊?」猛喝酒中的夏侯惇詫異的望了一眼曹操,疑惑問道,「方纔喚我何事?」

    「乃是喊你為守義擋酒,一來可全你心意,二來便是守義醒來之後,也是怪罪不得你!」

    夏侯惇想了想,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

    可走出乎夏侯惇的意料,一旦有他為江哲擋酒,前來敬酒的人且少了許多,也是,任誰看到一大漢緊緊披著一件外衫,胸口,臂膀上的傷痕讓人觸目經濟之後,還有人敢上去敬酒麼?萬一這廝酒喝過量,創口崩裂,那該如何事好?

    「江夫人,如何可好?」曹操笑吟吟得望著糜貞。

    糜貞望了一眼江哲,輕輕點頭,隨即便跟著出來喚她入屋的蔡琰

    了。

    不過雖然少了,但還是有的。在曹操淡然的眼神中,劉備徑直來到江哲面前,舉著一杯酒,笑著說道,「備與二弟:弟,恭祝司徒再填貴子,滿門興旺,」

    「嗯,我接著,啊不,先生接著!」夏侯惇點點頭,起身與劉備等三人碰了一杯,隨即一口飲下。

    「玄德,坐」望了眼劉備,曹操一抬手微笑著說道,「為何坐於末桌,不欲欲操等同處耶?」

    「曹公言重了,曹公乃上,備乃下。豈可目無上下?禮數不可廢,禮數不可廢!」劉備道了一聲謝。躬身坐下,關羽張飛自是站在背後。

    「何為禮數?」曹操淡淡問道。

    「禮數乃是聖賢為遺福後人所擬之法,教人以仁義忠孝,廉恥自謙。備幼年不曾讀書,前些日子偶獲一本《禮》書,是故每日攻讀

    「哦?竟有此事?」曹操哈哈一笑。隨即用手臂柱著桌案,輕聲笑道。「與玄德想處時日也是不短。聽說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後?」

    「祖輩如此英勇,而備如今卻是如此,唉,真乃愧對列祖列宗

    「玄德休要自謙,如今正值亂世。當是耍爾等為我大漢平定天下紛爭。保護社稷,還百姓一個安定,玄德,你覺得曹某志向如何?」

    「曹公之志,果非一般,不像備一般只求封妻蔭子,光耀門稍罷了」

    「哦?」曹操錯愕一笑。

    得如此空閒,劉備急忙起身告退,曹操點點頭,允了。

    「如何?」曹操望著劉備背影。淡淡問道。

    「嘿,心口不一!直觀他對面主公毫不示弱,對答如流,此人確實如守義所言,不可小覷,此人留著日後恐怕是個禍害,主公要注意了!」

    「哼!」曹操淡淡一笑,望著遠處的劉備一眼,淡淡說道,「劉備此人無關緊要,倒是他兩個結義兄弟,遠非常人可比」

    「主公莫非是欲」荀攸眉頭一皺,凝神說道,「劉備雖說被那呂布曾奪了徐州去,唯愕小沛暫且安身,但是甚是怪異的是,此人在徐州名望極高,口碑卻是也善,如今他投主公,主公若是僅為心中懷疑。便加以暗害,恐寒了天下人投誠之心啊,還望主公明鑒。」

    「公達且安心,操只是對此人有些興致罷了,至於害他,曹某豈能做如此之事?」

    荀攸點點頭,暗暗鬆了口氣,忽然抬頭說道,「既然主公為何如

    ?」

    曹操淡淡一笑,腦袋中隨機浮現出一段對話:

    「守義,徐州乃被呂布所奪。那行小訓玄德落荒而誹,哈哈!此人何的何能,豈敢用言語退案是當初呂布攻充州

    「孟德,劉備此人可決然不可小覷!」

    「哦,為何?」

    「若是能收復,那是最好,他身邊兩將皆是天下難得之人;若是不能收復,也唯有,,盡早剷除!」

    盡早剷除能叫守義如此說的劉玄德啊,你到底有何本事?

    沒想道江哲越是叫曹操注意劉備。曹操對劉備的好奇便更深,也越發要弄個明白,至於曹操牟中,則暗暗說著一句話。

    我曹孟德欲平天下,豈是連這區區劉備也不能收服?

    不說劉備與曹操,我等再來說江哲,喝得已是昏迷不省人事的他被曹昂與陳到扶到內屋外,正欲說話卻聽糜貞在內說道,「進來吧」。

    兩人對視一眼,縮著腦袋走了進去。對於糜貞,他們可是太熟悉了」

    原本就對這因無聊捉弄自己兒人的糜貞心存忌憚,如今她又嫁給了自己的伯父,比自己等人長上一個輩分。曹昂與陳到心中暗暗叫苦。

    不過糜貞此刻卻麼心思捉弄兩人。見自家夫君已被扶到榻上,她輕聲說道,「你們暫且出去吧」對了,若是敢在門外偷聽,哼哼」。

    「是,侄兒告退」兩人苦著臉退了出去,話說他們確實有這斤小念頭來著。

    好生將房門關上,糜貞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江哲,嘻嘻一笑,來到江哲身前,靜靜地望著他。

    「唔」江哲迷迷糊糊得揮揮手。翻身面朝上方。

    「哼!」糜貞小嘴一嘟,隨即好似想了什麼,咬著嘴唇坐到江哲身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在他眼皮上劃過,江哲下意識地擾了擾。

    擾了左眼、右眼癢,擾了右眼左眼又癢,只見江哲用手揮了揮,嘴裡嘟囔道,「秀兒,別鬧

    糜貞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收回右手坐在榻邊,靜靜地望著江哲,喃喃說道,「夫君」我且不是秀兒姐姐

    「水」我要喝水」迷糊豐的江哲喃喃喊道。

    糜貞猛得回頭神來,急忙起身到了一杯熱茶,扶著江哲餵他緩緩喝下。

    「呼」吐了一口酒氣,江哲翻到在榻上,糜貞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隨即緩緩靠在江哲胸口,只覺聽著那深沉的心跳,糜貞的心神好似跟著那心跳聲一起跳動著。

    「昭姬,再,,再給為夫彈奏一曲」

    「丫頭,這次燒了我的書房就算了。下次若是還敢這樣小心我把你那兩瓣打成四瓣

    「小氣,你那破書房又沒幾本書」猛然聽到熟睡中的江哲喚自己。糜貞本是極其高興,但是隨即江哲口中的話卻是又叫她嘟起了嘴,憤憤不平。

    「丫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靠在江哲身上的的糜貞忽然感覺有個拍了拍自己的背,待自己帶過頭來卻是望見了那張可惡的臉」

    「想什麼呢?」江哲好奇問道。

    望著江哲的笑容,糜貞雙頰緋紅。第一次低下頭弱弱說道,「我」我沒想什麼呀

    「真的?。望著糜貞臉紅的模樣。江哲逗著她說道。

    「噹」當然是真的待回答了江哲的問話,糜貞想起方纔的事。便又了惱了,嘟嘴恨恨說道。「秀兒姐姐與昭姬姐姐都讓你少喝些酒。便是我也這般勸著,哼,害我白白說到白白兩字,糜貞的臉頓然赤紅,那羞澀的模樣讓江哲有些難以把持。

    舔舔嘴唇,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江哲咳嗽一聲轉移著話題,「丫頭。既然你已與我成婚,以後再不可「惡人、惡人。喚我」

    「那你也不可再叫我丫頭?」糜貞如是說道。

    「那,,那我叫你什麼?」

    「嗯,我叫你夫」夫君,你」夫君喚妾身貞兒」

    「哦,這樣,你喚我什麼來著?」江哲壞壞得笑著。

    望著江哲的笑意,糜貞如何會不明白,若是喚作平日,肯定會與江哲頂一句,但是在此刻,她選擇了順從。

    「夫君

    微微一愣,江哲收起壞笑,抱著糜貞輕聲說道,「別為我改變了你自己,也許,我喜歡的正是那個時常與我拌嘴的貞兒呢」

    「聽江哲喚自己貞兒。糜貞頓時感覺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隨即全身軟綿綿的,癱到在自家夫君懷中」,

    「夫君,我們歇息吧」

    「嗯,」

    「等等,應該是,讓妾身伺候夫君安歇」

    「你瞭解麼?」

    「我問了秀兒姐姐與昭姬姐姐,應該可以吧」

    隨著屋內燭火一熄,陷入了黑暗之中,而這黑暗,卻是隱隱傳出幾絲沉重的喘息,不過隨即就淹沒在外面嘈雜的人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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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四十八章 喜事與變數(二)

    糜貞。這丫頭是在徐州便巳認識的江哲,遠遠比蔡琰早的多,每日每每望著江哲「秀兒長、昭姬短」的,誰能知道她心中的難受?

    作為徐州糜家的千金,在出閣之前便在江府住了那麼多時日,若是換做別人,早有風言風語傳起了,不過幸好是江哲,至少還沒有人會對這位忠厚之士加以惡意之詞。

    司徒江守義迎娶糜家千金糜貞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徐州,城中的百姓先是愕然、隨即便是會心一笑。但是更多的,他們卻是要驚歎一句,「原來先生是大漢司徒啊......果然非是一般人......」

    建安元年九月二十五日,江哲早早得便來到了刺史府,不是他想來。而是他實在沒地方去了......

    家中兩個女人正為糜貞的婚妝出謀劃策呢,就連鈴兒也被她們吸引了過去......

    於是,江哲懷抱著晟兒,不甘不願得在三女「祈求」的眼神中走出了院子,去了刺史府。

    刺史府,如今正是曹操等人的落腳之處。

    進大堂,江哲就望見曹操與一干人等笑歎著什麼。

    而一望見江哲來至,曹操竟是起身迎接?

    哦,不是,只見曹操逕直朝江哲走去,在江哲驚愕的眼神中抱過他手中的晟兒,隨即再復坐下......

    眾人哈哈大笑,在座的都是曹操心腹之輩,對於自家主公與江先生之間的交情,他們自然是瞭解一二的。

    「老師安好,請入座......」已身為刺史的陳登畢恭畢敬得行了一禮。聽說他父親陳珪見兒子果然居刺史一職,心中大暢,與兒子笑飲了一日酒,現在還未曾起來呢。

    「元龍不必多禮,」江哲笑著走了過去,對逗著晟兒的曹操皺眉說道。「孟德,我聽說你又有兩個兒子呀......耍抱抱你兒子去!」說著就伸手過來。

    「嘿!」曹操起身避過,笑著說道,「此亦為操半子也!」

    曹操身邊的曹洪「呵呵」一笑。他知是知道曹操想將自己長女嫁給江哲的兒子,不過貌似比他大上一歲?

    「得得!」江哲坐在位上,左右一望,只見除了劉備三人,還有郭嘉、荀攸外,大多都在此處,就連曹昂與陳到,也是坐在一邊嘿嘿笑著。

    郭嘉是宿醉未醒,還拖累了荀攸;別的未曾來的將領則是因為領軍之事;至於劉備等三人嘛,相來此刻在其府中吧,對此,曹操也不想多管。

    對於劉備,曹操已是觀察了十餘日。但是還是找不出江哲口中說的「不同尋常」,曹操的好奇已經成功被激起了。

    當日,待曹操吩咐了幾項緊要事件之後,眾人便散了,啊不,而是轉移去了江哲的住地。

    在江哲不曾發覺的情況下,陳登已是買下了江哲住地四處的房屋,隨即將其推到,收拾,弄成平地,也是,原本小小的宅院如何裝得下那麼多人。

    當曹操等人來到江哲住處時。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徐州的達官貴人不說,就連陳珪也是拄著一根拄拐。雙目有神得站在人群之中,畢竟現在的江哲已不是三年前自己府上的賬房了,而是名傳天下的司徒三公,再者,如今陳家可是完全拴在江姓小子的戰車之上了。

    「曹公、老朽有禮了,江司徒,別來無恙啊......」看似老態龍鍾的陳珪微顫顫得行著禮。

    「老丈言重了,請!」曹操大手一伸,招呼陳珪進江氏宅院。

    自古便分階級,就連幫忙操作江哲成婚之事的陳登也是不能免俗,這樣算下來,能有資格進入江哲這處宅院的,自然也是徐州附近的顯耀之家,至於別的,普通百姓,若是要來慶賀陳登也不阻攔,為了這事,他可是買了下不小的一塊地呢。

    晟兒已經被蔡琰抱了回去,於是曹操就能騰出手來照顧江哲了。以江哲成婚大事為借口,鼓動眾將給江哲敬酒。

    別說曹昂、陳到等,最後就連趙雲、徐晃等人。也被曹操說得心動。

    至於糜芳、陶應等,早與江哲熟交,自然灌得最賣力。

    被眾人灌得暈暈乎乎,江哲忽然那感覺身子一傾,隨即向一個方向倒去。

    「守義小......」曹操的大聲示警。戛然而止。

    隨著一陣驚歎聲,江哲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扶住了,待抬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還請諸位放過小女子的夫君......」只見來人一臉喜妝,眉稍一顫。紅唇輕啟,對這眾人盈盈一禮。

    「廝......」糜芳到抽一口冷氣,雙目瞪出,心下一動連忙看向身邊兄長糜竺,只見兄長舉著一杯清茶,呆愣愣得望看來人,嘴裡喃喃說道,「......小妹?」

    至於其他將領,說句不敬的話。糜貞平日他們也見過,而且次數還不少,但是今日這一打扮,乖乖......

    「吉時到!」充當司儀的自然是陳登,不過這回他身邊可站著兩個幫忙的人呢,曹昂與陳到。

    而此刻,客人們基本都到了。按著身份席位在院中就坐,曹操在東首處坐下,望了望四周,忽然望見劉備已帶著關羽、張飛在臨口處坐下了。

    「劉玄德......」曹操喃喃念叨一句。

    而另外一邊,江哲天地之禮早已完畢,被糜貞扶著來到曹操那桌,只是這次情況有些特殊,男女兩方高堂之個都是懸空。

    長兄為父。作為糜貞的長兄,糜叢自然是有資格做那個位子的,只是礙於心中之念,以「糜貞已不是糜家之人」的借口推辭了。

    而男方,也就是江哲,上次是由陳珪代勞,但是這次,陳珪的份量明顯不夠了,而此刻唯一有資格的曹操也不願意,是故男方高堂亦是空懸著。

    隨即開宴,就在這當兒,郭嘉與荀攸也是晃悠悠得趕來。

    緊接著眾人便開始敬酒,江哲獨立難支,顯然有些支撐不住,這叫熟知他酒量的糜貞心中暗暗焦慮。

    生怕江哲等會酒醉不行,糜貞抿了抿紅唇,憂聲說道,「諸個,小女子夫君不善飲酒,今日又是如此日子,若是他被諸位灌醉,小女子......」說著說著,她的臉猛地一紅。

    「咳!」糜竺咳嗽一聲,急忙低下頭,好叫別人發現不了他臉上的羞紅;而糜芳卻是極有興致得望著糜貞,嬉笑著的臉上緩緩露出幾分會心笑意,淡淡說道,「了卻我等心頭一塊巨石,讓我好無後顧之憂......」

    「唔?」糜竺望了望左右,低氣凝聲說道,「二弟所謂何事?」

    「兄長休要瞞我......」糜芳的眼神淡淡望向一處,口中輕聲說道,「雖說我並不是看好此人,不過若是兄長且去了,小弟自然跟隨兄長……」

    糜竺心中一凜,隨著糜芳的眼神看了眼那處,隨即微笑說道,「我觀我主,非常人也……」

    在糜芳冷淡的眼神中,那處的劉備舉杯對糜竺遙敬一杯,糜竺亦隨即換禮。

    又望著妹妹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糜竺長長一歎,低聲對糜芳說道,「如何?」

    「我且跟隨兄長!」糜芳淡淡說道。

    時曹操替見糜貞如此說,也不刁難,哈哈一笑,朗聲說道,「今日乃守義大喜之日,若是灌醉守義,讓他入不了洞房,孰為不「仁義」,若是爾等還說欲給守義慶賀。那麼一切便有操……之兄弟元讓代勞!」

    「啊?」猛喝酒中的夏侯惇詫異的望了一眼曹操,疑惑問道,「方才喚我何事?」

    「乃是喊你為守義擋酒,一來可全你心意,二來便是守義醒來之後,也是怪罪不得你!」

    夏侯惇想了想,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

    可走出乎夏侯惇的意料,一旦有他為江哲擋酒,前來敬酒的人且少了許多,也是,任誰看到一大漢緊緊披著一件外衫,胸口,臂膀上的傷痕讓人觸目心驚之後,還有人敢上去敬酒麼?萬一這廝酒喝過量,創口崩裂,那該如何是好?

    「江夫人,如何可好?」曹操笑吟吟得望著糜貞。

    糜貞望了一眼江哲,輕輕點頭,隨即便跟著出來喚她入屋的蔡琰走了。

    不過雖然少了,但還是有的。在曹操淡然的眼神中,劉備逕直來到江哲面前,舉著一杯酒,笑著說道,「備與二弟三弟,恭祝司徒再填貴子,滿門興旺……」

    「嗯,我接著,啊不,先生接著!」夏侯惇點點頭,起身與劉備等三人碰了一杯,隨即一口飲下。

    「玄德,坐,」望了眼劉備,曹操一抬手微笑著說道,「為何坐於末桌,不欲欲操等同處耶?」

    「曹公言重了,曹公乃上,備乃下。豈可目無上下?禮數不可廢,禮數不可廢!」劉備道了一聲謝。躬身坐下,關羽張飛自是站在背後。

    「何為禮數?」曹操淡淡問道。

    「禮數乃是聖賢為遺福後人所擬之法,教人以仁義忠孝,廉恥自謙。備幼年不曾讀書,前些日子偶獲一本《禮》書,是故每日攻讀……」

    「哦?竟有此事?」曹操哈哈一笑。隨即用手臂拄著桌案,輕聲笑道。「與玄德相處時日也是不短。聽說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後?」

    「祖輩如此英勇,而備如今卻是如此,唉,真乃愧對列祖列宗……」

    「玄德休要自謙,如今正值亂世。當是要爾等為我大漢平定天下紛爭。保護社稷,還百姓一個安定,玄德,你覺得曹某志向如何?」

    「曹公之志,果非一般,不像備一般只求封妻蔭子,光耀門楣罷了……」

    「哦?」曹操錯愕一笑。

    得如此空閒,劉備急忙起身告退,曹操點點頭,允了。

    「如何?」曹操望著劉備背影。淡淡問道。

    「嘿,心口不一!直觀他對面主公毫不示弱,對答如流,此人確實如守義所言,不可小覷,此人留著日後恐怕是個禍害,主公要注意了!」

    「哼!」曹操淡淡一笑,望著遠處的劉備一眼,淡淡說道,「劉備此人無關緊要,倒是他兩個結義兄弟,遠非常人可比……」

    「主公莫非是欲……」荀攸眉頭一皺,凝神說道,「劉備雖說被那呂布曾奪了徐州去,唯得小沛暫且安身,但是甚是怪異的是,此人在徐州名望極高,口碑卻是也善,如今他投主公,主公若是僅為心中懷疑。便加以暗害,恐寒了天下人投誠之心啊,還望主公明鑒。」

    「公達且安心,操只是對此人有些興致罷了,至於害他,曹某豈能做如此之事?」

    荀攸點點頭,暗暗鬆了口氣,忽然抬頭說道,「既然主公為何如此?」

    曹操淡淡一笑,腦袋中隨即浮現出一段對話:

    「守義,徐州乃被呂布所奪。那個什麼劉玄德落荒而逃,哈哈!此人何德何能,豈敢用言語退我,若非是當初呂布攻兗州……」

    「孟德,劉備此人可決然不可小覷!」

    「哦,為何?」

    「……若是能收復,那是最好,他身邊兩將皆是天下難得之人;若是不能收復,也唯有……盡早剷除!」

    盡早剷除……能叫守義如此說的劉玄德啊,你到底有何本事?

    沒想到江哲越是叫曹操注意劉備。曹操對劉備的好奇便更深,也越發要弄個明白,至於曹操心中,則暗暗說著一句話。

    我曹孟德欲平天下,豈是連這區區劉備也不能收服?

    不說劉備與曹操,我等再來說江哲,喝得已是昏迷不省人事的他被曹昂與陳到扶到內屋外,正欲說話卻聽糜貞在內說道,「進來吧!」

    兩人對視一眼,縮著腦袋走了進去。對於糜貞,他們可是太熟悉了……

    原本就對這因無聊捉弄自己兒人的糜貞心存忌憚,如今她又嫁給了自己的伯父,比自己等人長上一個輩分。曹昂與陳到心中暗暗叫苦。

    不過糜貞此刻卻沒心思捉弄兩人。見自家夫君已被扶到榻上,她輕聲說道,「你們暫且出去吧……對了,若是敢在門外偷聽,哼哼!」。

    「是,侄兒告退……」兩人苦著臉退了出去,話說他們確實有這個念頭來著。

    好生將房門關上,糜貞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江哲,嘻嘻一笑,來到江哲身前,靜靜地望著他。

    「唔……」江哲迷迷糊糊得揮揮手。翻身面朝上方。

    「哼!」糜貞小嘴一嘟,隨即好似想了什麼,咬著嘴唇坐到江哲身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在他眼皮上劃過,江哲下意識地擾了擾。

    擾了左眼、右眼癢,擾了右眼左眼又癢,只見江哲用手揮了揮,嘴裡嘟囔道,「秀兒,別鬧……」

    糜貞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收回右手坐在榻邊,靜靜地望著江哲,喃喃說道,「夫君……我且不是秀兒姐姐……」

    「水……我要喝水……」迷糊中的江哲喃喃喊道。

    糜貞猛得回頭神來,急忙起身倒了一杯熱茶,扶著江哲餵他緩緩喝下。

    「呼……」吐了一口酒氣,江哲翻到在榻上,糜貞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隨即緩緩靠在江哲胸口,只覺聽著那深沉的心跳,糜貞的心神好似跟著那心跳聲一起跳動著。

    「昭姬,再……再給為夫彈奏一曲……」

    「丫頭,這次燒了我的書房就算了。下次若是還敢這樣小心我把你那兩瓣打成四瓣……」

    「小氣,你那破書房又沒幾本書……」猛然聽到熟睡中的江哲喚自己。糜貞本是極其高興,但是隨即江哲口中的話卻是又叫她嘟起了嘴,憤憤不平。

    「丫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靠在江哲身上的的糜貞忽然感覺有個拍了拍自己的背,待自己帶過頭來卻是望見了那張可惡的臉……

    「想什麼呢?」江哲好奇問道。

    望著江哲的笑容,糜貞雙頰緋紅。第一次低下頭弱弱說道,「我……我沒想什麼呀……」

    「真的?」望著糜貞臉紅的模樣。江哲逗著她說道。

    「當……當然是真的。」待回答了江哲的問話,糜貞想起方才的事。便又了惱了,嘟嘴恨恨說道。「秀兒姐姐與昭姬姐姐都讓你少喝些酒。便是我也這般勸著,哼,害我白白……」說到白白兩字,糜貞的臉頓然赤紅,那羞澀的模樣讓江哲有些難以把持。

    舔舔嘴唇,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江哲咳嗽一聲轉移著話題,「丫頭。既然你已與我成婚,以後再不可「惡人、惡人」喚我……」

    「那你也不可再叫我丫頭?」糜貞如是說道。

    「那……那我叫你什麼?」

    「嗯,我叫你夫……夫君,你……夫君喚妾身貞兒……」

    「哦,這樣,你喚我什麼來著?」江哲壞壞得笑著。

    望著江哲的笑意,糜貞如何會不明白,若是喚作平日,肯定會與江哲頂一句,但是在此刻,她選擇了順從。

    「夫君……」

    微微一愣,江哲收起壞笑,抱著糜貞輕聲說道,「別為我改變了你自己,也許,我喜歡的正是那個時常與我拌嘴的貞兒呢……」

    「……」聽江哲喚自己貞兒。糜貞頓時感覺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隨即全身軟綿綿的,癱倒在自家夫君懷中……

    「夫君,我們歇息吧……」

    「嗯……」

    「等等,應該是,讓妾身伺候夫君安歇……」

    「……你了解麼?」

    「我問了秀兒姐姐與昭姬姐姐,應該可以吧……」

    隨著屋內燭火一熄,陷入了黑暗之中,而這黑暗,卻是隱隱傳出幾絲沉重的喘息,不過隨即就淹沒在外面嘈雜的人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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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四十九章 司馬朗之策!

  春宵一刻值千金,在此刻,時間總是過得相當得快……

  聽著耳邊微弱的鼾聲,糜貞被枕邊的自家夫君抱在懷中,雖說有些不習慣,但是心中的滿足那是不必說的。

  從十五歲等他等到十八歲,這個沒良心的總算是對自己好了一些……嗯,是稍稍好了一些……

  糜貞有些羞澀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咬著嘴唇回想著昨天的一幕幕,直至面色緋紅,就連呼吸也沉重了幾分。

  輕咬嘴唇,糜貞癡癡一笑,想轉個身卻發現被那人抱著死死的,只好嘟著嘴輕聲說道,「這壞人……」

  沒想到身邊卻傳來一聲哂笑。「壞人?說誰呢?」

  原來,早在糜貞輕微掙扎欲轉身之際,江哲便醒了,好笑得感受著糜貞在懷中不停地動來動去,心知是她很是習慣,故作不知罷了。

  「就是說你呢!」知道江哲醒了。糜貞還會有什麼顧慮,一轉身對面著江哲,嘟著嘴嗔道,「壞人,就是說你!」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摟著糜貞說道,「昨晚還一個勁叫我夫君呢,怎得今天我就成壞人了?」

  糜貞的臉頓時一紅,嘟著嘴強自說道,「因為你欺負我……很疼你知道麼……」

  「咳!」江哲咳嗽一聲,滿臉尷尬。正要說話之際,卻見糜貞輕輕抱住自己,將頭埋在自己胸口,輕聲說道,「夫君……日後不許欺負貞兒……」

  「……」江哲張張嘴,攬入糜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

  話沒說完,卻見糜貞抬起頭來。衝著自己壞壞一笑,嬉笑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哦,那你日後不許欺負我,不許不理我,不許罵我,不許……」說了一半,忽然望見了江哲的眼神,頓時小嘴一撅。

  只見江哲用一種及其無奈的眼神望著糜貞,古怪說道,「還有麼?」

  「嗯……」眨眨眼,糜貞搖搖頭說道,「這樣就可以了……」

  好吧,你是可以了……打了一個哈欠,江哲看了看船外的天色,拍拍糜貞說道,「起來了,懶豬!」

  「我早就醒了……」糜貞嘀咕一句。隨著江哲起身,忽然秀眉一皺,咬牙抽了一口冷氣。

  正值江哲剛剛坐起,聽到身邊的動靜,急忙問道,「怎麼了!丫頭?」

  「哼哼」不顧身體的不適,糜貞頗為懊惱得說道,「你這壞人,就不能喚我貞兒麼?昨天人家還讓你欺負那麼久……」

  皺皺眉,江哲心中想道,既然她已經跟了自己,再叫她丫頭似乎是不妥,於是順著糜貞的意思輕聲喚道。「那……貞兒,不礙事吧?」

  聽到江哲喚自己貞兒,糜貞心中的委屈早已經煙消雲散,抬起臉柔情說道,「不礙事,夫君……」

  「咳,那……那就好……」習慣了糜貞與自己拌嘴,忽然感受到了她的柔情,江哲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想了想,訕訕說道,「天色大亮。要不我們起來?」

  「嗯,」糜貞笑吟吟愕望著江哲,柔柔說道,「待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那……那好……」

  一炷香之後,很令江哲意外得。糜貞很是利索得幫他打點好了一切。並無一點疏漏。

  望著糜貞額頭的薄薄汗水,江哲微微一笑,用袖口替她抹去,輕聲說道,「累麼?」

  糜貞緩緩得搖著頭,撫摸著江哲身上的華服,柔柔說道,「夫君。貞兒一直在等這一天……」

  重重將糜貞摟在懷中,江哲低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那你日後可不許再欺負我……」

  「喂喂,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江哲很是無奈得望了糜貞一眼,隨即將按在銅鏡前的凳子上,「坐好!」

  「做什麼?」糜貞詫異問道。

  「不許轉頭!」將糜貞的腦袋扳正。江哲握著一把梳子,為她梳理著秀髮,口中輕笑說道,「你說說。哪次不是你先來與我拌嘴,我再還嘴的?可有我來招惹你的?」

  感受著江哲的濃濃溺愛之情。糜貞心中暖及,但口中仍是不滿得嬌嗔道,「哪裡是我找你拌嘴,我只是想與你說說話嘛,誰叫你都不理我……」

  「好好,都是我的錯……」江哲搖搖頭,對於自己的女人,他一向都是好脾氣的。

  「就是嘛……」糜貞嘟著嘴,望著銅鏡中身後夫君的模糊身影,臉上洋溢起濃厚的笑意,忽然,紅唇輕啟。羞澀說道,「夫君,日後貞兒也為夫君生一子……」

  「……」江哲梳理著糜貞秀髮的手一停,心中很是好笑,你就像個孩子,還想給我生個孩子?

  「好好!」江哲甚感好笑得回道。

  「嘻嘻」糜貞輕笑一聲,自己將頭髮盤起,隨即從榻上取過一件外衫披上,對著江哲眨眨眼。

  初為人婦的糜貞,自有一股不同於秀兒、蔡琰的艷麗,讓江哲有些著迷。

  「夫君,」上前輕輕攬起江哲的臂彎,糜貞柔柔說道,「還未向兩位姐姐請安呢……」

  「哦……」上下打量著糜貞的江哲木訥應道。

  待兩人到了秀兒與蔡琰所處的屋內,兩女早已起身。

  望見兩人來,與蔡琰對視一眼,秀兒笑盈盈得說道,「貞兒妹妹,可是來向姐姐請安?」

  「哎呀,」糜貞嬌嗔一聲,隨即在江哲的眼中,她在一邊的茶几上倒了兩杯清茶,端給兩女,口中喚道。「兩位姐姐,請用茶。」

  秀兒與蔡琰對視一眼,微笑著輕抿一口,隨即說道,「有勞妹妹了……」

  站在一邊的鈴兒好奇得看著這一幕。

  「秀兒,身子如何?」江哲頗為關心得問道。

  「多謝夫君掛念,妾身並無大礙。只是氣血虛了些罷了,夫君莫要擔憂!」秀兒微笑著說道。

  「哦,那就好……晟兒呢?」

  秀兒望了一眼榻上,努嘴說道,「晟兒還未醒呢,且讓他再睡會吧……」

  「爹爹,」鈴兒叫嚷著跑到江哲身邊,拉扯著父親的衣衫說道,「爹爹,你說過要陪鈴兒玩的……」

  「今日不行呀,」抱起鈴兒。江哲刮著鈴兒的鼻子說道,「你諸位叔叔伯伯還在外邊呀,明日爹爹陪你去,好麼?」

  「哦,」鈴兒有些失望,小臉緊皺。怯生生問道,「那明日呢?」

  「明日爹爹陪你去!」

  「嘻嘻,」聽罷父親之言,鈴兒小臉頓時展顏露笑,點點頭說道,「那我們說好哦!」

  「嗯!」放下鈴兒,江哲對三女說道,「那我先去一趟!」

  「夫君且去!」三女點頭說道。

  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而外面的嘈雜,似乎還是沒有停息的跡象。

  江氏小宅的外圍,鬧哄的一夜的百姓們紛紛起身告辭,就算是院中的那些,也唯有曹操以及曹操心腹之輩還留在院中,其餘就算是劉備、關羽、張飛等人,亦是早早告退了。

  而作為武將,平時自然是少不的受點傷、流點血,為了止痛,如此酒量自然不差,尤其是夏侯惇,傷勢如此之重,依然捧著酒罈喝了一宿。總算是將那一個月的酒在此刻補全了。

  張遼與高順,則早在半夜之際,便已端著幾罈子酒去了人少的角落。也不說話,只是相互對飲著。

  至於曹氏一幫將領,則是與其主曹操笑呵呵得談論著一些趣事,比如說,日後該將何人之女嫁於晟兒為妻……

  至於趙雲、李通、徐晃、典韋、許褚、曹昂、陳到等人,則好笑得看著他們在那爭論。

  對於這種家事,郭嘉與荀攸自然不好參合,再者,他們膝下也無女。哪有資格,就走過去也被曹操一句話滅回來了,於是,兩人只好坐在一旁閒聊。

  待得江哲到了院中,曹操是第一個看到的,起身大笑著喚道,「守義,這邊!」

  江哲笑著走了過去,望著眾將說道,「諸位都好精神啊……」只不過望見滿臉酒意的夏侯惇時,這臉色好似有些不善。

  望著腳邊的眾多空罈子,夏侯惇擾擾頭,訕訕一笑。

  「我等還以為守義今日不到午時,不會起身呢!」曹操笑著椰愉道。

  「哪裡,」在曹操身邊坐下,江哲的臉上有些尷尬,隨即好似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道,「孟德,聽聞你等近日欲回許都?」

  「呵呵,」曹操撥弄著面前的酒杯,笑著說道,「此行徐州,耗費半年餘,許都也不知如今怎樣,操心中甚是掛念……」

  「有文若、仲德、顯彰在,想來無事……」

  「這到也是,不過……」說著,曹操面色一沉,正色說道,「荊州劉景升,與那關中張繡,屢次犯我邊境,雖說有妙才、戲才兩人在彼,然操心中仍舊十分掛心,哼!劉表這廝。自持漢室宗親,目無天子,當是可恨!言我曹孟德欺君罔上,荒謬,當日天子被二賊挾持之際,他又在做什麼?此刻倒大肆述說我曹孟德的不是,可惡至極!」

  「劉景升雖坐擁荊州八郡,兵廣糧足,然主公且是不必如此多慮。」曹操身旁的郭嘉聞言淡淡說道,「劉景升孤身初入荊州之際,說服荊州名門世家鼎力相助,又復娶名門蔡家之女為妻,才以穩坐刺史之位。就此來說,嘉不得不對此人說聲佩服,不過成也世家,敗也世家,如今劉景升之權利,無不被荊州世家瓜分,若要出兵,則必先與那些世家商討,哼,豈不知兵貴神速?若是劉景升當真起兵犯我邊境,恐怕兵馬未出,我等已得詳細……」

  「哈哈,」曹操哈哈大笑,指著郭嘉說道,「觀奉孝胸有成竹,莫非已是有計?」

  「嘿,」郭嘉哂笑一句,揶揄說道。「劉景升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主公又何必擔憂?派遣一軍安置在邊境關隘處便可,如今我軍佔了徐州。士氣大漲,恐怕劉景升也懼我等挾勝軍復戰荊州……」

  「不可不可,當是要休養生息!」江哲連忙說道,「自呂奉先兵犯許都之後,我軍征戰已有兩年,且要修養一段時日,助治下百姓恢復生產,這才是久遠之計,征戰,後勤乃是重中之重!打仗,打得便是後勤!」

  「守義之言最是精闢!」郭嘉撫掌笑道,「若論行軍佈陣,嘉還不甚服氣,不過在治理民生上,嘉甘敗下風!」

  「抬愛抬愛!」已是熟習郭嘉性格的江哲微微一拱手說道。

  曹操朗朗一笑,端起酒罈為二人倒了一杯,口中笑道,「兩位同為操之所重,學問才識自非世人所能比,來,諸個,我等飲罷此杯!」

  眾將一同舉杯,盡飲。

  是日,眾將暢飲而散,盡興而歸。

  待至次日,曹操便率軍回許都,其餘將領各憑文書,去各處上任,至於徐州,則全權交與陳登打點,說實話,若不是陳登是江哲的學生,本身才學又為曹操所敬重,曹操斷然不會如此。

  此前,陶應亦將那三千丹陽兵交與了曹操,不過曹操卻未曾帶走,而後復令陶應領著。

  可是陶應卻推脫自己身在守孝之期不得領兵,曹操聽聞大讚,又念其父陶謙德治徐州,在徐州百姓中極有名望,乃表陶應為郊亭侯,復將三千丹陽精兵交與陳登。

於是,陶應與陳登皆拜謝而退。

  因近期並無戰事,曹操便從了趙雲的意願,讓他與張遼、高順並八百陷陣營一起,陪江哲在徐州暫住一段時日。

  如此一來,江氏自然是住不下了,於是陳登早先準備好的宅邸自然就派上了用場,至於陷陣營。則是在城外不遠處紮營,每日操練,不曾停止,畢竟,被虎豹營敗了三陣,是這些并州男兒心中揮之不去的恥辱。

  有了些許空閒,江哲自是要帶著秀兒等三女並鈴兒、晟兒外出遊玩一番,總算是履行了對鈴兒的承諾,這讓鈴兒很是興奮,一路上咯咯笑個不停。

  而既然有武藝堪比呂布的趙雲為護衛,高順與張遼自然也放心,兩人便去了陷陣營,聽聞陷陣營三戰對陣虎豹營盡數敗北,就連張遼亦是心存不服。

  除去這個,張遼更多的則是想與高順待了一起罷了,畢竟秀兒已為人婦,自是不需他所操心,而呂布已是身隕,如今剩下的,也唯有高順了……

  很令張遼詫異的是,已有十餘年不曾飲酒的高順,卻是也戀上了那杯中之物,不過大概知曉緣由的張遼自然不會說破。

  建安元年十月中旬,曹操挾得勝之軍歸許都,頓時朝野震動。

  戰敗袁術、擊潰呂布、佔據徐州。曹操大將軍的名望一時間達到了頂峰,某些原本指望曹操在徐州受挫的人如今更是惶惶不安。

  其中,自然包括大漢天子,劉協……

  自從曹操出兵徐州之後,劉協自是每日祈求上蒼,讓那曹孟德在徐州敗北,後來聞袁術、呂布攜手對抗曹操之時,更是心中暢快,沒想到區區三兩月,袁術兵退壽春、呂布身隕,而徐州,則被曹操所取,劉協目瞪口呆之餘,亦是大罵一句,上蒼,你無目耶?

  曹操的捷報早已到了許都,哦,應該是早已經傳遍了許都。許都的百姓自是對大將軍曹孟德心存敬意,但是劉協的臉色卻是一日比一日差。

  那日下朝回得寢宮,劉協再也忍耐不住,將屋內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稀爛,便是如此,猶不解氣。

  國丈董承站在一旁,望著劉協亦不敢出言相勸。

  不過董承不敢勸,自然有敢勸之人。在董承詫異的目光中,只見一人上前俯身從地上取起一片陶瓷碎片,哂笑說道,「陛下,解氣否?」

  「哼!曹孟德仍在,朕何來解氣!」劉協望了一眼來人,沉聲說道。「司馬伯達,你曾說過,欲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已過半年,卻是寸計未獻,如今聯如何賜你三公?」

  「呵呵,」司馬朗微微一笑,搖頭歎息道,「陛下明鑒,非是在下不欲向陛下獻計,乃是許都之中。荀文若、程仲德、李顯彰均不是善與之輩,若是陛下還欲行兵戈之法。在下還是勸陛下斷了這個念頭,有了袁公路犯許都這前車之鑒,陛下難道不曾望見許都的防備森嚴了許多麼?」

  「這也不成那不也不成,難不成你叫朕徒然等死不成?」劉協眼神一冷,面上猶有怒容。

  「死?呵呵,我敢斷言,曹孟德斷然不敢如此,陛下又何必多慮?」司馬朗背負雙手,笑吟吟得說道,「若是天下乃平,陛下或許會有性命之憂,然如今諸侯紛爭,戰事不休,陛下乃是曹孟德手中至寶……」

  「放肆!」國丈董承出言喝道。

  「閉嘴!」朝著董承喝了一句,劉協抬手對司馬朗說道,「伯達,你且繼續說!」

  玩味得望了面色尷尬的董承一眼。司馬朗哂笑說道,「陛下可知呂不韋此人?」

  「呂不韋?」劉協聞言,皺眉沉思片刻,抬頭說道,「略知一二!」

  「那麼自然也知一句話叫做「奇貨可居」?」司馬朗微笑著說道。

  「……」劉協面上青白交加,隨即訕訕說道,「朕已知你意……將朕比作貨物,伯達,你好大的膽子……」

  「呵呵,非是貨物,乃是奇貨!」司馬朗眼神一凜,正色說道,「如今先帝嫡子唯有陛下一人乃是正統,試問那曹孟德如何膽敢冒犯?朗敢斷言,不管陛下如何對待曹孟德。曹孟德亦不敢對陛下如何,蓋因他一旦失臣之德,天下諸侯必爭相討之……」

  「爭相討之……哈哈,」劉協哈哈大笑,笑聲及其慘烈,「如今朕乃是「奇貨」,何人不想將朕納為己用?天下又有何人真心事君?」

  「陛下,」董承猶豫著上前一步,諾諾說道,「荊州劉景升、益州劉季玉(劉璋)乃漢室宗親,必唯陛下馬首是瞻,除此之外,還有老臣……」

  此人雖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然確是忠心可嘉!聽聞董承之言,劉協心中頓時暖了幾分,點頭說道,「國丈之心,朕知矣!」

  「國丈忠心可嘉,然手中無半點兵權,惜哉……」司馬朗笑道。

  「你說什麼?」董承勃然大怒。

  「國丈且住!」劉協止住董承,回頭望著司馬朗皺眉說道,「司馬伯達,國丈非是無謀,然其忠心朕卻是深知,至於你……如今朕確實是半分權力也無,不過要喚入近衛將你格殺的權力還是有的,望你慎言。朕已是怒及,休要在激怒朕。若是你有計欲獻,便早早言之,朕只要你之妙策!」

  唉,若是不向陛下你闡明當今局勢。陛下何以知之?何以應之?區區一策,怎能比得上……唉,陛下亦非是明主,罷了,便獻一計以全為臣之道!每日聽劉協怒罵不休。司馬朗心中自是失望至極,如今好心向天子點明局勢,好叫當今天子安穩處之,誰知道……

  「朗之計策有二,」司馬朗低頭拱手說道,「一者,乃望陛下行韜晦之計,遊玩嬉鬧,荒廢朝事,好叫曹孟德與他麾下一干人等安心,不過此計勝率不大,曹孟德麾下亦是能人,若是看破此計則陛下無功而返。除此之外,更落下個荒淫的惡名。此乃下策!

  二者,既然陛下已與曹孟德交惡,不妨撕破面皮,好叫天下人知曉,曹孟德挾陛下欲號令群雄之舉,如此一來,曹孟德則腹背受敵,陛下亦好從中取事……不過在下卻是不希望陛下行此策,一來交惡曹孟德甚為不智;二來,恕在下斗膽,便是皇室宗親,陛下又如何知曉他們心中所想?更勿要再說其他人……此乃中策!

  三者,在下乃望陛下與曹孟德妥協,勿要再與他交惡,徐徐安置心腹以圖日後,此計雖是費時極久。然卻是不易被察覺,若是陛下嫌慢,不妨再聯絡忠心漢室的臣子以及皇親、國戚,休要與曹孟德對峙,僅需在朝中佔據一些席位便可,長久以往。陛下權威乃重,大漢復興指日可待。此乃是上策!」

  「呼!」劉協聽罷,重重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下策不妥,曹孟德麾下不說他人,就說那江守義。必然被他看破,行之無益,上策費時幾何?」

  司馬朗皺皺眉,沉思算了片刻。拱手說道,「……若要欲不動聲色的成事,怕是要二十年之久。」

  「二十年?」劉協搖搖頭,哂笑說道,「朕且不知朕能否再活二十年!你言中策不足以成事,朕倒是認為中策極善,朕要讓天下人知曉,他曹孟德是一個怎樣的臣子!不過你說的聯絡漢室忠臣、皇親國戚倒是可行,國丈,此事便交予你處置,這次勿要再有半點疏漏,若是再走漏風聲,朕第一個斬了你!」

  「是!老臣領旨!」董承拱手應命。

  唉,中策,實乃是下下之策……司馬朗心中暗歎一聲,拱手出言說道。「陛下,若是陛下欲行中策。那麼如今曹孟德挾得勝之軍返回許都。陛下不妨親自迎之……」

  「什麼?你叫朕親自迎他?」劉協瞪著眼睛反問道。

  「若是陛下欲讓天下人知曉曹孟德挾主,便如此為之,試問他人又如何知曉此舉乃是陛下為之?還道是曹孟德功高欺主,挾持陛下罷了,朗言盡於此,告退!」說罷,司馬朗拱手一記大禮,也不顧劉協的出言挽留,緩緩走出宮去。

  望著司馬朗的背影,劉協若有所思……

  司馬伯達……此人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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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龍虎!

稱千都。舊名許昌,乃是曹操仰天子協時以許昌為都城照一一,名。

    自曹操任命那「未能曉其出處。的江哲江守義為京兆尹許都令之後,許都的發展何其迅速。

    交易稅一出,天下幾乎所有的商人皆望許都而行,論繁華,如今的許都早已遠遠超過了大漢舊日的京師洛陽,從此便為兵家注目之地,名士雲集之所,非但從一介郡縣躋身為都城行列,更是將天下的商人盡數吸引到此。

    原本江哲還想取消出入城門的稅收,但是最終還是抵不過荀彧的堅持,於是作罷。

    在荀彧主政的賬本上,雖說許都的稅收如今是何等的巨大,但仍是入不敷出,除去連年的征戰,更是有江哲改善士卒待遇等等事項有關,是故荀彧如今已是搖身一變,變做了賬房先生,親自督查著許都的財政。

    而原本財務一塊,亦是由江哲統管,但為何如今給了荀彧呢?

    蓋因不說荀彧,就連曹操也是有些承受不住江哲的大手筆了,

    紅筆一揮,區區一斤。「准,字。相當於許都十年稅收的財物便化作了許都的外城牆;紅筆一勾,僅一斤,「閱,字,每年許都至少要拿出四五成的稅收添做士卒之兵餉,這如何不叫曹操與荀彧心驚不已?

    不過話說回來,至於修建皇宮一事。可不是江哲批的,記得當初江哲至少壓了月餘,最後被荀彧知曉。親自批准」

    言歸正題,如今的許都分前後兩次而建,外道城牆周長「九里一百二十九步」寬「七八丈」乃是京兆尹許都令江哲招用了近二十萬青州饑民、填上了全部舊日許都世家們的賄賠而成,城牆之上,五步一崗哨。百步一角樓,至於其他箭垛、防禦,更是數不勝數。

    外城之外還有護城河,乃是引穎之水而就之,若是有人欲攻許都。望見此城模樣,亦唯有歎而止步。

    若論繁華,也唯有洛陽、長安等城可堪堪一比,其餘便是袁術治下南陽、袁紹治下耶城以及劉備治下襄陽。也是不可與其媲美,更不及其他。

    殿宇宏偉,氣勢巍峨,頗有龍興之像,是故當日天子協初見此城時亦是心中雀躍。

    而後,由江哲提案、荀彧主筆、荀攸、程昱、李儒共同擬定的屯田制度更是使得許都大治、人丁興旺、經濟繁榮。

    街市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尤其是內城西面商業區,更是人聲嘈雜、比肩繼踵。

    內城之東北面,便是皇城所在。當日江哲隨曹操兵伐徐州之日尚未完全竣工,但是如今,這華麗氣派的宮殿便已實實在在坐落在許都之中。當然了,這也是如今劉協唯一感覺比較欣慰的事」

    許都的外城,是建立在內城之上,而內城之中,除去天子的皇宮之外。大多則是朝中百官、大將軍曹操以及曹操麾下眾文官武將的宅邸,其中當然不乏普通百姓與世家,不過位置相對較偏僻罷了。

    如今的許都,不說多說,自然是建成的皇宮最為華麗,但是除此之外。便是坐落在城正中的刺史府。早先乃是曹操所居之地,而後因新建了大將軍府,隨將刺史府給了江哲、荀彧、荀攸等人作為辦公理事之用。

    而刺史府以東百丈餘,便是司徒江府與對面的大將軍府,不得不說。僅看這司徒江府這宅邸的排場、佔地與大將軍府不相上下,就可以明白江哲在曹操心中的地個。

    司徒江府如今有三位女主人,其一便是舊日司徒公王子師之侄女刁秀兒,其二乃是名滿天下、蔡祭酒的千金蔡琰,其三便是徐州糜家之女糜貞,不過此三女如今已隨其夫君江哲留在了徐州,,

    等會,既然江府的三個女主人都不在,那麼此刻站在院中竹林的兩個女子又是何人?待我們先去看看,,

    「咯咯」隨著一串鈴鎖般的笑聲,一女人身著青衣,輕笑著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隨即轉身對身後身著白色衣衫的女子說道,「姐姐,這府邸可是比我們家大好多呢」

    「模兒,別胡鬧」只見那白衣女子緩緩上前一步,望了眼妹妹,盈盈說道,「此乃是大漢司徒府邸。非比我等家中,斷然不可胡鬧,伯父念江東戰事頻繁,乃將我等族人托付於江司徒,若是惡了江司徒。且不說姐姐我,便是族人怕是也要怨你

    原來這兩位女子正是故去的喬公臨終前托付於江哲的、其族人中的兩個,身著白衣的年長,喚為喬薇,較小的那個,喚作喬碘,乃是喬公族弟之女。

    「哼哼」只見喬模哼了哼,嘟著嘴說道,「此刻那江哲又不在府中。我如何會得罪他?」

    「嘖!」喬薇秀眉微皺,凝聲責備道,「模兒,江司徒在此名望甚高。豈能直呼其名?若是被府上下人聽到,還道我等怎得,日後切記不可如此!」

    「哦」喬模見姐姐堅持,只好嘟著嘴應了一聲,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生悶氣,隨即好似忽然想起一事,好奇問道,「姐姐,聽聞那江哲」哦,江司徒,年僅二十餘三?如此年紀便可身居大漢司徒?其中不會」說道最後,她的表情很是古怪。

    「休要胡說」輕叱一舉,喬薇走過去坐在妹妹身邊,輕聲說道,「許都之百姓好似是這般傳聞的」不過姐姐也不曾親眼見到,豈可妄加評論?然依姐姐所見,當不會如此,僅看許都之繁華,便知此人確實為天下難得的奇才

    「嘻嘻」望著自家姐姐,喬碘嘻嘻一笑,笑容十分古怪。

    「嘖!」略帶羞惱得瞪了喬橫一眼,喬薇起身說道,「起風了,我們回房說吧,對了,不許再去江司徒的書房胡鬧,」

    「哪是胡鬧」喬模很是委屈得辯解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人平日都看些什麼書籍嘛

    「好好」一面安撫著妹妹,喬薇一面說道,「不管是否胡鬧,日後休要再去,前些日子幸好撞見你的是王伯,此老甚是仁慈厚善,若是其他府中下人,你要他們如何看待我等?未經主人允許,擅自闖入主人書房,實乃大不敬,休要丟了我喬家臉面,」

    「是是是,模兒知道了。」見姐姐又要長篇大論,喬模急忙起身拉過她走向庭院,口中轉移著話題,「姐姐,我感覺王伯伯似乎也非一般人呀,為何」咦?姐姐,今日好似不曾見到王伯伯來此修剪花木呀」

    「這,」喬薇微微一皺眉,細想一番,點頭說道,「姐姐我好似聽說,王伯有一遠方侄子過來許都看他。莫非走出去接他侄兒了?」

    「嘻嘻」見成功得將姐姐的注意力轉移了,喬模偷笑一聲,撒嬌說道,再誣誣四友發佈,凹加肌0

    。此地好冷,我們回房吧」「嗯,好!」

    此二女口中的王伯,想來便是司徒江府的老管家、江哲口中的老王吧。老王有遠房之蔣子麼?

    許都外城西城門!

    在來來往往眾多行人之中,有二人最是醒目,一人身著灰色粗衣,然亦難掩其氣質,舉手投足之間已有大家風範;另一人做書僮打扮,然目光神炯,正饒有興趣得望著許都西城門。

    「孔明,雖說庶不曾去過洛陽。不過今日得以見此許都,怕是比洛陽亦是不差吧」觀望了幾眼城門下密集的人流,那「書僮,輕笑著說道。

    「呵呵」白衣儒生淡淡一笑。一面向城內走著,一面口中輕聲說道,「除去個人喜好,那江守義果能建起如此都城,亮心中亦是甚感佩服,不過此城非他一人之功,不說別的,就說其主曹孟德,若非曹孟德信任重用於他,他又何來機會督建此城?聽聞又得四十萬青州饑民獻力。許都世家獻財,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俱在,若是再建不起如此城池,豈不是愧對他司徒之職?」

    「哈哈」儒生身邊的書僮捧腹大笑,待望見行人詫異的目光,才復收笑意,低聲哂笑說道,「孔明,你莫要忘了,青州四十萬饑民,乃是江守義親自帶兵征討青州黃巾時帶回;至於許都世家獻財一事,嘿。你與蔡家亦有些淵源,卻不見你說服那蔡瑁撥些錢財出來,嘖嘖,想來那江哲學的治理民生之道,比你所學,或許更加高明也說不定,

    「呵呵」搖搖頭,白衣儒生苦笑一聲說道,「元直,你莫非定要將亮貶得一文不值才罷休不成?」

    「啊?」「書僮。聽聞此言面色一愣,隨即訕訕說道,「抱歉抱歉。庶一時失態,望兄海涵。」

    那儒生搖搖頭,望著街道上密集的人群,街上兩邊比比皆是的商舖與那琳琅滿目的貨物,誠心歎道,「此」正是我佩服那江守義之所在!老師說的對,就算我等學聖賢之書良久,豈能比之此人久浸此道?天下第一謀士,何等耀眼的名號

    「嘿」望了儒生一眼,「書僮,輕笑說道,「孔明莫非是對那江守義心悅誠服?我到要與他鬥一鬥?」

    「佩服歸佩服,若是要我心悅誠服」呵呵」輕笑一聲,儒生淡淡說道,「元直,我等且去問問司徒府之所在,此行之前,月英叫我定要將岳父帶回去,,

    「嘖嘖,好個郎情妾意,當真是羨煞旁人啊」「書僮。搖搖頭。

    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中,這一對及其不和諧的「主僕。二人不顧他人的目光,逕直向城內走去。

    估摸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期間間了數個許都百姓,兩人才找到那司徒江府。

    望了望府門牌匾上那「司徒江府。四個塞金大家,又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大將軍府,那「書僮。嬉笑說道。「孔明,果不出你之意料,想來曹孟德及重此人!」

    「呵呵」白衣儒生淡淡一笑。點頭說道,「天色不早了,還是速速見過岳父,將他老人家回荊州方才是正途」

    「好好好」「書僮。搖搖頭便往前走,口中無奈說道,「一子下錯。滿盤皆輸,誰叫我輸給了呢。我去喚門」說罷他便讓府門前走去。但是走著走著他感覺不對,隨即又回來了。

    「孔明,你說,萬一你岳父大人不在府中,旁人問起我等是何人,庶當如何作答?」

    「你」那儒生啼笑皆非,苦笑說道,「侄兒!侄兒!」

    「哦」「書僮。洗然大悟,正要上前,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欲入此府,卻是不得其門?呵呵,若是當真如此,在下倒是可以幫之一二

    「唔?」那儒生眉頭一皺,轉身一望,見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青年,年歲或許還要比自己小上幾歲,一身墨色素服作學子打扮,雙目深邃,眼神之銳叫人難以對視。

    「你方才說什麼?」「書僮,明顯聽出了那些子話語中的恥笑,皺眉問道。

    「兩個且不是為仕途而來麼?」那些子欠欠手,哂笑說道,「在下雖無半點功名,然我兄亦是在朝為官,與司徒到是見過幾次,叫我兄幫忙,豈不是比兩個孤身上前碰壁顯得更好?不過這位司徒向來是不狗私情,兩位也莫要報太大期望」

    「哼」白衣儒生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你之好意,我等心領,我等來此乃是尋訪我等長輩只是我心中甚是好奇,賢弟在此為每?莫非也是不得其門而入,如此在下到是可以幫之一二」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上面儼然有江府的戳記。

    「你!」原本見那兩人在司徒府外徘徊,那「學子。還倒是尋常來此求仕途之人,是故出言嘲諷。沒想到如今卻是反被對方所辱,這叫心高氣傲的他如何不怒?

    「在下複姓司馬,單名一個懿字,表字仲達,兄如何稱呼?」

    儒生搖頭一笑,微微一拱手。淡淡說道,「在下亦是複姓,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表字孔明!」

    蜀漢承相諸葛亮?

    魏國太尉司馬懿?

    被江哲這只蝴蝶擾亂,這對一世的宿敵如今卻是相逢在如此景下?

    只見兩人深深對視良久,司馬懿指著那「書僮,對諸葛亮笑道,「此乃你之書僮?」

    「呵呵」諸葛亮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賢弟莫非是眼濁?若是天下當有如此書僮,那要我等做什麼?此乃亮之好友,徐庶、徐元直!」

    「哦」司馬懿故作恍然大悟,瞥眼望了徐庶幾眼,哂笑說道,「我亦看不出此人有何本事,」

    「哈哈」徐庶聽罷亦是不怒。嬉笑說道,「莫非賢弟不曾聽過「達而不彰。?我一身才華俱在腹內,你如何看得到?從我面向?還是從我衣冠?」說著,他故意抖了抖衣衫。

    「哼!」冷笑一聲,司馬懿審視了二人幾眼,忽然展顏說道,「今日與兩位相會於此,實在大幸,不若由小弟做東,兩位兄長可給這個面子?」

    「這小子還不服氣!」徐庶低聲對諸葛亮笑道。

    何用徐庶告之,諸葛亮早就望見對方眼中的冷意,暗暗冷笑一聲,拱手說道,「既然賢弟如此抬愛。我等告有不從之理?請!」

    「請!」司馬懿冷然一句,隨即一揮袖子,轉身便走,他自是不擔心兩人會中途落跑,因為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隨便找了一處酒樓,司馬懿定了一處雅室。

    待酒樓小二上了一些酒水菜食之後。司馬懿便從雅室的一角取出棋盤棋子,淡笑說道,

    竹觀只位兄長亦非尋常之人。不討我等以酒助興,淺。」何?」

    「有何不可?」只見諸葛亮輕輕一揮衣袖,在桌案前坐下,凝聲說道,「你且擺來!」

    「嘿」見對方如此自信,司馬懿心中亦是冷笑不迭,將棋盤放好。抬手說道,「兄長於我,想必學識亦是如此,如此小弟先行!」說著,取黑子先行一步,冉了中央。

    「賢弟好強的氣勢!」諸葛亮輕取一字,掛於角上。

    「與兄弈棋小弟如何敢不用盡平生所學?」說著說著,司馬懿取一子亦是下在諸葛亮下子之處,欲將其堵死在內。

    「賢弟言重了,我觀賢弟亦是飽學之士」說罷,諸葛亮又下一子。

    兩人你來我往,好似不需思考一般,僅僅半柱香之際,整個棋盤全然已是棋子,再無落腳之處。

    而觀棋盤中的局勢,卻是執黑子的司馬懿佔據優勢,棋子覆蓋了棋盤大半,但十分怪異的是,閒來無事的徐庶細細一數,兩人所得之目卻反是諸葛亮占…

    皺皺眉,司馬懿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笑而不語的那人,點頭說道,「兄之才小弟甚是佩服,不過」說著,只見他推開放置棋子的盒子,取其最前面的棋子一移,隨即將諸葛亮的白子拿起,含笑說道,「置我軍面前,豈有不吃不理?」

    「這是何等下法?」便是徐庶也是一臉詫異。

    只見諸葛亮皺眉一思,又望了望司馬懿玩味的笑容,恍然大悟,如同他一般取過一子,將對面的棋子吃去,口中笑道,「賢弟所言極是,臨陣對敵。稍有差池,便如同此子一般」說著,他把玩著手中的

    子。

    「哼!」司馬懿冷笑一聲,低聲喝道,「如此此子亦當吃!」

    「此子亦當吃!」

    「吃!」

    「吃!」

    徐庶看得目瞪口呆,兩人棋盤之外的棋子越來越多,棋盤之內的棋子卻是越來越少,,

    看了良久,徐庶總算是看出點頭緒來,但是隨即司馬懿的一步,卻是又叫他滿頭霧水。

    只見司馬懿按著兩枚黑子向前移了兩格,口中說道,「雙管齊下,強攻!」

    「百里趣利豈能久乎?」諸葛亮淡淡一笑,輕輕將一枚白子上前一格,輕笑說道,「以逸待勞,半渡而擊!」

    「哈哈」司馬懿大笑一聲,隨即又將一枚黑子上前一步,哂笑說道。「我乃成犄角之勢,首尾相顧。你如何擊我?」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當吃!」對面著司馬懿的緊逼,諸葛亮絲毫不懼。

    「你」自知理虧,司馬懿皺眉細想片刻,大笑說道,「你以寡敵眾。以正御我,便是吃了,你此軍亦是難保,我當取之!」

    「唔?」聞言一愣,諸葛亮皺眉說道,「你此路三軍皆是遠道而來。早已疲憊不堪,反觀我軍,以逸待勞,將士力氣乃足,你如何吃我?」

    「豈不聞哀兵必勝、置之死地而後生?」司馬懿強辯道。

    「呵呵」諸葛亮無奈得搖搖頭。嗟歎說道,「也罷,如今敵將我弱。唯有固守!」說著,便輕移二子,呈防禦之勢。

    「你若是防,那我便是攻了!卷甲而趨,日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司馬懿一語說罷,取其一子直直行了三步,正要去取諸葛亮棋盤上的白子,卻見他輕移一枚白子。淡淡說道,「後發先至,犄角之勢!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子反被我所吃矣!」

    說著,在司馬懿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諸葛亮面色不變,將那子取起。

    深深得望了對面的諸葛亮,司馬懿抬手一指棋盤,朗笑說道,「觀我棋勢,坐擁大半,進可攻,退可守,又如何?偏安一隅,徒然掙扎!」

    「霸王初時,麾下之兵僅乃八千。而後,百二秦關終屬楚;高祖偏安一隅,歷盡數,而後乃有垓平之戰、霸王自創烏江」偏安一隅,亦非無力進圖中原!」

    聽罷諸葛亮之言,司馬懿面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抹亂棋盤****中說道,「如此紙上談兵,你斷可胡言亂語,絕非真本事,若是他日,我等在戰場之上碰面,當是要好好領教領教兄長大有!」

    「賢弟亦是不弱」諸葛亮輕笑一句,也不知是說司馬懿才學不弱,還是說他胡扯的本事不弱。

    「我說你二人,如此弈棋,在下到是聞所未聞」看得一臉無奈苦笑們徐庶出言說道。

    「罷了,今日得幸遇見兩個,實是懿之幸事,干!」舉著酒杯,司馬懿對諸葛亮等二人說道。

    「干!」諸葛亮執起酒杯,緩緩飲下,正欲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鎖襠鎖。的聲響,皺眉說道。「仲達,外便為何如此,」

    「嘿」只見司馬懿冷笑一聲,起身走向窗戶,向外望了一眼,哂笑說道,「得知大將軍曹孟德挾得勝之軍回師許都,是故天子乃令朝中百官與許都百姓一同前去迎接

    「什麼?」諸葛亮聞言眉頭深皺,急步走到窗邊望向外面,正巧望見一頂皇輦正緩緩得向城外而去,冷聲說道,「曹孟德竟逼迫天子如斯?」

    「嘿嘿!」司馬懿哂笑不語。

    狐疑得望了一眼司馬懿,諸葛亮心中一動,疑惑說道,「亦或是,有人欲讓天子如此,乃冠曹孟德以權臣之名?」

    「兄大有」司馬懿苦笑佩服一句,心中暗暗想道,天下間,當真有機敏如斯之人?不說那江守義是否明不屬實,就說眼前之人,比之自己亦是只高不低,唉,天下英傑何其多矣」

    望著外面熱鬧的景象,諸葛亮心中卻是暗暗歎息,回身對徐庶說道。「元直,我等速速去司徒府見過岳父,隨即離開許都,許都不

    ,

    「若是兩個要離許都,怕是唯有明日才可,今日」司馬懿指指船外,淡笑著說道,「二個如何出的去?」

    只見諸葛亮與徐庶對視一眼,均是皺眉。

    怕是今日之後,曹孟德必然會徵召我兄帳下聽用,依兄之才,哼哼。如此一來,我司馬家之興旺,指日可待!

    天子當真像兄長說得那般不足成事?

    我倒要去見識見識,,
    以至于文中弈棋一事,我是按現代的寫的,畢竟古代的我不熟悉啊。听說還是白子先行的,還說是先行三步”

    至于大喬小喬之名,取自書友嚇提供,,嘿嘿,,嚇比,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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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紛爭乃起

呔將軍曹操得勝回師。自然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就算咀 「許都城的百姓出城迎接,亦無不可,不過要是叫天子率領著朝中百官早早等在城門之外。這卻有些過了」,

    早前,曹操兵伐徐州呂布之處,心中亦有些坎坷不安,生怕無功而返而叫朝中百官看輕,不過自呂布身隕,許都歸順之後,曹操的心情很是舒坦。

    坐跨名馬「爪黃飛電」腰間懸掛著寶劍「綺天」身著大將軍之鎧甲,曹操徑直走在最前。

    「許都,我曹孟德回來了!」

    闊別半年餘,曹操又重新回到大漢京師許都,遠遠望見城門下人群機密、黑彤彤的一片,他嘴角掛起幾絲笑意。

    忽然,遠處有人策馬疾奔而來。曹操定睛一看,正是麾下謀士程昱。遂朗笑著喚道,「仲德,莫非你等鼓動百姓前來迎操?哈哈,若是叫守義知曉你等如此擾民,必不與你等干休!」

    「是矣」只見程昱苦笑一聲。勒馬與曹操並行,低聲哂笑說道,「此番卻不光是全城百姓」

    「唔?」望見程昱臉上的古怪神色。曹操面色一滯,神色狐疑得細細凝望城下,忽然望見皇輦一角,臉色頓時一沉,低聲喝道,「非是你等指使?」

    程昱搖搖頭,低聲卻是鄭重的說道。「非是我等,此事無論是文若、顯彰與我,均不知情,皆是方才的知,是故昱匹馬趕來,好叫主公有個應對之策,」

    「何來應對之策?用何應對之策?」曹操面色一沉,恨聲說道,「想來是有人在陛下身邊進讒!既然陛下執意如此待我曹孟德,我曹孟德又豈是懼事之人?我自思不曾愧對大漢,亦不曾愧對陛下,陛下如此所為,實是叫曹某心寒!」

    「主公」慎言啊!」程昱猶豫著望瞭望曹操身後的軍隊。

    愕!」曹操冷笑一聲,眼睛稍稍一眯,隨即仰天哈哈大笑,點頭讚許說道,「不過,不得不說,陛下此舉真乃妙招,若是旁人不知情,還道我曹孟德欺君罔上,哈哈,妙。妙!」

    「主公?」程昱詫異得望著神態已恢復如初的曹操,隨即心中亦是大讚,忍常人之不能忍,此人真乃我程仲德一世輔佐之主!

    「仲德!」曹操撫著下巴,很是玩味得笑著喚道。

    「唔?」程昱如夢初醒,見自己失態,急忙拱手說道,「且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去,去查查何人乃為天子出此妙策!」

    「咦?」程昱愣了愣,隨即好似明白了什麼,微笑說道,「主公欲殺之?」

    「哈哈,非也!」曹操搖搖頭。雙目有神,凝聲喝道。「能出此良策,想來是飽學之士,如此人才,操何以捨得殺朗 當收於帳下聽用」

    「倘若那人不識抬舉呢?」程昱玩笑說道。

    「哈哈,不識抬舉?」曹操朗笑三聲,大聲喝道,「曹某有的是耐心叫他服我,你且先去查明此人吧,哦,對了,今日操還要與你等商議民生之事,如此你便明日再查吧

    「是,主公!」程昱領首應命。

    「呵呵」曹操很是玩味得輕笑一聲,揚鞭朗笑說道,「不可叫百姓與陛下久候,我等且去!」

    「是,主公!」應了一聲,望了眼身邊的曹操,程昱心中暗暗想道,看來主公對天子成見已深,竟將百姓放置在天子名號之前,往日決然不會如此,,

    不過」如此也好!程昱面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與忠心漢室的荀彧、荀攸不同,程昱心中對當今天子可不曾有幾分敬意 兩里路,片刻便至。

    望著面前不遠處那皇輦下的天子協,曹操冷笑一聲,直直策馬奔去。待近天子協之時,方才翻身下馬,單膝。地,抱拳喝道,「臣曹孟德何能何能,且勞陛下龍駕迎我,當是死罪,」

    其後眾將士亦是下馬叩地,口呼「萬歲」

    若是聯能賜你死罪,何以等到如今?劉協心中暗罵一句,臉上卻是露出一副痛惜的模樣,一面上前扶起曹操一面嗟嘆說道,「愛卿此行徐州。兵馬勞頓,勞苦功高,那呂奉先目中無聯,不遵聯令,如今身死。當是解恨!愛卿誅殺不臣之人乃是有功,又何來罪責?愛卿速速請起!」

    早前呂布亦是誅殺董卓有功。如今也只是割據徐州罷了,如何成了「不臣,之人?乃是劉協用呂布暗諷曹操罷了。

    而曹操卻是全然不顧天子的嘲諷。他卻是在意另外一事:如今從天子嘴裡說出的「愛卿,二字,自己卻再也聽不出一絲真情實意,再回想起自己這三年為大漢付出的;回想起當日十八路諸侯皆止步洛陽,唯有自己帶著鄉中族人連夜追擊;回想起家中長輩因自己折損如此多鄉人的痛責,,

    曹孟德已是心寒!

    心中暗暗搖頭冷笑。曹操面上淡淡一笑,起身抱拳喝道,「此乃大漢先帝英魂庇佑,乃叫我曹孟德旗開的勝,興我大漢,全乃先帝之庇護。臣不敢居功!」

    若是換做他人,想來會先對當今天子頌德一番,而如今,曹操與天子協的間隙與日俱增,觀曹操性格,又如何會去故作討好?

    世人皆有傲氣,皆有傲骨,便是梟雄曹操,亦是如此!

    恨恨得咬咬牙,劉協面色鐵青,隨即忽得展顏一笑,點頭說道,「愛卿所言極是,我觀愛卿便是興漢能臣,不過」

    若是換做旁人,想來是會下意識地出問,但是曹操就是不開口,只是玩味得笑著,在附近數以萬計的百姓眼中,自是一副恭順的模樣。

    對此,劉協毫無辦法,只好自己開口說出了下文,「早前得聞愛卿徐州之行,對陣袁公路與呂奉先兩路兵馬,聯實心憂,唯恐愛卿身遭不測。如今一見愛卿麾下將士,當真是雄武之軍,愛卿可要善待麾下,體恤將士,且叫他們好生休養一段時日,勿要再起兵戈之事」恩,得如此大勝,當是不得不搞賞將士,愛卿以為如何?」

    「 」望著劉協略帶嘲諷之意的笑容,曹操面色一沉,重聲應道。「臣,陛下所言極是,臣亦是做此想!」

    而聽到說要大賞三軍,曹操身後的將士亦是大聲呼喝。

    「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莫非劉協有錢搞賞軍士不成?

    自然不是!

    搞賞軍士用的軍餉仍是由許都官庫所出,換句話說,劉協用曹操的錢換了自己的善名,是故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曹操亦是心中滿腹怒火。

    「此地風寒,恐損及龍體,以樓下移駕!」曹操雙目冰寒。面色冷峻。沉聲說道

    劉協首次見到曹操如此銳利的眼神,心中難免有些懼怕,但是想起司馬朗所說的話,這才想起面對這人根本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於是笑著說道,「愛卿挾得勝之軍而歸,聯乃是為迎愛卿而來,豈可先走?不若愛卿與聯同行?」

    深深得望了劉協幾眼,曹操又瞥眼望瞭望四周密集的人群,知曉天子是有恃無恐,心下更怒,低頭拱手沉聲說道,「如此,臣謝過,陛下先請!」

    「請!」望著曹操的臉色,劉協只覺得心中暢快,一甩龍袍衣袖,轉身便走,且留下一聲淡淡的冷笑。

    「仲德!」曹操抬起頭,瞥了一眼身邊的程昱,低聲淡淡說道,「速速去查明陛下身旁有何人為謀。三日之內帶來見我!」說罷,曹操大步隨劉協而去。

    「是」須知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程昱面上亦是不渝,已是暗暗打定了主意。

    劉協的這番舉動,卻不是全然為嘲諷或是激怒曹操而來,當日司馬朗心灰意冷,留下三策轉身便走,劉協這才明白,眼前的這位恐怕也是與那江哲智計相若的人物,是故急忙趕出殿外亭廊喚住此人。

    而那時司馬朗已不再對天子劉協抱有希望,只是念及臣子之德,是故將緊要之事盡數告之劉協,隨即不顧劉協挽留,徑直離開。

    劉協回殿想了整整一宿,越想越覺得司馬朗說得對,於是改變了對待曹操的策略:暗地冷嘲熱諷自是無關緊要,但是決然不可與曹操正式撕破臉皮,只因如今寄人籬下。此乃其一;其二,斷然不可叫許都的軍士、百姓,只知曹孟德而不知天子,多行善舉,以收其心!

    是故,便有了以上的那一幕,,

    那麼劉協之所行走否有效果呢?自然是有的,沒見到城門四周、城中街道、以及城外的曹軍均口稱天子之德麼?

    對於朝外的人來說,方才劉協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可稱之為名君名主。只有在朝的大漢百官才明白天子協與曹孟德之間的矛盾。

    至於某些初見劉協的人物,自是心中敬服」

    「大哥」跨著戰馬前行幾步,張飛輕聲對劉備說道,「方才那人便是當今天子?」

    「三弟,天子豈能用「那人,代之?慎言!」劉備責備了張飛一句,隨即點頭說道,「我雖是漢室宗親,然家道中落,此事你與你二哥自是知曉,不過方才曹公下馬叩拜。全軍亦是。拜,想來必定是當今陛下無疑!」

    「哦!」張飛撓撓頭,哈哈一笑。而劉備另外一邊的關羽卻是撫鬚點頭讚許道,「我觀陛下,年歲雖幼,卻不失是一明君。我大漢興旺。指日可待!」

    「哦,如此甚好」劉備微微一笑,心中暗暗說道,「陛下望曹公的眼神好似有些不妥之處,,怪哉!」

    想著想著,劉備心中忽然一動。轉身望見人群,與人群中一人對視一眼。

    「大哥」張飛拍了拍劉備,疑惑說道,「大哥你望什麼呢?」

    「哦,無事,無事!」劉備笑著搖搖頭,策馬緩緩行入許都,心中卻詫異說道,「那人氣質似乎與司徒頗為相似」

    而望著劉備三人行入許都之內,城門之下人群之中亦有人驚詫一聲。輕聲說道,「此人面相,」

    「孔明,怎麼?」他身邊有一人疑惑問道。

    原來這兩人正是來城門口看「熱鬧。的諸葛亮與徐庶二人。

    只見諸葛亮滿臉疑惑,凝聲望著遠去的劉備背影,詫異問道,「元直。此人乃是何人,你可知曉?」

    「嘿」徐庶搖搖頭,哂笑說道,「我與你一般無二,也是不曾出的荊州一步,外州之事,庶如何知曉?怎麼,那人莫非有何不尋常之處?」

    環視一眼周圍百姓,諸葛亮附耳對徐庶輕聲說道,「此人隱隱真龍之相!」

    「什麼?」徐庶驚得目瞪口呆,急切問道,「孔明,你當真不成看錯?那人當真有」那個面相?」因附近耳目眾多,徐庶自是恐被他人聽去,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這被徐庶一說,諸葛亮也有些遲疑,望著好友猶豫說道,「我隨許世叔習此術乃不及半月。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呼,你呀!」徐庶重重呼了口氣。哂笑說道,「想來是孔明你看錯了吧,」說著,他低頭靠近諸葛亮說道,「聽聞許世叔也見那曹孟德有真龍之相,如今孔明你又指著一人說有真龍之相,若是真的,那大漢豈不威矣?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唉,你那裡去?」說了半截,他詫異得望著往前走去的好友。

    「元直豈是忘卻了我等此行乃是為何?「諸葛亮笑著說道,但是隱隱的,他心中卻是有些懷疑,當真是我看錯了麼?還是」

    待城門處的百姓散開大半,諸葛亮乃與徐庶復回司徒江府,但是這次。老王已在府外等候,亦或者稱之為黃承唐?!

    望見自己岳父,諸葛亮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至黃承彥身邊,拱手低聲喚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他導旁的徐庶亦是拱手見禮道。「學生見過黃師!」

    「免禮免禮!」黃承彥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諸葛亮與徐庶幾眼,點頭讚許道,「年逾未見,你等更添氣度,德公與德操想來極為重視你等。對了,為何不見士元同你等一道來?」

    諸葛亮苦笑一聲,恭敬說道。「士元說非要去見見那坐擁四州的袁本初,我等苦攔不住,唯有讓他去了。」

    「如此」黃承彥點點頭。隨即輕笑一聲搖頭說道,「袁家四門三公,如今出了袁本初與其弟袁公路二人,相比之下,袁家之中,唯袁本初最走出色,不過此人太重門第之念,投身彼處之士需先報家門。若是寒門士子,怕是連見袁本初一面的機會也無,就此事而言,袁本初不如曹,咳,外面風大,我等且府內說話!」

    「是,岳父黃師請!」諸葛亮與徐庶二人恭敬說道。

    三人且步入司徒江府,有黃承彥帶領,守門的士卒自然不會阻攔。

    期間,諸葛亮走前一步,輕聲問道,「岳父莫非也是看好如今的大將軍曹孟德?」

    黃承彥聞言一笑,搖搖頭也不說是否。

    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一個女聲。

    「王伯伯,今日不去修剪花木麼,咦,這兩位是?」

    來的竟是喬蔡。

    「哦,呵呵,老朽年紀大了,如何吃得消每日去?這便是老朽所說的兩位遠方侄兒,孔明、元直,

    「在下諸葛孔明,見過喬二小姐,」

    「在下徐元直,見過巧兒小姐

    「不敢不敢」喬模盈盈回了一禮,對諸葛亮與徐庶顯得有些拘謹。隨即望著黃承彥說道,「王伯伯,既然您侄兒且來,那小碘便不打擾了」恩,庭院中有棵竹子有些枯了…」

    「呵呵,老朽知曉了」黃承彥笑著點點頭,隨即望著喬碘蹬蹬跑遠,微笑說道,「此乃喬玄族弟之女。喬玄臨終之際將他族人託付於江守義,因近期江東戰亂,所以同她姐姐並眾族人前來投靠」

    「哦,原來是喬公族人」諸葛亮與徐庶點頭。

    「到了」黃承彥微微一笑。將二人可到一處府內一處偏僻小小屋。只見屋外脆竹鬱鬱,甚是優雅。

    「哈哈」徐庶撫掌笑道,「黃師真乃妙人,不住庭院,卻是在偏僻之處蓋一茅廬,哈哈

    「這」諸葛亮皺皺眉,疑惑問道,「江守義很是信任岳父?」

    「老夫知你心中所想」黃承彥撫鬚笑道,「老夫乃是藉口住不慣庭院,受不得嘈雜,是故江守義乃命人在此處按老夫意願,設一草廬,其實對於府中之事,此子向來不大管事,至於信任,此人平生不做虧心之事,又何懼他人?更別說老夫,」

    「岳父竟對這江守義如此看重?」諸葛亮儼然有些詫異。

    黃承彥單手推開草廬之門,回頭淡笑說道,「我觀你等,如今皆不如此子!進來吧,」

    諸葛亮與徐庶對視一眼,自是看的出對面好友眼中的不服氣,但是身為長輩的黃承彥如此說,他們又有何辦法,訕訕一笑,步入草廬。

    「你二人有口福了!」黃承彥輕笑一聲,從一邊的櫃中取出一個小小罐,神秘說道,「此集落腳許都的商人送到這江府的」

    諸葛亮皺皺眉,疑惑得上前一看。隨即展顏笑道,「月英在家中日日掛念岳父大人,卻不曾想到岳父在這卻走過得這般愜意」

    原來那小罐中竟是裝著尋常世面上用重價也買不到的上等茶牛

    也是,對於許都的商人來說。討好大將軍尚在其次,討好司徒江哲那是必須的,許都商會可是在江哲的掌管之下呢,雖然如今江哲只是掛個名,其中的事物自是由荀家代勞,但是商人們豈敢輕視?感激還來不

    呢。

    但是江哲早已定下規矩,凡是金銀財帛一律不收,是故商人們唯有用四處的特產、稀奇之物代之。

    就拿這茶葉來說,古代的茶葉大多是磚茶,炮製起來味道比之後世實在是差得太多,就連江哲這樣的都喝出了不同,是故對於茶葉等物,江府還是收的,也不能全然不給商產、面子嘛,收了以後送曹操一點、送荀彧、荀攸、程昱等人一點,反正有錯大家一起擔著嘛,

    吹了吹茶盞中的茶水,諸葛亮望了眼自家岳丈,微笑說道,「岳父。卜婿此行乃是將岳父帶回荊州,月英很是掛念岳父」

    「老夫在許都住得好好的,為何要回去?」黃承彥輕笑著說道,「你且回去告訴那丫頭,勿要掛念為父!」

    「岳父」諸葛亮聞言面色一滯,遲疑說道,「岳父學問淵博,若是做得朝上之官員也就罷了,何苦為那江守義看門?」

    「看門?」黃承彥一愣,待望瞭望自己女婿與學生的面色,大笑說道。「老夫自然有老夫的思量,非你等可知,莫說朝中官員,便是三公。老夫也不想去,此地甚好!」

    「噗!」徐庶聞言笑了一聲,被茶水嗆得連聲咳嗽。

    瞪了好友一眼,諸葛亮苦心勸道,「若是岳父欲清淨小婿亦可在襄陽尋一偏僻之處,此等茶葉小婿亦可托叔父為岳父尋得,難道岳父便忍心叫月英日日掛念麼?」

    「休要在說了,你之心意老夫且明白」黃承彥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此間之事非你等可明白

    「如此,還請岳父明言,好叫小婿回荊州之後對月英有個說法!」

    「也罷」搖搖頭,黃承彥凝神望著杯中的茶水,嗟嘆說道,「太原王子師,乃老夫舊日至交,一身網烈,忠心漢室,老夫甚是心佩,當日逆賊圍攻洛陽之際,他乃託人送了一份書信與老夫,叫老夫好生待其侄婿,教他學問,以為大漢所用,老夫得此信不久,便聽聞逆賊攻入洛陽。王子師跳城門而隕,其家族大小人眾,皆被逆賊所殺,心中頗為痛惜。十餘年、近二十年的至交,短短數日便,,唉!

    是故,老夫乃留書一封,去尋子師之侄婿,江哲、江守義!原本以為他歸徐州去了,沒想到在潁」卻聽聞此子領兵五萬,去圍剿青州黃巾。而後更是大勝而歸,不單將數萬黃巾帶回,亦是帶母三十萬青州百姓。如此老夫乃對此人起了好奇之心,途中裝作力盡不支,被他所救」

    復回許都之後,老夫更是親眼看著他將舊日的許昌建之為今日的京師許都,老夫觀此子,確實如子師所說,雖是粗看粗枝大葉,然內藏精華,胸中本事確實不小!是故老夫一直觀察此人」

    「那黃師對此人有何論定?」徐庶好奇問道。

    「定論?」黃承彥淡淡一笑。凝神說道,「若是此子為善,乃天下萬民之幸,若是此子為惡,天下戰亂不休 」

    「嘿」望了眼愣神中的諸葛亮,徐庶嬉笑說道,「我等一路而來,皆傳此人善名,莫非此人名不副實?」

    「元直,有時候不經意犯下的錯誤,卻會釀成大禍!」黃承彥正容說道,「你等方才相比也見到了。如今天子與大將軍曹孟德交惡,間隙早起,已是是不死不休之局勢。那麼依你等所見,這江姓小子當幫何人?」

    「嘿」徐庶輕笑一聲,略帶諷刺得說道。「為大漢朝臣,位居三公,莫非他還欲助曹孟德對抗天子不成?此乃是大逆之舉,雖說如今大漢威儀已失,然名望仍在,除非曹孟德公然挾持天子」

    「便是如此!」黃承彥打斷徐庶的話,沉聲說道,「老夫觀今日之後。天子怕是要被曹孟德麾下限制。而這江姓小子,自是不必說,去幫那曹孟德,若是子師在天有靈,如何看待此事?」

    與徐庶對視一眼,諸葛亮有些犯難了,來之前受月英之托,如今當是要如何才能讓固執的岳父隨自弓離開呢?

    許都,風雨欲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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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二章 前奏

  大漢,何以至如斯境地……

  許都之中一處宅邸院中,司馬朗望著院中的池子發出一聲悵然歎息,但是隨即。身後便傳出一聲輕笑。

  「兄長在此何為?」

  「唔?」司馬朗聞言一轉身,望看來著一展笑容,招呼說道,「仲達,怎得到現在才回來?莫不是也去城外看熱鬧去了?」

  「熱鬧?」司馬懿搖搖頭,哂笑說道,「若是兄長說的熱鬧便是指當今天子與曹公的話,嘖嘖,小弟不看亦知今後情形!」

  「哦?」司馬朗聞言頗有些動容,坐在池邊的石凳上,望著司馬懿玩味問道。「既然如此,仲達,你且來說說日後形式……」

  「嘿。這有何難?」司馬懿輕笑一聲,走過去在兄長面前坐下,口中徐徐說道。「天子雖是大義所在,然手中且無寸權,豈能敵得過曹公手掌兵權?曹公只需一發難,想來朝中那些臣子亦不敢不看他面色行事……人貴在自知,天子不知彼此實力,猶是好高鶩遠,如此沉不住氣,豈能成大事?兄長且看,不須三日,曹公處便有動靜!」

  「你口口聲聲喚曹孟德為公……仲達,何以如此重他?」司馬朗好奇問道。

  「掌權者當殺伐果斷,豈能婦人之仁?當日曹公領五萬軍詐稱二十萬、伐徐州之時,朝中官員想來皆是心中嗤笑。在那些人眼中,呂布佔據徐州,羽翼已豐,是故皆望曹公敗北而歸;如今徐州已克,許都震動,兄長莫非不曾見到那些人面色惶惶,惶惶而不曉如何應對?」

  「你說的是國丈董承?」司馬朗疑惑得接了一句,隨即點點頭哂笑說道,「仲達說的不錯,董承此人,唯有忠心可嘉,其餘皆不足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陛下與曹孟德落到如此田地。此人最是壞事!」

  「哈哈。若是天子任人唯親,豈能落到如此的步?此事不外乎天子年歲幼小。氣量狹窄罷了,豈能全然賴在董承身上?」司馬懿笑著反駁道。

  他的話好似是在為董承說話。但是聽他口氣。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董承來董承去,絲毫不將當今國丈放在眼裡。

  「仲達!」司馬朗皺皺眉,嗟歎說道,「非是天子任人唯親,實是無可用之人罷了,為兄在天子身邊乃有二月,何時看到過天子身邊有能人幫他出謀劃策?儘是些庸庸碌碌之人罷了,天子也是不得已啊……」

  「不曾想兄長如此在意天子?」司馬懿哂笑一句,隨即嘿嘿一笑,神色古怪的說道,「既然如此,兄長為何還要藉機金蟬脫殼,另投他人?」

  「唔?」只見司馬朗面色一滯,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為兄何以如此?仲達莫要胡說!」

  「哈哈,兄長何以欺瞞小弟,待小弟為兄長一一道來!」司馬懿望著兄長。神色自若得說道,「方才城門之下那一幕想來便是兄長為天子所獻之策。叫曹公吃了一大虧,如此曹公心中豈會干休?定是要查明為天子獻策之人。是故,兄長如願以償,得以見曹公一面,而曹公亦是對兄長另眼相看!一面全了君臣之義,討好了天子。一面又得以借此投身曹公麾下。兄長一石二鳥之策小弟甚是欽佩!」

  「咳!」被二弟司馬懿說破,司馬朗只覺得面上一灼,訕訕說道,「休要胡說。為兄只是欲全那君臣之義罷了。若是曹孟德要拿我,為兄亦無絲毫辦法,你就擔憂為兄被那曹孟德一刀砍了?」

  「哈哈!」司馬懿哈哈大笑,指著兄長樂呵說道,「若是如此,小弟當善待眾弟。教其學問,兄長妻小,小弟自是照料妥當……」

  「好膽。你小子欲咒為兄死乎?」司馬朗笑罵一句,一去,卻被司馬懿躲開。待重重歎了口氣,他嗟歎說道。「為兄亦不願如此,實乃天子確不是明主,我司馬家當是要興旺,既然天子這枝已廢,不如討個好留待日後……」

  「那兄長可是想好如何應對曹公?」司馬懿微笑問道。

  「前倨後恭,豈能如此輕易便投身於他。如此豈不是弱了我司馬家之名?」司馬朗淡淡說道。

  「兄長錯矣!」司馬懿搖搖頭,低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是兄長存著這個念頭,想來小弟自是要先去安排兄長後事了!」

  司馬朗聞言面色一變,但並非是生弟弟的氣,他素來就知道,他二弟才智遠在他之上,是故當下急色問道,「此話怎講?」

  「兄長心思是好,奈何卻忘了如今形勢。更忘了曹公是派何人前來「捉拿」兄長。」司馬懿微微一笑,凝聲說道,「若是江守義身在許都,想來這件事曹公必定是教與此人,聽聞此人能慧眼識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此人仁義卻是不假,倘若真是此人前來,兄長便是倨傲也無妨,雖有不妥之處,卻無性命之危;然如今此人卻不在許都,那麼等得曹公重任的唯有寥寥數人,荀文若、程仲德、李顯彰!

  三人之中。聽聞李顯彰不願為官,乃是為報救命之恩而投身江守義門下為門客,此人當是可排除在外;而荀文若如今且執掌許都政務,大小諸事,甚是繁忙,片刻亦抽身不得,如此此人亦可排除,那麼剩下的唯有程仲德了……」

  「二弟妙論,為兄甚是欽佩……」興我司馬家者,必是此人!望著面前的二弟。司馬朗讚歎一句,微笑問道,「便是程仲德又如何?」

  「兄長不知?」司馬懿哂笑說道,「程仲德亦是大才無疑,治下亦有良策,然行事甚是心狠手辣,往日許都治安不穩。江守義乃用此人整治,半月許都乃平,犯事之事大半充軍,稍顯嚴重者更是被斬於菜市,是故許都治安乃定,倘若當真是此人前來,兄長可要心中想好對策,否則……」

  「好似是有此事……」司馬朗喃喃說了一句。望向二弟的眼神越來越敬佩。誠心問道,「那為兄當是欲如何行事?」

  「兄長無需做作,想來程仲德前是問罪與你。兄長實話說之便可,其後他便是將兄長你帶去見曹公,此刻便是關鍵,若是曹公問你是否願意投身於他之帳下,兄長不可有半點猶豫,應下便是,再後曹公自是狐疑詢問為何。兄長便道出家世,再言「我本是欲投曹公,很無門爾」如此便可,至於以後,想來兄長亦是自知!」

  「你呀!」司馬朗搖搖頭,頗有些無奈,見二弟面色露笑,心中一動,玩味說道。「方才我便見你笑容滿面,莫非是看上了那家的千金?」

  「呵呵。兄長莫要胡言,」司馬懿輕笑說道。「小弟乃是遇到一人,與小弟不相伯仲之人!」

  「哦?」司馬朗聞言為之動容,凝神問道,「乃是許都何府公子?為何為兄卻是碰不到?他喚作何名?」

  「此人似乎非是許都人士,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表字孔明,小弟與他以馭兵之法弈棋一局,卻是難分勝負……」

  與二弟鬥得不分伯仲,此人確實不可小覷。司馬朗微微自忖一番,隨即疑惑問道。「如此人物仲達為何不將他請來一聚?」

  「小弟自是邀請,奈何他有事在身,君子之交、平淡如水,如此也罷,然小弟心中卻有預感,此人日後自會遇到……」

  「哦?」司馬朗面露笑意,望著其弟說道。「仲達如此自信?」

  「呵呵」也不回話,司馬懿微微一笑。算是應了兄長的提問。

  再見時。或許便是沙場對陣之時,到時我再與你一分勝負,諸葛孔明!

  與此同時。身在江府的諸葛亮卻是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噴嚏。

  「黃師所言極是,如此說來,那江守……司徒卻是是可敬之人,」徐庶說罷,卻是聽到身邊響起一聲噴嚏。聞聲望了望諸葛亮,詫異說道,「孔明,莫非是受了風寒?」

  「我也不知為何,」諸葛亮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復對黃承彥說道,「岳父,依小婿之見,曹孟德亦不是善與之人,今日當今陛下如此待他。他必然心中不忿,如此一來,日後許都怕是無安寧之日,如此小婿豈可叫岳父一人待在許都?岳父,念在月英面上,岳父便與我等一同歸襄陽吧,近日月英因過度思念岳父,身子頗差,如此下去……」

  「是呀。黃師,兩位老師均盤盼著黃師回去與他二老下棋呢……」徐庶也在一邊勸道。

  聽聞自家女兒身子頗差,黃承彥雖明知是自己這女婿故作之詞,但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猶豫了半響,遲疑說道,「那江姓小子有如今局面,老夫倒也無憂,不過他將府內大小事務盡數交與老夫,老夫豈能這般離去?待他回來,老夫將實情告知,再去不遲!」

  黃承彥口中雖說是不擔憂,但是心中卻是十分擔憂,在這府中住了年逾,他自是及其了解江哲的性格、喜好,也知他並不在意大漢皇室,這是最令黃承彥擔憂的。

  故去的舊日至交為大漢身隕,家族被屠,而他侄婿倘若這般對大漢皇室不敬。這如何叫他瞑目?

  再者,舊日至交乃是托黃承彥教導晚輩學問,而黃承彥卻是暗暗觀察了江哲年逾。莫說學問,就連學問二字也未曾提起,如此離開,黃承彥心中乃是愧疚不安……

  如此。諸葛亮與徐庶且打著黃承彥侄兒的名號。在江府住下了……

  二日之後!

  且說程昱應曹操之名追查何人為天子出謀,喚來天子身邊宦官,稍加嚴厲,那宦官便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司馬伯達」。程昱淡淡念叨一句,隨即便令麾下士卒在城中尋其落腳之處。不日便有回報。

  當日。司馬朗正在暫居的宅院書房中看書,忽聞門下一陣喧嘩,隨即好似有一大批人湧入,心中一動,頓時猜到了幾分。

想起自己二弟的話,司馬朗搖搖頭苦笑一聲,乃放下書本凝神望向書房之門。只見有一人徐徐走入……

  徐徐走入書房,程昱環視一眼四周,隨即望著書桌之前的青年說道,「你便是司馬伯達?」

  司馬朗起身拱手一禮,輕聲說道,「學生正是!」

  「帶走!」程昱也不廢話,當即對身後的曹兵喝道,隨即兩名魁梧的曹兵上前幾步,頓時將司馬朗拿住。

  「這是為何?」司馬朗故作驚慌道,「學生可是犯了王法不成?」

  程昱凝神望著司馬朗,淡淡說道,「乃是本官有事問你!帶走!」說罷,他轉身率先離開。

  「走!」那兩名曹兵呵斥一句,推了司馬朗一把。

  此人面色陰冷,想必便是掌管刑事的程仲德無疑,仲達之言果然非虛……

  被強硬拉上一輛馬車,司馬朗望著對面正打量自己的程昱,哂笑說道,「天子腳下,閣下如此橫行,豈還有王法?」

  「本官乃是朝中大臣,你又是何等身份?見本官且不參禮,便是斬了你又能如何?」程昱冷笑回道。

  冰冷的話語直聽得司馬朗心中一凜,頓時信服了二弟的話語,唯唯諾諾應了一聲,再不敢出言造次。

  「哼!」程昱冷哼一聲,低聲對車外的士卒喝道,「去主公府上!」

  「諾!」車外的士卒應道。

  主公……曹孟德麼?又被二弟算到?

  一刻之後。馬車乃至大將軍府,司馬朗下了馬車,望了一眼顯耀的牌匾,整了整自己衣衫,卻不知被程昱看得正著,倒是叫程昱對此人稍稍有了些好感:禮數周全。

  跟著程昱在大將軍府中轉了一段路,終於來到曹操書房,程昱在門外輕喚一聲。「主公,昱將那人帶來了!」

  「哦?」屋內的曹操詫異一句,隨即朗笑說道,「快!請他進來」。笑聲甚是豪爽。

  也不知怎得,一聽到屋內之人的笑聲,司馬朗好似去除了最後一絲畏懼,整了整衣衫,跟著程昱大步而入,對著書桌之後的曹操低頭拱手拜道,「學生司馬伯達,見過大將軍!」

  「好好。」曹操輕笑著應了一聲,轉頭對程昱問道,「便是此人?」

  程昱恭敬地一拱手,凝聲說道,「昱已詳查,自是敢認定便是此人!」

  「哦。」曹操點點頭,望著司馬朗淡淡說道。「司馬伯達,你可知你那計謀叫我何等的難堪,你知否?」

  語氣緩緩。聽不出其中有絲毫責怪之意。但是司馬朗聽在耳中,卻好似是天邊炸雷一般,急忙抬手辯解道,「陛下問計與學生,學生自是不好退卻。望大將軍明察!」

  「不必如此拘束,」曹操哈哈一笑,起身走至司馬朗身邊,點頭讚道,「你之計甚是巧妙。叫曹某無以應對,嘖嘖,那日曹某是何等的狼狽……」

    「咕。」下意識得嚥了一口唾沫,司馬朗低著頭,凝神望著自己腳下,絲毫不敢動彈,亦或是辯解。

    與毫無感覺的江哲不同,如今便是荀彧、程昱。也漸漸感受到了曹操身上與之俱來的霸氣,尤其是曹操震怒之時,那強大的壓迫力真能使人心中坎柯。畏懼不已。

    試問。司馬朗初次見到如此人物,能面上不露懼色已是不易,又更及其他?

    繞著司馬朗走了一圈,曹操收起打量的眼神,微笑說道,「你區區一計,乃叫曹某當著全城百姓之面,難堪如斯,當是可恨……」

    司馬朗心中一驚,暗暗吸了口氣叫自己沉住氣,因為他知道曹操還有下文!

    「不過對你胸中本事,曹某亦是心慕,」輕哼一聲,曹操朗笑說道,「如何。可有興致在曹某帳下聽用?」

    便是此刻!司馬朗拱手拜道,「承蒙曹公如此看重,司馬朗豈是不識抬舉之人,願從!」

    「哦?」見司馬朗如此爽快,曹操果是有些懷疑,微笑問道,「不經深思熟慮。便答覆曹某,可是敷衍?」說到敷衍兩字,他的語氣亦是寒冷至極。曹操往日因家世被人看輕,求人辦事,他人便是用敷衍應對,是故他最恨敷衍之詞。

    二弟真乃天下奇才!司馬朗心中暗思一句。隨即急忙拱手說道,「不敢不敢。曹公乃是垂愛,學生又豈敢冒犯?學生本欲投曹公,奈何身份低下。無門見曹公一面,今日乃是得願矣!」

    「哦。竟有此事?」曹操聞言一愣,隨即朗笑說道,「如此,你且看看,曹某是否有資格叫你入我帳下聽用?」

    司馬朗抬起頭,稍稍瞄了曹操一眼,隨即復低頭拱手拜道,「司馬朗,見過主公!」

    「好極好極!」曹操撫掌一笑,轉身對程昱說道,「今日操甚是暢快!」

    「恭喜主公又得一賢士……」程昱順著曹操的心意恭維一句,隨即淡淡望了司馬朗一眼,心下冷笑一聲,算你識趣!

    程昱眼神中的不善緩緩退卻,司馬朗鬆氣之餘又暗暗想道,若是不識趣,今日怕是不會好過,二弟大才,二弟大才……

    得了司馬朗,曹操自是暢快,然城中卻有一人不是那麼痛快,此人正是當今天子劉協!

    得報司馬朗被曹操命人著士卒強行從府中帶走,劉協勃然大怒,舉起一隻香爐便要砸下,忽然想起司馬朗所說,猶豫著將手中的香爐緩緩放下,隨即急招國丈董承。

    正如司馬朗對其弟說的,天子不是任人唯親,而是不得可用之人,如此明知董承之流不能成事,亦無奈用之,其餘身邊之人更是不堪,唯唯諾諾,皆是些阿諛奉承之人罷了。

    此刻朝中大臣,大半已投了曹操帳下,小半仍在觀望,至於清流之臣,現在則是無領頭之人,蓋因早前的太尉、如今的太師楊彪深居府中,又令其子楊修乃去刺史府做了一名刀筆吏,此意何其明也?此老也欲明哲保身,更別說他人?

    是故。劉協又何來可用之人?

    「陛下……」望著劉協震怒的模樣,董承亦是不敢多說話,蓋因天子年歲漸長。自是有了主見,豈能容董承再指手畫腳?

    「哼!」坐在龍御之上,劉協恨恨捏著龍御上的那顆龍珠,好似恨不得將它捏碎一般。

    「曹孟德欺人太甚!」

    「是是,陛下喜怒,且保重龍體……」董承猶豫說了一句。

    「哼!」冷哼一聲,劉協心中怒氣難消。指著董承喝道,「保重龍體、保重龍體,你如今便只會說這句麼?當日朕勸你不得交惡曹孟德與江守義,你可聽從?如今為何不敢再是如此?莫非是懼曹孟德勢力?」

    「非是如此,」董承苦笑著回道,「老臣性命,又有何惜?但倘若老臣也死,何人再與陛下解憂?」

    劉協聞言一愣,心中暗暗說道,若是沒有了此人,自己身邊怕是連一個心腹之人也無了……想罷,他正要出言安撫,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聲輕笑之語。

    「國丈且安心去,自有在下與陛下分憂!」

    想不到屋外竟是有人,劉協與董承面色一變,與董承對視一眼,劉協沉聲喝道。「屋外何人,且進來見朕!」

    「在下遵旨!」隨著一聲輕應,一人推開屋門,緩緩步入,望了眼劉協,面上露一笑容。

    「……」劉協有些莫名其妙,凝聲說道。「你乃何人?為何在屋外鬼鬼祟祟得竊聽?」

    「在下非是鬼鬼祟祟地竊聽,」來人嬉笑說道,「乃是光明正大地竊聽,呵呵。玩笑玩笑,還請陛下贖罪,在下此來,乃是為陛下解憂而來!」

    「你?」劉協聞言,狐疑得打量了一眼來人,只見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你何德何能。竟敢說為朕解憂?朕乃不怪罪你竊聽。你且歸去!」

    「陛下何以以貌度人?」那人皺皺眉,拱手正色說道,「陛下莫非不曾聽聞。人不可貌相?若是陛下執意令在下歸去,那麼……告辭!」

    「且慢!」劉協見此人言辭有理,談吐不凡,心知此刻乃是用人之際,自是不敢怠慢,抬手說道,「你欲為朕解憂,何以不通姓名?如此平白無故且叫朕如何信你?」

    「此事易也!」那人微微一笑,整了整身上衣衫,隨即拱手拜道,「溫縣司馬仲達,見過陛下!」

    「唔?」劉協聞言一愣,疑惑問道,「你也複姓司馬?那你與伯達……」

    「此乃家兄!」司馬懿微微一笑說道,「家兄名朗,字伯達,在下名懿,字仲達,家中排行第二……」

    「司馬仲達?」劉協身邊的董承狐疑說道,「司馬伯達曾說過,他有一弟,才華勝他數倍,莫非是你?」

    「此乃家兄抬愛之說……」司馬懿拱拱手遜謝一句,但是臉上的笑意自是掩飾不了他對自己的自信。

    「司馬仲達……」望著面前這人,劉協好似又望見了舊日邙山救駕之際出現過的那人,叫自己又愛又恨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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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三章 前奏(二)

建安元年十一月末,曹操遵程昱之策,欲對天子實施限制……

  待及天子設朝之日……

  「陛下駕到,百官恭迎!」隨著殿頭官宦的一聲呼喚,劉協緩緩從後殿中走出。望了一眼武官之首的位置,猛然望見站在那處的曹操抬起頭來,眼神複雜得望著他。

  百官之中。唯有身為大將軍的曹孟德有可拜可不拜的資格。

  「哼!」暗暗冷哼一聲,劉協乃坐上龍御,抬手喚道,「眾愛卿平身!」

  朝中官員乃起身,愕然地望了一眼絲毫未曾動過的曹操,面面相覷,預感今日恐怕要發生一些事……

  「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殿頭官宦一聲呼喚。

  「臣。有本奏!」程昱出列大聲呼道。

  「唔?」劉協面色一愣,皺皺眉抬手說道,「愛卿且奏行事?」

  「臣要彈劾一人!」程昱從懷中取出一份奏章,大聲喝道。

「彈劾?」劉協面露狐疑之色,凝聲說道,「愛卿欲彈劾何人?」

  程昱聞言。冷笑著從四周那些有些懼色的文官中一一掃過,直至眼睛盯準一人。指著那人大聲喝道,「啟奏陛下,臣欲彈劾衛尉伏完瀆職之罪!」

  只聽「砰」的一聲,眾人聞聲望去,見衛尉伏完滿頭冷汗、被驚得跌坐在地。

  「彈劾伏愛卿?」劉協心中一凜,瞥了一眼曹操,卻見此人微閉雙目,絲毫不對外界之事所動,但是劉協又豈能不明白,若非是曹操應允。程昱何以敢如此行事?便是朝中的眾位大臣此刻也是了然。

  大將軍曹孟德終於要反擊了……

  「正是!」程昱沉聲喝道,「此人任衛尉之職,毫無建樹,尸位素餐,如此豈非是瀆職之罪,是故臣要彈劾他!」

  「……」劉協皺皺眉,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伏完,猶豫說道,「伏愛卿,可有此事?」

  伏完如夢初醒,急忙起身出列,連連叩頭,面色疾苦大呼說道,「臣冤枉。臣……」忽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蓋因曹操睜開雙目,淡淡望了他一眼。

  「……」伏完被曹操一瞥,額頭冷汗透出。咬咬牙遲疑半響,方才歎了口氣。叩頭黯然說道,「臣有罪……」

  殿上的官員面面相覷小聲議論紛紛,其中自然不乏有些人望見了曹操的眼神。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伏愛卿?」劉協自是也明白伏完是被程昱冤枉的,這明顯是曹操欲將自己最後的那點權力也奪去!是故他急色喝道,「伏愛卿,當真有此事?」說著。他還不停向伏完使著顏色。

  可惜伏完卻不抬頭,只是不停地磕頭,口中黯然得喃喃呼道,「臣有罪。望陛下重重責罰……」

  身為朝官,竟如此毫無膽氣!劉協頗有些怒其不爭,震怒喝道,「既如此。來人,將其拿下!」

  「諾!」殿外走入兩名禁衛,一左一右挾起伏完帶走,而伏完從始至終再無說一句話。

  「陛下息怒,」國丈董承自是想保住劉協最後的一絲權力,急忙出列為伏完辯解道,「老臣素知伏大人為人,卻是謹慎敬職,斷然不會如此,望陛下明察……」

  「國丈」程昱冷笑道,「國丈的意思便是說。我程仲德誣陷同僚咯?」

  望著程昱,董承怒聲喝道,「你不單是誣陷同僚,更目無天子,當是……」

  「國丈此言可有憑據?!」殿中一聲大喝,曹操虎目一掃四周朝官,復對董承沉聲喝道,「若是國丈毫無憑據便如此說,那麼本大將軍便要彈劾你譁眾取寵、目無天子!」

  朝中百官為之咋舌,均低下頭不敢看曹操的眼神。

  「你……」董承被曹操一喝,啞口無言。

  「還不速速將此人帶走?!」曹操望著那兩名禁衛大聲喝道。

  「諾!」兩名禁衛心中一凜,對視一眼。將伏完帶走。

  如此。朝中一片寂靜……

  面對著曹操如此行事,劉協卻是不驚,因為前些日子司馬懿便算到曹操欲發難。叫天子劉協做好準備,額,是做好忍受的心理準備……

劉協本是不信,但是此時卻容不得他不信,只見一人出列大聲稟道,「衛尉一職,事關重大,空懸怕是不妥。望陛下明鑒。」此人正是初到許都的滿寵,如今任大將軍府長史。

  「滿大人所言極是,」程昱笑著說道,「陛下,臣欲推舉一人。」

  「何人?」

  「徐晃、徐公明!」

  「哈哈。」國丈董承哈哈一笑,指著程昱怒聲說道,「你還說不是誣陷伏大人。先是彈劾,後事表推,你等分明是欲剷除異己!」

  「國丈。這話可不能亂說哦!」程昱冷冷一笑,正色說道,「彈劾歸彈劾。推薦歸推薦,其中莫非定要有些關聯才可?為臣者自要心憂國事,彌補微漏,莫說區區一人,就算朝中其他職位,微臣心中自也有可推薦之人……」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此朝中官員豈敢再胡亂說話?沒見到早先朝中元老、原太尉楊彪僅僅是一句話的事。就被曹操閒置,如今還在家中稱病。若是說老太尉之事或許還有跡可循,因為當初進犯許都的袁公路乃是楊彪族女夫婿,那麼如今呢?身為衛尉的伏安已是被程昱誣陷一句。剝奪了官職,是故還有何人膽敢在此刻胡言亂語?

  「唔……」不動聲色制止了董承,劉協淡淡望了一眼程昱,玩味說道,「徐晃乃是何人?為何朕不曾聽到過此人之名?」

  「啟稟陛下,乃是討呂功臣,武藝精湛,獨領一軍,是為將才……」程昱說著,望了一眼董承,口中繼續說道,「舊日乃逆賊楊奉麾下將領,如今棄暗投明,為大將軍所用……」

  「……」董承面色慘白,咬咬牙憤然得盯著程昱。

  「哦。原來如此,」既然無法,不妥允之,劉協點點頭,輕聲說道。「聽聞曹仁將軍遠赴他處任職,執金吾一職已是空缺,愛卿是否心中亦有人選?」

  「陛下應命!」程昱微笑著拱手說道,「微臣心中亦是有了人選……」

  「……甚好,甚好!」劉協心中氣得不行。深深吸了口氣對朝中官員說道,「眾愛卿可還有事欲奏?」

  「……」朝中百官對視一眼,無人出聲,也對,就算是有事也不會在此刻啟奏。

  望著這些「碌碌無為」的朝官,劉協失望之極。起身一揮衣袖,重重說道,「退朝!」

  「退朝……」殿頭宦官一聲大呼,但是朝中官員卻是無一人敢動。

  只見曹操淡淡一笑,大步走出金殿,隨即身後便傳來一陣釋然的吐氣聲。

  「唉。」荀彧眼神複雜得望了一眼程昱,程昱會意,兩人一同走了。

  「仲德,如此非是為臣之道……」荀彧歎息說道。

  「文若何其迂腐!」程昱哂笑說道,「他人「以怨待我,我當如何」?」

  「當是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程昱冷笑一聲。哂笑說道,「若不早加制衡,日後尾大不掉之際,悔之晚矣!」說罷,揮袖而走。

  荀彧一愣。望著程昱的背影搖了搖頭,徐徐跟去。

  而另外一面,劉協自是無比氣怒得回了寢宮。

  而寢宮之內自有一人正在弈棋,說是弈棋卻是無比的怪異,因為他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正下得不亦說乎,待望了一眼劉協,此人淡笑說道,「僅觀陛下如此氣急,便知不出在下所料……」

  「仲達大才,朕甚為佩服!」劉協在司馬懿面前坐下,凝神說道,「仲達既可算得曹操之後步,相比自也可以幫朕思得一計……」

  「嘿。陛下說得哪裡話」司馬懿也不抬頭,顧自下棋,口中嬉笑說道,「這兩策乃是妙手所得,豈能想有便有的?嗯……白子怕是要數三目……」

  「仲達!」劉協氣急喝道。

  「罷罷罷!」司馬懿一堆棋盤,哂笑說道,「陛下欲讓在下如何?」

  凝神望著司馬懿,劉協猶豫良久,遲疑說道,「你且思一謀,叫朕不像現今這般舉步維艱、任由曹孟德擺佈!」

  「嘿。」司馬懿為之愕然,搖搖頭失笑說道。「陛下真當在下神人耶?這般吧。待我為陛下分析一下如今局勢,試問,陛下何以窘迫如此?」

  劉協聞言。面色尷尬,恨恨說道,「乃是當日朕錯信曹孟德,隨他來此!」

  「非是如此,試問,陛下不到此處,又有何可去之處?若無大將軍,恐怕陛下要被二賊所擒矣!」司馬懿絲毫不顧劉協的面色,哂笑說道。

  「你!」劉協為之氣結,沉聲說道,「那你說,為何朕落到如此田地?」

  「乃是陛下身邊無又可用之才!」司馬懿正色說道。

  劉協面色一驚,皺眉細細想了半響,方才遲疑得點頭,猶豫說道,「朕甚是心慕那江守義,奈何此人不為朕所用……」

  「嘿。」司馬懿輕笑一聲,淡淡說道,「陛下想必是會意錯了,在下說的可用之才,乃是將才!若是當日那五千禁衛由善御之將領之,何以會糜爛如斯?而陛下又如何會落到如此境地?」

  「你說的是諸如楊奉之類的將領?」劉協狐疑問道。

  「楊奉豈能也稱之為善御之將?」司馬懿恥笑道,「此人不曉變故,不知進退,合該有此禍事!」

  「……」劉協尷尬一笑,皺皺眉說道,「然無奈無人投朕……」

  「擺著身為武人的大將軍在前,他又手握重兵。陛下如何能收到人才?」司馬懿淡笑一聲,望了眼劉協微怒的臉色,笑著說道,「不過此事急切不能成事,唯有緩緩圖之,不過此消彼長。若是大將軍寒了天下人之心,而陛下又執掌大義,想來便有人投陛下而來……」

  「哦?」劉協聞之動容,心中的不滿早已消去。急切問道,「如何行事?」

  「呵呵」輕笑一聲,司馬懿手中執著一枚白子,淡淡說道,「陛下可曾聽聞劉備、劉玄德此人?」

  「不曾聞之……唔,好似有人表他為……徐州刺史?對,徐州陶公祖乃表此人為徐州刺史,為何提及此人?」

  「蓋因他如今便在大將軍麾下!」司馬懿哂笑說道。

  「唔?」劉協聞言一愣。疑惑說道,「就算如此,又與朕何干?投曹孟德之人何其多矣,為何單舉此人?」

  「蓋因此人乃是國姓、又好似是皇室宗親、曾為一州刺史、他手下亦有兩員猛將,正巧叫在下行計!」

  聽到司馬懿說出「計」字,劉協哪裡還顧的上其他,急切問道,「何計?」

  望了劉協一眼,司馬懿淡然說道,「明日早朝,陛下不妨向大將軍問起此人,聽聞劉備早先亦隨中郎將盧大人討伐黃巾,陛下乃借此事賞之,且不管劉備皇室身份是真是假,陛下不妨給了那皇室的身份,如此一來,計乃成!」

  「荒,,荒謬!皇室身份豈能如此輕易便與他人?」劉協皺眉遲疑良久,方才說道,「你且先說來,為何要行此計,叫朕心下思量一番……」

  「是,」司馬懿頜首一禮,撥弄著手中的棋子,淡淡說道,「此人舊日也曾為刺史之職,而後被呂布奪去治地。無奈投身大將軍麾下,更有甚者,此人乃是幽州刺史公孫瓚至交,而公孫瓚正是大將軍所誅,想來兩人之間必有間隙!再者,此人麾下有兩員猛將。乃是當日在虎牢力挫呂布之人。大將軍亦是心慕,任二將以重職,卻將劉備此人閒置,我自是不信劉備心中毫無怨言……

  且不管其身世當是如何,陛下乃「准」他皇室身份,如此,兩者之間間隙乃大。劉備必被大將軍麾下將領文臣排擠,而陛下便有可趁之機,當安撫此人以收為己用……」

  「那又如何?」劉協還是有些疑惑。

  「在下還不曾說完……」司馬懿皺眉望了劉協一眼,搖搖頭解釋說道,「觀今日陛下面色,在下便知大將軍已是對陛下發難,衛尉伏完恐怕已是獲罪。為何如此?乃是大將軍不欲陛下再有何權利,欲閒置罷了,如此。試問大將軍又如何能看著麾下心慕之將來投陛下,唯有殺之……哈哈。此乃玩笑之言,我觀大將軍氣度。當是不會如此……」

  「你!」劉協氣結,沉聲喝道,「莫要再戲弄朕,當是如何,你速速說來!」

  「陛下莫急,在下的意思是,加借賞賜之名乃將此人外放於荊州為官……」

  「荊州?那不是朕之皇室族人劉景升之下?劉景升自是忠於皇室,久與曹孟德為敵,曹孟德如何會將那劉備放走?」

  「如此陛下便可說,非是陛下不賞賜有功之臣,乃是大將軍從中作梗,賞罰不明,試問天下還有何人欲投大將軍?皆寒了心罷了!」司馬懿嬉笑道。

  「那若是曹孟德當真放走了此人呢?」

  「那不是更好?」司馬懿嗤笑道,「如此陛下乃有了外援……」

  「如此……妙極!」劉協深思片刻,撫掌大笑,但是他卻沒有望見司馬懿臉上那一抹莫名的笑意。

  曹公啊曹公,在下且不知你性格如何,豈能輕易投之?待我用那劉玄德「投石問路」,且看你如何應付,我便知曉日後該如何處之……

  次日。許都之中皆流傳一事:原徐州刺史劉備、劉玄德,乃是大漢皇室之後。

  便因此事。劉備是頗為心驚。

  而此事。自有人稟告曹操,曹操得知此事,心下頗為疑惑,乃召集郭嘉、荀彧、荀攸、程昱、李儒、滿寵等眾謀士詢問。

  只見荀彧暗歎一句,拱手輕聲說道,「主公勿憂,恐怕此事乃是傳始於皇宮之內。今日主公奪了伏完之權,想來陛下心中驚懼,乃欲借劉玄德助長聲勢爾……」

  「嘿。」曹操聽聞,恥笑說道,「何其愚也。單單一個劉玄德,又有何用?就算他被天子招去,與我為敵,我曹孟德又有何懼?」

  「主公。」荀彧苦笑一聲,凝聲勸道,「主公之志向乃是助我大漢平定天下,又何苦與陛下交惡?不過……」他搖搖頭淡笑一聲,輕聲說道。「如此倒是叫劉玄德平白撿了個便宜……」

  曹操聞言一樂,乃問眾人道,「你等覺得此人如何?守義且說此人能收則收。不能收,且殺之,否則後患無窮!」

  「竟有此事?」郭嘉聞言一驚,心下暗思片刻。沉聲說道,「如此,便遵守義之策,若是此人有絲毫不對,斬之!」

  「不可!」荀彧、荀攸急忙勸住,荀彧更是急色說道,「主公,劉玄德如今乃投主公。若是主公殺之,如何對天下人言?當是寒了天下人之心!」荀攸亦是點頭附和道,「劉玄德。舊日為一州刺史,如今乃投主公,就算是「千金買馬骨」,亦要將此人留下,否則日後他方諸侯又有何人敢投主公?」

  而知天卷下冊在江哲處的郭嘉卻是出言反駁道,「劉備此人,我觀他確實不可小覷,能早早除去,免去日後禍事,即便是損些名望,亦是值得!」

  程昱冷笑一聲,沉聲說道,「殺便殺之,寧殺錯,休要放過!」李儒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你!」荀彧聞言,皺眉說道。「自古以來。便是以仁義治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單憑片言細語,就算是守義說的,彧亦不敢請主公殺之!主公如今乃居大將軍之職,天下人翹首以望,豈能叫主公失了大義。」

  滿寵望了望荀彧、荀攸,又望望程昱、郭嘉、李儒,儼然有些失神,細想片刻方才說道,「不若主公且將此人收而不用,如此卻不是兩全其美?」

  「對呀!」曹操眼神一亮,朗笑說道,「我欲用者,乃是其麾下兩位猛將,至於劉玄德此人,說實話我卻看不出有何非同尋常之處,既然如此,我等卻靜觀其便!」

  如此過了一夜,乃至次日早朝。

  待諸事已畢之後,劉協望了一眼殿中那不發一語的曹操,微笑說道,「大將軍?」

  「唔?」曹操狐疑得望了劉協一眼,猶豫一下。出列說道,「臣在!」

  心中冷笑一句,劉協微笑問道,「朕聽聞許都今日風傳,愛卿麾下有一人乃是朕皇室宗親?」

  「……」來了!曹操皺皺眉,望了眼劉協,平淡說道,「陛下說的,可是劉備、劉玄德?」

  「哦。好似是此人……」劉協故作猶豫。點頭說道,「可否喚他前來?」

  曹操望著劉協玩味得一笑,抱拳說道,「此人已在殿外侯著!」

  「唔?」劉協一愣,有些不敢對視曹操望來的眼神,訕訕說道,「大將軍行事。果是雷厲風行,如此……如此便喚此人上殿!」

  「劉玄德上殿!」殿頭宦官高呼一聲,隨即在朝中百官詫異的眼神中,劉備疾步而入叩地大禮拜道,「微臣劉備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身!」劉協輕笑一聲。

  劉備乃起身,低頭立於那處。

  「聽聞你乃皇室之後?」劉協起身,緩緩步向劉備。

  劉備拱手一記大禮,低頭說道,「啟稟陛下,微臣乃中山靖王之後,漢景先帝閣下玄孫,先祖名諱貞,漢武時封涿鹿亭侯,後坐射金失侯,因此遺這一枝在涿縣,家祖名諱雄,家父名諱弘,請陛下明察!」

  劉備如數家珍的一席話將劉協聽得一愣一愣,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此人當真是皇室中人?

  疑惑之下。劉協乃招宗正取宗族世譜檢看。

半柱香之後,宗正且手持宗室世譜而來。劉協乃令他當庭宣讀。

  宗正頜首應命,翻開世譜宣讀道,「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勝。勝生陸城亭侯貞,貞生沛侯昂。昂生漳侯祿,祿生沂水侯劉戀,戀生欽陽侯英,英生安國侯建,建生廣陵侯哀,哀生膠水侯憲,憲生祖邑侯舒。舒生祁陽侯誼,誼生原澤侯必,必生穎川侯達,達生豐靈侯不疑,不疑生濟川侯惠,惠生東郡范令雄,雄生弘,弘不仕……」

  讀罷,宗正狐疑地望著劉備。猶豫說道,「劉備乃劉弘之子,如此便是陛下之叔……」

  「唔?竟有此事?」劉協親自上前接過世譜,細細一看,喃喃說道,「確實如此,愛卿乃朕皇叔?」

  朝中官員一陣嘩然,便是曹操也有些失神,他本以為劉備至多是旁氏罷了,沒想到此人竟是天子叔輩,更有甚者。天子那一聲「皇叔」影響何其之大?

  「不敢不敢!」劉備誠惶誠恐得推辭道。

  望了眼動容的曹操,劉協心中暗笑一聲,合上世譜,裝作氣憤得說道,「你乃朕叔輩,便是喚你一聲皇叔亦無妨,然我漢室飄零至此,眾多賊首亂我大漢,皇叔為何不早早便來見朕。為我大漢出力?」

  「陛下錯怪臣矣,」劉備拱手一禮,苦色辯解道,「臣早前便已隨我師、中郎將盧子干討伐黃巾。破賊首張寶……」

  「哦?竟有此事?」劉協一口打斷劉備的話,轉身對曹操說道,「大將軍。朕之皇叔如此驍勇,依大將軍之見,是否該賞?」

  「哈哈。」曹操朗笑一聲,隨即面露古怪神色。揶揄說道,「陛下所言極是。我亦知玄德驍勇,當是該賞!且不知陛下欲如何賞賜?」

  「想來以朕皇叔之才,為一郡之守怕是不難吧?」

  「呵呵。」曹操輕笑一聲,淡淡說道,「……何地郡守?」

  「新野如何?」劉協微微一笑,徐徐說道,「朕乃知大將軍與荊州刺史劉景升有些誤會,不若叫皇叔前去調解一二。化干戈為玉帛,同為我大漢出力。豈不是妙事?朕出面,想來劉景升不敢不從……」

  「……」曹操望了眼劉備,見他眼中喜色一閃而過,面色卻是絲毫不改,心下頓時一凜。

  哂笑一聲。曹操也不說話,只是戲謔得一笑,使得殿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我呸。想得美!已貴為大將軍的曹操在心中暗罵一句。

  劉玄德此人,喜怒不形於色,或是城府極深,亦或是……所圖甚大!

  悔不聽守義之言……既然守義早先便知劉備此人,那麼如今唯有前去徐州招他前來問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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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四章 閒

    十一中旬,已是時近年關,徐州城中一片繁忙景象。

    過往數年中,徐州的百姓雖說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但平時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好,先是連年的天災,隨後又是黃巾作亂,再後便是曹操、呂布、袁術等三路諸侯的角逐,常年的戰亂使得徐州百姓戰戰兢兢,生怕有一日遭到牽連……

    不過現在。徐州的百姓總算可以稍稍放鬆些心神了,蓋因大將軍曹孟德以一敵二,擊敗了袁術與呂布,奪得了徐州的控制權。

    對於有上頓沒下頓的平民百姓來說,何人為皇、何人當權,實在不是那麼的重要。他們關心的,只是來年稅收的多少,家中餘糧的多少罷了,對於當權者的征戰遊戲,他們顯然是不在乎的,亦或者是沒有那個心思。

    徐州。三年中換了三位刺史,從最早的陶公祖,到後來的劉玄德、呂奉先,以及如今的陳元龍,歷盡數變。

    對於陶公祖陶刺史,徐州的百姓一向都是報以感激之心的,隨後的劉玄德因善治。也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對於呂奉先,說實話,徐州百姓對此人沒多少印象,蓋因當時管治徐州的僅僅是陳宮、陳公台罷了。

    然而。對於如今的刺史陳元龍,徐州百姓還是有些好奇之心的,陳家原本就是徐州的大世家,在徐州本是名聲頗善,當初黃巾來襲之際,陳家還取出家中存糧以救濟百姓,是故徐州百姓皆對陳登陳元龍擔任徐州刺史一職報以期望,在每每茶餘飯後閒聊之際,猜測此人是否能堪當此任。

    對此。陳登的壓力頗大,蓋因他初次為刺史之職,又想善治一地,造福百姓。是故每日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怠慢。

    可是陳登雖說久跟陶公祖治理民生,但是為刺史可沒那個經驗呀,這怎麼辦?

    想來想去。陳登還是覺得,應該向自己的老師請教此事。

    陳登的老師,徐州的百姓大多已是知曉。大漢司徒江守義,此人三兩年便將一郡城治理為大漢京師等繁榮重地。其善治之名早已隨著商人的口碑傳播四地,就連西涼等荒寒之地,亦始見流傳,更別說素來繁榮的徐州了。

    又聽聞自己老師曾經可是統帥兩州政務的,陳登覺得事不宜遲,當是要立刻向老師請教才是,是故急匆匆離開了刺史府,向江府而去。

    徐州江府。自是比不上許都的司徒江府。那可是曹操親自下令改建的,論豪華程度與自己的大將軍府不相上下,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建的……

    話說陳登急匆匆來到江府,卻愕然看到江哲帶著家中妻小正要出城遊玩,暗暗慶幸之餘,陳登死皮賴臉得跟了上去……

    徐州。說實話是江哲感情最深的,一來徐州與後世江哲的居地頗為接近,二來嘛,當初江哲可是在徐州遇到秀兒的……

    十一月。天氣漸漸轉寒,本不是外出遊玩的好時候,可是江哲的眾位妻室也知曉,她們的夫君在徐州是住不了多久的,是故當江哲說起此事的時候,他眾位妻室欣然而允。

    駕駛著馬車,江哲一行人隨便尋了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反正他是說不出地名的。

    按著江哲的意思,高順與張遼很是興趣得帶著百餘名陷陣營將士去山上狩獵。而江哲與剩下的眾人就開始忙碌起來,話說他們可是來野炊……

    對於什麼是野炊,陳登絲毫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如何治理徐州。

    隨便折了一根竹木,綁上一段絲線,充當魚竿,隨便找了一處湖泊,就那麼席地而坐,沒有絲毫架子。

    護衛在江哲身邊的趙雲好奇得望著江哲。心中頗為所動,也照著江哲那樣做了一根魚竿,隨他一起釣魚,對於童年均在習武之中度過的趙雲,自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釣魚的樂趣的。

    雖說江哲也不是很喜歡釣魚,但無奈這個時代並沒有別的他感興趣的活動罷了,難道叫他跟著高順、張遼他們上山狩獵?

    不過正是如此,陳登才得以有空閒詢問……

    「老師。」與江哲、趙雲一樣,陳登一面手握魚竿,一面轉頭問道,「如今徐州戰亂暫止,百廢俱興,當是要如何發展民生?」

    「徐州本就是繁榮之地,素有「天下糧倉,之稱,」江哲望著湖面的上動靜。淡然說道,「糧食,本就是重中之重,若是耍興徐州,唯有從農業著手。隨後再同許都一般,發展商業。若是連飯都吃不飽,更及其他事?」

    「老師所言,一語中的,只是學生不知,當如何鼓勵百姓務農?」陳登好奇得問道。

    見依在身邊的鈴兒瞪著夫眼睛望著湖面,江哲乃把手中的魚竿遞給她,口中笑著說道,「來,鈴兒,替爹爹拿著。」

    「嗯!」鈴兒頗為興奮得接過,自是更注意湖面的動靜,而江哲卻是轉了轉身。對陳登說道,「鼓勵百姓務農,不外乎要提高他們的積極性,何為積極性?我問你,一般百姓手中可有田地?」

    「想來……不曾有」陳登搖搖頭,隨即頗有些尷尬得說道,「大多在世家手中……」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望著陳登說道,「你家平日如何處理旗下的農田?」

    若是換做別人,陳登豈會道出實情?但是提問的是自己老師,那就另當別論了。只見陳登想了想,遲疑說道,「此事學生也不是很清楚,大多是由孫兄掌管,好似是雇百姓務農吧……」

    「酬勞幾何?」江哲問道。

    「酬勞?」陳登面色一愣,頗有些尷尬得說道,「學生雖是不知具體,然也知其中酬勞不低,一月的酬勞足可令受雇的百姓飽食……」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也就是說,不管百姓做得好與壞,一月的酬錢想來是有的?」

    「這 ……」陳登遲疑一下,猶豫說道,「若是米糧的產量實高,我陳家自會另有獎賞,若是產量乃低,且不是因為天災,我陳家自是要有些剋扣作為懲罰……」

    陳家。作為徐州的大世家,做得還是不錯的,江哲點點頭,微笑說道,「元龍想必知曉一句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老師所說!學生略有涉及,此句好似走出自留侯。「香餌之下,必有死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老師的意思是,再提高酬勞?」

    「提高酬勞雖好,卻不是我心中之策,我的意思是,為何不將你家旗下田地租給百姓?每年收取一定的租金?」

    「這……」聞言,陳登面色有些尷尬。

    江哲自是明白陳登還沒領悟其中奧妙,於是微笑說道,「多年不見。也不知道你之學術學得如何,且來考考你,假設你家有田地一百畝,乃僱傭一百名百姓用於耕作……」

    「一百名?不需如此多啊……」陳登疑惑說道。

    「假設!」江哲瞪瞪眼,心說幾年不見;這個學生怎麼還是那麼死腦筋呢?

    「假設?哦,是是……」陳登這才醒悟過來,面色尷尬訕訕說道,「學生孟浪,還請老師贖罪。」

    「行了。你且仔細聽著」。搖搖頭,江哲繼續說道,「再假設每畝良田可產米糧兩百斤,而受雇百姓的酬勞是一年四十斤,除去天災以及農具的損耗。就算是每畝十斤,問你家可收穫米糧幾何!」

    陳登皺眉一算,隨即微笑說道,「我家可收穫一萬五千斤米糧,老師,莫要小覷學生哦……」

    「呵呵。好,再問你,同樣你家有田地一百畝。不過此次卻不是僱傭,乃是以產量五層的租金租讓給一百名百姓,你家不管其他,而此時每畝的產量卻是四百斤,問,你家可收穫米糧幾何?」

    「這麼變四百斤了?不是兩百斤麼……額。學生這就算,」望見了江哲的不善眼神,陳登訕訕一笑,閉目一思,沉聲說道,「卻是兩萬斤……不過實情非是如此可算,老師的意思是,將田地租於百姓,便能提高他們的積極性麼?」

    「確實如此!」江哲還是很欣慰的,欣慰自己這個學生竟是能理解自己說的。

    「好是好。只是……」陳登說了一句,面露難色,遲疑說道,「學生家中還好說。不過徐州其餘大小世家恐怕就難辦了,依老師之法,雖說百姓的積極性提高了,但是卻損耗了世家的利益,如此一來……」

    「愚笨!」江哲皺眉說道,「你等只需將田地租給百姓,其餘任何事皆不用管。只按產糧分層而取,你且仔細算算,你等究竟是賺了,是虧了?!」

    「爹爹。」鈴兒著急得拉扯著江哲的衣袖,急切說道,「魚兒……魚兒……」

    江哲定睛一看,只見魚線震盪不已,知是一條大魚上鉤,大喜說道,「鈴兒莫慌,待爹爹來!」說著,便接過鈴兒手中的魚竿,待經過一番角逐之後,一條大魚終於很不甘心得被江哲釣起……

    「哈哈。」見果然是一條大魚,江哲哈哈大笑。轉身對趙雲說道,「子龍且看。你……」說了半截,話語卻戛然而止。

    只見趙雲身邊橫七豎八得躺著十幾二十餘條類似江哲手中的魚,正在那邊不甘的跳動著……

    「唔?」趙雲又一提釣竿,又將一條大魚掉起丟到一旁,隨即轉過頭疑惑說道,「先生喚雲?何事?」

    「……」江哲張張嘴,平淡說道,「嗯,繼續努力!」

    且不說趙雲有些莫名其妙,陳登凝神望著江哲手中的魚,正費力理解著老師的話。忽然心中一動,大喜說道,「老師。學生明白了!」

    「哦?」江哲將手中的魚交給鈴兒,讓那小丫頭咯咯一笑,抱著那條魚笑呵呵的跑到秀兒身邊去了,隨即江哲轉身對陳登說道,「元龍,當真明白了?」

    只見陳登點點頭,鄭重說道,「老師所行之法,雖看似損及了世家利益,然細算之下,卻是雙贏之局,在不損及世家利益的前提上提高了百姓待遇。發展了徐州農業,確實是妙,不過徐州怕是沒有那般多田地租給百姓啊……」

    「其實在許都,我已是這般做了,也沒見許都的世家們有什麼異議,」淡淡說了一句,江哲輕聲說道,「若是有因戰禍遷移至此的百姓,一併收容。至於田地之事,你大可鼓勵百姓開荒,由你出面,啊不,由徐州官府出面,告訴他們,若是開墾荒田,前三年免租,其餘之事,便按此法為之,元龍,你可是明白?」

    「唔!」陳登點點頭,誠服說道,「老師學問,登甚是欽佩,不過學生初為刺史。對於其中之事,不甚明瞭,望老師解惑。」

    若是換做三年前,江哲必定是心中惶惶,但是如今。他卻不會那般不堪了,畢竟先有王允的細心教導,隨後又有荀彧、荀攸等高明之士解惑,經驗比之身在徐州之時,何以強了千百倍?

    是故。江哲今日乃是成竹在胸,微笑說道,「你且說來,我逐一與你解惑!」

    「多謝老師!」陳登面色大喜,拱手一拜,將治理民生之時遇到的難題盡數說與江哲,而江哲自是用自己的理解替陳登解惑。

    有超越這個時代兩千年的見解,江哲自是將陳登說得心悅誠服,口中大呼「老師大才」。

    時近午時,陳登才心有遺憾得隨著江哲、趙雲回去,而此刻,上山狩獵的陷陣營也回到了駐地。

    看著他們帶回來的獵物,陳登大驚之色,山雞、山兔等自是不必說,叫陳登吃驚的是,就連山狼、野豬等猛獸竟也在其中,更有甚者,一名陷陣營士卒竟是背了一頭熊回來……

    隨後自然便是正題了,待將獵物殺了清理乾淨,眾人便燃起幾處篝火,分撥烤食。

    江哲自是與其妻室一道,取了一些兔子、山雞等肉,穿在樹枝上烤著。

    不說鈴兒自是瞪得眼睛心急得望著手中的肉食嚥著口水,就連糜貞也是有些心急。有些等不及自家夫君不緊不慢的烤著,迫不及待得奪過。

    秀兒本就對此事甚是手熟,當日與江哲住著的時候,家中米糧時而斷炊,秀兒自是捨不得殺了院後的下蛋雞充飢,於是便趁江哲不注意,上山狩了一些肉食回來,那個時候,兩個便是這般就食的……

    望著那熊熊的籌火,秀兒眼中有些迷離,依在自家夫君懷中,喃喃說道,「夫君。三年了……」

    「呵呵。」溺愛得摟著秀兒,江哲故作吃驚得說道,「才三年呀,為夫還以為與秀兒過了十多年了呢……」

    「哎呀!」秀兒嬌嗔一句,轉頭望望左右。待望見蔡琰懷中的晟兒時,方才靜下心來,喃喃說道,「也不知這般的日子能持續多久呢,妾身自是明白夫君心繫天下百姓,實不在拘束夫君是,可是……」

    「秀兒。」江哲趁他人不注意,低頭在秀兒的耳垂上一吻,輕笑說道,「再不翻面,肉要糊了哦……」「呀!」秀兒面色頓時一紅,急忙將手中的串肉翻了個面,隨即嬌嗔得白了一眼自家夫君。

    江哲哈哈一笑,抱著秀兒輕聲說道,「天下百姓,如今自有孟德操勞,為夫樂的清閒,在為夫心中,你等才是最重要的……」

    「嘻嘻。」秀兒輕笑一聲,秀目一轉,狡黠地輕聲問道,「那在夫君心目中。是妾身最重要呢,還是昭姬妹妹呢,亦或是貞兒妹妹?」

    江哲微微一笑,吻著秀兒的耳垂說道,「本該說同樣重要,不過想來她們也知曉。在為夫心中,自是秀兒最重要啊……」

    「……」秀兒微微一愣,顯然有些失神,輕掩紅唇,哽嚥著輕聲說道,「夫君之情,妾身此生怕是難報……」

    「休要胡說,」江哲柔柔得撫著秀兒的長髮,輕笑說道,「秀兒的恩情,為夫才是難以報答呢……」他指的自是晟兒。

    「那是妾身本分……」秀兒悄然抹去眼角的濕潤,癡迷得望著江哲說道,「上蒼叫妾身遇到夫君,實乃萬幸……」

    「萬幸什麼?」江哲嬉笑著說道,「記得當日為夫還叫你打暈了來著……」

    「哎呀。」見江哲提及當日之事,秀兒面色緋紅,將手中的串肉遞給江哲。嬌嗔說道,「今後可不許再提妾身的丟臉事了……」

    「那哪是丟臉的事呀……好好,不提不提。」江哲說了一句,笑著接過手中,忽然聽到身邊一聲輕呸聲,隨即轉過頭,正巧望見糜貞一臉苦色,猶豫著望著她自己手中的肉,再看那肉。早已被烤得焦糊不堪。

    好似知曉有人望著自己,糜貞一轉身,望見了江哲,一轉眼珠狡黠說道,「夫君,給……」說著便將手中焦糊不堪的肉遞給江哲。

    望著那串慘不忍睹的肉,江哲面上一抽小訕訕說道,「謝謝,我吃不下……」話還沒說完,卻見鈴兒跑至自己身邊,拉扯著自己的衣袖委屈說道,「爹爹,糊了……」說著,便從身後取出一串肉,與糜貞手中的不相上下。

    望著這一大一小,秀兒輕笑一聲,就連蔡琰也是掩嘴偷笑,江哲無奈說道,「好好,你們且去歇息,我給烤給你們!」

    將手中秀兒給的串肉給鈴兒,江哲起身取了一些肉食過來,就著篝火烤著。

    而秀兒自是從蔡琰手中接過了自己的孩兒,笑嘻嘻得逗著他,有些羨慕得望了一眼秀兒,蔡琰左右無事,便取過焦尾彈了一曲。

    琴聲之悠揚,與此地景觀相得益彰,此間眾人皆沉醉在如此美樂之中。

    「二師母之琴技,登亦是拍馬不及……」坐在遠處的陳登輕讚一聲,隨即不露聲色將手中的焦肉丟到篝火之中。

    「實乃仙樂……」趙雲點頭讚歎一聲,咬在一口自己烤制的串肉,叫陳登不禁暗暗嚥了嚥唾沫,上前輕聲喚道,「子龍,在下且有一事相詢……」

    「哦?」趙雲疑惑得望了一眼陳登,點頭說道。「元龍且說,只要是雲所及之事,當是無有隱瞞……」

    只見陳登頗為尷尬得指指趙雲手中的串肉,猶豫說道,「子龍,如何才能烤好此物?」

    「這個?」趙雲舉了舉手中的烤肉,皺皺眉疑惑說道,「雖說雲也是第一次如此烤制,不過……不是很難吧?先生說此物需不停翻身……」說著。他取過一串生肉,用單手以極快的速度在火中翻滾一番,片刻之後取出說道,「你看……」

    「……」望著那肉香撲鼻的烤肉,陳登欲言又止,點點頭訕訕說道,「聽聞老師說,子龍苦練十年槍法……」

    「那時練的哪是槍法,」趙雲搖搖頭,回憶一番,面色露笑說道,「乃是練了十年的用槍之法,那是最最基本的。若是無有家父當日的教誨,當無如今的趙子龍……」

    「哦?竟是此事?」陳登狐疑一問,不動聲色得取過趙雲新烤的串肉,道了聲謝。隨即甚是好奇得問道,「可否與登說說,登甚是好奇……」

    「……」望了眼自己的手,又望了望無比的期待表情的陳登,趙雲微微一笑說道。「此事也並非不可說,既然元龍想聽,雲乃從始說之……」

    「如此甚好!」陳登笑說一句,乃取酒罈倒了一碗美酒遞給趙雲。

    而在他們身邊,高順與張遼卻不像陳登一般,他們本就熟絡此事,而且對於肉食是否焦糊也不是很在乎,兩人倒是喝得盡興。

    至於那兩三百陷陣營將士,更是興高采烈。雖說不是像虎豹營一般狂野,但是酒肉之餘,角鬥等還是有的。

    只見他們圍在一處,當中便是兩名角鬥中的陷陣營將士,周圍的眾將士紛紛為其二人助威。

    到了後來,就連張遼、高順等,也閒著無事,上場與眾將士嬉戲,更有甚者。張遼還定要與趙雲較量切磋一番。

    趙雲推辭不過,只好上場與張遼較量,不過既然是切磋,且不是生死相搏,兩將下手自是有幾分留手,槍來刀往,看著周圍的陷陣營將士大呼痛快。

    足足過了兩百餘合,張遼終於氣力不支。敗下陣來,此時再觀趙雲面色,僅是稍有些漲紅,有些小喘罷了。

    不理眾將的嬉戲,江哲且與他眾位妻室坐在馬車之後遮風之後閒聊,陳登因身為文人,自是不好與那些習武之人相處,於是自好賴在江哲身邊,不過。他自是有借口留下……

    「且不知老師對當今局勢作何評論?」

    頗為鬱悶得望了一眼秀兒,引得秀兒咯咯直笑。江哲板著臉對陳登說道,「此事我且來考考你!」

    哪知陳登早已成竹在胸,好似知曉江哲會問,笑著說道,「依學生之見,如今天下可堪與曹公相匹敵者,唯有北地袁本初,荊州劉景升,西涼馬壽成。其餘皆不足慮:劉季玉雖坐擁益州,然其碌碌無為,徒仗其父之名,關中張繡自是不必說,想來曹公來年當是要攻伐於他……」

    「那麼江東呢?」心中一動,江哲忽然問道。

    「唔?」陳登一愣,隨即微笑說道,「想來老師也知曉孫伯符此人?此人傳言有呂奉先之勇,身邊且有眾多世家名士輔佐,不過依學生所見,此人如今以世家而起,日後當為世家所累……」

    「孫策……還沒死?」江哲詫異問道。

    「啊?」陳登一愣,竟是被江哲還要詫異,愕然問道,「老師所言,學生甚是不解,此人……為何要死?」

    「不……」不是說孫策英年早逝麼?難道時間還沒到?江哲有些疑惑,正要說話卻望見遠處有數騎匆匆而至,口中大呼道。

    「司徒大人,許都曹公有急報至!」

    嬉笑閒聊中的眾人面色微變,均猶豫著凝神望著自家夫君,令江哲面色一苦。

    不會是叫我回許都吧?我才在徐州一個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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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五章 京師風雲

  建安元年十二月末,天降大雪時而又有雷雨。天象變化萬端,難以測算。

  時議郎趙彥憤大將軍曹操專橫,借此「惡兆」上疏劾曹操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言:此乃天意示下!

  曹操聞言大怒,乃令程昱收趙彥殺之,朝中百官無不悚懼。

  所幸。大將軍曹操治下乃有江哲、荀彧、荀攸等善治之士,廣開荒田,鼓勵民生,治下百姓家中頗有餘錢,是故便是遇到了如此險惡天象亦是不懼。

  或有史官乃書:此非惡兆,乃是祥瑞,蓋因天子洪福,大將軍善治,是故上蒼降瑞,示意「大漢百廢俱興」之兆,乃是喜慶!

  對於是否真是祥瑞,天子不在乎,在天子劉協眼中,若是世上當真有牛鬼蛇神。他倒是很期望那曹操早點被此物收了去,也省得像如今一般,橫行朝野。

  而大將軍曹操自是也不在乎,向來膽大的他,與眾謀士一般,信奉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對於此類之事向來不屑。

  許都的世家們不在乎,因為如今他們的利益早早便與曹操綁在一處,若是大將軍曹操失勢,他們也討不得好。

  而許都的百姓更是也不在乎,何人為皇。何人專權,對於他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有了一些餘錢的百姓。早早便出門去市集買了一些酒肉回家。好與家中妻兒老小歡聚一番,若是換了往年,連飯都吃不飽,酒肉對於他們,實在是奢望。

  而許都的孩童,自也換上了一身新衣,在街頭小巷中嬉戲玩鬧,也不顧染髒了衣衫回去叫大人們責罵。

  如今許都城西各個小商舖,皆是有不少人在各自店門口吆喝著,將今年剩下的貨物低價拋售,也只有在此刻,一些購買力極低的百姓才會在此逗留,反覆思考是否該買些東西回家。

  更有甚者。有些家在遠地的商人心念家中老小,逕直將剩下的貨物、諸如布匹、特產之類的,以極低的價格拋出。權當是揚其善名,以待來年。

  外地的商人猶是如此,許都的世家更也是不甘落後,這回他們學乖了,以荀家為首,許都世家以大將軍曹操的名義向許都百姓送出肉食米糧以及一些他處的土特產,以示年慶。

  費些錢財。既揚了善名,又討好了大將軍,如此美事,豈能不做?

  而曹操聞言,更是大笑不止,自是招荀彧、荀攸褒獎一番。

  時麾下謀士滿寵諫言道,「主公,還非是可慶賀之時!」

  「為何?」曹操疑惑道。

  「天子認劉備為叔,恐無益於主公,當是要加以制衡!」滿寵沉聲說道。

  「哦……」曹操微微一笑,玩味說道,「彼既認為皇叔,我以天子之詔令之。彼愈不敢不服矣,況我留他在許都,名雖近君,實在吾掌握之內,何足懼哉?」

  「呵呵。」旁邊程昱嘿嘿一笑,口中說道。「此話恐怕非是出自主公真心……」

  「哈哈!」曹操聞言哈哈大笑,朗聲說道。「操亦知防漸杜微,如今守義且未到許都,操先且試探此人一回!」

  「以何試探?」程昱疑惑問道。

  曹操微微一笑,得意說道,「此事待過些日子,爾等自知!」

  不同於曹操的神態自若。如今身為皇叔的劉備卻是有些焦慮……

  「兄長。」關羽悄然來到身邊,輕聲說道,「今日又有三處世家送來金銀等物。又邀請兄長前去赴宴,皆被二弟我辭去了……」

  「唔。」劉備點點頭,神情疲憊說道,「二弟,三弟,為兄且出去轉轉…」

  「唔?」與張飛對視一眼,關羽疑惑說道,「兄長莫非心中有事?可否與我等說說?」

  「無事。」劉備搖搖頭,披上一件外衣且走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關羽及張飛二人。

  話說當日。天子認劉備為皇叔,劉備一開始自是心中大喜,然待他走出大殿時被冷風一吹,卻是驚出一身冷汗。尤其是當時大將軍臨走前望他的一眼。更是叫劉備心中驚顫不已。

  「天下之大,我劉玄德當是欲何去何從……」漫步在大雪之中的劉備,心下嗟歎一句。

  忽然。轉角處走出一人,劉備收力不及,登時撞在來人身上。

  「備不察。甚感抱歉!」還不及來人說話,劉備便是拱手一禮,禮數自是周全。

  只見那人初始皺皺眉,待見劉備致歉後。卻是有些愕然,隨即展顏說道。「非是閣下之過失,乃是在下之過,在下叔父乃令在下上街買些酒水,是故……」他舉了舉右手中的兩罈子酒。

「哪裡話……」劉備憂心之餘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讓開路說道,「叫長輩久侯甚是不好,閣下先請!」

  來人深深望了幾眼劉備,面色微變,忽然沉聲問道,「閣下如何稱呼?」

  「唔?」劉備愣了愣,隨即展顏一笑,拱手說道,「在下劉備,字玄德……」

  只見來人面色詫異,指著劉備說道,「我知你,你乃舊日平原相,曾在大將軍曹孟德討伐徐州陶公祖之時,出兵相助徐州,是否?」

  「微薄之力罷了,」劉備苦笑一聲,搖頭說道。「當日若非是呂奉先出兵曹公治下兗州,僅憑在下,又何足道哉?唔……閣下家中且有長輩久侯,在此停頓甚為不妥,望速行!」

  「呵呵」那人輕笑一聲,點頭說道,「皇叔好意,在下心領,乃奉勸皇叔一句……」說著,他走近劉備,輕聲說道。「皇叔如今局勢險惡異常,並非一味居在家中閉門不出便可了卻禍事,韜晦之計雖好,然卻是不足以杜絕大將軍猜忌之心,皇叔不妨去想想,為何司徒江守義名望遠高於曹孟德,然而曹孟德卻對此人毫無戒心……告辭!」

  「你……」望看來人,劉備面色大變,待心下想了幾息,轉身急色問道,「敢問先生之名?」

  只見那人停頓一下,轉身對劉備一記大禮,微笑說道,「雖說「微薄之力」然在下亦是替我叔父感謝皇叔,至於在下,呵呵,不才乃是琅琊諸葛孔明,告辭!」

  「……先生慢走……」劉備拱手相送!望著遠去的背影喃喃說道,「諸葛孔明……」

  皺皺眉。劉備急忙返身回到宅邸,招麾下將領文官詢問。

  時隨劉備來到許都的,唯有關羽、張飛、簡雍、孫乾四人。

  待簡雍與孫乾二人到,劉備急色問道,「有一事備甚是不明,敢問二位,曹公何以如此敬重司徒江守義,對此人絲毫戒備也無?」

  簡雍與孫乾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猶豫一下。孫乾遲疑說道,「主公之意。屬下甚是不明,至於曹公為何敬重江守義,無外乎此人確實乃國士……」

  「對對!」旁邊的張飛點頭附和道,「司徒雖是文人,實乃是豪傑,當初二哥與老張跟著司徒前去說服臧霸,營中四萬多賊寇,便是二哥與老張。心中亦是有些惶惶,然司徒卻是談笑自若,視四萬多賊寇無物,當真痛快!」

  「何人心中惶惶?」關羽皺皺眉瞪了張飛一眼,待張飛訕訕一笑之後,方才轉頭對劉備說道,「兄長莫非是問,曹公何以如此信任司徒?」

  「對!」劉備沉聲說道。

  「原來如此,」與孫乾相視一笑,簡雍輕笑說道,「江司徒此人,且不說曹公。恐怕天下人都難對此人心有猜忌,蓋因此人絲毫不重權勢,為人溫文儒雅,口碑極善,所行之事皆是率性而為……」

  「如此……」劉備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想道,那諸葛孔明此言是可意?我如今可無半年權勢啊……

  「呵呵。不過司徒確實是妙人,」簡雍笑著繼續說道,「聽聞江司徒平生不喜財帛,也不重自身名望,卻對其幾位妻室情有獨鍾,當初司徒還以陪伴家中妻室為由,駁了曹公任命,嘖嘖。那次曹公可是欲將麾下治地盡數交與他統管啊……」

  「唔?」劉備心中微微一動,疑惑問道,「那……曹公可曾怪罪?」

  「怪罪?」簡雍一愣,隨即大笑道,「曹公與江司徒,聽聞早在洛陽之時便已是厚交,彼此如何不知?當初曹公好說歹說,方才讓江司徒接管麾下治的。此事許都上下言語飯後皆有傳聞。呵呵,主公覺得司徒妙否?」

  「妙!妙!我知矣!」劉備輕笑一聲,往日臉上的憂容一掃而空。

  正在這時。府中下人前來通報。

  「老爺。城中張家乃遣人請老爺過府赴宴……」

  「此些人甚是鼓噪!」張飛皺皺眉,大喝說道,「我且出去呵斥他們一番,叫他們知曉,日後休要來肆擾!」

  「三弟休要孟浪!」劉備輕斥一聲,轉身對府中下人說道,「你且轉告他,我隨後便去!」

  「唔?」不單是關羽、張飛有些詫異,就連簡雍與孫乾也是面露疑惑之色。

  「主公」簡雍皺眉諫言道,「主公如今乃是皇叔身份,且為曹公所猜忌,何苦還要如此張揚?」

  「非是爾等所知!」劉備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而後。城中每每有世家邀請劉備前去赴宴,劉備每每前去,不曾有一次缺席。對於世家所送之財帛,劉備也是盡數收下。

  如此一來。劉備在許都作為非無,與許都世家的關係倒是好了幾分。

  時如流水飛逝,轉眼之際兩月已過。

  這兩月中。大將軍曹操與天子劉協之間的矛盾更為激化,再不在早先的冷嘲熱諷。虛與委蛇,已是發展到針鋒相對的局面。

  而曹操何等人?如日中天的豈能受庇護與自己羽翼之下的天子劉協的氣?

  記得更有一日,天子劉協乃對荀彧冷嘲熱諷。諷刺曹操目無天子,月餘不見他前來上朝,忽見曹操腰懸寶劍,冷面上得殿來。

  當日別說天子劉協面色慘白,就連滿朝百官亦是滿面驚懼,低頭不敢出言。

  那日之後,天子劉協更是心中嫉恨,一面暗派心腹之人聯絡朝中大臣,一面又令國丈董承暗交外臣,欲一同攻曹。

  時司馬懿諫言說道,「北地袁本初與大將軍厚交,若是說之,反而壞事;揚州袁公路野心乃大,與大將軍素來不合。可暗遣人說之,至於成與不成。在下對此人不報期望;漢中張魯,因其地處偏僻,素來不遵皇命,便是去了亦無捷報;江東孫策不弱其父。實乃一虎,然其如今正起兵以伐嚴白虎、王郎餘眾,怕是力有不逮,說之無益;益州劉璋雖是皇親,乃此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可遠交,卻休要指望其出兵;剩下的唯有西涼馬騰、荊州劉表、關中張繡可堪一用!」

  正如司馬懿所說,當今天下諸侯,唯有西涼馬騰、益州劉璋、荊州劉表乃遵皇名,其中荊州劉表、益州劉璋乃是皇室宗親,僅是因其身份而助天子劉協,關中張繡乃是懼曹操起兵伐他,是故與劉表聯合一處以拒曹操,唯有西涼馬騰,乃是真心盡忠漢室!

  僅為長安乃大漢舊日京師,此人乃起兵三次以伐此地,首次起兵三萬,不想為長安白波黃巾賊首張白騎所破。

  建安元年六月七日,馬騰又起兵五萬,更邀其至交、湟中郡太守韓遂同伐長安,卻又被張白騎使用張角所傳之道法擊潰。

  待得建安元年十月三日,馬騰又遣三萬精兵,與長安白波黃巾相距二十餘日,無功而返。

  深感個人實力微弱,不足以擊敗長安白波黃巾,是故馬騰乃親自喬裝來到許都,欲請大將軍曹操出兵與其一同討伐白波黃巾。

  時許都北門乃有一行人策馬匆匆而來,守門的曹兵皺眉一望,見來人均是魁梧大漢,心下驚疑,乃大喝說道,「來者下馬!」

  「叫你小爺下馬?」隊伍中乃有一少年手持馬鞭,嗤笑說道。

  「孟起。此乃大漢天子腳下,休要放肆!」只見隊伍中一名最為魁梧的大漢輕斥一聲,下馬對守城曹兵抱拳說道,「我等乃是從西涼而來,非是賊寇之流,諸位莫要誤會……」說著,他轉身望了一眼其子,怒道,「豎子。還不下馬,更待何時?令明。將此逆子拉下來!」

  只見一邊一面容黑黝的少年望著馬上的少主人,無奈說道,「孟起,莫要讓我為難啊……」

  「好好好。」馬上的少年翻身下馬,動作極為利索,叫守城的曹兵面露欣賞之色,但是同時,也對此些人更是心疑。

  只見那大漢從懷中取出一物,抱拳說道。「我乃西涼馬壽成,欲進城覲見陛下!」

  守城的士卒細細一瞧通關文書,自是臉色大驚,恭敬說道,「不知刺史大人來此。多有冒犯,請!」

  「不敢不敢!」馬騰亦是抱拳回禮,隨即招眾人入城。

  「嘖嘖。這便是許都,果是繁華,不同與我等武威郡……」剛才那有些叛逆的少年笑著說道,此人正是馬騰膝下長子,馬超、馬孟起!

  「孟起說的是……」面容黝黑的少年自小便被馬騰收養,喚作龐德,龐令明!

  「還敢說?!」只見馬騰滿面怒容,重重敲了其子馬超一腦袋,怒聲說道。「來時為父如何說的?許都乃天子腳下,豈是比得你之豎子在武威那般放肆?令明,你且好好看著這豎子。若是他在許都闖下禍事,你也同他一併受罰!」

  「……是。」只見龐德很是無奈得望了一眼馬超,然後者卻是毫不在乎得聳聳肩。

  初到許都。當是要歇息一日,好生整頓一番再去面見天子,但是在驛站,馬騰卻是很意外地得到一個消息:大將軍曹操與天子不合……

  這還了得?馬騰聞之色變,暗思片刻,乃打定主意與眾人在驛站住上幾日,待看看許都之中的局勢,再做打算。同時。司徒江哲終於帶著妻室眾人來到許都。曹操聞之大喜,親自前往許都東門迎接。

  「有勞大將軍親自前來……」江哲拱手大聲說道,但是待走近曹操,他卻是低聲無奈說道,「孟德何以如此不仗義……」

  「哈哈。」望著江哲滿臉的苦色,曹操心中暗笑,小聲說道,「非是操不仗義,實乃欲用守義之智以助操!」

  「哦?」讓身後的馬車徐徐跟著,江哲與曹操並步而行,疑惑說道,「何事竟讓孟德如此……」

  曹操猶豫一下,乃將與天子劉協之間的矛盾輕聲說出,說到一半時,他更是遲疑問道,「守義,操如今想來已失為臣之德,你……你可願再助操?」

  「呵呵,」江哲微笑著搖搖頭,叫曹操面色大變,正要出言解釋時,卻見那廝又開口說道,「孟德莫非忘了哲平生之志?乃是平定天下動亂,換百姓一安居樂業罷了,觀孟德如今行事,並無叫哲失望之處呀!」

  確實。對於後世的江哲來說,天子對與他。實在是離得太遠了,更別說眼前這未來的霸主與自己如此厚交,於情於理。江哲實在沒有不幫他的理由。

  「你這傢伙!」曹操啞然失笑,心中卻是暗暗慶幸,不過慶幸之餘,他確實有了一些別樣的心思……

  待曹操說到他遵程昱之策,乃是將天子劉協最後的權力奪取、將天子軟禁之時。江哲卻是長長歎了口氣,心中暗暗說道,難道歷史真的無法改變麼?

  「孟德」江哲深深望著曹操,凝聲說道。「不管何時,休要忘卻你平生志向!」

  「唔?」此話說得曹操心中一凜,疑惑問道,「莫非守義以為此舉不妥?」

  「妥與不妥,既然孟德已是如此做了,再說之又有何意?」江哲搖搖頭,心中下了決斷,口中說道,「此事想來是要有個定論,只是早與晚罷了……」

  正說著。忽然遠處有一名皇宮禁衛匆匆而來,走至曹操面前輕聲稟告道,「大將軍,陛下乃召國丈,此刻正在功臣閣……」

  「……」江哲錯愕地望著曹操。

  「咳。我知曉了,你且先退下!」曹操頗為尷尬得說道。

  自曹操命徐晃領了衛尉一職,便登時將守衛皇宮的禁衛整頓了一番,其中自然是佈滿眼線,以遵程昱之策,用作監視天子劉協,也省得他再弄出些事端出來,但是如今卻被剛至許都的江哲撞個正著,這無疑使曹操很是尷尬。

  「這個……」曹操自是想說出個所以然,但是江哲忽然想起一事,凝神說道。「孟德,且去看看!」

  「唔?」曹操面色一愣,一頭霧水得與江哲前去皇宮。

  時兩人引十餘名禁衛入宮,轉過宮門前往殿中,裡面便撞見董承匆匆而來。

  「哼,」曹操冷笑一聲,上前問道,「喲,國丈,此時卻不是上朝之時啊!」

  望著曹操與江哲,只見董承眼中恨意一閃而過,拱手說道,「乃是天子相召。大將軍管得怕是有些過火了吧……」

  「嘿。」曹操冷冷一笑,上前俯身說道。「還有更過火的,國丈想不想見識一番?莫要以為曹某不知你等心思。本大將軍奉勸國丈一句,莫要激怒曹某。否則定不讓爾等好看!說,陛下召你所謂何事?」

  「……」董承哼了幾聲,指著身上錦袍說道,「陛下並無說的何事,乃是賜我一身錦袍玉帶,區區一錦袍玉帶。莫非大將軍也欲奪去不成?」

  「錦袍玉帶?」曹操狐疑得打量了董承一番。冷聲說道,「陛下無事賜你錦袍玉帶?當是荒謬……當我曹孟德如此好欺?」

  「非是無緣,」董承冷笑一聲,對天拱手說道,「陛下乃念臣當日之救駕有功。故有此賜。」

  「曹某亦是有功,為何不見陛下封賞?」曹操哂笑道。

  董承面色一沉,凝聲說道,「賞與不賞。且在陛下,豈在大將軍!」

  「好膽!」曹操冷哼一聲,淡淡說道,「解開我看!」

  董承面色稍稍有些猶豫,遲延不解,曹操冷笑一聲,呵斥身後士卒道,「與我解下來!」

  「曹孟德。江守義,你等安敢如此?」董承震怒喝道。

  江哲一見董承身上的錦袍玉帶,心中已是知曉了大概,只是不想說破罷了,若是說破,天子劉協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了……

  但是如今得董承一喝,心中更是有些怨氣:我就是站在此處罷了,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這也招惹你了?

  隨著江哲的轉頭他望,曹操身後士卒一擁而上。將董承身上玉帶奪了下來,恭敬地遞給曹操。

  看了半晌看不出蹊蹺,曹操乃轉身對董承笑道,「果然是條好玉帶!再脫下錦袍來借看……莫非國丈當真如此不識好歹,還欲勞煩曹某麾下將士?」

  董承心中畏懼,不敢不從,遂脫錦袍獻上。

  曹操親自以手提起,對日細細詳看,看了半響。自己穿在身上,繫了玉帶,回顧眾人道,「長短如何?」

  左右將士自是稱美,江哲淡笑著搖搖頭,心中暗歎一聲,玉帶詔啊玉帶詔……

  曹操乃對董承說道,「國舅即以此袍帶轉賜與操,何如?」

  董承深深望了曹操一眼,皺眉說道,「陛下所賜,不敢轉贈,若是大將軍要,容某別制一身獻上!」

  「哦……」曹操淡淡應了一聲,俯身說道。「國舅受此衣帶,莫非其中有謀?」

  董承面色一驚,急忙說道,「哪裡話,既然大將軍欲奪陛下賞賜之物,便當留下……」

  曹操深深望了董承幾眼,忽然展顏說道,「國丈乃受陛下所賜,我豈敢相奪?聊為戲耳!」遂脫下袍帶奉還。

  董承接過錦袍玉帶,冷笑一聲,轉身欲走。

  「且慢!」站在一處的江哲喚住董承,隨即對曹操拱手說道,「主公且先行一步前去覲見陛下,哲有些私事欲與國丈說……」

  「好!」微微一愣,曹操微笑著一口應下,帶著身後的士卒往皇宮深處、天子所居之處而去。

  「哼。喚住董某,司徒所謂何事?」冷眼望著曹操走遠,董承冷笑著說道,「董某與司徒之間,可沒什麼好說的!」

  只見江哲歎了口氣,伸出右手淡淡說道。「望國丈乃將玉帶予我,國丈且放心。至於其中機密,哲自是不看,亦不說與他人……」

  「……」望著眼前這位消瘦的青年淡淡說出此句,董承面色大變,竟是驚出一身冷汗,死死地拽著手中錦袍玉帶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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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六章 國事家事

    玉帶詔啊玉帶詔……

    在空無一人的皇宮深處,江哲就著日光細細查看了一番,果是隱隱發現內有夾層,是故頗為無奈得歎了口氣。

    待江哲稍稍往前走了一段路,卻愕然望見曹操獨自一人依在庭院門邊,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口中笑道,「守義。何以如此叫操久侯?」

    見左右無人,江哲輕笑一聲,上前說道。「孟德,你不是入宮覲見陛下了麼?為何在此處?」

    「覲見陛下?」曹操冷笑一聲,望了望天,嗟歎說道,「如今,我與他還是不見的好……」說的半句,他凝神望了眼江哲,忽然玩笑說道,「董承那廝果是有詔書在身?且叫操看看……」

    「……」只見江哲沉默半響,忽然抬頭猶豫說道,「孟德,今日之事,就當他不曾發生過,好麼?」

    曹操面色微微一愣,隨即輕歎說道,「守義,果真是仁厚之士……然,莫非守義以為操不知董承那廝玉帶中乃有陛下詔書?」

    「咦?」江哲很是詫異,雙目一瞪疑惑問道。「孟德,你既已知曉,為何……」

    「為何要裝作不知是麼?」曹操微微一笑,冷聲說道,「此時若是拆穿,所誅者區區董承一人罷了,若是放任此獠帶詔書歸去,其比當邀其狐朋、狼狽之徒,到時候操再一掃打盡,豈不是更好?」

    一句話說得江哲啞口無言。

    「守義乃壞操大事,」曹操哈哈一笑,指著江哲玩笑說道,「知罪否?!」

    「呵呵,」江哲輕笑一聲,忽然正色說道。「孟德,可否應允此事?」

    曹操聞言。面色微變,遲疑說道,「守義,為何……你曾說過,你心繫的且是天下百姓,切不是殿中的那位……」

    「對!」江哲點頭說道,「在他人眼中,殿中那位自乃是當今聖上,然在哲眼中,他僅僅是一名喚作劉協的孩童罷了,孟德,何苦與一名孩童計較?」

    「……」只見曹操面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指著江哲搖頭說道,「守義此句。甚是大逆不道……唉,非是操欲與他計較,乃是此子叫操甚是失望。也罷,看在守義面上,操便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過!」

    「多謝!」江妻拱手謝道。

    「你我之間豈還用這些虛禮?」在江哲行禮之際,曹操便已是單手扶起他,隨後猶豫說道,「守義,今日乃是看在你之面上,操且放棄追究此事,若是日後此子再是如此,欲對我等不利,守義且莫要再阻攔……」

    皺皺眉心中想了片刻,江哲重重點了點頭,口中應允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如此甚好!」曹操面露笑意,揮手說道,「如此,守義你先進去,操便在此處等你!」

    「唔……」江數細細一想,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且勞孟德在此!」

    「去吧!」曹操微笑說道。

    待江哲轉身走入殿中,身影消失不見,曹操目露欣賞之色,然卻搖搖頭喃喃說道。「權利紛爭,豈是這般容易和解的?守義,你確是仁厚,然世人同你這般者又有幾何?莫要將他人想得太好了,你今日放過了董承那廝。難道他就對感激你不成?也罷,操乃另做打算!」

    曹操的喃喃自語,江哲自然是聽不見的,此刻。他正逗留在宮殿之前,與殿外的官宦的說著什麼。

    「在下江哲,欲入內覲見陛下,還望通報一聲!」

    「原來是司徒大人,」如今曹操在許都如日中天,且又傳聞曹操深重司徒江哲。如此此宦官又豈敢得罪江哲?見江哲發話,急忙露出一臉笑,彎腰說道,「陛下正在殿中,司徒進去便是……」

    「唔?」江哲微微一愣,疑惑說道,「覲見陛下,不是要先且通報一聲麼?」

    豈料那宦官比江哲更是疑惑,喃喃說道。「司徒覲見陛下,不是有要事在身麼?往日大將軍有事覲見陛下時。皆是……」

    「好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江哲哪裡還會不明白,皺皺眉沉聲說道,「你且進去通報,就說司徒江哲,欲求見陛下」。

    「是。是……」也不知江哲為何面色不渝,那宦官豈敢再久留,連滾帶爬奔入殿中通報去了。

    時劉協待董承告辭之後,閒來無事便與董貴人在殿中弈棋,別說董承那長的一臉的討人嫌,他女兒卻是十分的端莊秀麗,在皇宮待了三年。如今頗有威儀。

    弈棋到興致濃處,劉協忽然見宦官匆匆而來。乃瞥了一眼他,皺眉說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只見那宦官叩地奏道,「陛下,司徒江守義求見!」

    「唔?」劉協為之一愣,失手乃使手中棋子掉入棋盤,轉頭望著那宦官,狐疑說道,「你說何人求見?」

    「陛下。乃是司徒江守義、江大人求見!」那宦官回覆道。

    「江守義……」劉協喃喃念叨一句,隨即一揮手,沉聲喝道,「速速請他入內!」

    「諾!」那宦官應聲而退。

    「陛下。」董貴人望著劉協,輕聲問道。「陛下何以如此懼此人?」

    「懼?」劉協錯愕一下,失笑說道,「大將軍曹孟德如何?你可是見朕畏懼於他?」

    「這到是不曾……」董貴人疑惑得搖搖頭,甚感好奇得問道,「如此說來,陛下乃是敬重此人?」

    「唔!」劉協重重得點點頭,輕聲歎道,「此人才學,恐是世間少有,奈何不為朕所用,惜哉惜哉……對此人,朕是且愛且恨吶……」

    「哦」,董貴人好似有些明悟,點點頭微笑說道,「如此說來,此人乃是一位國士。才叫陛下如此看重……嗯,如此,妾臣先且告退……」

    「唔……也好,」劉協點點頭,他心中也有些感覺,此行江哲來得有些蹊蹺……

    在殿外侯了片刻,江哲終於等到了那宦官的回報,隨即抬腳望殿中而去,待轉過幾處樓亭,他終於來到了劉協所處之所。

    「司徒。」遠遠望見江哲,劉協微笑著喚道。

    劉協與江哲,早先便有矛盾,而後隨著劉協的刻意接近,兩人之間雖說不是交厚。亦是有些情誼,更別說劉協厭煩了每日望著曹操那冷板的臉,剎那間望見江哲,心中自是有些暖意。

    不得不說。江哲給人的第一印象,實在不愧他「大儒」的名號。

    「臣江哲。見過陛下,」江哲拱手施了一禮,不管在何時何地,他始終無法習慣叩拜。

    「愛卿且平身,」隨著劉協歲年的增大。又深悉了江哲性格,是故也不在乎,抬手微笑說道,「朕早時便聽聞司徒留在徐州,心中頗為遺憾,不想今日司徒且來看望朕,呵呵……司徒何時到的許都?」

    「便是今日,距現今已有一個時辰餘……」江哲的面色顯然不是很好。

    「唔?」劉協疑惑得望著江哲,詫異問道,「莫非司徒乃是途中染了風寒?為何氣色如此之差?」

    「非是風寒」。江哲搖搖頭,一面從懷中取出玉帶,一面歎息說道,「陛下,如今天下未平,何苦節外生枝?」

    望見那眼熟的玉帶,劉協只感覺背上一涼。好似有道冷氣順著脊椎直衝腦門,不禁叫他打了一個寒顫,瞪著雙眼急色說道,「此物……此物……」

    望著結結巴巴的劉協,江哲心中暗暗一歎,輕聲說道,「陛下可識得此玉帶?」

    劉協面色漲紅,深深吸了幾口氣用以平復心神,故作平靜地說道,「司徒。此物甚是眼熟,好似是朕皇宮之物……」

    「確實如此,然陛下乃將此物賜給了國丈董承……」

    劉協面色一滯,苦聲說道,「司徒何以逼迫如斯……」

    「逼迫?」江哲愣了愣,甚感好笑得搖搖頭。逕直走到燭台跟前,就火將玉帶點燃,望著漸漸燃起的玉帶,江哲沉聲說道,「陛下,孟德乃是忠義之士。陛下又何以逼迫如斯?」

    見江哲就火點燃了玉帶,劉協為之動容。待聽聞江哲後面這句,他確是揮手指了指左右,哂笑說道,「司徒且觀朕,籠中之鳥,且是言朕!」

    江哲皺皺眉,望著火光沉默半響,隨即再復沉聲說道,「陛下錯了,孟德確實是忠義之士……」

    「忠義?」劉協冷笑一聲,大聲說道,「目中無朕,將朕軟禁在此,此人也叫忠義?」

    「唉……」回頭望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劉協,江哲自是知再說無益,抖了抖玉帶好叫它燒個乾淨,隨即拱手辭道。「也罷,陛下且好生歇息……至於此物,臣不曾窺探,亦不曾轉手他人,陛下且可安心,臣告退!」

    「且慢!」劉協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叫住眼前這人,只是一時間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表述的情感。

    「司徒……嗯,朕是問……司徒當真不曾看過?」見江哲望著自己,劉協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出話題。

    「呵呵」江哲搖搖頭,淡然說道,「臣素來不喜誆騙他人,不曾窺探,便是不曾窺探!」

    「司徒且勿動怒,」也不知怎麼,對陣大將軍曹操亦是無幾分懼色的劉協,對面著面色平淡的江哲,卻是心中有些惶恐,急切拉過江哲上座,好言勸道,「朕乃是一時口誤,司徒且莫要動怒,敢問司徒,為何要助朕?」說著,他的眼神閃著期待。

    「非是臣以助陛下,」豈料江哲絲毫面子也不給劉協,淡然說道,「臣只是不想許都再生枝節罷了,陛下一詔,聊費氣力,然恐會釀下滔天禍事……」

    「嘿。」劉協面上好不失望,搖頭自嘲一句,隨即望著江哲凝聲問道,「敢問司徒,舊日司徒公待司徒如何?」

    「陛下莫非還欲說臣?」江哲淡淡一笑。

    「非是如此,」劉協正色說道,「還望司徒明言!」

    江哲一愣。不明劉協為何有此一問!點頭說道。「臣之伯父待臣,自是極好 ……」

    「那為何司徒且不尊司徒公之遺命,輔朕左右。造福漢室?」劉協正色問道。「朕比之曹孟德,究竟是何處不如他?」

    「實言?」

    「實言!」

    「那好。」江哲點點頭,正色說道,「臣早在洛陽便曾見過陛下一次,當日陛下談吐、氣質,亦是非常人所能及,然而如今,臣卻是絲毫看不到陛下往日之氣度,每日計較權力得失,敢問陛下,陛下當真有信心平定天下戰亂?」

    「朕自是……」說了半截,望著江哲凝望著的眼神,劉協頓感壓力頗大,猶豫說道,「憑心而論,治國之道,朕自是熟習。對於征戰。倒是……」

    「那為何陛下乃將孟德視為仇敵?」江哲搖頭說道,「臣久與孟德為友,對於他之脾性,自是心中甚曉,他平生之志,便是匡扶漢室,平定天下。陛下莫非忘卻了,當日諸侯止步洛陽之時,董氏餘孽逃竄西涼之時,乃是何人率兵前去圍剿?」

    「……」劉協幾次張口欲言,隨即卻又默然。

    「陛下之心,乃在皇族漢室;孟德之志,卻在天下百姓,是故,臣願輔之,略盡綿薄之力……」

    「原來如此,」劉協點點頭,喃喃說道,「乃因朕太重權勢,才得此報應麼?」

    「報應之說,臣向來不信!乃是陛下尚且年幼,還不甚明了何為大局,敢問陛下,皇室與天下百姓,孰輕孰重?」

    「……」望著江哲,劉協欲言又止,待半刻之後,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沉聲說道,「在朕心中,自是大漢社稷為重,皇室基業為重,敢問司徒,朕身為天子,錯了麼?」

    「陛下無錯,」江哲淡笑著起身,哂笑說道。「然孟德與臣亦是無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蓋因我等志向不同,是故落到如今局面,若是陛下與孟德和解,何愁天下不定?唉,陛下且好生歇息,臣告退!」

    「司徒慢走……」劉協一聲歎息,他自是明白,自己已是不可能再收服此人。心中頗為遺憾,但是遺憾之餘,他卻是在深思:自己與大將軍曹孟德之間,是否真是如江哲所說,乃是因不必要的奪權而漸漸疏遠……

    待江哲離了殿堂,不曾走遠,便望見曹操頗為休閒得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望見江哲來,曹操自然起身伸了伸筋骨,哂笑說道,「殿中那位欲留守義吃飯?何以如此之久,從不見他與操聊得這般久……」

    「呵呵。」江哲輕笑一聲,與曹操並排離開皇宮,途中自是將殿中情景如數告之。就連燒了玉帶也不欲掩瞞。

    「守義確是仁善,然此子豈分好歹?」曹操冷笑說道,「我曹孟德對大漢自思並無絲毫虧待之處,然此子如何對操?我心甚寒!罷了,我等且回府…… 」說著,曹操忽然想起一事,狡黠說道,「守義還不曾歸府吧……」

    「孟德問得甚是荒謬;哲與你一同到得此處。何來空閒歸府?」江哲一頭霧水地說道。

    「嘿嘿。如此甚好,」曹操笑著拍拍江哲肩膀,嬉笑說道,「今日操且去你府上喝酒……」

    「為……為何?」

    「天機不可洩露!」曹操的神情甚是玩味。

    不說江哲與曹操且歸司徒江府,我等且來說董承!

    被江哲出言一嚇,董承幾乎是一路急奔歸了自家府邸書房,對裡面的一人急聲說道,「大事不妙!」

    只見書房中的那人轉過身來,正是司馬懿。當初曹操撤換禁衛,軟禁天子之間,司馬懿便來到了董承府上,反正董承因是國戚身份,家中藏書自是不少,司馬懿自是樂得在此。

    「國丈何以如此慌張?」望著驚得滿頭冷汗的董承,司馬懿心中甚是不屑,望著書本淡淡說道,「可否言與在下?」

    「仲達。」董承轉到司馬懿面前,驚聲說道,「陛下賜予的詔書,被江哲奪去了!」

    「啪!」司馬懿猛得合上書本,疑惑問道,「什麼詔書?」

    「乃是陛下親筆寫的詔書!」董承說了一句。隨即便將事情經過如數說出。

    「你等欲尋死耶?」司馬懿冷笑說道,「如此淺薄之策,在下不信大將軍不曾發覺,國丈當是要慶幸,慶幸司徒江守義乃取了此詔書去,如此一來國丈的性命倒是保住了……」

    「為何?」董承啞然問道。

    輕輕翻了一頁書,司馬懿淡淡說道,「依在下之見,當時大將軍不曾說破,乃是欲放任國丈施為。聽聞「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待得國丈召集同僚之際。大將軍再發兵一網打盡,豈不是更妙?」

    「如此說來,江守義反到救了老夫一命?」董承頗為愕然。

    淡淡瞥了一眼董承,司馬懿哂笑說道,「國丈莫要掉以輕心,依在下之見。大將軍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在下乃奉勸國丈一句,好生待在府內,當保無事!」

    「這如何使得?」董承沉聲喝道,「如今陛下失勢,為曹孟德所欺,那江哲更是可恨,竟敢奪陛下所賜之詔書……」

    「國丈意欲如何?」司馬懿凝神望著書本,隨口問道。

    「當是要聯絡忠義之士!」

    「哦?莫非國丈還欲行此前在許都的兵戈之事?」

    「豈能那般!」董承沉聲說道,「此番卻是要好生計較!」說著,他走了出去。

    瞥了一眼董承離開的背影,司馬懿冷然哼道,「徒然為之,自尋死道!」

    而與此同時,江哲與曹操也回到了司徒江府。

    在許都住慣了之後,在徐州住了一陣,江哲有些不習慣了,此回回到自家府邸。望著這熟悉的一切,江哲終於感受到了一種家的感覺……

    「孟德。請……」江哲頗為客氣得說了一句,卻愕然望見了曹操面上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古怪問道,「孟德。為何笑得這般怪異?」

    「操何時笑過?」曹操一臉正容得說道。

    凝神望了半響,江哲還是看不出其中有什麼蹊蹺,心中自是有些狐疑,待領著曹操入了自家宅邸,逢轉角處時。江哲的眼神忽然閃過一人,隨即便是哎呀一聲呼痛聲……

    很是愕然地瞅了瞅自己靴子上的腳印,又望著眼前叫痛的……少女?

    「你……」指著那少女,江哲驚愕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處?」

    也不怪江哲疑惑,許都司徒江府來來回回就那麼些侍女,對此,江哲至少有個印象,但是面前的這位,江哲卻是甚感眼生。

    豈料對面那少女小嘴一撅,反口說道,「你又是何人?我為何不能在此處?」聲音好似鈴鐺之聲一般,極為清脆。

    「這……」江哲一時間有些愣神,環視四周,喃喃說道,「沒錯啊,這是我府上啊……」

    江哲身後曹操失笑說道,「確實沒錯,我等如今正是守義你府上……守義。僅僅半年,竟是連自家府邸也認不得了?」

    曹操的話自是給足了江哲底氣,只見江哲朝曹操訕訕一笑,隨即轉頭沉聲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府上?」

    「你府上?」那少女指了指江哲,詫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哲,見江哲一身華服榮冠,猶豫著小聲問道,「你……便是江……江……」

    「在下江哲江守義,」江哲稍稍一拱手,鄭重說道,「如今我來問你,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府上?」

    對面那少女好似吃了一驚,吐了吐舌頭。竟是轉身就跑。

    望著她一瘸一拐的跑遠,江哲啞然失笑,一回頭卻正巧望見曹操玩味的笑容。頓時出言問道,「孟德,究竟這……可否為哲解惑?」

    「嘿。守義自家之人,操如何知曉?」曹操哈哈大笑,擺明了他是知道其中緣由的,但是他就是不提及。

    搖搖頭。江哲頗為無奈得走向後院,想去向管家的老王問個明白,沒想到還沒走幾步,卻見老王與兩名青年站在院門處等候著……

    「老王。」江哲上前喚了一聲,隨即望著老王身邊那兩位青年疑惑問道,「這二位是……」

    「乃是老朽遠方侄子,去年年關到的許都,乃是欲將老朽接去……」老王、亦或稱之為黃承彥,望著江哲笑著回覆道。

    「哦?」江哲愣了愣,對那兩人笑著點點頭,隨即疑惑問道,「老王,府中可有外人至?」

    「外人?」黃承彥神色玩忽,且笑著搖頭說道,「不曾……不過,倒是有兩位喬公族人住在府中……」

    「喬公的族人?哦,對了,他是托我照顧他族人的……」江哲點點頭,皺眉問道,「除去此些人,並無其他人在府中?」

    「並無……」

    「這就奇怪了……」江哲喃喃一句,忽然心中一動。出言說道,「在我府上暫居的喬公族人,是男是女?」

    「哈哈。」還未及黃承彥說話,曹操哈哈大笑,指著江哲說道,「守義如此多智之人如何還不明白?方才撞到你的,正是喬公族人之一!」

    「什麼?」江哲有些愣神,正在此刻,遠處走來一名府中侍女,上前對江哲盈盈一禮,口中說道,「老爺,夫人且喚老爺前去……」

    「哪位夫人?」江哲回了一句,頓時叫身邊的那幾位臉上露出幾分訝意。

    「乃是大夫人相召,大夫人乃吩咐奴等。若是老爺歸府,便讓老爺去夫人房中……」

    「秀兒?秀兒怎麼了?」江哲面色有些著急。

    「這……奴且不知……」

    「嘖!」江哲心中一急,急忙向府內深處疾走而去,口中丟下一句話,「孟德,等我片刻……」

    「哎……」黃承彥本是欲對江哲述說離開之事。豈能料到江哲說走便走,喚也喚不住。

    「嘿。」朝著遠處的江哲,曹操失笑喊道,「守義且去,我自去你府中庫藏取酒!」

    「咦?」時黃承彥身邊穿白衫的青年聞言甚感驚奇得望著曹操,待細細一望時。眼中更是充斥著驚色。

    「唔?」曹操心中乃動,望了眼那人,因已知是江哲府上老管家的遠方侄子,也不欲見怪,笑著說道,「兩位如何稱呼?」

    只見兩名青年對視一眼,拱手說道,「在下諸葛孔明(徐元直)!」

    「哦。」曹操點點頭,忽然望見兩人手中的包裹,疑惑問道。「你等欲離此地?」

    只見諸葛亮拱手回答道,「我等乃是尋叔父而來,如今既是尋得,自是要帶他老人家歸故鄉而去……」

    「嗯。孝心可嘉,甚好!」曹操讚譽一句,望著黃承彥笑道,「老王,你有兩位好侄兒啊!」

    「呵呵。此亦是老朽之幸,多謝大將軍!」黃承彥笑呵呵回道。

    「這到不必」。曹操面含微笑,見一老二小三人均是手持包裹行囊,點點頭向院內深處走了幾步,隨即又轉身說道。「依我之見,守義不待個把時辰。想來不會出來,你等不如先且回去放下行囊,待他出來之後再告辭,亦是不遲……」

    「這……」只見諸葛亮猶豫了半響,望著黃承彥小聲說道,「岳父小婿已是打點好了一切,小婿叔父遣來接我等的馬車亦在府外不遠處侯著,這……」

    「也罷,反正也不是重要事……」黃承彥點點頭,對曹操拱手說道,「如此。且勞煩大將軍替我等轉達一句。荊州路途遙遠,我等便不面辭司徒了……」

    「爾等久侯在此,心意已到!」曹操笑著回了一句,雖對黃承彥如今喚江哲司徒有些疑惑,但也不是很在意,且笑說道,「荊州此行,卻走路途遙遠。途中又有戰禍,爾等當是要謹慎……」

    「多謝大將軍!」黃承彥等三人拜了一句。隨即走出江府。

    時黃承彥身邊徐庶疑惑問道,「方才黃師本是可向司徒告辭,為何不說?」

    黃承彥搖頭說道,「非與不欲,實不能也。如今曹孟德與景升不合,而老夫與孔明,皆與景升有親,如此老夫如何說起?也罷,子師之侄婿既然安然而歸,老夫自也好離去,也不欲他喚我一聲世叔了……」說是不欲。但是黃承彥心中還是甚感可惜。

    皆因觀盡世人,如頑石般庸庸碌碌者且多,而諸如江哲、諸葛亮、龐統、徐庶等,則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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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七章 國事家事(二)

    諸葛 孔明,佔個歷史中多智近妖。為報劉備知遇之恩鞠躬盡瘁而後已的人物,也是江哲前世所敬重的人物,就這樣,在江哲的眼皮底下離開了許都,歸了荊州……

    而如今的江哲自是不知情。他正急急忙忙得前往秀兒的居臥。

    只是待他推開門的時候。卻愕然發現秀兒好端端得坐在榻邊,不過神情好似有些不對……

    「晟兒呢?」江哲問了一句,欲探探情況。

    「鈴兒與晟兒,都由貞兒妹妹帶著呢……」秀兒嘟著嘴回道。

    「怎麼了秀兒?」江哲走到秀兒身邊坐下,卻見秀兒嘟嘟嘴,小臉緊繃著,委屈得望著江哲喚道,「夫君……」

    「嗯,我在我在,」江哲摟了摟心愛的女人,詫異問道,「今日是怎麼了?身體不適?」

    只見秀兒幽怨得望了江哲一眼,咬著嘴唇幽幽說道,「夫君,聽說府上來了兩位喬公族人……」

    「哦,」江哲恍然大悟。笑吟吟得望著秀兒,而秀兒的小臉頓時緋紅,嬌聲嗔道,「妾身且說正經事呢……此事夫君知曉?」

    「知曉知曉,」江哲故意逗著秀兒,待秀兒嘟嘴生悶氣之時方才撩著她的髮梢笑道,「為夫與秀兒三人一同去的徐州,如何知曉許都府中之事?不過方才我倒是見過一個,莽莽撞撞的……」

    「夫君就知道欺負妾身,」見江哲如此,秀兒展顏盈盈一笑,咬著嘴唇輕笑得逗著自家夫君道,「夫君,喬公此前的付託,怕是別有用心吧……」

    「嘿,」甚為愛憐得。江哲輕柔地刮著秀兒的滑潤的臉頰,且笑說道,「莫要胡說,喬老頭當初說的時候,已是病入膏肓、無回天之力時候,他呀,也就因為江東戰火,擔心禍及其族人罷了,是故乃托為夫加以照料……」

    「哦,」秀兒輕笑一聲。眨眨眼俏皮說道,「那為何喬公不托付曹公,且托付於夫君呢?論交情。曹公乃是要喚喬公世叔呢,想來自是不會怠慢……」

    這到也是啊……聽聞秀兒如此說,江哲心中也有些懷疑,再回想起方才曹操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卻是篤定……

    但是想歸想,說卻是不能這般對秀兒說的,於是江哲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得對秀兒說道,「秀兒,你看為夫,是否是很讓人安心?」

    「噗哧,」秀兒掩嘴一笑。隨即點點頭柔柔說道,「夫君所言極是,確實如此……」說著她倚在江哲懷中,頗為羞澀說道,「夫君,妾身休養了兩月,已是康復如初了呢……」

    「真的?」江哲雖說有些意動,但是卻實在不敢拿秀兒的身子開玩笑。

    「真的呢,」只見秀兒一面摟著自家夫君的脖子,一面在他耳邊柔柔說道,「妾身豈敢欺騙夫君……待入夜,妾身再好好侍奉夫君,同以往一般……」

    聽著這柔情綿綿的話語。江哲頓感胸口有些火熱,咳嗽一聲說道,「這個……嗯,既然秀兒身體康復了,唔,為夫也是很欣慰啊……嗯,這個,晚上記得給為夫留門……」

    「噗嗤,」偷笑一聲。秀兒滿臉滿足之色,隨即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對自家夫君說道。「夫君,不曾見過府中那兩位女子麼?」

    「只見過一個,」江哲疑惑問道,「怎麼了?」

    「妾身的意思是,」望著江哲,秀兒正容說道,「且不管其他事,既然夫君受喬公之托,而府中那兩位,確乃是喬公族人,是故夫君身為主人,當是要前去見他們一面,以全禮數……」

    「唔……行!」江哲猶豫片刻,點頭說道,「那我便去見見此二人,你且好生歇息……」說著,他俯身在秀兒臉上一吻,哂笑說道,「切記給為夫留門哦,還有,不許先睡,若是我來了,而秀兒卻睡下了,看為夫怎麼……」

    「哎呀,妾身省得,」秀兒嬌羞得推了推江哲,是以催促。

    樂呵呵得走了出去,江哲隨便問了一名府中下人,便知曉了喬公那兩位族人之女所居之地,抬腳便走。

    但是走著走著,他卻忽然拐了一個彎卻又回來了,不過卻不是回秀兒居臥,而是逕直去旁邊不遠處蔡琰的屋子。

    而此時蔡琰正細心地擦拭著焦尾琴,忽然聽到門口動靜,一抬頭望見江哲走入,急忙起身見禮。

    「妾身見過夫君……」

    「昭姬,我說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間還需見禮?」江哲笑著走到蔡琰跟前,望了眼桌上翻開的琴譜,只看了一眼便已是感到頭脹不已。

    「夫君說的是,只是妾身時而忘卻……」蔡琰微笑著回了一句,望著江哲疑惑問道,「夫君不是與曹公一同出去了麼?」依她所想,自家夫君只要是與曹操一同前去的,自是不到夜深不會回來,回來之後或是去秀兒處,或許是來她處……使壞……

    好似明白了蔡琰所想。江哲很是尷尬得咳嗽一聲,口中說道,「昭姬,今日為夫此來,乃是有一人欲詢問你的意思……」

    「咦?」蔡琰心中甚感疑惑,走到江哲面前輕聲說道,「夫君有事便問吧,若是妾身能幫得上,亦是心中乃榮……」

    於是江哲便將秀兒的話如數對蔡琰述說。

    「姐姐說的是,」蔡琰領首說道,「夫君既然受喬公之托,理當如此,不過,夫君,喬公雖說將他族人托付於夫君,然此二位女子均未曾出閣,長久住在我等府中,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江哲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即忽然醒悟過來。點頭說道,「確實不妥,依昭姬之見,如此才是妥當之舉?」

    「依妾身之見……」蔡琰皺皺眉想了片刻,隨即抬頭說道,「夫君不如在許都另擇一院,讓此二人居住,平日多加照料便可,如此一來,既全了喬公所托,不叫夫君失信於人,又免除了流言蜚語……」

    「對,就這麼辦!」江哲點點頭,一面向外走去,一面口中說道,「如此,我先過去一趟……」

    「夫君,」蔡琰哪能料到江哲說去便去,待追到門外時江哲早已走遠了,她臉上頓時露出一副無奈的笑容。

    「夫君真是的,哪有現在就去的,當是要先遣下人通報一聲呀……」

    而與此再時,司徒江府內院一角!

    「姐姐,姐姐,」喬瑛急急忙忙得跑入屋子,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凝神於案上畫卷的喬薇皺眉說道,「瑛兒,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若是被下人看到,豈不是叫人看輕了……」

    「哦,」喬瑛嘟囔著應了一句,一瘸一拐得走到自家姐姐身邊。

    「咦?」喬薇這才發覺妹妹的不妥,皺眉問道,「瑛兒。你的腳怎麼了?」

    「還不是那傢伙……」恨恨得說了一句,喬瑛忽然反應過來,急色說道,「姐姐,那江……江司徒回來了……」

    「……此事姐姐已是知曉了,」沒想到喬薇一絲驚異面容也無,點頭說道,「方才姐姐我還與司徒三位妻室碰巧撞見,那時你乃在庭院中嬉戲,是故不曾看到……對了,你的腳怎麼了?」

    「崴了!」喬瑛嘟囔說道,「方才一不留神,差點撞到他……」

    「什麼?」喬薇持筆的手一抖,一滴墨汁登時落下,在畫卷中濺開,半成的畫卷中,一處墨跡甚是顯眼。

    「真可惜,姐姐怎的如此不小心……」喬瑛嘀咕一句。

    「你還心思說我?」喬薇皺眉放下手中之筆,沉聲說道,「姐姐問你,可曾致歉?」

    「又不是我的錯,為何要致歉……」喬瑛嘀咕道。

    「瑛兒,姐姐與你說了多少次,許都非是我等居第丹徒,其中顯貴自是我等得罪不起的,更別說他貴為大漢司徒,你如此豈不是辜負了伯父一番好意?試問,若是無江司徒照料,我等喬氏族人,如何在許都存生?妹妹,你何其不明耶!」

    「姐姐莫要說了,等會瑛兒便前去致歉,可好?」對於自己頗為嚴厲的姐姐,喬瑛還是有些懼怕的。

    「不必等會,此刻便去……唔,姐姐與你一道去!」說著,喬薇乃回身從旁邊案上取過外衫披上,忽然聽到妹妹一聲驚呼,回頭皺眉說道,「你又有何……」

    說了半截,喬薇的話語戛然而止,她分明望見有一人面色溫和,站在屋外敲了敲門,那敞開的門,口中輕笑著說道,「致歉便不必了,想來這位小姐也絕非有意。嗯。在下江哲,有一事乃欲與兩位商量,可否容我入內詳說?」

    他便是大漢司徒……望著眼前這位比自己大來不到三四歲的青年,喬薇心中很是詫異,雖然曾從伯父的書信中得知了個大概,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此人是這般的年輕。

    對視著江哲的眼神。喬薇面色沒來由一紅。隨即忽然反應過來,急忙行禮說道,「司徒說的哪裡話,此乃司徒之府邸,我等乃是受司徒庇護,豈敢倨傲?司徒請!」

    此女和昭姬好像啊……望著喬薇,江哲心中也是暗暗詫異,當然了,他所說的像,卻是指面容,而是指氣質。

    難道出身世家的千金大多如此?江哲好笑得搖搖頭。

    「司徒為何發笑?」見此人望著自己搖頭發笑,喬薇乃望了望自己全身上下,卻是不曾發現些許紕漏之處,是故乃有此問。

    「哦,無事無事,」江哲頗有些尷尬,拱手禮道,「在下江哲、江守義,往日承蒙喬公多加提攜,心中是感激,敢問兩位,哲如何如何稱呼二位?」

    見江哲身為司徒,亦是這般有禮,喬薇頓時對此人有了好感,盈盈一禮拜道,「小女子名薇。她乃小女子之妹,名瑛,妹妹,還不速速見禮?」

    「哦,」喬瑛嘟著嘴應了一句,很不情願得拜道,「瑛兒方才衝撞了司徒,還望司徒見諒……」

    「呵呵,」望著喬瑛。江哲微笑說道,「回頭我叫府上下人送些藥敷之物過來,別站著了。嗯。我們都坐著說吧。」

    說著,江哲乃率先就坐。喬瑛望了望江哲,又偷偷瞧了瞧姐姐臉色,也復身坐下,還笑嘻嘻得對江哲說道,「你人還挺好的,你知道不,被你那麼一撞,可疼了……」

    「瑛兒!」喬薇急色呵斥道。

    「無妨,」江哲揮揮手,望著喬瑛笑呵呵得說道,「沒弄錯吧?可是你撞到我的,怎麼可以顛倒黑白呢……」

    「可是……我哪知道你會從那裡過來,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崴了腳,可疼了……」喬瑛小臉緊皺,自是滿面苦色。

    「哈哈,」江哲輕笑一聲。逗她說道,「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可是你無意踩到了在下,方才……」

    「是麼?」喬瑛眨眨眼。細細一想,隨即訕訕說道,「好……好似是這樣啊,不過……」

    「好了,」喬薇此刻走了過來,撫了撫妹妹的頭髮輕聲說道,「司徒如此大量,不予見怪,瑛兒休要再胡攪蠻纏了……」

    「我哪有胡攪蠻纏……」喬瑛不滿得說道,待一看姐姐面色,頓時小嘴一嘟,嘟囔著不說話。

    「呵呵,」搖搖頭。江哲望著喬薇說道,「兩位來自何處?嗯……抱歉,在下受喬公所托乃是如此,心中甚感心愧,兩位小姐莫要見怪……」

    「司徒說得哪裡話,司徒身為朝中重臣,諸事繁忙,我等之事乃是小事罷了,」喬薇且笑著說道,「司徒從徐州得勝而歸,雖說有些遲了,然小女子也要恭賀司徒一句,至於小女子等人,乃是從江東丹徒而來,因戰禍前來投靠司徒……」

    「投靠?呵呵,」江哲淡淡一笑,搖頭問道,「算不得投靠,既然在下已應允了喬公,自會好生照料你等,對了,你等所來之人,有幾多?」

    喬薇略微一思索,輕聲回話道,「陸陸續續,如此怕是有百餘人了吧,只不過恐司徒見怪。是故乃叫他們在府中尋了一宅邸住下……」

    「哦,」江哲點點頭。忽然出言說道,「如此……嗯,兩位,在下此來乃是有一事欲與二位商量……」

    「司徒但談無妨……」

    「嗯,是這樣的,」江哲顯然有些籌措,猶豫著說道,「兩位尚且是待嫁之身,居在我府上怕是有些不妥,為二位名譽著想,不如叫我在許都尋一宅邸,你等搬去此處,可好?」

    「司徒這是何意?」喬薇秀眉凝起,神色複雜得望著江哲淡然說道,「雖說我等此時乃是投司徒而來,然隨身亦帶著些許財帛,想來一處尋常宅邸小女子還是買的起的,不勞司徒掛心,若是司徒實不欲待見我等,小女子請辭!」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喬薇有些誤會,江哲連忙解釋道,「小姐別誤會,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乃是為兩位聲譽著想,試問,二位尚未出閣,乃是待嫁之身,住在我府上,怕是多有不便,小姐且安心,既然江某受喬公所托,自當妥善安頓你等,切不會有半點怠慢……」

    但是不管江哲怎麼說,喬薇還是用不信任的眼神望著江哲,叫江哲好生無奈。

    「這樣吧,我乃就近尋一處宅邸,二位且搬去,若是有事。乃江某己所能及,江某力不容辭,可好?」

    江哲自是費盡口舌,但是喬薇卻是深深望了他一眼,歎息說道,「小女子明白了,不過此事且不勞司徒,小女子自會遣族人在許都購一處宅邸居住,倘若力有不迭,我等便歸丹徒去,切不會讓司徒難做……想來江東兵禍已消,我等便是歸去亦無妨……」

    「不……這……」聽聞喬薇如此說,江哲自然面上尷尬。

    「然,」喬薇咬著嘴唇,神情猶豫得望著江哲求道,「然今日天色已晚,小女子乃厚顏求司徒容我等再居一晚,明日我等便收拾行李,斷然不叫司徒難做,可否?」

    「我……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江哲真是有苦說不出,明明是好意。怎麼會變成這個局面呢?

    神色複雜得望著江哲,喬薇幽幽說道,「……自小女子收到伯父,乃時時且在猜測司徒是何等人物,為何叫伯父如此推崇,然如今一見,卻叫喬薇好不失望……瑛兒,且收拾行裝,明日一早,我等便喚了族人。回丹徒去!」

    「咦?」只見喬琰的面色好不古怪,遲疑著問道,「姐姐不是說要在許都購一處宅院麼……」

    喬薇乃幽怨得望了眼江哲,搖頭說道,「算了,許都雖是繁華,然非我等可居之地……」

    「哦,」喬瑛鼓著臉頰應了一聲。逕直往內屋而去,還沒走上幾步,卻被江哲喚住。

    「算了,別去了,」江哲搖搖頭。望著喬薇真摯說道,「小姐當真誤會在下了,在下斷然沒有將小姐等人置之不理的念頭,實是為二位聲譽著想……也罷,既然如此,你等且不怕流言蜚語,在下又有何懼?兩位且在府上安心住下,若是有些缺物,大可吩咐下人制備……許都雖是繁華,然豈有可居不可居之說?」

    「……司徒所言,當真?」喬薇小心得望著江哲臉色。

    「唔,江某從無虛言!」江哲點點頭,起身走向門邊,口中說道,「既然如此,我先且告辭,嗯……我府上有些冷清,若是兩位倦了,不妨出去走走……」

    「如此……小女子多謝司徒了。不過司徒所說的清靜,卻恰好是小女子平身所喜……瑛兒,恭送司徒……」

    「哦,」喬瑛乖巧得應道。

    「不必了,此乃我家中,我豈會摸不著路?」搖搖頭苦笑一聲,江哲且走了出去。

    喬瑛悄然走到門前向外望了一眼。隨即回頭說道,「姐,他真走了……」

    「呼,」喬薇重重呼了口氣。猶豫著走到門邊,凝神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喃喃說道,「此人確實如伯父所言,乃天下少有的仁厚重信之士。如此欺他,姐姐我心中甚是愧疚……」

    「姐,」喬瑛疑惑問道,「為何姐姐定要留在江府中呢,就按他說的不是也挺好麼?反正看他不像是壞人,自不會誆騙我等……」

    「瑛兒,你尚且年幼,對於此間之事,你不甚明瞭,我等初至許都。在許都並無多少人脈,如此許都權貴豈會將我等族人放在眼中?是故。姐姐乃欲向此人借勢,好叫許都之人斷然不敢小覷我等,如此一來。我族人自是容易在許都落腳……住在江府之內,與住在江府之外,差別如同雲泥……此人卻是不叫我失望,然,我卻叫他失望了……」

    「嘻嘻,」有些聽不明白姐姐的話,喬瑛自是笑嘻嘻得說道,「方才姐姐還說要歸丹徒呢,爹爹讓我等先來,他且留在丹徒變賣宅院,如今怕是已我等可住之地,難道姐姐就不怕那人當真就那麼不管了,那我等可怎麼辦?」

    「他……不會的!」喬薇盈盈一笑,輕聲說道,「一個人或許可以用話語欺騙他人,然眼神卻是騙不了的。此人眼神真摯坦然,確實乃是君子無疑……」

    「姐姐不讓我騙人,但是姐姐自己卻是……哎呀!」說了半句,喬瑛皺起臉,緊緊地捂著腦袋。

    「休要胡說,姐姐何時欺騙他了?」喬薇白了一眼妹妹,正色說道。「待族人乃在許都安定下來之後,姐姐自會對他說出實情,求他諒解,再者……再者……」

    「再者什麼?」喬瑛好奇問道。

    「嘖!」喬薇面色頓時一紅。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然隨即她卻是皺眉說道,「瑛兒,至到許都之後,你每日嬉戲玩耍,教你的琴藝怕是已被你忘得精光了,還不速速去溫習一番?」

    「姐……」

    「快去!」

    「哦,」嘟嘟嘴,喬瑛很是不滿地走到內屋去了。

    待得喬瑛離去,喬薇卻是輕笑著搖搖頭,回身走到書桌之後,望著那幅被墨跡染污的畫卷,喃喃說道,「可惜了……」

    但是隨即,她卻皺皺眉,提筆在畫卷旁邊寫上四個字:誠誠君子!

    而與此同時,江哲卻是一臉苦笑看來到前堂,望見曹操坐在桌案邊。自斟自飲,好不自在。

    「孟德好是悠閒啊……」江哲面色古怪得說道。

    「咳咳,」冷不防被江哲一嚇,曹操竟是被酒水嗆得連連咳嗽,口中說道,「守義何以如此不道義!」不過看他面色,好似有些詫異。

    「我不道義你道義?我算是明白了。你今日為何要來我府上喝酒,感情你是來看好戲的?」

    「這個……」望著江哲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曹操面色一正,正色說道,「守義且慢,你可知你府上老管家辭去遠走了?」

    「辭去遠走?老王?」正撩著袖子的江哲愣了愣,疑惑問道,「跟他那兩位侄子走了?方才?」

    「如何是方才?一個時辰之前!」曹操面色不動聲色,親自倒了一杯酒給了江哲,點頭說道,「依操平生閱人之見,老王兩位侄子面相不俗。談吐有度,日後可成大器!」

    「那你怎得不收之麾下?」江哲哂笑一句,接過曹操遞來的酒杯。隨即皺眉說道,「唉,怪我方才有些孟浪了,老王乃幫我甚多,理當相送……方才也沒與老王兩位侄兒互通姓名,此回卻是失禮了……」

    「呵呵,」曹操輕笑一聲,隨即沉思說道,「他二人叫什麼來著,哦。一個喚作諸葛孔明,一個喚作徐元直……」

    「噗……」心中大驚,江哲一口酒水噴出,瞪大著眼睛望著曹操,竟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諸……諸葛亮?徐庶?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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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八章 國事家事(三)

    擦肩而過。確實是件令人極其遺憾的事……

    在曹操淡然地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江哲心中已是驚得無以附加,二話不說逕直疾走到府門外,環顧四周,然此刻府外街道雖是熱鬧得人流湧動。但是卻沒有江哲希望見到的那位……

    未來的蜀國承相,諸葛亮!

    本欲策馬追趕一番,但是江哲一回想,既然他們已是離去了一個時辰有餘,又如何追得到?

    諸葛孔明、徐元直,俱是這個時代頂尖的謀士啊……重重歎了口氣,江哲唯有反身回府,心中自是無比的遺憾:如此賢士竟是從自己眼皮底下活生生的走過,然自己卻是懵然不知,若是自己早早便知道他們身份,說什麼也要將他們留下來,若是他們不願留下……

    不願留下我也要將他們截下!心中惡狠狠地一轉念,江哲又啞然失笑,事到如今,再想又有何用?

    「守義?」望著江哲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方才的不告而別,曹操心中有些疑惑。詫異問道,「守義為何如此模樣?還是方才……」說了半句,他皺皺眉,心中好似明悟了一些事,遲疑問道,「莫非那二人……」

    「大才……不,國士之才!」江哲沉聲說道。

    「唔?」曹操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揶揄說道,「比之守義如何?」

    搖搖頭。江哲苦笑著說道,「那二位均是有真才實學,哲如何比之?可惜如此國士乃與孟德失之交臂……」

    「守義。」不知怎麼,曹操心中湧出難以遏制的感動,拍拍江哲的肩膀鄭重說道,「守義何必如此自謙?在操眼界之中,守義乃是無雙國士,若無守義相助,操如何會有如今局面?當初京師之中。區區一官宦之後,如今貴為當朝大將軍,此前操卻是想也不曾想過……」

    「非我之力。」復身在曹操對面坐下,江哲搖頭說道,「乃是文若、奉孝、志才、公達、仲德等賢良相助,乃使孟德有如今局面,區區一哲,又何足道哉?」

    「守義過謙了!」曹操舉著酒罈給江哲倒了一杯酒,隨即凝神望著江哲,點頭說道。「操亦知文若、奉孝等乃是難得之奇才,然,操卻最重守義你,守義可知為何?」

    江哲愣了愣。他自是從曹操眼中望見了濃濃的真摯,且笑說道,「還不是因我當初在洛陽之際便與孟德交好,是故……」

    「此乃其一。且不可以此蓋全!」曹操皺皺眉搖搖頭凝神說道,「文若亦是王佐,才識品德俱是上佳這自是不必說,然他過於仁厚,以至於不免有些婦人之仁,若是掌兵,日後怕是要為他人所趁!」

    「咦?」江哲還第一次聽曹操評論他麾下的重謀,頓時好奇心起,詫異問道,「那奉孝呢?」

    「呵呵。」曹操淡笑一聲,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案,口中緩緩說道,「奉孝乃兵法大家,對於軍中之事、用兵之法、詭詐之道,且是爛熟於心,每每成竹在胸、出計在前,當初兗州得以擊敗呂布,實乃奉孝出力,然他對於內政營生之道,且不是那般熟習,實是可惜……」

    「嘿,還真有些道理……」江哲被曹操說得面上露出,繼續問道,「那志才、公達、仲德又如何?」

    「志才亦是賢士不假,出策與奉孝頗為相似。若是奉孝所行之策稱之為「奇」。志才之策便是「險」,頗有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味,若是碰到智謀不如他者,自是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上,但若是對面智謀與志才且在伯仲之間,那麼,最後唯有兩個結局,或許是大獲全勝,亦或是慘敗而歸,且不會平局……

    公達為人謹慎。且是精通兵法、內政,讓他統攬全軍後勤,操甚是心安,乃他最大的不足之處便是太過於溫和,行事過於小心。有些優柔寡斷,戰場之上。時機稍不足以為帥統率三軍……」

    至於仲德。他之所學乃師承法家學術,疏於兵法而精於內政,然他行事卻是有些失卻人情,欲行之策乃是以嚴法酷刑御下,其下之人皆是畏懼,不敢造次。然若是長此以往,怕是會有些禍事……」

    了不得啊……江哲驚異地望著面前的曹操,心中暗暗說道,「不愧是日後能為一方霸主、死死壓制蜀、吳兩國的人物。識人之明天下少有……」

    就在江哲心中感歎的時候,曹操望了一眼江哲,嗤笑說道,「如今且叫操來說說守義你……」

    「哦?還有我?」江哲為之錯愕,隨即咳嗽一聲,有些尷尬得說道,「孟德且說。只是……莫要太讓哲難堪便是……」

    「呵呵。」曹操淡淡一笑,隨即正色說道,「在操心中,守義既能為內官上朝治理麾下,又能為外將出兵征討不臣,是故操直至今日也自是百思不的其解。守義究竟師承何門……觀守義治軍御下,嚴厲異常,不容有半分懈怠,且像是兵家作風;而觀守義行事施政,又像極儒家「仁政」之學。還有類此諸多之事,且叫操好生疑惑……

    行事仁義卻非迂腐、治軍嚴厲且又不失人情,外則儒雅淡然,內實剛烈難欺,唯有一事令操很是擔憂?」

    「何事?」江哲急忙問道。

    只見曹操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江哲,隨即語重心長說道,「如今守義且有三房妻室了吧?當是要節制啊……」

    「去去去,」江哲沒好氣說了一句,他還以為曹操想說什麼呢。

    「玩笑玩笑。」曹操朗朗一笑,旋即收了收笑意。徐說道,「守義,莫要太自謙了。文若之才若勝在精,而你卻是勝在全,說實話,操實在不曾見過如守義這般學術之雜者,此非是取笑。操實心羨,乃操資質如此,亦是無奈,我觀守義,如今確實有留侯幾分風範,及待他日,恐怕亦是不饒多讓……」

    「孟德太抬舉我了……」江哲自是想不到曹操對他評價是如此的高。

    「此豈是抬舉?」曹操搖頭笑道,「操之性子守義且也知曉,不喜他人敷衍於我。我亦是不敷衍他人,操口中所說。自是心中說想,想來守義乃是「當局者迷」,而操卻是「旁觀者清」……守義,莫要再心惱了,那二人去了便去了,天下賢士何其多……」

    那是你不知道此人厲害之處!江哲苦於不能將所知的歷史如數告之曹操,若是說了。肯定要被懷疑,那自己要怎麼解釋?歎了口氣,江哲心中暗道,那諸葛亮好像是居住在荊州襄陽附近的。嗯。對,是劉備三顧茅廬的時候請到的,如果我在劉備之前……等會,劉備?

    江哲猛的反應過來,望著曹操急聲問道,「孟德。那劉玄德如今可在許都之中?」

    「唔?」曹操正要舉杯而飲,聞言一愣,手就那麼舉在半空,奇怪說道,「劉玄德如今確在許都,可有要事?」

    「絕對不可放此人走!」江哲正色說道。

    「……」放下酒杯,曹操皺皺眉,狐疑問道,「操數次聽守義提及此人。試問,守義為何如此重視此人,先前還說,若是不能收服,便殺之,呵呵,如此狠辣的話語卻不像走出自守義之口啊……」

    「蓋因此人確實不可小覷,嗯,乃是絕對不可小覷!」江哲正容說道,「哲心中有感,若是孟德如今放任此人,日後此人必然與孟德為敵,如此天下又多磨難,不如趁早殺之!」說到最後,江哲已是滿臉漲紅,雖說是為了提早結束戰亂,但是要殺一個跟自己無冤無仇、又對自己很是敬重的人,江哲實在是心中愧疚。

    「……」深深望著江哲,好似明白了他的感受。曹操輕笑著搖搖頭,隨即朗笑說道。「守義且安心,此事便交予操全權處置,來,我等且喝酒,末要再言掃興之事,請!」

    「……請!」

    望著江哲舉杯飲盡,曹操微微一笑,然隨即眼中卻是一片冷然,心中不禁暗暗說道。為敵?那劉玄德何等何能,能有資格與我為敵?當初若不是呂奉先在兗州壞我大事,我早早便攻破徐州、誅殺此人了!

    雖是敬重江哲。但是對於此事,曹操卻是甚難相信,也是,一個如今且投身在自己麾下的人,手中又無半點兵權,但是忽然有人說,此人日後要與你為敵。試問曹操如何相信?

    再說了。待望見了江哲面上的難色,曹操又豈會不明白其中緣由?

    心有雜念。這酒如何喝得歡?是故又待了半個時辰,曹操便起身回去了。

    次日夜深!

    曹操不曾睡下,自在府邸書房中處理政務,忽然聽到外邊有些動靜,曹操也不抬頭,皺眉淡然說道,「我不是說過,沒有要事,休要來打攪我麼?……」

    「末將孟浪。還請主公贖罪……」門外傳來一聲歉意。

    「唔?」曹操本還道是府中下人,一聽「末將」二字,頓感不對,愣神得抬頭。卻看到徐晃面色尷尬得站在門口。

    「哈哈,」曹操朗笑一聲,放下手中之筆,起身笑著喚道,「公明且進來,我還道是府中下人前來打攪,不想卻是公明前來,公明且勿要怪我哦!」

    「豈敢豈敢。」本是見曹操一絲怪罪之意也無。徐晃自然是心中大感欣然,隨即見曹操起身走來,心中頓時大驚,急忙入內,抱拳說道,「主公不怪罪末將已是厚恩,末將豈敢放肆?」

    進退有圖。沉穩處事,徐晃確實乃大將之才。是故曹操自是很欣賞此人,將其視做心腹,任衛尉之要職,而徐晃則是心中感激,忠心不二。

    望了望門外天色,曹操疑惑問道,「如今夜深。公明還來我府邸,可是有要事?」

    「正是如此。主公!」徐晃點點頭,低聲說道。「主公提攜末將擔任重職。末將豈敢怠慢?方才夜深,末將得麾下來報,國丈董承於一個時辰前入了一趟皇宮,待過了足足一柱香之際,方才出來,面色有些不渝。末將恐其中自有蹊蹺,是故前來向主公匯報此事!」

    「哦?」曹操輕應一聲,隨即笑著說道,「公明確是謹慎,我甚為欣慰,不過……諒董承也弄不出花樣來……」

    「非是如此。主公,」只見徐晃搖搖頭,隨即輕聲說道,「若是平日,末將亦不是會前來,主公相必不知,今日,國丈董承乃邀請了十餘位朝中大臣到他府上赴宴,末將唯恐其中……是故前來稟告!」

    「竟有此事?你如何得知?」曹操皺皺眉,起身在屋子裡踱了幾步,而徐晃自是連忙起身,站在一旁。

    「主公想必也知,末將本是衛尉楊將軍麾下。與眾禁衛自是熟習,正巧國丈董承麾下有一人乃是末將好友,心慕主公,是故乃將此事告知末將!」

    「原來如此……那十餘人,俱是些何等人?」曹操淡淡問道。

    徐晃一聽,不敢怠慢,抱拳回道,「工部侍郎王子服;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其餘人等末將且是不知了,不過……」

    「不過什麼?」

    「末將聽聞,好似主公麾下那劉玄德也去了……」

    「什麼?」曹操猛得轉過頭來,眼神為之一凜,口中喃喃說道,「劉玄德?」隨即便陷入了沉思,徐晃自然不敢打擾,唯有恭敬地侯在一旁。

    待過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曹操才回過神來,望著徐晃點頭說道,「此事你做得甚好。且去告訴你那位好友。曹某必有厚報!」

    「豈是欲主公厚報,他乃是真心欲投主公麾下……」為了不叫曹操誤會。徐晃急忙解釋道。

    「呵呵,如此甚好,然有功賞,有錯罰,我自是賞罰分明,你且告之你那位好友,給我探明董承那廝究竟邀請了多少朝中大臣……多少不知死活的傢伙!」

    望著自家主公的面上佈滿了濃烈殺意,徐晃心中一凜,不禁被曹操氣勢所攝。艱難得嚥了一口唾沫,遲疑說道,「末將且不打擾主公歇息了,暫且告退……」

    「唔。」好似也察覺到了不妥,曹操面上殺意一收,點點頭淡然說道,「夜深了,公明你也早早歸去安歇吧,嗯,去吧!」

    「諾。末將告退!」徐晃心中如臨大赦,恭敬得一抱拳,緩緩退出,待他走到外面時,方才察覺背上濕涼一片。

    「董承啊董承……」屋內的曹操一臉淡然地望著牆上的掛畫,冷然說道。「看在守義面上,已是饒了你一次。然你還是如此不知死活……也罷。既然你欲尋死,我等且來算算舊日之帳!」

    冷哼一聲,曹操忽然想到一人,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口中喃喃說道。「劉備啊劉備,既然你如此喜歡趕赴他人之宴……哼哼!」

    次日,曹操乃遣人請劉備過府喝酒。

    所遣何人?乃是曹操心腹近身護衛典韋、許褚,兩人引十餘人前往劉備所住之宅院。

    時關羽、張飛不在府中,劉備見二人,心中暗驚,已是知曉了個大概,故作疑惑問道,「且不知兩位將軍前來。所謂何事?」

    只見典韋稍稍一抬手,甕聲甕氣得說道,「大將軍有命,乃請使君過府一舉!」

    劉備微微一皺眉,拱手說道,「且不知曹公有何要緊事喚備?」

    「主公之心思,我等如何知曉?!」許褚搖搖頭,抬手說道,「只叫我等前來相請罷了!使君請!」

    該來總是要來……劉備心中暗歎一聲。唯有隨著典韋、許褚二人來到大將軍府。

    及到院中,曹操早已在此,轉身望著劉備,背負雙手,神情玩味得說道。「玄德,近日安樂否?」

    劉備不明所以,唯唯諾諾不敢回話。

    「呵呵。」望著劉備淡淡一笑,曹操走到院中石桌之旁,坐在石凳之上。乃轉頭對劉備說道,「聽聞玄德乃喜赴他人之宴,為何到了操處,卻是這般拘謹?莫非是嫌曹某招待不周?」

    「不敢不敢,」劉備拱手告了一罪,走前幾步坐在曹操對面。

    望著曹操那不明所以的玩味笑容,劉備心中有些惶惶,拱手說道,「且不知曹公有何要緊事喚備前來……」

    「要緊事?」曹操微微一愣,大笑說道,「豈有要緊之事,乃是方才曹某頓甚多日子不見玄德,心中想念罷了。玄德近日都做些什麼啊……」

    劉備淡淡一笑,輕聲說道,「曹公也知。備幼年家中貧苦,不甚讀書。近日乃發現曹公所賜之宅邸中有藏書若干,是故在府上讀書,通曉些聖賢之學識,免得叫他人看輕……」

    「看輕?」曹操失笑說道,「如今玄德乃貴為皇叔,平日自是有人邀請赴宴。何來看輕?」

    不知怎得,劉備心中沒來由得一驚,訕訕一笑,平靜答道,「曹公說得哪裡話。承蒙陛下隆恩。讓備歸於祖籍,備心中甚感欣慰,至於赴宴之事……備從小便是喜動,片刻也靜不下來,是故前去他處赴宴,乃是無事消遣耳。」

    「原來如此,」曹操含笑點頭,朗聲說道,「操今日邀玄德前來乃是一時之想:方才見府外積雪乃融,忽感去年前去冀州之時,天寒地凍,便是曹某也是備感冰寒,且不說尋常將士,是故乃煮酒去寒,記得當初我與守義二人唯有剩下一罈酒,然我等一面笑談,一面把酒,言到歡處。自是不感冰寒,然曹某方才去請守義,沒想到守義卻不曾起身,如此操豈好擾他美夢?是故乃請玄德前來,陪操小酌一杯,玄德莫要見怪!」

    「豈敢豈敢,承蒙曹公相邀,乃是備平生榮幸,豈有見怪之說……」說著,劉備且起身親自為曹操斟酒。而曹操,自是安然處之,絲毫不為所動。

    「曹公請!」

    「請!」

    兩人就著些許尋常小菜,開懷暢飲。酒至半酣,曹操望著劉備,猝然問道。「玄德,你對當今天下局勢,如何看待?」

    「嗯?」冷不防被曹操一問,劉備一時間無從說起,遲疑說道,「備不喜讀書,自是不通曉世間道理,這叫備從何說起?」

    「玄德說笑了,」曹操雖是喝得面色有些泛紅,然眼中卻是半點醉意也無。望著劉備且笑說道,「暢言天下。與通曉道理,兩者豈有關聯?玄德莫要令曹某失望啊!」

    見曹操將話說到這份上,劉備還有什麼辦法?皺眉想了片刻,低聲說道。「如今天下初平,唯有長安白波黃巾未曾剿滅。其餘小寇皆不足慮,有曹公與袁太尉在朝中,大漢自是安定……」

    「玄德說的可是真心話?」曹操玩味問道。

    「曹公乃興漢鼎柱,備豈敢有半句虛言?」

    「天下初平?」曹操嗤笑一聲,搖頭說道,「曹某卻是不那麼認為,天下諸侯不曾歸心,朝中重臣且心懷二心,何來「平」之說?」

    劉備面色一緊,低下頭就著酒杯喝了一口。

    忽然。天下閃過一道電光,隨即便有隆隆雷聲傳至。在即陰雲漠漠,天乃聚雨將至。

    時身邊侍候之從人遙指天外龍掛,曹操與劉備憑欄觀之。

    遙望著天外龍掛,曹操心中一動,乃出言問道,「玄德知龍之變化?」

    劉備不明所以,不敢輕言,搖頭說道,「未知其詳。」

    曹操展開雙臂,朗聲說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歷四方,必知當世英雄。請試言一二。」

    劉備自是知曉曹操試探之意,搖頭推辭道。「備肉眼安識英雄?再者,備叨恩庇,得仕於朝。天下英雄,實有未知。」

    心中冷笑一聲,曹操抬手說,「玄德休得過謙,既不識其面,亦聞其名。」

    劉備無法。想了想說道,「准南袁術,兵糧足備,可為英雄?」

    「袁公路?」曹操恥笑說道,「塚中枯骨,我早晚必擒之!」

    「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極多,可為英雄?」

    「哈哈」曹操撫掌笑道:「本初與操至交。操且知曉他之虛實,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皺皺眉。劉備又言道,「有一人名稱八俊,威鎮九州:劉景升可為英雄?」

    曹操曰:「劉表虛名無實,非英雄也,此人自持皇室宗親,不遵天子之詔,與張繡二人狼狽為奸,數次起兵犯我邊境。日後操自是要一一報之!」

    「有一人血氣方剛,如今佔據江東,孫伯符可稱英雄耶?」

    「孫策藉父之名,徒靠江東世家乃以成事,日後必為彼麾下世家所累,非英雄也。」

    「益州劉季玉,可為英雄乎?」

    「劉璋雖系宗室,乃守戶之犬耳,何足為英雄。倒是他父堪堪算得半個!」劉備,「那呂布又如何?」

    「呂奉先。勇則勇矣,然身無半點謀略,此乃匹夫之勇。何足掛齒。」

    搖搖頭,劉備苦笑說道,「捨此之外,備實不知。」

    望了劉備一眼,曹操望著那天邊龍掛喝道。「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

    劉備頓感心中熱血澎湃,平復心神且問道,「誰能當之?」

    曹操玩味一笑,以手指劉備,後自指,且笑說道,「操觀今天下英雄,惟玄德與曹操二人!」

    劉備聞言,吃了一驚,手中所執匙箸。不覺落於地下。

    時正值天雨將至,雷聲大作。

    劉備乃從容俯首拾箸,自嘲說道,「一震之威,乃至於此。」

    見劉備如此做作,曹操哂笑曰:「丈夫亦畏雷乎?」

    劉備訕訕說道,「聖人迅雷風烈必變,安得不畏?」

    「妙!」曹操大笑著回道,然心中卻是暗暗冷笑:此人,怕是確實如守義所言,留不得!

    懵然望見曹操眼中的冷意,劉備心中大驚。低頭裝作喝酒,實乃是苦思對策,忽然心中一動,乃思一計。

    「今日承蒙曹公相邀,備實乃榮幸,乃再敬曹公一杯!」舉著酒杯,劉備面色如初。

    「唔?哦。」曹操本是在思如何不動聲色除去此人,是故有些走神。

    隨著,劉備細數曹操功績,每數一功。他便敬曹操一杯,待得說到徐州之時,劉備與曹操均已大醉。

    「實不瞞曹公,」劉備面色漲紅,一面打著酒嗝一面說道,「備往日甚是敬重曹公,然近日……額。近日備心中卻是不渝。」

    「玄德有何不渝?」曹操充斥醉意的眼神忽然一凜,一閃而逝。

    「曹公為何將備留在許都,備之指向乃是封王拜侯。豈……嗝,豈欲當什麼、什麼皇叔?」

    「玄德醉了……」指著劉備,曹操笑呵呵得說道。

    「我……沒醉!」劉備胡亂地揮揮手,大聲說道,「可恨我家世乃是窮困,備若有基業……嗝……」

    「如何?」曹操輕聲問道。

    「如何?」劉備搖搖頭,舉著手重重說道,「若是備乃有基業,天下碌碌之輩。誠……誠不足慮!」說到這裡,他卻是一頭倒在石桌之上,濺得滿身菜汁。

    「玄德?」曹操推了推劉備。但是劉備卻是不醒,自是睡得鼾聲作響。

    再觀曹操,他面上豈有半點醉意?

    起身深深得望了劉備幾眼,揮袖便走,旁邊許褚遲疑說道,「此人如此無禮。主公何不殺之?」

    「此人雖是野心頗大,然才疏志窮,好高鶩遠,何足道哉?且留著此人,以示我曹孟德之氣量!」

    「主公英明」。許褚深感佩服得恭維道。

    「哈哈哈!」大笑著,曹操甩袖離去,身後許褚自是跟上。

    他們不會想到,早以睡熟的劉備卻是稍稍睜開雙目瞥了一眼,隨即吐了口氣。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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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五十九章國事家事(四)

    建安二年三月,天下無甚大事。各路俱是休養生息,唯有豫、荊,並、冀。江東,此三處隱隱不穩……

    建安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冀州刺史袁紹乃派遣大將鞠義為帥,以顏良文醜為先鋒,沮授為監軍,領兵三萬圍剿在并州作亂的張燕。

    時張燕麾下僅有將領數員,兵甲不過數千。如何敢與袁紹兵馬相抗衡?唯有遁入山林,避其鋒芒。

    鞠義軍僅二十餘日便到了并州,然卻發現張燕早已遁走,於是乃率兵封鎖各處,欲將張燕困住。

    然張燕卻是不可小覷,將僅有的數千部下分成小波,四處騷擾并州各處要地。避實就虛,若是城中守備森嚴,他們便隨即遠遁;若是城中守備薄弱。他們便趁機攻克,殺死官員,取庫藏之米糧。一人且帶三、五日糧食,其餘的皆分與當地百姓,是故并州百姓確實對張燕抱有好感。

    鞠義來回奔走乃月餘,卻是連張燕的動向也不得而知,徒耗將士氣力。

    是故。他將乃此事以書信稟告其主袁紹,袁紹得聞此報更是大恨張燕,乃令鞠義屯兵上庸,伺機剿滅張燕。

    建安二年三月二十二日,荊州刺史劉表聯合關中張繡,舉兵六萬屯於荊、豫邊境,曹操得聞此事,連夜召集三萬兵馬,盡數派遣至夏侯淵麾下,是故劉表與張繡不敢動。

    建安二年三月末,昔日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之長子孫策,已是攻克劉繇部將張茂死守的丹徒,乃領勝兵復攻會稽王朗。

    此刻。孫策且不復當初窮迫,麾下人才濟濟,除去他父親的老部下朱治、呂范、程普、黃蓋、韓當等,乃新得周瑜、張紡、張昭、太史慈、蔣欽、周泰、凌操、凌統、賀齊為其羽翼。實力頓時大漲。

    建安二年四月十一日,吳郡賊寇嚴白虎礙手下之勸,乃率賊寇八千,欲助王朗一臂之力,不想半途被周瑜設計所伏,試問嚴白虎如何能敵得過凌操父子?唯有大敗而歸,僅引百餘人死命突出重圍,奔會稽去。

    然中途卻被會稽餘姚人董襲率鄉民擊殺,割去頭顱投孫策而去。

    的聞嚴白虎兵敗身亡,會稽太守王朗驚懼異常,召城中青壯守城,欲待孫策糧盡而退。

    然孫策卻是不攻會稽,遵身為軍師的義弟周瑜之策,轉道攻查瀆。

    查瀆,會稽之糧倉!會稽大半錢財且存於那處。

    而王朗本是欲是出兵救援,引了四千將士出得會稽不遠,卻被太史慈以千餘精兵伏擊擊潰,隻身逃入會稽,再不復出。

    建安二年四月二十日,孫策率軍至會稽,喝令王朗出城投降,王朗不從。故而孫策下令麾下諸將猛攻,不及三日。破乃城,王朗欲逃竄之際,卻被孫策大將太史慈捉拿。

    對於王朗此人,孫策本是欲殺之,然周瑜卻暗地勸說道,「王景興,亦是天下名士,又與當朝大將軍曹孟德有舊,殺之恐惹來大將軍不快,不如且放此人去許都,順便兄長亦可上表朝廷,沿襲叔父之名爵!」

    孫策雖說亦是如同呂布那般,乃是有勇無謀之輩。然卻甚是信任周瑜,當下應允。

    是故。周瑜乃親自前往准臨,說服平身好友魯肅為使,「護送」著王朗且往許都而去。

    另外一面,自誅殺嚴白虎、擒獲王朗之後,孫策之名乃傳至江東各處,各處郡守望風而靡,勢力一時間已是超越袁術,成為一方之主。

    見孫策得勢,袁術亦是大驚,他萬萬曾想到孫策竟是能靠著當初區區三千兵馬。打下偌大一個地盤。

    隨後。得謀士楊宏獻策,袁術乃上表朝廷。立孫策為廣陵太守,但是實情卻不是如此……

    廣陵,乃是徐州治下之郡,如今正是大將軍曹操勢力範圍之內,別人不知。袁術豈會不知?他正是欲令孫策與曹操結怨。兩方征戰不休。

    然此計卻是被周瑜看破,他自是認為袁術當是沒有這般好心,乃遣人去廣陵探查,隨即真相大白。

    孫策自是大怒,乃遣使向袁術索要玉璽。袁術自是不予。

    自此。袁術與孫策反目。

    建安二年六月初,魯肅護送著王朗乃至許都,入朝拜見天子之後,乃是前去大將軍府表明來意。

    曹操雖說不喜孫策攻他舊交王朗,然亦是深感孫策不殺王朗之情,乃允其所請,讓孫策沿襲其父之名爵。

    魯肅大喜正欲歸去之際,卻被聞聲趕來的司徒江哲喚住,硬是要留他在許都多住幾日。

    魯肅本就是謙遜恭厚之人,見身為三公的江哲如此禮待自己,自然心中感激。豈會不從,隨即乃令麾下隨從先去江東報信,而自己卻在司徒江府住了一段日子。

    對於司徒江哲的本事,魯肅一路前來之際早已知曉,如今一見面,頓感道聽途說亦非虛假,但是最叫魯肅尷尬的是,兩日每每談論學術之際,江哲便是如此歎道,「子敬才學,世間少有,不如留在許都,與我等一同為天下百姓出力如何?」

    然魯肅早已應了周瑜之請,乃投孫策,是故將此事告之江哲,請他諒解。

    江哲自是十分遺憾,遺憾之餘且說道。「子敬若是歸江東,日後怕是無甚機會碰面,不如且多住一段時日。也好叫哲日後有思念之事。」

    魯肅聞言,心中大是感動,點頭應允。

    又是半月之後,魯肅實是想歸江東,只是唯恐叫江哲失望,是故隱而不言。欲待江哲說之,但是江哲對此事卻是隻字不提。

    是故。魯肅心中頓時醒悟,明白江哲恐怕是想將自己留在許都為官,是故次日清晨,前往江哲書房,欲表明心跡。

    待見江哲,魯肅也不欲虛言,拱手一拜,直言說道,「肅在司徒府上已是住了近兩月,再是如此,怕是不妥,再者,家中還有些瑣碎之事,是故。肅今日乃向司徒請辭!」

    「……」與魯肅相處了那麼多日子,江哲豈能不瞭解他?他自是明白,這位忠厚之人終有一天會離去。

    「子敬。為何不從哲之提議,留在許都為官,造福天下黎民?」

    望著江哲眼中的失望,魯肅心中沒來由得一陣羞愧,拱手低頭說道,「承蒙司徒看重,肅自感涕零,然我已是應了公謹所請,試問肅如何好出爾反爾?請司徒從肅心意,放我歸去,肅感激不盡!」

    「唉!」深深望了一眼魯肅,江哲搖搖頭重重一歎,隨即徐徐轉身,背對著魯肅,口中歎息說道,「我亦知終有今日,不想來得如此之快,也罷。你且去吧……」

    「多謝司徒,」魯肅拱手一禮,低聲說道,「在下乃回房中收拾行李,隨後再來向司徒告別。」

    「不必了……」江哲甚感失望得搖搖頭,口中悵然說道,「子敬且去吧……」

    魯肅聞言,心中亦是不好受,拱手欲說些什麼,但又無從說起,唯有一記大禮,轉身出房門而去。

    但是正當魯肅要走出書房之際,他卻忽然聽到江哲說了一句,叫魯肅心中一凜。

    「子敬忠厚之士,哲甚是不想他日與你為敵……」

    回頭望了江哲一眼,魯肅凝聲說道,「我主孫伯符,自是對大漢心存敬畏,當是欲效仿其父。為大漢出力,如何會與大將軍為敵?司徒莫要疑慮,肅無半句虛言……」

    「……」望了魯肅半響,江哲揮手說道,「子敬,你且去吧!」

    「司徒多加保重,肅告辭!」魯肅亦是心中暗歎一句:若非是公謹相邀在前,司徒相邀在後,肅自是投司徒麾下為用……

    心情不佳之下,魯肅也無心思打點包裹,自是取了一些緊要之物,逕直走出了府邸。

    走了十餘步,魯肅且又回來。凝神望著這座府邸,足足看了一炷香有餘,才黯然離去。

    而此刻書房中的江哲。亦是暗暗叫著可惜,「先是諸葛亮、徐庶,現在又是魯肅,如此賢良卻留不下,可惜!可惜!」

    「你可惜什麼呢?」忽然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唔?」江哲愣了愣。轉身一見來人,笑著說道,「丫頭,怎麼今日沒幫著秀兒帶晟兒?」

    「你還好意思說,」糜貞氣呼呼得望著江哲,回身將房門關上,走到江哲身邊嘟嘴說道,「你當初娶我之前怎麼說來著?」

    「怎麼說來著?」

    「你!」糜貞氣急,忿忿的望著江哲,想走卻又心有不甘。恨恨得跺跺腳,一臉委屈。

    「呵呵,和你開玩笑呢。」望著糜貞鼓著臉的模樣,江哲甚是好笑,起身走近她,疑惑問道。「誰惹你生那麼大氣啊?」

    「還有誰?就是你!大惡人!」糜貞氣鼓鼓得說道。

    「哦……」江哲做恍然大悟狀,點頭笑吟吟得說道,「貞兒莫急,且慢慢說,莫非為夫無意之間怠慢了貞兒不成?」

    懵然聽到江哲喚自己貞兒,糜貞心中自是一軟,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嘟嘟嘴不滿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後悔娶我了……」

    「唔?」好似聽出了糜貞話語中的失落,江哲自是不敢再開玩笑,柔柔說道,「怎麼可能,貞兒千萬別那麼想……」

    「貞兒……」糜貞咬著嘴唇。偷偷望了眼江哲,抬頭說道,「再喚我一聲……」

    「……」江哲頓覺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這丫頭。

    「再喚我一聲嘛……」拉拉自家夫君的手臂,糜貞嬌嗔道。

    對面著不饒不休的糜貞。江哲唯有節節敗退,無奈喚道,「貞兒……」

    「不是這樣子的!」糜貞皺著小臉,一臉的不滿,「是方才那樣子……」

    「那樣子啊?」江哲忍不住逗她道。

    「就是……就是……」糜貞雙手比發小著,但是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心中略有不忍,江哲乃上前一步,俯身在糜貞耳邊說道,「貞兒……是這樣子麼?」

    只見糜貞屏著氣,臉上自是佈滿紅霞,咬著嘴唇笑靨一展,輕輕地點點頭。

    好笑得望了一眼糜貞。江哲搖搖頭,走回桌案,堆積如山的公務自是等著江哲做最後的審批呢。

    望見江哲又不理自己了,但是此刻的糜貞卻也不氣惱!將凳子挪到江哲身邊,坐下望著他辦公。

    「這有什麼好看的?」一面望著桌案上的公文,江哲一面說道。

    「我就要!」糜貞哼了哼。

    「好好好,你看你看!」江哲笑說一句每每取過奏章細細一看,隨即用硃筆批上一個「閱」字。若是緊要之事,他便加上一個字:速!

    若是更加緊要,那麼就寫「急」!

    只有在條款、民法、規章、政策等事上,江哲才會加上自己認為需要警惕的事項,用硃筆標注。

    「夫君……」

    「唔?」江哲轉過頭,望著糜貞疑惑問道,「何事?」

    「咦?」只見糜貞單手拖著下巴凝神望著江哲,得聞江哲問起,才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小臉緋紅,諾諾說道,「我……我不曾喚你呀……」

    「那是我幻聽?」江哲露出一個極為古怪的表情。

    「嗯,想來是夫君聽錯了。我方才不曾說……說……」糜貞有些說不下去了。

    「又聽到了哦,」江哲滿臉好笑,轉著硃筆,轉身望著糜貞說道,「自從洞房那日之後。好像不曾聽到你喚我夫君啊……」

    「是麼?」糜貞咬著嘴唇,身子在凳子上挪來挪去,有些坐不安穩。

    「再叫我一聲?」江哲眨眨眼。「不!」鼓著嘴,糜貞大幅度得搖著頭。

    「貞兒,再叫為夫一聲?」江哲繼續眨眼。

    「……」略帶羞澀得望著江哲,糜貞輕輕喚道,「夫君……」

    「哈哈!」江哲真的被糜貞逗笑了。

    你好可惡!」糜貞頓時明白江哲是在逗自己,臉上自是不快,而心中,自然不免有些失落。

    「好了,貞兒別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放下硃筆撫摸著身邊糜貞的長髮,安撫說道。「若是你再生氣,我以後就一直叫你丫頭哦!」

    「才不怕你呢!」糜貞復展笑靨,白了一眼江哲,隨後心中忽然有些好奇,出言問道,「那……那若是我不生氣,你以後會一直喚我貞兒麼……」

    望著糜貞眼中的期待。江哲心中猶是不忍,三女之中,自己對她是最疏於照顧的……

    「自然!」說著,江哲輕輕摟過糜貞,將他摟在懷中,輕聲問道,「委屈麼?」

    被江哲一摟,糜貞頓心中一麻,兩人雖說房事也是不少,然在白天,江哲還不曾這般對待過糜貞。

    「自然……」說了半截,糜貞笑吟吟得望著江哲,口中繼續說道,「自然不委屈……」說罷。她遲疑一下,將頭靠在自家夫君的胸口,手自是緊緊地摟著他。

    此後乃有一炷香之際。兩人都不曾說話,自是沉浸在綿綿情意之中。

    但是隨著懷中可人兒呼吸的漸漸沉重,江哲卻是不好不說話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妙」啊。

    「晟兒呢?」江哲無話找話。

    只見糜貞略微吸了口氣平復著心神,隨即稍稍掙扎一下,從江哲懷中起身,輕聲說道,「秀兒姐姐哄著晟兒睡下了,鈴兒且跟著昭姬姐姐學琴呢,如此我才得以脫身啊……」

    「得以脫身?」江哲好笑問道。

    「是呀!」糜貞點點頭。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麼,咬著嘴唇附耳對江哲說道,「今夜……嗯,陪我聊聊好麼?別……別誤會,嗯,只是……都怪你!最近你都不理我,我都悶死了……」

    聽著糜貞欲蓋彌彰的話語。江哲啞然失笑,故作不曾聽出破綻,點點說道,「嗯,是好久沒陪你說說話了……」

    「你答應了?」糜貞欣喜得問道。

    「哦?我答應了麼?」江哲詫異得反問道。

    「哎呀,」糜貞皺皺眉,滿臉不開心,憤憤說道,「你方才就是答應了!」

    「好好,答應了答應了,」江哲安撫了一句,才叫糜貞平靜下來,哼哼說道,「這樣還差不多……」

    「傻瓜,」撫摸著糜貞柔順的長髮,江哲輕聲說道,「這有什麼答應不答應的?最近冷落了你,為夫很是抱歉……」

    「你知道就好……」糜貞雖是嘟著嘴說出此句,但是話語中卻無一絲不滿。

    「所以今夜……」說了半句,江哲嘿嘿一笑,附耳對糜貞說道,「今夜要記得給為夫留門哦……」

    「……嗯!」咬著嘴唇,糜貞滿臉羞澀地點點頭。

    「那好,為夫且先辦公了。貞兒隨意!」

    「嗯,」糜貞點頭說了一句。望著江哲處理公務,忽然起身說道,「那……那我幫你磨墨……」

    「呵呵,不用了,我已經磨好了。」

    「那……那夫君可是口渴?要不我去泡杯茶來?」

    「額,我口不渴……」

    「那要不我幫夫君整理奏章?這回不會再弄錯了!」

    「……謝謝,要不我們再聊會?為夫等下再處理處理公務?」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於此同時,劉備所處之宅邸!

    「主公,」簡雍甚是敬佩得望著劉備,輕笑說道,「想來近日大將軍乃對主公放鬆了許多……」

    「不可掉以輕心,」孫乾皺皺眉,疑惑問道,「不過屬下甚是不明,為何大將軍要對主公下手?」

    「此事備也不知,」劉備搖搖頭,對於此事,其實他也覺得很奇怪,猶豫一下,他遲疑說道,「莫非是有小人進讒?」

    「主公說得哪裡話,大將軍身邊皆是賢士,如何會有阿諛進讒之小人?莫非……」說了半句,簡雍猶豫望了眼劉備,遲疑說道,「或許因董承之干係?大將軍向來不喜此人,而主公如今卻與他如此親近,是故大將軍……嘖,這也說不通,若是大將軍之氣量當真如此狹小,早早便誅殺董承了,豈能容他活到如今。怪哉!」

    「兄長,」一邊的關羽睜開雙目,輕聲說道,「那日兄長赴國丈之宴,在兄長與國丈眾人在內商議之時,可曾有一人入內倒茶?」

    「嗯,這又如何?」劉備奇怪問道。

    關羽瞇起眼睛,低聲說道,「那人出來之後,卻走出了府外,觀其面色,二弟我甚感不妥,心中疑惑之下,乃在府門處張望,卻是不見那人回來!待愕兄長辭別國丈離開之際,二弟我心感有人從遠處窺視,一望之下,乃是望見徐公明站在隱蔽之處,窺探我等……」

    「原來如此……」劉備面色微變,搖頭哂笑道,「我道大將軍為何無辜召我……此番我卻是被國丈所牽連……」

    「主公何出此言?」孫乾疑惑問道。

    劉備淡淡望了關羽一眼,關羽頓時意會,起身走至屋門處,悄然望了望門外,隨即將房門緊合,轉身對自己兄長搖搖頭。

    「你等可知國丈為何設宴?」劉備哂笑問道。

    「觀主公之言……」簡雍皺皺眉,忽然驚聲說道,「國丈可是欲圖大將軍否?」

    「正是如此!」劉備點點頭。深然說道,「那日備乃去赴宴,宴上董承每每述說大將軍之不是,神情激昂,隨後更有王子服、吳子蘭等人出言附和,那時備已道不好,是故乃裝醉混過……恐怕此事乃被曹公知曉!」

    「竟有此事?」簡雍、孫乾俱是大驚,對視一眼,皆為之動容。

    「如此,主公不可再去董承府上!」孫乾凝聲說道,「董承素來為大將軍所忌,我觀此事,恐怕大將軍早已知曉其中八九之事,乃是欲等董承發難,好一網打盡……」

    「確是如此!」孫乾也附和道,「董承謀事不密,豈能功成?我觀此人死期將至!」

    劉備點點頭,隨即猶豫說道,「然,若是他以國丈身份邀我,我如何推卻?」

    「主公何其不明白也,他自是國丈不假,而主公乃是陛下皇叔。論身份,又豈在他之下?若是董承再來相請,主公便稱病不出,可保無事!」

    「嗯,如此甚好……」劉備點點頭,正要說話,屋外卻是傳來了張飛的大嗓門。

    「大哥,有客至!」

    劉備乃與屋內眾人對視一眼。心中暗暗詫異,「何人會前來我府找我?」想了想,他還是起身走了出去,關羽、簡雍、孫乾自是跟隨在劉備身後。

    待走出屋外,還未走得幾步,劉備卻是望見一大漢從府門處大步而來

    「閣下是……」劉備見來人生的彪悍,再觀其行走,自是習武之人無疑,是故抱拳一禮問道。

    「哈哈,閣下便是劉皇叔麼?久仰久仰!」來人一抱拳,笑呵呵說道,「在下乃是西涼馬壽成,入京朝聖,早聞當初劉皇叔不予閹奴賄賂,以至於被削官奪功,心中大歎,是故今日趁此良機,過府前來一見!」

    「可是涼州刺史、武威郡太守馬騰、馬壽成?」劉備面上稍有驚容,且喜說道,「備亦久仰使君大名,請!」

    「皇叔請!」馬騰抱拳回禮道。

    引著馬騰進了屋內,劉備且笑說道,「備平生素仰英雄,今日我等自是要暢飲一番!」

    沒想到望了一眼屋內眾人。正容說道,「此來實是有一事,在下乃有要事與皇叔商議,皇叔可否避退左右?」

    「哼!」隨後跟進來的張飛聽聞此言,不滿說道,「你這人好生無禮,何等話且不能擺著我等說?」

    「翼德不得無禮!」劉備輕斥一句,對馬騰抱拳說道,「使君但言無妨,此些皆是備之心腹、手足,豈有信不過之理!」

    「那好,如此在下便實言說之!」馬騰點點頭,洪聲問道,「某來許都已有兩月,對於朝中情形自也是知曉一二:朝中乃有奸臣當道,脅迫陛下,某身為外臣,猶是憤然,卻不知皇叔貴為皇室宗親,又作何感想?」

    「……」劉備聞言啞然,皺眉望著馬騰,而馬騰自是面色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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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六十章 圖謀

    面對著神情激昂的馬騰。劉備雖說早聞他之威名。亦不敢胡亂出言,生怕是曹操遣來試探之人。

    此番好不容易才讓曹操對他的戒備,試問劉備如何敢再觸怒曹操?

    而劉備不說話,屋內眾人均是沉默,就連張飛亦是如此,雖說他行事魯莽,但是卻也不傻,如何不知馬騰口中的奸臣乃指何人?

    「咳,」劉備咳嗽一聲,望著馬騰輕笑說道,「壽成兄何出此言?朝中如何來得奸臣?備久仰兄之大名,今日得見,乃是平生所慰之事,不如我等淺酌一杯。如何?」

    馬騰聞言一愣,皺皺眉眼中有些失望,洪聲說道,「馬馳皇宮,持劍入朝,此賊眼中豈有天子?的聞此事,我身為外臣,尚是氣滿胸膛;皇叔乃國之至親,猶自殆於酒色,而不思討賊,安得為皇家救難扶災之人也?盛名之下,難副其實,馬某甚是失望,告辭!」

    說罷,馬騰冷然望了眼劉備,重哼一聲,揮袖便走。

    「兄且留步!」劉備急忙喚道。

    馬騰停住腳步,也不回頭。怒聲喝道,「皇叔還有何事?豈是要將我留下送予國賊邀功不成?」說完,他緩緩轉身,望著劉備滿臉戒備,右手隱隱握向腰間寶劍,眼中充斥著殺意。

    張飛濃眉一抖,大步跨出,護衛在劉備之前,正要說話,他身後走出劉備來,拍了拍張飛肩膀,且對馬騰說道,「使君以為我乃是如此小人?倘若如此,兄且去!」

    「唔?」望著劉備坦陳的眼神,馬騰為之一愣,眼中殺意漸漸退去,甚感羞愧得抱拳說道,「馬某魯莽了,還望皇叔莫要在意……」

    「兄說得哪裡話,」劉備輕笑一句,乃請馬騰上座,嗟歎說道,「莫要怪備如此,實乃備方才稍稍消去大將軍心中忌憚,生怕兄乃是大將軍所遣之人……」

    「他?」馬騰冷笑一聲。隨即上下打量著劉備,且笑說道,「既然如此,為何皇叔又要喚馬某?此番卻是不懼了?」

    劉備輕笑著搖搖頭,忽而正色說道,「我觀兄,乃是忠貞賢良之士,如此豈能叫兄敗興而歸?倘若兄當真欲前來賺我,備乃請死!」

    馬騰聞言,為之動容。重重抱拳說道,「皇叔之氣度,馬某聞所未聞,當是世間豪傑!如此馬某且叫皇叔安心……曹賊,我馬騰誓殺之以正朝綱!」最後一句,面色冷極,言語斬釘截鐵。

    若是說方才劉備心中還是有些坎坷不安,但是如今,早已沒了那絲懷疑,見馬騰面色極冷,劉備開玩笑說道,「兄如今且也不懼備前去告密?」

    馬騰聞言一愣,待望見劉備眼中的笑意,自是大笑說道,「貪生怕死之徒,不足以論大事!若是皇叔執意如此,馬某亦唯有請死一途。」

    「哈哈!」劉備、馬騰相視大笑。

    時簡雍見馬騰時不時的望向自己,乃與孫乾對視一眼,起身說道,「主公,我等有些疲憊,先且告退……」

    見馬騰一臉尷尬,劉備如何會不明白其中緣由?也不揭破。點點頭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憲和、公結你二人先且下去歇息一番,隨後備再向二位請教。」

    「不敢不敢……」簡雍與孫乾謙遜說著,緩緩退出。

    「非是信不過皇叔心腹……」馬騰尷尬著說道,「乃是馬某出身西涼,對於文人……呵呵,皇叔莫要見怪。」「呵呵」劉備且笑一聲,搖頭說道,「兄思錯了。如今備身邊乃少一人為我出謀利策,是故如此被動,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竟有此事?」馬騰皺皺眉,好似有些不敢相信,口中說道,「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皇叔何以如此看重文人?」

    「嘿,徒持勇力,乃是匹夫之勇,不足掛齒!」旁邊張飛嘲諷說道。

    「翼德不得無禮!」劉備皺眉輕斥一句。

    「無妨無妨,」馬騰轉過身,饒有興致得望著張飛良久,隨即眼中驚色越來越濃,失聲說道。「此人是誰?」

    「乃是備結義三弟張飛、張翼德,那位乃亦是備之結義二弟,關羽、關雲長!」劉備介紹道。

    關羽方才一直不曾說話。如今見劉備提起自己,乃抱拳一禮。而張飛自是敷衍一下罷了。

    馬騰心下大驚,隨即大喜說道,「可是當初虎牢戰呂布之將乎?」

    「正是!」劉備點頭說道。

    「早聞兩位威名,久仰久仰!」馬騰對著關羽、張飛一抱拳,對於方才張飛的冒犯,絲毫不掛心中。由此便可看出此人性格極為豪爽。

    「皇叔乃有如此勇猛之士,如何能不助馬某除賊?」望著劉備,馬騰大笑說道。

    劉備心中苦笑一聲,乃凝聲說道,「兄當真欲圖大將軍曹孟德?」

    「大將軍?乃是國賊耶!」馬騰重斥一句,隨即好似感覺了自己的失態,急忙說道,「抱歉。馬某孟浪了,不知皇叔何出此言?」

    劉備搖搖頭,皺眉說道,「對於曹孟德此人,備真當不知該如何評價:若說此人為奸,當初關東十八路諸侯,唯有此人孤軍追趕董卓餘孽,損兵折將而歸,隨後聽聞陛下蒙難洛陽,又率兵前去救援,乃是忠心之士;若說此人為善,卻也是不妥,試問忠臣如何會對當今天子如此無禮?唉,如此,備心中甚是迷惑!」

    「何來迷惑?」馬騰皺眉說道,「兩月之前,我便來得許都。見許都形勢詭異。乃假做半途染疾,在城中暗查數日。隨後才朝見天子。然我在許都。卻是深見曹賊自持有功,屢次對冒犯陛下,就連許都百姓亦是知曉一二,試問,如此大漢天威何在?當是要殺此人以正皇威!皇叔身為皇親,豈能對此無動於衷?望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兄莫要動怒,」見馬騰神情激昂,劉備乃是勸道,「此事關係重大,豈是如此輕易便下結論?不知兄心中可有良策?」

    「良策?」馬騰張張嘴,一臉尷尬得說道,「我見曹賊如此囂張,心中氣憤,聽聞皇叔在此,即便趕來,這個良策……」

    「哈哈,」旁邊張飛大笑說道,「如此重大之事,心中卻無定計,你欲叫我大哥隨你一同送死?」

    「翼德休要無禮!」見馬騰一臉訕訕,劉備雖說心中有些好笑,但也確實被此人忠心感動,沉思片刻,皺眉說道,「兄可曾聽聞,國丈董承亦在暗招同道,欲圖曹孟德……」

    「哦?」馬騰面上一愣,隨即大喜說道。「如此乃是喜事,嗯,待得明日。我當是要前去拜見!」

    「休要如此!」劉備聞言一驚,急忙說道,「兄恐怕不知,曹孟德早已暗布人手,欲待董承發難之際,將他眾人一網打盡,兄若前往,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馬騰面色大驚,俯身急切問道,「如此要事,皇叔如何得知?嗯。可曾將此事通報國丈?」

    「不曾!」。只見劉備面色不改,歎息說道。「非是備不欲,乃是不得時機罷了。兄可知,國丈府中心腹,亦有曹孟德眼線在,試問在下如何敢去?徒然損命。備不為也!」

    很是怪異得,若是換做別人說出此句,馬騰當是要大怒,呵斥那人膽小惜命。然如今從劉備口中說出,馬騰卻是越發覺得此人心中坦蕩,乃是可深交之士。

    「皇叔說得是……」點點頭。馬騰黯然歎道,「徒然增添幾條性命,若是能成事倒還罷了,若是一事無成,確實可惜,如此,且是折了國丈……」

    兩人對視歎息數息,隨後乃商議如何除賊,足足商議了兩個時辰,但卻一個計謀也無……

    劉備眼前不禁浮現出當日為自己獻計的那位白衣儒生……

    「若有賢士為我出謀,備何以至此?」劉備喃喃說道。

    「唔?」苦苦思索中的馬騰忽然聽到身邊劉備說了一句,但是又聽不太清。隨即抬頭疑惑問道,「皇叔方才說的什麼?」

    劉備搖搖頭,苦笑說道,「若是此間有一賢士為我等出謀,我等何以至此?」

    「這個……」馬騰臉上有些尷尬,訕訕說道,「不如皇叔將方才那兩位再復請入,請教此事,若是他等真有計謀。我便向他二人賠禮致歉,絕無虛言!」

    「兄言重了……」劉備搖頭苦笑一聲,他豈能不知自己麾下簡雍、孫乾?兩人均是長於內政、辯才亦是不差。但對出謀劃策,就有些力所不及了……

    半個時辰之後,眼看著天色將暗,馬騰乃起身告辭道,「天色已晚,我也該告辭了……」

    劉備亦是起身相送,口中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我等當是要妥善保密。稍有差池,我等皆損命!」

    「唔。我省得!」馬騰點點頭,隨即鄭重說道,「如此,我便告辭歸去。若是思得良策,定是率先告之皇叔!」

    「備亦是如此!」劉備心中大定,抱拳說道。

    望著馬騰離開的背影,關羽疑惑問道,「兄長當真欲圖曹公?」

    「欲圖?如何圖之?」劉備苦笑一聲,歎息說道,「我等手中無半點兵權。僅靠我三人,豈能成事?」

    「那大哥為何應下此事?」張飛也是心中疑惑,出言問道。

    「如此甚為忠義,確實乃可深交之人,此乃其一;其二,此人為涼州刺史。麾下兵馬亦有數萬,能與他厚交。亦是善舉,保不定日後且要靠他相助;即便日後再不相見,善交一人又豈是壞事?」

    「兄長高見!」關羽點頭附和道。

    猶豫的望著關羽張飛,劉備遲疑說道。「雖說曹孟德對我戒心消去大半。然恐怕日後卻不會用我,我欲見機遁走,不知……」

    「兄長莫要說了!」還不等劉備說完,關羽雙目睜開,正色說道,「兄長之心,二弟明白。當初我等是如何起誓來著?同甘共苦、不離不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是兄長欲走,二弟我與翼德自是跟隨兄長同去!」

    望著關羽決然的眼神,劉備心中一陣感動,隨即不由望向張飛。

    「若是大哥日後不罰我禁酒小弟便同去……」。張飛嘿嘿笑著說了半句。可惜的是劉備與關羽絲毫不為所動。靜靜等著他說出下文。

    「若是大哥日後還欲罰我,小弟……亦是同往!」張飛無此洩氣得說道。

    「翼德,」關羽且笑說道,「倘若你不曾犯下過失,兄長何以會罰你?」

    回想起自己以往闖下的禍事,張飛訕訕一笑。

    手足便是手足!劉備心中大為感動,望著:人心中暗暗說道,「此生,我劉備定不負你二人!」

    與此同時,許都之中司馬朗之府邸!

    自從司馬朗投了曹操之後,輔佐荀彧處理政務,兢兢業業不曾有絲毫懈怠,是故曹操心中的疑慮漸漸退去。

    天色漸晚,司馬朗乃從城中刺史府中歸來,卻愕然望見書房燈火透明,心下驚異,當即步入書房查看。

    「兄長歸來何其遲矣,叫小弟好等!」只聽書房中桌案之後,傳來一聲輕笑。

    望了一眼那人。司馬朗面色大喜,疾步上前喚道,「仲達,近日你乃是去了何處?為何不給兄長我一個音信?」

    「音信?」只見司馬懿微微一笑,合上手中書本,淡然說道,「曹公最忌諱的乃是何人?小弟便在此人府上……」

    「什麼?」司馬朗面色一驚,急色問道,「仲達,近日你都在董承府上?」

    「兄長大才!」司馬懿拱手笑說道。

    「休要與我嬉皮笑臉!」司馬朗輕斥一句,皺眉說道。「你怎得可以待在董承府上?孰為不智,你豈是不知曹公甚惡此人?」

    「此事小弟自然知曉。」起身將手中書本放與書櫃遠處,司馬懿輕笑說道,「除去此事。小弟還知道董承欲圖曹公,曹公亦是欲圖董承,兩人均是在等時機罷了……」

    「你……」司馬朗聞言一愣,皺眉問道,「你出府之際,可曾被人看到?」

    「兄長何以如此看輕小弟?」司馬懿哂笑說道,「莫說區區董府,便是皇宮,小弟也是來去自如!」

    「是是是,」司馬朗無奈得搖搖頭,隨即攤手說道。「如此,你具將陛下賜予兄長的玉牌還來,我找了數日均不見此物,想來必是被你拿了!」

    「區區一玉牌,兄長莫要小氣,」望著自己兄長無奈的眼神,司馬懿輕笑說道,「此物如今對兄長已無甚用處,不如就給了小弟,小弟乃有大用!」

    「唔?」司馬朗疑惑問道,「此物乃陛下隨身佩戴之物,當初乃是陛下對為兄心中有愧。是故相送……仲達。莫非你還欲借此物進皇宮?如今可不比往日,新任衛尉徐公明乃是謹慎之人,若是被他看到,必定通報主公,如此你便有大難了!」

    「哈哈哈」司馬懿搖頭笑了笑,隨即望著司馬朗哂笑說道,「此事兄長不必擔憂。小弟進皇宮還需此物?禁衛中有一校尉,乃是父親舊部出身,有他相助。皇宮即便是守衛森嚴小弟亦當行如家中後院……」

    禁衛有一校尉是父親舊部?我怎麼不知道?司馬朗心中有些奇怪,不過倒也不曾多想。疑惑問道,「那你還要玉牌作何用?」

    「大用」。司馬懿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隨即笑著問道,「兄長,如今曹公待你如何?」

    「曹公待為兄甚好。為何有此一問?」司馬朗很是迷惑得說道。

    「甚好?」司馬懿搖搖頭,哂笑說道,「如今兄長職位,卻是與兄長之才甚是不符,小弟猶是為兄長可惜……」

    「呵呵,」只見司馬朗面上有少許尷尬,訕訕說道。「曹公麾下能人且多,而為兄又不曾為主公做得什麼大事,就算主公看重加以提拔,其餘人等恐怕亦是心中不服……」

    司馬懿聞言淡淡一笑,望著其兄輕聲說道,「如此小弟便讓兄長做得一件大事!」

    「唔?」司馬朗聞言面色一愣,狐疑問道,「何等大事?」

    司馬懿輕笑一聲,撥弄著屋內的盆景,淡淡說道,「小弟方才便說了,曹公與董承,皆是欲誅對方,實乃是苦無機會,如此小弟便與他們這個機會!」

    「唔?」司馬朗臉上疑惑之色更濃,狐疑問道,「仲達。你欲如何為之?」

    司馬懿轉過身子。望著其兄玩味說道,「如今正值春夏交際,乃是出城狩獵的好時機。曹公為大漢操勞如此,兄長不訪諫言讓曹公出城散散心……」

    「你……」司馬朗面色微變,眼中有些驚異,奇怪問道,「仲達,你不是曾說你欲助陛下麼?為何要設計助我主誘殺董承?」

    「兄長果然大才。小弟自思亦是瞞不過兄長,」司馬懿輕笑一聲,隨即面色一變,略帶嘲諷得說道,「然小弟何時說過,要助天子?」

    司馬朗面色大變。隨即凝神望著司馬懿,正色勸道,「仲達,你之智慧遠在為兄之上。為兄便是拍馬亦是趕不及,然,你切勿誤入歧途才好……」

    「兄長之言小弟謹記!」絲毫不為所動,司馬懿笑著拱手一禮。

    見勸說不了自己這位從小便有主見的二弟,司馬朗心中亦是無法,搖頭說道,「也罷。為兄也不問你心中所圖,唯有一句話為兄不得不說:你身為司馬家子第,斷然不可為家族招來禍事。萬事要謹慎處理!」

    司馬懿面色一正,點頭說道,「兄長且放心,小弟自是不會忘卻自己身份,興旺司馬家。乃是小弟平生所願!」

    「也罷!」司馬朗點點頭,隨即奇怪問道,「你今日所來,便是向為兄獻此計?」

    司馬懿玩味一笑。凝聲說道,「望兄盡早得曹公歡心,小弟日後還有求助兄長之事!」

    「……」望著自己二弟認真的眼神,司馬朗緩緩點頭。

    仲達,你之所圖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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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六十一章 始亂

    建安二年八月初。正值夏秋交匯之際,大將軍曹操乃請天子田獵。

    田獵。始於周朝,一是為田除害,保護作物不受禽獸糟蹋;二是供給宗廟祭祀;三是為了驅馳車馬,彎弓騎射,興師動眾,宣揚武力。

    禮書中言,周朝的制度為四時田獵:春搜、夏苗、秋獼、冬狩。

    田獵有一定的禮規,不按禮法狩獵則視為暴殄天物。禮法規定:田獵不捕幼獸。不採鳥卵,不殺有孕之獸,不傷未長成之小獸,不破壞鳥穴。

    另外。圍獵捕殺要圍而不合,留有餘地,不可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自秦朝始。田獵則是成為天子向天下宣揚武力的存在!

    漢,取秦而代之,是故當初漢高祖劉邦理所當然沿用了一些秦國的禮法,不過田獵一般是天子提出,朝臣附和,像大將軍曹操這般的,史無前例。

    田獵之事一傳開,頓時許都沸騰,對於許都的百姓來說,能見到這一盛舉倒也是好事,不過對於朝中大臣們,則不是那麼認為了!

    或有人驚愕,或有人欣喜,或有人欲圖謀不軌,曹操一一看在眼裡。

    建安二年八月九日,天色大好,艷陽高照、萬里無雲,確實走出城狩獵的好時機。

    時曹操召集兩千兵,於許都之北劃出一塊地。將附近飛禽走獸俱是趕往此處。而曹操自己,則僅僅帶著許褚、典韋、徐晃、張遼、曹昂、陳到等十餘將。與天子劉協緩緩行去。

    天子之後。自是有興致參與此舉的朝臣,董承之流自是不必說,劉備身為皇叔。自是也在其中,其餘還有馬騰、程昱、滿寵、司馬朗、楊修等人。

    而江哲早先聽聞此事,心中已是知曉了個大概,雖不支持曹操這樣做,但是也不勸他,畢竟,除去曹操是他至交之外,這位霸主至今尚沒有讓江哲感到失望,是故,江哲乃是遣人至曹操府上請辭此事,稱病在家。

    曹操得聞此報,自是應允。

    如此。天子劉協這一大隊人馬朝著田獵之地緩緩行去,期間,馬騰以目示意劉備。劉備會意,故作不經意得策馬至馬騰身邊。

    而另外一邊,國丈董承亦是暗招王子服等人近身……

    「曹卿,」與曹操並排策馬而行,天子劉協深深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曹卿何以如此不能容國丈?」

    「唔?」曹操面色一愣,隨即哂笑說道;「不知陛下何指,臣甚為不明!」

    「哼!」劉協輕哼一聲,淡淡說道,「世人皆說大將軍豪爽,何以對籠中之鳥尚不敢言明?」

    「……」曹操皺皺眉,望了一眼劉協,低聲說道,「陛下欲問何?」

    「非是問,」劉協搖搖頭,望了一眼身後隊列,隨即轉頭對曹操說道,「董承實乃忠心,可惜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輩,如此人物,愛卿尚且忌憚?」

    「忌憚?」曹操哈哈一笑,淡然說道,「我曹孟德豈會忌憚他?實心惡之,不除不快!」

    「好一個不除不快!」劉協冷哼一聲,嘲諷說道,「朕也數惡於大將軍,大將軍何不也來個不除不快?」

    曹操聞言。淡淡瞥了劉協一眼,口中冷笑道,「皆因陛下乃是漢室正統,如此曹某豈敢冒犯?」

    「也是。」劉協自嘲一句,抬頭望了望天色。心中悵然一歎。

    待得兩個時辰之後,曹操與天子劉協乃至田獵之處。令那兩千將士分出一半就地安置營塞,以待入夜。

    時有千餘曹兵於四處驅趕獵物至此。曹操乃與天子並騎而獵,在他二人身後。僅有許褚、典韋等數將跟隨,其餘朝中百官,皆是四散狩獵,亦或是……故意走遠?

    望了一眼遠處並騎的曹操與天子兩人,司馬朗領著一個隨從策馬向偏僻處行去。口中淡淡說道,「仲達,兄不知你為何前來,董承死期已至,自是不必說,莫非其中還有蹊蹺?」

    只見司馬朗身後隨從抬起頭來,正是司馬懿。對著其兄微笑說道,「兄長莫要懷疑,小、弟乃是為一睹曹公風采而來……」

    「當真?」司馬朗皺皺眉,狐疑問道。

    「當真!」

    時至天色將暗,諸人且歸營寨而去,觀其所獲,甚巨!

    上至飛禽。下至走獸,營寨之中的獵物早已是堆積如山,是故曹操乃令將士燃起數十處篝火,烤制食物,更賜下美酒與眾將士助興。

    冷然望著遠處的被曹氏眾將簇擁著的曹操。馬騰冷冷一笑,隨即轉頭對身邊的劉備說道,「且不知玄德如何考慮此事?」已是知曉彼此脾性,是故馬騰與劉備均是表字相稱。

    「壽成勿要操之過急,此事關係重大……」劉備皺皺眉說著,隨即環視一眼四周。低聲說道,「曹孟德身邊諸多猛將,我等豈能近得了身?若是誤傷陛下,我等萬死亦不足以消解滔天罪孽!」

    「此事我自有定論,玄德只消說句,助且不助?」馬騰皺眉說道。

    「這……」猶豫良久,劉備終於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倘若真有時機,備豈會坐而觀之?」

    「如此便好!」馬騰暢快一笑,隨即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我且先行一步……」

    「唔?」劉備聞言愣神,詫異問道,「壽成欲往何處?」

    「解手!」馬騰丟下一句話。

    望著馬騰離去,劉備身邊關羽悄然問其兄道。「兄長當真欲如此行事?」

    「為勢所迫,為兄亦無辦法,」說著,劉備皺皺眉,猶豫得望了遠處的曹操一眼。輕聲說道,「觀曹孟德如此行事,已不復為臣之道,皇權旁落,臣下手握重權,長久以往,日後定有大禍……觀今日曹孟德看似毫無防備。然依兄所見,乃是為誘國丈董承發難,我等且靜現在旁,再做考慮……」

    關羽自是點頭附和。

    而另外一處,董承與其數位同謀坐於一處。

    「國丈。」王子服望著曹操方向低聳說道,「恐怕曹孟德已有防備……」

    「此事我知!」董承冷聲一聲,低聲回覆道,「他要殺我,我亦要殺他,此事我與他自是心知肚明,此賊以為我不知他在附近暗伏兵馬,坐等你我發難,呵呵,荒謬!」

    「咦?」王子服疑惑一聲。猶豫問道,「如此,國丈還欲動手?」

    「此事。我自有定奪,你等且好生準備……」董承皺眉說著,心中也是暗暗懷疑道,我亦是見曹孟德已有防備……莫非仲達乃有後招可誅那曹阿瞞?

    「是!」

    時至夜色極深,營塞之外的喧鬧聲漸漸消退……

    除去守夜的數百士卒,其餘曹兵酒足飯飽,或是小聲談笑,或是就地酣睡,不一而足。

    朝中官員們自也是疲憊不堪,但是他們可不敢睡下,均是簇擁在天子劉協身邊……

    彼此都心知肚明,若是今夜睡下了,或許明日就起不來了……

    望了望天色,董承暗暗給王子服一個眼色,王子服會意,起身孤身一人向偏僻處走去。

    而一直注意著董承附近的徐晃急忙俯身低聲對曹操說道,「主公,王子服離去了……」

    「唔!」托著額頭坐在篝火邊。曹操淡淡膘了一眼遠處離開的王子服,淡淡說道,「公明,按計行事!」

    「是!」徐晃抱拳得令,隨即亦是悄然離去。

    「兄長……」扮作隨從隱在司馬朗之後的司馬懿微笑說道,「好戲始與此……」

    司馬朗望了一眼離去的徐晃。皺皺眉低聲說道,「仲達,莫要太過了,若是出了禍事,為兄保不住你的……」

    「兄長且放心……」只司馬懿淡淡一笑,起身附耳對其兄說道,「兄長且去天子身邊,當保無事。小弟先且告退……」

    「咦?」司馬朗面上泛起狐疑之色,隨即低聲喝道,「如此光景,你還欲往他處?」

    「呵呵,」司馬懿微微一笑,也不回覆其兄長的話,飄然離去。

    時至一個時辰之後!

    如今曹操身邊,唯有典韋、許褚二人,卻已是不見其餘曹將,而另外一邊,國丈董承亦是獨自坐在篝火邊,別說不見王子服回來。就連其餘同謀之人,亦是不見身影。

    而朝中官員們,自是戰戰兢兢得跟著天子劉協入營歇息去了。

    相比於他們,劉協卻是面不改色,他自是篤定。曹操不敢對他怎樣!

    「主公」曹操身邊,典韋憨憨說道,「夜深了,起風了……」

    「呵呵,」曹操輕笑一聲。瞥了一眼遠處的董承,淡然說道,「是啊,起風了……」

    與此同時,營寨中卻是有些人鬼鬼祟祟得湊到一處,其餘一人四下張望一眼,隨即從懷中取出火折子擦亮,火光一照,儼然是與董承同謀欲誅曹操的長水校尉鐘緝…」

    「走水了……走水了……」營中猝然傳來一聲大喊,隨即嘶喊的人聲越來越多,營寨中頓時亂了。

    「來了!」閉目養神中的曹操猛得睜開雙目,轉身望著營中的火光,眼中精光一閃。

    與此同時,國丈董承亦是起身,面無表情得望向火起之處。

    「哼哼,」曹操冷笑一聲,起身逕直朝董承走去,口中笑道,「營中走水,國丈且不擔憂陛下安危,猶呆立此處?」

    「陛下安危,自有曹大將軍在,豈能有恙?」董承面無表情得望著曹操,冷然說道,「而曹大將軍且不去營內救火,還有閒情與我談笑,坐看陛下處於危境,如此豈是臣子所為?」

    「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隨即望著董承嘲諷說道,「國丈且莫要「擔憂」,依本將軍之見,這火,燒不起來!」

    「哦?這是為何?」董承哂笑問道。

    「蓋因此話乃我曹孟德燒卻營塞」只見曹操森然望著董承,一字一頓地說道,「蓋因此話乃我曹孟德所說!」

    「哼!」董承冷哼一聲。

    「呵呵,」曹操得意一笑。隨即望著董承,神色玩味得說道,「讓我來猜猜,在營中的那位是何人。嘖嘖,長水校尉鐘緝……對麼?」

    「……」董承面無表情。

    與此同時,營寨之內,火起數處,長水校尉鐘緝口中大呼救火,手中卻是持著一柄長刀,猛然衝入一處大帳,待眼前閃過一道反光,鐘緝用手一擋,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帳內,隨即呼吸一沉……

    只見大帳中數十曹兵。均是鎧甲在身,長刀在手,冷然望著闖入的鐘緝,而方才反光,正是外面的火光照到此處曹兵手中的兵刃,反射所成。

    「小子等候多時了!」隨著一聲冷笑,曹昂倒持長槍,緩緩從帳外走入……

    待一陣廝殺之聲過後,營中的火光漸漸退去。

    「呵呵,」望著營寨處。曹操瞥了一眼董承,哂笑說道,「國丈,你看本大將軍說得可對?」

    只見董承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面色鐵青。

    「嘿,」望著董承面色,曹操心中大暢,哂笑道,「至於此後……再讓本大將軍來猜猜,唔,營內之事,僅算詐計,欲擾我麾下將士,既然如此,外邊理當有一軍接應,裡應外合,方可成事,按本大將軍所思,爾等諸人,湊起府上家僕家將,怕是有千餘,靜待時機直衝此處……」

    「……」董承眼角一抽,臉色更差。

    與此同時,營寒南面三、兩里處,忽然傳來一陣廝殺之聲,曹操聞聲,撫掌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呼……」只見董承沉沉吐了口氣,望著曹操冷然說道,「不想大將軍棋高一著,董某甚是佩服!」

    「棋高一著?」曹操愣了愣,隨即大笑一聲,冷哼說道,「此等淺薄之計,也想騙過我曹孟德?我早已暗伏一軍在外!」

    「哦?」董承面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蓋因他已是聽到了一陣馬蹄之聲……

    猛得轉身望向那處,曹操面色頓變,只見遠處朦朧之間,行來一隊騎兵,觀其數量,甚多……

    望著所來之軍,董承冷笑道。「既然大將軍勝券在握,為何還有一軍前來?」

    只見曹操心中轉過數念。隨即面上便露出幾分猙獰,惡狠狠吐出三個字,「馬壽成!」

    想想也是,如今在許都附近。有如此實力的,唯有涼州刺史馬壽成!

    自漢以來,外臣入朝參拜,因怕入得容易出來難,隨身帶得一、兩千軍,實不是稀奇事,再說。曹操聽說此人乃為長安白波黃巾而來。僅令此軍屯兵城外便好,豈會再會加以提防?

    「哈哈!」望著曹操面色大變,董承暢快大笑,雖說他也不清楚為何馬騰會在此刻相助,記得當初自己去找此人之時,此人每每都是閉門不見的……

    莫非這便是仲達的後招?董承心中大笑,方才的疑慮頓時消去。

    危機之時,曹操豈有心思再與董承說話,疾步走向營內欲召集士卒進行抵禦,走了數步,好似想起一事,站住腳步回頭望了眼董承,冷冷說道,「殺!」

    在董承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許褚便拔出腰間長刀,手起刀落……

    「踏踏,」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營門處的曹兵甚至來不及將門合上,便被此軍衝入營寨。

    隨著營中曹兵的慘叫。曹昂與陳到掀帳而出,待見到一隊騎兵在營中往來橫突,心中自是大愕,急忙取過隨身兵刃,呼喝麾下曹兵地進行抵禦。

    可惜來到此處的曹兵盡數是步卒,唯有幾名將領有馬可乘,試問,如此豈能是那隊騎兵對手?

    而聽聞外面廝殺之聲。劉備與關羽、張飛亦是出帳來,滿臉愕然地望著此種情形,隨即便回帳內取隨身兵刃。

    待要復出之際,忽然有一人掀帳而入。聽聞身後聲響,劉備三人手持兵刃猛的回身,隨即便是一愣。

    「玄德。」來的竟是馬騰,只見他一身戎裝,望著劉備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時機已至,玄德何以不助我殺賊?」

    劉備面色發愣,隨即心下大驚,指著帳外驚聲說道,「此軍……」

    望著劉備一臉的驚容,馬騰笑著說道,「得聞陛下降詔,是故我令我兒超兵不離手、甲不離身,日夜準備著……」

    「等等。」還沒等馬騰說完,劉備驚異說道,「陛下降詔?何詔?」

    「哦。乃是陛下遣人傳下的口諭,」馬騰見劉備不解,乃從懷中取出一物,口中說道,「陛下遣此人帶此物傳來口諭,唔,估摸是四五日之前吧……」

    「玉牌?」從馬騰手中接過那物,劉備反覆看了一遍,點頭說道,「雖說是陛下隨身之物,然備心中還有疑問……陛下乃傳下何等口諭?」

    「口諭乃是叫我領麾下之軍,趁曹賊不備,攻之!」

    「……」劉備凝神望著手中玉牌,沉默不語。

    回頭望了一眼帳外,馬騰轉身對劉備三人急色說道。「玄德,事急矣,速速助我誅殺曹賊,以清君側!」

    劉備心中猶豫一下,忽然點頭說道,「便從壽成!」

    「如此甚好,玄德且跟我來!」馬騰面色大喜,手持兵刃殺了出去。

    「三弟,」待見馬騰走出,劉備凝神對關羽說道,「你速速歸許都,保公佑、憲和出城,我等於城外匯合!」

    「兄長欲趁機遠遁?」關羽心下會意。

    「正是如此!」劉備點頭說道,「此刻曹孟德定是焦頭爛額,豈能顧得了我等?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是!」張飛點點頭應下,隨即掀帳而出。奪過一名曹操麾下騎兵的馬匹。逕直往許都而去。

    與此同時,天子所在之帳!

    時劉協早已睡下,忽聽見營內廝殺之聲再復響起,心中大驚,忽見一人掀帳而入,驚喝道,「來者何人?」

    「陛下已不識在下耶?」來人輕笑道。

    劉協定眼一看,竟是司馬懿,心下大喜。幾步上前拉住司馬懿的手,急切問道,「仲達?外面發生了何事?」

    「陛下……不知?」

    「朕方才已是睡下,如何知曉?」劉協皺眉說道,「觀此刻外面動靜,定不是國丈人馬,國丈些許人,豈能衝入營內?」

    「原來陛下也知國丈不足以成事……」司馬懿淡淡一笑,隨即長歎道,「國丈已被曹公殺了,至於此軍,在下卻也不知……」

    「董……董承死了?」劉協瞪大著眼睛,一臉失魂。

    「唉。」司馬懿重重一聲歎息,拱手說道。「陛下,國丈已逝,恐怕日後大將軍更為肆無忌憚,若我是陛下,便趁此刻遁走,前往他地!」

    「遁……遁走?」劉協面色一愣,回想起當日從長安逃亡洛陽的經歷,戚戚然說道,「你心意雖好,然……然朕手無縛雞之力,且不說如何逃離此處。就算僥倖逃出曹孟德手掌,你叫朕何以存活?」

    嘿!司馬懿心中暗暗嘲諷一句,面上卻一皺眉,猶豫說道,「如此,陛下保重!」

    「唔?」劉協聞言一愣,疑惑問道,「為……為何如此說?」

    司馬懿搖搖頭,歎息說道,「雖說我兄在大將軍麾下,然我卻不是,國丈一死,日後陛下半點自由也無,事已至此,計謀已是無用,不如且辭!」

    「仲達欲棄朕於不顧?」劉協驚聲說道。

    司馬懿聞言,面上乃有難色,猶豫說道,「我勸陛下趁此機會離開此地。陛下不從,如此我又有何辦法?我亦是一文人。如何能與大將軍相抗衡?試問在下如何以助陛下?」

    「這……」劉協皺皺眉,心下沉吟一番,隨即抬頭說道,「若是仲達當真有心助朕,仲達且往荊州而行,荊州刺史劉景升乃朕皇室宗親,不會對於無動於衷……」

    司馬懿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一閃而逝,故作猶豫說道,「在下無任何憑證,如何得劉荊州之信任?」

    「這……」劉協想了想,隨即走到榻邊,尋找著什麼。

    「陛下。」司馬懿拱手說道,「不如陛下乃予我一道手書,讓我帶此物前去荊州拜見劉使君,如何?」

    「好是好,」劉協點點頭,隨即四下張望一眼,面露難色說道,「此處筆墨紙張皆無,朕如何予你?」

    司馬懿聞言上前幾步,左右一望,心下暗惱,隨即眼睛一亮,口中說道,「不如陛下以血代墨,書與袍上,如何?」

    「妙!」劉協面色大喜,當即咬破指尖,以血書與貼身衣衫之上,因此處無璽可蓋,是故劉協乃在落款處寫上一字「協」,隨即將此物遞給司馬懿。

    輕輕吹了吹,司馬懿面上露出幾絲玩味笑意,輕聲說道,「如此,多謝陛下了……」

    「乃是朕欲謝仲達,」握著司馬懿的手,劉協輕聲說道,「朕乃在許都等候仲達引兵來救之刻!」

    「好好。」司馬懿微微一笑,隨即望著劉協背後面色猛然一變,眼中充滿了驚恐,驚得劉協急忙轉身,然而後面並無異樣。

    正疑惑間,劉協頓感背上腰間一疼,俯身一望,卻愕然望見一柄短刃已是深深刺入……

    「仲……達?」劉協抬頭望著面無表情的司馬婊,不敢相信地說道,「你……你安敢如此?」

    司馬懿微微一笑,淡淡說道,「陛下之死。乃是大將軍曹孟德護衛不利所致,與我何干?」

    「你!」劉協聞言面色漲紅,氣急說道,「朕……朕自思不曾虧待……虧待你,為何……為何你……」

    司馬懿搖頭一笑,隨即摀住劉協的口,手中短刃向內一送,只見劉協面色一抽。欲要掙扎,卻奈何要害被刺。全身無力。頓時癱倒在地。

    「陛下乃問在下何以如此,」望著氣息漸無的劉協,司馬懿搖搖頭,淡淡說道,「蓋因陛下能給在下的,皆不是在下想要的……」

    望了一眼手中血詔,司馬懿哂笑道,「大將軍啊大將軍,你日後怕是多有磨難咯……然而大將軍亦不必擔憂,在下自會鼎力相助……只不過……在待我投大將軍之前,且容在下再卸你一臂……」

    PS:鑒於大家都說類似演義的不想看。那麼……

    從今天開始,請別將此書與演義對比劇情,還有,別說我不尊重歷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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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六十二章 始亂(二)

    建安二年八月初,發生了一件大事,天大的事……

    大漢天子劉協被大將軍相邀田獵,隨即遭逢亂黨,隕於彼處……

    太將軍曹操當即下令封鎖消息,可是人多嘴雜,如何封鎖得住?頓時許都朝野為之震盪,流言頓起:大將軍曹孟德自持功高,欲取漢而代之!

    此流言一時間傳於各地,不管程昱如何阻攔,亦是徒勞無功……

    隨後,尚書令荀彧驚聞此事,氣血上湧,急忙至大將軍府,欲找其主公曹操前去詢問究竟時,卻被守衛在大將軍府外的士卒攔住,口中說道,「主公有令,不見任何人,大人且回!」

    荀彧急怒攻心,當即昏厥於大將軍府外,府外士卒急忙送歸其府上。

    隨後,郭嘉、荀攸、程昱、滿寵等人一一前去大將軍府。然皆被大將軍府府外士卒擋回。

    隨後眾人且去司徒江府時,卻得問江哲攜家外出遊玩,自今未回……

    此後連續數日,均不曾見曹操出府理清謠言。

    太師楊彪亦聞此事,當即狐疑說道,「曹孟德斷然不會如此無智,想來是有人在後圖謀不軌!」

    其子楊修疑惑問道。「且問父親,我等當如何?」

    「自今日起,你且辭去刺史府差事,在府中好生研讀先賢之書,休要管外面事!」老太尉當即喝道。

    楊修唯唯應下,大閉府門,謝絕來客,將朝中前來探問風向的官員盡數擋在門外。

    此外,朝中亦是名士,深知此事非他們所能管,個個學著太師楊彪閉門謝客,靜觀許都動靜。

    天下龍隕,影響何等巨大?一時間傳遍天下,天下諸侯或是面上憤然,或是心中暗喜,或是目瞪口呆,不一而足。

    建安二年八月十日。荊州刺史劉表當即便發檄文,稱曹操為國賊,聯合張繡,起兵十二萬,討伐曹操。與夏侯淵激戰數次,雙方均有勝敗。

    同日,江東孫策得聞天子斃命,心中亦是憤然,乃問計與其義弟周瑜。

    周瑜沉思半響,輕聲說道,「許都路途遙遠,乃曹孟德治下腹地,怕是難圖。不若兄長乃取徐州,一則借此擴充勢力,一則代漢討逆!」

    孫策聞言大喜,隨即點起八萬兵馬,遵周瑜為軍師,太史慈為先鋒,浩浩蕩蕩,一路殺向徐州。

    徐州刺史陳登亦聞天子隕落,隨即便知曉孫策起兵八萬而來,當下與其父陳珪商議。

    只見陳珪搖頭一聲輕笑,淡淡說道。「如今為父已將家主之位傳承於你,日後陳家興旺也好。敗亡也好,你且自作打算,為父卻是不管!」

    陳登聞言深思片刻,斬釘截鐵說道,「孩兒欲助曹公!」

    「唔?」陳珪面色一愣,愕然說道,「觀如今曹孟德行事,堪比舊日董叔穎,如今你也欲助之?」

    陳登搖搖頭,沉聲說道。「孩兒觀曹公,斷然不會如此行事,必是有小人在暗處圖謀,此乃其一!再者,孩兒實不欲與江師為敵……」

    望著陳登一臉戚然,陳珪搖頭歎息道,「如此,你便去想想如何退卻江東之兵吧,為父老了。至於陳家或是興旺、或是敗亡,你且獨自思量,去吧!」

    「父親且安心,江東之兵,在孩兒眼中,乃是小疾耳……孩兒告退!」陳登躬身而退。

    建安二年八月十二日。孫策兵犯廣陵,陳登乃請出陶應為助力,固守城池。

    時孫策攜太史慈、凌操、凌統、周泰等人猛攻廣陵,及過三日,寸功未建。

    周瑜當即設計,令太史慈入夜引一軍從旁迂迴而過,往徐州而去。然而此事卻叫陳登知曉。乃是欲引他來攔截,為此,周瑜乃派遣了凌操、周泰引三千精兵暗伏在後處。

    豈料陳登看破周瑜計謀。竟是不管太史慈兵馬,當即遣陶應引丹陽精兵三千,夜襲孫策大營。

    孫策自周瑜獻計,心中已是鬆懈,一時不察之間被丹陽兵殺入營寨。

    而太史慈驚聞大營有難,急忙與凌操、周泰匯兵一處、前往救援時,卻被陳登引五千徐州精兵於半道伏擊。

    幸好陳登手下無甚猛將。見太史慈等人勇武異常,心中頗有些畏懼,見好便收,早早便鳴金歸城。

    是夜,江東兵馬折損乃多,而周瑜乃暗遣細作於廣陵,隨後乃知曉守衛的廣陵的正是徐州刺史陳登陳元龍,自此心中不敢小覷,以正道御兵,徐徐而圖。

    為此,陳登卻是大感頭疼,乃派人日夜加急,前去許都求援。

    建安二年八月十二日,揚州刺史袁術亦發檄文,言天子已隕,自此不在朝拜許都!

    時間回至建安二年八月十五日,也就是天子隕落、荀彧重病之後十日,兗州刺史、東郡郡守夏侯惇、陳留郡守曹仁,以及鄴城郡守曹洪,皆是日夜兼程趕到許都,欲拜見曹操。

    然而,就算是家族兄弟,此刻亦是被典韋、許褚二人攔在府外。

    「你等敢攔我?」夏侯惇當即大怒,被曹仁、曹洪死死拉住。

    對夏侯惇一抱拳,許褚面有難色地說道,「將軍雖主公之親,乃是外將,末將不才,此刻乃主公護衛……主公有令,不見任何人!」說罷,與典韋一道擋在府門之處。

    「你!」夏侯惇氣結,揮袖而去,曹仁與曹洪對視一眼,亦是無奈。

    時郭嘉坐鎮刺史府。得聞夏侯惇等人來到許都,當即相召,詢問詳情。

    只見曹仁搖搖頭,歎息說道,「我等亦是不得入府……」

    「報!」忽然府外一聲大喝,一名曹兵速速走入,叩地稟告道,「大人,豫州急報,荊州劉表起兵十萬,兵犯邊境!宛城張繡亦起兵兩萬,往穎川而去!」

    「什麼?」郭嘉驚聲坐起,急問道,「夏侯將軍、李通將軍何在……」

    「夏侯將軍已與劉表交鋒數次,李通將軍亦是從穎川出兵,抵禦宛城張繡……」

    「哼!」郭嘉皺皺眉一聲冷哼,正欲說話,卻愕然望見又有一曹兵從府外匆匆跑入。

    「大人,徐州急報:江東孫伯符起兵八萬,兵犯徐州!」

    「徐州刺史陳元龍呢?」郭嘉急切喝道。

    「刺史大人已帶軍前往廣陵。與江東軍交戰!」

    「呼……」郭嘉鬆了口氣,隨即疲憊說道,「你等且下去吧……」

    「諾!」那兩名傳令兵應命而退。

    「軍師……」見那兩名士卒退下,曹仁抱拳急色說道,「如今外有兵禍至,而主公卻是深居府內不出,如之奈何?」

    郭嘉亦是心中煩躁,踱了幾步,皺眉說道,「三位將軍且在此,容嘉再去拜見主公!」說罷,郭嘉疾步往大將軍府而去。

    然而,守衛在大將軍府的典韋與許褚亦是不放郭嘉入內。

    郭嘉急怒喝道,「事急矣。兩位將軍亦不放嘉入內?」

    與典韋對視一眼,許褚皺眉說道,「軍師其在此稍候,容我前去稟告。」

    「速去!」郭嘉喝道。

    「諾!」對郭嘉一抱拳,許褚疾步走入府內,估摸一炷香之後,他才回來。

    「主公可是欲言見我?」見許褚回來,郭嘉急忙問道。

    只見許褚滿臉古怪,猶豫說道,「主公說,「些許小事,爾等自去理會,勿要擾我興致」……」

    「什……什麼?」郭嘉為之愕然,隨即皺眉說道,「你等可說外有兵禍至?」

    「末將豈敢隱瞞?」許褚抱拳回道,「末將乃是將軍師之言如數稟告主公的……」

    「如此主公亦不見我?」郭嘉哂笑一聲,隨即面色一沉,正色說道,「容我親自去說!」說罷。郭嘉抬腳便要走去,卻被典韋與許褚擋住。

    「主公已說不見,軍師莫要讓末將為難啊……」許褚一臉難色地說道。

    「你!」指著許褚與典韋,郭嘉也知非是二人與自己為難,當下歎了口氣,搖頭歸刺史府。

    見郭嘉歸來,曹仁急忙問道,「軍師,如何?」

    郭嘉黯然地搖搖頭,皺皺眉正欲說話,卻見荀攸扶著荀彧,從府外徐徐走入,隨即面色一變。嬉笑說道,「文若,你不在家中休養,在此何為?豈是信不過嘉不成?」

    「奉孝豈還欲瞞我?」只見荀彧一臉病態的紅潤,艱難說道,「豫州、徐州乃起兵戈,如此要事,你還欲瞞我?!」

    郭嘉望了一眼荀攸,荀攸有些無奈得說道,「叔父在家中心中不安,定是要來此處……方才正巧撞上前來傳令的將士……」

    「咳……」郭嘉有點尷尬。訕訕說道,「其實非是嘉欲瞞文若,乃是方才忘了……忘了……如今情勢危急,嘉豈會不用文若之智?」

    「咳咳,如此便好。」點點頭說了一句,荀彧咳嗽兩聲。臉上更顯疲憊。

    荀攸急忙說道,「叔父。可有大礙?不若歸府歇息……」

    「休要再說!」荀彧喝了一句,隨即推開荀攸攙扶,逕直走向主位坐下,望著眾人喝道,「許都可亂,百姓可亂,我等豈能亂!如今守義何在?」

    「攜家眷出城遊玩未歸……」郭嘉訕訕說道。

    「哼!荒唐!」荀彧重哼一聲,皺眉喝道,「去了何地?」

    望著荀彧責怪的眼神。郭嘉心中有些無奈:此事關嘉何事?

    「不知……」

    「……」荀彧啞口無言,搖搖頭望著曹仁、夏侯惇三人說道,「且煩勞三位召集眾將軍至此!」

    「諾!」曹仁、曹洪當即抱拳應命,扯著猶未消氣的夏侯惇走遠。

    望著三人走出府外,荀彧猶豫問道,「奉孝,主公……主公可曾會見你等?」

    「不曾,」提起此事。郭嘉心中亦有些迷惑,搖頭說道,「主公乃令許將軍傳令道,「些許小事,爾等自去會理」……文若切莫誤會,我觀主公斷然不會如此……」

    「主公脾性,彧豈會不知?」荀彧搖搖頭,歎息說道,「然而,天下人卻是不知……我大漢,何以如此多災多難……」

    荀攸、郭嘉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兩個時辰之後,身在許都的將領已是全然到此,便是在城外軍營處的,亦是被曹仁遣人喚來。

    除去夏侯淵、李通在外抵禦劉表、張繡,典韋與許褚守衛在大將軍府,趙雲隨江哲外出未歸,其餘曹純、樂進、于禁、張遼、陳到、李典等人俱是到達,唯有曹昂如今且在曹府中,不得而出。

    望著眾人,因怕荀彧勞累。荀攸搶先說道,「諸位將軍,如今荊州劉表,宛城張繡出兵犯境,江東孫策亦是趁機出兵攻打徐州,而即便是如此光景,主公亦是不見我等,是故我等斗膽,召集眾位將軍商議軍情!」說著,他將心中所知,如數說與在場諸位將軍。

    「竟有此事?」與眾將一樣。曹純一臉驚愕,當即說道,「如此緊急之事,主公為何……」說了半句,他卻是猛然醒悟,當即沉默不語。

    望了曹純一眼,郭嘉出言說道,「事急從權,當下唯有派兵前往穎川、廣陵……」

    「這……」與眾將對視一眼,于禁面有難色,猶豫說道,「無主公之令,我等豈敢輕易調兵?」

    其餘眾將亦是沉默,無主公之令調兵,此罪可大可小……

    荀彧心知于禁乃有顧慮,起身說道,「望諸位將軍以大局……咳,大局為重,若是日後主公怪罪,彧願一人……咳咳,一人承擔!」

    「豈能叫尚書令大人承擔?」屋內眾將紛紛回覆說道,但是心中,亦有些忐忑不安。

    荀彧淡淡一笑,搖頭說道。「乃是彧……咳,彧召喚諸位將軍,彧不擔此罪責,誰人可代?」

    「代什麼?」屋外忽然傳來一句疑惑的話語。

    「唔?」屋內眾人下意識地回頭,卻望見江哲從屋外徐徐而入,身後自是跟著趙雲。

    「唔?你等……」望著屋內的眾將,江哲有些疑惑。

    「先生?」屋內眾將面色大喜,紛紛抱拳喚道。

    「守義?」荀彧眼睛一亮,面上亦露出幾分驚喜之色。上前幾步握住江哲的手,鄭重說道,「守義歸來,彧便放心了……」說著,他面上血色漸漸退去,頓時昏厥。

    江哲著實吃了一驚。急忙扶住荀彧,驚聲喚道,「文若?文若?」

    荀攸急步上前。扶起荀彧,黯然歎道,「守義莫急,家叔乃是平日勞累,前幾日又受驚……咳,且容攸先將家叔送歸府中……」

    「……」望著荀彧慘白的面色,江哲皺皺眉,點了點頭。

    荀攸當即便喚來府內士卒,扶著荀彧歸去了。

    江哲不是攜家眷出城去了麼?為何會在此處?

    原來,當初曹操邀天子協田獵,是故江哲稱病在家,暗暗攜帶家眷出城去了,一來嘛,前去拜祭一下秀兒的雙親,二來,江哲乃是喬裝去了一趟太原……

    太原,司徒公王允故鄉……

    當初洛陽之禍。王允族人皆遭殺戮,唯有居在太原不曾投奔王允的王氏旁支得以倖免,其中不乏義士前往洛陽收斂了王允遺體,回葬於太原。

    時過兩年,見王允的墓如今已是破損不堪,江哲心中不忍,乃僱人整頓一番,新立一墓碑。

    「大漢司徒王公子師之墓,侄兒江哲立於建安二年八月末。」對於王允,如今的江哲心有唯有感激,若是沒有王允,豈會有如今的江哲?

    望著墓碑上的這行字良久,江哲輕歎一聲,正欲說些什麼,忽然心中頓感,猛得起身望向許都方向,驚見許都一道黃光閃過,隨即便有一條幼龍騰空而起,在半空盤旋三圈,悲吼數聲,這才戀戀不捨、飛入雲霄而去。

    隨著幼龍的離去,許都黃光大作,估摸一刻之後,黃光迸散,化作無數條細線,往各處飛散……

    江哲驚得目瞪口呆。當即取出隨身龜甲仔細一算,算出的結論卻叫他更是愕然。

    大漢……止於此!

    心中懷疑許都乃有變故,江哲當即便啟程歸許都而來。日夜兼程,終於在事發後十餘日,趕到了許都……

    「奉孝,究竟是什麼回事?」江哲疑惑地問郭嘉道。

    「這個……說來話長。」郭嘉猶豫一下,隨即便簡潔地將近日來的事,輕聲對江哲說了一遍。

    什麼?劉協死了?劉協真的死了?江哲雙目瞪大,著實吃了一驚。

    雖說按《奇門遁甲》算到此事,但是江哲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首先,曹操是絕對不會如此做的,別說天子在曹操眼皮底下隕落。就算是在他治下屬地,曹操亦是逃脫不了干係!

    想來是有人在背後圖謀!這是江哲當初得出的結論,但是不管他怎麼算。亦不能算出究竟是何人所為。

    不過卦象上卻是顯示了另外一件事……

    望著眾人期待的眼神。江哲沉聲喝道,「文則、文謙、子和、子龍,你四人速速去城外營中點齊兵馬,以待明日,趕往救援!」

    「是,末將領命!」于禁、樂進、曹純三人抱拳應命,當即轉身疾步走出府去。

    望了一眼剩下的眾人,江哲皺皺眉,沉聲說道,「其餘人等,隨我去大將軍府!」

    「……是!」眾將相視一眼,面面相覷,而郭嘉,卻是微微一笑。

    片刻之際,眾人便來到了大將軍府之外,江哲皺眉望了一眼守衛在府門前的典韋、許褚,大步而入。

    「先生,」與典韋一道攔住江哲,許褚為難喚道,「先生……」

    還不待許褚說完,江哲低聲喝道,「讓開!」

    「……」許褚面上有些尷尬,與典韋對視一眼,猶豫說道,「主公有令,不見任何人,先生莫要讓末將為難……」

    「讓開!」江哲重聲喝道。

    「先生……」許褚還欲說些什麼,忽然見江哲抬頭望向自己,眼神極為凌厲,許褚頓感壓力倍增,暗暗說道,此人雖是文人,竟有如此氣勢?

    遲疑一下,許褚一揮手,守衛在兩旁的曹兵猶豫著來到許褚身後,將府門堵死。

    用凌厲的眼神掃視面前眾人,江哲深深吸了口氣,淡淡說道,「我再說一遍,讓開!」

    許褚皺皺眉,遲疑說道,「此乃末將職責所在,若是先生還不歸去,且恕末將無禮了……」

    「你敢!」江哲還不曾說話,夏侯惇大喝一句,抽劍上前怒喝道,「你倒是無禮看看!」

    隨著夏侯惇的挑頭,曹仁、曹洪、李典、張遼等將亦是上前一步,望著許褚面色不善。

    「……」望著眾將。許褚心中苦笑一聲,正欲說話,忽見江哲逕直從自己與典韋中間走過。而見江哲走來,府門處的曹兵紛紛退開,沒有一人上前阻攔。

    此後,其餘將領亦是一個一個從兩人中間穿過,待他們走過之後,許褚對典韋苦笑道,「這位先生雖是文人,然氣勢不凡……唉,日後主公怪起,我等當如何辯解?」

    「辯解?」典韋憨憨一笑,搖頭說道,「方才我數次以目示意,仲康何其不明也,唯有此人,我等即便是放入,亦是無妨……」

    「原來如此……」許褚點頭會意。

    帶領著眾將,江哲逕直來到曹操書房,守衛此處的曹兵一見,皆是低頭見禮,亦無人上前阻攔,不過除卻江哲之外,其餘將領卻是在書房之外止步了,就連曹仁、夏侯惇、曹洪,亦是如此……

    大步跨入屋內,江哲正巧望見曹操舉著一罈酒望嘴裡灌去,而他身下,儘是酒罈碎片……

    「孟德安樂否?」

    曹操一愣,望了一眼江哲,起身大笑道,「操便知惡來、仲康攔不住守義!」

    「嘿,」江哲淡笑一聲,上前坐與曹操對面,微笑說道,「孟德,你可知外面已是鬧翻了天?」

    「操如何不知?」曹操冷笑一聲,隨後將手中酒罈擲與一旁,任它「砰」聲砸碎在地上。隨即從腳邊復取一罈酒開啟,將案上茶杯倒滿,推給江哲,歎息說道。「如今,操恐怕已是眾矢之的……」

    「孟德懼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江哲淡淡問道。

    「懼?哈哈!」曹操大笑三聲,沉聲喝道,「我曹孟德豈會心懼?就算與天下人為敵,操亦是無所畏懼!」

    「孟德好氣魄!」江哲由衷讚道。

    「守義?」曹操複雜的眼神凝視著江哲,隨即低頭猶豫說道,「你且去吧……」

    「去?哪裡去?」江哲下意識問道。

    曹操卻是對視江哲的眼神,歎息說道,「荊州劉表、宛城張繡、江東孫策,此三路已是出兵攻我,揚州袁術,素來與操不和,依操之見,不日亦會起兵伐我。如此便是四路兵馬……

    此外,馬壽成那廝為他人利用尚不自知,當日被操死命擊退,卻是揚言要點盡西涼兵馬。討伐於我,此乃第五路……

    北方袁本初。雖是操舊日至交,然事到如今,亦不可不防,若是他也起兵,便是第六路……

    試問,操區區三郡之地,如何擋得住?守義,你且離去吧,操不想害你……」

    「此六路兵馬。孟德懼否?」絲毫不理曹操的話,江哲又一次發問。

    「……」曹操抬起頭,與江哲對視良久,方才暢然笑道,「操,自是不懼!」

    「孟德果然好氣魄,」江哲撫掌一笑,隨即凝聲說道,「我等之一生有所為,有所不為,孟德待哲乃厚,試問哲如何好丟下孟德不顧,潛遁芶且偷生?」

    曹操為之動容。起身大聲說道,「如今操已與天下人為敵?守義亦願助我?」

    「自是如此!」江哲亦是起身,舉杯對曹操說道,「若是今日哲離去偷生,如何對得起哲名中「義」字?」

    「守「義」,守「義」,妙妙!」曹操哈哈大笑,隨即對天大喝道,「若是天下與我曹孟德為敵,我曹孟德便與天下為敵!絕然不懼!」喝罷,他望了一眼江哲,心中暗暗說道:今後,即便操乃負天下,亦絕不負你!

    就在此刻,外面亦是傳來一聲大喝,「如此,我等亦願隨主公與天下為敵!」

    江哲起身走向門邊,望見門外院中,眾將戰意濃濃,回身對曹操笑道,「孟德,你且不是與天下為敵……」說著,他指了指門外。

    「守義所言大善!」曹操大笑著走向屋外,望著眾將喝道,「諸位,歸去點齊兵馬。與操同戰天下!」

    「喝!」眾將一聲高喝。

    與此同時,許都司馬朗府邸!

    時司馬明正勃然大怒,嚴聲質問自己的弟弟司馬懿……

    「荒謬,荒謬!仲達,你敢再言此事與你毫無干係?」

    「哦?」司馬懿一臉淡笑,嘻嘻然說道,「不知兄長指的是何事?」

    「何事?」露出一個極為古怪的表情,司馬朗用手指指天,低聲喝道,「仲達,你可知你犯下滔天大禍?」

    「兄長實在是誤會小弟了,」司馬懿雙手一攤,很隨然的說道,「小弟區區一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如此又能做得什麼?」

    「又能做得什麼?」司馬朗冷笑一聲,凝神望了其弟良久,閉目悵然說道,「仲達。我乃你兄,你對為兄尚不實言?如此為之實叫為兄……唉……」

    「兄長莫要如此,」司馬懿皺皺眉,猶豫說道,「也罷,小弟自是無話不可說與兄長。竊不知兄長欲問何事?」

    「為兄不問他事。唯有一件事不得不問,」望著其弟司馬懿,司馬朗驀地低聲喝道,「陛下可是……可是被你害死?」

    「……」司馬懿聞言哂笑一聲,不置與否。

    「你!」司馬朗只覺額頭頓涼,竟是被驚出一頭冷汗。眼神複雜,望著司馬懿面色青白交加。

    「兄長莫不是要手刃小弟,為陛下報仇?」望著其兄司馬朗的面色,司馬懿哂笑道。

    「……陛下對為兄有恩,然……」司馬朗甚感疲憊,閉上雙目重重歎了口氣方才說道,「仲達,你可知此事一旦被他人知曉,天下之大,亦無我司馬家存生之所,你竟然如此糊塗?!」

    「呵呵,」相比之下,司馬懿面上卻是無一絲擔憂,輕笑說道,「兄長也說了,此事唯有被他人知曉,我司馬家才有禍事,那麼……不叫他人知曉不就好了麼?」

   「 ……唔?」司馬朗猛得睜開雙目,望著其弟司馬懿一臉的淡然,心中卻也鬆了口氣。暗思片刻,方才說道,「事已至此,為兄說什麼也晚了,你所行甚是大逆不道,然,你乃我弟,乃伯叔輩所重之人,為何行事如此……如此……唉,此事為兄且當不知,日後也休要提起!」

    「多謝兄長!」司馬懿顯然是吃定司馬朗不會不顧兄弟之情的。

    「唉。」望著一臉淡然的司馬懿,司馬朗便知其弟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勸告記在心中。心中微微一歎,隨即忽然想起一事,皺眉說道,「如今陛下御龍歸天。仲達你欲何往?」

    「自是投曹公以圖富貴!」司馬懿微微一笑。

    「怕不是這般簡單吧!」司馬朗嘲諷一句,隨即歎息道,「也罷,你心中所想,為兄且不過問,若是你當真欲投主公,為兄可代為引薦,日後兢兢業業,休要再節外生枝……」

    司馬懿搖搖頭。面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淡淡說道,「兄長好意小弟心領,如今時機未到,便是投了曹公,亦無我施展才華之處,容小弟再圖一人,隨後……再投曹公亦是不遲!」

    「唔?」司馬朗頓感心中一驚,急切說道,「仲達,你還欲如何?切莫再節外生枝!」

    「此也非是小弟願意為之,」很詫異得,司馬懿臉上露出幾分少有的凝重,沉聲說道,「曹公麾下,然有一人乃小弟阻石,不可不除!」

    「何人?」司馬朗下意識問道。

    望了一眼兄長。司馬懿一字一頓說道,「江哲、江守義!」

    PS:文中的負字。不用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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