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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宗首席弟子 】三國之宅行天下 (全書完 )

宅男的抱負 第一百三章 大戰將至

    「荀彧,不是文若麼?為何直呼其名?」

    江哲皺皺眉,有些愕然地望著曹操。

    在門下暗暗偷聽的李儒與賈詡對視一眼,面有焦急之色。

    司徒啊……怎麼你……

    曹操有些驚訝地望了一眼江哲,隨即望著手中茶盞由衷歎道,「守義,如今也唯有你敢直言如斯了……仲德卻是萬萬不敢如此說的……」

    歎了一口氣,曹操抬眼望著江哲,沉聲說道,「荀彧深失我之期望……自從許都流言迭起,我便知是有人暗中……呵呵,我一直在等,然而等至如今,也不見他向我解釋……」

    「不一定是文若吧?」江哲皺眉說道,「文若跟隨孟德以來,向來是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無論鉅細、事必躬親,對孟德可是忠心耿耿啊……」

    「不,守義你錯了……」曹操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淡淡說道,「他忠的是大漢,而不是我……」

    「……」江哲面色一滯,眼神有些凝重了。

    莫非……

    「孟德!」直直盯著曹操,江哲沉聲說道,「你……你欲……」

    「哈哈!」見江哲吞吞吐吐,曹操心下好笑,拍拍江哲肩膀直言說道,「守義,你我相交莫逆,我曹孟德卻是不曾見過你如此之態哦……但言無妨,我還能責你不成?」

    江哲深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地望著曹操,直言說道,「曹公欲代漢自立耶?」

    門外李儒面色大變,正欲走入書房卻被賈詡一把拉住。

    望著賈詡對自己重重一搖頭,李儒心下暗歎:也是,若是自己進去,恐怕反而不妙。

    「曹……曹公?」而書房之內的曹操聽了江哲話語亦是面色猛變,望了眼江哲,見江哲臉上無半點笑意,頓時明白這不是一句玩笑之語,歎了口氣苦笑說道,「守義,稍安勿躁,敬請我言!」

    「江哲洗耳恭聽!」

    曹操點點頭,手指敲著桌案,沉聲說道,「當初我等相識於洛陽之時,你落魄寄於司徒府,我為宦官之後、為他人所看輕……」

    什麼叫我落魄寄於司徒府?江哲翻翻白眼,淡淡說道,「確實如此……」

    「當初我等所言志向,守義還記得否?」

    江哲一指曹操,正色說道,「你言你當平定天下動亂……」隨即一指自己,自嘲說道,「我言當隨波逐流,若是力所能及,便助天下百姓,掃除戰禍!」

    「正是!」曹操低喝一聲,急聲說道,「如今你我掌三州之地,手中雄兵不下十萬……」

    「等等!」江哲打斷曹操的話,一字一頓說道,「是你,是你曹孟德掌三州直地,是你曹孟德手中雄兵不下十萬……」

    「……」曹操面色一愣,搖頭苦笑說道,「守義,我如此推心置腹。你如此怕是不妥吧……」

    「孟德啊,」江哲取過案上茶壺,為曹操倒了一杯,正色說道,「我有多少本事,我自個最為清楚,我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天運使然;而孟德你能走到這一步,卻是靠帳下眾多文臣武將,武有夏侯元讓、夏侯妙才、曹子孝、曹子廉等等,文有荀文若、荀公達、戲志才、郭奉孝、程仲德等人,唔,以及江哲……其中文若。即便你如今口中的荀彧,功不可沒……」

    「守義何必自謙……」曹操手指敲擊著桌案,正色說道,「我平生幸事甚多,難以細數,然而得守義相助,我最為慶幸!守義善掌兵、善謀哉、善治內,奉孝、志才善奇謀,善兵事,文……文若、公達善治內、善籌劃,掌後勤,我曹孟德甚重你等!然而在諸位之中,於外,我最是看重守義,守義掌兵不下韓信,於內,我最信荀彧,荀彧治內不下蕭何,然而如今……」

    「如今怎麼?」江哲疑惑問道。

    「荀彧深失我望!」曹操低聲喝道。

    「孟德……」江哲有些擔憂地望了望門口處。

    然而曹操卻絲毫不覺,敲著桌面猶自說道,「我等苦心經營,方有如今局面,此廝竟……」他深深吸了口氣,怒聲說道,「大戰之前,若是將朝廷拱手交予他人,有何等禍事,他豈是不知?其有異心耶?!」

    「孟德!」江哲右手搭上曹操肩膀。

    「呼……我失態了,」曹操沉沉吐了口氣,抬眼望著江哲笑道,「守義,你觀此事如何處置?」

    「我?」江哲有些發愣。

    「對!」曹操正色說道,「從始至終,我最為信任的,也唯有守義你了,因為我孟德熟知性子,在我發跡之前,我等便是至交,而荀彧……」

    「文若來投之時,孟德亦未曾發跡吧?」江哲微笑說道。

    「哈哈!」曹操哈哈一笑,拍著江哲肩膀笑道。「好你個守義,句句與我頂嘴,唉……仲德如今是越來越不敢與我如此了……」

    「此乃是因孟德之威一日重於一日!」江哲由衷說道。

    「啊?」曹操有些失神,皺皺眉遲疑說道,「當真?為何我……」

    「呵呵,」江哲淡淡一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徐徐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哦,原來如此,」點點頭,曹操面上有些許失落,暗暗歎了口氣隨忽然抬頭,望了江哲半響揶揄說道,「既然我威望日重一日,為何守義你仍……嘿嘿……」

    「我?」江哲輕笑一聲,自嘲說道,「孟德想必也知,為官非我所願,我所願乃是……」

    「攜汝妻子,或駕舟游於湖河,或駕車游於山川……是否?」曹操哂笑說道。

    「額?」江哲微微一愣,有些尷尬。

    「唉,」望著江哲臉上的尷尬之色,曹操又是欣慰,又是嘆息,搖搖頭正色說道,「觀世間,多有碌碌貪利之人,如守義這般君子、隱士,卻是罕見……待得他日我等功成身退,若是守義不棄,你我兩家,攜伴同游如何?」

    「孟德……捨得麼?」江哲端著茶盞,玩味說道。

    司徒莫非是在挑釁曹公?門外竊聽的李儒與賈詡對視一眼,俱是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心下暗暗說道,如此該如何是好?萬一惹怒了曹公……

    然而還未等他們想完,曹操便發話了,而且是極為認真的話語。

    「捨得?捨得什麼?基業?權利?亦或是……」說著曹操舔舔嘴唇,一字一頓說道。「君位?」

    「君位?那也就是皇位咯?」江哲坦言說道。

    曹操與門外的李儒、賈詡盡皆色變。

    屋內頓時寂靜下來,寂靜得叫人覺得有些可怖,而門外李儒、賈詡的心,亦被提了起來。

    過了足足一炷香之際,曹操望了一眼自己杯中的茶水,取過茶壺一面斟滿,一面沉聲說道,「如若我說,我曹孟德不曾有貪圖君位之心,日後亦不會行大逆之事,守義信否?」

    「我信!」江哲點頭真誠說道。

    說實話,歷史中的曹操雖尊為魏公,卻久久不曾稱帝,稱帝的是他兒子曹丕,而當時。天下三分,魏幾乎佔盡其二,西蜀、東吳,唯有自保之力,而就算如此,曹操也未曾稱帝,尤其是他那句「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亦是叫人肅然起敬。

    「你……你信?」曹操手一抖,茶水盡數斟在杯外,而他卻絲毫不覺。

    「是的,我信!」江哲肯定說道。

    「呼……」心中如釋重擔,曹操將茶壺放置一旁,直直看了江哲半響,隨即正色說道,「天下世人皆不知我,唯守義知我;天下世人皆蔑我,唯守義敬我;天下世人皆懼我,唯守義亦真誠待我……有至交如此,我曹孟德此生足矣,夫復何求!」

    說罷,他眼神一變,慍怒說道,「然而荀彧卻是不信!恐我有他念,力主落定天子之事,前前後後聯絡了數十名朝中大臣,他欲如何,欲反耶?」

    「咳,」江哲咳嗽一聲,心思半響,勸慰說道,「孟德莫要動怒,依我之見,文若對孟德,極為忠心……」

    「忠心?嘿,好一個忠心……額,抱歉!守義且接著說……」

    江哲搖頭一笑,鄭重說道,「孟德,既然如此,我斗膽一問,文若欲心屬何人為帝?」

    「這……」曹操遲疑一下,搖頭說道,「此等人仍在商議之中,我如何知曉?」

    「呵呵,」江哲見此,哂笑說道,「如今天下,荊州劉表呼聲最高,名望最大。還用想麼?」

    「什麼,」曹操面色大變,震驚說道,「莫非文若當真欲反?不會……不會,此人斷然不會如此,守義你……」正說著,曹操抬起頭來,正巧望見江哲眼中的笑意,頓時氣結。

    「好你個守義!」

    「孟德休惱,孟德休惱,」江哲暗暗偷笑,告罪一聲,正色說道,「孟德方才亦說,文若豈會如此?斷然不會!」

    「……」曹操眼神一凝,搖頭苦笑道,「一時不察,倒是中了你之「奸」計,不錯,其實我亦不信文若會如此負我,然而他此刻所作所為,卻是深失我望。我等與袁紹交兵在即,若是於此刻節外生枝,一個不好……袁紹坐擁四郡,是那般容易對付的麼?文若何其不明也!」

    「呵呵,」江哲輕笑一聲,起身取過茶壺對曹操斟滿一杯,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孟德為何不召文若,詢問詳情?」

    「召他?不召!」曹操一口飲罷茶水皺眉說道。

    「為何?」江哲愣住了。

    「他為臣耶,我為臣耶?此事本該是他親自前來向我算釋,然而結果呢?我等了足足十餘日,卻獨獨不見此人!可惡!」

    「……」江哲啞然,搖搖頭苦笑說道,「孟德,說句實話,孟德休怪……」

    「守義但言無妨!」

    「唔……孟德對我,恩情極重,當初孟德欲伐徐州,我揮去而去,不曾給孟德留下半點顏面……」

    「哼哼,此事我仍記得呢,」曹操似乎看出了江哲要說些什麼,打岔說道,「記得,此乃三年前之事吧,唉……那時家父慘遭不測,我是久久……」

    「孟德休要岔開話題!」江哲撇撇嘴,顧自說道,「當初孟德冒雨前來,哲深感恩澤,如今,為何不見孟德有如此胸懷呢?文若,其人大才,著重仁義,斷然不會害孟德,期間或許有些許誤會,孟德為何不前去詢問一番,哪怕是登門指責也好,正要事情說開,一切皆水落石出……」

    曹操張張嘴,搖了搖頭,反問說道,「守義不知其中……我且問守義。如何看待大漢?」

    「如何看待大漢?此話何意?」江哲納悶說道。

    望了眼江哲,曹操凝重說道,「天子、江山、百姓,在守義心中,孰輕孰重?」

    江哲略微一想,一句話當即便躍上心頭,脫口說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曹操為之動容,由衷說道,「守義真乃賢士……我卻是明白當初守義為何屢次與你伯父爭執了……可是守義,天下有大半人,乃是認為,君為貴,社稷次之,民為輕!其中,便有文若……」

    「孟德的意思是……」

    「文若雖投我。乃我帳下,然而對大漢,卻是……唉,如今,若是我主動前去、若是被他人知曉,便是助長了朝中某些人等氣焰,而我等怕是功虧一簣……是故,我在等他來對我道出實情!」

    江哲遲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也知曉,朝中是有些人一旦不打壓,便是出來「鬧事」,不能說他們都是別有用心,其中自然也不乏忠義之士,只是此些人之立場。與自己等人立場對立,是故乃生爭執。

    歷史中荀彧失曹操信任,憂鬱成疾,逝於征戰途中……莫非如今亦會如此?

    江哲不由想起當初落腳穎川,與荀彧結識的情景,心下有些擔憂。

    忽然,曹操瞥見門外好似有個身影,低聲喝道,「誰?」

    然而一喝之下,卻是無人答應,曹操眉頭一凝,當即起身奔至書房門處,卻一見秀麗女子滿臉詫異地望著他。

    那女子一望曹操,微笑說道,「想必是曹公吧,妾身江蔡氏……」說著,微微屈身一禮。

    江蔡氏……便是蔡公千金吧,曹操心下釋然,拱手說道,「驚了江夫人,曹某心下難安啊……」

    蔡琰微微一笑,柔柔說道,「曹公言重了,不知妾身夫君……」

    正說著,江哲亦走出書房,望著蔡琰詫異說道,「琰兒,你怎麼起來了,你有孕在身,可要小心了……」說著,便急急走了過來攙住蔡琰。

    當著旁人面被江哲喚了一聲琰兒。蔡琰又喜又羞,低頭幽幽說道,「夫君,賓客在府內等候多時了,夫君如此怠慢,於理不合……」

    「哈哈,這要怪我!」曹操哈哈一笑,抬手對江哲說道,「守義,今日言到於此,我卻是明白你心意了,不過此事,還是由我親自處置吧,走,貴夫人說的對,今日乃喜慶之日,不可叫賓客久等了,請!」

    「呵呵,此乃我府中,孟德亦是客也,豈有叫孟德招呼之理?孟德請!」

    「哈哈,守義請!」說罷,曹操大步走了前面,而江哲,便小心翼翼得攙扶著蔡琰走在後面。

    感受著自家夫君的濃濃情意,蔡琰心中甜甜一笑,隨即瞥了一眼旁邊陰暗處……

    「呼……」待曹操與江哲、蔡琰走遠,書房之外一處傳出兩人來,其中一人口中釋然說道,「幸好二夫人此刻過來……」

    月色之下,此二人不是賈詡、李儒又是何人?

    「你覺得如何?」李儒淡淡說道。

    「呵呵,」賈詡微微一笑,撫著鬍鬚說道,「曹公威儀一日重多不日,或許當真……呵呵,不過此時與我等又有何干?司徒顯然與我等一樣,對於此事絲毫不掛念心中,如此我等又何必多事?」

    「此言在理!」李儒點點頭,隨即擦了一下額頭冷汗,搖頭歎道,「方才司徒直言皇權之事,當真是……我還以為曹公……」

    「哈哈,」賈詡樂呵呵一笑,隨即搖頭哂笑道,「我原本極為不解曹公為何如此信任司徒,至今仍未收回兵權,原來此二人相交於貧患,相知甚深,原來如此,我等倒是可以安心了……」

    「不過荀文若怕是有些麻煩了……」李儒搖頭歎息道,「曹公怕是已暗暗忌諱此人……此人亦是大才,可惜,可惜……」

    賈詡瞥了一眼李儒,面色自若說道,「與我何干?」

    攙扶著蔡琰來到堂上,江哲一眼便望見了荀攸,拍拍蔡琰香肩,江哲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琰兒,去你姐姐去,小心一些,為夫有話要前去與公達說!」

    「嗯,」蔡琰見堂中那麼多人,江哲還與自己如此親暱,耳根早已通紅,柔柔說道,「琰兒省得,夫君且去!」

    「嗯!」江哲點點頭,一路笑著朝著荀攸走去。

    「恭喜恭喜,司徒,下官方才見到令公子了,當真是一表人才啊!可喜可賀啊!」朝中親曹一派的官員、侍中王賀見江哲前來,起身拱手說道。

    剛滿歲你就看出一表人才?江哲暗暗撇嘴。

    「呵呵,同喜同喜,這位大人且坐,寒舍簡陋,略備酒菜,這位大人可莫要嫌棄啊!」江哲堆著笑說道。

    「司徒說得哪裡話,」見江哲如此好說話,王賀頓時活絡起來,笑著說道,「若是司徒府乃稱寒舍,那下官府宅,豈不是要稱為茅廬?哈哈!」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

    「司徒來了?」頓時堂中熱鬧起來,紛紛前來向江哲道賀。

    「恭喜司徒喜得麟兒……」議郎梁瑋拱手拜道。

    拜託,我兒子都一歲了!

    「呵呵,同喜同喜!」江哲感覺面部有些僵硬。

    「恭喜司徒啊,我觀令公子面色紅潤,面相不凡,日後必定大富大貴啊!」諫議大夫杜乾在旁插嘴說道。

    廢話!怎麼說我也是司徒,他是我兒子,能不富貴麼?

    江哲暗暗腹議一番,笑著說道,「托這位大人吉言,大人待會可要多飲幾杯!」

    杜乾面色大喜,笑著說道,「司徒有命,下官豈敢不從,下官垂涎司徒府中美酒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哈哈!」眾人皆笑。

    這時,有一人端著一杯酒走到江哲面前,在眾人還以為他欲敬酒時一口飲乾,輕笑說道「下官楊修,特此恭喜司徒!」

    「此人好生無禮……」

    「就是,狂子!」

    旁邊諸人紛紛議論起來,然而楊修卻絲毫不當一回事。

    故意為之,好讓我記住他麼?

    此人雖身居才華,卻無其父楊彪沉穩,喜顯示自己能耐,不怕樹大招風麼?

    江哲暗暗想了一想,微笑說道,「承蒙德祖恭賀,江哲甚是感激,對了,敢問老太師如今身子如何?」

    他怎知我表字?莫非他知我?楊修微微一想,心下欣喜,拱手說道,「家父年紀漸大,身子骨是有些弱了……不過家父時常提及司徒,若是司徒他日得閒。不嫌棄的話。便前去府中一坐,家父甚是掛念司徒……」

    「哦……」江哲應了一聲,點點頭說道,「楊伯父所請,江哲豈敢退卻,唔,他日得閒,定當過府叨擾!」

    「司徒言重了,豈是叨擾?」楊修輕笑一聲。

    好不容易脫身而出,江哲走至荀攸席案旁,見他一杯一杯飲著悶酒,故作詫異道,「公達何以如此?乃是怪我招待不周耶?」

    「唔?」荀攸面色一愣,一抬頭望見了江哲,起身搖頭苦笑道,「守義,攸心中極苦,卻是無心思與守義說笑了,哦對了,恭喜守義!」

    「得得得,你長大著臉恭喜我?」江哲撇撇嘴,環視一眼左右,見堂中眾人各自言談歡笑,隨對荀攸低聲說道,「文若何在?」

    荀攸心下一驚,眼神一凜,遲疑說道,「家叔……家叔今日不巧,身體不適,是故不能親來,叫我代為送上賀禮,還望守義莫怪?」

    「身體不適?」江哲玩味說道,「真不適還是假不適?」

    荀攸面色猛變,皺眉說道,「守義此言……」說著,他抬頭望了一眼江哲,望見他眼中笑意,頓時心下便明白了,搖搖頭苦笑說道,「想來守義已知此事,又何必出言諷刺……」

    「我何時諷刺過你等?」江哲撇撇嘴,對荀攸使了個眼色。

    順著江哲的示意,荀攸分明看到左手首席,曹操獨自飲著酒水,笑眼看著堂中眾人。

    「你與文若俱是多智之士,為何禍及自身,反而如此失策?」江哲皺眉低聲說道,「還去速速回去叫文若前來?我當在此地於你等安排……孟德心中亦有芥蒂,若是說不開,恐怕日後……」

    「守義高義!」荀攸何等聰慧之人,當即便明白了江哲的話,點點頭說道,「勞煩守義令人悄悄開啟府後小門,莫要驚動他人……隨後請主公去你書房,此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一旦不好,唉!攸這便去了,守義千萬要留住主公!」

    「放心!」江哲拍拍荀攸肩膀說道,「速去速回!」

    「唔!」荀攸當下趁著堂中眾人不注意,悄然離席而去。

    抓周,又名抓周兒,其家羅列錦席於中堂,燒香秉燭,金銀七寶玩具、文房書籍、道釋經卷、秤尺刀剪、升斗戮子、綵緞花朵、官楮錢陌、女工針線、應用物件、並兒戲物,卻置得周小兒於中座,觀其先拈者何物,以為佳讖。

    此乃謂之為「小兒之盛禮」。

    然而對於年僅一歲的江晟來說,這面前的東西,似乎多了些……

    起初,擺著他面前的東西只有一本書、一支筆、一柄木劍、一件肚兜、以及印章、吃食、玩具財帛之類的。

    然而當這個儀式正要開始時,曹操卻大叫「且慢」,隨即對江哲說道,「守義,是否少了一些?」

    「曹公乃言少了何物?」秀兒急忙問道,對於此事,她可是極為重視的。

    曹操微微一笑,俯身在其子曹昂耳邊說了幾句,只見曹昂極為尷尬地望了江哲一眼,隨即望了一眼自己,想了想,還是拆下一片臂甲,丟到案上,隨即對身邊陳到使了個眼色,陳到撇撇嘴,亦從自己身上扯下另一片臂甲,權當是整副鎧甲了。

    秀兒望了望案上的木劍,又望望那兩片臂甲,猶豫著對江哲說道,「夫君,可否借虎符一用……」

    不是吧……江哲眼睛瞪得精大,旁邊曹操卻恍然說道,「對對,我卻是忘了,守義,速速將你虎符取來!此子面相不凡,日後定是興國安邦之大將啊!」

    堂中眾大臣有些愕然,然而等賈詡捧著江哲虎符出來時,他們反而有些釋然了:聽聞司徒與曹公有聯姻之親,想來日後此子必掌握大權!

    虎符,其實是合二為一的,江哲本來只有一半,只不過曹操不曾收回罷了,別看這一塊漆黑的虎符很是不惹眼,然而就是此物,代表著征東軍三萬餘精銳!

    虎符丟上去了……

    曹操身後的曹純也來了興趣,想了想,取出自己虎豹騎統領的腰牌,亦是丟了上去。

    「哈哈!」曹操為之大笑。

    秀兒眼神亦是一亮,她細細數了數,木步,、鎧甲、虎符、虎豹騎令牌,不管自己兒子抓了哪一樣,都是注定要習武的。

    兒呀,娘親可對你寄托厚望呢……秀兒死死抓著江哲胳膊,直直望著案上的江晟。

    蔡琰望了一眼秀兒,莞爾一笑,然而對於秀兒的心思,她雖說明了,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舞槍弄棒,就算習武,亦僅是一武夫罷了,若是日後我子,定要從他父親一般,知書達理,習聖賢之學問,方才是正道,夫君亦是一書生,卻掌著數萬雄兵,這還不足以證明麼?

    隨後,堂中眾人來了興致,紛紛取了什麼向案上丟去,有玉牌、有玉珮、有玉帶、有書籍,比如『漢書』、『禮』什麼的,這都是他們另外準備贈與江哲長子的,卻不想此刻派上了用場。

    眨眼之間便多了那麼多東西,小江晟有些愣住了,來回轉著腦袋。

    「抓兵器……不不,抓虎符……」秀兒遠遠望著自己兒子小聲嘀咕道,看她模樣,真恨不得替江晟抓起那枚虎符。

    江哲暗暗好笑,輕輕拍了拍秀兒手背,秀兒頓時醒悟過來,雙頰通紅,依在江哲身上不說話了。

    在堂中眾人注視下,小江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好似被那偏僻處的吃食的香味吸引了,頓時秀兒面色就是一凝。

    幸好,這小傢伙只是看了一眼,又將頭撇開了。

    蔡琰見秀兒如此在意,心思一下,起身暗暗吩咐了隨身侍女桃紅。

    只見桃紅點點頭,走到燈燭旁,取下頭上髮釵,將燭火撥亮了一些。

    頓時小江晟面上就閃過一道光,那是虎符的反光!

    虎符一般是由極為堅固的木材所成,不過對於江哲等掌大軍的虎符而言,卻不是這般,雖說這塊虎符通體漆黑,然而卻是入手極重的玉石所鑄,顯然蔡琰知曉此事。

    堂中眾人亦不少看破其中蹊蹺,比如楊修、程昱、滿寵、賈詡、李儒以及曹操等等,不過卻俱是笑而不言。

    這可是作弊啊……江哲小聲嘀咕一句,卻猛感臂上一痛,轉眼便見秀兒嘟著嘴望著自己。

    見江哲訕訕一笑,秀兒轉頭望了一眼蔡琰,眼中的感激蔡琰自是明白。

    然而就當小江晟將手伸向虎符時,有趣的事發生了。

    只見案邊忽然冒出兩個小腦袋,待眾人定睛一看,傻眼,其中一位乃是司徒千金,一位乃是曹操長女……

    只見小江晟歪著腦袋看了曹操長女曹憲半響,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曹憲臉蛋。

    頓時堂中哄堂大笑,就連曹操與江哲亦是哭笑不得,只不過秀兒臉色有些擔憂。

    茫然不解得望了一眼四周哄笑的大人們,江晟好奇地望著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人,而同時的,曹憲捂著臉蛋茫然地望著江晟。

    見手臂上的勁道越來越大,江哲暗暗苦笑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想罷望了一眼秀兒,見她直直望著自己的兒子,是故咳嗽一聲說道,「鈴兒、憲兒,過來!」

    「哦,弟弟好可愛呀!」江鈴兒笑了一聲,拉住曹憲跑到江哲身邊。

    秀兒這才鬆了口氣,一抬眼卻望見兒子手中已抓著一隻筆,頓時心下一歎。

    原來被此二女一打岔,江晟早已忘了方才之事,還不懂事的他如何能瞭解他母親秀兒的苦心,隨便抓了一支筆……

    話說那只筆極長……

    學文好啊,打打殺殺做什麼呢?江哲暗暗鬆了口氣,回頭見秀兒有些悶悶不樂,關心地拍拍樂她的手背。

    與秀兒一樣有些可惜的,便是曹操了……

    如今天下未定,仍有數路諸侯,平定天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時,若是天見可憐,在我入土之前能看到亂世平定,我心亦足!

    守義雖善於兵事,亦深得我心,然而與我歲數相差不過十二,我入土之時,他亦垂垂老矣,如何能再行征戰?

    陳到這小子乃是守義侄兒,勇武異常,可惜勇猛有餘。沉穩不足,乃是先鋒之最佳人選,然而卻不足以為統帥執掌三軍。

    至於自己長子……那還用說麼?

    想來想去,曹操也只有寄希望於江哲的兒子了,依他想來,父親如此善於兵事,兒子恐怕也不會遜色多少吧……

    可惜……可惜……

    一切皆成畫餅……

    而同時的,堂中眾人亦開始大聲恭賀江哲。

    在他們想來,聖人之學才是王道,聖人之學才是正道,舞槍弄棒,總是一武夫罷了……

    笑呵呵應付著眾人,江哲忽然望見府中一下人匆匆跑來,當即心中便有些明白了。

    「老爺,荀大人已至老爺書房,托小的前來稟告……」

    「我知道了!」江哲點點頭,笑吟吟走到曹操面前,低聲說道,「孟德,文若來了……」

    曹操正要拱手道賀幾句,一聽江哲所言,面色頓時一變,皺皺眉低聲說道,「守義,他在何處?」

    「府上書房之中!」

    曹操當即便醒悟過來,猶豫地望著江哲說道,「守義。多事了……」

    「還是見一見吧,」江哲由衷勸說道,「文若乃君子。對孟德忠心耿耿,斷然不會害孟德,此事還是……」

    「也罷!」曹操皺皺眉,心下遲疑了半響,點頭說道。「我便去見他一見,看他有何解釋!」

    「如此便好,孟德請!」

    「嗯,你就在此地招呼此些人吧,我認識如何去你書房!」曹操低聲說道。

    江哲當即意會,召過賈詡吩咐說道,「文和,喝退書房周圍人等,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門下知曉了!」賈詡拱手一禮,匆匆前去。

    「如此便好!」曹操點點頭,抬腳往府中書房走去。

    望著曹操離去的背影,江哲心中暗暗說道,文若,莫要……唉,好自為之啊,我能幫的,也唯有如此了……

    可惜事情總是出乎世人意料,江哲也不例外……

    次日,江哲聽聞府上下人來報,說是昨日曹公氣沖沖而去,頓時心下就暗叫不妙。

    果然,江哲剛剛步出內院,就見李儒與賈詡已侯在此處。

    「司徒,昨日深夜,曹公傳令許都,削去了荀大人所有官職,貶之為民,荀司馬亦受牽連,官降三級……」李儒拱手遲疑說道。

    「什麼?」江哲面色微變。

    建安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張白騎率五萬黃巾冒雪而戰,於秦川擊敗韓遂,一路殺至武威城,期間韓遂八萬兵馬,盡數被誅。

    西涼,已有半數在張白騎掌握之中!

    建安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荊州劉表親率大軍,破袁術大將李豐於江夏,復奪城池。與此同時,袁術治地柴桑為周瑜率軍所攻,岌岌可危,袁術急遣使求援於曹操。

    建安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河北袁紹聽用軍師龐統,以三千精兵奇襲烏丸三王部落,使得三王部落急忙撤兵,回援部落……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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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抱負 第一百四章 建安二年的最後一日

    荀彧,被軟禁了?

    望著大清早前來自己府邸的荀攸,江哲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文若與孟德說了些什麼,你可知曉?」江哲猶豫問道。

    「攸實是不曉啊,昨夜歸去,我去家叔府上,見家叔站在院中歎息,就知情況不妙,果然,一清早便聽聞主公削去了家叔所有官職,還派遣了心腹護衛守在府外……若不是我同樣姓荀,恐怕連見一面……唉!」在江哲書房之中,荀攸深深歎了口氣,他著實不曾想到,原本有了江哲的暗助,兩人應當該和解才是,怎麼反而落到如今這個局面呢?

    江哲猶豫一下。忽然起身,身邊的賈詡眼神一凝。低聲說道,「司徒,意欲何為?是否想去對面問問究竟?」

    對面,不言而喻,就是大將軍府!

    江哲心下遲疑。望了眼賈詡,搖頭說道,「此事我不能不管……」

    「司徒此言差矣,事到如今,司徒卻是管不得,亦理會不得!」賈詡拱手說了一句。轉身對荀攸說道,「我想此事荀司馬亦能理解吧?」

    「……」荀攸緩緩地點點頭,起身對江哲說道,「守義,想來此刻主公正在氣頭上。你一前去,主公怕是要遷怒於你……唔,也許怕是要更怒家叔。若是守義真有此心,不如先靜觀其變,待得過些時日主公氣消之後,再代為說情……荀攸代家叔在此謝過!」說著,他拱手一記大禮卻被江哲扶住。

    「公達,如此怕是有些矯情了吧?」江哲暗嘲一句,隨即點點頭鄭重說道,「文若。我向來心存敬意,此事我斷然不會不管,待過些日子……」

    「咳!」賈詡在旁咳嗽一聲打斷了江哲的話。

    荀攸望了一眼賈詡,又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眼神真摯,心中大為欣慰,點點頭拱手說道,「守義心意,荀攸明白了,不過此刻,守義,許都諸事以你為主,不可懈怠了,哦,這是家叔托我轉告守義的……」

    江哲一聽說是荀彧轉告的,心下一愣,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江哲遵命!」

    待得荀攸離去之後。江哲望了一眼賈詡,皺眉說道,「方才你為何阻我?」

    賈詡走到門邊。望了一眼門外,將書房之門關上。轉身對江哲低聲說道,「司徒何其不明?荀尚書與曹公之分歧,在於帝位!司徒如何能插手其中?」

    「帝位?」江哲喃喃念叨一句,望著賈詡疑惑說道,「文和,依你才智。鮮有不明之事,你倒是說說,孟德當真有篡位之心否?」

    如果換做旁人。此等敏感的話題,賈詡是死也不會說的,但是既然發問的人是江哲。那麼就另當別論,只見他在屋內踱了幾步,搖頭說道。「依我之見,曹公此刻怕是還無此等心思,若是要說有,那麼便是在擊敗袁紹之後……荀尚書此舉,恐怕是防漸杜微,不過也因此遭到了曹公忌諱……既然如此,依門下之見,怕是曹公雖不曾有所表示,不過已有此心,聽了荀尚書所勸,心中驚怒。是故……」

    「此言有理!」江哲點點頭,把玩著手中茶盞皺眉說道,「文和,那我如是要助文若一把,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若是依著門下本心,是要勸說司徒莫要理會此事,免得殃及池魚;不過門下隨後又思了一思,荀尚書是因與曹公起了分歧,而觀司徒,卻不曾有半點可以於曹公產生分歧之處……」

    「你怎麼知道沒有?」江哲面露詫異之色問道。

    「咳,」賈詡面上有些尷尬,咳嗽一聲說道。「門下只是猜想,只是猜想。曹公與司徒上下有別,亦可至交如此,想來司徒與曹公相交甚深,怎麼個相交甚深呢,那就是……」

    「行了行了。」江哲再傻也知道賈詡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不過他也不想多問,皺眉說道,「你說說,我若是要助文若一把,該如此處置?」

    「敢問司徒。」賈詡望了一眼江哲,拱手正色說道,「僅僅是撤去尚書荀府外守衛,還是要荀大人官復原職?」

    「此話怎講?」江哲皺眉問道。

    賈詡淡淡一笑。走過來取過茶壺,為江哲倒了一杯,口中正色說道,「司徒莫要忘了,荀尚書已被曹公削去了一併官職,如今只是庶民之身……為何會至如此境地?恐怕是荀尚書言語不當。惡了曹公所致。依門下之見。勸曹公撤去府外守衛,此事易也;若是要勸曹公再行啟用荀大人。怕是有些不易……」

    「唉!」江哲心中漸漸有些明白了,明白荀彧為何會與曹操起了衝突,暗暗歎了口氣,起身說道,「也罷,那就先撤去府外守衛吧,本是朝廷命官,如今卻落得如斯境地,文若心中怕是也苦極。我這就……」

    「不可!」江哲話還未曾說完,就被賈詡一聲低喝打斷,「司徒,此刻萬萬不能去勸說曹公,曹公乃是人主,豈能朝令夕改,失威嚴於臣下?司徒此刻便去,即便曹公不予怪罪,恐怕心中亦是為難,司徒還是給曹公留些顏面的好……」

    「這倒也是……」江哲恍然醒悟。

    司徒啊,你善於行軍打仗、出謀劃策,然而對於此間之事卻是不甚了了……呵呵。如此也好,如此我賈詡方才有用武之地!

    賈詡微微一笑。

    「那……那我去看看文若總可以吧?」江哲疑惑說道。

    「……」賈詡張張嘴,苦笑說道,「司徒,如此與司徒前去大將軍府有何差異?我思曹公定是暗暗吩咐了那些侍衛,叫其不得放任何人入內,司徒此刻去。那些侍衛是放行好呢?亦或是不放行好麼?此舉豈不是亦不給曹公留著顏面?」

    「那……」江哲有些為難了。

    「再者。我觀曹公此舉,怕不會是如此簡單。我思曹公定是假托軟禁之名,暗暗調查何人曾去過尚書荀府,曹公此舉,意在將朝中親皇一黨……」說著,賈詡望著江哲,狠狠一握拳。

    「收而殺之?」江哲雙眼凝重問道。

    賈詡輕笑一聲,搖頭說道,「大敵當前,為恐內外受敵,呵呵……」

    「此舉不妥!極為不妥!」江哲皺眉低聲喝道。

    賈詡當即走到江哲面前,拱手正色說道,「司徒,若是朝中親皇一黨盡數為捕,荀尚書怕是可以無憂,反之,荀尚書恐怕……望司徒三思!」

    只見江哲面色遲疑,猶豫不決。

    而此刻,荀攸亦從司徒江府離開,來到了尚書荀府,望了一眼兩邊守衛的曹操心腹侍衛。荀攸暗暗歎了口氣。

    見到荀攸前來,一曹操心腹侍衛統領李璘上前抱拳笑道,「末將見過荀司馬!」

    「我如今已不是什麼司馬了,」荀攸微微一笑,拱手說道,「乃是大將軍府區區一從事罷了……」

    「大人說笑了,」那李璘望了一眼左右,對荀攸低聲說道,「末將明白,兩位荀大人只是受了朝中那些官員牽連,末將思不過數日,主公便會重新啟用荀尚書,至於司馬大人,亦可官復原職了……」

    「呵呵,承蒙將軍吉言了,」荀攸微微一笑,搖搖頭拱手說道,「在下想入府拜見一下家叔。不知將軍可否再通融通融?」

    「這……」李磷有些遲疑了,望了一眼左右,不動聲色對荀攸說道,「末將方才得主公派人傳令,說是要此府者,一一要記錄在案,末將恐其中有諸多不便,勸司馬還是過幾日再來吧……」

    「什麼?竟有此事?」荀攸有些凝重了。

    正說著,李璘見不少護衛都望向荀攸。急忙高聲說道,「哦,原來司馬僅是路過啊,呵呵。前次承蒙司馬相助,末將才有如今。若是司馬不棄。末將想請司馬吃酒……」說著,他對荀攸使了一個眼色。

    荀攸心下會意,搖頭說道,「將軍有請,荀攸萬萬不敢辭,只不過如今將軍職責在身,呵呵……還是日後吧!」

    「荀司馬所言極是。那就後日吧……額,不知荀司馬可要入府?」一面高聲說著,李璘一面對荀攸不停地使著眼色。

    「……額,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入府了……」荀攸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苦聲說了一句。

    李璘心中鬆了口氣。低聲對荀攸說道,「大人於末將有恩,若是大人當真欲入府,此刻不行了,待得今日三更,我與大人準備……」

    「多謝!」荀攸拱手一禮。

    然而兩人卻是不曾看到。遠遠得,卻有一人將此事盡收眼底。

    勸走了荀攸,李璘心下鬆了口氣,轉身對諸侍衛說道,「弟兄們,無事無事,荀司馬言改日請我等吃酒!」

    「如此倒好!」眾護衛笑了一聲,其中有一名副官正要提筆記下荀攸,聽聞此事,也就一笑了之,收起錦帛藏於懷中。

    「李將軍!」就在此刻。李璘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叫他心中咯登一下。

    程昱、程仲德……

    李璘緩緩轉身,對程昱一抱拳,正聲喚道,「程大人有何吩咐?」隨著話聲。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呵呵,有要職在身,還是莫要言吃酒之事,以免誤了主公大事!」程昱輕笑一聲,經過李璘身邊時卻低聲說道,「做的好!」

    「大人……」李璘有些驚異。

    程昱微微一笑,環視眾護衛說道,「主公有命,爾等好生守衛著,不可有半點差池!」

    「諾!」

    荀彧,荀文若……

    大漢侍中、守尚書令、兗州刺史,領祭酒、參軍職務,掌徐、兗、豫三州糧餉調度,足可謂是曹操帳下為數不多的重臣之一,可惜如今……

    「夫君……」望著自家夫君站在亭廊邊望著夜色,足足望了一個多時辰,大漢中常侍唐衡之女唐氏輕輕走上前,擔憂喚道。

    「何事?」荀彧也不回頭,淡淡說道。

    「外面風大,夫君莫要染了風寒……」說著,唐氏走上前來,為荀彧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錦袍。

    「唔!」荀彧點點頭。望著夜色說道,「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那夫君……」

    「我……我再留此一刻……」荀彧淡淡說道。

    「那妾身陪著夫君可好?」

    「叫你回去你就回去!」荀彧低喝一聲,隨即歎了口氣,轉身望著其妻驚慌的神色歉意說道,「抱歉,為夫這幾日心神不定……」

    「可是與曹公……」荀唐氏說了半句,便不敢再說了,因為荀彧狠狠瞪了她一眼。

    「此事為夫自會處置。莫要多嘴!」

    「是,妾身多事了……」荀唐氏眼中露出幾許黯然,可惜荀彧不曾看到,然而正當她要離去的時候,卻聽其夫荀彧遲疑說道,「若是你……無甚事,唔……叫下人準備些酒菜……」

    「嗯。妾身這便去!」荀唐氏眼神一亮,一臉欣喜說道。

    「唉,我何以如此……」望著妻室喜滋滋地走遠,荀彧苦笑一聲。

    太閒了……太閒了……

    荀彧拉了拉肩上的披掛,長長歎了口氣。

    ……

    「唔?守義呢?」步入刺史府的荀彧一望左右,召來府中侍衛問道,「江大人呢?」

    「江大人還不曾來……」那侍衛滿臉古怪說道。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日上三竿,守義還在做什麼?」荀彧皺皺眉,轉身對荀攸說道,「公達,去。將守義找來!」

    荀攸走到窗邊望了一眼天色,苦笑說道,「恐怕他還未曾起身吧……擾人清夢,非是君子所為。我不去……」

    「你不去我去!」荀彧皺皺眉,正要抬腳卻見荀攸、程昱二人拉住,兩人勸說道,「守義方才年及弱冠,有些疏懶也在常理,文若(叔父)何以如此苛刻……」

    「若是旁人也道罷了。他如今可是掌許都之大小諸事啊。如此怠慢,叫他人如何看他……」

    「一個時辰……」荀攸伸出一根手指,肯定說道,「我肯定守義會來!」

    「一個時辰?」荀彧氣結。

    ……

    仔仔細細地將手中奏章批完,荀彧深深吐了口氣,喚來一曹兵說道,「勞煩將此些,送於江大人處,叫他再行批注一番……」

    「諾!」曹兵捧著厚厚一疊奏章走出了屋子。

    荀彧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走到窗邊望了一眼外邊的景色,一杯茶水還未曾喝完,那曹兵卻捧著厚厚一疊奏章回來了。

    「江大人又不曾在?」荀彧眼神有些驚怒。

    「不是不是,江大人在!」曹兵似乎從荀彧眼中看到了無邊怒火,連忙解釋道。

    「哦,這才像樣!」荀彧笑呵呵說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變,指著曹兵手中的奏章說道,「那……那你為何回來了?」

    「江大人已將此些盡數批閱完了呀!」那曹兵愕然說道。

    「什麼?」荀彧面容古怪地望了一眼手中只喝了一半的茶水,放下茶盞,沉聲說道,「取來我看!」

    取過一本一,荀彧翻開,頓時眼神一凝,連忙翻開其餘的,盡數如此。頓時為之氣結。

    對於自己洋洋灑灑數百千餘的批閱,江哲在後揮筆一個大字。

    「閱!」

    這是堂堂一介太守該有的樣子麼?荀彧氣得鬍鬚亂顫,起身準備前去理論,沒想到那曹兵他一句話卻是叫他傻眼了。

    「大人可是前去找江大人?江大人已回府去了……」

    「……」荀彧傻眼地望了一眼門外天色,方才申時過半……

    ……

    「大人,大人……」

    「唔?」處理政務中的荀彧抬起頭來,望著急匆匆走至面前的一曹兵,皺眉說道。「莫急,慢慢說,又何事?」

    「諾。啟稟大人。江大人出府巡視民情,想托大人代為理事……」

    荀彧撫了撫細須,微笑說道,「此乃善舉。我豈會不從?呵呵,讓江大人將政務奏章盡數取來吧……」

    「諾!」

    半個時辰之後。荀彧一臉驚愕,站在屋門邊不知所措的望著數名曹兵吃力地扛著幾個大木箱子過來了……

    ……

    「呵呵,這小子……」

    「咦?」荀唐氏疑惑地望了一眼自家夫君,詫異問道,「夫君說的是……」

    「唔?」荀彧這才從回憶中醒來,搖搖頭歎道,「無事無事,只是有些疲倦罷了……」

    「夫君日理萬機。怕是有些疲倦了,不若趁此機會,好好歇息一段時日,夫君乃王佐之士,曹公斷然不會將夫君丟而不用的……妾身多嘴了……」

    「要是真如你所說。那便好了……」荀彧不予怪罪,歎息著說了一句。

    荀唐氏見此,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院內不遠處一聲輕笑,急忙轉身,卻見荀攸一臉笑意得站在此處,連忙起身。

    「荀攸見過嬸嬸……」荀攸拱手輕聲喚道。

    「不敢不敢,」荀唐氏盈盈一禮,望了一眼自家夫君,低聲說道,「妾身先且回去了……」

    「唔!」荀彧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待得荀唐氏走遠。荀攸走到荀彧對面,笑著說道。「如今要見叔父一面,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荀彧睜眼望了一眼荀攸,見他服飾凌亂,還有幾處不知被何處劃破。面容古怪說道,「你……公達,不曾,另擇途徑而來?」

    荀攸搖搖頭,自嘲說道,「至今方才發現,叔父府邸外牆竟是這般高……」

    「你呀!」荀彧輕輕責怪一聲。歎息說道,「我不是對你說了。不必再來麼?若是被主公知曉,怕是要牽連到你啊,如此我荀家……」

    「主公豈會不知?」荀攸搖搖頭,取過一隻酒盞,給自己倒滿酒水,輕笑說道。「放心。就因為如此,我才這般行事,好不損及主公顏面……」

    「你呀!此非聖人之道!」荀彧搖頭說道。

    「事已至此,叔父還言什麼聖人之道?」荀攸皺皺眉。抿了一口杯中之酒,疑惑問道,「昨日,叔父與主公究竟說了些什麼?為何主公如此勃然大怒?自從我等投了主公以來,可不曾見到主公如此啊……」

    「……」荀彧遲疑良久,黯然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此事你不必知曉,就算你再問,我也不會說,公達,主公意欲如此處置我?」

    荀攸聳聳肩。

    「莫要學守義。以言語答我!」荀彧皺眉說道。

    「我實不知啊。」荀攸哭笑不得,將杯中酒水飲盡,正色說道,「今日,我前後去守義、仲德府上探問消息,守義卻此事亦是不知,仲德言辭閃爍,怕是有隱瞞之意……」

    「仲德日日跟隨在主公身邊,如今主公威儀一日重過一日,恐怕他是不敢造次吧……」荀彧苦笑一聲,起身將兩人酒杯盡數倒滿,舉杯說道,「往日守義怠慢政務,我是疲不可堪,如今我倒是可以清閒了……」

    荀攸面色微微有些黯然,望著荀彧凝神問道。「那敢問叔父,是疲憊好呢,亦或是清閒好呢?」

    「真蠢材!」荀彧笑罵一句,隨即長長歎息道,「我最是受不得清閒日子啊……」

    如此過了數日。已近年關……

    俗話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往日府外車馬不絕的尚書荀府,如今卻是空落無人……

    除去某些人等。朝中大多官員們見荀彧失勢,就連上門拜訪也省去了,反正要搭上曹操的關係,不是還有幾處府邸麼?

    諸如程昱、滿寵、陳群等賢士,亦礙於曹操顏面,不敢在此刻前去荀府登門拜訪。他們在等……

    等一個趕去程府府拜訪的人……

    建安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亦就是舊年的最後一日,荀府門外終於停下了首輛馬車……

    守衛在此地的李璘細細打量了一眼這輛豪華的馬車,心下遲疑不定。

    莫非是那位大人?

    馬車簾布撩起。馬車之內,一儒生身著華服,徐徐走了下來。

    李璘急忙走向前。抱拳恭敬喚道,「末將李璘,見過司徒!」

    這第一人。便是不顧賈詡苦勸的江哲!

    「唔,將軍不必多禮。勞煩將軍前去喚門!」江哲點點頭說道。

    「是!」末將恭敬一禮,急忙上前叩開尚書荀府大門,對門內的下人說道,「速速你稟告荀大人,司徒來訪!」

    「司徒?」那下人吃了一驚,望了一眼府外,見當真是江哲站在雪地之中,急忙回身去府內報信去了。

    還是司徒仁義啊……

    李璘心中微微一歎。一轉身卻見自己副官手持錦帛、筆墨,猶豫不定,頓時怒道,「司徒至此,你亦敢無禮?」

    「無妨!」江哲走了過來,取過那副官手中錦帛望了幾眼,那副官絲毫不敢造次。

    「筆!」江哲低聲喝道。

    那副官眼中有些詫異,猶豫著將手中之筆奉上。

    江哲取過筆,也不猶豫,當即在那錦帛之上寫上「江哲」二字,隨即將此物遞給那副官。

    眾侍衛俱是敬服。

    「蹬蹬蹬……」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荀彧親自到府邸前,見果然是江哲前來,又是嘆息又是欣慰說道,「守義,不該來啊……」

    「文若,」江哲望著荀彧笑呵呵說道,「看來文若這段日子,休養得不錯嘛!」

    「嘿!」荀彧樂了,撫著鬍鬚笑道,「若是你兢兢業業一些,我豈會那般勞累,不過如今嘛……」他嘆了口氣,低聲自嘲道,「我卻……不是清閒的命啊,有些閒得發慌了……」

    「哈哈,我便知如此!」江哲笑著說道,「今日來此,一來為文若兄拜年,二來嘛給你找點事情做做……」說著,他轉身朝馬車之內喊道,「小鄧艾,還不出來?」

    「艾……艾……來了,」應了一聲,馬車內鑽出個小傢伙,捧著一本「漢書」走到荀彧面前。拱手拜道,「艾……艾……見過尚書大人……」

    「我卻已不是尚書令了……」荀彧嘆了口氣,對江哲的意思也明白了幾分,摸摸鄧艾腦袋,微笑說道,「你既然喚守義為叔父,我與你叔父乃是至交,亦算是同輩,你便喚我一聲世叔吧……」

    「那這輩分可就亂了。」江哲笑呵呵說道。

    也是,荀彧可是比荀攸高了一個輩份的,也就是說,當真要論起來,荀彧比江哲、郭嘉、戲志才等人都高一輩分,不過這些人相交甚深,也不是很在意罷。

    「文若莫非是要我等就這般站在府外?」

    荀彧望了一眼左右曹操心腹侍衛,其實不是很想叫江哲進去,雖說自己主公最喜此人,然而萬一牽連到他呢?

    想罷,他還是決定不讓江哲入內,可惜……

    「呦,不想文若府邸也如此之大嘛,素雅淡然,別具風格……」

    「咦?」荀彧心下一驚,轉身一望,卻是愕然望見江哲一面嘖嘖稱讚,一面向內走去,頓時心下苦笑一聲。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邸!

    曹操手持那柄或許名為「天下」的寶劍,在院中舞劍,而在他身邊,卻站著三人。

    曹昂、陳到、程昱,俱是曹操心腹信任之人。

    「呼……」重重吐了口氣,曹操將寶劍收入劍鞘。

    「主公好武藝啊!」程昱撫掌讚許道。

    早有侍候在遠處的侍女將錦袍奉上。

    「哈哈!」曹操哈哈一笑,隨手將寶劍給了曹昂,娶過錦袍披上,對陳到說道,「叔至。你世叔我武藝如何?」

    陳到擾擾頭,有些尷尬說道,「萬萬不曾想到,世叔武藝竟也是這般高明……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曹操樂呵呵說道,「還以為我與你叔父一般,手無縛雞之力不成?哈哈!」

    陳到訕訕一笑。

    「不過叔至你要記住。武藝在高,不過百人敵,千人敵,而你叔父,即便是霸王項羽,橫貫古今,無人能及,也不過是萬人敵……」說著,曹操拍拍陳到肩膀說道,「而你叔父,區區一個計謀,便可誅卻萬人,易於反掌!由此可見,韜略,才是為將之根本,你日後要多向你叔父學習學習!」

    「是,世叔!」陳到恭敬說道。

    「還有你!」曹操指著曹昂皺眉說道,「比叔至更不如,文不成武不就,只會耍些小把戲,如何統帥三軍?」

    「是是,父親說的是……」曹昂明顯看到了陳到在旁幸災樂禍,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二人再去城中巡衛一番,今日就到此為止,各自歸府歡慶去吧!」曹操有些無奈地看著兩人在那用眼神鬥法。

    「是,末將領命!」曹昂、陳到一抱拳,大步走了出去。

    「公子已有幾分大將風範,主公,可喜可賀啊!」靜觀在旁的程昱恭維道。

    「他?還差得遠呢!」曹操輕笑著說道,「當初在徐州,若不是小叔至相助於他,靠他那幾下,早被袁公路麾下大將砍了……」

    「話不能這般說,」程昱急忙說道,「公子說不善武藝。然而聰慧過人,時常有驚人之舉。再者,如今他麾下已有一員大將,成器……指日可待啊!」

    「麾下?大將?」曹操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說道,「為帥者少智,只會耍些小把戲;為將者過於勇武,先鋒倒是可以,大將卻是有些不足了,此二子還需磨練啊!」

    「主公英明,主公明鑒!」程昱拱手說道。

    「呵呵,」曹操輕笑一聲,望著天色淡淡說道,「仲德啊,來年我等便要與袁紹交兵了吧……」

    「恐怕是的,」望了眼曹操面色,程昱猶豫說道,「臣下得報,烏丸雖勢大,然而卻不足以叫袁紹兵敗,再者,袁紹手中,還有一個取勝之關鍵!」

    「何為取勝關鍵?」曹操皺眉問道。

    「蹋頓!」程昱沉聲說道,「此人乃烏丸先前一代單于看重之人,將單于之位讓與他,然而烏丸部落中有三王卻是不尊此項任命。圍攻蹋頓,臣下得報,蹋頓以求得袁本初相助,意欲誅滅三王,重掌大權!」

    「呵!」曹操冷冷一笑,淡淡說道,「若是叫袁紹取了烏丸草原戰馬,他的勢力便更加強大,於我等不利,可惜可惜,如之奈何……」

    程昱猶豫一下,正想說話,忽然院內不遠處走來一曹兵。走至曹操面前叩地稟告道,「主公!」

    那侍衛猶豫一下,抱拳說道,「啓稟主公,又有一位前去荀大人府上……」

    一位?心思慎密的程昱立馬就發覺了那侍衛言語中的隱藏含意,心下暗暗想道,莫非是……守義?

    「何人?」曹操皺眉低喝道。

    那侍衛心下猶豫片刻。當即抱拳說道,「司徒江大人!」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塊錦帛,遞給曹操。

    「啊?」曹操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取過錦帛一看,卻是又有些愕然。

    「主公,好似是守義親筆寫的……」程昱瞥了一眼,低聲說道。

    「我知道!」曹操淡淡說了一句,心中卻是苦笑說道,守義啊,你這不是叫我為難麼?

    「咳,主公,」程昱偷偷望了眼曹操面色,咳嗽一聲說道,「依臣下之見,再如此下去。朝中那些大臣也不會再去了……該去的,都去了;會去的,也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見風轉舵之人,不足為懼,程昱建議,如今已近年關,主公如此怕是有些不近人情……守義前些日子也不曾去得荀府,為何單單今日去?」

    「我……不近人情麼?」曹操自嘲一笑,隨即面色一變。低聲說道,「何人派人偷偷去過荀府、何人打探過荀府動靜,你可一一記下了?」

    「主公且放心,臣下記下了!」程昱恭敬說道。

    「好!」曹操點點頭。對那侍衛喝道,「傳我命,將守衛在荀府外人等盡數撤回!」

    「主公英明!」程昱拱手由衷說道。

    建安二年就這樣過去了,比起隨後的幾年,建安二年,其實可以說是一段比較和平的日子……

    「日復一日。就這般過了三月……

    荀彧做了三個月的「家庭教師」,未免再遭曹操忌諱,足不出戶,在府上教導鄧艾。

    除去那孩子有些口疾之外,荀彧對鄧艾極為滿意。

    荀攸僅僅做了一個月的從事,立馬官復原職。代替其叔父掌三州糧餉、軍械調度。

    沒了荀彧代為處事,江哲的擔子一下重了許多,不過他也有辦法。

    自己下面不是還有李賢、賈詡、司馬懿三人麼?

    於是乎,屬於江大人理事的地方,如今卻是佔著三個人……

    而其中……

    司馬懿感受著兩道不時注視著自己的眼神,心下有些無奈。

    賈文和,我老老實實辦公,也遭你忌諱?

    至於曹純。身為虎豹騎將領,他時常在意楊鼎、孟旭那兩百人,忽然有一日,他得到消息,說是在荊州石陽一帶,有一群賊寇作亂,雖說僅僅數百人,然而卻極為狡猾兇悍,數次擊敗荊州劉表派人前去討伐的軍隊。

    有一次,劉表派了三千軍隊前去,結果僅僅回來了千餘人,半數都不到,其餘盡是被那群賊寇斬殺了。

    在後,說起那群賊寇有著黑色鎧甲,曹純哪裡還會不明白,當即將此事稟告江哲。

    正巧此刻。袁術派使節前來求援,江哲一面書信令夏侯淵接收汝南,一面遣曹純前去暗助袁術。

    其實,劉表此刻也已知曉,在石陽作亂的賊寇就是那令自己顏面俱損的虎豹騎,只是劉表不想在袁術敗亡在即之時節外生枝,是故估作不知,派了三千人前去征討。

    依他所思。就算你虎豹騎再怎麼勇猛,你區區兩百人,如何能與我三千大軍相鬥?

    可惜結果卻是叫人愕然……

    曹純得江哲之命,趁著穎水解凍之時,乘舟順水來到淮南壽春,同他同行的,便是那二十萬糧餉!

    而此刻,孫策復奪柴桑、鄱陽、盧江,一路猛進,襲袁術治地合肥,而同時。劉表奪江夏後,取三江口、平春、廣州,直逼袁術首府壽春!

    袁術敗亡在即?

    而北面,河北袁紹用軍師龐統之計,叫烏丸三王二十餘萬人馬來回奔波,與途中截殺,烏丸大敗。

    而後,龐統雪地作戰,驅步兵大破烏丸鐵騎,而就是這一仗,烏丸深深了解了一個人的名字。

    張頜!

    以及他麾下三千大戟士!

    烏丸兵敗。二十餘萬大軍死傷過半,袁紹得戰馬整整六萬餘匹,俱是上等戰馬,實力頓時漲了不只一倍。

    聽了龐統建議。袁紹以十餘萬烏丸戰俘之中選出三萬精銳,又從蹋頓軍中選出兩萬精銳,加上那六萬匹戰馬,組成了一支新軍。

    也是,若是要自己重練一支兵馬,還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再說了,就算是袁紹軍中精騎,豈能與生長於馬背上的烏丸戰士比肩?

    不過為了防止作亂,袁紹決定將自伯長級以上職位,俱由自己舊日騎軍士卒擔當。

    龐統見袁紹如此,本是要勸,不過對於此事,他也沒有什麼辦法,誰叫時間太過緊迫呢?

    征罷烏丸。袁紹立馬揮回軍,屯大軍三十萬於河內,屯大軍二十萬於鄴城,同樣。屯兵二十萬於朝歌!

    此三城連成一線,恐怕袁紹是打著一鼓作氣,攻下曹操的念頭了。

    而陳留守將曹仁、東郡守將夏侯惇一聽袁紹提重兵,急忙派人飛馬回報許都。

    另外,西涼一面,韓遂苦苦抵擋三月,終於還是不抵張白騎大軍,被攻破武威郡,自盡而死。

    而率先攻進此城池的,卻是黃巾大軍中三個年紀比較輕的……

    一人名為馬超。一人名為馬岱,一人名為龐德……

    自此,白波惶急徹底控制西涼自長安、洛陽等處偌大治地,只留下數千老弱守衛西涼。張白騎急急引五萬大軍回洛陽……

    他亦是明白。袁曹之戰,恐怕是迫在眉睫了!

    建安三年五月十一日,袁紹派人至許都,意欲曹操將朝廷移至鄴城……

    其實兩人都明白,天下人或許也明白,這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果然,曹操大怒暍退袁使。

    自此,袁曹同盟宣告破裂!

    建安三年五月二十三日,袁紹以帳下陳琳主筆,發布討賊檄文,天下皆知。

    隨後,同年二十六日,袁紹起步兵三十萬、弓弩十萬、騎兵兩萬、烏丸精騎六萬、戰車三千餘,加上其餘兵馬,總計七八十萬,南下征討曹操。

    等這一日。曹操足足等了一年!

    每日足不出戶,在府中養精蓄銳便是要與袁紹一分高下。

    當即聽聞袁紹起兵,曹操率領叫李典、于禁訓練的,那些為了對付袁紹而訓練了足足一年有餘的精銳,整整十萬精銳,北上抵禦袁紹。

    而同時,陳留太守曹仁起兵三萬,東郡太守夏侯惇起兵四萬,前來相助。

    曹操兵馬。步兵十二萬、騎兵八千,弓弩四萬五。共計十五萬兵力。

    攜趙雲、曹洪、張遼、樂進、許褚、典韋等猛將,令郭嘉、戲志才為軍師,滿寵為參軍,荀攸總領糧餉之事,浩浩蕩蕩趕赴兗、冀邊境。

    除此之外。曹操還帶上了一個人……

    舊日尚書令……荀彧!

    三州兵馬一掏而空,就算是曹操首府、許都,江哲手中也只有不到兩萬兵馬,為了以防萬一,江哲急讓高順擴充陷陣營。與虎豹騎一般,為三千人編制。

    不過江哲卻是沒有那個時間來練兵了,想了想,他決定將陷陣營亦投入南面戰場。在練兵之餘,助虎豹騎將南面之水攪渾,好叫南面三路諸侯無力北上。

    為此,江哲特地拜託了李儒與高順同行。

    不管是虎豹騎也好,陷陣營也好,這兩支精銳,是絕對不能折損過多的!

    建安三年六月初,袁紹七十萬大軍至黃河之北,而對岸,便是曹操早早立下的營寨,裡面有共計十五萬兵馬!

    大戰一觸即發……然而雙方實力,是否有些懸殊過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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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一章 首次交鋒:強渡黃河!

    建安二年六月六日。袁紹七十萬大軍全數至黃河北岸,然而同時地,曹操已在對岸設下整整百餘里之防線。

    八千騎兵盡數劃入斥候營中,沿著黃河河岸巡視戰況,以防止袁紹率軍偷渡。

    此外,曹操又令曹仁、夏侯惇、李典、樂進、于禁在黃河南岸分別設下五個營寨,與自己主營連成一線,一道共拒袁紹。

    同樣,另外一邊,袁紹望見曹操此等陣容,當即斷定曹操要與他在此鏖戰,是故當即領麾下大將顏良文醜各領十萬兵,在自己主營兩邊分別立下兩個營塞,稱之為東、西大營,其中,位於上游的西大營地由大將顏良把守、逢紀為監軍;下游東大營由文醜把守,郭圖為監軍;而袁紹,則統領五十萬兵馬坐鎮主營。

    兩軍相距黃河,然而黃河水勢端急,袁紹在三日間數次派遣帳下大將高覽率軍強渡,俱被曹軍亂箭射退。

    俗話說南船北馬,袁紹軍中,大多是北地軍士,不習水戰,被曹軍亂箭射下水之後,鮮有能脫身者。

    短短三日間,袁紹已為此折損了數千人馬。

    隨後,帳下參軍沮授。不如盡伐此間林木,打造浮橋。以助大軍過河,袁紹深以為然,當即撥出五萬軍士四處砍伐林木。

    兩軍的首次交鋒,就在黃河之上展開……

    「哈……」守衛在曹營外的一名曹兵打了一個哈欠,枯守一夜,他不免感覺有些疲乏。

    然而在此時此刻,他卻是萬萬不敢懈怠的,軍中已下達嚴令:

    玩忽職守者,斬!

    「咕咕……」似乎是聽到了一聲古怪的聲響,那曹兵微微歎了口氣,拍了拍空扁的肚子,擰開水囊的塞子,飲了一口。

    還不曾到換防的時辰呢!

    「唔?」忽然,他心下一動,疑惑著抬眼望著天際,望著天空那陣陣黑雲,喃喃嘀咕道,「要降雨了麼……」

    「你小子說什麼呢?」附近走來一個老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張哥,天色不妙。似乎要下雨了……」

    「哦?」那被稱呼為張哥的老兵凝神望了一眼天空,隨即面色頓時一變,低聲說道,「休要胡思亂想,好生在此守衛著!」說罷,他轉身走遠了。

    那曹兵疑惑地望了眼離去的老兵,奇怪地望著半空,足足半響之後,他卻是看出了幾絲端倪。

    這哪裡是雨雲,分明是對岸袁軍埋鍋造飯之際所產生的黑煙……

    遮天蔽日……

    那曹兵面色青白。感覺自己渾身沒來由地一寒,抱著長槍依在營門處。不敢再看天上,他怕……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膽顫……

    他更怕自己成為……

    「咕……」嚥了一口唾沫,他曹兵望了一眼轅門,只見那處懸掛著整整百餘顆頭顱……

    懼敵欲逃者,斬!

    然而距此不遠處,卻是有二人將此情景盡收眼底。

    「看到了麼?」曹操長子,督軍曹昂一臉冷笑得望著半空。哂笑說道,「六七十萬啊,好大的陣勢!」

    「就連埋鍋造飯亦是這般叫人心驚,實是難以想像,這日後……」不離曹昂身邊的,恐怕也只有官至牙門將的陳到陳叔至了。

    「此仗……難打啊!」素來嘻嘻哈啥的曹昂,歎息著說了一句。

    陳到皺皺眉,望了曹昂一眼,淡淡說道,「哼,若是叫世叔聽到,定要責你三十軍棍,走吧。待食些米飯,我等還要出營巡視。」

    「唔!」曹昂點點頭。抬腳正要走,卻遠遠望見曹洪一身戎裝。大步走來

    「末將等見過曹將軍!」曹昂與陳到抱拳一禮。

    曹洪望著二人贊許地點點頭,笑著說道,「唔,你二人卻是有幾分為將風範了!」

    「嘿嘿!」曹昂笑嘻嘻地望著曹洪,嘿聲說道。「多謝洪叔誇獎!」

    「此乃營中,如方才一般喚我曹將軍,臭小子!」曹洪笑罵一句。隨即望了望左右,低聲說道。「我來探探營內將士士氣,怎得?還是如前幾日一般?」

    「唔,」曹昂搖搖頭歎了口氣,對曹洪使了個眼色說道,「洪叔,即便是小侄看到,心中亦不免有些驚慌,又何況是其餘將士?」

    「這該死的袁本初!」曹洪望著那遮天蔽日的黑煙,恨恨罵道,「竟敢用如此伎倆來壞我軍中士氣,當真該死!」

    「郭軍師對此有何對策?」陳到抱拳猶豫問道。

    曹洪搖搖頭,歎息說道。「軍師言,此乃袁紹用「勢」亂我軍心。屬陽謀,難以破解,唯有小心處置,以嚴令約束將士!」

    「曹將軍,」陳到環視了一眼左右,皺眉說道,「可是……長此以往……」他望了眼懸掛在轅門處百餘顆頭顱。

    「你又不是你那位神鬼難測的叔父,你對我言又有何用?」曹洪聳聳肩。攤手說道,「若是要你叔陣前廝殺,你叔絕無二話,不過對於此事,我實無辦法啊!」

    「嘿嘿!」曹昂望著曹洪尷尬的面色偷笑一聲,卻被曹洪賞了一記後腦勺。

    正說著,陳到眼簾一亮。望著遠處營門說道,「趙將軍回來了!」

    「唔?」曹洪微微一愣,轉身往了一眼營門,笑著喊道,「子龍,此處、此處!」

    「呵,」遠處的趙雲將馬韁交給一名曹兵,摘下頭盔朝三人走去,口中笑著說道。「看來你等閒來無事啊!」

    「何止是閒來無事。」曹洪有些不甘地說道,「要是在如此下去,將士們士氣大跌,如何能作戰?可惜主公卻是不准我等出營!」

    「曹將軍莫要心急。」趙雲回應著陳到的笑容,拍拍他肩膀說道,「袁紹此來,攜大軍近百萬。兵鋒正盛,而我等兵力稍有不足,不可與其硬拼,唯有靜觀時機……」

    「得得得,你莫要拿軍師的那番話來應付我,」曹洪皺皺眉。合著拳掌說道,「我等來此已不下十日,除去袁紹欲強渡黃河、軍師令我等用亂箭射回外,我等有何作為?袁紹百萬大軍,死個區區數千人,對他而言何足掛齒?要我說呀。要是再如此下去,別說一月,就算半月,軍中士氣也是跌盡,倒時候袁紹大軍一衝……」

    「咳咳!」曹昂咳嗽一聲。吞了吞口水訕訕說道,「曹將軍言重了,我思軍師定有妙計……」

    「有妙計?」曹洪撇撇嘴,搖頭說道,「我看他是計窮了,難有作為……」

    「咳咳!」陳到不動聲色地扯了扯曹洪披風。

    曹洪心下詫異。抬頭望了眼。見趙雲亦不停地給自己使著眼色,心下頓時咯登一下,訕訕轉過身去,卻是望見曹操攜郭嘉、許諸、典韋三人,冷眼望著自己。

    「不然怎麼?」曹操望著曹洪,淡淡問道。

    曹昂一見,急忙上前說道,「父帥,方才曹將軍是言。袁紹帳下無人,只會耍些小把戲,已是計窮!」

    「對對對!」陳到點頭附和道。

    「你等道我不曾聽到耶?」曹操低喝一聲,頓時喝地曹昂陳到不敢回話,一轉首,曹操對曹洪怒聲說道。「你亦領兵多年,如今大敵當前,你猶欲亂我軍心,該當何罪?」

    「主公,」郭嘉微笑著上前,拱手溫聲說道,「此事在我,曹將軍只是心繫我軍將士,若是曹操欲責,那在下亦只好拱手請罪了……」

    「……」望了一眼郭嘉,曹操狠狠瞪了眼曹洪,低聲喝道。「自個去監軍處領六十記軍棍!」

    「是!」曹洪暗暗鬆了口氣,又是感激又是歉意地望了一眼郭嘉,很光棍地去了。

    望去曹洪離去的背影,曹操轉頭望了一眼曹昂、陳到,沉聲說道,「我不是令你等出營巡視麼?為何還此處?」

    曹昂、陳到一驚,當即抱拳說道。「我……我等這便去!」說著,兩人一溜煙跑遠了。

    「主公卻是有些過了……」郭嘉搖頭勸說道,「在下讓主公嚴肅軍紀,卻也不至於如此呀……」

    「不,」曹操眼神閃過一道厲芒,搖頭說道,「袁紹軍勢之強,實出乎我之意料,若是不嚴整軍令。如何能破敵制勝?然而若要嚴整軍令,便要上下一致,不得有半分循私!」

    郭嘉低頭想了想,拱手說道,「主公英明!」

    「哼!」輕哼一聲,曹操轉身對趙雲說道,「子龍,我命你監視袁紹一舉一動,如何?」

    趙雲面色一正,抱拳沉聲說道。「啟稟主公,袁紹派出不下三萬軍士,於對岸四處砍伐林木。不知有何圖謀……」

    「還有何圖謀?」郭嘉微笑說道,「自然是搭建浮橋,強渡黃河咯!」說罷,他對趙雲一拱手,正色說道,「勞煩將軍再出營一趟,於下游水淺處巡視一番,看看是否有袁軍兵馬!」

    「下游?」趙雲心下一驚。急聲說道,「軍師之意是,袁紹當著我等面令軍士砍伐林木,卻與下游暗暗派兵……」

    「呵呵,兵者,詭道也!」郭嘉淡然一笑,望著東面輕聲說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或許袁紹派出的這三萬兵馬只是做做樣子罷了,難保他不會趁機從下游淺水處偷渡,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有勞趙將軍了!」

    趙雲望了一眼曹操,見曹操點點頭。遂笑著說道,「軍師哪裡話,末將這便去!」說罷他轉身便去。

    望著趙雲遠去背影,郭嘉笑著說道,「我卻是明白守義為何如此看重子龍將軍了……」

    「呵呵,」曹操輕笑一聲。隨即面色一沉,皺眉說道,「志才病情還是無法得以控制麼?」

    「唔,或許是水土不服吧……」郭嘉頗為擔憂地說道,「初至此地時我便看出他有些不妥,唉……袁紹帳下有高士,善於用「勢」。對於用「勢」,志才頗為精通,可惜……」

    「天不助我!」曹操合著拳掌。搖頭說道,「袁紹此來,雖說我等早有預測,然而卻是想不到,他竟攜百萬之師傾巢而來,早知如此。我便帶上守義,守義為帥為謀,俱是當世罕見奇才……」

    「呵呵,」郭嘉輕笑一聲。揶揄說道,「若是主公能用守義為帥,用文若鎮守三州,那對敵袁紹,嘉便有六成把握了……」

    曹操面色一沉,直直望了眼郭嘉,見他面色不改,復笑說道。「那麼如今呢?」

    「三成!」郭嘉凝聲說道。

    「我用守義鎮守三州,乃是留守義抵禦南面諸侯、西北黃巾,以免我等腹背受敵……」曹操淡淡說道。

    「當真如此麼?」郭嘉微笑問道。

    「哼!」曹操輕哼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走!隨我前去探探袁紹大營!」

    「唉,」望著曹操大步走遠,郭嘉搖搖頭,微微一歎,暗暗說道,「文若啊。主公對你成見已深啊……」

    「軍師?」見郭嘉發愣。典韋好心喚道。

    「唔?哦。無事,我等隨主公前去探探袁紹虛實吧!」郭嘉微笑著說道。

    「是!」典韋、許褚抱拳說道。

    半個時辰之後,立於黃河南岸一處高坡,曹操帶著郭嘉、許褚、典韋等區區十餘人,遠遠眺望著對岸的袁紹主營。

    「何其壯觀!」足足望了有一盞茶功夫,曹操由衷讚歎道。

    「呵呵,」郭嘉嘿嘿一笑,上前低聲說道,「主公是心喜耶,亦或是心懼耶?」

    「哼!」曹操瞥了一眼郭嘉。冷笑道,「我在思,擊敗袁紹之後,我當如何處置這百萬俘虜!」

    「主公好氣魄!」郭嘉笑著讚許道。

    「……」雖然口中言不懼袁紹兵多將廣,然而當曹操親眼望見連綿數百里的營寨,亦是倒抽一口冷氣。

    「嘖嘖,」望著那陣陣造飯的黑煙從袁紹大營中升起,郭嘉歎道,「書中有言,古城臨淄,其民比肩繼踵、聯袂成蔭、揮汗成雨,如今袁紹率此百萬大軍,實是無絲毫遜色……此戰若成,當可兵名垂千古、橫貫古今!」說罷,郭嘉偷偷望著曹操表情。

    「我養精蓄銳年逾,便是等得此刻!且看我如何破他!」曹操冷眼望著袁紹連綿百餘里的大營。鏗鏘說道,「再看亦是無益,走!」說罷,不顧旁人,獨自歸營。

    「軍師,」許褚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曹操,皺眉低聲對郭嘉說道,「主公不是前來探查袁紹大營虛實麼?怎麼才看了幾眼,主公便要回去……」

    「呵呵,」郭嘉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主公心思,我等豈能想得明白?或許是主公心中已有對策呢?」

    「哦……」許褚擾擾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凝神打量著面前不遠處的曹操,郭嘉暗暗歎道,「主公,你是怕再看下去,就連你心中戰意……亦會全無吧……」

    而與此同時,袁紹大營中!

    此刻袁紹正與龐統、沮授、審配三人在帳內商議軍情,商議的話題,還是前幾日子那個,如何強渡黃河!

    「主公,」望著袁紹拱手一禮,又對龐統點點頭,審配沉聲說道,「主公,曹孟德軍力分配,在下已探明了!」

    「哦?」袁紹有些動容,急忙說道,「速速與我說來!」

    「是!」審配拱手一禮。指著地圖說道,「黃河沿岸,曹孟德一共立下六個營寨,除去他主營之外,黃河一線仍然有五個營寨,分別由曹孟德麾下五位猛將把守,俱是立在險耍之處,連成一線,互相援防,很是棘手!」說著,他取起六枚黑子,分別置於行軍圖上。

    「哪五位?」袁紹細細望著行軍圖上的那六個代表曹軍大營的六枚黑子,凝聲問道。

    「曹子孝、夏侯元讓、李曼成、樂文謙、于文則,此五位曹軍大將!」審配恭敬說道。

    「棘手啊……棘手啊……」此五人在徐州一戰中,對陣呂奉先絲毫不弱於下風,確實棘手!」袁紹點點頭,忽然望著審配說道,「前幾日你說此戰乃是曹操親自領軍,那江哲卻是不曾來?」

    「不曾!」審配搖搖頭。沉聲說道,「在下聽聞,曹孟德命江哲統領三州事務,親自領兵前來,想來江哲或許要應付南面諸事……」

    「審大人說的可是荊州劉表、揚州袁術、江東孫策?」龐統笑著插道。

    「正是!」審配點點頭,微笑說道,「南面戰事未平,此三路諸侯帳下俱不下十萬將士,恐怕曹孟德要留著江哲抵禦南面,此人此次難有作為了,主公安心吧!」

    「唔,如此倒好!」袁紹欣喜地點點頭。

    待擊敗了曹孟德,那江守義還能跑得了麼?如此顯士,予了孟德豈不是大材小用了?定要迫他降服於我!

    「呵呵,」然而在袁紹發夢之際,龐統卻是一聲冷笑,淡淡說道,「審大人太過於小看江哲了!」

    「哦?此言何意?」審配皺眉說道。

    「江哲此人,確實高瞻遠矚。心中萬般良策……」龐統很是遲疑地誇了江哲一句,指指地圖上淮南等地說道,「在下聽聞,袁公路此刻正遭荊州劉表、江東孫策聯合進攻。失卻大片領土,江哲用我等往年贈於他的糧餉的一半,以及子虛烏有的出兵一事,從袁術手中換來汝南一郡,進可圖荊州、揚州,退可保豫州、兗州,依我之見,他此次想必是要叫南面三路諸侯各自征伐,無力北上……」

    「哼!」想起此事袁紹就沒來由地一陣心怒,望了望左右,怒聲喝道。「許子遠呢?」

    「許大人出營探曹孟德大營虛實去了,主公已是重責於他,此事就作罷吧……再者,此事亦不能全然怪許大人,是江哲太過才智過人一等……主公若是心怒,不如帶日後拿了江哲之後,好生處置!」

    處置?如何處置?殺了他?那可不成!袁紹想了想,還當真考慮起日後抓了江哲之後,如何處置,心中對許攸的怒氣早也消了一半。

    見龐統似笑非笑地望著之間。審配訕訕一笑,拱手說道,「龐軍師如此年輕,卻不想對於兵事如此精通,以「勢」壞曹軍士氣,真乃高明!」

    「呵呵,」龐統謙遜一禮,輕聲說道,「此乃托主公軍力強盛,乃是主公帳下此百萬雄師之功。於統又有何干係?在下所做的,只不過是因勢利導罷了……」

    「軍師高論!」審配拱手微微一笑,隨即面色疑惑問道,「軍師,在下心中有一疑問,只是不知當不當問!」

    「請審大人示下!」

    「我等大軍欲渡黃河。軍師乃對主公獻策,言搭建浮橋,然而此舉應當是秘密處之才是,軍師卻大張旗鼓,當著曹操面砍伐此間林木,這不是將我等所思盡數告知了曹孟德麼?」

    「呵呵,」龐統淡淡一笑。玩味說道,「我正是要叫他知道!」

    「唔?」袁紹狐疑地望了一眼龐統,皺眉說道,「士元,你此是何意?」

    「主公且放心!」望著袁紹,龐統成竹在胸說道,「三日之內,我定可叫主公渡過黃河!」

    「什麼?」袁紹與審配對視一眼,俱是不明其中蹊蹺。

    可惜江哲不在此地……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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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二章 首次交鋒:強渡黃河!(二)

    好累……

    好累……

    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果真能肩負起喬家之興衰、榮辱麼?

    我……

    「大小姐?」

    「唔?」懵然回過神來,喬薇望著面前的老者,神色有些驚慌,「陳……陳伯是與我說話麼?」

    被稱呼為陳伯的老者四下望了望,暗暗嘀咕道,這房內還有別人麼?

    「唔,」低了低頭,喬薇平復了一下心神,望著陳伯露出幾分微笑,「陳伯,方才我有些走神。唔……這樣吧,將喬家上月的賬簿與我,陳伯說了那麼久,想必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啊?」陳伯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猶豫著說道,「大小姐。老朽不是將賬簿給大小姐了麼……就在您手上……」

    「呀!」低頭望了一眼手中。喬薇的臉頓時變得通紅……

    「再者……老朽才進來不到一炷香光景……」陳伯納悶得說道,「大小姐最近是怎麼了,總是魂不守舍的,莫非是身體不適?」

    怕被陳伯看出什麼來。喬薇低著頭,面色通紅,咬著嘴唇暗思片刻,抬頭訕訕說道,「或許是最近熬夜累著了吧……」

    「哦,」陳伯釋然,撫著花白的鬍鬚笑著說道,「大小姐心繫喬家,可喜可賀啊,只不過。大小姐可要保重身子啊……」

    「嗯。我會的。」喬薇點點頭,翻開賬簿。才看了幾眼頓時秀眉凝起,輕聲說道,「陳伯,上月盈利似乎有些不妥啊……」

    「有何不妥?」陳伯疑惑的走上前來。

    喬薇修長的手指點點賬簿中的一項項,皺眉說道,「這兩筆是什麼?」

    「這個啊……」陳伯猶豫了一下,望了一眼喬薇,低聲說道,「這兩筆乃是售出米糧所得款項……」

    「米糧?」喬薇神色一凜,凝神說道,「具體說來!」

    陳伯拱了拱手,正色說道。「啟稟大小姐,我往年我喬家在豫州境內購得不少糧榖……」

    「此事我知……」喬薇點點頭,忽然抬眼望著陳伯,驚聲說道,「陳伯,你將那些糧榖賣了?」

    「是啊!」陳伯望著喬薇有些詫異,遲疑說道,「近日許都糧價一漲再漲,我見我喬家糧倉之內堆積著不少陳糧。若是再擱著,恐怕就壞了,是故……」

    喬薇微微吸了口氣,凝聲說道。「以多少價格賣出?」

    「三十五貫呀,高價啊!」

    「三……三十五貫?一石?」喬薇面色微變。

    「是的,大小姐!」

    「呼……」喬薇深深吐了口氣。正色說道,「陳伯,此事便罷了,日後關於糧榖之事,盡數要稟告於我,即刻通知我喬家商舖,停止售糧!」

    「大小姐,老朽只是將倉內那三千石陳糧賣了,去年小姐收購八千石新糧絲毫未動,反正新糧不易腐壞,待日後糧價再漲時出售亦是不遲……」

    「還好還好……」喬薇聞言暗暗鬆了口氣,隨即正色說道,「陳伯,我代家主命令,那八千石糧榖,任何人不得擅動。違者按家規處置!陳伯,你即刻去將所有糧倉封閉……」

    「這……這是為何?」陳伯詫異問道。

    「我意已決,無須多問!去吧……即刻便去!」喬薇秀目一凝,正色說道。

    「是,老朽明白了!」陳伯愣了愣。隨即拱拱手笑呵呵地望著喬薇說道,「大小姐已經有幾分家主模樣了,老朽相信,大小姐定當可以興旺我喬家,呵呵,老朽告退了!」

    「陳伯慢走……」

    望著這位在自己家中擔任了數十年管家的老人,喬薇實在難以責怪他。

    陳伯啊……我喬家在許都,乃是藉著司徒府威望行事,可是你如今……

    他可是最恨商家囤積糧榖斂財的……

    唉……

    重重歎了口氣,喬薇走到屋門邊,望了一眼屋外的天色,秀目一轉,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辰時……

    說實話,自從離開徐州自後……不對,自從離開洛陽之後,江哲還真沒試過如此早便起來的,不過最近嘛,他卻是不得不起來了……

    誰叫他如今執掌著豫、兗、徐三州事務呢?

    荀彧不在、荀攸不在、滿寵不在……

    程昱只掌治安刑事,陳群官職不夠,賈詡、司馬懿更是不用說,兩個司徒府從事,上得了檯面麼?

    於是乎,我們的司徒大人,一面處理著三州事務,一面還得應付朝政……

    連皇帝都掛了。這朝會還開個屁啊!

    這是江哲想說卻是不能說的……

    聽著一幫足夠做自己父輩的百官們在耳邊唧唧歪歪,江哲當真有些佩服荀彧,記得當初是荀彧應付此事的……

    「唉……」坐在榻上。江哲重重歎了口氣。

    「夫君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大早便唉聲歎氣的?」梳妝中的秀兒回頭望了一眼自家夫君,輕笑走了過來。

    將秀兒摟在懷中,江哲長歎說道。「最近真是苦了我了……往日怎麼不曾發覺這事情有這麼多呢?」

    秀兒莞爾一笑,臉蛋貼在江哲胸口,輕聲說道,「夫君。曹公將如此重大的事務盡數交與了夫君。夫君可莫要懈怠呀……」

    「是是是,」江哲撇撇嘴說道。

    「咯咯……」輕笑著在江哲嘴角一吻,秀兒拍了拍江哲手背說道,「夫君,時辰不早了,夫君還要去上朝呢……」

    「真的很累啊,能不能不去啊?」江哲握著秀兒小手求道。

    「夫君當真很累麼?」似笑非笑得望著自家夫君這幅模樣,秀兒玩味問道。

    「唔,當真!」江哲一個勁地點頭。

    「既然夫君這幾日極為勞累……」抬頭望著江哲,秀兒微笑著說道,「那妾身與兩個妹妹知會一聲。這幾日就讓夫君好好歇息一番吧……」說著就欲起身。

    「別別!」江哲連忙拉住秀兒,抱緊她無奈說道,「我去還不行麼?」

    「咯咯……」秀兒莞爾一笑,抬頭望著江哲輕聲說道,「去吧,莫要讓兩位先生等久了……」

    「是……」

    半個時辰之後。江哲打著哈欠從秀兒房中走了出來,穿過庭廊。忽然聽到一聲呼喚。

    「大人……」

    「唔?」江哲心下一愣。順著那柔和的聲音一望。見喬薇坐在園中石凳上望著自己,微笑著走了過去。拱手說道,「喬小姐……」

    望了江哲一眼。喬薇低下眼簾,幽幽說道,「為何每每都要奴家提醒大人呢……」

    「哦,」江哲這才恍然。訕訕說道,「是……大喬!」

    「咯咯,」望著江哲拘謹的模樣,喬薇掩嘴一笑。起身對江哲盈盈一禮。「大喬見過大人。大人最近氣色不太好,莫非是累著了?」

    「別提了,最近我是……咳,」說著一半,江哲感覺有些話自己卻是不能對她說的,咳嗽一聲,打岔說道,「對了,最近我好似經常在這個時候見到你,你每日都起那麼早?」

    「早麼?」按下心中微微的失望,喬薇抬頭望了一眼天色,詫異地望著江哲。

    「不早麼?」

    「早麼?」

    「咳咳……早!」

    「咯咯,大人真有意思……呀,喬薇失禮了,還請大人恕罪!」

    「呵呵,這有什麼啊,」江哲微微一笑,望了一眼石桌上的筆墨,正欲問話,喬薇十分乖巧地解釋道,「被生意之事弄得有些疲乏,是故奴家偷閒來園中坐坐……許久不曾提筆了。也不知畫技是否退步了……」

    「哦,」江哲釋然。低頭望了一眼那紙張,見上面雖說只有寥寥數筆。然而卻已將園中大致描繪得極為出彩,頓時點點頭讚許說道。「上次去你屋內,見到牆上掛畫,我還有些懷疑,如今一看吶,嘖嘖,當真是厲害,我自愧不如!」

    「大人說得哪裡話……」被江哲小小誇獎一句,喬薇只覺心中一甜,咬著嘴唇,低頭略含羞澀說道,「奴家屋內那幾幅,卻是往年做作。有些陳舊了。若是司徒有興趣,奴家可當面為大人手繪一幅……」

    「咳,這個……」一聽到喬薇如此說,江哲頓時想起當初在她屋內、她一襲輕裝跪坐在自己面前為自己奉茶的情景,更有甚者,似乎又感覺到了那所有若無的幽香……

    來自喬薇身上的幽香……

    「大人覺得可好?」望著江哲有些愣神,喬薇疑惑問道。

    「咳咳,」咳嗽幾聲。強迫自己從想入非非中醒來。江哲吸了口氣。搖搖頭低聲說道。「這日子我事務繁忙,卻是要辜負小姐好意了……」

    「哦,」喬薇頜首應了一聲,不過顯然有些失望,望了一眼江哲。她勉強笑道,「既然如此。奴家便不叨擾大人了……」

    喬薇笑地勉強。江哲亦有些幾分尷尬,拱手訕訕說道。「哪裡哪裡,若是日後有空閒,在下定要再嘗嘗小姐親手泡製的茶……」

    「是大喬……」喬薇望著江哲柔聲說道。

    「哦……對,大喬……嗯,時辰不早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恭送大人……」

    與此同時。司徒江府外院,賈詡、司馬懿早在此恭候多時了……

    輕抿了一口下人奉上的茶。與賈詡兩人坐在石凳上,司馬懿偷偷望了幾眼賈詡。見他正閉目養神,心下暗忖片刻,挑起話題說道,「賈大人。你說司徒怎麼還不出來呢……」

    「哼!」賈詡也不睜眼,輕聲一聲淡淡說道,「顧好自己本分便是,莫要多管閒事!」

    「額,」司馬懿面色一滯,舔舔嘴唇強笑說道,「賈大人言重了,在下只是為司徒考慮。如今司徒執掌三州事務,如此要職,難免叫人眼紅。此時此刻,我等身為屬下,當更要時時提醒司徒謹慎處事,比如說延誤了早朝之事,若是被他人造謠司徒對大漢朝政心存不敬。恐怕也不好吧。大人以為呢?」

    「哼哼哼!」賈詡哼笑幾聲,緩緩睜開雙目,直直盯著司馬懿淡淡說道,「司徒名望,他人敬佩猶是不及,如何會造謠?不過從事大人所言。卻是不得不防,但不知從事大人以為何人會對司徒行造謠之事呢?」

    「自然是碌碌小人……」司馬懿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賈詡冷冽的目光。首先轉移了視線。隨即似乎感覺此舉不妥,心下一動,端起旁邊茶壺裝作起身給賈詡倒茶。

    然而賈詡卻十分不給面子地端起茶盞一口飲盡杯中茶攻,隨即將茶盞倒置,淡淡說道。「司徒曾言,清晨飲濃茶,對身子極為不好……我深以為然!」

    「原……原來如此,」司馬懿十分尷尬地將舉著茶壺。想了想給自己倒了一杯,訕訕說道。「不過……不過下官倒是有些口渴……」

    該死的賈文和。竟然敢如此奚落我!

    「哼!」賈詡冷笑一聲。望著司馬懿淡淡說道,「在下從從事大人眼神中看出,從事大人似乎對在下有些不滿哦……」

    司馬懿心中一驚。暗暗嚥了嚥唾沫,抬起頭故作平靜說道。「大人說笑了,下官怎麼會對大人心懷不滿呢?大人之才,在下難望項背,敬猶不及,何談不滿?」

    「當真?」望著司馬懿,賈詡微笑著說道。

    「絕無虛假!」司馬懿吭聲說道。

    「既然如此。」賈詡淡淡一笑,伸手又將茶盞如故放好,自顧自說道。「說了這麼多,又有些口渴呢……」

    賊子安敢如此戲耍我!司馬懿心中震怒,不過越是驚怒,他卻是越不敢造次……

    賈詡、賈文和,狡狐也!莫非被他看出了什麼蹊蹺?不可能,斷然不可能!

    如今無奈暫時寄人籬下,此人深得江哲信任,不可與他交惡……

    暗暗吸了口氣。司馬懿勉強堆起幾絲笑意,起身取過茶盞為賈詡將茶水倒滿。

    此子竟有如此城府?見司馬懿不慍不怒,屈身為自己倒茶。賈詡心中亦有些驚訝,驚訝之餘,對此人更是警惕。

    「喲。兩位看來早早便到了呀。」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笑語,「文和,仲達,勞你等在此等候。實在抱歉啊!」

    「哪裡哪裡,司徒言重了……」賈詡與司馬懿當即起身,拱手施禮。

    「不必多禮,」江哲輕笑著伸手扶起賈詡與司馬懿,隨即長長歎了口氣,對二人說道,「無法……先去讓那些大人們煩躁我等一番。隨後,我等還有諸多要事要處置,走吧!」

    「呵呵,司徒請!」二人微微一笑,恭敬說道。

    「請!」

    望了一眼許都的天。江哲不免有些想念起身在兗、冀邊境的曹操等人,尤其是荀彧、荀攸、滿寵……

    歷史中赫赫有名的官渡之戰……為何我卻是要留守許都呢?

    也不知袁紹是否當真如歷史上那般。有百萬之眾呢?

    可惜無法景眼目睹如此雄壯的戰事啊……江哲略感可惜地歎了口氣。

    對於此事,江哲略微有些可惜,然而身在兗、冀邊境,黃河沿岸的曹操、荀彧、荀攸、郭嘉等人。卻是絲毫不感到一絲一毫的「榮幸」,反而是日日為此事擔憂。

    「報!」在曹操與郭嘉在帳內商議對策時。一曹兵匆匆而入,抱拳叩地說道。「啟稟主公,趙將軍回來了!」

    「子龍回來了?」曹操猛的起身,大手一揮沉聲喝道,「叫他速速前來見我!」

    不怪曹操如此焦急,自趙雲率領三千將士自昨日受命探尋下游,至今音信全無,這如何不叫曹操驚怒?

    「蹬蹬蹬……」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雲拎著長槍大步走入帳內,抱拳喚道,「末將延誤歸營時辰。望主公恕罪!」

    然而曹操此刻,卻是望著趙雲一片驚色,心中原有的些許懷疑與慍怒,亦早已消逝無影。

    只見趙雲渾身戰甲殘損不堪、遍佈刀痕,而他那件白色的披風,如今卻是已被鮮血染紅,此刻猶向下滴著血水……

    「子……子龍?」曹操一臉震驚。急忙上前扶住趙雲,前前後後打量著趙雲說道,「怎麼會這樣?子龍傷勢可有大礙?來人,速速取來裹傷之物……」

    「多謝主公,在下不曾受傷!」見曹操如此關懷,趙雲心中有些感激,抱拳疲乏說道,「啟稟主公,昨夜一更時分,末將在黃河下遊巡視淺灘動靜,正欲歸營交令時。卻發覺有一路袁紹兵馬趁夜色,欲強渡黃河,事況緊急。末將不及派人回報主公,望主公恕罪!」

    「事急從權,我豈會怪你!」曹操拍了拍趙雲肩膀,然而卻見趙雲身子一軟。急忙伸手扶住,眼神一觸及趙雲背上,面色頓時為之動容。

    「趙將軍方才說……袁紹當真令人於下游偷渡?」郭嘉回過神來,面色微變。急聲詢問道。「來了多少兵馬?由哪位袁將率軍?」

    歉意地望了一眼曹操,趙雲吸了口氣勉強站直,抱拳正色說道,「兵馬大約一萬左右,大多是槍兵與弩兵,乃是由那高覽親自領軍!」

    「高覽是袁紹帳下虎將,與袁紹帳下其餘三將並稱「河北四庭柱」……」郭嘉喃喃說了半句。望著趙雲緊聲問道,「趙將軍可曾擊退此路兵馬?」

    曹操頓時眼神一緊。心下暗暗說道,若是叫袁紹一路兵馬渡過了黃河,那可就不好辦了……

    「不負重望……」趙雲點點頭,隨即單膝叩地,抱拳高聲說道,「末將將主公授予的三千兵馬盡數折了……又叫那高覽跑了,望主公責罰!」

    「以三千擊萬餘。擊退已是不易……」曹操小心地扶起趙雲。拍拍他肩膀勸慰著,忽然心下一愣,愕然說道,「子龍,你……你方才說叫他高覽跑了?」

    「是!」趙雲點點頭!肯定說道,「當真末將身邊敵軍眾人。末將實難再行追擊……」

    似乎心有所動,曹操低頭望著趙雲的所站之處,偌大一灘血跡……

    「趙將軍,敢問此刻下游情況如何?」郭嘉追問道。

    「啟稟軍師。末將歸營之前,已去過離那最近的于將軍營塞,托他監視此段淺灘,軍師大可放心!」趙雲抱拳正色說道。

    郭嘉微微鬆了口氣,點頭讚許道。「趙將軍有勇有謀,真乃主公之助!」

    「豈敢豈敢!」趙雲謙遜說道。

    「來人!」曹操大喝一聳。指著趙雲說道,「將我那件鎧甲取來,贈於子龍!」

    「諾!」當即便有一曹操心腹護衛。取來曹操鎧甲呈於趙雲面前。

    此件鎧甲與青釭劍、倚天劍一樣,都是當初曹操為自己兩人訂造的,若是論造價,唔……不下於十套虎豹騎甲冑吧……

    「這……」趙雲有些愕然。抱拳急聲說道,「主公之物,末將豈敢收受?」

    「你身上此副鎧甲,已是不堪再用,你乃將,沙場廝殺,豈能無甲冑在身?」曹操搖搖頭,見趙雲還欲推辭,沉聲喝道,「趙雲聽命,換上鎧甲!」

    「……是!」趙雲強忍著心中感動,取過鎧甲一一換上,當真是如他所說,不曾受半點傷……

    「似乎有些緊啊……」郭嘉上下打量著換上鎧甲的趙雲說道。

    「胡說八道,」曹操撇撇嘴。隨即朗朗一笑,望著趙雲說道,「子龍,你辛苦一夜了,暫且退下歇息吧。」

    「是!」趙雲一抱拳。恭敬而退。

    望著趙雲走入帳外。曹操俯身從地上取起趙雲上鎧,一面撫摸著上面的創痕,一面點頭讚許說道。「真乃絕世虎將!」

    「哦?」郭嘉好奇地望了一眼,隨即面色亦為之動容。

    只見趙雲上鎧前端,刀劍創痕無數。密密麻麻,除此之外,還卡著三處箭頭,而他背後,創痕卻僅僅寥寥數處……

    「主公所言極是,趙將軍真乃當世虎將!」

    而與此同時,袁紹亦得到了高覽敗北的厄報,不過對此,他卻十分愕然……

    「誰……誰叫你強渡下游的?」望著渾身浴血的高覽,袁紹震驚喝道。

    「此乃軍師吩咐的……」高覽很是委屈。

    「什麼?」袁紹聽罷,一回頭望著帳內龐統,指著高覽皺眉說道,「士元,此事為何不通稟我?」

    「主公不是將此事交與在下了麼?」龐統故作詫異問道。

    「額……」袁紹心下一愣。心頭一想,想起還真有此事。

    原來當初龐統言三日之內定可耍袁紹渡過黃河,只是需要些兵馬,袁紹大喜之餘當即便賜了龐統一塊兵符,令下依此調令兵馬,反正龐統如今已深得袁紹信任,又居參軍、軍師中郎將職務,理當如此。

    不過雖說理當如此,然而此刻袁紹卻是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你調令時知會我一聲啊,難道我還能阻攔不成?

    持才傲物、持才傲物……此子當真狂妄無禮!

    呼呼……我忍……

    如今連區區之事亦忍不住,日後如何忍那江守義?

    那江守義可要比這龐士元無禮的多……

    「咳,」咳嗽一聲,袁紹換上一副笑臉,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嗯,好!」

    咦?原本已做好被袁紹責怪打算的龐統有些詫異,疑惑說道,「主公不怪罪麼?」

    「怎麼可能!」袁紹哈哈一笑說道,「我不是已將此事盡數交與了你麼?莫非我還能信不過你不成?」

    袁本初雖時常有些優柔寡斷。然而卻不失是為善主……對,非賢主、非明主,乃是善主!

    本著心中感激之情,龐統深深行了一記大禮,正色說道,「多謝主公如此信任龐統,統當竭盡全力,助主公成就霸業!」

    「好好!」袁紹笑著點點頭。隨即望了一眼高覽,顯然,雖說要容忍,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芥蒂。

    「呵呵,」似乎看出了袁紹的心思,龐統微微一笑,拱手對袁紹說道,「主公,在下遣高將軍偷渡下游一事,其實乃詐計也!」

    「哦?」袁紹起了幾許好奇。

    微笑一聲,龐統轉身望了幾眼高覽,忽然皺眉說道,「方才不曾細看……高將軍為何這般模樣,我不是叫將軍詐做偷渡麼?」

    「此事說來話長……」高覽苦笑一聲,抱拳說道,「末將受命詐做偷渡之事,正如軍師所料。末將等人方才乘舟勉強登陸對岸,已有一路曹軍前來,為數不多,三四千人……」

    「三千人馬你等就退回來了?」龐統面色一變,皺眉說道,「如此若是叫曹營中人看破,你壞我大計啊!」

    「軍師息怒,軍師息怒。若是末將不退,恐怕就見不到主公與軍師了,那曹將端得好生厲害。末將險些喪命……」

    「什麼?」袁紹、龐統皆面色微變。

    高覽武藝,在袁紹帳下眾將可是佼佼者啊,怎麼可能……

    「是何人?」袁紹緊聲問道。

    「趙雲、趙子龍!」

    「哦,原來是他,」袁紹聽罷釋然,點點頭說道,「若是他,我便明白了,你武藝雖強,然而仍非此人對手……」說罷,袁紹想了想,追問道。「你可與他交手?」

    「自然……」高覽遲疑地點點頭。

    「幾回合你便敗退?」袁紹凝神問道。

    「這……」高覽遲疑一下,訕訕說道,「不到二十回合,末將險些被他挑殺……」

    「當真?」袁紹還來不及說話,龐統面色古怪說道,「此人當真如此勇武?」

    「軍師莫非不知?」高覽詫異說道,「當初在徐州,趙子龍與呂奉先單騎相鬥,不分勝負,末將雖說有稍許武力,卻不是他對手……」

    「原來如此,」龐統點了點頭,隨即皺眉問道,「那你如何回來的?你所行將士折損幾何?」

    頓時,高覽面上就露出幾分羞愧,低頭說道,「末將本是勝算,然而趙子龍卻直直往末將殺來。末將不敵,唯有敗退,隨行將士……不過末將亦將他隨行三千將士盡數殺了!」

    「你是說……」望著高覽,龐統面容古怪說道,「最後那趙子龍單人單騎,卻是將你等殺敗?」

    「他……他身邊還有十餘騎的……」高覽低著頭羞愧說道。

    「嘿!」哂笑一聲,龐統搖搖頭,凝聲說道,「你便實話說了吧,萬餘將士還剩多少?」

    「五……」

    「五千?」袁紹瞪大著眼睛。

    「五百……」低垂著頭。高覽一咬牙說道,「此人非末將一人可敵,是故末將唯有棄馬乘舟。倉皇而走……」

    「什麼?」袁紹面色巨變,以一萬敵三千,竟然只剩下五百坐舟而歸?

    「原……原本還有兩千餘,只不過未能來得及坐舟,被那趙子龍逼下河中了……」

    「就算趙子龍身邊還有十餘騎,兩千餘人還怕那區區十餘人?」袁紹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喝道,「滾出去!」

    「……是!」高覽而退。

    「主公莫急,如此也好……」望著高覽戰戰兢兢走出帳外,龐統望著袁紹微笑說道。

    「如此可笑之事,士元你還說好?」

    「好,極好!」龐統微微一笑。冷笑說道,「如此,才能叫曹營中人安心,主公且安心,在下已準備妥當,明日子時,我便叫主公過此黃河!」

    「當真?」袁紹面色大喜。

    「當真!」

    PS:大家不要著急未出場的人物……這不算劇透吧?

    為了以免數章不見主角。我用分述的,兩頭照顧一下吧,反正也是兩頭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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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學問 第三章郭嘉V龐統龐統之奇策

    當面擺著副伐林搭建浮橋的模樣,卻暗暗派兵強渡下嚼伐“

    當真有那麼簡單麼,,

    不動聲色之間,便叫我軍將士士氣大降。能將“勢,運用得如此自如”,

    袁紹帳下有賢士,此事斷然不會有錯!

    觀袁紹主營坐落,有稜有角,包含四面。端得如鐵桶一般,滴水不露,深合兵家精髓,此人之才,恐怕不在志才之下,,

    絕對不是田豐,此人精于內政,卻對兵家之事不甚了了,袁紹只會叫此人鎮守翼州,決然不會叫他隨軍出征。

    亦不會是郭圖。此人名望大過才華。盛名之下。難以符實,只能用做參軍。卻是不能作為軍師,,

    逢紀?審配?

    唔,,若是此二人,我倒是不懼。然而,,

    我思”,恐另有他人,,

    苦思冥想了一夜,郭嘉還是想不通對方究竟想做些什麼?

    偷渡”“他。應當想得到,此舉斷然行不通,為何還要執意如此?莫非”

    忽然心中一動,郭嘉當即帶著許褚並數十騎出了大營,趕到生激戰的下游淺灘。

    然而此刻,于禁早派人將此地清理了,郭嘉撲了個空,是故又急忙趕到于禁大營處。

    而此時,于禁正在站在眺望塔上,凝神望著遠方那一處,也就是趙雲拜托他那那一處,,

    “幸好趙將軍恰巧經過此地呀,否則便麻煩了”于禁有些後怕地暗暗嘀咕一句。

    也是。若是叫這萬人敵軍偷偷在黃河邊立下一個營寨,那便是不是腹背受敵那麼簡單了”

    以十五萬敵百萬之眾,若是無此黃河天險,恐怕難以應付啊”

    “唉!”于禁長長嘆了口氣,忽然望見營內一士卒匆匆跑來,抱拳說道。“報。將軍,軍師在營外喚話!”

    “軍師?”于禁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疑惑說道,“軍師為何會來我等營寨”唔,領我前去!”

    “諾!將軍請!”

    一路疾走,走近轅門,于禁果然看到郭嘉與十余人站在轅門之下,急忙上前抱拳見禮,口中喚道,“軍師前來,末將不曾出迎,還望恕罪!”

    “于將軍客氣了”望著于禁,郭嘉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此來,乃是有一事欲求證將軍!”

    “唔?”于禁面上浮起幾抹疑惑。遲疑著點點頭說道,“還請軍師示下。只要是末將知曉的,必全然告知軍師,不會有片言隱瞞!”

    “將軍言重了”郭嘉輕笑一聲,隨即面色正。凝神問道,“敢問將軍可是將附近的袁軍尸收斂了?”

    “是啊”于禁點點頭,望著郭嘉納悶說道,“若是不早早收斂,萬一引起疫病,恐怕不好吧

    “將軍做得對”郭嘉搖搖頭,輕聲問道,“敢問將軍可是親自前去?若是派部將前去,請將此人喚來,我有要事欲問!”

    “此乃末將率軍前去收斂的,軍師有話便問吧!”于禁還是不明白郭嘉想做些什麼。

    “好!”點點頭,郭嘉凝神說道,“敢問將軍,此路袁軍隨身可攜帶著干糧?若是帶著,那麼又是幾日的干糧?”

    “干糧?”于禁愣了愣,低頭想了想,喃喃說道,“末將到是不曾看到他們隨身攜帶著干糧”

    “當真?”郭嘉眼神一緊,追問道。

    “這”只見于禁面色有些古怪,皺眉說道,“末將豈敢隱瞞軍師?”

    “非也非也,將軍莫要誤會,不是在下信不過將軍,然而此事,關系重大。在下不得不謹慎處事!”郭嘉自是瞧見了于禁眼神中的不滿,歉意說道。

    “豈敢豈敢”于禁恍然大悟,有些羞愧地望了郭嘉一眼,低頭沉思半響。搖搖頭皺眉說道,“確實不曾見到唔。軍師稍等片刻,待我問過同行將士!”說著,于禁便對身邊侍衛說了幾句,但見那侍衛听罷。當即朝營內跑去。

    “啟稟軍師,昨日”應當是今日丑時時分,末將得趙將軍匹馬來報,不敢有半點懈怠,當即便引了兩千將士前去,到了那處,見果真如趙將軍所言,是故末將一面令人監視黃河動靜,一面收斂我軍將士尸”嘖嘖,當真是慘烈”

    “是故將軍為以防疫病,遂將袁軍將士尸掩埋了?”郭嘉笑著問道。

    “是!”于禁點點頭,就在此刻,他派出的那名護衛回來了,對于禁與郭嘉一抱拳。沉聲說道,“啟稟將軍、軍師,末將已詢問過今日出營的十余名伯長,他們都說,袁軍身上,不曾攜帶干糧!”

    “果然如此!”郭嘉眼神一亮,對于禁拱手說道,“多謝將軍,解我心頭疑問!許將軍,我們走!”

    “啊?”就這樣,于禁愣愣地望著郭嘉一行人跨上戰馬奔遠了。

    這”策馬疾奔數十里親自前來,就只是為了這麼一個。問題?于禁顯然有些不能理解。

    軍師。到底想做什麼呢?

    棄子。棄子!果然不出我所料,偷渡下游。只是掩人耳目,為迷惑我軍罷了!

    果然當真本著強渡黃河。立下營塞的目的而來,此軍將士定會隨身攜帶干糧”就此可見,此路兵馬僅僅是為擾亂我等視線,叫我等以為他欲強渡下游罷了,,

    既然如此,“他,心中之目標仍是黃河中游、我軍主營所在之處!

    不過,,

    他要如何渡河呢?難道當真這般膽大妄為,欲在我等眼皮底下搭建浮橋?

    我軍只需一通火箭,那橋豈能復存?

    由此可見,他必定是欲在我等放松防守薄弱之時動手”

    防守薄弱,便只有在夜間”

    可是短短一夜,如何能搭起一座供兵馬通過的浮橋?黃河可不比潁水啊,,短短一夜,恐怕不夠吧?

    望著寬廣的河面,郭嘉長長嘆了口氣。

    “軍師,你已在此地看了足足兩個時辰了,你看都快日落了指著西下的落日,郭嘉身邊的許褚面色古怪說道。

    也是。在黃河邊上愣神站了兩三個時辰,不說話,也不是做些什麼,只是茫然地望著河面,任誰都會在心中暗暗嘀咕。

    “是麼,已過了兩個時辰麼?”負背雙手。郭嘉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可是我心中還有一事想不通

    想不通“他。如何在一夜之間搭建一座浮橋,

    “什麼事軍師想不通?”許褚下意識問了一句,猶豫一下,遲疑問道,“若是軍師不嫌棄末將愚笨,末將”末將”

    “呵呵。許將軍莫非是想幫在下解決難題?”郭嘉輕笑道。

    只敢豈敢許褚抓抓腦袋,訕訕說道,“軍師智計招喊。貽是連軍師都想不明白,末將如何敢夸口?只是末將認為,若是軍師心中有事,不妨與末將等說說。或許說著說著軍師便能想出妙計也說不定呢,

    “呵呵”郭嘉啞然失笑,搖搖頭笑著說道,“世間豈有如此荒誕之事?”

    “嘿嘿!”許褚面色有些尷尬,撓撓頭訕訕說道,“其實末將只是想听听,究竟是何等難題叫軍師如此傷神”

    “你呀!”郭嘉搖頭一笑,點點頭說道,“也罷,諸位都是主公心腹之人,在下即便是對你等說亦是無妨,許將軍,袁紹帳下,有一位謀士,”

    “才一個謀士啊?”許褚不以為然,撇撇嘴說道,“我主公麾下,可是有軍師、司徒、戲大人、兩位荀夫人,哦,還有程大人”

    “呵呵”郭嘉听罷大笑,稍稍消去了心中幾許陰霾,樂呵呵說道。“許將軍誤會了,在下是說,袁紹帳下眾謀士中,有一人,怕是不簡

    !”

    “誰?”許褚沉聲喝道。“日後陣上見到,我砍了那廝!”

    好一個憨厚之人!郭嘉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我不識此人,但我確信,必有一重謀乃在袁紹帳下听用”許將軍可曾見到對岸有不少袁軍四處砍伐林木?”

    “唔,都好幾日了”許褚點點頭,笑著說道,“難道袁紹還想在我等眼皮底下將浮橋搭建起來不成?待敵立于浮橋之上,我軍只需一通火箭。便可叫他數日之功毀于一旦,這個”叫什麼兵半,半”

    “兵半渡而擊之!呵呵。許將軍亦通兵法耶,真乃主公洪福!”郭嘉笑著接口說道。

    “嘿嘿”許褚撓撓頭,憨憨說道,“司徒曾說,若是要為統帥,便要習兵法,否則只能做先鋒。可是我許褚字都認不全幾個,如何習兵法?嘿嘿,還是做先鋒吧!軍師啊,你就喚我仲康吧,主公曾說,諸位先生道出胸中一策,便可抵十萬兵啊!”

    “哈哈,好、好!仲康真乃妙人,既然如此,你也莫要在喚我軍師,喚我奉孝便可!”

    “這可不行”許褚搖搖頭,連聲說道,“我許褚一武夫,豈能如此?還是喚軍師的好,”

    “仲康此言可不妥。為何我可以喚你表字,你便喚我不得呢?”郭嘉勸說道,只是不管他如何勸,許褚只是一個勁地搖頭,郭嘉心中無奈一笑。也就隨他去了。

    簡略地將自己心中所想與許褚等在場諸人說了一遍。郭嘉這才笑著對許褚椰愉說道,“仲康可有對策?”

    “嘿嘿,軍師都不曾有。末將愚笨之人,豈能想得出來?”許褚訕訕笑了笑。

    “你呀你呀!”郭嘉微微一笑,隨即嘆了口氣說道。“走吧,我等歸營!”

    “是!”許褚報拳應了一聲,望了一眼對岸,嘀咕說道,“說起來那袁紹那真傻,將大營附近的林木都砍伐了,他大營動靜,我軍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唔?”走了幾步的郭嘉停住腳步,轉頭望向對岸,口中說道,“袁軍還在砍伐林木麼?”

    “是啊,軍師你看!”說著,許褚遙遙指著一處說道,“這袁軍也不知搞什麼花樣,砍了兩日的林木,浮橋卻只是建了一個頭”

    只見郭嘉凝神望著對岸,默然不語。

    撇撇嘴,許褚嘲笑說道,“依我看,若是按這樣的建造度,再過十日袁紹亦搭不起浮橋!”

    “仲康”望著對岸遠處袁紹主營,郭嘉凝神問道,“當真是砍伐了兩日林木麼?”

    “是啊!”許褚重重的點點頭,肯定說道,“這是曹(洪)將軍說的,他每日出營巡視黃河,都能听到對岸的傳來砍樹時出“篤篤篤。的聲響,連夜里都有,”

    “夜里都有?”郭嘉心下一凜,暗暗說道,夜里都有?若是果真如此的話,恐怕袁紹是日夜趕工

    趕工什麼?伐木?亦或是”偷偷建造浮橋!

    不對,若是建造浮橋的話,此地一片空曠,除非是藏在營內,否則斷然會叫我等看到;然而若是藏于營內,趁夜色之際搬于河道,來回恐怕亦不止數個時辰,萬一被我軍巡邏的將士看到,此計便功虧一

    我心中有種感覺,此人計謀不會如此之淺,,

    雖不知你欲用何種方法搭建浮橋,然而我卻明白你之目的,你欲趁夜一鼓作氣拿下我軍主營,一戰功成!

    如此,我亦可以用計!

    如此,轉眼幾個時辰之後,幾近是夜子時,即便是龐統所說三日期限之最後一日,”

    可是袁紹心中卻是越來越懷疑,早在入夜時分,他便叫人前去黃河查探,得到回報說,河中根本就沒有浮橋,再問營內眾將,亦是不知此

    。

    莫非是龐士元信口開河、胡言亂語一句?

    “該死,他好大膽子!”袁紹皺眉低聲罵了一句。

    “唔?”袁紹近身護衛听到主公開口,疑惑問道,“主公所言何

    “就是”說了半句,袁紹突然收口,心中暗暗懷疑道,莫非是士元用此事探我?探我之氣量?

    “此子有些狂妄過甚了吧!”袁紹喃喃嘀咕一句。

    “狂妄?主公所言何人?”袁紹護衛抱拳說道,“若是有人敢對主公無禮,末將當即便去將那人擒拿,叫主公落,主公,此人是誰?”

    那護衛本是表忠心。若是換做往日的袁紹,早早便令他將龐統拿來詢問了,只不過現在嘛,,

    “咳,此事你無須多問,我自會處置,反正還不到子時,我稍稍歇息一下袁紹咳嗽一聲說道。

    “子時?”那護衛詫異地望了眼袁紹,疑惑問道,“主公,離子時僅有半個時辰不到了…”

    “那不是還有半個時辰麼?”袁紹皺眉低喝一句,頓時嚇得那護衛不敢再回話。

    莫非當真是士元計窮?誆騙于我?

    不不不,既然說了要信任他,便要做到,曹孟德能容忍江守義,我袁本初豈會不如他?江哲之傲氣,可在龐士元之上啊!

    我深信,龐士元,斷然不”不會負我!袁紹“極為肯定。地對自己說道。

    想著想著,袁紹就在帳內榻上睡著了,隨後,在朦朦脆朧之間,他卻感覺有人在叫…

    “主公,主公

    “唔?”緩緩睜開有些疲憊的雙眼,袁紹卻是望見龐統微笑著站在自己榻前。

    “哦,士元你來了,我方才一直在找你”如此夜深,你不歸你帳內歇息,跑我這做什麼”還未徹底醒過

    “在下引主公過河呀!”龐統笑著說道。

    “過河?過什麼河”唔?!”袁紹雙目猛地一睜,起身一把抓住龐統手臂。驚聲說道,“士元方才說渡河,可是可是我等眼前這條?”

    “還能有那條?”龐統拱手微笑說道。

    “浮橋搭好了?”袁紹皺眉冉道。

    “主公以為呢?”

    “我不知!”袁紹哼了哼,望著龐統說道,“入夜前我才派人前去看過,河面之浮橋不過一舟之長,如何能渡河?你可莫要戲弄于我!”

    “那在下斗膽,請主公親自前去看看!”龐統笑著說道。

    狐疑地望了龐統半響,見他神色自若,袁紹猛地站起,扯過榻邊鎧甲,沉聲說道,“走!”

    然而當袁紹滿懷期望,疾步走到黃河邊一望時,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士元”你所言的浮橋呢?”回頭望了一眼龐統,袁紹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按下心中的怒氣,沉聲說道,“三日之前,你言此時此刻,便可叫我渡過黃河,然而如今”若是在曹軍監視之下,你無法按期竣工,我可以體諒;然而若是你存心戲弄,我卻是饒不得你”罷了,你去正南處領三十年棍,如若有下次。定斬不赦!”

    “呵呵,主公是真善主!”龐統哈哈一笑,拱手說道,“在下謝過主公,不過,這三十年棍還是留著吧。主公且看著,浮橋,片刻便成!”最後一句,斬釘截鐵。

    袁紹愣住了,听著龐統那斬釘截鐵的話,他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可是一轉念之間,又暗罵自己愚蠢。

    怎麼可能在片刻之間便搭成一座浮橋?難道此橋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愚蠢!

    袁紹正要說話,忽然遠處跑來一人,他定楮一看,見是自己外甥高干,頓時皺眉喚道,“元才,你”你不在顏良大營之中,跑來此處作

    “舅父,我來軍師處交令啊!”高干納悶說道。

    “交”交令?”袁紹覺自己越來越弄不清狀況了。

    “高將軍”微微一笑,龐統對高干一拱手,輕聲說道,“在下所托之事

    “軍師放心,軍師所令之事,末將已悉數辦妥,是故末將匹馬急奔,趕來報之軍師。想來也快到了!”高干抱拳恭敬說道。

    “好!”龐統撫掌叫好,轉身對袁紹說道,“主公,浮橋來了!”

    這”莫非這浮橋還真能從天上掉下來?袁紹傻眼了。

    細細听著四周動靜半響,龐統忽然面容一正,伸手指著一處說道,“主公,來了!”

    “唔?”袁紹下意識望向天際。

    “主”主公?”愕然望著袁紹抬頭望著天,龐統右手指著黃河上游有些愣神。

    “咳”見眼高干、龐統用古怪的眼神望著自己,只覺面上漲紅的袁紹咳嗽一聲。抬頭望向黃河上游。訕訕說道,“好、好,來了就好”方才我只是查看一眼夜色,莫要被曹軍現就”就”說著說著,他眼神一緊,卻是說不下去了。

    只見黃河河道之中,有十余塊巨大的浮板順流而下,而在岸上,亦是無數人用鐵索死死拉著那些浮板。以免浮板因水勢被沖入下游”

    “高將軍!”龐統指著那些浮板低聲喝道。

    “末將明白!”高干抱拳一禮。當即便跑了過去,指揮那些將士將那數塊浮板之上的鐵索拉緊。

    在袁紹驚愕的眼神,他分明望見一座浮橋正緩緩成型

    “這”這”袁紹驚得連話都說不完全了。

    淡淡一笑,龐統低聲說道。“在下奉命搭建浮橋,可惜曹軍卻不會如此輕易叫我等成事,是故,在下便當著他們面砍伐林木,當著他們面搭建浮橋,以慢其心;只不過曹操帳下亦有深謀之士,在下唯恐被他們看破,是故又派高覽將軍率萬余將士。于下游佯做強渡,以迷惑他人,好叫曹操派軍于下游布下重防,防線一長,曹操主營之內守備必相對薄弱,如此一來,我等便可一鼓作氣。拿下曹孟德主營!

    曹孟德主卓一失,曹軍必然士氣大降,我等便可一戰功成!”

    “妙”妙啊”听龐統詳細地解釋一番,袁紹只得點頭。此計環環相扣,確實是妙啊。

    “那這浮橋

    “呵呵”微微一笑,龐統笑著說道,“此乃在下在三日之前,拜托主公外甥高干將軍在上游打造的,浮橋分別七塊,用鐵索連接,我等只需一拉,浮橋自然便可搭起。主公你看,鐵索分為兩段四條,兩條用木樁在此處釘牢,另外一段兩條,就得叫高干將軍犯犯險,至對面,亦用鐵索拉直,釘下木樁,此橋便成!”

    袁紹越听越心驚,轉望著河道上,果然如龐統所言,那浮橋已然成型,只是有些不牢靠,在水中搖搖晃晃,隨後,又見自己外甥高干脫去鎧甲小心地抱著鐵索從浮橋上過去,拉直鐵索,但听浮橋“  ,一響那浮橋,再看時已是直立于河道之中,卡在兩邊岸上,再後,又有數名士卒抱著粗大的木樁、踏著浮橋過了岸,將那兩根鐵索釘下”

    浮橋乃成,前後不到一盞茶功夫!

    “士元,”望著片刻而成的浮橋,袁紹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事不宜遲,點起兵馬…”

    “主公放心”然而袁紹還不曾說完,龐統卻指著遠處的大營笑著說道,“此事在下已托付高覽將軍了”主公你看!”

    袁紹轉身一望,見憧憧黑影從自己主營中出來,想想也知道自己麾下兵馬,望了眼龐統,長嘆一聲說道,“士元神乎其神,我袁本初佩

    !”

    “主公言重了!”龐統謙遜拱手拜謝。

    上天助我!望著自己麾下大軍悄然從浮橋經過,袁紹面色愈來愈喜,哈哈笑道,“孟德,你我恐怕要在翼州相會了,哈哈哈”

    龐統亦是一笑。

    于是同時,曹操主營!

    “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郭嘉暗暗說了一句,轉身望著面前曹洪、曹昂、陳到、趙雲、于禁五將,低聲說道,“方才我所說的,諸位將軍可曾听清?”

    “軍師放心離去!“曹昂拍拍胸口,笑著說道,“此事便包在我等身上!”

    “好!”郭嘉微微一笑。

    我的確不知你有何奇策渡河。不過嘛,我只需在我軍主營中等你兵馬便可!

    凡︰于禁在此處不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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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學問 第四章郭嘉V龐統郭嘉後發制人

    師。與般謀士不不同于謀士的出謀哉策,軍師的作用。就是定計!

    謀士的智謀高低或許還不是制約著戰斗勝局的關鍵,那麼軍師,則是一場戰斗的至關緊要之處。

    兩軍交戰,除了比拼雙方的武將士卒外。更是考驗著兩方軍師優劣。

    有時,或許僅僅是軍師的一個疏忽。便在導致一場戰事的失敗

    夜。極深,略顯有些朦朧的月色之下。一彪人馬駐守在一處高坡,為一將更是一臉凝重地望著那昏暗的遠方。

    此人便是作為“斥候,先頭部隊的曹洪!

    “軍師言及,袁紹會派軍偷襲我軍大營,難不成從天上飛過來不成?”曹洪覺得有些可笑。

    莫要忘了,我每隔兩個時辰,都會前去黃河邊查探袁紹搭建浮橋的度。難不成短短兩個時辰之內,他袁紹就能搭起一座浮橋?

    我卻是不信!

    事實也證明,方才當郭嘉說完之後。曹昂信誓旦旦地應下了任務,可是曹洪卻悶聲不語,他卻是想不明白,袁軍怎麼可能渡得過黃河呢?

    然而出于對昨日郭嘉替自己求情的恩澤,曹洪選擇了領命。

    反正深夜外集巡視,本就是自己的職責。自己需要做的,僅僅按軍師的吩咐,率軍至軍師指定之處便好

    轉眼子時已過,將近丑時,四周除了偶爾刮過、呼呼的風聲之外,不曾有絲毫異樣。

    “將軍”曹洪副將王濤湊上前說道,“袁軍當真會偷渡過河,經過此處麼?”

    “你問我,我問誰?”曹洪翻了翻白眼,低聲喝道。“既然我等領命在此,就算袁軍不曾過來。爾等也與我守至天明!”

    “是!”王濤面色一正,抱拳應道。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隨著時辰的漸漸逝去,曹洪有些沒有耐心了。

    也是,任誰“漫無目的。傻傻站了一處,總是會心中煩躁的。

    忽然,不遠處的草叢出一身稀稀疏疏的聲響,曹洪眼神一凜,正欲喝喊,卻現草叢中鑽出數人,正是他自己派出斥候。

    “啟稟將軍小的不曾現異狀!”那些曹兵走至曹洪面前恭敬說道。

    “唔,你先下去歇歇吧”曹洪點點頭,隨即轉身對自己副將說道,“王濤,再派一對將士出去探查!”

    “是!”王濤抱拳應命,指了數名士卒叫其出去巡查,隨即轉身對曹洪說道,“將軍,這已是第四撥了不如我等前去黃河邊看看,看看袁軍是否搭起浮橋,可好?”

    “愚蠢!”曹洪撇撇嘴,哂笑說道,“黃河河岸連綿數百里不止。袁紹那浮橋有多大?難不成我等還一路探查過去不成?萬一我等離了此地,袁軍卻是來了,你項上那吃飯家伙還要是不要?”

    “額”王濤聞言,想起軍法。感覺脖子有些涼颼颼的,訕訕說道。“那……那我等還是尊令守到天明罷了

    “嘿”曹洪怪笑一聲,順著樹干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腦袋,閉著雙目說道。“我暫且養精蓄銳,你等好生敲著,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當即叫醒我!”

    王濤眼皮一抽,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估摸過了一盞茶功夫,王濤用戰馬上的濕布擦拭著劍身。回頭望了曹洪一眼,見曹洪竟微微出抑聲。便起身走了過去,輕聲喚道,“將軍,將軍?”

    “叫什麼叫,醒著呢!”曹洪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雙眼依舊沒有睜開。

    “將軍,你說主公此次出征為何不帶上司徒呢?”王濤很是奇怪地說道。“司徒掌兵事,每戰每勝,許都人人皆知,如今對陣袁紹百萬大軍。主公卻是為何不將司徒帶來呢?”

    “你懂什麼!”曹洪翻了翻身,淡淡說道,“為抵御袁紹百”什麼百萬大軍,主公說了,袁紹頂多五十萬兵馬,我等一人殺三個,便可將其統統殺光!至于司徒嘛,此次出征我等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主公且留司徒在許都,南御袁術、劉表、孫策。西御黃巾賊”

    “可是留守許都的,不一向是荀尚。

    曹洪猛地睜開眼楮,望了王濤一眼,淡淡說道,“主公有令。誰敢不從?此事莫要再提了,好生巡視著,莫要叫袁軍從我等眼皮底下溜過去了,”

    “將軍說笑了,若是這般,末將就將我這把劍吞了去!”王濤信誓旦旦說道。

    “唔!這還差不多!”曹洪緩緩站了起來,凝神望著遠處。

    話雖是這般說,可是若是正如王濤所言。讓司徒掌兵,荀尚書鎮守許都。那我等便輕松了……郭軍師……

    總感覺還是司徒可靠一些……

    “將軍!”忽然,王濤指著遠方一處說道,“將士們回來了!”

    “唔,再派!”曹洪下意識說道,“不停地派人前去探查,直至天明!”

    “將軍,將軍!”王濤正要遵令下令。忽然回來的那些曹兵徑直奔至曹洪面前,抱拳急聲說道,“將軍,前方十里外,現一路兵馬,非是我軍。徑直朝此地而來,唔,此利怕是距此只有三五里之地了!”

    “什麼?”曹洪眼神一凜,低頭暗暗一思,凝神問道,“來者多少兵馬?”

    “我等不敢近前;只在遠處探視。似乎不下三五千!”那曹兵抱拳說道。

    三五千,,此處我軍只有子孝的五千人一,二討孟德只叫子孝把守營塞,作為疑兵,他是斷然不印唬7而出

    莫非真是袁軍?

    莫非當真被軍師算到,袁軍當真渡過了黃河?

    曹洪心下一驚。轉身對自己副將喝道,“王濤,通知將士,依計行事!”

    “是!”王濤不敢怠慢,當即便下去準備了。

    若是當真被軍師算到”軍師不簡單吶,或許與司徒不相上下”

    奇策奇策,勝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也就是兵書上所說的“兵貴神。!

    龐統用兵,當真是深得其中精髓,一面在一盞茶功夫內搭其浮橋,一面叫高覽早早點起五千兵馬作為前部,踏浮橋而過,急襲曹操主營,而與此同時,其他部隊依然在徐徐過橋。

    雖說此橋充其量堪堪能並排走十人,然而龐統能在曹軍眼皮底下搭建此橋,袁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叫麾下將士度渡橋。

    而高覽那五千軍,自然不必再說,是沖擊曹軍主營的先鋒,自渡過黃河之後,便急行朝曹軍主營方向而去,不敢有絲毫停留。

    可惜,這一切似乎已在郭嘉計算之中,曹洪所在之處,正是高覽必經之處!

    “將軍,前方現曹軍!”

    “什麼?”高覽面色大變,心下暗暗說道,怎麼可能,軍師之計就連主公,咳,就連我等也想不到,曹軍中竟然有人能算到?

    正在他心中又是驚疑又是急怒之時,兩軍撞面了,只听對面那曹將詫異問道,“你等是哪位將軍麾下軍士?為何前來此處?”

    唔?他將我當成了他曹軍?高覽心中轉過幾個念頭,忽然醒悟過來。

    此必是曹軍探馬!

    數量……

    “果然不多!”凝神望了一眼遠處,高覽心下大喜。暗暗吩咐左右說道,“待再靠近一些,我等猝然難,斷然不可叫此路兵馬回去通報,戰!”

    “是!”左右副將點了點頭。

    “你問我等是哪位將軍麾下軍士,那你又是哪位將軍麾下?”高覽一面與對面曹將說話。一面暗暗領著軍隊緩緩而今。

    可笑,我乃曹軍大將曹洪曹子廉!

    曹洪暗暗撇撇嘴。故作不解皺眉說道,“我奉命前來此地巡視,你等乃是何站住。再上前我便下令射箭了!”

    “殺!”見已是可以隱隱看清對面人馬,高覽先聲奪人,當即下令,身後袁軍高喝一聲,直直朝曹洪千余兵馬殺去。

    “袁軍!”曹洪瞪大著眼楮“驚呼。一聲,驚慌失措吼道,“快撤退。不不,快放響箭,通知大營!”

    “烏合之眾!”見對面千余人瞬息之間便被自己等人擊潰,高覽心下不免有些得意。然而一听到曹洪所喊,當即心中一緊。

    不好!若是叫曹軍大營知曉此事,軍師奇策怕是要功虧一簣!

    想罷,高覽當即對一副將喝道,“去回去稟告軍師,就言局勢有變。我等不慎撞見曹軍探馬,叫軍師盡快遣援軍前來!”

    “是!”那副將一抱拳。當即遠路返明,策馬疾奔。

    “眾軍听令”高覽拔出利劍,高聲喝道,“隨我殺向曹軍大營!”

    “喝!”

    “妙計”真乃妙計!”黃河邊上,審配亦是對龐統這奇策回味不已。轉身對主公說道,“主公。若是今日當真能如士元所言,一戰功成,主公可要好好獎賞士元啊!”

    “那是自然!”袁紹笑呵呵地應了一聲。

    心中略微有些的意,然而龐統還是深深行了一禮,極為謙遜地說道,“主公對在下。已是厚恩非常,不必再另做獎賞了。只要主公能擊敗曹孟德,成就一番霸業,龐統亦有余榮!”

    “唔?那如何可以!”袁紹大搖其頭,笑著說道,“今日之後,我當按功行賞,士元。你便是功!”

    “呵呵,多謝主公!”見袁紹如此說,龐統也樂得應下。

    呵!曹操主營一失,其軍必然軍心震蕩,再無復戰之心。主公便可順勢取白馬、平丘、延津,隨即再以此三處為基,南下取東郡、陳留,此二城一得,充州再無任何阻擋,再後,便一路南下,順道取許都,定是要生擒那江哲、江守義!

    孔明啊,此次恐怕是我先勝一籌了吧”

    半年”不。只需三月,我龐統便可取代江哲,成為謀臣榜位!

    “咦?”就在龐統心中激昂不已時,審配輕吟一聲,指著一處詫異說道,“主公,士元,你等可曾听到什麼聲響?”

    “聲響?”袁紹愣了愣,細細一听,卻現耳邊全是風聲,疑惑說道,“何來什麼聲響?”

    “不!”審配搖搖頭,極為肯定地說道,“在下方才听到了,決然不會有錯!”

    龐統望了一眼審配,閉眼靜靜一听,猛然睜開雙目,皺眉說道。“不好!高覽將軍肯定是接見曹軍斥候了!”

    “什麼!這該死的高覽竟然如此不謹慎!”袁紹听罷又驚又怒,急忙對浮橋邊的高干喝道,“元才,叫將士們加緊渡河。快!”

    “這”高干猶豫著望了一眼已人滿為患的浮橋,遲疑說道,“舅父,佷兒我已叫將士們加緊渡河了,只是三日時間過于短暫,浮橋略有些窄,若是不謹慎一些,萬一將士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愚子!你可知道若是此次攻不下曹孟德主營,我等又要折損多少將士…一農紹急聲喝道。“眾將听今!加緊渡河,給我將曹軍刮山午!”

    高干面色漲紅,猶豫一下,轉身對橋上袁軍喊道,“全軍听令,主公有令,加緊河!”

    頓時,袁軍渡河的度便快了三分,可惜卻是用人命換來的,隨著橋上袁軍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的將士被擠落下河,哀嚎著被奔騰的黃河沖入下游。

    對此,袁紹頓足怒道。“你等可是要叫曹軍知曉耶?”

    急怒中的袁紹當即便搶過身邊侍衛手弩,將其中一名哀嚎求救的袁軍射殺,眾軍無不動容。

    唉!此事雖極為不仁義。不過卻是唯有如此了,萬一引來其余營寨的曹軍,死守對岸,那我軍就功虧一簣了龐統暗暗嘆了口氣。

    也是,空有百萬大軍。若是渡不過黃河,那麼便只能徒然損耗糧餉,于大局無益!

    而袁紹卻不知。距離他們二、三十余里遠的上游,亦有一路兵馬

    曹軍!

    “將軍!”望了一眼那件往日為主公身穿的鎧甲,一名曹軍副將低頭說道,“將軍。我等下游三十里處,袁軍果然搭起浮橋,正加緊渡河,然而我等卻在此按兵不動,此恐怕”

    “唔,方才曹洪將軍已按約朝天射出三支火箭作為警示,此時袁紹先頭兵馬恐怕正急攻我軍大營。不過你等不必擔憂,此事全然在郭軍師算計之中,我等只要按計行事便可,對了,袁軍有多少兵馬過河了?”身穿曹操鎧甲的,恐怕如今也只有趙雲了。

    “唔”那副將估算了一下,遲疑說道,“兩萬”或許兩萬五,”

    跡不夠!”趙雲搖搖頭,凝神說道,“軍師吩咐之物。你等可曾準備妥當?”

    “額,如今只有三十余根。怕是還要再過些時辰”

    “唔”趙雲點點頭,冷眼望著黃河下游方向,按劍說道,待袁軍有十萬兵馬”恩,六七萬兵馬過河之際,我等便按計行事,截斷袁軍退路,你等可明白?”

    “是!末將明白!”那副將點頭應喝一聲,隨即望了一眼身後,只見身後堆積著一狠狠粗大的樹干,在樹根的那一端,被刀斧劈成尖銳狀,,

    而那堆樹干之後,猶有不少將士正汗流浹背,摸黑揮著刀斧

    近了!近了!曹營近在咫尺了!

    望著不遠處隱隱約約曹軍主營的輪廓,高覽心中又是緊張又是竊喜。

    “幸好我等一路急行而來”高覽暗暗松了口氣,指著曹軍主營喝道。“殺!殺進去!”

    喝!”隨著一聲大喝,五千袁軍猛然沖向曹軍主營。

    哼!果然來了!守衛著此門陳到、曹昂對視一眼,俱是暗暗冷

    。

    “何人?”只見曹軍營門之上傳來一聲驚喝,隨即便是驚慌失措喊道,“袁軍”袁軍襲營了。袁軍襲營了!”

    “該死!”高覽皺皺眉,當即取過身後戰弓,朝著出聲之處射出一見,瞬息之間,那嘶喊的聲音戛然而止。

    “攻上去,攻上去!”高覽急切吼道。

    他一下令,便有無數袁軍冒著曹營上射來的箭支,搬開拒馬、鹿角,用綁著繩索的鐵鉤勾住營的木牆,意圖以此物翻越營牆。

    主營營門之上。曹昂瞪大著眼楮,望著身邊陳到用手取出牢牢咬在嘴里的箭支,愣愣的點頭贊行說道,“叔至,我現你武藝緊張帆…”

    “呸。呸!”感覺自己牙門有些松動,陳道吐出一口含著血水的唾沫,皺眉說道,“為何喊的是你,他射的卻是我?”

    “這你要去問那袁將!”曹昂聳聳肩笑著說道。

    狠狠瞪了曹昂一眼,陳到握緊手中長槍,正色說道,“按軍師之計行事。叫將士放棄轅門,退入營內!”

    “是,陳大將軍!”曹昂笑嘻嘻地抱拳說道。

    因曹昂與陳道刻意“放水。袁軍不到片刻便攻入曹軍主營,打開了轅門。

    曹軍恐怕萬萬想不到我軍能渡過黃河,來襲他主營吧,哈哈!

    “做得好!”見曹營大開。高覽面色大喜,策馬攻入營內,然而一入營內,他卻是有些皺眉了。

    似乎是因為听到了廝殺聲,營內曹兵頓時多了起來,見轅門失守,便結陣固守前部,取馬車、插重、糧草、甚至是尸體構成掩體,從後射箭抵御袁軍,除此之外,還有兩員曹將率領數百人來回廝殺。

    袁軍與曹軍,俱是死傷慘重……

    都攻下曹營轅門了,如何能放棄?

    高覽一咬牙,不顧麾下將士的死傷,一面死命殺敵,一面大聲喊道,“殺!殺過去!奪下此營!”

    喊罷,他轉身抓住一名護衛,嘶聲喊道,“你”歸去稟告軍師。我等已攻下曹營轅門,曹軍死命抵擋,我軍死傷慘重,叫軍師派軍前來支援,快去”你乘我坐騎去,去!”

    “是!”那護衛抹了抹臉上的血水,點點頭接過高覽遞過來的馬韁,翻身再上,遠路返回。

    “眾將士,我等援軍片刻便至,隨我殺!”高覽怒喊著朝著曹軍殺

    。

    兵法雲,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哼!”站在離曹軍主營十里開外的一處高坡,郭嘉細細听著那邊傳來的廝殺聲,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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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五章 郭嘉vs龐統:曹軍的反攻

    「唔,攻下曹軍轅門了?」

    望著面前那氣喘吁吁的高覽副將,龐統驚異說道。

    「曹軍雖說只有十餘萬兵馬,然而其主營卻是有著四五萬之多......你等當真將轅門攻下了?」

    「千真萬確啊軍師,」那副將喘著粗氣一臉急色說道,「高覽將軍當真已將曹營轅門攻下了,不過曹操反撲勢頭很猛啊,若是再無援軍,恐怕......」

    「此也在常理之中,」袁紹身邊的審配淡笑著說道,「曹操等人也知曉,若是首戰卻失去主營,必然會動搖軍心,是故猶做困獸之鬥,呵呵,士元,派援軍吧!」

    「唔,正南言之有理!」袁紹點點頭說道,「自小,孟德便有急智,越到危機之刻越是冷靜,往往會做出叫人匪夷所思之事,我軍好不容易才佔盡先機,若是失去,便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龐統猶豫一下,轉身對袁紹身旁的兩位將軍說道,「焦(觸)將軍,張(南)將軍,勞煩二位將軍速速前去助高覽將軍一臂之力。定要奪下曹軍主營!」

    「是,末將遵命!」焦觸、張南二人抱拳應喝一聲,當即朝橋上而去。

    而此刻,已是渡河而過的袁軍已有三萬左右。焦觸、張南不敢怠慢,除去留下五千人在附近留守外,其餘二萬多人皆被其二人帶去。

    而與此同時,高覽猶是在猛攻曹軍主營。

    眼看營內的曹軍越來越多,高覽心中又急又燥。

    此營可是有數萬曹軍啊,若是叫其結陣反攻,那可知如何是好?難道要將千辛萬苦才攻下的轅門拱手相讓?

    不過似乎他的擔憂有些多餘,空有數萬人。曹軍一時間竟是被袁軍區區五千人馬打得節節敗退......

    可惜的是,內營依然攻不進去......再與我兩萬兵馬,我定可以全誅曹軍!高覽暗叫可惜。

    估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高覽令人佔住轅門。以弓弩壓住陣腳,自已卻引著數百刀盾手守在轅門底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然而殺著殺著,高覽心中亦起了一絲錯覺。為何曹軍不熱衷復攻轅門呢,只在營內固守著,這有些反常啊......

    正在他猶豫的同時,曹軍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似乎有著無數士卒在那嘶喊一般......

    「這是......」高覽微微一愣,隨即面色大喜,大呼說道,「上天助我,曹軍炸營了!兄弟們,殺啊!」

    炸營,又稱「驚營」,多發生於戰事頻繁的日子,在古今中外的軍隊裡都有所發生。

    軍營裡面紀律嚴明,尤其是大戰鬥前夕,士卒們在不知曉明日還能不能活著回來的情況下,幾乎都繃緊著神經,幾乎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此事多發生在有敵軍襲營之時,若是一旦睡夢中的士卒被廝殺聲驚醒,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內心恐懼的他們會漫無目的在營中亂跑,更有甚者會襲擊同澤,加劇營內的混亂。叫敵軍有可趁之機。

    自古以來,敗在此事上的將軍不計其數......

    難道曹軍也似乎如此麼?

    呵呵,當然不是了......

    「喲。」對陳到使了個眼色,曹昂笑嘻嘻說道,「看到沒,袁軍的攻勢一下子猛了幾成......」

    「哼!」冷冷望了一眼對面不遠處的袁軍。陳到凝神說道,「軍師吩咐我做的,我已經全部做了,現在該看你的了,莫要叫于禁將軍等久了!」

    「明白明白,」曹昂拍了拍陳到的肩膀,擠眉弄眼說道,「好生看著吧!不過,單留你一人在營......那袁將可不簡單啊,已殺了我麾下三名伯長了......」

    「看我取他首級!」陳到冷冷說道。

    「嘿!」曹昂嘿嘿一笑,退後幾步消失在營內了。

    回首望了曹昂離去的方向一眼,陳到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對自己副將韓莨說道,「傳令下去,半個時辰之後,我等反攻轅門,叫將士們好生準備著,在此之間,只需將袁軍拖在此處便可!」

    「末將明白了!」韓莨凝神點點頭,抱拳應命而下。

    轉頭望了一眼轅門下的袁軍將領,陳到握了握手中長槍。

    還有半個時辰......隨後便取下你頭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曹軍主營轅門下,幾乎可以說屍骸遍地,血流成河。

    高覽麾下那五千兵馬,如今卻只剩下千餘人猶牢牢死守著,而曹軍亦是同樣,折損的怕是不下三千之眾......

    該死的曹子脩!你在做什麼啊!望著自己部下死傷慘重,陳到心中又急又怒。

    要知道,營內原本就只有八千人啊,除去在後面詐做炸營狀的兩千將士,此地六千士卒已是折損了整整一半,此陳到擔任將軍職務掌軍以來,從來不曾有如此巨大的傷亡。

    望著那轅門下的袁將,陳到恨不得當即便上去將其刺於槍下,可惜不行......

    若是一時衝動壞了軍師全盤計策,這要如何向軍師交代?

    「呼......」深深吐了口氣,陳到閉上雙目,任由敵我雙方士卒來回射箭,心中暗暗咬牙說道,「子脩,我快忍不住了.......」

    陳到口中的子脩,自然便是曹昂無疑,那麼他究竟在做什麼呢?

    哦,他只是帶著十餘人,佇立在一處高坡,什麼也沒做.......等等,咦,為何曹昂與其十餘部下竟是身穿袁軍的鎧甲、衣物呢?

    「都抹好了麼?」望著自己附近這數百人,曹昂低聲說道。

    環顧一眼四周,這十餘......身穿袁軍甲冑的曹軍,皆是朝自己身上,臉上抹著血水,一眼望去,軍容很是淒慘。

    「少將軍,」曹昂副將陳良遞過來一個頭盔,笑著說道,「放心吧,少將軍,將士們皆準備妥當,只剩下少將軍你了......」

    「嘿!」曹昂嘿嘿一笑,接過頭盔朝腦袋上罩去,頓時數量極多的血水便從他頭上直淋而下,原來那頭盔中裝的竟是血......

    「抹什麼抹,這樣不就行了?」曹昂嘿笑一聲。

    「......」望著曹昂滿臉的鮮血,望著他如此的作風,陳良心中起了濃濃敬意。

    這位......可是主公長子啊,竟與我等一同犯險......

    他正想著,忽然遠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名袁兵......唔,是一名曹兵!

    「少將軍!」那曹兵走至曹昂面前,抱拳緊聲說道,「前方七八里處,發現大批袁軍,數量極多,不下兩三萬,盞茶功夫便可抵達我等所在之處!」

    「果然不出軍師所料,此必是袁軍前來襲擊我等軍營的大軍,嘿嘿,若是袁紹亦在其中,那便好了......」暗暗嘀咕一句,曹昂一掃臉上的戲謔之色,面色一正,對附近十餘部下低聲說道,「切記方才於你們說的!陳良,你為人謹慎,記得配合我說話!」

    「末將明白!」陳良恭敬說道。

    「按計行事!」曹昂嘿嘿一笑。

    「喝!」

    那曹兵所說的三兩萬兵馬,恐怕也只有焦觸、張南所率領的兩萬五千兵馬了......

    隨著距離的漸漸接近,此二人已是可以聽到那震天般的廝殺聲,也因此,二人一再催促麾下將士急行。

    「高覽將軍麾下只有五千兵馬,曹操主營可是有數萬啊......」一手握著馬韁,焦觸搖搖頭,甚感可惜說道。「我看那為我軍攻下的轅門怕是難以持久......」

    「此刻非是說閒話之時!」張南望了焦觸一眼,皺眉說道,「若是高將軍得以攻下曹軍主營,主公便可成就不世霸業,天下再無一人能與主公抗衡,假以時日,你我皆能封侯賜爵!」

    「說的是!」焦觸深深吐了口氣,凝神說道,「往日高覽將軍待我等亦是友善,此首功便叫他取了便是,我等喝口湯也就是了.......」

    「哈哈!」張南笑著揶揄道。「你可莫要忘了,主公麾下,顏良將軍、文醜將軍、張頜將軍,此三位上將恐怕是連湯都喝不上了......」

    「哈哈,是極是極!」想起那三員被主公袁紹深深看重的上將,焦觸心中有些好笑,正要復言之際,忽然眼神一凝,指著面前一處說道。「張南,你看!」

    「唔?」張南眼神一凜,皺眉望著遠處踉踉蹌蹌跑來十餘士卒,低聲皺眉說道,「看來高覽將軍難以支撐了!」

    「逃兵!」焦觸不屑地哼了哼。當即大喝道,「給我將此些人等拿下!」

    「是!」當即便有十餘名護衛策馬上前,用槍指著那些袁軍士卒喝道,「站住!」

    那十餘袁軍士卒望見自己大軍至,其中有一人急忙喊道,「將軍。莫要殺我等,我等非是逃兵,而是奉將軍之令,前往主公處求援的啊!」

    「唔?」焦觸當即便令大軍緩緩而前,策馬上面,用槍尖敲了敲為首一員袁軍士卒的頭盔,冷喝道,「抬起頭來!」

    只見那袁軍士卒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副酷似曹昂的面容......咳,這分明就是曹昂!

    見曹昂渾身甲冑破損不已、血跡斑斑,尤其是臉上,血水混合著汗水,一眼看去,極其慘烈。

    自嘲一笑,焦觸點點頭對曹昂說道,「方才抱歉了,還以為你等懼敵而逃,呵呵,對了,高覽將軍現在如何?」

    轅門下的那袁將確實叫高覽,看來此二人似乎不曾起疑,呼......

    曹昂暗暗鬆了口氣,搖搖頭急聲說道,「兩位將軍,為何援軍久久不至,我家將軍區區數千人馬,如何能在數萬曹軍的反撲下支撐?」

    「看來高覽將軍當真是急了,算上此次,他已是一連派出三撥人馬求援了......」焦觸皺了皺眉,暗暗對自己說道。

    「哼!你是怪我們咯?」張南皺了皺眉,冷聲對曹昂喝道,「我等自得龐軍師將令之後,急急趕來,不曾有半點怠慢,就是日後,我也可如此與高覽將軍說,非是我等過失!你這小卒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砍了你?」

    龐軍師?龐軍師是誰?袁紹帳下有姓龐的軍師?曹昂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暗思量著。

    曹昂身邊,陳良一臉憤慨說道。「將軍可知,我等十餘人,手上皆有數條敵軍性命,我等浴血奮戰之後。猶冒死前來求援,將軍卻言要砍了我等,我等就是死亦要向將軍討個公道!」

    「罷了罷了,」細細望了一眼附近這十餘名「袁軍」,見這些人顯然是廝殺而出,焦觸心下歎了口氣,點頭說道,「你等放心吧,我等援兵已至,定可助高將軍攻下曹軍主營,好了,你等且歸大營歇息去吧.....」

    「將軍,」焦觸、張南二人正要策馬趕路,忽然曹昂復言說道,「將軍,非是如此,高將軍非是單單叫我等求援而來!」

    「哦?」焦觸愣了愣。一拉馬韁凝神問道,「莫非高將軍有話吩咐你等?快快說來,莫要延誤戰機,你我都吃罪不起!」

    「諾!」曹昂抱拳一禮,急聲說道,「將軍,我等先前殺入曹營,曹軍不曾防備,是故被我等奪下轅門,如今曹營士卒誓死反撲,我軍傷亡慘重,若是等不到援軍,高將軍便要下令撤退了......」

    「什麼?」張南大喝一聲,皺眉說道,「高覽好生糊塗。好不容易才有如此勝局,他豈可輕言推卻?他麾下還有多少兵馬?」

    「不到千人......」曹昂故作黯然說道。

    「不......不到千人?」張南愣了愣,轉身對焦觸說道,「高覽將軍率軍而出,也不過一個時辰有餘吧?我等行軍也近一個時辰,也就是說,短短一刻之間。他......他麾下五千兵馬便折損如斯?」

    「莫要忘了曹軍主營可是有數萬兵馬,難怪高將軍如此焦急援軍......」說罷,焦觸暗暗歎了口氣,俯身望著曹昂問道,「高將軍如何吩咐你的,你快就實說來,你方才說援軍不至如何,那麼援軍至又如何?」

    正乃一無智武夫。正合我意!曹昂心下暗笑一聲,抱拳急聲說道,「如今曹軍主營內士卒已是全數圍攻高將軍所在西門,高將軍吩咐我等,若是不曾有援兵至。他便率軍撤退;若是有援兵至,他便死守轅門至一人一騎,但是勞煩援軍.....唔,勞煩兩位將軍,迂迴襲曹營之後......」

    「我明白了,」張南點點頭,凝聲說道,「焦觸,恐怕高覽將軍是看出曹軍主營士卒都往西門攻來,其餘三門必定空虛,不曾防備,我等有兩萬餘人,當即一鼓作氣拿下此營!」

    「拿高將軍做餌?這恐怕.....」焦觸有些遲疑。

    「放心,高將軍武藝出眾,非一般人能敵,我等莫要辜負高將軍心意,待奪下曹軍主營,我等將首功讓與他也就是了......」

    「此言在理!」焦觸點點頭,轉身對曹昂說道,「你等可知曉曹營南門、北門在何處?」

    嘿嘿,就知道你會問!曹昂心中暗笑了一聲,遲疑說道。「這個.......在下不知......」

    「唔?」焦觸皺眉望著曹昂,狐疑說道,「當真不知?」

    「這......」曹昂為難說道,「將軍問的是南門還是北門?」

    「南門北門皆可......等等,若是遠了恐怕高將軍支撐不住,那就北門吧,應當離此地比較近些,你莫要瞞我,當真不知?」焦觸低聲質問說道。

    「這,小的只知道大概位置......」只見曹昂一副為難的摸樣,搖頭說道,「萬一領錯,豈不是誤了將軍大事,還是將軍......」

    「難道你要我等自己去找不成?」張南大喝一聲,拔劍指著曹昂說道,「軍情緊急,卻是不容你不去,若是你當真敢不去,我便一劍......」

    「住手!」焦觸一把奪過張南手中寶劍,和顏悅色對一臉懼怕的曹昂說道,「這樣吧,且勞煩你再辛苦一下,為我等領路,他日攻下曹軍主營,我便......嗯,就做我麾下伯長,如何?」

    曹昂猛地抬頭,一臉喜色說道,「將軍所言當真?」

    「這小子!」張南哭笑不得。

    「呵呵,自然當真!」得意地望了張南一眼,焦觸笑著說道,「如何,去與不去?」

    「去,去,小的願意去!」曹昂故作大喜之色,連聲說道,只是說了幾句之後,他卻又有些猶豫,遲疑說道,「將軍,我等一路奔波而來,早已精疲力盡,可否......可否......」

    「呵呵!」似乎明白了曹昂話中的含義,焦觸微微一笑,轉身對自己侍衛說道,「你等讓出一匹戰馬與他代步!」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曹昂連連抱拳相謝。

    呼......有了戰馬,性命無憂了.....嘿嘿,正蠢材!

    「哦,對了,」似乎方才想起一事,曹昂急忙對焦觸、張南說道,「兩位將軍虎威,小的險些忘卻,高將軍曾吩咐,若援軍在寅時之前至,便要對天射三支火箭,他便知曉了;若是見不到訊號,將軍便率軍撤退了......兩位將軍,現在是什麼時辰?」

    「你為何不早說,已近寅時了!」張南狠狠瞪了曹昂一眼,隨即對身後侍衛說道,「還不速速射火箭發訊號?」

    「簌簌......」一連三支火箭射向半空,曹昂心下冷冷一笑。

    訊號......已發出了......

    叔至、于將軍、趙將軍,還有父親......

    未免叫他人看破,曹昂裝作第一次騎馬的摸樣,踩著腳蹬一連好幾下才上去,隨後便死死抱著馬頭,叫焦觸與張南哈哈大笑。

    「好了,你好生領路。」焦觸對曹昂說了一句,隨即對陳良等人說道,「沒你等事了,見你等廝殺辛苦,本將軍准你等歸營歇息,去吧!」說罷,他大手一揮,正色喝道,「眾軍聽令,出發!」

    站在一旁靜靜望著此袁軍大批人馬過遠,陳良暗暗說道,少將軍,可千萬當心啊!

    想了想,他轉身對其餘人等,「走,我等去與于禁將軍匯合!」

    「諾!」其餘眾人一反疲憊之態,鏗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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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學問 第六章郭嘉V龐統龐統的反思

    “太順利了,順利地讓我有些不敢相信”望著人滿為患的浮橋,龐統低聲喃喃說道。

    “唔?”袁紹似乎听到了龐統的低喃,轉頭疑惑說道,“士元,你方才說得什麼?”

    “不,主公听差了,在下方才不曾說話”凝神望著浮橋,龐統淡然說道。

    就在這時,袁紹身邊的審配皺了皺眉。緊聲說道,“主公,士元,你們看,那是什麼,”

    龐統心下一愣,當即抬起頭來,只見對岸極遠之處,三支火箭騰空而起。在無甚月光的夜色中極為惹眼。

    頓時,龐統心中沒來由地咯 一下,暗叫不妙。

    不管是焦觸、張南兩位將軍也好,是浴血奮戰中的高覽將軍也好,自己都不曾吩咐他們如此做,既然如此,此必是敵軍所為,也就是說”

    不好!

    一轉身,龐統很是凝重地問道,“主公,曹軍之中以何人為軍師?”

    “何人?”袁紹愣了愣,正在皺眉思索之時,他身邊審配凝聲說道。“曹操麾下謀士,善掌兵者。有三人。徐州名士江守義,潁川名士郭奉孝,以及同為潁川名士的戲志才,此三人俱可獨當一面,江哲這數年來歷經十余戰,戰功顯赫,自是不必再說;戲志才曾在葉城叫主公之弟、淮南袁公路不敢越雷池一步,就連荊州劉景升,亦不敢造次;郭奉孝此人在下更是熟悉,此人年及弱冠之時,便為鄰人稱之為“鬼才”江東孫策攻徐州之際,此人曾領兵援助徐州,叫勇猛如項藉復生的孫策,猶是無功而返!

    我思此人,恐怕不在江守義之下,士元,你可要謹慎了!”

    顯然,審配也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曹操留江哲鎮守許都,或許也有可能是故意如此,想那江哲精通兵事。如今我軍百萬大軍壓境,曹操怎會不將江哲待在身邊,不。或許是真的……

    此次我軍傾巢而出,想必他曹孟德也是如此,如此一來,豫州、充州必然空虛。如若有人趁機襲擊其後,必定要留下一人主持大局,而江哲精通兵事、內政,又素有名望,留他在許都要比任何鎮守有用的多……

    西面的白波黃巾是敵非友,而南面,與曹操暗有盟約的袁術又被劉景升、孫伯符圍攻,想來江哲也明白,若是一旦袁公路失勢敗北,那麼荊州與江東下一個目標便是豫州了,

    既然如此,那麼如今在曹操身邊的謀士。就唯有郭嘉與戲志才了”

    傳聞此二人精通韜略,不在江哲之下

    看來,我輕敵了……

    唔,不管是郭嘉也好,戲志才也好,應當想不到我用何等妙法渡河,然而卻可算到我要奇襲其軍主營,確實不簡單!

    若是我,會怎備做?

    唔,,先誘敵!

    夜襲的撥兵馬,因要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是故不會耽擱許多,想來人數亦不會太多,

    或許那曹軍轅門就是誘餌不,必定是誘餌!

    得不可得。棄不忍棄,是故高覽便被拖在曹軍主營,連連呼喚援兵…

    第二步,恐怕就是據點打援了,再以高覽將軍為餌,將前來援助的大軍擊潰……

    唉。焦觸、張南將軍,恐怕有難了……

    再後……

    “唔?”龐統想著想著。忽然朝身邊袁紹問道,“主公,我軍有多少兵馬渡河了?”

    “已有三四萬了吧,怎麼了?”袁紹莫名其妙回答道。

    再後便是誘敵深入,斷其歸途,分而誅之!

    “哼!”冷冷一笑,龐統轉四下望了望,隨即朝不遠處一將領走去。

    韓猛,袁紹帳下稍遜顏良文丑的猛將!可惜此人勇則勇矣,對于智計卻是極為不通,說句淺顯易懂的,那就是”區區一匹夫爾!

    “韓將軍!”龐統對韓猛拱了拱手喚道。

    只見韓猛,虎背熊腰,一臉凶煞,但是面對龐統,還是極為尊敬的。誰叫“龐軍師。在短短一盞茶功夫便搭起一座浮球呢?

    對于有本事的人,韓猛一向是極為尊敬的。

    “豈敢豈敢”韓猛臉上的表情抽了抽,盡量擠出幾許笑意,鏗然說道,“末將粗鄙不會說話,軍師直呼末將韓猛便可!”

    “豈能如此”龐統微微一笑,低聲對韓猛說道,“韓將軍,在下有一事欲交與將軍,不知將軍,”

    “末將願往!”還未曾龐統說完,韓猛就面色大喜,大笑說道,“軍師不知,末將心中早就想與曹軍廝殺了!”

    “呵呵”龐統呵呵一笑,走近韓猛指著黃河上游對他低聲說道,“韓將軍,此地上游,或許有一隊曹軍,勞煩將軍此刻渡河,帶三千五兵馬,沿河直上,但凡遇到曹軍。不必深究,與我盡數誅殺”

    “知我心者,唯有軍師!”韓猛喜之又喜,抱拳連連說道,“軍師且放心。末將定不放走一個曹兵!”

    “這個”望著眼前這渾人。龐統哭笑不得,搖搖頭說道,“在下還不曾說完,殺敵尚在其次,將軍之任務主要是看看曹軍在上游是否有陰謀,是否有伏兵,”

    “末將明白了!”韓猛嘿嘿一笑,訕訕說道,“管他陰謀還是伏兵,末將只要將那些曹兵盡數殺了,也就走了!”

    “這”龐統面色一愣,很想再對韓猛說詳細一些,可是一轉念。卻有暗暗作罷。

    罷了罷了,像他說的,殺光了曹軍,計謀自然也就不成了

    望著弗猛大呼著擠過橋,龐統想了想。對在浮橋邊的高干喊道,“高干將軍

    “唔?”高干听到有人忽然。疑惑地轉過身來,一見是龐統呼喚,連忙急走至他身前,抱拳說道,“軍”六吩咐?”

    “在下百般思考,還是將軍為人謹慎,是故有件事。欲托付將軍!”龐統正色說道。

    見龐統一臉正色。高干眼神一凜,沉聲說道,“但凡軍師之命,末將無有不從,還請軍師示下!”

    “多謝將軍!”龐統拱手一禮,低聲說道,“將軍且如此如此,”

    只”只見高干面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抱拳說道,“末將明白了,末將這就去!”

    “定要在天明之前”龐統沉聲叮囑道。

    “是!”高干抱拳應命。

    “百萬大軍,何其壯觀”如今卻為區區一浮橋所阻,若是這浮橋正加闊十倍,我百萬渡過黃河,片刻便可將曹孟德踏成齊粉,士元啊”唔?士元?士元?”望著那浮橋自言自語說了幾句,袁紹還想對龐統說些什麼,一轉頭卻現本是站在自己身邊的龐統竟然沒影了,心中一疑惑,四下喚道。

    “來了來了。”龐統在遠處喊了一聲,隨即走至袁紹身邊說道,“主公何事?”

    “你方才去了何”罷了罷了”袁紹擺擺手,隨即指著河面上那浮橋說道。“士元啊,將浮橋拓寬一些吧,否則我等百萬雄師,何時才能全數渡過黃河?”

    “哦”龐統听罷,淡然一笑,玩味說道,“此事在下已在著手準備了

    袁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點點頭說道,“士元深謀遠慮,我卻是多事了

    “主公言重了!”

    “呵呵。”輕笑一聲,袁紹撫著胡須,笑著說道,“也不知焦觸、張南是否已助高覽將曹軍主營攻下,若是當真攻下了,那我等今日便在曹軍主營中,大搞三軍!”

    焦觸與張南兩位將軍,恐怕凶多吉少了”

    至于曹軍主營轅門。恐怕也要被復奪回去了”

    一時不慎,功虧一簣!

    龐統望著腳邊的石子,暗暗嘆了口氣。

    而正如龐統,自從看到了那訊號之後,曹軍主營中的陳到頓時反攻,一時間袁軍節節敗退。

    高覽又驚又怒,他自是想不到方才還是一副烏合之眾模樣的曹軍,轉眼之間就好似變成了猛虎,而自己等人,卻是成了羔羊,

    “與我死來!”大吼一聲,高覽提刀狠狠劈向一名曹兵。刀鋒已幾乎觸及那曹兵脖子,高覽甚者可以從那曹兵眼神看到濃濃對死亡的恐懼。

    毒有言曹軍士卒作戰英勇,我視你等如草芥也!

    “鏘!”隨著一聲兵戈巨響,手中傳來的巨大反震之力卻是叫高覽面上的輕蔑之意為之一遏,他定楮一看,見有一員曹將用手中長槍擋住了自己的刀,急忙使了使力,然而那曹將手持除長槍,卻是絲毫不動。

    那曹兵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刀槍,難掩眼中驚懼,咽了咽唾沫急忙退下。

    “你是何人?”高覽眼神一凜,驚聲喝道。

    “汝南陳到、陳叔至!”那曹將舞了舞手中長槍,沉聲說道。

    四只之前,江哲從青州黃巾之中帶出來的孩子,如今已年及弱冠之齡,有趙雲、夏侯淵、夏侯𠴱@ 芎欏 艽康鵲冉 煜感慕痰嘉湟眨 碌餃緗褚巡謊匪誒分蟹趾痢br />
    雖說其力氣尚未完全長成。武藝亦不如趙雲般出神入化,然而這位歷史中比之趙雲不遜分毫的猛將,已漸漸展露頭角,為曹操所看重。

    歷史有言︰征南(趙雲)厚重,征西(陳到)忠克,統時選士,猛將之烈!

    陳到?陳到是何人?高覽心下暗暗泛起嘀咕,也不怪他不知,相對于傳名在外的趙雲、夏侯、曹氏將令,陳到的威名顯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了。就連于禁、李典、樂進等將軍的名望,也不是如今的陳到可以比擬的。

    說句實在話,陳到如今雖有一流武將實力。卻無相應威望,實乃是“無名小卒,,

    “哈哈”高覽想了又想,卻是肯定不曾听聞過對面這將,提起手中長刀,望著陳到冷笑說道,小輩,戰場廝殺,決然不是兒戲之事。還是叫你家長輩前來吧,殺你等小輩,我勝之不武!”

    “好膽!”陳到俊秀的臉容上泛起幾許漲紅之色,顯然是被高覽的話所激怒,槍尖一指高覽,一字一頓說道,“我誓殺你!”

    “唔?”高覽眼神一凜,他分明已感受到對面這員曹軍小將身上傳來的濃濃壓力,更叫他有些心驚的是,從眼前陳到身上,他分明看到了另外一個的身影”,

    趙雲、趙子龍!

    “看槍!”陳到大喝一聲,先制人?

    好家伙!高覽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下意識提刀便擋,只听“鏘。的一聲,高覽頓感手中一沉,當即躍後一步,指著陳到怒聲說道,“輩,我不忍以大欺你卻如此放肆,若是做了我刀下之鬼,可莫耍怨天尤人!”

    “哼!”陳到冷冷一哼,當即躍前一步。手中長槍化作無數漫天槍影,急攻高覽。

    比起趙雲的槍法,陳到的槍法要網烈地多,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傷敵。一往無前,有進無退!

    當初在徐州時,陳到便是如此,在被呂布擊傷之後,獨自一人將呂布麾下一員偏將誅殺,如今,便輪到高覽了。

    如今的高覽,真可以說是有口難言心中之苦,他萬萬想不到,那曹軍小將槍法竟是這般犀利,就算是自己對陣那趙子龍,雖說十余招便敗北,但是還可出個一兩招,可是對面這一小將,卻是一招也遞不出去,,

    別誤會,不是陳到的武藝可以比肩趙雲了,而是槍法的不同,趙雲的槍法雖說網柔並濟,然而注重柔;而陳到的槍法,卻是學自于徐和,至網,不傷敵,則傷己!這是趙雲提點陳到武藝時,唯一的一點不滿之處。

    話說回來,不說趙雲,就是比之夏侯、曹氏、以及于禁、樂進等將領,陳到身上的創傷不會比他們少上幾條,有些是幼年為黃巾時所受,有些,則是在徐州,還有一些,則是在切磋武藝之時。

    每一條創傷,都是陳到成長的經歷,這是愛惜自己身體的曹昂所萬萬比不上的。

    “陳小將軍好生了得”那名被陳到救下的曹兵喃喃說道,“那袁將。可是袁紹帳下大獎呢!”

    “袁紹麾下大將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陳小將軍死死壓制”我說你這小子現在提此事,是想找死啊,沒看到這麼多敵軍麼?”附近有一名老兵教七道。

    “哦、哦。”那曹兵愣愣應了聲,提著長槍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恐懼壓下,再度殺向袁軍。

    曹軍之所以比袁軍凶悍、不畏生死,是因為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就算他們戰死沙場,家中老小妻子,亦有官府代為撫恤。極為厚重。這也是許都如此繁華。卻常常入不敷出原因。

    而袁軍則不同。若是一旦死了,軍餉自然也就拿不到了,其主公袁紹派下的那些撫恤。有時甚者還買不起一頭牛,這叫袁軍士卒如何敢死,命作戰?

    這小將端得厲害!高覽心中暗罵一句,他明白,其實論武藝,自己乃勝眼前這小將一籌,可是一旦自己出招,便是兩敗俱傷局面,自己好歹是袁公麾下大將,又是四大上將之一,豈與如此犯險?

    這援軍怎麼還不到來,若是叫我知道是誰人掌軍,我日後定要叫他好看!

    一邊苦苦抵御著陳到的步步緊逼,高覽心下怒道。

    高覽的心思,焦觸與張南二人自然是不會明白的,恐怕也永遠不會明白了”

    此兩萬五千多人。此刻正在穿越一片樹林,

    “曹營還不曾到麼?”焦觸皺皺眉,略感焦急說道,“曹營北門。似乎過于遠了吧?我格高將軍難以支撐啊!”

    “唔!”張南點點頭,望著在三五丈前策馬帶路的曹昂說道,“喂,曹營還不曾到麼?”

    “將軍莫急,片刻便至”。曹昂回笑呵呵說道。

    “片刻便至、片刻便至,你一路說了多少回”。張南有些心怒了。

    “張南,罷了焦觸見張南怒,急忙勸道,“此事關他何事。不必遷怒于他。”

    “哼!”張南冷哼一聲,隨即抬眼望了幾眼四周,喃喃說道,“這曹阿瞞麾下謀士倒也是不像傳聞中那般狡詐多智嘛,竟將營地設在樹林之中,若是我等一把火過去,他如何防御?”

    “呵呵,這倒也是!”焦觸亦是哈哈一笑,點頭說道,“听聞曹阿瞞麾下有一謀士叫做江哲,深得曹阿瞞信任,或許是他作為軍師,如今一看,他也是一名愚者嘛,何足掛齒?”

    “哈哈,是極是極”。張南附和說道,“听聞主公甚是想擒獲此人,那我等便擒此人以報主公,如何?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焦觸正想說話,忽然听到有一人冷笑說道,“死到臨頭,猶大言不慚”。

    “唔?”焦觸與張南心中一凜,順著出聲的地方一看,竟是面前為自己等人領路的小卒,

    “你好大膽子”。張南怒喝一句,正要上前卻被焦觸一般拉住馬韁。

    策馬緩緩轉過身來,曹昂冷眼面前焦觸、張南並兩萬余人馬,淡淡說道,“啊呀,承蒙兩位將軍虎威,我好似還不曾通地姓名”。

    焦觸與張南心中已知不妙。

    摘下頭盔仍至一旁,曹昂歪著腦袋嬉笑說道,“小爺乃曹子倏,特來送二位將軍前去一處”。

    “何處?”張南下意識問道。

    “地府”。曹昂微笑說道,說罷,他冷聲喝道,“爾等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隨著曹昂的大喝,林中頓時燃起熊熊大火,無數火箭朝著焦觸、張南兵馬直射過去,在後便是漫天殺聲。

    袁軍頓時崩潰,自相踐踏。急欲求生,場面極其慘烈。

    “中計了,中計了!”焦觸面色慘敗,六神無主。

    “我殺你這無恥小人!”張南更是不碩大軍,策馬朝曹昂而去,然而曹昂,卻無半點俱色。

    “賊子安敢放肆!”忽然林中竄出一騎,還未曾等張南反應過來。手起刀落,將張南斬于馬下。

    “張南!”焦觸大喊一聲,他與張南,好似顏良文丑,有個一份兄弟情義,如今見張南被人斬于馬下,如何不怒,然而正當他下定主意欲殺那人為兄弟報仇時,忽然听到一句冷”當。

    “敵將,看箭!”

    焦觸下意識一轉身,只望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隨即又覺額一陣劇痛。頓時失去了直覺。

    二將一死,袁軍頓時潰敗,林中曹軍順勢掩殺。

    “子廉叔,于將軍!”曹昂下馬恭敬地行了一禮。

    “你小子還差得遠啊!”曹洪拍著曹昂肩膀笑道。

    曹昂嘿嘿一笑。椰愉說道,“子廉叔,話不可如此說。如是小佷出手斬了那廝,那叔不就沒用功勞了?”

    “你小子!”曹洪叫曹昂逗笑了。

    “公子真不愧是主公長子,于禁佩服!”遠處,于禁提著焦觸腦袋走了過來,抱拳笑著說道,“此戰,公子當為功”。

    “嘿嘿”曹昂撓撓頭,忽然凝神說道,“子廉叔、于將軍,如今袁軍大敗,我等不若順勢殺向黃河之畔,將渡過黃河的袁軍悉數誅殺。可好?”

    “呵呵”與曹洪對視一眼。于禁神秘兮兮說道,“已有一軍前去了,”

    “誰?”曹昂下意識問道。

    “主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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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七章 決戰之始

    父親親自領軍前去襲擊袁紹?曹昂心中沒來由地一驚。

    自從父親擊敗佔據徐州的呂布之後,已有近兩年不曾親自率軍作戰了。謀有世叔、郭軍師、戲軍師,武有夏侯、曹氏各位叔父、以及于將軍、樂進等大將。後有荀尚書、荀司馬坐鎮,就算是一年前五路諸侯起兵討伐。父親亦是遙坐許都,靜觀勝敗。

    然而這次。就連父親亦要親自出馬了麼?

    「子廉叔、于將軍。袁軍勢大。我等前去助父帥一臂之力吧!」望著身邊曹洪、于禁。曹昂沉聲說道。

    與于禁對視一眼。曹洪雙目充斥著讚許。點頭喝道。「好!」

    時近天明。袁軍已有七八萬人馬在渡過黃河,然而這對於袁軍來說,只不過是十分之一的兵馬罷了。

    「是時候了!」望了眼天色,伏於上游的趙雲轉身對身後將士說道,「將巨木投入河中!」

    「是!」副將應喝一聲,當即招呼麾下將士將早早便準備好的巨木一推入河中。

    「將軍!」忽然,有一名曹兵氣喘吁吁跑來,抱拳急聲說道,「趙將軍。下游有一隊袁軍沿河而來。距此不過一二里了!」

    「什麼?」趙雲眼神一凜,心下暗暗說道,莫非被敵軍發現了?

    「出列兩百人與我抵禦來敵,其餘人等,盡快完成軍師交代之事,將巨木推入河中!」趙雲當即翻身上馬,獨自向下游奔去。

    「出列兩百人。隨我助將軍一臂之力!」副將大喝一聲,當即便引著兩百人朝趙雲所行方向趕去。

    只留下三四百人,猶奮力將巨木一一堆入河中。

    沿河直上的袁軍,自然就是得了龐統暗令的韓猛,整整行軍近一個半時辰,他卻不曾見到一個曹兵,這不禁叫這位熱衷廝殺的猛將有些鬱悶。

    「將軍,你看!」忽然,身邊一名偏將朝著河中驚呼一聲。

    韓猛登時轉頭望著河面,只見一狠狠巨木隨著翻滾的河水急速被衝下下游,想起此的下游龐統軍師所建起的浮橋,就算再傻。韓猛也明白了這代表著什麼。

    「果然不出軍師所料!你等速速發訊號,好叫軍師知曉!」說了一句。韓猛握緊手中大斧,面色一沉,低聲喝道,「弟兄們。面前必有曹軍,隨我殺!」

    「喝!」

    來得真不是時候!

    聽著耳邊的動靜。趙雲皺眉眺望著下游那一支袁軍,當即心中暗暗想道,「我等只有五六百,此袁軍數量恐怕不下三五千,若是力敵,恐怕不支……若是壞了軍師算計,這怎生事好?」

    想罷,他當即對身後那兩百曹兵說道,「你等速速隱於林中,取弓弩之物,聽我號令行事!」

    「是!將軍!」那副將應了一聲,當即帶著那兩百曹軍隱於林中,而趙雲,則單槍匹馬。傲然立於道上。

    估摸不到數息時辰。袁紹帳下大將韓猛便帶著五千兵馬到了此地,見到趙雲單人立於道上,韓猛皺眉喝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只見趙雲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持著銀槍豪龍膽,一字一頓喝道,「常山趙子龍!」

    人的名,樹的影。當即袁軍便是一陣躁動。

    趙雲可是單槍匹馬與呂布打得不分上下的曹軍大將啊!

    「你便是趙雲?」韓猛舔舔嘴唇,面色大喜說道。「我早早便將與你一戰了!」

    「將軍不可。」韓猛方才說罷,他身邊副將當即低聲說道,「將軍,趙雲單人匹馬立於道上,林中必有伏兵。將軍還是謹慎為好。」

    說著,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叫袁軍又是一陣慌亂。

    「就算有伏兵又能如何?」韓猛舔舔嘴唇,面上露出幾分猙獰,大喝說道。「只需殺了此人,曹軍必潰,你等莫要管我,逕直殺向上游,將上游曹軍盡數斬殺,至於這趙子龍……哼,就交與我!」

    說罷,韓猛便一夾起馬腹,率先向趙雲衝去。

    「將軍!」韓猛副將皺眉大喊一聲,隨即暗暗一咬牙,大喝道,「弟兄們。殺!」

    「唔?」趙雲心下一愣。

    也是趙雲不走運,竟是碰上了韓猛這麼一個莽夫,本來若是換成高覽,哪怕是焦觸、張南之流,望見趙雲如此單人匹馬立於道上,心中不免還是會出現幾許疑惑。猜想林中必有伏兵。

    可是韓猛倒好。不分情由便殺了過去,竟意外的破了趙雲疑兵之計。

    此袁將來勢洶洶。恐怕不是那麼簡單,若是此刻下令林中將士放箭。非但傷不了他。還會危及林中將士性命……

    想罷。趙雲無法,一皺眉策馬亦衝了過去。

    「鏘!」槍斧交擊,發出一陣巨響。

    「哈哈,竟然用槍便能擋住我一斧之力,痛快,痛快!」韓猛大笑一聲。斧斧劈向趙雲。一下快過一下。

    該死。這廝好大的力氣!

    趙雲暗暗嘀咕一句,一槍盪開韓猛的巨斧,隨即順勢將一名欲從自己策馬身邊而過的稗將挑落馬下。

    「有我趙子龍在。你等休想前行一步!」

    「……」對面著氣勢磅礡的趙雲,袁軍士氣為之一愕。

    「閣下好大的口氣!」韓猛冷喝一聲。策馬上前幾步,一揮手對身後將士喝道。「休要管他,將此人留於我便是,你等速速前去上游!」

    「誰敢?!」趙雲大喝一聲,將長槍懸於馬上,取出背後戰弓,連發三箭,登時有三騎應弦落馬。

    「諸位弟兄莫要懼怕,他只有一個人!」韓猛麾下副將粱朝指著趙雲大聲喊道,「換弓箭。射死他!」

    當即便有前隊數百袁軍弓弩手上前,對著趙雲就是一通亂射。

    糟糕,此隊袁軍竟然有弓弩手!趙雲暗暗道聲不妙,舞起手中長槍護住自己與胯下戰馬,當真是滴水不漏,那些箭支一觸及趙雲槍網,紛紛被彈開。

    可惜,只要是人。就會有力氣用盡之時,就算回氣極快的趙雲亦是如此。短短瞬息之間,他便有些氣喘。

    「這趙雲果然不簡單啊!」韓猛越看越喜,大手一揮喝道,「弓弩手留下,其餘人等。前去上游誅殺曹軍!」說罷,他一指趙雲喝道,「趙子龍。我敬你是個人物,不想叫你死於亂箭之下,我且親自做你對手。然而倘若你敢再行阻攔我軍將士,那也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趙雲面色一沉,他自是明白,若是放過此隊袁軍,上游三四百將士豈能有性命復存?

    為將者。當一往直前。心無所懼……

    趙雲深深吸了口氣。手中持槍,左手取出青釭劍,望著袁軍冷聲大喝說道,「敢近前者,殺無赦!」

    趙將軍真乃豪傑!林中的副將蔣攸心中泛起濃濃敬意。

    他自然也明白,為何趙雲久久不下令放箭,倘若被這袁軍殺入林中來。自己區區兩百人。豈能存活?

    「諸位弟兄。」蔣攸低聲對身邊曹兵說道,「你等,俱死否?」

    青釭劍作為曹操兩柄寶劍之一,端的是無堅不摧,一個照面,韓猛的巨斧上便留下了一個凹痕。還順便搭上了兩員偏將性命。

    而袁軍,依然是無法越雷池一步……

    此刻韓猛也顧不上武人的尊嚴了,若是讓曹軍陰謀得逞。下游三四萬同澤怕是要有去無回啊!

    一指趙雲,韓猛怒聲大喝道,「射箭!」

    然而這在此刻。林中忽然射出一陣亂箭,袁軍一時不查,紛紛哀嚎著中箭,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殺!」緊接著,林中那兩百曹兵竟是握著長槍衝了出來。

    該死,不是叫你等聽從號令麼!趙雲又是感動又是心怒,一夾馬腹便衝了過去。

    「有伏兵!有伏兵!」袁軍一陣慌亂。

    「慌什麼!砍了便是!」韓猛大喝一聲,當即一斧頭將衝殺在前的一名曹兵砍成兩半,隨即直衝過去,大斧一掄,便結果了數名曹兵性命。袁軍見主將如此勇武頓時靜下心來,槍兵在前,弓弩手在後,排成陣勢。

    糟了!不可叫袁軍結陣!趙雲暗暗說了一句,策馬直直殺了過來。用槍撥開箭支,舉起青釭劍。便將最前那人砍落馬下。

    「來得好!」韓猛顯然也是看到了趙雲,掄起巨斧大呼著殺向趙雲。

    我可沒空與你廝鬥!趙雲心下冷哼一聲,一俯身避過韓猛揮來的巨斧。反身一槍。削斷韓猛戰馬雙腿。

    只見韓猛大罵一句,跌落下馬。一頭撞在地上。

    「擋我者死!」廝殺中的趙雲大喝一聲。

    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袁軍無有能與之匹敵者。

    「趙雲休要張狂!」隨著一聲大喝,四員袁軍偏將策馬而來。

    「死!」趙雲大喝一聲。避過攻來的長槍,一劍將一人砍落下馬。隨即一夾馬腹,避開數名袁軍槍兵的攻勢,一揮長槍,頓時那數名槍兵慘嚎著被擊退,撞向身後同澤。

    「看槍!」隨著一聲冷喝,趙雲心中一緊,一俯身翻身下馬,反手一槍刺落那員偏將,隨即再復上馬。手中青釭劍連劈數下。將攻來的十餘把長槍劈斷。

    「趙雲看箭!」忽然,一陣冷風直襲趙雲,趙雲心下一驚,待回首之際,箭支已近頭邊……

    「鐙!」一隻頭盔被高高擊起。

    好險!趙雲暗叫僥倖,回眼一望,見一員袁軍愣神著握著戰弓,顯然是想不到如此也叫趙雲避了開去。

    「與我死來!」趙雲左手一甩,青釭劍頓時如長虹一般,順勢沒入那袁軍偏將腹中,只見那偏將低頭呆呆望了自己腹部一眼,隨即翻身落馬。

    「殺!殺!」四周的袁軍如潮水一般湧向趙雲,一時間將趙雲圍得嚴嚴實實。

    「將軍!」趙雲副將蔣攸驚呼一聲。

    「百鳥朝凰槍!」隨著一聲冷喝,在蔣攸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他分明聽到一陣極其嘈雜的鳥鳴聲,隨即自己主將身邊湧現漫天槍影,附近袁軍一陣慘叫,紛紛被擊退。

    「呼呼……」大口地喘著粗氣,趙雲斜斜持著長槍,望著面前驚懼的袁軍喝道,「還有何人前來送死?」

    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一聲警示,「將軍小心!」

    趙雲心下一凜。眼角頓時瞥到那最後一名偏將悄然從自己身旁襲來,猛地一個轉身,手中長槍脫手而出,頓時沒入那將胸口,穿胸而過。

    趁著袁軍未曾反應過來之際,趙雲一夾馬腹,策馬直上,從那將身後將銀槍取出,四下揮舞幾次,逼退身邊袁軍。

    「將軍威武!」趙雲副將蔣攸大喊一聲,剩下的百餘曹軍見趙雲如此勇武,士氣大振,以區區百餘人,竟將四千餘袁軍殺得節節敗退。

    「爾等在做什麼?」忽然。有人大喝一聲,袁軍回眼一看,見是自己主將韓猛,頓時士氣有些回復。

    趙雲這廝實在可惡!被摔得灰頭土臉的韓猛想起方才的事,就感覺顏面俱失,心中怒火不打一處來。

    跨上一匹無主的戰馬,韓猛舉著巨斧喝道,「曹軍伏兵區區百餘人罷了,何懼之有?趙雲交與我,你等先將此地曹軍殺了。莫要丟了我韓猛臉面!」

    「喝!」估摸四千五百的袁軍士氣大振。前赴後繼殺向蔣攸等人,曹軍局勢頓時危急。百餘人瞬息之間便只剩下了十餘人,就連趙雲副將蔣攸,亦被袁軍亂槍挑殺。

    當是要先殺了此人!望著韓猛,趙雲暗暗打定了主意,一拉馬韁,朝韓猛而來。

    「來的好!」韓猛大喝一聲,掄起巨斧迎了上去,二人二馬戰作一團。只聽的其中叮叮鏘鏘的聲響,附近的袁軍卻是幫不上其主將任何忙,而且若是靠得太近的話,瞬間就會被趙雲順勢挑殺。

    這趙雲果然如傳言一眼。極為難纏啊!韓猛雖說是一粗鄙武夫,可是卻也不傻。當是明白一件事,對方用槍便可與用斧的自己拼得不相上下,這說明什麼?

    說明那趙子龍氣力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若是持仗勇力,恐怕難以取勝……

    就在韓猛思考的同時,上游忽然湧出大批兵馬,為首一將大聲喊道,「子龍。我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子孝?趙雲面色大喜,大喝道,「曹將軍?!」

    來的竟然是在上游之敵,引五千人故作疑兵設下營寨的曹仁、曹子孝。

    不好!韓猛眼角餘光瞥見上游湧出大批曹兵,皺了皺眉,忽然聽到一聲冷喝。隨即回首望見眼前趙雲眼神一冷,頓時心下暗道不妙。

    「你在看什麼?看槍!」趙雲深吸一口氣,面色一正,低喝道,「七探蛇盤槍!」

    「該死!」韓猛大斧一掄,當即將趙雲攻來的槍身劈開。

    「還沒完呢!」趙雲面色更冷,一槍快過一槍,韓猛左支右擋,呼吸漸漸開始沉重。

    「鏘!」隨著一聲巨響,兩人動作為之一滯。

    「……」望了眼穿透自己斧面、沒入自己胸口的槍尖,韓猛苦澀說道,「槍槍擊在同一處,你確實厲害,天下竟有人能將槍法運用如斯……」

    「我曾習了十年槍法之基本招式……」趙雲淡淡說道。

    「可惜了。可惜了……」韓猛嘴角漸漸滲出鮮血。

    「可惜什麼?」趙雲皺眉問道。

    「嘿嘿。」韓猛咧開嘴嘿嘿一笑,望著趙雲舔舔嘴唇說道,「我往日砍的,都是些鼠輩,烏合之眾,若是一生中能殺一人……殺一人如你……你這般的,我不枉…… 此生……」

    「……」趙雲皺皺眉,望著韓猛說道。「袁將。如何稱呼?」

    韓猛嘿笑一聲。大聲說道,「我……我乃主公麾下大將韓……韓……」

    說罷。他眼中光澤一逝,翻身倒於馬下。

    此人乃豪傑……可惜了!趙雲緩緩抽回長槍,暗暗歎了口氣。

    「子龍!」曹仁大隊人馬趕到,袁軍頓時潰敗,沿河望下游逃去。

    「曹將軍。」指著地上韓猛的屍首,趙雲歎息說道。「勞煩將軍派人將此人厚葬了吧……」

    「我觀此人。可是袁紹帳下大將啊,若是取其頭顱……」說了半句,曹仁似乎明白了趙雲的心思。當即住口。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此事便交與我,子龍真乃仁義之人!」

    趙雲搖搖頭。策馬前行幾步,取回插在一員偏將腹部的青釭劍,甩了甩劍身上的血水,收入劍鞘,回身望著曹仁說道。「曹將軍為何引軍前來?」

    「哦。我幾乎忘卻!」正吩咐自己侍衛厚葬韓猛的曹仁忽然醒悟過來,拍著腦袋正色說道,「子龍,軍師命我即刻於你合兵一處,前去下游助主公殺敵!」

    「主公親自領軍殺敵?」趙雲眼神一緊。低頭望了一眼身上鎧甲,沉聲說道。「事不宜遲,曹將軍,走!」

    「唔!」曹仁點點頭,隨即望了一眼四周的慘劇,心下暗暗嘀咕。

    率區區兩百人。抵禦五千袁軍,子龍真乃世間豪傑,我不如……

    與此同時。下游袁紹處!

    望著被一道鐵網攔住的無數巨木,袁紹著實出了一身冷汗,連連說道,「士元,若不是你看破曹軍詭計,我數萬將士恐怕要死於非命啊……」

    「呵,」龐統淡淡一笑。拱手說道,「正好取此些巨木以擴浮橋!不過主公可莫要心存僥倖,曹營之中亦是高明之士。我險些亦中其詭計……主公且看,不出片刻,曹孟德必親率大軍前來!」

    「唔?」袁紹眼神一凜,點點頭醒悟說道,「是故你令將士就近砍伐樹木。作為屏障……」

    「唉。當務之急,便是要修復並擴建浮橋。好叫等大軍渡過……」龐統皺眉說道,「我等有百萬雄師,非是曹孟德十餘萬兵馬便可抵禦,我等只需以正道御兵,曹孟德必敗無疑!」

    「唔!」袁紹點點頭,望了一眼因為被一些漏網的巨木所撞擊。而毀了一半的浮橋,心中暗叫僥倖。

    「士元。曹孟德當真會來麼?」

    「呵呵。」龐統微微一笑。指著遠處說道,「主公且看,這不是來了麼!」

    天色漸亮,袁紹凝神望著遠處,果然見一支兵馬徐徐從遠處而來。

    阿瞞,你怕是也明白……

    雖天下之大,亦不足我二人分之!

    為我袁家。我當……

    我當殺你。以成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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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八章 杯酒斷交

    浮橋竟然猶在?

    這……這可麼可能?!

    望著那黃河中搖搖曳曳、欲倒而又不倒的浮橋,策馬在遠處觀望的郭嘉著實吃了一驚。

    若是浮橋仍在,袁軍後路未斷,主公此行恐怕要無功而返啊……

    果然,在郭嘉的觀望下。曹操親自率領的大軍在袁軍不遠處停下了,因為他望見了那立於河岸處的營寨。

    說是營寨,不如說是屏障更為確切,因為此營只是將一些巨木作為掩體。內中卻是空無一物,唯有無數舉著弓弩的袁軍,若是強行上前,恐怕便是一陣亂箭……

    袁本初帳下那位軍師。當真不簡單,如此快便看穿了其中門道,布下防禦,叫我等無功而返,可惜……

    若是此戰能誅袁軍數萬而大勝,我軍必定士氣大振……

    唉,甚是可惜……

    歎息著,郭嘉策馬至曹操身旁,甚為歉意說道,「主公,在下才智淺顯,料錯此事,還請主公恕罪!」

    「奉孝不必妄自菲薄,」曹操微微一笑,傲然說道。「若是如此輕易便可以對付我這位往日至交,那豈不是枉費我年逾之養精蓄銳?呵呵呵!」

    望著曹操眼神,郭嘉有些不解,正欲出言之際,忽然對岸傳來一聲大喊。

    「孟德,好久不見啊!」

    「唔?」曹操眼神為之凝重,策馬上前幾步,抱拳笑著說道,「本初,別來無恙!」

    「哈哈!」大笑著。袁紹從修復一半的浮橋上走了過來,望著曹操喊道,「今日你我兩家不予廝殺,你我且在黃河邊淺飲一杯,如何?」

    曹操略微一想,朗笑說道,「固所願,不敢請爾!」

    「好!」袁紹大笑一聲。吩咐左右道,「在兩軍陣前置下一席!」

    「諾!」其身邊護衛抱拳應道。

    一刻之後,袁紹與曹操都不曾帶得護衛,只各自待了一人前去,曹操自然是帶了郭嘉前去。而袁紹,則是帶了龐統。

    「這位想必便是你軍中軍師吧?」望著曹操身邊的郭嘉。袁紹笑著說道。

    郭嘉聞言,恭敬一禮。輕聲說道,「在下穎川郭奉孝。見過袁公!」

    他便是識破我計謀的郭嘉?龐統眼神一凜,深深打量著眼前這人。

    「這位先生如何稱呼?」郭嘉望著龐統笑著說道,他有種感覺。面前這其貌不揚的青年恐怕就是與自己鬥了數陣的袁紹高士。

    「士元,」袁紹得意地望了曹操一眼,點頭說道,「郭軍師問話與你,你如何好怠慢!」

    「主公所言極是!」龐統拱手一禮,不亢不卑說道,「在下襄陽龐士元,見過曹公,見過郭軍師……郭軍師當真厲害,非但看破我計謀,還將計就計,險些叫我等數萬將士盡數葬於此地!」

    「龐軍師亦是不簡單啊!」郭嘉笑呵呵反唇笑道,「不說在下到現在還想不通軍師有何等妙法在片刻之間搭建浮橋,就說軍師看穿在下將計就計,叫我軍無功而返,便是在下遠遠不及的……」

    此人……勁敵!相互望著。郭嘉與龐統心下暗暗想道。

    「恭喜本初得此高明之士輔佐啊!」曹操有些羨慕地說道。

    你且不是?你帳下軍師郭嘉便可與我軍軍師士元不相上下,莫要忘了,你帳下還有一個江哲!兵政皆通的江哲!

    「哼!」袁紹哼了一聲,淡淡說道,「幽州一別,怕是有兩載了吧?」說著,袁紹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

    「本初記性不錯。確實如此!」曹操亦笑著取過面前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萬萬不曾想到,你我二人,如今卻是要落得如此田地……」微歎一句。袁紹舉杯沉聲說道,「孟德,請!」

    「飲下此杯……便表示你我便是是敵非友了,是吧?請!」曹操舉杯說道。

    「不!」袁紹搖搖頭。淡然說道,「至少今日,你我仍是至交好友。」

    「……」只見曹操臉上掛起幾許笑意,哈哈大笑說道,「本初此言,甚得我心,你我今日不管他事,只管飲酒,可好?」

    「主公,曹公,」還不等袁紹說話,他身邊龐統見自家主公有心與曹孟德敘舊,隨起身說道。「在下此次前來,便是欲一睹破我計策之賢士,如今既然已得聞一面。在下告退,望主公與曹公莫要怪罪!」

    「龐軍師所思竟是同我一般!」郭嘉亦笑著起身,拱手說道,「在下心意亦是如此。還望主公與袁公見諒!」

    「唔!」袁紹與曹操各自點了點頭。

    龐統與郭嘉兩人。對視一笑。相繼轉身離開,至於眼神所表露之意,恐怕也只有這兩位自己才清楚。

    龐統與郭嘉一走,此地便只剩下袁紹與曹操二人了……

    「孟德,」袁紹望著空酒盞沉聲說道,「你……當真要與我為敵?」

    「非是操與本初為敵,」曹操搖搖頭,自斟自飲淡淡說道,「莫要忘了,此次可是本初率大軍前來征討於我,嘖嘖,百萬大軍啊,何其壯觀,本初當真欲置我於死地麼?」

    「為我袁家,我不得不如此!」袁紹沉吟著說了一句,隨即取過酒壺,回憶說道,「當初在洛陽,我等年少輕狂,做的許多不堪之事,如今想起來,卻是極為可笑……」

    「本初說地,是哪次?」曹操似乎也想起了往日,甚感好笑說道。

    「還有哪次?」袁紹眼睛一瞪,隨即似乎想到了好笑之處,笑著說道,「阿瞞啊,你當初實在是膽大妄為,朝中嚴侍郎之子成婚,你竟然為與我等打賭那嚴家媳婦美是不美,便邀我等翻牆至嚴侍郎府中……更為可惡的是,當府中發現蹊蹺之時,你竟大呼「抓賊」藉機遁走,竟將我等拋下不顧……」

    「嘿嘿,」袁紹這一說。就算是曹操面皮厚,亦不免有些尷尬,訕訕說道,「本初後來不也跑了麼……」

    「我跑了有何用?」袁紹撇撇嘴,哼聲說道,「公路被抓,與我被抓。有何不同?損的俱是我袁家顏面,不外乎公路如此恨你,實乃是你太過可惡!」

    「嘿嘿!」一想起袁術幼年,曹操哂笑說道,「此事豈能怪得了我?公路幼年肥胖。逃跑時翻不過那牆,與我又有何干?在說了,我大呼抓賊,乃是為引開府中下人注意……」

    「確實!」袁紹冷笑著說道,「是為引開府中下人注意。好叫那些下人注意我等嘛!你可莫說不是,你我相交十五載之多,我卻是極為瞭解你,你就是見事況不妙。打定主意讓我等與你一同受罪,好叫你父……嗯,過世的令尊大人不至於責罰於你……」

    「呵呵……知我者。莫過於本初,當初,我乃宦官之後,你乃袁家庶出。你我境地極為相仿,處處惹人詬病。然而誰能想到,你我今日掌著大汗半數江山?」曹操冷笑著嘲諷道,「你我都明白,若是我父親花巨資給我買的校尉之職,若不是你得你叔父看重,你我。碌碌之輩罷了,那些朝中大臣們,世家豪門們,豈會將我等放在眼裡?」

    「……」袁紹望了眼曹操,平靜說道,「幼年我等便是因為仕途渺茫,是故行為放蕩。平白惹人恥笑,如今看來,可笑之餘,卻是有些可歎……當初與我飲酒走馬。形影不離的至交,如今卻是我頭等大敵……」

    「正所謂事實難料,」曹操望著酒盞,淡淡說道,「兩年前,我亦率軍北上助你擊敗公孫瓚。亦不曾想到,你我對敵之日,竟會是這般早……」

    「為何要助我?」袁紹沉聲說道,「當初你便有江守義、郭奉孝、戲志才等數名賢士相助,豈會看不穿?我卻是不信!為何要助我?」

    「……」只見曹操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隨即一口飲盡,正色說道,「天下,可殺你袁本初者。唯有我曹孟德!」

    袁紹為之動容。深深望了曹操半響,點點頭鏗鏘說道。「我亦是如此,能誅你曹孟德者。必袁本初也!」

    「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郭軍師。」急急趕到此處,卻驚聞自己父親正與袁紹在陣前飲酒,曹昂有些錯愕。轉首對郭嘉說道,「父親此舉,怕是有些不妥吧,兩軍交戰,竟在陣前與敵飲酒,這叫我軍將士如何想,再者,袁紹此舉,怕是不安好心啊……」

    「呵呵,」郭嘉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少主多慮了,此間二人,主公與袁紹,俱是當今豪傑,必是一刀一槍比拚,斷然不會行卑鄙下作之事,少主怕是不解,唔……若是你與你至交叔至,如同你父親與袁紹一般,你當如何處之?」

    「叔至與我?怎麼可能?」曹昂嘀咕了一句。

    「天歎上天叫此間二人如此比鄰……」郭嘉暗暗一歎,搖頭說道,「恐怕今日便是主公與袁紹作為至交好友的最後一日了……」

    而與此同時,袁紹外甥高幹亦是同樣的話問軍師龐統,龐統輕笑道,「高將軍且放心。今日再無戰事,只不過明日開始嘛……便是惡戰……」

    「惡戰?」高幹疑惑問道。

    龐統輕搖其頭。一字一頓說道,「所謂惡戰,便是不留一絲情面,有敵無我,便是死戰!」

    高幹愕然。轉眼望著大笑中的袁紹,愕然輕喚道,「舅父……」

    「兩年!」陣前席位之中,曹操舉著兩根手指對袁紹說道,「只需再兩年,我便有六成勝算敗你!」

    「那麼如今呢?」袁紹哂笑道。

    「如今?」曹操舔舔嘴唇,自嘲道,「我軍軍師言,怕是不過一成半吧……」

    「你我將及是是敵非友,我卻是信不得你曹孟德之言。你言一成半,我便看做三成!」袁紹舉杯笑道,說罷,他飲了一口,望著曹操淡淡說道,「其實,我可以再給你兩年時間……」

    「你想死?」曹操嘲諷道。

    搖搖頭,袁紹正色說道,「我可以再給你兩年時間,絕無虛言,只不過……我要一人!」

    「誰?」曹操皺眉問道。

    飲罷杯中美酒,袁紹眼神一凜,一字一頓說道,「江哲,江守義。」

    「守義?」曹操有些愕然。

    「對,便是他,唯有他!」袁紹吭聲說道,「兩年之內,我麾下大軍不會有半人踏入你兗州一步……若是兩年不夠,三年、五年。我亦是不懼!」

    「這不可能!」曹操當即便喝斷袁紹之言,皺眉說道,「本初,你當真以為我懼你兵馬乎?即便是戰敗,我曹孟德亦是不懼。更不為行此不義之事!」

    「何為不義之事?」袁紹望著曹操哂笑道,「你以為我欲殺此人耶?我卻是明白告訴你,待他日我攻下許都,即便我殺了所有人,亦不會殺江哲,此人才識。我甚為心喜,我欲納為己用……」

    「本初啊,小小離間之計,便不用在我曹孟德面前顯擺了吧?」曹操哈哈一笑,撫掌說道。「若是真當如此,待他日你敗我之後,我當親筆書寫一信。叫你收復守義,如何?」

    「唔?」袁紹心下一愣,暗暗想到,正南所言,有些出入啊……

    「哼!」望著袁紹面色,曹操已是明白了幾分,笑著說道。「即便我不信我親子。我亦不會心疑守義,實乃是守義根本就不……嘿!」說了半截,曹操戛然而止。

    「根本就不什麼?」袁紹下意識問道。

    「我為何要告知你?」曹操一臉哂笑說道。

    「你!」袁紹面色一滯。指著曹操微怒說道,「我便是看不慣你這副模樣!」

    「我自小便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曹操嬉笑著說道。

    「是呀,我知!」曹操一說,袁紹反倒是平靜下來,點點頭望著曹操說道,「我知,自小,你我之間,便是你人緣,而我呢?每每皆是你邀請各路豪傑飲酒。你的人心,而我卻得幫你付那酒錢……這些都無關緊要。我最恨的,便是你曹孟德每每欲做些什麼之前,卻是不告知我!」

    「……」曹操深深望了一眼袁紹,默然不語。

    「你雖出身宦官之後。然你有令尊庇護,而我在袁家,不過庶出罷了,你可知道當初袁公路被抓之後,遭罪的卻是誰麼?唔?」

    「……」

    「你我乃至交。此些事都無關緊要,如今我卻是要問你一句,孟德,如今你之志向。仍是大漢征西將軍麼?!」

    「為何有此一問?」曹操凝神問道。

    「是與不是?」

    「那麼本初……」曹操緩緩抬起頭來,望著袁紹淡淡說道,「如今本初之志向。仍是大漢三公之位麼?」

    「……」袁紹愣了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濃濃遺憾,緩緩起身說道,「看來你我之間,確實有此一戰,在所難免……」

    曹操亦是起身。

    「那麼……」袁紹取過案上酒盞,舉杯對曹操說道,「飲下此杯酒,你我二人……恩斷義絕!」

    「……」曹操默然從案上取過酒盞,望了一眼袁紹,一飲而盡,隨即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一冷,沉聲說道,「恩斷義絕!」

    說罷,曹操轉身朝自己大軍走去,口中冷冷喝道,「撤軍,明日始,與袁軍決一死戰!」

    同時,袁紹亦是走向自己軍中,大喝道,「今日休兵,明日始,與曹軍決戰!

    兩邊的曹昂與高覽均是有些不明就裡,就算要交戰,現在不就……

    主公是不忍在與舊日好友絕交的同日就起惡戰吧……郭嘉與龐統心中暗暗歎道。

    而與此同時,豫州許都!

    江哲平妻蔡琰已臨近待產,經過半年多調養。這位江府二夫人的氣色總算是漸漸好了起來。

    往日蔡府的千金小姐,如今已有幾分人母模樣。

    江哲前世曾聽說,待產的女人有時會莫名其妙性格暴躁,是故時常陪伴在蔡琰身邊,這叫蔡琰有些喜出望外。

    當然了。若是沒有江鈴兒與小鄧艾這兩個小燈泡就更好了……

    至於三州事務嘛,反正不是有賈詡與司馬懿麼?

    這兩位可都是堪比妖人諸葛孔明的人物,就算兩人精通之事不是在政務、而是在軍謀上,不過處理其那些繁瑣之事,恐怕也是得心應手吧?

    只不過像稅率、徵兵、民役之事,就得江哲親自過問了,不是二人不懂此事。而是二人還無這個資格,若是被旁人知道,不說江哲尸位素餐,亦會說賈詡、司馬懿不識好歹,狂妄自大。這不是江哲想看到的。

    在江哲記憶中,後世有句笑話,人才是用來埋沒的!

    那麼對於江哲來說,再沒有比發覺人才更有趣的事了,尤其是將他們一個個找出來,放到相應的位置……

    那自己不就輕鬆許多了麼?

    江哲高興。司馬懿也高興,因為他如今兢兢業業,已漸漸取得了江哲信任,命其為司徒府執事、撰筆曹、長史,官位比之其兄亦是不饒多讓,只不過唯一叫司馬懿有些暗暗不樂的,是賈詡的官職……

    祭酒……

    參軍……

    後軍司馬……

    不管是軍事也好,政事也好,如今除了江哲、程昱等曹操深信的謀士之外。論賈詡職位最高,司馬懿不管升任何職,都在賈詡帳下……

    更叫司馬懿暗暗洩氣的是,賈詡比他還要得江哲信任……

    時過正午。江府的二夫人在自個屋內歇息著,露著甜甜笑容望著眼前自家夫君。

    雖說比起秀兒來,蔡琰更希望自己夫婿能做出一番事業來,不過對於如今的江哲來說,已然是位極人臣、名滿天下了,是故在蔡琰小小的私心下,她更希望江哲能多陪陪她……

    隨著腹部漸漸隆起,身子骨本就柔弱的蔡琰已是不能向往日一般到花園散步了,於是江哲便每每捧著一本書在蔡琰床前陪她。

    別誤會。可不是江哲奮發圖強了,他也是沒有辦法啊……

    只因聰慧過人的江二夫人漸漸已經看出,其實自家夫君除了兵書之外,其實不曾讀得什麼書,是故閒來無事,江府二夫人便喝退下人,教導其夫君習書。

    雖說過程嘛自然是香艷無比,只不過能看不能動,不由叫江哲有些洩氣,礙於自己老婆,不從恐怕要叫她傷心,江哲勉為其難。

    好嘛……才將《六韜》看完,就接著看《春秋左氏傳》,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不過想起以前伯父王允的厲聲教導,再看看如今妻子柔柔的話音,江哲總算是平衡了一些。

    「夫君所言怕是不妥哦,」望著有些愕然的江哲,蔡琰有些調皮地暗暗偷笑一聲。嬌聲說道,「誰說趙括此人半點本事來著?」

    「這不是麼?」江哲皺皺眉,疑惑說道,「不是說趙括紙上談兵麼?其實卻不是……」

    「非是如此,」蔡琰微笑著搖搖頭,正色說道,「妾身自小在先父所搜集的書籍中得知,趙括此人,其實是極有才華之人,只不過不曾……不曾……夫君,你平日裡說的那個詞叫什麼?」

    「實踐?」江哲詫異說道。

    「嗯。便是這個,」蔡琰點點頭,輕聲說道,「趙括只是熟讀兵書,卻是不曾經歷戰事,而對手,卻是秦國大將白起;再者,當日趙括戰敗被圍。白起猛攻了數十日才將此些趙軍擊敗;當初先父曾說,若不是趙括麾下兩員將領不曾將將令按期履行,恐怕趙括亦不會慘敗如斯……」

    「嘿。這倒是有些新奇,」江哲頓時來了興趣,湊近蔡琰笑著說道,「還有麼。再說說……」

    「還有就是……啊呀!」蔡琰頓時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望著江哲說道,「夫君不是在讀書與妾身聽麼,怎麼老打岔?」

    「這書你都說看了不下十餘遍了,還要讀做什麼?」江哲有些焦躁得抓抓腦袋。

    蔡琰嬌柔說道,「琰兒每日就這樣躺著,當真好悶的……」那,夫君還是叫琰兒自己看吧。」說著便欲起身。

    「別別。你就這樣躺著吧,別起來,」江哲連忙輕手按住蔡琰,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讀我讀……」

    「嘻嘻……」蔡琰暗暗吐了吐舌頭。

    「老爺……」就在此刻,忽然,屋外傳來一聲呼喚。

    「……」正教導江哲的蔡琰緘口不語,她可不想叫下人知曉此事,以弱了自家夫君名望。

    「進來吧。何事?」望著輕身走入的蔡琰侍女桃紅,江哲疑惑問道。

    「非是奴婢欲打擾老爺與夫人,」桃紅低著頭。遲疑說道,「只是府外有一名獄卒前來傳話,說是牢中有一人欲見司徒……」

    「牢中?」蔡琰皺皺眉,一頭霧水。

    「莫非是他?」江哲一拍腦袋,哂笑說道,「事情頗多,卻是將他忘了,罷了,你前去傳話,我隨後便去!」

    「是。老爺!」桃紅盈盈一禮,恭敬退下了。

    「夫君在獄中有相識之人?」蔡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如今三州大小事務,都歸自家夫君所掌,也就是說,那獄中之人,便是自家夫君帶入的。可是又與自家夫君相識……

    「別瞎想了!」似乎看出了蔡琰的疑惑,江哲伸手來她臉上捏了捏,笑著說道。「你好生在此歇息,為夫去去便來!」

    「嗯!」蔡琰極為乖巧地應了一聲,拉了拉被褥望著江哲走了出去。

    「呀。夫君真是,也不放下手中之書……咯咯!」

    半個時辰之後!

    江哲站在一處監牢之外,對身邊獄卒說道。「打開!」

    「是!」那獄卒恭敬地點點頭,打開了木欄上鐵索。

    走入四下望了望,見牢獄之中狀況還可,江哲轉首望著牆角端坐著的那人,微笑說道。「雲長,聽聞你欲見我?」

    只見那人緩緩站起,身高八尺有餘。望了眼江哲,抱拳說道,「關羽見過司徒。謝司徒救命之恩!」

    ps:最近的情報,聽說趙括就是這個樣子敗的,我也覺得是這樣。趙氏一門皆是虎將,怎麼可能出個廢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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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九章 張白騎

    洛陽,四百載以來皆是大漢京師,此地之繁榮,乃不遜於古城臨淄。

    袁紹、袁術、曹操等當今諸侯,自小亦是居住此處,此乃……

    天子腳下!

    然而,自從被李儒兩把火燒了之後,這洛陽便一落千丈了,別說比不過如今的許都,就連袁紹首府冀州鄴城,袁術首府淮南壽春比不過……

    洛陽,沒落了……

    兩年前,洛陽太守鍾繇曾盡力將此城修復,別的還好說,可惜有一處廢墟,卻是他力所不及的。

    皇宮!

    大漢歷世四百載之皇宮!

    然而如今,在這處天下間最為顯赫的廢墟之上,卻有人在此蓋了一座宮殿……

    不,是宮殿之基腳,離竣工還差得遠呢!

    不過洛陽如今不是已被白波黃巾佔領了麼?

    既然如此,那麼下令在此建造宮殿的……

    自然就是白波黃巾之首,張白騎!

    「如何?」單手按劍,目光神炯的張白騎轉首對身邊一人說道。

    「哼!」那人哼了一哼,輕蔑地瞥了一眼正在動工宮殿,搖頭說道,「你便是你許於我的?嘿!可笑啊!」

    張白騎身旁之黃巾將領皆怒目而視,正欲呵斥,卻見張白騎揮了揮手。淡淡說道,「那你欲如何?」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深深打量著張白騎,嘲諷道,「壞我大漢者,便是你等黃巾,黃巾,賊寇也!豈能成事?」

    「放肆!」張白騎心腹大將廖化實在是忍受不住,出列指著那人喝道,「你端得好生囂張,你莫要忘了,如今你……」

    「如今我只是你等賊子手中一棋子而已,是否?」那人神色自若,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這位將軍為何不上前殺了我?唔?不敢?還是不能?也對,你等要留著我,嘿!退下,此處有爾等說話的份?」

    「你!」廖化面色漲紅,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間寶劍,指著那人喝道,「大帥,讓我砍了這廝!」

    「住手,元儉!」張白騎急喝左右扯住廖化,隨即皺眉對那人說道,「究竟你欲如何?」

    那人淡淡瞥了張白騎一眼,逕直走向那處廢墟去了,口中哂笑說道。「我不欲見到你麾下那群粗鄙不堪之匹夫!」

    「你!」這句話頓時將張白騎身旁所有黃巾將領激怒了,紛紛上前對張白騎說道。

    「大帥,叫末將殺了此無禮之徒!」

    「是啊,大帥,此人如今又有何用?叫末將等砍了此人,消心中怒氣!」

    「住口!」張白騎冷喝一聲,環視了一眼附近諸將,低聲說道,「此時乃我黃巾氣運存與不存,關鍵之處,你等竟如此無智?他罵得對,你等就是匹夫。絲毫不以大局為重,給我退下守三日城門去!」

    「……」眾黃巾將領氣勢一滯,面面相覷,見張白騎一副怒容,耷拉著腦袋抱拳訕訕說道,「是,末將遵命!」

    「元儉,」張白騎喊住廖化。

    「大帥……」

    狠狠瞪了一眼廖化,張白騎微怒喝道,「你如此莽撞不曉是故,日後如何統領三軍?」

    望著張白騎眼中的怒意,廖化低了低頭,抱拳說道,「末將知罪,待會末將向那傢伙賠禮就是了,壞不了大帥謀劃!」

    「這還差不多!」張白騎收斂怒色,微微一笑,轉身望了一眼遠處那人,冷笑說道,「此人如今,不過是我等手中一棋子,一傀儡罷了,何必與他不快?相安無事豈不更好?」

    「大帥教得是,廖化知曉了!」

    「走吧!」張白騎一揮戰袍,一臉哂笑說道,「我倒是要瞧瞧,他想說些什麼!」

    兩人走了不過一刻,便在某處廢墟之上,望見了那人。

    「嘿!」環視了一眼四周,張白騎輕笑地走了過去,哂笑道,「據在下所知,此處乃是……」

    「太廟!」那人淡淡說道,「聽得懂麼?黃巾……賊!」

    「……」張白騎眼神怒意一閃而逝,按住同樣泛起怒色的廖化,朗笑著說道,「如何會聽不懂?不就是供奉你列代先祖之所在麼……廢帝?」

    廢……廢帝?!

    也就是說此人是……

    「唉……」只見那人面色上青白不定,隨即沉沉歎息道,「我那愚蠢的弟弟死了麼?」

    「嗯!」張白騎點點頭,哂笑道,「近兩年了,怕是連屍首都存不下了吧!」說著,他眉頭一皺,低聲喝道,「劉辨,你究竟意欲如何?我已按你意願在洛陽重建宮殿,你還想怎樣?」

    劉……劉辨,此人竟是劉辨?

    「愚子……愚子啊!」佇立此處的劉辨深深歎了口氣,仰天頭望著洛陽的天。沉聲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飽讀詩書,卻是不明白麼?我愚蠢的弟弟……區區一皇位,一空有其名之皇位,哼哼!」

    「世人傳言,辨太子懦弱,是故董卓廢帝,另令新君,不過張某萬萬不曾想到,這位懦弱太子,竟有如此城府!」張白騎上前與劉辨並肩站著,淡淡說道,「可惜啊,西涼刺史馬騰兵敗身隕,你最後一位忠心之士亦是死於非命……」說著,他湊近劉辨,目光一冷,一字一頓說道,「大漢止於此!」

    「……」只見劉辨身軀一震,拽緊拳頭,就連呼吸亦是沉重了幾分,死死咬緊牙關恨恨地望著張白騎。

    「你望我做甚?」張白騎見此大笑道,「馬壽成乃所我殺耶?非也!死於江哲之手罷了,與我何干?」

    「你為何要借道於他?」劉辨沉聲喝道。

    「為何?」張白騎有些錯愕,隨即哈哈大笑,用腳頓頓地淡然說道,「你莫要想太多,只是有人與我交易罷了!」

    「洛陽麼?」劉辨目中神光一閃。

    「機敏!」張白騎讚許一句,負背雙手,望著遠處淡淡說道,「其實,我亦希望馬壽成可以成事……」

    「哦?」劉辨一臉哂笑,望著張白騎嘲諷說道,「可笑!若是如此,你黃巾休矣!」

    「可笑麼?」張白騎轉首望了一眼劉辨,頓時叫劉辨有些錯愕。

    那眼神……莫非所言屬實?

    「馬騰,匹夫也!」凝神望著劉辨,張白騎冷笑道,「我何懼之有?若不是我心有顧慮,早在兩年前,我便可以拿下西涼,區區一馬騰,豈能擋我?」

    「喲!」劉辨哂笑一聲,上下打量著張白騎,嘲諷說道,「我曾聽聞你佔據長安之後,數年未曾有過動靜,莫非是心懼一人?」

    「……」冷冷瞥了一眼劉辨,張白騎淡淡說道,「此人掌氣運,我不敢犯險……」

    「掌……掌氣運?」劉辨面色為之動容,顯然吃了一驚,皺眉說道,「荒誕!荒誕!你用此小兒之言,便想欺我?」

    轉首望著劉辨,張白騎目光頻閃,一字一頓說道,「壞你大漢氣運者,便是我師大賢良師!」

    「什麼!」劉辨面色猛變,猛地扯住張白騎衣襟,雙目之中射出熊熊怒火。

    「你不是言荒誕無稽麼?」張白騎揮揮手叫面色大變的廖化收起寶劍,哂笑道,「為何卻是這般模樣?」

    「……」恨恨地望了一眼張白騎,劉辨緩緩放開雙手,回眼望著那處廢墟,淡淡說道,「張角那廝與你口中那人……唔?」忽然,他面色一變,急忙退開幾丈,捂著腰間的傷口神色驚疑地望著張白騎,望著他緩緩收回手中之劍。

    「若有下次……哼!」張白騎冷冽的眼神表明著,他所言非虛。

    「若有下次,我不顧大帥責罰亦要殺了你!」廖化見張白騎已是出手教訓而來對付,恨恨地收回兵刃,然而隨即一想,卻感覺有些不對。

    咦,大帥不是說要忍他一時麼?怎麼……殺氣凜冽好似當真要砍了他似的……

    「黃巾……賊,當真厲害!」劉辨撫掌讚許道。

    「哼!」張白騎一甩戰袍,淡淡說道,「你言我張白騎不是,就是罵上千句萬句,我斷然不會放在心中,言我黃巾不是,我亦不會計較,你一人之言語,何損我黃巾威儀?不過你若是對先師不敬……劉辨,我便叫你想死也難!」

    「……」深深望了一眼張白騎,又望了一眼自己腰間傷口,劉辨搖頭歎道,「張角此人,確實御下有方……哦,我這樣不算不敬吧?」

    「……」張白騎淡淡瞥了一眼劉辨,雙手負背,漠然不語。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廖化抱劍靠著一處亂石坐下了,轉首望了一眼遠處,卻見那二人還是站在那裡,搖搖頭歎了口氣。

    「張白騎,」望著眼前的太廟廢墟,劉辨凝神說道,「我問你一事……」

    「說!」張白騎傲然立著,淡淡說道。

    「你如何知我在長安?就是因馬騰數次起兵攻伐長安?」

    「嘿!」張白騎冷漠的臉上露出幾許笑意,哂笑說道,「馬壽成與我無冤無仇,就算心念大漢,攻我一次也就罷了,接二連三,如此無智之人,你卻是依之為重,豈不可笑?」

    「可笑麼?」劉辨冷哼一聲,指著張白騎怒聲喝道,「就算馬壽成再是無謀,再是無智,亦比你等亂臣賊子好得多!」

    張白騎哂笑一聲,轉首望了劉辨,忽然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笑意,似笑非笑說道,「我予你見一個人!」

    「唔?」劉辨有些不解。

    朝著遠處,張白騎笑著喊道,「孟起,過來!」

    劉辨正疑惑間,忽然遠處走來一人,觀其裝束,好似是黃巾將領。

    「大帥,有何事吩咐?」來將抱拳吭聲說道。

    「此人?」劉辨皺皺眉,上下打量了幾眼來將,不解地望著張白騎。

    「呵呵,無事無事,」只見張白騎哈哈一笑,拍拍那將肩膀說道,「我只是欲問問,你麾下將士準備如何,此次攻汜水關,你兄弟三人可是先鋒!」

    「大帥放心!」那將抱拳沉聲說道,「汜水關雖有天險,然我視若平地,鍾繇……插標賣首之徒罷了,不足為懼!」

    「好,好氣勢!」張白騎點頭讚許道,「既然如此,我便將你麾下三千編製增為八千,你予我攻下汜水關!」

    「多謝大帥,末將領命!」

    「前去準備吧!」張白騎沉聲說道,「待明日我將令一下,你當即啟程趕赴汜水關,十日之內,我要在汜水關搞賞三軍!」

    「末將明白!」那將抱拳一禮,轉身退下。

    「你叫我看此人,莫非是欲叫我見識你張白騎氣勢?可笑!」劉辨嗤之以鼻。

    「哼,我豈會做此荒謬之事?」張白騎搖搖頭,淡淡說道,「此人姓馬名超,字孟起……」

    馬……馬超,莫非……

    劉辨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故大漢涼州刺史馬騰之子!」張白騎繼續說道。

    「……」只見劉辨猛地轉身,深深望著馬超遠去背影,眼神神色萬千。

    「還言我黃巾不能成事否?」望著劉辨,張白騎哂笑道。

    「哼!」劉辨聞言,轉身瞥了一眼張白騎,復望太廟廢墟,冷冷說道,「冠以賊名,你等終不能成事!」

    「正是如此!」張白騎微微一笑,俯身對劉辨說道,「你在長安,亦見我麾下如何對待百姓,此等亂世,你不是早早便想結束了麼?唔?嘖嘖,萬萬想不到啊,往日之一國之后,竟然死於區區幾個暴徒之手……」

    「住口!」劉辨眼中怒意一閃,冷喝道,「若不是有你等賊子,我大漢豈能落到如此田地?」

    「你這話便有些可笑了吧!」張白騎眼神一冷,望著劉辨冷笑說道,「莫非沒有我黃巾,這大漢便能久存?可笑!天子昏庸、朝廷腐敗、官員貪婪,在你等宴上飲酒作樂、鶯鶯燕燕之際,你可知我等百姓境況如何?我張白騎便是要推翻這大漢、另立新朝,你又能如何?」

    「……」望著張白騎的嘶喊,劉辨為之一愣,啞口無言良久,面容落寞,黯然說道,「子言父之不是,屬大不孝……十餘年前吧,北地大早,顆粒無收,百姓生死存亡之際,朝中卻仍是……唉,偌大朝廷,被何進、張讓等輩把持,朝官大多懼二人之勢,不敢直言,有一侍郎,刁……刁……十餘年了,卻是記不得了,唯有此刁侍郎敢於直言。聚集眾厚誠之士上書先皇,直言張讓、何進二人……忠是忠矣,可惜卻是引來一次黨錮之災,在張讓欺瞞、何進附和之下,三百餘位忠義之士,盡數被斬於菜市……

    從那時起,我便知曉,有二賊在,我大漢怕是難以持久……」

    「是故你便裝作一副懦弱無能模樣?」張白騎有些愕然。

    淡淡望了一眼張白騎,劉辨望著洛陽的天,徐徐說道,「身邊宦官,皆屬張讓,朝中大臣,皆附何進,王子師、楊文先、蔡伯喈等,空有忠誠,卻苦無實權,難以成事,當時我便想,韜晦待時,我乃太子,張讓何進等輩,日後定會攀附於我,我徐徐圖之便可……」

    「可惜你不曾想到……」

    「是啊!」劉辨冷哼一聲,恨恨望著張白騎說道,「不曾想到你等黃巾竟然竄起謀反!何進無勇無謀、張讓瞞上欺下,以至於先皇一紙詔書……如今天下諸侯裂土割據,皆是你等黃巾賊所害,試問,我豈能助你?!」

    「為何不能?」張白騎哂笑一聲,望著劉辨甚感意外地說道,「萬萬不曾想到,你竟有如此謀劃,嘖嘖,可惜世事難料,你身邊又無賢士猛將相輔,不能成事啊!」

    「哼,太子乃日後威儀天下之人,豈能是草包?哼!至於賢士猛將嘛……我遇見之猛將何其多,然而卻是少一人為我出謀劃策,賢士倒是也遇到,可惜來地太遲,於事無補……」

    「誰?」張白騎所有所思。

    「呵!」劉辨腦海中閃過一人身影,搖頭苦笑道,「協啊,你幼年便是爭強好勝,若是你能忍一時之氣,皇兄我如今也不至於為他人所迫……」說著,他抬頭望了一眼張白騎。

    「他人,不是賊麼?」張白騎一臉哂笑。

    「哼!」劉辨面色一滯,狠狠瞪了一眼張白騎,淡淡說道,「皇位日後屬何人?」

    「哦?」張白騎有些錯愕,隨即朗聲大笑說道,「你放心,皇位屬你,這國號嘛,叫漢亦無不可,只不過,此漢非彼漢,而你,亦無半點權利!說明白,你便是一傀儡罷了」。

    「甚好!」對於張白騎惡劣的話語,劉辨怒極反笑,隨即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那麼治國者,亦是你等武夫耶?倘若如此,你便將我頭顱砍了去!武夫治國,國必殤!我卻是不欲天下再受磨難」。

    「……」張白騎微微有些動容,望了劉辨半響,沉聲說道,「你放心,我如今所憂者,乃是一「賊」字,只要除去此名,有你坐鎮,天下賢士,如何會不爭相投效?」

    「你欲學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麼?」劉辨淡淡說道。

    「挾天子以令諸侯?可笑!」張白騎冷笑一聲,沉聲喝道,「我黃巾不需如此,此間便有千載難逢時機,先擊曹操,再襲袁紹,順勢取中原,在後便是荊州、益州、交州!」

    「千載難逢時機?」皺眉望了眼張白騎,劉辨遲疑說道,「聽聞曹孟德正與袁本初交兵黃河,莫非……」

    「正是如此!」張白騎眼神一凜,鏗鏘說道,「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而我黃巾,便與此際出兵,完成先師意願!」

    「為何不先誅袁紹?」劉辨愕然問道,「聽聞袁紹百萬大軍。而曹操僅十餘萬,理當先誅袁紹才是吧?」

    「……」張白騎氣勢頓時為之一滯,皺眉喝道,「當然是先取弱者了!」

    「嘿,怕不是這般簡單吧!」劉辨一臉哂笑,望著張白騎淡淡說道,「既然你欲迫我助你,不過些許實情亦不告知我,嘖嘖嘖,我很難相信你日後不會食言,過河拆橋!」

    「哼,你當張白騎貪戀那帝位耶?可笑!」冷冷一哼,張白騎心中猶豫一下,還是遲疑說道,「也罷,我便實言告你,曹孟德麾下有一人,深為我所忌憚,當是要先除之!」

    「莫非是……」劉辨忽然想起張白騎方才說的,皺眉說道,「莫非是那掌氣運之人……」說著他望了一眼張白騎面色,哈哈大笑說道,「我說你怎麼在長安如此安分,就是怕太惹人注目,遭人暗算吧?」

    張白騎哼了一聲,撇嘴說道,「是又如何?我如今已是不懼他,待黃巾氣運與大漢連成一脈,他斷我黃巾氣運,便是斷大漢僅存氣運!若是斷了大漢氣運,被天下有識之士看破,日後人人篡位,天下便更為紛亂,他敢麼?」

    江哲,我已不懼你了!

    撇下獨自一人站在太廟廢墟之上的劉辨,張白騎大步走遠,口中大喝道,「廖化,令三軍整備,明日隨我……攻下許都!」

    「是!大帥!」

    「或許……他敢呢?」望著走遠的張白騎,劉辨哂笑一聲。

    列代先皇在上,辨如今……唯有與賊為伍了,我大漢歷時四百載,卻是不能斷送在我輩手中,就算皇權不復,我大漢……

    亦不可倒!

    與此同時,許都牢獄之中!

    望著面前一臉憤然的關羽,江哲淡淡說道,「雲長莫要再說了……」

    「司徒當真打算叫我在此多久?」

    「待得你兄……劉玄德身隕!」江哲一皺眉,沉聲說道,「天下已是紛亂如斯,我卻是不能放你歸去,若是玄德得你,必復起,日後必是孟德大敵……」

    「我兄長或許有些許兵將,然而如何敵得過曹公,如何敵得過司徒,聽聞曹公與袁紹交戰,我助司徒斬卻袁紹幾員大將,以謝司徒救命之恩可好,待事成之後……」

    「有子龍在,卻是不需雲長出馬了……」江哲搖了搖頭,愣神望了一眼手中書籍,心下一動,笑著遞於關羽說道,「若是雲長閒來無事,多讀讀書也是好事,我已吩咐獄卒,若是雲長乏了,可出去許都走走,我卻是不會阻攔……」

    「司徒……」接過手中書籍,關羽心中掙扎不已。

    《春秋左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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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十章 汜水關之戰

    「我兄長在世上一日,司徒便不會放我走麼……」望著那大開的牢獄之門,關羽臉上泛起幾許苦笑。

    一面厲聲說著不會放自己走。一面卻如此信任自己……

    兄長……二弟我怕是此生與兄長……

    想著想著。關羽不禁想起方才江哲說的……

    「司徒為何如此?為何?」虎目睜圓,關羽凝重地望著眼前的江哲。

    「欲說的,在下已經說了。雲長還有何不明?」背對著關羽,江哲淡淡說道。「此地獄卒,皆被我喝退,而在下,又手無縛雞之力,雲長乃當世之虎,若是欲強行而出。在下亦不敢阻攔……」

    「……司徒言重了,」只見關羽臉上露出一副濃濃落寞之情,黯然盤坐與地,搖頭說道,「司徒乃關羽敬重之人,關羽又何敢放肆,我只是不明,為何司徒定要逼迫我兄長……」

    「劉玄德……」江哲緩緩轉身。望著關羽一字一頓說道,「人傑也!如今天下諸多紛爭,我卻是不想玄德亦來攪渾此水,乃防漸杜微。需聞,搏虎,當先去其爪牙。而雲長與翼德,正是劉玄德之爪牙……恕江某不得不如此!」

    「……」關羽長長歎了口氣。依著牆黯然說道,「司徒當真乃實誠,道出實言,關羽對司徒卻是生不起一絲恨意……也罷,司徒還不如當初莫要救我……」

    「雲長何必如此?」江哲微微一笑,對關羽正色說道,「我信得過雲長,是故對雲長實言:江某所求,乃是雲長留於此地,不為玄德所助,除去此事,雲長不管做什麼。在下都不會過問。閒時出去許都走走無妨,心念你兄長、寄書一封亦無妨,我只求,雲長留於此地!」

    「……」關羽聞言,臉色古怪地望著江哲,皺眉說道,「司徒就不怕我趁機遁走?」

    「雲長會麼?」江哲微笑問道。

    關羽頓時啞口無言,遲疑了良久終究自然歎了口氣,忽然,他卻是望見江哲遞過來一本書……

    「會麼?」關羽喃喃自語一句,望了眼那大開的獄門,猶豫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期間,關羽碰到不少曹兵,然而卻是無一人上前阻攔,也就是說……江哲所言非虛!

    關羽有又是歎息又是感慨,走出大牢望著漸漸昏暗的天色。

    「關將軍?」忽然從遠處走來一隊獄卒,對關羽恭敬說道,「將軍是要去街上走走麼?」

    「我早已經不是什麼將軍了……」關羽搖搖頭,忽然心下一動,猶豫對那人問道,「我……可否出去?」

    「那是自然!」那獄卒笑著說道,「司徒下令,只要不出許都,且將軍不管身在何處……」

    關羽心中一愣,面上泛起幾許羞愧之色,歎息說道,「獄內甚是氣悶,我便出來走走……」說著,他又緩緩朝內走去。

    司徒心胸,實非我等可比……

    只不過……

    走到自己牢房之內,關羽手捧《春秋左氏傳》,有些苦笑不得……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

    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公……公……咳!是以隱公立而奉之……」勉強結結巴巴讀了當首一句,關羽面色更是漲紅。

    「司徒啊,你好意關羽心領,只不過這……嘿!」關羽將書籍放置一旁,哭笑不得。

    「蹬蹬……」忽然,一名曹兵走了進來,望著關羽恭敬說道,「關將軍……」

    「在下已不是什麼將軍了。就叫我關羽吧!」關羽淡淡說了一句。

    「豈敢豈敢,小的怎敢冒犯將軍虎威!小的只是來對將軍送食的……」只見那曹兵恭敬說了一句,恭敬從籃中取出幾個粗碟。

    「唔?」關羽一撫長鬚,凝神望著那幾個粗碟皺眉問道,「敢問,關某飯食,與獄中旁人可有不同……唔,獄中罪人所食皆是如此?」

    「啊?這個司徒大人不曾吩咐,若是將軍不滿意小的這就去叫人……」

    「不必了!」關羽皺眉說了一句。

    「哦,小的差點忘了,」在關羽疑惑的眼神中,那曹兵蹬蹬跑了出去,隨即抱著一個酒罈進來,對關羽訕訕說道,「這是司徒吩咐小的等人,每日為將軍購得一壇……」

    「你怎不早說!」關羽低聲責怪道,「你方才不是說……」

    那曹兵一臉訕訕之色,猶豫說道,「將軍方才只聞飯食呀……」

    「咳!」關羽面上紅意更甚,伸手說道,「你不知為將之人,當是得飲酒麼?罷了罷了,速速將酒水與我!」

    「諾!」那曹兵將一罈酒水,抱拳而退。

    深深望了一眼那酒罈,關羽長長歎了口氣。

    不偏不依,不寵不辱……司徒真乃大善之士!

    想著,關羽拍開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氣,朗笑說道,「好酒!知我者,司徒也!」

    說罷,他抓起酒罈,仰頭便飲,數息之後,一抹嘴角,拍腿讚道,「好酒,當真好酒!」正欲再飲,忽然瞥見被自己放置一旁的《春秋左氏傳》,微微一笑,取來手上。

    「有無人耶?可否為我多置些燭火?」

    與此同時,司徒江府之內,江二夫人正一臉古怪地望著自家夫君。

    「夫君,書呢?」

    「什麼書?」江哲一臉平靜。

    「便是夫君方才帶去的書呀,春秋左氏傳……」蔡琰歪著腦袋問道。

    「哦,給雲長了!」江哲心如止水,淡然說道。

    嘿嘿……《尚書》給了小鄧艾,《春秋左氏傳》給了關羽,那我就……

    「哦,這樣呀……這可有些傷神了……」蔡琰咬了咬嘴唇。

    嘿嘿……一臉淡然的江哲暗暗得意。

    「既然如今,」蔡琰小小歎了口氣,搖搖頭從被褥中取出一本書,望著江哲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夫君為琰兒讀《論語》聽,可好?」

    「……」江哲張張嘴,表情有些僵硬,望了蔡琰良久,訕訕說道,「琰兒怎麼老將書藏在身邊啊……」

    「那夫君為何總是將書贈人呢?」蔡琰望著江哲玩味一笑,隨即嬌聲說道。「夫君,可否,若是夫君嫌累。那琰兒只好……」

    「你呀!」「狠狠」捏了捏蔡琰鼻樑。江哲拉長著臉說道,「拿來吧!」

    「嘻嘻!」夫君真是的……蔡琰心下一笑,將手中書籍交與自家夫君。

    苦著臉翻了幾眼,江哲偷偷瞟了一眼微笑中的蔡琰,訕訕問道,「琰兒啊,聽聞書籍極為寶貴啊,啊。這個……若是這本不慎遺失了……我是說不慎遺失,家中應當沒有手稿吧?」

    「夫君以為呢?」蔡琰微笑說道。「莫非夫君不喜讀書為琰兒聽麼……」

    「額……喜歡!太喜歡了!」江哲嘴角一抽。

    夫君真是……就算夫君你將家中藏書盡數贈人又有何妨,妾身記得……自然也寫得……嘻嘻!

    次日,賈詡正在刺史府理代替江哲理事。忽然望見江哲走入,急忙起身讓座。

    「不必不必,文和你坐著吧!」打了個哈欠。江哲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唔?」古怪地望了眼江哲,賈詡詫異說道,「門下觀司徒這幾日似乎有些不適呀……」

    「好得很呢!」江哲癱坐在椅上。歎息著說了一句。

    賈詡腦袋中閃過幾許疑惑,隨即展顏一笑。望著江哲說道,「司徒昨日前去牢獄之事,門下聽聞了,司徒當真高明!行計不露神色,高!高!」

    「可惜功虧一簣……」江哲搖搖頭歎聲說道。

    「唔?」賈詡張張嘴,滿臉疑惑之色。

    功虧一簣?那關羽不是被司徒說服,留在許都了麼?

    環視了一眼左右,江哲復笑說道。「仲達呢?你不是時常將他帶在身邊麼?」

    「司徒可要小心此人呀!」賈詡收斂臉上笑意,正色說道,「此人決然不簡單……哦,門下派他處理一些瑣事,對了,司徒,顯彰已傳來捷報。助袁術麾下大將李剛於合肥大破劉表,另外袁術帳下謀士楊宏於塗唐高築屏障。擋住了江東軍,顯彰問司徒,是欲全力助袁術呢,還是……」

    「全力!」江哲面色一正,沉聲說道,「袁術此刻亦為天下所不容。是故乃我等盟友,江東孫伯符自詡漢臣,而劉表自是不必說,需留得袁術為我南面屏障!」

    「是,門下當即便發書信至顯彰……」說了半截,感覺門外有人接近。賈詡瞟了一眼門外,頓時收口,轉身去案上為江哲倒茶去了。

    「司馬懿見過司徒!」正是司馬懿從屋外走入。

    「仲達不必多禮!」江哲笑著揮揮手,微笑問道,「坐,近日勞你助文和理事,卻是有勞仲達了!」

    「豈敢豈敢,」司馬懿暗暗瞥了一眼賈詡,拱手笑著說道,「能在賈大人帳下,乃是在下榮幸……」

    「此亦是在下榮幸啊!」賈詡端著茶盞,似笑非笑說道。

    這狡狐!儘是派我做些繁瑣之事,絲毫權利也不予我,看來走此路怕是終究居他之下,無有作為,如此我當是要想一良策……

    不如就……

    「司徒,」起身望著江哲,司馬懿正色說道,「有一事在下千思萬思。卻是不得不說與司徒,但不知……」

    「既然是不得不說之事,長史大人又何必如此?」端了一杯茶遞給江哲,賈詡玩味說道。

    「唔?」江哲接過賈詡遞過來的茶水。對司馬懿抬手說道,「何事?」

    暗罵賈詡幾句,司馬懿正色說道,「不知司徒有未想過,如今兗州、豫州畢是兵力空虛,倘若有人造次,如何是好?」

    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江哲皺眉說道。「你所言莫非是……」

    「西面白波黃巾!」司馬懿低聲喝道。

    「西……唔?」網說了一個字。江哲忽然面色一變,凝神望向西面。面上表情驚異不定。

    這江哲是怎麼?司馬懿有些不解。

    「司徒?」賈詡望著江哲面色,有些擔憂喚道。

    只見江哲面色一沉,皺眉喝道,「隨我來!」說著,放下茶盞,大步走出屋子。

    與茫然的司馬懿對視一眼,賈詡亦是百般不解,遲疑一下,二人當即走了出去。

    然而走出屋外,二人才發現江哲卻不曾走遠。只是站在院中面色凝重地望著西面。

    「司徒?」賈詡走近江哲。順著江哲視線望了一眼,卻是看不出任何蹊蹺。頓時疑惑道,「司徒,你這是……」

    「你們看不到麼?」江哲沉聲說道。

    這江哲瘋了?司馬懿面容古怪地瞥了江哲一眼,隨即又望了幾眼西面,遲疑說道,「司徒。在下實不知司徒所言何事……」

    回頭望了賈詡與司馬懿一眼。江哲復望西面天際,沉聲說道,「不知為何,白波黃巾氣運大漲。匪夷所思……」

    「氣運?如此飄渺之事司徒也信?」賈詡愕然望了眼江哲,一回首不經意望見司馬懿面容。頓時心生狐疑。

    「氣……」氣運!司馬懿心中一震,一臉地駭然望著江哲。

    天書……天書在此人手中!上策還是下策?亦或是上下冊全在他手中?

    若是上策《六丁六甲》還好。若是《奇門遁甲》……那就可糟了……

    等等……我說此人如何知曉我事,又如何知我圖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奇門遁甲》,必然在此人手中!

    「長史大人……」

    「唔?」司馬懿猛地回過神來,賈詡目光極為冷冽望著司馬懿,但是卻十分溫和地問道,「氣運。長史大人莫非知曉詳細?」

    你不問那江哲卻來問我?可惡!可惡!江哲竟然有天書,竟然是《奇門遁甲》!當真可惡!天不助我啊!

    等等……

    「呵呵,若是你之謀劃,當真能誅那江哲,呵呵,我張白騎倒是很期待……」

    該死的張白騎,你耍我!

    你竟將我司馬懿,當做一棋子耍!

    江哲手握《奇門遁甲》。掌氣運之事,我如何鬥得過他……

    冷靜……冷靜……

    既然江哲深知我所行之事。卻不殺我,說明此人欲用我……

    呼……還好……甚好!

    從今往後,怕是更要謹慎處事了……

    「長史大人?」賈詡的眼神越來越冷,似乎瞧出了司馬懿有些不對。

    「哦,」司馬懿勉強露出幾分笑意,望了眼江哲背影,眼中露出濃濃畏懼之色,嚥了口唾沫。感覺背上有些涼意,訕訕說道,「賈大人言重了。在下早年四處遊學之際。曾聽聞此事……」

    「哦?」賈詡瞥了一眼滿頭愣汗的司馬懿,心中有些暗暗稱奇,此子城府極深,為何卻露出如此破綻,莫非有詐?

    賈詡正欲發話,忽然聽到面前江哲問道,「仲達,氣運之事,你如何看待?」

    「咕……」試探麼?不。奇門遁甲理當算不到人心才是……司馬懿略一遲疑,低頭,「氣運之事,在下亦不知實情,不過在下認為,氣運之事,當是屬實……」說著,他偷偷望了一眼江哲,小心說道,「在下道聽途說,聽聞往日黃巾之首張角遺下三卷天書,分天地人三卷,一卷又分上下,天卷下策《奇門遁甲》,據說便是曉陰陽,占吉凶,掌……掌氣運…」

    奇門遁甲?那不正是自己手中那本書麼?我說我老看見奇怪東西……江哲暗暗撇撇嘴,淡淡問道,「那麼除去奇門遁甲之外,還有什麼可增長氣運的辦法麼?」

    果然……江哲手中有奇門遁甲!如何答?如何答?司馬懿驚出一身冷汗,他身旁賈詡倒是饒有興致地望著。

    「這個……在下以為。世間之事,皆有定數,至於這氣運嘛,怕不是這般容易改的……」

    「哦?」江哲愣了一愣,回身望著司馬懿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沒有天書,就不能更改氣運……」

    「怕……怕是如此!」

    「這就奇怪了!」江哲皺皺眉,回頭望著天際猶豫說道。「那這白波黃巾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只有奇門遁甲天書才能更改氣運,那麼應當是自己才能……等等,莫非……

    「仲達,其餘五本天書你可知曉?莫非其中亦藏有更改氣運之法?」

    能匹敵《奇門遁甲》者,唯有天卷上策,《六丁六甲》,江哲,你有了下策還不知足,哼!妄想我告知你!

    「這……這在下卻是不知……」

    「那長史如何知曉《奇門遁甲》呢?」賈詡冰冷的眼神望向司馬懿,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司馬懿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之事,方才他望司徒時,眼中充滿畏懼,還是司徒方才異常舉動……

    哈哈,原來如此,恐怕這小子口中的天書八成是在司徒手中……

    如此甚好!此子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哼!」望著司馬懿冷哼一聲,賈詡復言對江哲說道,「司徒。依在下所思,或許白波黃巾與人結盟了呢?」

    「與誰結盟,大漢麼?」望著天際,江哲皺眉說道,「這哪裡是什麼結……等等!」說著他心下一愣,忽然想起《奇門遁甲》當中所言,當即心頭大悟,大聲說道。「張白騎改了大勢!」

    「大勢?」賈詡與司馬懿頓時有些驚愕。

    「他欲如何?」江哲有些想不通,為何要將黃巾氣運與大漢氣運連成一脈,大漢將亡。黃巾氣運未滅,這對他有好處麼?奇怪……

    正疑惑間,忽然江哲聽聞一聲大喊,「司徒。司徒何在?」忽然,他望見了院中的江哲等人,急忙上前,抱拳一禮。呈上一份書信說道,「司徒,汜水關鍾將軍急報!」

    「唔?」江哲面色一沉,大喝喝道。「取來我看!」

    「諾!」那曹兵當即便將書信呈上。

    江哲撕開封條。抽出裡面書信展開一看,頓時面色一沉,雙眉一皺,喝退那曹兵,賈詡急聲問道,「司徒,何事?」

    只見江哲眼神一凝。將手中書信交與賈詡,低聲說道,「白波黃巾兵犯洛陽,賊勢眾大。鍾將軍急求援軍……」

    張白騎!司馬懿眼中露出濃濃恨意,然而望了一眼江哲,暗暗平復下來。

    「糟糕!」賈詡眉頭深皺,沉聲說道,「曹公為抵禦袁紹,抽盡豫州之兵,就算許都。亦只有兩萬餘兵馬……這張白騎,怕是欲趁火打劫啊……」

    「唔!」江哲點點頭,皺眉說道,「張白騎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只不過如今卻不是討論此事之時。文和,速速下令城外軍營。點一萬步卒,五千弓弩,隨我前去汜水關!」

    「司徒要親自前去?」賈詡有些愕然。

    「嗯!」江哲點點頭,正色說道,「孟德將三州之事交付與我,我斷然不能辜負與他,汜水關一失,危及許留,許都,如今孟德正與袁紹大戰,豈能腹背受敵?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親自前去!」

    「這……」賈詡還是有些擔憂,傳聞白波黃巾可是不下二十萬兵馬啊……

    張白騎,我司馬懿可不是你手中棋子!

    「如此,請司徒帶上在下!」司馬懿沉聲說道,「在下雖不才,些許小事,在下還是能做到的……」

    「唔?」江哲一愣,望著司馬懿正欲說話,卻聽到賈詡在一旁說道,「司徒不妨帶上長史大人……」

    「咦?」江哲一轉頭,正巧望見賈詡一臉玩味笑意望著司馬懿,頓時心下一遲疑,沉聲說道,「好!如此便勞煩仲達了!」

    「豈敢!」司馬懿異常恭敬地拱了一禮。

    江哲雖是厲害。然而卻不識張白騎本事,怕是要吃虧,若是江哲失勢,曹操必然敗亡。那麼我往日謀劃,便成畫餅了……江哲持天書、掌氣運,若是我助他一把,張白騎必然無功而返!

    一報往日之仇,二來嘛……

    聽說當初張角逆天改命,為天地所不容……哼哼!

    若是能說服江哲斷了黃巾氣運,嘿嘿……

    就在司馬懿暗暗謀劃之時,賈詡卻湊近江哲低聲說道,「司徒,門下聞,具千鈞之能者。負千鈞之任,世間之事,一著一酌,皆有定數,不可妄加更改,順天應命,方是正途……望司徒三思!」

    「唔?」江哲愣了一愣,有些不解,但是望著賈詡擔憂的模樣,他還是笑著說道,「我知曉了,文和,那許都之事,你耳要多多費心了,我會與仲德打聲招呼的!」

    「是!門下當竭盡所能!」賈詡拱手一禮,隨即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司馬懿,對江哲低聲說道,「此人司徒只可用之以謀,不可依之以重,切莫賦予實權,此人,非善類!」

    「呵呵,我知曉了!」江哲笑著點點頭。

    與此同時,汜水關!

    踉蹌走在關上,望著四週身受重傷的麾下將士,鍾繇心如刀割,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頭撞在牆垛之上,額頭一片血紅。

    「將軍」。身旁護衛急忙上前扶起鍾繇。

    「信使……信使可曾回來?」鍾繇微微睜著雙目,呼吸緊促。

    「將軍莫急,怕是快了吧……」身旁護衛猶豫說道,「將軍已五日不曾閉眼了,不如……」

    「荒謬!」鍾繇大喝一聲,掙扎起身,扶著牆垛正色說道,「若是賊軍趁機來攻,那當如何是好?爾等與我聽著,關中從上至下,自我起,就算死,亦是要死在關上!」

    「諾!」關上一陣大喝。

    忽然遠處跑來一名副將,大喜喊道,「將軍,將軍。信使回來了。」

    「啊?速……速速與我喚來!」鍾繇面色一喜,就連疲倦好似亦去了幾分。

    「諾!」

    片刻之後,那副將便領著一曹兵前來。

    「何人……」望著那作為信使的曹兵,鍾繇急聲說道,「許都可曾發兵?發兵幾何?何人掌軍?」

    「啟稟將軍!」那曹兵抱拳一禮,沉聲說道,「司徒晌午得信,子時之前便發兵,兵馬一萬五,步卒一萬,弓弩五千,由司徒親自掌軍,日夜兼程,倍道而來!算算腳程時日,如今怕是已至中牟。明日夜間,便可抵達汜水關!」

    「好快……」眾將先是一驚,隨即便是大喜。

    「哼,司徒乃名士。深知兵貴神速,豈是你等武夫能比耶?」得知援軍明日便至,鍾繇氣色頓時好了幾分,大喝一聲道,「傳我令,取出剩餘肉食,搞賞將士。定要在司徒來至之前,死守此關,就算戰至一人!若是有人懼戰而逃。自我始,定斬不赦!」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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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十一章 急行軍!

    唉……夫君又出征了……

    坐在桌旁,秀兒望著桌上那件尚未製成的衣衫,心中暗暗責怪自己。

    為何不早早便將它做完呢?

    「娘親……」

    「唔?」秀兒轉過身,望著榻上睡意朦朧的江鈴兒,柔聲說道,「怎麼,鈴兒,這麼早便醒了?」

    「嗯!」江鈴兒點點頭,笑嘻嘻說道。「三日前,爹爹答應鈴兒。今日帶鈴兒出去玩的。」

    「……」秀兒聞言面色一黯。上前摟住女兒,暗暗歎了口氣。

    「娘親?」望著秀兒表情。江鈴兒眨著閃亮的眸子說道,「娘親身子不適麼?」

    「不是呀,」秀兒微微一笑。撫摸著女兒的髮梢,猶豫說道,「鈴兒。今日娘親帶你出去玩好麼?」

    「咦?」江鈴兒歪了歪腦袋,小臉有些疑惑,隨即笑嘻嘻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這……」秀兒遲疑一下。還是摸著女兒腦袋對她說了實話,「你爹爹有大事要做,前日夜裡便出去了,怕是要有些時日……」

    「哦……」江鈴兒眼中頓時閃過濃濃失望,嘟嘟嘴坐在榻上生著悶氣。「怪不得昨日見不到爹爹……壞爹爹!」

    「鈴兒……」望著女兒失望的模樣,秀兒有些心疼。

    「嘻嘻,」誰知江鈴兒嘻嘻一笑,拉著秀兒的手說道,「鈴兒才不管壞爹爹呢,娘親,鈴兒要起來了。鈴兒去找小鄧艾玩……」

    「什麼小鄧艾,」見自家女兒這般懂事,秀兒輕輕打了一下女兒手背。笑著說道,「他比你年長,你得叫他哥哥……」

    「才不呢!」江鈴兒歪著腦袋說道。

    「你呀!」秀兒輕輕將女兒摟在懷裡。輕聲說道,「等你爹爹回來。娘親與他說,定要他帶你們出去玩,好麼?」

    「嗯!」江鈴兒點了點頭,笑嘻嘻說道。「壞爹爹老騙鈴兒,還是娘親好!」

    「不許胡說!」秀兒瞪了瞪眼。

    「嘻嘻!」江鈴兒吐了吐舌頭。

    夫君如今身在何處呢?還是在連夜趕路麼?莫要著涼了……

    「娘親……」江鈴兒拉了秀兒衣袖,嘟嘴說道,「娘親給鈴兒穿反了……」

    「呀!」秀兒滿臉通紅。

    而與此同時,江哲大軍早已過中牟!

    三日的路程。一日一夜走完,何其速度?

    不過相對地,那一萬五千士卒顯然亦走到達了極限,江哲才一下令原地歇息,那些士卒紛紛倒在地上。至於那粗粗的喘息麼……他們一路上怕是沒有停過……

    別說士卒們吃不消,就連有戰馬代步的司馬懿亦是吃不消這般行軍速度。

    「司徒,」望了一眼附近士卒。司馬懿猶豫一下,還是上前勸說道。「司徒,若是這般下去,就算我等到了汜水關,亦無復戰之力啊,再者,若是引起將士心中不滿。激起嘩變,更是不好,今日還是在此地休整一日吧……」

    江哲你好糊塗啊,麾下將士這般模樣能與張白騎對抗麼?不過這江哲倒是也有些本事啊,日行百里,麾下將士竟然不曾有半句怨言?

    比之司馬懿更加不堪,江哲滿臉疲憊,搖了搖頭,轉身對附近將士喊道,「眾位,今日我江哲怕是對不住了,汜水關連連告急,事關重大。倘若此關一失,兗州必是大禍臨頭。望諸位心念兗州百姓,今日我等定要趕到汜水關,若是你等心怨,江哲日後向你等賠罪!」

    「司徒言重了!」一名偏將掙扎著站起。抱拳洪聲說道,「司徒雖文人之軀,亦同我等一道趕路,我等又豈會有半句怨言?不過末將代弟兄們說句,司徒賠罪我等是萬萬不敢當。只繞討杯酒吃就好……」

    「哈哈,就是就是!」附近曹軍將士紛紛起哄。

    「好!」江哲對四週一拱手,沉聲說道。「我江哲欠你們一頓酒!全軍聽令,歇息半個時辰之後,我等便在繼趕路。定要在黃巾攻破汜水關前趕到!」

    「諾!」眾曹軍高聲喝道。

    聽聞江哲在軍中威望極高,如今一看。確實不虛,區區一文人,能做到這等地步,江哲不簡單……

    司馬懿心中更是驚疑,越發想瞭解江哲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嘛!

    半個時辰之後。江哲當即下令行軍。全軍曹兵,無有一人不從,司馬懿暗暗打量著這些曹兵眼神、面色。除去極為疲憊之外,竟無一絲不滿?

    司馬懿相信,若是此刻領軍的換做曹軍任何一位將領,這些曹兵恐怕八成要嘩變。

    「仲達,走!」江哲上馬時一個踉蹌,勉強在侍衛幫助下翻上馬背。強自打起精神,沉聲喝道,「今日。定要趕到汜水關!」

    呼……這江哲瘋了?

    五六日之路程,竟要在兩日內走完,得!害得我也遭罪!

    從許都至中牟,一日一夜。那麼剩下的半程,一日一夜怕是也能到達。不過……司徒啊,你可莫耍忘了。從許都出來之際,我等皆是精神飽滿,然而現在……嘿!

    就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在兩日內趕到汜水關!

    天色漸漸暗去,汜水關前的黃巾。亦是緩緩退兵。

    為首黃巾將領馬超凝神望了一眼。搖頭說道,「這鍾繇不簡單吶,我等猛攻三日餘,此關亦是不倒……」

    「兄長說的是,」其弟馬岱點點頭。望著關上說道,「論武藝。鍾繇不是兄長一合之敵,然而在統帥上,此人怕是不下兄長,曹軍兇猛,不在我黃巾之下!」

    「孟起,」見四下無人,龐德走近馬超,低聲說道,「孟起當真要為那張白騎效力?」

    「……」馬超沉默良久,方才低聲說道。「如今寄人籬下,就莫要問我這等事了,以待他日吧!」

    「明白了!」龐德面上出現幾許笑意,隨即沉聲說道,「他日你若舉事,我願為先鋒!」

    「小弟亦是!」馬岱一抱拳,凝聲說道。

    「唔!」馬超沉沉應了一聲,隨即一聲長歎,淡淡說道,「我早早便對父親言,大漢名存實亡,可惜父親……唉,如今西涼已不復我等所有,罷了,暫且屈身張白騎麾下吧,反正如今黃巾除去了那一「賊」字,無損我等名聲……」

    「嗯!」龐德與馬岱點了點頭。

    「走吧!」馬超掉轉馬頭,轉身向大營而去,口中沉聲說道。「張白騎言讓我等十日攻下汜水關,我卻是要在五日之內,還有兩日,明日你等與我親自上陣!」

    「是!」龐德抱拳鏗然應道,不過馬岱皺皺眉,猶豫說道,「兄長,不如這樣,我等今日前來夜襲,如何?」

    「夜襲?」馬超一拉馬韁,轉身皺眉說道。「鍾繇亦是善戰之將,豈能無防備?」

    「兄長此言差矣!」馬岱撥馬上前,正色說道,「三日來,我等皆是日出攻關,日落回營,鍾繇亦看在眼裡,想必會弱了夜間守備,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正合兵法之要啊兄長!」

    「這……」馬超遲疑了一下,轉首望了一眼龐德,龐德猶豫一下,點頭說道,「可行!」

    「好!」馬超回望一眼汜水關,低聲說道,「今日我等便夜襲汜水關!」

    「若是要攻,」龐德接口說道,「便將我等剩餘四千兵力盡數壓上!鍾繇區區千人。必不可擋!」

    「善!」

    與此同時。見黃巾大軍緩緩退去。關上眾將長長鬆了口氣。

    抹了一把臉上血水,鍾繇全身甲冑血紅,順著關牆緩緩坐下,連日的鏖戰,又不曾歇息多久,他著實有些吃不消了。

    「這黃巾賊還真他娘的厲害!」關上一員曹將拄著手中大刀喘著粗氣,而觀此刀。刀鋒翻捲缺口,不計其數。

    「嘿,老張。你這算不算漲敵軍威風啊?」旁邊一將勉強脫下甲冑,一咬牙將射入肩窩的箭支用劍鋒挖出。

    「是個屁!」望了一眼那被疼出一頭冷汗的將領。被稱呼為老張的曹將朝地吐了一口唾沫,大笑說道,「他娘的再厲害,還不是被老子殺得精光?」說罷,他皺眉對那將說道,「老陳,你傷不礙事吧?」

    「還行!還可以殺……嗯,殺敵!」陳姓將軍用內衫之上撕下一塊布條,將肩膀包紮好,用嘴咬住一頭,另外一頭用手狠狠一拉,頓聽一聲悶哼,血總算是止住了。

    此二人便是鍾繇心腹愛將,張茂、陳綱,勇力過人,頗得鍾繇信任。

    「將軍。」走到鍾繇面前,張茂猶豫著說道。「將軍還是下去歇息吧,此處交與我等便是!」

    鍾繇此刻是連說話的氣力也無,拄著寶劍坐著,閉眼緩緩搖了搖頭。

    「那這樣吧。」捂著肩處傷口,陳綱走過來,望著鍾繇說道,「若是將軍心繫此關安危,不欲下關歇息,不如就在關上歇息一刻如何,若是有敵軍至。我與張將軍便喚醒將軍。」

    鍾繇遲疑一下。睜開雙目,聲音嘶啞艱難說道,「那就拜託……拜託你二人了!記住。若是敵軍稍有異動,便……便喚醒我!」

    「末將明白了。將軍安心歇息片刻吧!」張茂俯身為鍾繇蓋上一件披風。

    心下一放鬆。僅僅數息之間,鍾繇鼾聲已緩緩傳入此處曹軍將士耳中。

    但看汜水關上下,除鍾將軍之外。可有一人六七日不曾合眼歇息?可有一人重傷亦不下關?

    僅鍾將軍也!

    附近曹兵們望了眼傳來鼾聲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敬佩。

    「老陳。」依著關牆,張茂皺眉低聲說道,「昨日那信使言,今日援軍就能抵達此處,你覺得可信否?許都至汜水關,就算緊急行軍,能在五日抵達已屬極快,兩日……我始終不敢相信。」

    「……」陳綱望了一眼沉睡中的鍾繇,低聲說道,「其實憑心而論,我亦是有些懷疑,不過聽聞此處掌軍的乃是江司徒,或許能在兩日間抵達此處吧!」

    「司徒江守義。此人之名如雷貫耳,我亦是聽聞,」張茂點點頭,望著關外搖搖頭說道,「聽聞此人極善用兵,但願他能早日抵達吧,不過你我可要做好準備,想想萬一今夜援兵不至,關上將士士氣大減,該如何應付……」

    「莫要再說了!」陳綱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此刻我腦袋中僅有殺敵二字,你說叫我如何應付?關上僅存千餘將士,若是明日晌午援軍仍未至……呸呸。傳聞往年主公攻徐州,司徒四十日克三城,何其厲害!若是他說能按時抵達,那麼便能按時抵達,你我做好各自本分便是!」

    「善!」張茂朗朗一笑,望了眼陳綱肩窩傷勢,皺眉說道,「下關去好好包紮一下吧!」

    「莫要多管閒事!」陳綱舔舔青白的嘴唇,嘿嘿笑道,「將軍言,死,亦要死在關上!你我乃將領,當是要恪守此令!」

    「大善!」

    天色漸漸暗去,轉眼便到了亥時。

    汜水關上。鍾繇仍未醒來,就連張茂與陳綱,亦僅是勉強打起精神,其餘曹兵更不必說,三三兩兩靠著關牆躺著。

    見自己困意上湧,張茂本想與陳綱閒聊幾句,去去睡意,然而想了一下。還是作罷。

    有何可聊的。除了援軍何時至以外還能聊些什麼?

    暗暗歎了口氣。張茂掙扎起身,瞥了一眼關外,然而這一瞥,頓時叫他面色大變。

    「起來。快起來,敵軍襲關……唔!」喊了一句,他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望他右臂,一箭支穿臂而過。

    「敵軍?」然而張茂一喊,頓時驚醒了熟睡中的曹軍,心下一驚,當即起身望向關下。

    果然,關下黑影密密麻麻。

    「鐺鐺鐺……」警聲當即響起。

    「放箭!放箭!」陳綱顧不得,中箭倒地的張茂。當即指揮麾下將士作戰。

    「唔?」熟睡中鍾繇猛地睜開雙目,勉強拄劍起身,望著關下大呼道。「敵軍襲關。諸君死戰!」

    「嘖!」關下馬岱撇撇嘴甚為可惜說道,「就差一點,可惜!」

    「呵!」在馬岱身旁。其兄馬超淡笑說道。「能如今接近關下,已屬大幸,雲梯隊上前。攻關!二弟,令明,你二人去一人作為先鋒!」

    「我去!」龐德低喝一聲,提起大刀大步上前。

    關上箭如雨發。拉弓的曹軍哪裡顧得上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在他們心中,唯有殺敵二字!

    「眾弟兄,」一員曹兵大喝道,「將軍說了,援軍今夜便至,還有大半時辰,定是要守住啊!」

    「喝!」關上曹兵大喝一聲。

    援軍……張茂望了一眼穿臂而過的箭支,用刀削去一頭,拔出擲於地上。聽聞此言,心中一黯。

    援軍……今日當真能至麼……

    「殺!」提著無數缺口的戰刀,張茂上前一步,狠狠一刀將一名攀著雲梯上關的黃巾劈下關去,喘著粗氣大聲喝道,「對,弟兄們,今夜援軍定會抵達,我等需竭力將此黃巾擊退,莫讓讓援軍小覷了我等!」

    「是,將軍說的是!」眾曹兵士氣大漲。

    然而相對於關上曹軍。黃巾軍人數實在太多,僅僅一刻間,便有數十黃巾殺上了關。

    頓時,關上曹軍與黃巾一番血戰。

    「唔?」忽然。廝殺中的鍾繇猛地轉過頭,望著關內說道,「陳綱、張茂,你等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動靜?」與陳綱對視一眼,張茂殺退一黃巾。疾步走到關牆邊朝關內一望,頓時面色大驚……

    若論勇武凶狠。白波黃巾實不遜色張角麾下那些,然而面對於以死奮戰的曹軍。一時之間亦是遇到了對手。

    別忘了。江哲一向捨得在軍費上下本錢,而且是大本錢,由此,曹軍裝備一貫是領先其餘諸侯,尤其邊境守衛,雖說遠不及虎豹騎,然而卻也不是白波黃巾可比。

    三五十步,一箭射去,白波黃巾定然是箭貫體內,而曹軍,或許可免卻一死;若是三十步以內嘛……曹操還沒有這般強勁財力……

    曹軍果然難纏!望著四下瘋狂湧向關上的黃巾軍,龐德攀著雲梯,心中感慨一聲。

    怪不得當日官軍難以抵擋……能堅持至今,曹軍也不簡單啊!

    想著,龐德望了一眼關上,面色為之一愣,關上還有文人?

    在錯愕之際。只見關上那儒士模樣之人凝神望了一眼自己。低喝道。「放箭!」

    他……

    關上守將不是鍾繇麼?龐德詫異之際,忽然見到關上出現無數把弓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援軍?」而關下馬超此刻正哈哈大笑,他顯然也是聽到了那曹兵與張茂的話,搖搖頭嘲諷說道,「可笑,我等攻關不過三日,就算鍾繇當即前去求援,不管是陳留還是許都,送信都要花費一日光景,剩下兩日。便有援軍至?就算陳留至此,怕是也要五六日吧。許都更是不必說,不下六七日,區區兩日……嘿!令明,攻上去!」

    「兄長說的是!」馬岱亦是大笑,望著關上笑著說道,「區區兩日,若是援軍能至,我便……便……便……」說了半句,他卻是說不下去了。

    再觀馬超。亦是一臉驚色。

    在眾黃巾驚愕的雙目中,關牆上篝火透明。無數曹軍列於關上,而早前攻上關隘的黃巾,卻早已了沒了蹤影,顯然已遭不測。

    望著關上無數把弓弩。馬岱暗暗吞了吞口水。喃喃說道,「莫非前幾日是鍾繇那廝故作不支?引我等前來夜襲?」

    「你,你看那……」馬超面色鐵青,指著關上為首一人。馬岱聞言望著,只見關上一人,身著儒衫,負背雙手,一臉冷然望著關下,其眼神,冷峻異常。

    「他……是鍾繇?」馬岱面色大愕。

    「不……」馬超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此人八成便是江哲!」

    「江……」馬岱面色大變,失聲說道,「江哲不是在許都麼?怎麼可能……」

    馬超深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沉聲說道。「傳聞江哲善掌兵,果然不虛,兩日……區區兩日,他便可率軍從許都抵達汜水關……神乎其神。二弟。鳴金。撤軍!」

    「什麼?」馬岱面色一驚,皺眉說道,「兄長。就算是江哲,他兩日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其軍必是疲憊,就算他有萬餘兵馬,我等亦可破之!」

    「若是兩軍相交與野,確實如此,然而如今敵軍有關牆可依,就算再是疲憊,射幾支弩箭的力氣總有吧?而我等。亦是苦戰三日……再者,三日間我等折了三千餘人馬,如今又損數百,怕是黃巾軍中有人要說我等無能……」

    「若是這樣便撤軍……」馬岱猶豫一下,低聲對其兄說道,「張白騎那裡,恐怕說不出去啊……」

    「嘿!」馬超淡淡一笑,搖頭說道,「若是旁人。確實說不過去。不過如果是名滿天下的江哲……那就另當別論了,二弟。鳴金!我等今夜是討不得便宜了」。

    「是!」馬岱抱拳應命。

    「黃巾退了!黃巾退了!」關上倖存的六七百汜水關守兵見關下黃巾緩緩而退,大喜而泣。

    「司……司徒?」望著面前那人背影,鍾繇猶豫著上前喚道。

    「唔?」那人轉過身來,正是江哲無疑,拱手一禮,對鍾繇說道,「方才在關後聽聞關前有廝殺聲,是故強令守衛開啟關門,還望鍾大人莫要責怪!」

    「司徒言重了。」鍾繇四下望著如今關上,竟是人滿為患,面色動容,望著江哲猶豫說道,「司徒……一萬五千人馬,司徒盡數帶至?」

    「鍾大人,此話有些好笑,」從旁走出司馬懿來,望著鍾繇哂笑道,「不盡數帶至,難道還棄於半道不成?」

    「仲達不得無禮!」江哲低喝一聲。

    「無妨無妨!」如今鍾繇是心中大喜,就算司馬懿當面罵他。恐怕鍾繇亦不會心怒。

    「天啊……」張茂暗暗拱了拱陳綱,喃喃說道,「當真趕到了……日行百里……」

    「不止吧……」陳綱亦是雙目瞪圓,遲疑說道,「怕是一百二三十里……厲害……」

    對江哲拱手一禮,鍾繇喜極說道,「方才下官還以為是黃巾賊後襲此關呢,呵呵。司徒當真是用兵出神啊,一日至中牟,再復一日至此關,下官佩服!」

    「哪裡哪裡,其實我等亦至極限了,」江哲哂笑一聲。拍拍牆垛搖頭說道,「黃巾怕是多數被我等驚走,若是再戰。恐怕我麾下萬餘兵馬,無幾成戰力……」

    「呵呵,司徒自謙了。」鍾繇呵呵一笑,笑著說道,「兩日之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神乎其神。有汜水關作為屏障,司徒萬餘將士只需拉拉弓。亦可將黃巾擊潰……」

    「大人說笑了。我也是別無他法啊,故而兵行險招啊……」江哲笑著說了一句,隨即望著關上眾人說道,「好了。留下五百人隨我守備,其餘人等。下關歇息,以待明日!」

    「司徒?」鍾繇聞言一臉愕然,詫異說道,「司徒欲親自守夜,這如何使得?下官願意代勞!」

    「呵呵,」望了一眼渾身浴血的鍾繇,江哲微微一笑,自嘲說道,「說實話,我不通武藝。守關之時,我怕是幫不上任何忙。不過看看關下敵軍動靜,我還是能夠勝任的……」

    「司徒?」不說鍾繇。就連張茂、陳綱與江哲麾下曹軍將士,亦上前勸阻。

    「好了,此乃軍令!」江哲收起笑意,沉聲喝道,「鍾大人,此關從現在開始,由我統帥。全關上下,皆得從我將令!鍾繇聽令,領你麾下虎賁,下關歇息!」

    「下官……下官遵命!」望著江哲帶著笑意的眼神,鍾繇強忍心中激動,拱手一禮大禮,隨即對麾下將士喝道,「爾等還在此做什麼!隨我下關!」說罷。他轉身對江哲說道,「司徒,那……那下官厚顏歇息去了……」

    「好好歇息!」望著殘存的數百守兵,江哲拍拍鍾繇肩膀,隨即,他轉身對麾下將士說道。「出列五百人,隨我守夜……呵呵。恐怕不能叫諸位歇息了,不過我保證。天明之時,便可叫爾等歇息……」

    「我願守夜!」

    「我亦願!」

    「我方才殺了一員黃巾。當留我守夜!」

    「殺敵與守夜有個干係。我亦殺一人!」

    這江哲……

    望著關上兩千餘曹兵爭先恐後願意留下守夜,司馬懿心中驚異之餘。亦是極為重視此事。

    江哲還真在兩日內便抵達了汜水關……

    而且麾下將士且無有半分不滿,仍爭搶守夜之職……

    傳聞江哲深入人心。為曹軍上下所敬重,確實如此啊……

    「司徒,」猶豫一下。司馬懿上前拱手說道,「在下亦願同司徒一道守夜……」

    「我留下。你想走?沒門!」

    「啊?」司馬懿臉色大愕。

    「呵呵,玩笑玩笑。」笑呵呵說了一句。江哲望著司馬懿說道,「我正愁長夜漫漫。既然你欲留下,那我等便弈棋至天明,如何?」

    「好是好……」對於江哲如此恢諧對待自己,司馬懿心中有些坎坷,暗忖一下小心說道。「不過此處無棋啊……」

    「有!有!」旁邊有一人說道,「下官有!」

    「唔?」江哲轉首一望,見到來人,心中一歎。頓時面色一沉,低喝說道,「鍾大人。是想抗命了?」

    「不敢不敢,」來的正是鍾繇。望著江哲尷尬說道。「司徒日夜兼程而來,還得勞煩司徒親自守夜,下官實在是……實在是……」

    「好了,」江哲呵呵一笑。上前拍拍鍾繇肩膀揶揄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不饒我不盡力。若是鍾大人仍是如此。那可莫要怪江某下令著人咯……」

    「司徒高義!」鍾繇一拱手。

    「你方才說你有弈棋之物。可否借於我等?」

    「司徒言重了。下官這就去取來!」

    「莫急!」一把拉住鍾繇,江哲轉首對司馬懿說道。「仲達,隨鍾大人前去!」

    「是!」司馬懿應道。

    「啊……」顯然鍾繇還打著心思欲留在關上的,讓日夜行軍而來的司徒大人守夜。這怎麼也說不出去啊。

    「去吧!」江哲笑著說道。

    「額……下官遵命!」

    跟在鍾繇身後。司馬懿回首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復背雙手站在關上望著關外,心中暗暗說道,難道他不累麼?

    不,方才行軍路上,他還差點跌落馬下,幸好為身邊侍衛一把拉住,這如何說不累?

    傳聞這江哲在許都之時,處事極為懶散,自己亦是見過多次,將事務丟於那賈文和,便顧自走了,然而此刻卻又如此……

    江哲……你究竟……

    「大人?」

    「唔?」司馬懿回過神來,望了一眼疑惑的鍾繇,拱手說道,「得罪得罪,下官區區一長史罷了,鍾大人莫要以大人喚在下,在下司馬懿。字仲達!」

    「大人居司徒身旁。下官又豈敢冒犯,長史大人請!」

    「鍾大人請……」

    看來居江哲身旁,著實不是一件壞事,如今賈文和不在,正好展我才華,博江哲信任……

    至於江哲麼……待摸透此人之後再徐徐圖之……

    在此之前,張白騎……我必不叫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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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十二章 汜水關戰事之始!

    「司徒當真不累麼?」望了一眼眼前倦容滿面的江哲。司馬懿小心問道。

    「你覺得呢!」江哲望著棋盤,抬頭說道。「事分輕重而已,仲達請!」

    「是!」司馬懿捏起一黑子,隨手落於棋盤,望著江哲由衷說道,「雖下官一路隨司徒而來,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兩日間急行兩三百里。如此苛刻麾下將士卻無半點不滿,司徒之統御,下官佩服!」

    「統御?」江哲愣了一愣,微微一笑,取起一白子落於棋盤,打了個哈欠說道。「該你了!」

    「不是麼?」司馬懿隨手下了一子,凝神問道,「我觀司徒方才收攏人心之手段,的確高明至極,下官遠遠不及……」

    「我卻是明白文和為何如此警惕你了!」望著司馬懿,江哲微笑說道。

    「唔?」司馬懿面色一滯,皺眉拱手說道。「願聞其詳!」

    「你。」江哲一面將手中棋子落於棋盤,一面淡然說道,「功利之心太重。所行之事皆求利益,我卻問你,你方才難道不曾看到這間守衛將士是如何慘容麼?苦戰三日,從三千餘人猝然減至數百人,猶奮戰不已,我所做的,僅僅是叫他們下關歇息,卻不是什麼收斂人心之手段……」

    「非是手段麼?恕在下冒犯!」司馬懿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江哲一字一頓說道。「我觀司徒,亦至極限,就算行軍途中,亦有數次險些跌落馬下。顯然亦是疲憊至極,然而此間卻猶欲親自守夜,非是手段,又是什麼?」

    「功利之心太重……」江哲搖了搖頭,取過旁邊茶盞輕抿一口。凝神望著司馬懿說道,「此間將士浴血奮戰,生死難顧,而我,不通武藝,於守關之時幫不上任何忙,些許小事,能做便做了,此乃出自本心,豈是手段?」

    望著江哲真摯的眼神,司馬懿心中有些動搖了,皺眉說道,「司徒行如此「高義」之事,此地守將必定是感恩戴德,莫非司徒心中不曾存著此心?」

    「呵呵。」江哲搖頭一笑,直直望著司馬懿說道,「我以誠待人,人必以誠待我!耍弄手段,終會被人識破,唯有用真心,方可收復他人,如今黃巾起兵犯境,生死攸關之際,當是耍眾志成城,聯合抗敵,個人之利。又豈有三州之利重要?」

    「……」這江哲究竟是怎麼做上司徒之位的?以誠待人,人必以誠待我?笑話。需知人心之事,最是難測,你如何你保證他人便會服你?我思若不是你手掌大權,將士們早早便……等等!

    或許有些道理……望著江哲淡然面容,司馬懿心中有些籌措了,猶豫一下,遲疑問道,「敢問司徒,對這亂世可是心存大志?」

    「大志?」江哲望了一眼司馬懿,笑著說道,「我只求盡我之力,早日平定這亂世,叫天下百姓早日復歸安定便可……」

    「那麼平定亂世之後呢?」司馬懿眼神一凝,如今天下喪主,這可是千載難逢……

    「平定天下之後?」江哲托著下巴想了想,沉思說道,「去徐州住段日子吧……」

    「徐州?」為何是徐州?難道?司馬懿心中閃過一連串疑問,隨即頓時醒悟。

    江哲……可是徐州人士啊……

    嘖!這江哲……我平生從未見過如此之人,當真是怪人,摸不透……摸不透……若是曹孟德能成就霸業,那你可是功臣,留名於……

    「我觀司徒平日,不求權利名望,是否司徒寄於留名青史?」司馬懿追問道。

    「青史?」江哲愣了愣,下意識問道,「我可留名青史?」

    「為……為何不可?」司馬懿比江哲還要愣神,遲疑說道,「司徒名滿天下。不論曹公勝敗,皆是可留名青史……」

    「這倒是不錯啊!」江哲撫掌大笑,若是日後自己同學、朋友看到霸主曹操帳下。有個名叫江哲的謀士,那會是什麼模樣呢?

    「……」望著江哲雖面色欣喜,然而眼神一片清澈,司馬懿有些疑惑了,這傢伙不求權利、不求名望,對留名青史亦不是很在意,他求什麼?

    難道他別無所求?怎麼可能!

    如此看來。要摸透此人,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仲達?」

    「唔?」司馬懿回過神來。

    「該你了!」江哲微笑說道。

    「哦……是!」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局者之所以「迷」,乃是因他心中執念,這江哲無慾無求,是故看得清、看得明,著實可怕,日後要加倍謹慎,徐徐圖之……

    然而,兩人僅僅是下了一盤,便就此罷了。

    不管是江哲也好,司馬懿也好,都已到了極限,就連舉手之力,怕是也無。

    幸好一夜無事。

    次日。癱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司馬懿緩緩睜開雙目,一睜眼,便望見江哲站在關牆邊望著外面景象,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此人。當真是一夜未睡?

    「司徒?」

    「唔?」江哲緩緩轉過身來,微笑說道,「仲達醒了?」

    「額……是!」司馬懿遲疑一下,點點頭說道,「下官羞愧,不過……司徒當真一夜未合眼?不倦麼?」

    「如何不倦?」江哲白了司馬懿一眼,瞥嘴說道,「我等天明是千等萬等!」

    「那為何……」

    「我不是說了麼?」望著司馬懿,江哲微笑說道,「我守一夜,既然說了。便是要做到,仲達,你覺得呢?」

    「司徒乃守信之君子,下官佩服!」司馬懿由衷說道,就算為自己,日後當是要除去此人,亦不妨礙自己敬佩此人,雖說此人所作所為,自己看來,迂腐幼稚。然而……

    「司徒!」隨著一聲大喊,鍾繇蹬蹬跑上關來。

    「鍾大人!」江哲微笑著欠手喚道。

    「豈敢豈敢,」鍾繇望了一眼疲憊不堪的司徒,急聲說道,「司徒昨日言,守至天明,如今亦是天明,司徒還是下關歇息去吧,下官已是備好飯食」

    「嗯。」江哲其實早就吃不消了,聞言說道。「好。既然如此,此關就交給你了。若是黃巾有所異動,你便喚醒我……」說著,他轉身朝司馬懿說道,「仲達,一道去?」

    「下官遵命!」司馬懿拱手道。

    「張茂!」鍾繇轉身大喝一聲說道。「還不速速引司徒下關!」

    「是!」鍾繇麾下愛將張茂走了過來,抱拳恭敬對江哲說道,「司徒請,將軍已備好酒菜……」

    「酒菜不必了。」江哲搖搖頭,抱歉地望了鍾繇一眼說道,「鍾將軍可否為我找住歇息之所。我……」

    「司徒放心,下官已經準備妥當!張茂」鍾繇極為恭敬。

    「多謝多謝!」江哲拱拱手,轉身那五百將士說道,「勞煩眾弟兄守夜,此刻換防,眾位隨張將軍前去吃些東西,歇息去吧!」

    「諾!」五百曹軍鏗鏘應道。

    「勞煩張將軍了!」

    「不敢!」懷著由衷敬佩,張茂一抬手,恭敬說道,「司徒請!」

    「請!」

    聽聞馬超急報。江哲一萬五千兵馬入駐汜水關,張白騎急率十萬大軍趕來,不過當他趕到之時,也是兩日之後了。

    「什麼?」坐於帳內主位,張白騎凝神望著馬超,詫異道,「江哲兩日前便到了?」

    「是的,大帥!」馬超一抱拳,低頭說道,「那日末將正引餘下將士夜襲汜水關。將及破關之際,卻不想江哲引兵抵達,是故功虧一簣……」

    「如此你便心懼了?」張白騎還不曾不說,帳內黃巾大將王當大喝道,「兩日從許都趕至汜水關,可笑!就算是我等黃巾將士,亦無萬全把握!」

    「恐怕馬將軍是見不能在十日間攻下此關,是故假借此事,逃脫罪責吧!」黃巾大將孫輕喝道。

    「哼!」馬超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是真是假,大帥前去關前一探便知,再者。孫將軍,末將可以告訴你,若是沒有江哲那支兵馬,末將三日便可破關!」

    「大言不慚!」孫輕冷笑一聲說道,「這等話誰都能說得!」

    「你!」馬超身後龐德、馬岱大怒,被馬超一手一個拉住,望著孫輕,馬超皺眉說道。「汜水關破與不破,我等心知便可,既然孫將軍如此自信,不妨亦給你十日期限,你前去破關,如何?」

    「喲,你等還想怎的?自個兵敗,還想拉上我不成?」孫輕雙眉一皺,他身後心腹將領亦是按劍上前。

    「放肆!」主位之上。張白騎大喝一聲,「臨戰自亂陣腳,你等可是想試試我軍法?都給我退後!」

    顯然張白騎在黃巾軍中極具威望,一聲大喝,帳內眾將紛紛低頭。

    凝神望了眼馬超。張白騎皺眉問道,「那江哲當真已在汜水關?」

    「是!」馬超一抱拳。低頭鏗鏘說道,「末將不敢有半分隱瞞!」

    「唔……」點點頭。張白騎皺眉說道,「如此倒是怪不得你,江哲此人。精通韜略,我亦是深為忌憚,善掌兵,果然不虛,兩日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罷了!等下我再與數千兵馬,補足你麾下軍隊編制……若我仍用你為先鋒,你可願意?」

    「大帥有命,末將無有不從!」馬超抱拳喝道。

    「好!」張白騎笑著點點頭,不過思了片刻,他卻說道,「罷了,我軍初至,還是以大局為重,江哲此人,勁敵!還是謹慎些,先擴建營寨吧。王當,此事便交與你了!」

    「末將遵命!」王當抱拳領命。

    「報!」正說著,一名黃巾通令而入,叩地說道,「啟稟大帥,汜水關派一人前來,此刻正在轅門等候!」

    「喲,看來江哲知我大軍已至!」張白騎哈哈一笑,一抬手說道,「叫他進來,我倒是要瞧瞧,這江哲想說些什麼!」

    「是!」那黃巾抱拳而退。

    「難不成那江哲還想說我等退兵不成?」黃巾驍將彭脫大笑說道。

    「他當他是誰?」孫輕冷笑一句,瞥了馬超一眼冷然說道,「區區萬餘人,便想抵禦我十餘萬黃巾健兒,可笑!」

    帳內眾領附和一笑。

    「喲,諸位因何發笑呀,若是不介意,可否告知我,讓我也一同樂樂?」隨著一聲嘲諷似的冷笑,一人徐徐步入帳內。

    「是你?」望了眼來人,張白騎皺了皺眉,嘲諷說道,「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已死於江哲之手呢!」

    來人正是司馬懿!

    哼!心中暗罵幾句,司馬懿淡淡說道,「天意難違,某些人掌握著某些東西,我區區凡人。如何敢於天命抗衡,不過以在下如今看來,張大帥似乎在步我後塵啊……」

    「哈哈哈!」張白騎仰天大笑,指著司馬懿諷刺道。「你是不識好歹。而我是順應天命,豈是相似?不過江哲不殺你、將你留在身旁,我倒是頗為意外,嘖嘖。或許是你司馬懿叩地求饒?求江哲放你一條性命……」

    「哼!」司馬懿臉上閃過濃濃怒色,隨即淡然說道。「張白騎,你莫要高興地太早了!」

    「放肆!」黃巾大將孫輕、王當、廖化均是大喝一聲,驍將彭脫更是已拔出了利劍,遙遙對著司馬懿。

    「嘖嘖嘖。俱是些匹夫……」一臉從容,司馬懿輕蔑地瞥了一眼帳內眾將,搖搖頭說道。「靠著這些烏合之眾,你張白騎便想成事?可笑!」不過當他望見馬超等三人時,見其絲毫不為所動,心下一愣。

    「住手!都出去!」張白騎不慍不怒,揮揮手淡淡說道。

    帳內眾將見張白騎發話,狠狠瞪了司馬懿一眼,憤然步出帳外。

    喝退左右。張白騎望了一眼司馬懿,抬手說道,「坐!」然而雖是叫司馬懿「坐」,可帳內卻不曾設有席位啊……

    「哼!」輕哼一聲,司馬懿傲然就地而坐,從容至極。

    「司馬仲達,比起當日長安相見,你心中更具城府啊!」張白騎笑著說道。

    司馬懿心中不禁閃過賈詡那冷冽的眼神,撇撇嘴說道,「承蒙張大帥誇獎,在下不勝榮幸啊!」

    「好了,閒話少說!」對於司馬懿,張白騎顯然是不予待見,淡淡說道,「江哲派你前來作何,從實說來,說罷,你便可回去了!叫江哲好生準備,三日後,我便要舉兵攻汜水關!」

    「司徒所言……啊。抱歉,我卻是忘了……」

    「唔?」張白騎皺皺眉,顯然有些詫異。

    輕笑著望著張白騎,司馬懿嘲諷道,「我深知你張白騎性格,必定不會退兵,是故司徒說的什麼,在下亦不曾放在心上……」

    「那你前來做什麼?」張白騎疑惑問道。

    「我來,是叫你明白一事,」司馬懿一整衣衫,雙目一愣,低聲喝道,「我司馬懿,可不是你張白騎手中棋子,當日長安一事,我必有厚報!」

    「哈哈哈!」張白騎聞言大笑,指著司馬懿嘲諷道,「當日可是你要與我交易,豈是我?其實我極為期待你能誅卻江哲,可惜……仲達啊仲達,你太叫我失望了!」

    「哼哼!」司馬懿冷笑一聲。凝聲說道,「你放心。這次便不會叫你失望了……有我司馬懿在汜水關,你白波黃巾休想踏入兗州一步!」

    「……」張白騎聞言面色深,隨即嘴角露出幾許輕蔑,嘲諷道,「看來你似乎甘心為江哲所用了……也是,《奇門遁甲》啊,確實不是凡夫俗子便能抗衡的……嘖嘖……」

    「呵呵!」對於張白騎的挑釁,司馬懿絲毫不放心中,反唇譏道,「是呀。事到如今,我才明白過來,有些凡夫俗子為何久久不敢踏出長安一步,也是。心中畏懼嘛!」

    「你!」張白騎面色猝變。司馬懿此話確實說中他心中痛處。

    若是沒有江哲。在兩年前,張白騎恐怕就起兵奪取西涼、司隸、漢中等地了……

    「莫耍忘了,若是我此刻一下令,你便身首異處。何談抵我兵馬?」

    「在下來,自然有完全準備……」司馬懿微微一笑。

    完全準備?張白騎皺皺眉,心下細想半響,卻還是想不明白,猶豫一下。望了眼司馬懿成竹在胸的模樣,沉聲問道,「那江哲兩日前便在汜水關了?」

    「那還能有假?」司馬懿哂笑一聲說道,「暫居此人之下,也不是沒有好處。托他之福,我卻是明白以前久久不曾明白之事,此亦要歸功於你啊!」

    「哼!」輕笑一聲,張白騎虎踞位上,饒有興致說道,「聽說那江哲兩日便從許都趕至汜水關,我倒是頗為好奇,可否詳細說說?」

    「不就是想探明我軍軍力嘛,何必假言托辭?」司馬懿嘲諷一句,哂笑道。「我便明明白白告訴你。江哲此次出兵一萬五,一萬長槍刀盾。五千弓弩,二十餘個時辰,從許都至汜水關,麾下將士無有一人心生不滿。張大帥,可滿意?」

    「俱……俱是步卒?」

    「大帥以為,許都有一萬五千騎兵麼?」司馬懿哂笑道,「嘖嘖,一萬五千步卒,同時抵達汜水關,何其壯觀!」

    「……」張白騎心中一凜,他方才還以為是很江哲先派騎兵前去救援汜水關,自己引大軍在後。原來竟然是……

    無有一人心生不滿……嘖!江哲御下,可見一斑啊。

    「好了!」司馬懿起身,撣去身上塵土,望著張白騎凝重的眼神嘿嘿一笑。拱手說道,「在下告辭了!」

    「你……前來一趟,便是要對我說這些?」張白騎皺眉說道。

    「怎麼?」司馬懿嘿嘿一笑,望著張白騎說道。「我前來,便是要告訴你。我司馬懿不會如此輕易叫你成事,你麾下大軍,休想踏入兗州一步。司徒曾說「我以誠待人,人必以誠待我」。而我司馬懿,卻言「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張白騎。你休想好過!若是你不欲此刻殺我,那麼……告辭!」

    完全準備麼……這司馬仲達究竟持仗著什麼,敢對我如此放肆?怪哉!

    「嘿。放心吧,雖說師尊將你逐出,我仍將你視做師弟不是?你作為使節前來,我又豈會害你?來人,送他出去!」

    「是!」帳外有一黃巾應聲而入,抬手望著司馬懿說道,「請!」

    「哼!」司馬懿淡淡一笑,揮袖而去。

    這傢伙打得什麼主意?望著司馬懿遠去背影,張白騎苦思冥想還是想不出個頭緒來。

    「大帥……」片刻之後,那黃巾前來覆命了。

    「那傢伙走了?」張白騎淡然問道。

    「是的。大帥!」那黃巾猶豫一下。遲疑說道。「不過他留下一句話……」

    「什麼。速速說來!」

    「他……他說,「先耍你一耍」,大帥,這是那人說的,不是小的!」

    「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諾!」

    「好一個萬全準備!」張白騎嘴角露出幾許笑意,拔出寶劍,望著劍身冷然說道,「司馬仲達,你是在向我下戰書麼?好!甚好!我倒是看看。你如何助江哲守住汜水關!」說罷。他起身大喝道,「來人,吩咐下去。整點兵馬,明日隨我攻下汜水關!」

    與此同時,據此千里之外的荊州新野城。

    劉備數敗,然而劉表念其皇室後裔,仍著他入駐新野,招兵買馬。

    對此。荊州大將蔡瑁很是不滿,他原本就看不起劉備,曾數次勸說劉表,卻遭劉表喝退。

    此事。劉備亦有聽聞。

    不過相比於舊日的逃亡之日,如今的劉備倒是也算安定,然而安定之餘。卻有幾分惆悵。

    兵不過三兩千,將……

    「唉!」官邸之中,劉備望著手中雙股劍,長長歎了口氣。

    「主公。」門外走入徐庶來,望著劉備這般模樣。皺眉責怪道,「主公怎麼又是這般模樣,今日可是有大喜之事哦!」

    「大喜之事?」劉備搖搖頭,撫著劍身說道,「我劉備此生,坎坷不定。豈能遇到什麼大喜之事?」

    「哼!」徐庶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走過去拉起劉備,指著院門說道,「那便請主公睜眼瞧瞧,在下之言。是否有虛!」

    「唔?」劉備聞言好奇地望了一眼院門。正巧望見一大漢躍下馬背,頓時眼神一緊,失聲喚道,「翼德?」

    「大哥?」那大漢一轉頭,望見官邸外的劉備,面色大喜,急步走了過來。抱住劉備大聲說道,「三弟我想死哥哥了!」

    「翼德。當真是翼德?」劉備面露喜色,轉頭望了一眼徐庶,徐庶笑著說道。「一月前,在下聽聞義陽有一撥賊寇,佔據城池……呵呵,三將軍告罪啊……」

    「無妨無妨!」張飛大手一揮,笑著說道。「賊寇就賊寇,又有何妨!」

    劉備頓時聽出了端倪,欣喜說道,「不想翼德在義陽,為何不前來新野與我相會。害我好生擔憂!」

    張飛頓時面色漲紅,正欲說話徐庶卻笑著說道,「主公莫急,三將軍亦是想與主公相會,只不過嘛,三將軍在一月前,卻不是在義陽的……」

    「那在何處?」劉備愕然問道。

    張飛面色漲紅,訕訕說道,「汝南郡……」

    「汝南?」劉備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徐庶微微一笑說道,「三將軍本想來新野,只不過走岔了道。跑去汝南郡,隨後袁術將汝南割讓給了曹孟德。三將軍一直無法脫身。落草為寇,半年前曹孟德麾下大將夏侯淵出兵,欲剿三將軍,三將軍無法。唯有突圍,是故去了義陽。我亦是聽聞主公說,三將軍乃當世猛將,又聞義陽賊寇猛不可擋,是故派人前去探查消息,於是乎……」

    「不管如何,翼德無事便好!」劉備歎息道。

    「哥哥,」張飛嘿嘿一笑,對劉備抱拳說道,「我將我那三百弟兄亦帶了來,俱是草莽豪傑,助哥哥成就大業!」

    「大業?」劉備搖搖頭。歎息說道,「我如今只求兩位兄弟平安,如今翼德無事,我心甚安,然而雲長……唉!」

    「哥哥放心!」張飛笑著說道。「二哥亦無事!」

    「什麼?」劉備一把抓住張飛手臂,急聲問道,「雲長身在何處?莫非與翼德一起?那……那他人呢?為何不前來見我?」

    「這……哥哥莫急。」張飛撓撓頭,苦聲說道,「二哥無事是無事。只不過要脫身。恐怕不易……」

    「此話怎講?」劉備皺眉說道。

    「二哥……二哥在許都!」張飛訕訕說道,「三弟我被困汝南郡時,曾與那夏侯淵對峙。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不過也因此探明消息。當日二哥為我等斷後,身受重傷,在許都養傷……」

    「無事便好!」劉備心中大定。笑著說道,「司徒乃高士,欲殺者,我劉備也,必不會遷怒旁人。加害雲長,我心乃定!可惜無法見雲長一面,甚為可惜!」

    「或許司徒江守義。終身不會放二將軍前來!」徐庶微笑說道。

    劉備皺皺眉,點點頭黯然一歎,苦笑說道,「只要雲長無事便好。其餘之事……日後再說吧!我就是不明白,我劉備兵不過數千,將不過二三。為何司徒久久不放呢!」

    「蓋因主公乃人傑!俱真龍之相,有帝王命格,在下倒是慶幸,司徒江守義早前不曾下狠手置主公於死地!」徐庶淡然說道,「江哲此人。恐怕亦懂面相。主公當是要慶幸!」

    「真龍之相?」劉備苦笑說道,「我劉備此生坎坷之際。亦俱真龍之相?」

    徐庶微微一笑,勸說道,「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乃孟子所言,在下深以為然!」

    「我劉備自求兩位兄弟無事。卻是不求其餘事!」劉備搖搖頭歎息說道。

    「主公,」見劉備如此,徐庶微笑說道,「其實要叫二將軍脫身,也是不難!」

    「唔?」劉備眼神一緊。急聲說道,「軍師有何計策,快快說來!」

    「主公不曾聽聞。白波黃巾張白騎起兵進犯汜水關麼?」徐庶笑著說道。「此人欲在袁曹大戰於黃河、兗、豫兩州兵力空虛之際起兵,想來是有大圖謀。」

    「那又如何?」劉備皺眉說道。「傳聞曹孟德用司徒鎮守許都,天下何人敢冒犯?」

    「主公此言差異!」徐庶搖搖頭,正色說道,「江守義者,謀士也,若是麾下無兵無將,那他又有何作為?如今曹軍猛將虎賁,皆在黃河沿岸與袁紹對抗,江守義麾下,亦是無將!而白波黃巾軍中。猛將如雲。我觀江哲,難勝!」

    「軍師之意是……」

    「若是主公以二將軍為抵,助江哲守住汜水關……」

    「軍師錯了!」張飛搖搖頭說道,「我雖是不通謀略,然而往日與司徒交情不淺,我深知司徒為人,司徒不輕易下狠心,然而一旦下狠心欲除一人。便不會因其餘事而改變……」

    「非也!非是在下錯。而是將軍錯了!」徐庶搖搖頭,正色說道。「江守義此人。我觀其處事。以仁義為立身之本,以德服人,就算他欲殺主公以絕後患,亦不會在此刻!江哲掌兵,重大局,眼光悠遠。曹孟德麾下人才濟濟,為何單單用江哲鎮守許都?蓋因江哲兵政皆通,識大體。掌大局。此刻江哲麾下,汜水關兵少將寡。怕是不日便會被黃巾攻破,我思江哲亦是心中煩憂,主公大可前去,此人必不會加害,至於過河拆橋之事,在下便不多說了。主公應當比在下更瞭解此人才是!」

    「唔……司徒仁義。必不會如此,不過……」劉備猶豫一下,皺眉說道。「依我猜測。司徒恐怕不會答應……」

    「是極!」徐庶呵呵一笑,點頭說道,「主公乃人傑,江守義確實不會答應放二將軍而助主公成事。不過依在下所思,江哲此刻恐怕已在汜水關,主公派人前去許都便是,想來留守許都之人,必定以江守義安危為重,留守許都之人。必是江哲心腹,他若是應允。江哲亦不好反口……」

    「妙!」劉備面色大喜。

    然而徐庶卻面色凝重對劉備說道,「然而主公可是要想明白了。如今與黃巾為敵,便是與大漢為敵……」

    「什麼?」劉備面色大驚,急聲說道,「軍師此話怎講!」

    「我昨日夜觀天象。見大漢剩餘氣運已與黃巾連成一脈。我思必是張白騎所為,此人乃張角弟子,我雖不知此人為何如此,不過我思數日之間。此人必會有一番大作為,唔……或許如那曹孟德一般,挾天子令諸侯吧,這個我仍是想不明白!」

    劉備眼神一驚,喃喃說道,「與大漢為敵。那……那我豈不是成了……」

    「主公!」徐庶低喝一聲,正色說道,「如今天下。難道主公仍看不明白麼?大漢已亡!若是主公心存漢室,不如便另立新漢!」

    「新……新漢?」

    「對!如今大漢之氣運。不如說是黃巾之氣運,大漢已亡。主公乃皇室帝胄,理當順應天命!成就不世之功!」

    「哥哥若要平定天下,三弟我願為先鋒!」偷偷飲著酒水的張飛一抹嘴說道。

    大漢已亡麼……我傳承四百載之大漢已亡麼……

    劉備面色黯然,緩緩步出官邸。

    「三弟,與我前去整頓兵馬,軍師,勞煩你派人前去許都……不管如何。我當是要先救出雲長!」

    「諾!」張飛抱拳應道。

    「是!」徐庶微微一笑。

    張白騎,我不知你為何如此,不過倒是幫我了一個大忙……可惜亦是幫了天下諸侯一個大忙……

    天下怕是更亂了……

    是的,天下更為紛亂。除去益州、漢中之外,各路諸侯都陷入戰火之中……

    建安三年,動盪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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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十三章 汜水關之戰

建安三年六月二十三日,白波黃巾攜十餘萬之眾兵寇汜水關,對面著軍容強大的黃巾,汜水關萬餘曹軍守衛顯然有些勢單力薄。

與鍾繇、司馬懿等人站在汜水關上,江哲望著遠步漸漸而來的黃巾大軍,微笑說道,「仲達。果然不出你所料啊!」

「呵!」望著遠處那偌大的「張」字旗號,司馬懿冷笑說道,「張白騎昨日被我一激。想必難以忍受,必定大舉來犯!」

「不過黃巾勢大。卻是難辦!」江哲俯在關牆上,皺眉說道,「事到如今,怕是也只有堅守了!」

「司徒所言極是,」司馬懿微微一笑,上前說道,「賊軍初來,士氣乃盈,此刻出戰。實不利與我軍,不如便固守關隘,以消磨黃巾氣焰,黃巾舉兵十餘萬。每日消耗糧穀不計其數,我想此刻張白騎亦是顧慮此事吧!」

「不過汜水關乃孤關。怕是難守……」江哲歎息道。

「呵,」司馬懿輕笑一聲,望著江哲說道,「雖是孤關難守,不過有司徒在,卻是另當別論了……」

「呵呵!」江哲苦笑一聲。

在汜水關眾曹兵眼中。眾黃巾徐徐在關下列好陣勢。為首一將策馬上前數步,朝著關上喊道,「江司徒可在關上?」

「司徒,此人便是張白騎!」司馬懿低聲說道。

「唔?」江哲微微一愣,皺眉大聲喝道,「我便是江哲,你呼我何事?」

「哈哈!」張白騎哈哈一笑,勒馬按劍,望著關上笑道。「無事,傳聞司徒善兵事,名播天下,在下素來仰慕,今日得見,平生所幸啊!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江哲皺眉喝道。

「哼!」張白騎笑意一斂,沉聲喝道,「傳聞司徒所戰。皆是以少勝多,今日我張白騎倒是想瞧瞧,司徒如何以寡敵眾,破我二十萬黃巾將士!」

江哲心下一皺眉,還未曾說話,身旁司馬懿大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張白騎,你便下令攻關便是,何必多費口舌?」

司馬仲達……嘿!張白騎眼神一緊,大笑道,「我不欲與你逞口舌之辯。眾將聽令,攻關!」

「喝!」數萬黃巾一聲大喝。聲勢著實浩大,令關上曹兵氣勢一遏。

「嗚嗚……咚咚咚!」

隨著戰鼓咚咚響起。黃巾陣中緩緩推出十餘座井闌。這不禁叫關上眾人眼神一凜。

「殺!」張白騎劍鋒一指關上,大聲喝道。

與此同時。江哲拔出腰間倚天劍,一指關外黃巾,大喝道,「諸君,汜水關乃是兗州屏障。望眾位心繫我等身後兗州百姓,休要叫一人踏入我兗州一步!弓箭手何在,引箭!」

「引箭!」鍾繇揚劍指揮著弓弩部隊。

「嘿!」張白騎冷笑一聲,大手一揮,陣中忽然湧出萬餘黃巾,細細一看此軍中,不但有諸多雲梯,更有幾輛衝車……

「不必管衝車!」關上江哲低聲喝道,「鍾大人,井闌便交與你了!」

「是,下官明白!」鍾繇應了一聲,大聲喝道,「刀盾手上前作為屏障,弓箭手準備……放箭!」

「喝!」隨著一聲大喝,關上箭如雨發,然而這箭支卻不是朝著關下衝來的黃巾軍所放,而是朝天而射。

「朝天射箭?」張白騎心中閃過一絲疑問,然而下一刻。他眼中卻有幾絲凝重了,僅僅數息之後,那些被射向半空的箭支猝然出現在眾黃巾眼前,將其一個個釘死在地上,黃巾軍手中的木盾,起不了絲毫作用,紛紛被擊穿。

「傳聞江哲會用一些古怪戰法,所言不虛啊……」張白騎暗暗嘀咕一句,揚手喝道。「井闌隊上前,壓制關上弓弩,沖車與我撞開關門,雲梯隊,衝上去!」

「喝!」

與此同時。鍾繇麾下大將張茂大聲喝道,「弩手火箭準備,放!」

關上又是一陣急射。不過弩手對準的,卻是那十餘架井闌。

「長槍手聽命!」關上守將陳綱大喝一聲,急至關牆刀盾手之後,大吼道,「休要放一員賊軍上關!」

「喝!」

各司其職麼……司馬懿偷偷望了江哲一眼,心下暗暗說道,弓手用怪異戰法壓制著敵軍,弩享用火箭對付首要之井欄,刀盾手作為掩護,長槍兵對付攀扶雲梯而上的敵軍……江哲之調度,確實不凡……

白波黃巾。實不在往日黃巾之下,人人勇不畏死,短短數息間,便有十餘架雲梯搭上了關牆,不過顯然江哲一方也有完全準備,陳綱當即指揮長槍手將搭上關牆的雲梯用長槍推倒,只聽關下傳來幾聲驚恐之聲,隨即便是一陣轟然之響。

「咚!咚!咚!」

「用力,用力。撞開關門!」城關之下,黃巾軍的衝車正一下一下撞擊著關門。聽聞此聲,關上司馬懿暗暗好笑。

江哲早已下令用土石堵住了關門,你等就是撞個三五日,也休想撞開此門!

果然,關上眾曹將理也不理衝車,俱是將注意放在井闌與雲梯之上。
「也差不多了!」司馬懿暗暗嘀咕一句,一揮手朝關上眾人喊道,「投巨木!」

「末將明白!」張茂聽罷一聲應喝,當即令身邊曹軍將關上早早準備好的巨木丟了下去。

只聽一陣慘叫。攀著雲梯意欲上關的眾黃巾紛紛被巨木砸中腦袋,哀嚎著跌下關。被亂流踏成肉泥。

「如此之多,這江哲不會是將關中房屋盡數拆了吧?」張白騎身旁,驍將彭脫大笑著說道。

「哼!」狠狠瞪了彭脫一眼,張白騎皺眉說道,「定要在此月之內攻下汜水關,否則我軍糧草不濟……」

「大帥多慮了。」身旁心腹愛將王當說道,「就算我軍糧草不濟,然而兗州卻是富饒之地……」

「你等覺得江哲會如此輕易叫我等在兗州得到補給?」張白騎冷笑一聲,皺眉喝道。「西涼刺史馬壽成前車之鑒。你等卻是忘了?對陣江哲。休要存一分僥倖!此人唯有以正道擊之,若是想用什麼「奇策」敗他。哼!被遭反噬!」

奇門遁甲,身在此人手中,當真是一件麻煩事……

「攻上去!」張白騎皺眉喝道,「不惜一切代價,只需汜水關一破,江哲些許人馬。不足為懼!」

「是!末將親自去!」驍將彭脫低喝一聲,翻身上馬,朝汜水關而去。

「大帥!」張白騎身旁,王當勸說道,「雖汜水關易守難攻,然而我等有十餘萬兵馬,而江哲區區萬餘罷了,豈能久守?大帥莫要心急……」

「我豈能不心急?」張白騎眉頭深皺,搖頭說道,「江哲此人,名士也。就怕他看破其中蹊蹺,識破我等軍中糧草不濟,故意拖延戰機,以消磨我軍士氣,依我之見,他今日定是存著滅我軍士氣,是故與我等如此鏖戰。我等一路遠來,將士疲憊,倘若士氣大減,恐怕數日之間,難有作為,江哲怕是看穿此事。是故力求今日!」

「怪不得大帥令我等連夜趕製井闌、沖車……」王當心下嘀咕一句。

「今日若是攻關不果……那麼便唯有整頓數日,再行戰事了,數日啊!」張白騎低喝一聲,揚手喝道,「傳令各將。為大賢良師未完成之遺志。攻下汜水關,時在我等,天下大吉!」

「是!」王當應了一聲,當即吩咐侍衛將張白騎將令傳向各軍。

「時在我等,天下大吉!」

「時在我等。天下大吉!」

「時在我等,天下大吉!」

一時間。黃巾士氣猛漲,個個如狼似虎一般。踏著同澤屍首,紛紛順著雲梯衝上汜水關。

「好傢伙!」張茂有些愣神,當即提過戰刀喝道。「刀盾手聽令,上前。休要放一員敵軍入關!」

「喝!」曹軍刀盾手紛紛應命上前,將無數瘋狂湧上的黃巾砍下關去,然而不管他們如何砍,那些黃巾皆是不懼生死,依舊怒吼著衝上關上。

「淋火油!」對於這些黃巾軍,司馬懿亦有些心懼,竭力大喝道。

「淋火油!」鍾繇大步上前,取過腳邊一個瓦罐,狠狠朝著雲梯上的一員黃巾砸去。只見一聲脆響,那黃巾驚叫一聲。跌下雲梯,淹沒於人流之中,生死不知。

其餘曹軍紛紛學樣,取過腳邊瓦罐狠狠朝下丟去。

「將軍小心!」張茂大叫一聲。

「唔?」鍾繇眼神一凜,但聽一陣惡風襲來。頓時胸口中了一箭,幸好不是很深。

一劍削去箭尾,任由箭頭卡在體內,鍾繇大聲吼道,「射火箭,火箭!燒了賊軍井闌!」

小心得舉著盾,司馬懿俯身望了一眼關下,冷笑一聲,大聲喝道,「投下火把!」

陳綱一點頭。頓時招過數十曹兵,舉起火把朝下丟去,頓時關下火光大起。

藉著火油助燃,方才的巨木,以及黃巾軍雲梯、衝車等物,紛紛被火焰吞噬。關下黃巾慘叫一片。

然而就算如此,亦有無數黃巾不顧身上火焰,逕直衝上關來,其眼中瘋狂之意。叫陳綱眼神一緊,大聲喝道,「刀盾手上前。長槍手上前。殺!」

鍾繇拄著寶劍。指著不遠處黃巾軍井闌喝道,「火箭!射!」

「喝!」

「大帥!」望著關下火光大起,王當皺眉恨恨說道,「如大帥所言,江哲那廝打定主意,欲將我等拖延在此了!」

「唔!」張白騎淡淡應了一聲,不慍不怒說道。「我還沒自大一戰便可將名滿天下的江哲擊潰,江哲此舉,不出乎我意料之外……」說罷,他長長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只是心存僥倖,希望盡早攻下此關罷了……罷了。關下有大火作為掩護,我等卻是難有作為了,鳴金!回營整頓軍隊!」

「……是!」王當抱拳應命。

「嗚嗚……」隨著一聲鳴金之響,數萬黃巾緩緩退去,而關上曹軍,皆是長長鬆了口氣。

「這白波黃巾還當真厲害……」張茂拄著大刀喘著粗氣說道。

「嘿!老張。你又出言漲敵軍威風,小心司徒將你正法!」見敵軍退去,陳綱笑著揶揄道。

張茂這才想起,現在汜水關主將可是那位司徒啊,當即縮了縮腦袋。偷偷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不曾注意自己,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望著大笑中的陳綱怒聲說道,「我方才是說,白波黃巾確實厲害,然而我等能擊退此軍,豈不是更加厲害?」

「嘿!」陳綱一臉嘲笑。

「擊退……」江哲顯然也聽到了張茂的話。微微歎息說道,「這哪裡是擊退。分明是我等用拖延之計……這張白騎當斷則斷,無絲毫拖泥帶水,確實厲害……」

「司徒,」司馬懿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就算張白騎看破我等拖延之計又能如何?還不是唯有退去?」

「然而此計可一不可再,」江哲搖搖頭說道。「關中存貯之火油,皆用在此時。來日交鋒,就難辦了!」

「司徒放心。黃巾遠道而來,軍力本是疲憊,此戰不果,想必要整頓數日,我等兵力本就不支,僅僅是為抵禦黃巾大軍罷了,能拖延幾日,便是幾日。待曹公擊潰袁紹,黃巾軍便難有作為了!」

「唔!」江哲點點頭,轉身望著關上曹軍微笑說道,「諸位將士,此戰……乃我等勝!」

「喝!」

「喝!」關上曹軍一陣歡呼。

然而,不管是江哲也好,張白騎、司馬懿也好。就算鍾繇、張茂、陳鋼等人,其實心中都明白,此戰僅僅是小勝半籌罷了。無損黃巾實力,僅僅是遏制了黃巾氣焰,拖延了幾日而言。

然而江哲、司馬懿、鍾繇等人卻是不會說,有些事。他們自己心中明白便是,為將。有時便要報喜不報憂。

一旦軍心動盪,那麼萬事皆休。

汜水關戰,白波黃巾投入兵力四萬,汜水關曹軍八千。

歷時一個半時辰。白波黃巾折損四千餘,傷者近萬;汜水關曹軍折損近兩千,傷者三、四千。

有汜水關作為屏障,猶有如此傷亡,白波黃巾軍力,可見一斑。

不過不管怎樣,江哲等人目的卻是達到,遏制了白波黃巾氣焰,讓張白騎不得不整頓數日。再行復戰,也就是說,江哲等人贏得了這數日的時間。

隨後數日。張白騎自然在關外三十里處整頓兵馬,勵兵秣馬欲早日攻下汜水關,而汜水關一方,江哲等人亦是著手加固城防,以待來日惡戰。

不過極其意外的,從許都而來一人,卻是叫江哲有些皺眉。

關羽……關雲長!

汜水關官邸之中。江哲聽聞關羽從許都而來,心下一愕。愕然之餘,又有幾分驚異。

沒有自己命令。許都四門豈會放關羽出城?自己可是反覆吩咐好幾次的。

「司徒,」抱拳對江哲行了一禮,關羽恭敬說道,「聽聞司徒在此與黃巾賊交戰,關羽願獻綿薄之力,助司徒擊退黃巾!」

關羽?莫非是那當初虎牢關前力戰呂布的關羽?江哲身旁的司馬懿眼睛一亮,他心中本是有諸多計策,可惜汜水關無猛將鎮守,這叫司馬懿諸般計謀無法實施。若是有此人……

「不必!」司馬懿還不曾想完,江哲一皺眉,淡淡拒絕道,「此乃我曹軍之事,雲長作為外人,還是莫要插手的好,還是回許都去吧!」

「司……司徒?」這次就連司馬懿亦有些不解。汜水關如今事危,若是能有一員虎將鎮守,得以保全此關暫且不說,於戰局總有益處吧,然而這江哲卻……

「呼……」望著江哲堅毅的眼神,關羽暗暗嘆了口氣,抱拳說道,「司徒,其實此次。是賈大人叫我前來此關……」

「什麼?怎麼可能?」江哲眼神一緊,心中更是疑惑,懷疑說道,「有何憑證?」

關羽一聽,急忙從懷中取出一信,恭敬說道,「司徒,賈大人托關羽將此信交與司徒……」

「文和予我之信?」江哲皺皺眉,心中仍有些疑慮,伸手說道,「取來我看!」

「是!」關羽上前一步,將手中信件交予江哲。

江哲懷疑地望了一眼關羽,撕開封口,抽出信件,然而才看了幾行,臉色猝然一驚,隨即凝神望了關羽半響,這才將視線再度轉向手中之信。

「司徒?」司馬懿好奇說道,「不知賈大人有何要事?」

江哲搖了搖頭。正在司馬懿心中不渝時將手中信件給了他,淡淡說道,「我心亂如麻。你自己看去!」

司馬懿有些愕然,又有些好奇,方纔的不渝早已消失無影,手捧書信粗粗一看,面色大喜說道,「此乃好事啊!司徒為何如何?」

「好事?」江哲淡淡望了一眼司馬懿。

司馬懿心中一愣,細細一看手中信件,頓時明瞭。轉首上下打量著關羽。

「你兄長劉玄德就不怕我下令先殺了他?」望著關羽。江哲皺眉說道。「你可莫要忘了,當日我可是差點便將你等置於死地!」

「此一時彼一時也……」望著江哲眼中的殺意,關羽出身行伍,自是極為熟悉,亦知道江哲所言非虛,抱拳恭敬說道,「且不說軍師之言,就算是關羽。亦熟悉司徒為人,我兄長乃是為助司徒而來,司徒又豈會狠下殺手。關羽只求,助司徒擊退白波黃巾之後,司徒便叫我等兄弟三人團圓……」

司馬懿亦上前勸說道,「司徒。大局為重啊,如今關內正缺猛將,白波黃巾來勢洶洶,若是此關一破,兗州淪喪,司徒,三思啊!」

「……」江哲眉頭深皺,坐於席上閉眼思索片刻,方才沉聲說道,「雲長,你……留下吧!」

「多謝司徒!」關羽面色大喜,抱拳應道。

建安三年六月二十六日,劉備攜三千兵甲,與徐庶、張飛、糜竺趕至汜水關,留糜芳、孫乾、簡雍守新野。

鍾繇早得司馬懿授命,將劉備等人接入關中。

望著劉備人馬入關,江哲站在關門之處,神色有些複雜。

「劉備見過司徒,願司徒安好!」劉備大步上前,望著江哲抱拳說道。

「玄德……」江哲神色複雜地望著劉備,皺眉說道,「你可知,我心欲殺你,你就不怕你來得去不得麼?」

「司徒會麼?」劉備微笑說道。

「自然!」江哲淡淡答道,「損我名望,換天下太平,我又有何不捨?」

若是換做旁人。劉備身後的張飛早就大怒了,然而此刻,他探出腦袋來,嘿嘿笑道。「司徒,別來無恙呀!當日司徒麾下虎豹騎,當真兇狠的很,若不是老張我跳河逃跑,此次恐怕就見不到司徒了,司徒可要補償老張我幾罈好酒……」

「呵!」望著張飛作怪的模樣,江哲心中一樂。自是無法在板著臉,抬手說道,「我等命人備好酒宴,些許小菜,還望莫怪,請!」

「司徒請!」劉備抱拳恭敬說道。

眾人及至關中官邸,劉備三兄弟自是相見,一陣喘噓。

端著酒杯,糜竺遙敬江哲說道,「司徒,舍妹性子玩忽,若是有不慎得罪之處,還望司徒多多包涵……」

「呵,」江哲微微一笑,舉杯笑道,「貞兒性子灑脫真誠,我深喜之……你何必如此的稱呼我?直呼在下守義便是。子仲兄,你今日前來。怕是為防備我對玄德不利吧……」

糜竺面色一愕,下意識望了一眼身旁那席。江哲心下明瞭,舉杯糜竺說道。「貞兒之事,子仲兄勿耍擔憂。她乃我妻,江哲必以真誠待之。聽聞子仲兄變賣徐州家產。貞兒對此很是擔憂呢!」

「呵呵,」糜竺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也罷,那恕在下冒犯了……守義。你能如此對待舍妹。竺深感欣慰,我變賣家產之後。便將家中老人盡數遣去許都,日後還有勞守義多多提攜……」

「這個自然……」江哲點點頭,餘光掃了一眼劉備,微笑說道,「不過子仲兄就不想先去許都,見見貞兒麼……貞兒可是想你等兩位兄長想念得緊……」

「呵呵,守義說笑了,恐怕舍妹心中此刻唯有守義才是!」糜竺小揶揄一句。算是為自己解了圍,隨即微笑說道,「至於在下以及子方,已是下定主意……是故還請司徒高抬貴手……」

「……」見糜竺主意已定,江哲心下暗暗道聲可惜,舉杯說道,「子仲兄。請!」

「守義請!」

兩人這面飲罷,那面司馬懿卻望著徐庶微笑說道,「書僮,別來無恙啊。你那先生呢……」

「哼!」見司馬懿出言挑釁,徐庶冷笑一聲,淡淡說道,「當日言不欲攀附權貴之司馬仲達,如今卻是……」

司馬懿面色一滯,心中暗暗罵道,你道我願意在江哲身邊?我是別無他法可好?

「這位……」江哲望了眼徐庶,皺皺眉。抬手說道,「不知是否是江某記錯,江某好似見過足下……」

徐庶一聽江哲問話,不敢怠慢,起身拱手拜道,「荊州徐庶、徐元直。現為玄德公帳下謀士,見過司徒!」

「徐……徐庶?」江哲心中一驚,猛然想起當初之事。

「司徒明鑒。」那處劉備與關羽敘完舊。插嘴笑著說道,「司徒亦知元直耶?」

「……額,是啊!」江哲點點頭。舉杯對徐庶說道,「當日你身旁那人……諸葛孔明,現在何好?」

「司徒亦知孔明耶?」徐庶滿臉詫異。隨即自知失態,拱手說道。「失禮失禮,在下好友孔明,此刻想必仍躬讀於……」

「隆中麼?」江哲接口道。

徐庶面色大驚,失聲說道,「司徒如何知曉?」

「哦,」江哲自知語失,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只是聽聞襄陽隆中有一賢士,故而出言一探,元直,請!」

劉備還未曾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麼?好!甚好!

「……司徒請!」徐庶還是有些懷疑。

諸葛孔明,當日敗我之人麼?哼!江哲有奇門遁甲,算算這些何足掛齒,司馬懿暗暗撇撇嘴。

「玄德,」轉望著劉備,江哲皺眉說道。「白波黃巾勢力龐大。我自思亦無多少勝算,你前來助我。不懼死於死地麼?」

劉備微微一笑。舉杯恭敬說道,「劉備此來,乃是為與二弟相會。至於說心懼,呵呵,普天之下,劉備心懼之人。恐怕非司徒莫屬,至於黃巾賊眾,我等兄弟三人。自涿郡舉兵對抗賊軍以來。一路廝殺。區區黃巾賊。不在話下!」

「大哥說得好!」張飛端著酒碗大聲說道。「這黃巾賊,我老張是見一個殺一人,見兩人殺兩人,烏合之眾而已!」

烏合之眾?鍾繇、張茂、陳鋼三將臉上頓時有些難堪。

「三弟。休要放肆!」關羽顯然是望見了鍾繇等人面色,低喝一聲。

見關羽發話,張飛只得嘟囔幾聲。

「諸位將軍,」朝鍾繇等人一抱拳,劉備歉意說道,「三弟不知輕重。不慎冒犯三位。莫要見怪,敢問三位將軍,這路黃巾,在下聽聞,似乎不同於其他黃巾賊子……」

鍾繇轉首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點點頭。抱拳說道,「劉皇叔言重了。張將軍或許是不明此路黃巾實力,普天之下,其餘黃巾賊子確實如張將軍所言,烏合之眾,不堪一擊,然而這白波黃巾卻是不一般……」說著。便將來日之戰一一說出,當說到白波黃巾不顧身上火焰,猶奮然殺上關隘時,劉備等人為之動容。

「張白騎……」劉備喃喃念叨一句。

「玄德還欲相助我等麼?」江哲微笑說道。

「司徒說笑了,在下此來,便是助司徒擊退黃巾,以換得二弟自由……」劉備抱拳笑道。

望了一眼在場眾人,江哲凝神對劉備說道,「玄德,你可要明白,我久欲殺你,不管你今日如何助我。來日沙場相逢,我斷然不會留絲毫情面!」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盡皆為之一驚,然而劉備卻笑笑說道,「此事劉備明白,是故劉備方才亦說了,此行。乃是為解二弟之圍而來,其實非是助司徒也!」

「你等不怕擊退黃巾之後,我翻臉將你等誅殺在此麼?」

「呵呵。司徒何必恐嚇我等?」劉備還不曾答話,徐庶笑著說道。「既然司徒將話說明了,自然不會如此……」

「我可以先放卻你等,再引兵追殺!」

「呵呵,司徒說笑了,」徐庶微微一笑。舉杯說道,「就算僥倖擊退白波黃巾。司徒仍有諸多煩憂事,袁紹、劉表、孫策,此皆是曹公強敵也。我主公如今兵不過數千,將不過關張。司徒首重,乃是在冀州、荊州、江東耳……」

「呵。」被徐庶說中心事,江哲淡淡一笑,微歎說道,「不管日後如何。一切待擊退黃巾之後再說,諸位,請!」

「司徒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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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學問 第十四章汜水關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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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安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即便是劉備等人抵達汜水關後匹一,辰白騎再度攜四萬黃巾兵寇汜水關。

    可不同於上次試探一般的較量,此次,黃巾軍陣之中。光是井闌便有整整二三十架。雲梯更是不計其數,至於沖車嘛,到是不曾見到,恐怕張白騎也知曉了。既然江哲存心固守,用沙石堵住關門,那麼沖車又有何用?

    可惜出乎張白騎意料之外,江哲卻是又將堵在關門內的沙石清理了,,

    早前是關中無猛將。是故江哲無奈固守,如今既然有了關羽、張飛,被動挨打可不是江哲的風格。

    關外黃巾緩緩排成陣勢,關上徐庶神情凝重,皺皺局喃喃說道,「數年前,黃巾竄起。數月波及整個中原,官軍望風而靡,如今看來,嘖嘖,這黃巾卻是不一…」

    悖!」司馬懿輕笑一聲。

    轉首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一身戎裝的劉備、關羽、張飛三人,江哲對徐庶笑著說道,「前幾日我等與此白波黃巾初次交鋒,深明此路黃巾之驍勇,若不是添了數員虎將,我可不敢打開關門啊」

    「司徒說笑了。」徐庶微微一拱手,輕笑說道,「傳聞司徒滿腹韜略,料敵於先,奇謀於後。以少擊多,從無敗陣,區區白波黃巾,豈是司徒敵手?我等此來。乃是錦上添花罷了」

    「呵,以訛傳訛之事。元直亦信?」淡淡一笑,江哲好奇說道,「對了,張白騎兵犯汜水關不過十日光景,你等來得倒是快,既要去許都傳信,又要至此」唔?莫非你等是」

    「呵呵」徐庶拱拱手,微笑道,「司徒所料不差。在下初聞此事,一面遣人前去許都,一面叫主公整點兵馬,刻日來源」

    「你如此篤定?」江哲皺皺眉,望著徐庶問道。

    「呵呵」望了眼關外,徐庶轉身對江哲恭維道,「司徒乃曹公麾下重謀,許都重鎮。在下深信,許都之中,曹公麾下,無論何人,皆會應允在下所請,」

    「你到是看得明白」江哲哂笑一聲,收斂笑意,指著關下黃巾說道,「元直、仲達。依你等所見,此戰我等當如何處之?」

    望了一眼徐庶,司馬懿拱拱手,哂笑說道,「在下恭聽足下高

    望瞭望放眼望著關外的江哲一眼,徐庶皺眉望著司馬懿,忽而展顏一笑,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在下斗膽言之一二,言錯之處,還望司馬兄多多包涵」素聞白波方才戰罷西涼,隨即轉首調兵攻汜水關,其軍兵鋒正盛。在下以為,當從兵法所言,避其實,擊其虛

    「嘿!」司馬懿哂笑一聲。眼中有些輕蔑,嘲諷說道。「如此豈不是要漲黃巾威風。滅我等士氣?關中守兵本就少極,若是消極應戰,此關必失。你是助我等耶,亦或是害我等耶?」

    「呵呵,司馬兄莫急」徐庶拱拱手,輕笑說道。「在下還未說完吶

    「哦?」司馬懿臉上輕蔑之色稍稍退去,淡淡說道,「關下黃巾眼看著便要列好陣勢,你倒是悠閒得很」也罷,在下洗耳恭聽便

    「不敢不敢」司徒等如今局勢,頗似兵法中背水一戰,汜水關之後,便是充州。地大不足以抗拒黃巾,是故此戰,不容有失。因此,當遏制白波黃巾之士氣。挫其兵鋒,聽聞三日前,汜水關乃有一戰,呵呵,顯然司徒與司馬兄便是遵此計行事」

    「空口大話,誰不會說?」司馬懿撇撇嘴,指著關下說道,「傳聞此次,張白騎攜十餘萬白波黃巾進犯,我卻是問你,如何破之?」

    唔,,不可被其小看」,

    徐庶暗暗嘀吐一句。微微一笑,正色說道,「破此白波黃巾,在下有上中下三策」說罷。一臉哂笑地望著司馬懿,想來是等他問話。

    而司馬懿自然也知徐庶心思,見此一皺眉,卻是拉不下臉面詢問徐庶。

    一直靜聽著司馬懿與徐庶交鋒,江哲暗暗好笑,如今聞言,轉並望了一眼徐庶,抬手說道,「江某靜聽元直高論!」

    「豈敢豈敢」見江哲親自發問,徐庶自是不敢再賣關子,恭敬說道,「上策,乃是遣一員猛將,攜數千虎賁之士,順黃河逆流而上,突襲洛陽,洛陽有失。白波黃巾後路乃斷,其軍必定慌亂,趁此良機,我等猝然殺出,可得大勝!」

    只,,唔,此計太過凶險,那數千虎賁孤軍深入險境,一個不好,反遭禍事,甚危!中計呢?」江哲皺眉說道。

    這傢伙」司馬懿望了一眼徐庶,心中暗暗有些詫異,這不是自己前幾日想出的計策麼?可惜啊,你卻是謀錯了方向,那支兵馬進犯洛陽乃是送死,應當前去澠池,燒卻黃巾屯糧,黃巾無糧,豈能久攻?記水關之圍,乃解。

    此,方才是上策!

    見江哲當即便回了自己上策,徐庶有些意外,微微一思,繼續說道,「中策,便是蒙陽!」

    嘿!司馬懿暗暗一笑。

    「榮陽?」江哲聞言。心下一愣,不動聲色望了一眼司馬懿,對徐庶微笑說道,「還請元直詳細言之!」

    「是!」徐庶應命,拱手正色說道,「曹公與袁紹交兵黃河,是故,張白騎欲趁此良機兵寇充州,然而卻被司徒阻擋在此,其心必定極為焦急,若是曹公不慎」呵呵,萬一敗北,袁紹揮軍南下,以張白騎實力,尚無法與袁紹交鋒,是故,他若是欲得充州,必定要在袁紹得勝之前,如此說來,他在此地耽櫚一日,那麼充州便離他遠一分」

    我思張白騎,若是攻汜水關不果,必然轉道襲榮陽,與其被司徒所拒,不如多費一日光景轉攻豪陽,隨即取中牟,中牟一失,司徒孤關難守,若是不欲兵敗被擒」咳!必定棄關而走,如此一來,汜水關唾手可得!」

    「此言在理!」江哲微微一笑說道,「你意便是,誘白波黃巾襲桑陽,我等遣一軍埋伏於半道,竄起安難?」

    「非也!」徐庶一拱手,正色道,「榮陽城堅,非數日便可攻克,在下之意,便是叫白波黃巾分兵。有司徒在此汜水關,張白騎必定不會將全軍盡數帶去豪陽,否則司徒聞信趕至榮陽,那張白騎豈不是徒勞無功?是故,他當是要留下一支兵馬在此。打他張白騎旗號,以掩人耳

    趁他被蒙陽拖住之際。司徒猝然發難,出兵攻克洛陽,以斷其後,張白騎必定敗退!」

    嘖!司馬懿面色有些難堪,暗暗撇撇嘴。

    「此言有禮!」江哲微笑著點點頭,抬手說道,「那麼下計

    「下計」徐庶略微一沉吟,猶豫說道,「下計便是我等假裝不敵,誘張白騎入關。隨後封閉關門,困而殺之!就算張白騎未曾親自入關,亦可損其一員大將,壞白波黃巾士氣!」

    這書僮有點能耐」司馬懿瞥了一眼徐庶。

    「唔,如此」江哲閉著雙目微微一思,隨即睜開雙目低聲說道,「我明白了!」

    徐庶與司馬懿當即面色一凜,急聲問道,「司徒欲行上中下何計?」冉罷,徐庶有些愕然地望了眼司馬懿,心中漸漸明白過來。

    莫非這家火

    「何計」江哲搖搖頭,哂笑說道,「對付張白騎。區區一計哪夠。當然要上中下三策全上咯!」

    額,這」司馬懿與徐庶俱是有些愕然。

    「司徒!」就在這時,鐘寐急步走了過來。抱拳說道,「張白騎令麾下賊將在關前橢戰!」

    「哦?」江哲一臉哂笑,轉身望了一眼劉備、關羽、張飛,搖頭哂笑道,「這張白騎。太給面子了!」

    只見關下一將。單槍匹馬,佇立朝關上大喝道,「關上曹將聽著,我乃黃巾大將韓慶。莫要龜縮關中,速速下來受死!」

    「這廝甚是惱人!」張飛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取過身邊蛇矛,怒聲說道,「待我去砍了這廝!」

    「三弟!」劉備急忙喝止,皺眉說道,「司徒乃此地主將,司徒不曾發話,你未得將令,何以」

    「無妨無妨!」江哲微微一笑打斷了劉備的呵斥,轉身對張飛說道,「翼德,利索點!」

    張飛聞言一愣。隨即嘿嘿一笑,握緊蛇矛低喝道,「老張明白了!」說罷,轉身朝關下走去。

    「司徒」劉備走近江哲,拱手歉意說道,「三弟」

    「好了」劉備還不曾說完,江哲揮揮斷了他,隨即一聲長嘆,低聲說道,「玄德。你為人厚誠,待百姓至善,我不欲辱你,否則,當日在徐州你我之約」如今天下大亂,你當是打定主意,與孟德為敵麼?」

    「曹公所行」雖利於民治,卻辱及漢室,劉備雖出身貧寒,卻是皇室後裔,我與曹公。難以共存望司徒明鑑!」站在江哲身旁,劉備低聲回覆道。

    「漢室,」江哲喃喃一句,搖搖頭低聲說道,「區區皇室,能與天下百姓相比麼?」

    劉備面色一滯,皺了皺眉,見說此話的是江哲,故而按下天下不滿,皺眉說道,「司徒此言,劉備難以芶同,百姓雖重,然而皇室亦不可缺,如今正是因為皇權淪喪、天子龍隕,是故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古人云,名不正則言不順,天子乃順天命、掌天下之人。我大漢豈能無君?」

    「仲達,元直!」江哲低聲喝道。

    「我等在!」司馬懿與徐庶上前一步應道。

    轉身朝二人走了一步,江哲俯身低低說了幾句。

    「這徐庶眉頭一皺,猶豫說道,「司徒當真行此計?」正當他欲勸之際,卻聽司馬懿恭敬應道,「下官明白!」

    猶豫一下,徐庶還是跟著司馬懿下去安排了。

    見附近四下無人,江哲轉身走近劉備,低聲說道,「實言說之,玄德欲為天子否?」

    劉備面色大變,抬頭望了一眼江哲,震驚說道。「司徒何以如此言之,劉備斷斷無此念頭。」

    「那你為何要與孟德為敵?早日平定天下不是更好麼?」望著劉備那副模樣,江哲有些詫異了。

    「司徒所言差矣,方才劉備曾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曹公往日雖貴為大將軍,然而亦不足以主掌我大漢之事,我大漢歷時四百載,斷然不可淪喪在此!備身為皇室後裔,當擔負漢室安危榮辱,復興漢室!此乃我平生所願!」劉備一拱手,正色說道。

    理念啊」江哲暗暗嘆了口氣,搖頭嘆道,「你可知,此刻大漢可以說是名存實亡,剩餘氣運,亦被張白騎竊奪,大漢亡矣!」

    劉備面色一陣青白。低聲鏗鏘說道,「有我劉備一日。我大漢,,便猶存!」

    與此同時,汜水關之外!

    望著關門緊閉。張白騎身旁黃巾大將王當嘲諷說道。「大帥,記水關中雖說有江哲在,可惜此人不通武藝,乃一文弱書生,我軍中任何一員將士,皆可殺他。鐘猜等輩,亦是徒有虛名,那是萬萬不敢出關的,川

    「嘿!就是知汜水關中無將,我方才如此為之!」張白騎冷笑一聲,拄劍冷冷望著關上說道,「若是鐘繇等人敢來,便殺之;若是不敢來,呵,曹軍士氣必降,有助我我等攻城!」

    「原來如此」黃巾驍將彭脫疑惑問道,「然而大帥怎知關中無勇將?」

    張白騎輕哼一聲。王當笑著解釋道,「前幾日我等攻城,江哲用沙石堵住關門,叫我等沖車徒勞無功,為何用沙石堵住關門,因那江哲麾下無勇將,與其留著叫我等突破。不如用沙石堵住」

    「哦!」彭脫恍然大悟,隨即指著關前說道,「可是為何此刻那關門卻是開了呢?」

    「唔?什麼?」張白騎眼神一緊,皺眉望著關前,確實,只見關門大開。一員將領手握兵器策馬直衝過來,來勢甚凶。

    與王當一樣,張白騎臉上有些難堪,皺眉低聲說道,「來得好!正巧叫關上曹軍看看。阻擋我等大軍是何等下場!」

    「大帥所言極是!」王噹噹即附和道。

    黃巾陣前,韓慶見關門大開,裡面奔出一將,當即舉槍大喝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來將正是張飛。只見他一通大喝,策馬徑直朝韓慶衝去,口中大喝道,「你爺爺我乃是燕人」

    「好快!」韓慶心中一驚,慌忙舉槍抵擋。

    「張翼」策馬直奔韓慶面前;張飛眼睛一瞪,一發蠻力,只聽咔嚓一聲,韓慶槍桿便被張飛的斷,而張飛蛇矛,猶去勢未盡。竟連人帶馬,將韓慶斬成兩半。

    「德!」蛇矛重重一頓地,張飛面色冷寒,口中吐出最後一個字。

    「好傢伙,當真厲害」汜水關上,鐘繇、張茂、陳綱都看傻了眼。

    「呵呵!」關羽站在關上,望著關下張飛,撫著長鬚微微一笑,多日不見,翼德武藝漸長啊」,

    「怎,怎麼可能?」黃巾陣中,王當面色大變。

    只張白騎亦是之動容,直直盯著張飛。

    一手持著蛇矛。一手拉著馬韁,張飛環視一眼面前黃巾大軍,大吼道,「我乃燕人張翼德,誰

    「張飛?」張白騎嘀味一句,心中暗暗想道,這匹夫不是劉備兄弟麼,應當是與曹軍有仇才是,怎麼會在汜水關中」

    「汰!」正想著,關前張飛大喝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聲若天邊驚雷,叫黃巾軍陣中戰馬一陣躁動。

    「休要放肆!看我趙磐前來殺你!」黃巾陣中一員將領不忿張飛如此放肆,策馬而出。

    小心」王噹一聲提醒還未傳入那趙磐耳中,那趙磐卻是已被張飛挑在蛇矛之上。

    「砰!」屍體被重重甩出數丈。張飛嘿嘿一笑,扛著蛇矛大笑道,「烏合之眾!」

    「放肆!」又有一將大怒著再出,然而僅僅一個照面,便被張飛戳於馬下。

    「下一個!」張飛心中大暢,揮舞著蛇矛大笑道。

    「賊將休狂,看我孫延如何殺你!」

    「下一個!」一揮蛇矛上的血水,張飛咧著嘴大笑道。

    「黃巾軍李應前來殺你!」

    「下一個!」蛇矛一頓地。張飛嘿嘿笑道。

    短短一炷香功夫,張飛方圓五丈之內,黃巾將領之屍首竟不下十人,關上曹軍大聲呼喝。反觀黃巾陣容,眾黃巾將士皆面面相覷,鴉雀無

    。

    「胡」原本欲滅曹軍氣焰,結果反到是自己軍中士氣大降,張白騎心中怒急,眉頭深皺眼神冷然,一臉怒容指著張飛一字一頓說道,「何人與我,砍了這匹夫!」

    話音才落,便有一人應命。

    「末將願往!」

    望了一眼那人,張白騎微微一愣,抬手說道,「孟起願去。必斬此人,來人,擂鼓為馬將軍助威!」

    「諾!」

    「咚咚咚,」戰鼓當即響起。

    「唔?」張飛顯然也聽到了這陣孤身,扛著蛇矛大笑說道,「還有何人前來送死?」

    「我!」只聽一聲冷喝。黃巾軍中,策馬緩緩步出一將,獅盔獸帶,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細膀寬,聲雄力猛,渾身氣勢頓時叫張飛心中一凜。

    「來了個有些能耐的!」張飛裂嘴笑了一句,指著馬超喝道,「方才那些烏合之眾,不問也罷,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只見那將瞥了一眼張飛。握緊手中長槍,徑直朝張飛而去,口中淡淡說道,「扶風茂陵,馬孟起!」

    「馬孟起,馬超?」關上江哲眼神一緊,心中萬分詫異,馬超如何會在張白騎白波黃巾軍中?

    不過此刻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江哲轉身對劉備、關羽說道,「玄德、雲長,你等還是下關為翼德壓陣!」

    「唔?」劉備與關羽有些不解。猶豫一下抱拳應道,「是!」說罷,轉身朝關下而去。

    「鐘繇、張茂、陳綱聽令!」

    「末將在!」鐘繇等三人上前一步應道。

    「鐘繇,命你引弓弩手在關上,嚴密注意白波黃巾一舉一動,若是張白騎敢揮軍襲來,不必稟我,下令射箭!」

    「末將明白!」鐘辣抱拳應命。

    「張茂,速速前去整點一支精兵。埋伏於關內,待戰事至時殺出,予我毀了白波黃巾井闌,我隨後會叫劉備、關羽、張飛助你一臂之力!」

    「末將遵命!」張茂一抱拳。當即下關而去。

    「陳綱。」江哲走近陳綱,附耳說道,「你速速取關中木材,如此如此,還有,派散關中百姓,」

    啊?」陳綱一愣,猶豫說道。「司徒,關中木材怕是不夠啊,叫百姓去中牟,這」

    「難道留著叫張白騎禍害麼?去吧,日後我會下令補償此間百姓,此刻唯有如此了,關中木材不夠,你便拆關中建築,由官邸始!」

    「末將明白!」陳綱應了一聲,下關準備去了。

    而關下,此刻張飛正與馬超打得難捨難分。

    但聽陣陣急促而有力的兵戈之響,兩人兩騎,在陣前拼做一團。

    「痛快痛快!」張飛雙目奮然。揮舞著蛇矛,口中大笑道,「自徐州呂奉先身隕之後。便不曾有如此痛快之事,來來來,我等大戰三百回合!」

    這傢伙!馬超暗暗一咬牙。他本以為依他武藝,斬張飛不在話下,然而當兩人真正對敵之人,他才明白面前這一莽夫可怕之處,方才斬殺十餘黃巾,恐怕他不曾動用幾分實力吧,可怕的傢伙」

    「三百回合?」不欲在眾黃巾面前丟落臉面的馬超深深吸了口氣,大喝道,「張翼德,看槍!」

    「來得好!」張飛面色大喜。蛇矛直直迎上馬超長槍,只聽一聲巨響,一道氣浪迸散四周,吹得黃巾陣中士卒,一陣人仰馬翻。

    而張飛與馬超。則各自到退三步。

    「哈哈,再來再來,痛快!」越是興奮,張飛手中蛇矛更具威力。

    「該死!」馬超低罵一句,感覺雙手一陣酸麻。

    也是,如今張飛正值壯年,乃是武藝巔峰所在,又曾與呂布、趙雲、夏侯惇、李通等人交過手。豈是初出茅廬的馬超可比?

    論經驗,馬超如何比得過張飛?

    懈!」一聲巨響,兩人胯下戰馬俱是倒退幾步,呼哧呼哧噴著粗

    。

    「呼」這張飛」好生難纏!望著面前大笑不止的張飛,馬超深深吸了口氣,暗暗對自己說道,「不用盡全力,怕不是此莽夫對手……拼了!」

    「孟起,我等來助你一臂之力!」隨著一聲呼喝,黃巾陣中又竄出一將,正是龐德與馬岱。

    然而,正當龐德欲揮舞大刀朝張飛直去時,忽然關下奔出一騎,至陣前。朝著黃巾大軍淡淡喝道。「關某亦有些手癢,何人與我耍耍?」正說著,舉起青龍偃月刀遙遙對著張白騎方向。

    「此人是,」張白騎為之動客

    一撩長鬚,關羽跨坐戰馬,單手持刀,淡淡喝道,「關雲長在此,何人敢來與我一戰?」

    與張飛的雷霆之聲相比,關羽的聲音可以說是細微之際,然而便是這淡淡喝聲,卻傳遍黃巾眾軍。

    關羽、張飛,不想汜水關中。竟有此二人在」

    謀有江哲、司馬懿,武有關羽張飛」該死!該死!

    若是繼續在此耽擱,那邊曹操一旦敗北,堯州、豫州、徐州必全數陷入袁紹之手,那恩師之遺志」,

    可惡啊!望著不遠處偌大汜水關。張白騎咬緊嘴唇、握緊拳頭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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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學問 第十五章汜水關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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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騎。你對苫天下有何看法」「唉,白騎。你不應當生於這個亂世,造化弄人啊,」
「白騎。為師新得三卷天書,內中天術奇妙無比,教於你怎樣?」
「白騎。莫要憎恨這個世道」
「為師要前去布道了,白騎願意與為師一道去麼?」
「白騎。大漢將亡」
「哼!亡的好!」
「你這小傢伙,說話不知輕重,你可知天下一旦陷入戰火,多少百姓會流離失所?」
「那師尊為何不重建一新朝呢?」
「新朝……談何容易亦…」
「師尊曾教導白…」
「臭小子還來教為師?呵呵,為師明白了,不過這天下,可不是這般好取的。或許終我一生,恐怕都難以撼動大漢」
「事在人為!」
「嘿!走吧。去矩鹿!」
「我不服!我不服,如此昏君,如何能統御天下?!」
「師尊
「既然你這賊老天言大漢氣運未免,那麼,我便斷了這大漢氣運!呵呵哈哈哈」時不在我,天不助我!恨!恨!我恨吶!」
「師尊!」
「師尊?!」張白騎猛地睜開雙目,驚疑不魁兄望著左右,望著四周熟悉的擺設。這明白是在大營帥帳之中。
「呼,乎」粗粗喘了幾口氣,張白騎一抹額頭。這才發現自己竟走出了一身冷汗。
「大」大帥?」帳外匆匆跑入幾名黃巾。為首王當急聲問道,「發生何事?」
「無事」只是夢見了昔日情景罷了」托著額頭,張白騎感覺自己有些疲憊。揮揮手說道,「退下吧,王當留下!」
「是!」
「諾!」
見侍衛走出帳外,王當偷偷望著張白騎,小心說道,「大帥可是做噩夢了?」
「或許是師尊託夢於我吧」張白騎微微一笑,招呼王當說道,「坐吧。對了,營中弟兄傷亡如何?」
「這個王當顯然有些遲疑。
「說!」張白騎一皺眉。
「是!」王當一抱拳,猶豫一下,遲疑說道。「連日數戰,將士折損一萬六千一百二十六人,重傷者三千三百十一人,輕傷者不計!」
「唔」張白騎緩緩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嘆息道,「我等攻西涼一州。都未曾有如此傷亡,如今在這汜水關區區幾日,便折損了我近萬弟兄
「曹軍傷亡亦是慘重啊!再者,大帥也曾說過,那江哲非尋常人等,不好對付」王當勸解道。
垛好對付?」張白騎哂笑一聲,椰愉說道。「嘿!你如何見他不好對付?」
悟?」王當聽罷一愣,卻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只是聽我如此說,便如此認為,這江哲。可還未曾動真格啊,,張白騎長長一嘆。
「大帥,你不是說我等從此不必再懼江哲了麼?」王當儼然是有些

「是,我是說過,我言下之意便是說,我等有資本與江哲為敵,卻是不懼他壞我等氣運,不過奇門遁甲,可不單單是掌氣運這般簡單,分為,」
「大帥!」正說著,驍將彭脫撩帳而入,正容說道。「啟稟大帥,正如大帥所料。汜水關內燈火透明,關上曹軍人數亦是極多,不過末將看得真切,關牆之上曹軍大多是就地歇息著,每隔一炷香時間便起身巡查關外,」
「哼!連日作戰,我等十萬兵馬輪番上陣亦感疲倦,曹軍區區萬餘,如何不倦?機不可失,彰脫,命你去營地內點兩萬精兵,隨我前去襲關!」
「襲關?」彭脫一愣,猶豫說道,「今日夜空,遍佈星雲,末將區區數人前去探關還好,若是大隊人馬前去,必然被關上曹軍發現,如何是好?」
「此事你無須多慮」張白騎站起身,披上戰袍,淡淡說道,「我自會用六丁六甲奇術,以助我等成事!王當,你也一道去!」
彭脫與王當對視一眼,抱拳應道,「是,末將遵命!」
見張白騎正要步出帳外,王當忽然想到一事,急忙說道,「大帥,可要通知馬超、龐德、馬岱他們?他們三人武藝不俗。同去必有用處,那關羽、張飛可是不一般吶!」
說著,他不禁想起當日情景來」
怖們?」望著策馬擋在眼前的馬岱、龐德。關羽皺皺眉,一撩長鬚。凝聲說道。「你等非關某敵手,速速退去。關某不取爾等性命!」
「你這長鬚的。好大口氣!」龐德心下大怒。提刀怒聲說道,「敵與不敵。打過再說!」
關羽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冥頑不靈,」
「看刀!」龐德使盡全力,一刀揮去,關羽單手提刀一擋,忽然眉頭一皺,雙目一睜讚許說道,「關某倒是小看你了!」
「哼!」龐德冷哼一聲,見刀勢被關羽擋住,頓時刀面一翻,順著青龍刀朝關羽右手五指斬去,刀法很是嫻熟。
「不錯!」關羽點點頭,面色一正,手指夾住刀身一轉,隨即一刀朝龐德直劈過去。
「鎖!」龐德及時收回戰刀擋住,冷哼說道。「傳名天下的關雲長,便只有如此實力麼。倘若如此,你性命我龐令明取了!」
小輩莫要囂張!」關羽皺皺眉,淡淡喝道。
「那又如何?」龐德大喝一聲,撥馬靠近關羽,揮刀疾砍,一時之間竟是佔據上風,死死壓制關羽,刀刃相擊之聲久久不絕。
「令明做的好!」正與張飛力鬥的馬超聞聲瞥了一眼,心下大喜,對面前張飛笑道,「久聞關雲長、張翼德威名,如今一見,不過如此,」
「哦?」正用力抵住馬超長槍的張飛聞言一愣,隨即奮力彈開馬超長槍,大笑說道。「你以為你等可勝?」
「就算不勝。亦不會敗!」馬超傲然說道。
用盡全力。或許可以打敗這莽夫,方才已壓制了他的蛇矛,只要再加一把力,,
「你是否是再想」望著馬超,張飛狂笑著說道,「方才已是壓制了他攻勢。再加一把力便可擊敗眼前之人?」
」馬超心下一驚,面色猛變。
「小子!」張飛冷喝一聲,大吼說道。「你太小看我張翼德了!」說罷。他猛吸一口氣,渾身氣勢急漲。
另外一面。龐德咬緊牙關,不顧雙臂傳來的反震之力,一刀再復一刀,急速朝關羽砍去,望著關羽疲於應付,龐德大喜喝道,「如何如何。聞名天下之關雲長!」
只,」關羽淡淡瞥了一眼龐德,一言不發。
「哈哈。若是你關羽就!腹耐,你!頭顱我便拿去領功了!,大喝…聲,龐德猛諸向關羽。
小輩莫要張狂!」關羽淡淡道了一句,一刀揮去又被龐德擋住。
「如此而已?」龐德眼神一緊大喝道,「關羽,納命來!」
「噹!」豈料這時,關羽一聲冷。多,雙目一睜。單手持刀猛地朝龐德揮去。
龐德只見眼前一陣大亮,隨即便感腹部一陣劇痛,整個人好似被擊飛一般,,
「令」令明哥?」望著龐德被關羽單手一刀劈出數丈遠,在地上掙扎不起,馬岱面色大變,急忙上前扶起龐德。
「怎麼可能」不可能」望著不遠處策馬佇立原地的關羽,龐德一臉失神,喃喃說了一句,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令明哥!」馬岱大聲喊道。
「放心!」關羽單手提刀,淡然說道,「他死不了」說罷,他瞥了一眼龐德,一揮青龍刀,淡淡說道,小輩,莫要太過張狂,你之武藝確實不錯,不過比起關某來,你還差得遠,關某方才只是試試,幾分力道不至於傷及你性命罷了」關某說過,不殺爾等!」
「這便是關羽麼」遠處,張白騎身邊王當喃喃說道,「龐小子武藝不錯,就算在彭將軍手裡,亦能相鬥二十餘合,然而如今,卻被關羽玩弄於鼓掌之間
「哼!」張白騎眉頭一皺,轉首望向張飛與馬超處。然而這一望,卻是叫他眉頭更是皺緊。
「怎麼了?怎麼了?」只見張飛一面笑喝,一面單手持矛,一下一下狠狠朝前揮棄。而他面前,馬超雙手持槍,苦苦抵擋,觀他胯下戰馬,竟硬是被張飛神力打得馬蹄深陷,周圍地面,如妹網一般裂開。
這莽夫!這莽夫!
馬超心中大怒。竟是連出一槍的機會也無,要知道,對面莽夫那力道,足以要去自己性命啊。
忽然,馬超感覺雙手一麻,手中之槍竟失手滑落,心驚之下,馬超一抬眼,頓時望見那柄蛇矛離自己越來越近」
「什麼啊!這便不行了?」幾乎是貼近馬超面門,張飛緩緩收回蛇矛,抗在肩上甚感無趣地搖搖頭,隨即朝黃巾軍陣中喊道。「還有何人,」
渴何不殺我?」張飛還未說完,馬超怒聲低喝道。
「嗯?」張飛緩緩轉過頭來,望了眼馬超。嘿嘿笑道,「以大欺勝之不武」殺你等小子,壞我張翼德名聲!要殺」說著,張飛長矛一指黃巾。厲聲說道,「便殺黃巾大將!張白騎!出來!張白騎!出來!」
「可惡!」馬超一臉怒容,望著張飛背影,心中暗暗說道。莽夫,終有一日,我會殺了我會打敗你。讓你嘗嘗何為失敗!
「他」他過來了」望著張飛一人一馬緩緩步向黃巾軍,黃巾軍竟是一陣躁動。
「哼!」張白騎冷哼一聲,徐徐起身,拔出寶劍一指汜水關,重聲喝道。「殺!」
王當一聽,當即大喝道,「大帥有令,攻下汜水關!」
「嗚嗚,咚咚咚!」戰鼓當即敲響。
「鐘大人。」望著關下,江哲凝聲說道,「張白騎要攻關了,鳴金,叫劉備、關羽、張飛暫且回來!」
「是!」鐘繇點點頭,一揮手,頓時關上鳴金之聲大作。
「唔?」瞥頭望了一眼關上,張飛咧嘴一笑,一記重劈將面前三名黃巾劈成兩半,隨即大笑說道,「司徒有令,卻是不能陪爾等耍弄了,二哥!」
「知道了!」關羽一撩長鬚,單手一揮青龍刀,頓時將一員黃巾驍將劈飛,隨即撥轉馬頭。與張飛殺出重圍,而關下,自有劉備在。
「射箭!」關上。鐘繇見黃巾大舉進攻,當下下令。
頓時關上箭如雨發,關下黃巾哀叫陣陣,然而不管如此,卻是擋不住黃巾進攻的腳步。
「轟」劉備、關羽、張飛退入關內,關門轟然關閉,將眾黃巾擋在門外。
「雲梯!雲梯隊上前!」黃巾大將郭太竭力嘶喊道。
「井闌隊上前。壓制關上曹軍!」黃巾大將趙弘急聲吼道。
「殺!殺!」李大目、劉石小己等黃巾將領俱是率領各自部下衝向關下。
「劉皇叔、關將軍、張將軍」一見劉備、關羽、張飛,張茂便上前抱拳說道。「司徒有令,勞三位助我毀去黃巾軍井闌!」
「敢不從命?」劉備微笑說道。
關羽淡淡一笑,不發一言,在他身旁,張飛大笑道,「正好,老張我還未殺暢快呢!」
關上關下,曹軍與黃巾箭支來回,猶如浦雨一般,不管是曹軍也好,黃巾軍也好,短短數息之間,竟是折損了數百人。
「保護司徒,保護司徒!」數十刀盾手見無數箭支飛來,急忙將江哲護助。
「退開!」江哲皺眉低喝一聲。
將士浴血奮戰。主將卻是如此,士氣如冉會不減?
「擂鼓!」江哲一揮手,大聲喝道,「諸將士。只要有我等在,黃巾休想踏入充州一步!」說罷,他拔出倚天劍,一指關下黃巾。大聲喝道。「殺!」
「殺!」關門大開,劉備、關羽、張飛、張茂一通殺出。
張白騎一見。面色微變,起身大喝道,「護住井闌!護住井闌!」
隨著張白騎的將令,井闌之旁,頓時遍佈黃巾守衛,若要突破,顯然不易。
「痛快!痛快!」張飛一面大笑著,一面手持蛇矛,直直向黃巾陣中殺出。
「三弟!莫要深入敵」三弟真是!」廝殺之中。關羽瞥見張飛竟孤身一人殺入敵軍之中,面色一皺,轉身對劉備說道,「大哥,我前去相助三弟,大哥與張將軍。隨後掩殺,燒卻黃巾井闌!」
「好!」劉備手持雙股劍左右開弓,聞言說道。小心!」
「黃巾雖眾。我視之如草芥,何懼之有!」關羽傲然說了一句,一夾馬腹,一躍而上。
「張翼德!是那張翼德!」望見張飛直直朝此處殺來。一座井闌之下的眾黃巾心神大驚。
「他區區一人。有何可懼?」一黃巾伯長大喝喝道。「射箭!射箭!」
「吼!」張飛一聲大吼,用蛇矛撥開射向自己的箭支。隨即瞥了一眼高聳的井闌,嘿嘿一笑,策馬直直上前,一揮蛇矛狠狠朝底下支架劈

「卡擦!」只聽一聲脆響,那井闌竟是陷下一半,井闌之上黃巾弓弩手,驚叫連連。從半空跌落,淹沒於人流之中。
「翼德這注意到是不錯」遠遠在後追趕張飛的關羽見其弟無恙,心中稍安,隨即見張飛如此破壞敵軍井闌,心下一愣,隨即微微一笑,照著張飛做法行事。
瞥了一眼圍在身旁的黃巾士卒,關羽猛吸一口氣,雙目睜開,」幾左右直揮,口中重喝連「給我破!」隨著一聲重喝。關羽一刀朝井闌回去。只見白光一閃,關羽已是撥馬轉身。而關羽背後,只見其中一根木樑咔嚓一聲迸斷,隨即,偌大井闌轟然倒塌。
望著接著長鬚。一臉淡然的關羽,周邊眾黃巾心中驚駭,緩緩後退。
「關將軍、張將軍。真乃神人吶」望著不遠處已有數座井闌轟然倒塌,張茂心中又是驚喜,又是可惜,驚喜有如此猛將,汜水關斷然不會失去,可惜的是」如此猛將,卻非自己軍中,
「張將軍」劉備轉首笑著對張茂說道,「我等亦不能落後啊!」
「皇叔說的是!」張茂當即拋開心中雜念,面色一正,大聲喝道,「眾將士,隨我來!取引火之物,與我燒了黃巾賊之井闌!」
「喝!」其後近兩千精兵大喝一聲。
「爾等都在做什麼?」一聲暴喝響徹全場,眾黃巾回頭一望。卻望見張白騎所乘之車輦緩緩上前,張白騎手掛寶劍,冷然望著眾人。
「大賢良師之遺志。你等卻是忘了麼?」
「大,大賢良師,眾黃巾心下一愣,隨即眼中出現了幾許瘋狂。
「唔?」劉備、關羽、張飛第一時刻感受到了黃巾軍氣勢的改變。
「殺!殺!」只見三人身旁黃巾雙目血紅,一臉瘋狂之色,嘶吼著朝曹軍撲來。
「怎,怎麼?」張茂面色大變,驚異不定地望著四周的黃巾軍。
「張將軍。」劉備眉頭一皺,低聲說道,「這些黃巾有些古怪,將軍速退!」
「退?」張茂眼神一正,奮力將一雖黃巾斬殺,低吼說道,「司徒有令,毀去此間井闌!」
「可是,」劉備轉首望了一眼自己結義兄弟關羽張飛,只見二人一時間亦是被那些瘋狂的黃巾包圍,皺眉急聲說道,「若是再不退,我等恐怕吧…」
「劉皇叔。我分你一半人馬,你定要毀去此間井闌!」
「那……將軍你呢?」
「我?」張茂深深吸了口氣,凝神望著一處說道。「我為你等爭取時間!」
劉備下意識地順著張茂視線一望,頓時動容。
張白騎,那人便是白波黃巾寇首張白騎,
只見張茂面上露出幾分猙獰,向後大喊道,「留下半數隨劉皇叔,其餘人等,,隨我殺!」
「將軍!」劉備一把拉去。卻是拉了個空,張茂早已策馬直直朝張白騎衝去。
握了握拳頭,劉備一咬牙,朝身後曹軍喝道,「莫要叫張將軍失望司徒有令,毀去此間井闌!」
「吼!」身後曹軍一聲怒吼。
「唔?」張白騎身旁。王當皺眉望著前面一支曹軍直直殺來,冷哼一聲,大吼說道,「攔阻他!」
「喝!」當下便有兩隊黃巾朝張茂襲去。
「兒郎們。」一面奮力砍殺,張茂一面朝身後喊道,「你等懼死否?」
「我等願跟隨將軍!」
「好!」張茂猙獰的面上露出幾分笑意,大吼道。「如此,我等當共赴死地!記住。面前便是張白騎中軍,殺!」
「殺!」
「不知死活!」黃巾大將彰脫冷哼一聲,親自替槍上陣。
「聲長、翼德!」那面,劉備率領近千曹軍救出被圍困的關羽、張飛,急聲說道。「賊勢浩大。速速毀去此間井闌,退守關內!」
「兄長」關羽面色驚愕之色指著一處說道,「張將軍,」
只」劉備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黯然,搖了搖頭,隨即低聲喝道,「關羽、張飛聽令,與我毀去此間井闌!」
「是!」關羽當下應命。
「賊子!賊子!」張飛面色漲紅,仰天大吼一聲。
「殺!」單劍一指前方,劉備嘶吼道。
我身後……還有多少弟知…
數百?
數十?
亦或是數位?
「勇氣可嘉!」望著面前渾身浴血的曹將,車輦之上,張白騎點頭讚許道,「區區一人。竟能衝入我中軍,卻是不凡!可願降?我當用你為大將!」
區」區區一人?
張茂感覺雙手有些顫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隨即眼睛猛然瞪大。
入他眼簾的。卻是一條由曹軍屍體鋪成的道路,
「吼!」
「多!」輕哼一聲,張白騎揮揮手叫左右退下,徐徐走下車輦。朝張茂走去,口中淡笑說道。「如何,欲降否?」
「降?」張茂面上出現幾許黯然。望了一眼自己戰馬。口吐白沫倒在一邊;望了一眼自己手中戰刀,卻是只剩下少許刀刃。
「我敬你肝膽勇武」張白騎徐徐朝張茂走去,淡笑說道,「如何。欲投否?」
「大帥小心!」王當皺眉望著張茂。
轉身深深望了一眼來路上的近千曹軍同澤屍首。張茂慘慘一笑,搖搖頭丟去手中斷刀,眾黃巾見此,稍稍放鬆了些戒備。
「降,哈哈哈!」張茂仰天大笑,點頭說道。「我降,降只忽然。他面色一變。怒聲喝道,「我降你娘!」說罷,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刃。不顧全身傷勢。猛地朝張白騎衝去。
「大帥!」周圍黃巾一陣驚呼。
「是麼」左手緊緊捏著張茂喉嚨,將其提在半空,張白騎右手緩緩抽出腰間寶劍。淡淡說道,「那太遺憾了,」說罷,一劍刺入張茂心口。
「嘿!」死死拽著張白騎左手,張茂嘿笑一聲,艱難說道,「呸!你莫莫要高興太早,爺爺我在在地下等著等著」
「你話太多了!」張白騎眼神一冷,右手一轉。只見張茂渾身一震,隨即眼神漸漸失去了光輝。
「砰!」隨手將屍首丟擲一旁,張白騎轉首望著汜水關,冷聲說道,「定要在此月內。攻下汜水關!殺!」
「喝!」
建安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汜水關曹軍與白波黃巾血戰四個余時辰,兩敗俱傷。
此戰,黃巾軍投入兵力四萬,汜水關曹軍投入兵力八千,戰後黃巾軍折損六千之多。傷者不計其數,汜水關曹軍陣亡兩千五百餘人,輕傷兩千餘,無重傷者!
此戰。黃巾軍陣亡將領二十六員,曹軍陣亡將領七員其中,鐘猜副將張茂陣亡!
然而汜水關。依然在曹軍手中!
此後兩日。張白騎輪番叫麾下將士猛攻汜水關,有幾次甚至已堪堪攻下關門,可惜卻被曹軍反奪回去。
見證了曹軍勇武凶悍,張白騎作罷強攻,苦思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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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之戰! 第十六章 汜水關之戰(四)

    建安三年六月三十日。夜空群星閃爍,很是耀目。而夜間陣陣吹起的涼風,亦不禁叫汜水關之上的曹兵感覺全身輕鬆了幾分,那連日的疲憊,好似一轉眼,消逝無影一般。

    陳狗蛋。穎川人,從軍至如今正巧滿一年,算是脫離了新兵的範疇。作為汜水關剩餘八千曹軍之中一名士卒……

    哦,不對。應當是伍長才是,王伯長今日剛剛提升他為伍長呢!

    伍長啊。若是論起軍餉來,可是比一般士卒多整整兩貫錢呢……當然了,這是一年的……

    嗯……家中衣食不缺,那這兩貫做什麼呢……

    去年回家。父親還是很熱衷於收購幾塊土地呢,嗯,也是,司徒對我等軍士極其優厚,購買荒地要比那些世家便宜得多呢……不過父親的身子吃得消麼?

    要不再攢攢。為家裡買頭牛吧,聽說趙什長就花大價錢給家裡買了頭牛呢……不過被他老父從家裡打出來了,說是浪費錢,嘿嘿!

    不過……可惜就算到今年年底,我總共軍餉也就三貫多些,還是不夠啊……要不問伯長借點?

    嗯……王伯長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賭錢,要知道賭在軍中可是嚴令禁止的,若是被司徒或是司馬監軍抓到,弄不好。可是要殺頭的……

    還是再攢攢吧,或許……或許……

    「喂,狗蛋。想這麼出神想什麼呢?想婆娘呢?」忽然,一句取笑叫陳狗蛋回過神來,轉身一望來人。連忙抱拳行禮,「趙什長!」說罷,望著趙什長古怪的笑意,尷尬說道,「什長可莫要亂說,我只是想……哦,我只是想攢錢為家裡買頭牛罷了!」

    「牛?」趙什長聽了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點點頭取笑道。「那你可要做好被家中老父打出來的準備,哎,我家中那老頭子那真是厲害得緊,我從軍三四年,手腳還沒他利索,那日我見他一提起粗棍,慌忙奪門而逃,老頭子就在後面追,直直將我追出村子,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呵,」陳狗蛋笑了一笑,他是趙什長麾下,自然知道些趙什長本事,他家中老父就算再厲害,能比得過這黃巾賊麼?趙什長可以一個打兩個的。

    「什長是幾時入伍的?」

    「幾時?我想想……好像是那個呂布攻許都之時吧……」

    「那……那麼早?」陳狗蛋瞪大了眼睛。

    「當然了。」趙什長有些得意,瞥眼望著陳狗蛋說道,「要知道我可是司徒麾下老兵,哪像你,要不是你也是穎川人,我與老王哪會這般優待你,伍長,可是要殺十個敵軍才能勝任的,你殺了幾個?」

    「我?兩……啊不,三個……」陳狗蛋憨憨一笑,撓了撓腦袋忽然想起一事,抬頭問道,「什長,王伯長亦是穎川人麼?好似不曾見過他回家省親啊……」

    「……」趙什長搖了搖頭,歎息說道,「老王……王伯長老父老母皆死在這亂世之中了,他有一兄長,亦死在徐州戰役了,若不是他百般懇求,軍中本是不能留下他的。如今他了然一身,倒也沒了牽掛……小子,此事莫要到處亂講,聽到麼!」

    「哦!」陳狗蛋點點頭。

    「這還差不多。好生在此守衛著,」趙什長說了一句,忽然一皺眉,嘀咕說道,「今夜的風有些大啊……」

    望著趙什長走遠,陳狗蛋深深吸了口氣,望了一眼不遠處自己麾下五個士卒,渾身充滿了幹勁,忽然,他感覺有些不對,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只見夜空漆黑一片,卻是沒了方才那些閃爍的星辰。

    「奇怪……」陳狗蛋暗暗嘀咕一句。

    「伍長!」隨著一聲低呼,陳狗蛋麾下有一名士卒走了過來,疑惑說道,「伍長。這天氣有些奇怪呀……」

    「奇怪?怎麼奇怪?」陳狗蛋下意識問道。

    「伍長你看!」只見那士卒指著關下說道,「好似起霧了……這個天氣,不應當起霧才是……」

    曹軍之中。多有出身農戶者,就像陳狗蛋一般……

    「唔?這倒是有些怪異……」順著那士卒所指的方向一看,陳狗蛋撓撓頭,不自信地說道,「老天爺之事,我等豈能知曉?罷了,還是好生守衛關上。聽說待會司馬監軍要過來巡視呢!」

    「哦,是!」那士卒慌忙回到自己崗位。

    而與此同時。關外三十里黃巾軍大營!

    「呼……」深深吐了口氣,張白騎接過心腹愛將王當遞過來的濕布抹了抹臉,有些疲憊說道,「如何?」

    話音剛落。帳外跑入彭脫來,一臉欣喜說道,「大帥,起風了!起風了!還有。方才還群星閃爍,如今卻是一顆也見不到了,哈哈!哦,還有營內已起大霧,想來汜水關上理因如此!」

    「唔!」張白騎點點頭,皺眉問道,「大霧如何,能視否?」

    「額?」彭脫一愣,就實說道,「嗯,就末將看來。可視不過五六丈遠。」

    「那大風呢!」

    「近些倒還是能聽到,遠了就只有呼呼風聲了!」

    「好!」張白騎眼神一緊,當即低聲喝道,「彭脫,我方才叫你整點兩萬人馬,你可有準備?」

    「大帥放心!」彭脫一抱拳,恭敬說道,「末將已盡數準備妥當!」

    「好!甚好!」張白騎點點頭,轉身對王當說道,「王當,取我時盤來!」

    「時盤?」王當一愣,轉身從帳內角落取來那時盤交與張白騎。

    撫摸著時盤上的先天八卦,張白騎眼神一凜,凝神說道。「江哲有奇門遁甲,若是萬一被他算到,我等此行便徒勞無功,唯有亂了天機……」說罷。他深深呼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目。

    「大……大帥……」王當面上露出一份擔憂,他分明見到張白騎臉色愈來愈蒼白……

    「王當!」彭脫一把拉出王當,對他搖了搖頭。

    「噗!」估摸一炷香工夫之後,張白騎睜開雙目,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一臉苦笑暗暗說道,「五年壽命只換來區區兩個時辰……若是有天書在手就好了……」

    望了一眼擔憂望著自己的王當、彭脫二人。張白騎吸了口氣,抹了一把嘴角鮮血。微笑說道,「久久不用天書,卻是忘了其中緊要之處,險些遭受反噬。幸好!走吧,定要在兩個時辰之內,攻下汜水關!」

    險些遭受反噬麼?只是險些麼……望著張白騎慘白的面龐,王當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默然不語。

    時近亥時,若是往常,江哲早早抱著秀兒、蔡琰、糜貞其中一位夫人入睡了。不過此刻,他便沒這般福氣著……

    臥居之內,江哲正坐在案前,揮筆疾書。

    「鍾大人,」抬頭望了一眼面前的鍾繇。江哲放下手中之筆,將案上紙張吹了吹,小心折疊。交與鍾繇說道,「哲煩鍾大人速速遣人將此信送至穎川!」

    「穎川?」鍾繇愣了一愣,望了一眼手中書信,緩緩念道,「穎川太守李穎……」

    「唔!」江哲點點頭,起身在屋內踱了幾步,皺眉說道,「我等兵力,不足以分兵守榮陽,唯有求援了,北面陳留、官渡等城之兵馬皆不可動。否則恐怕要壞奉孝、志才謀劃。唯有向南求援,穎川屯有兩萬餘兵馬。本是助夏侯(淵)將軍抵禦劉表所用。如今劉表忙於與袁術廝殺。此路兵馬倒是可以一用,你速速派人送去,日夜加急,叫李通星夜引兵前去榮陽。按計行事!內中詳細。我已在信中寫得明白……」

    「是,下官明白了!」鍾繇一拱手,躬身退出。

    才走出屋外,鍾繇忽然發現迎面走來一人,一抬頭,見是司馬懿。於是便拱手喚道,「司馬大人!」

    「不敢不敢!」司馬懿謙遜一禮。疑惑地望了一眼急匆匆的鍾繇。詫異問道。「大人這懿……」

    「哦,」鍾繇恍然,笑著說道,「司徒命我遣人送信前去穎川……」

    「穎川?」司馬懿眼神一亮,讓開道路笑著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鍾大人請!」

    「多謝多謝,下官告辭!」

    「大人慢走!」司馬懿拱了拱手。心下暗暗說道,我還正想提醒這江哲調集穎川之兵,不想他早已如此做了……呵呵,有趣!

    搖搖頭,司馬懿徐徐走入江哲屋內,拱手拜道,「司徒!」

    「哦。仲達啊!」江哲抬頭望了一眼來人,指著旁邊席位說道,「且坐吧!」

    「下官站著稟告便可以了……」司馬懿微笑說道。

    「唔?」稟告?江哲愣了一愣,放下手中汜水關軍防圖,皺眉說道。「你要稟告何事?」

    司馬懿拱手一禮,微笑說道。「方才下官前去關牆之上巡視……」

    「如何?」江哲感覺有些不對了。皺眉凝神問道。

    這江哲果然機敏……司馬懿心下暗讚一聲,恭敬說道,「關外起風、起霧,可視不過三五丈,所聞,亦不過十丈,更有甚者,方才夜空仍是群星遍佈,然而如今,卻是漆黑一片……」

    「你是說……」江哲眉頭深皺,凝聲說道,「有人用妖術?」

    什麼妖術!若是說妖術,你那奇門遁甲不也是妖術?司馬懿暗暗腹議一句。心中很是嫉妒,勉強笑道,「司徒所言極是,張白騎乃張角嫡傳弟子。得張角一身本事,行雲布雨、偷天換日不在話下,我觀如此景象……張白騎今夜必來襲關!」

    說罷,正等著江哲說話的司馬懿久久不見此人說話,正奇怪著,抬頭一望江哲。見江哲握著三枚銅錢把玩著。頓時心中一凜,語氣更為恭敬。小心說道。「司徒,如今張白騎已中計。下官……下官……」

    張白騎當真出兵了?為何我卻是算到今夜無事呢?奇怪……

    起風……起霧……星空隱晦……

    等等!江哲忽然想起一事,好似《奇門遁甲》中曾寫道過一篇,天機……可亂!

    「仲達!」只見江哲眉頭一皺,凝神喝道,「我命你在關內布下的陣法。你可曾準備妥當?」

    「司徒放心!」司馬懿沒來由地一驚,謹慎回話道。

    「好!既然如此。關內便由你主持!」

    「下官遵命!」司馬懿心下一喜。

    張白騎啊張白騎,待我再耍你一耍……

    近了……汜水關就在附近了……

    作為先頭部隊,彭脫率領著數百黃巾一路摸索而去,而張白騎則領兩萬餘大軍。牢牢跟隨在後。

    「將軍你看!」一黃巾偏將指著不遠處一偌大黑影對彭脫說道。

    彭脫凝神細細一看,心下大喜,低呼說道,「速速遣一人稟告大帥。其餘人等,隨我撞開汜水關關門!」

    「諾!」

    到了麼?

    閉目養神的張白騎猛地睜開雙目,正巧王當過來稟告,「大帥,彭將軍已摸近汜水關……」

    「從速從速!需知時不待我!」張白騎低喝一聲,吩咐左右道,「爾等聽著。一旦彭將軍撞開關門,爾等便殺入關內,尤其是那江哲。定要是與我除掉此人!」

    「是!」

    懷著興奮、又有些坎坷不安的心情,彭脫一步一步靠近汜水關,而那偌大汜水關,亦徐徐在他眼中變得清晰起來。

    「沖車!」彭脫低喝一聲。

    伴著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響,一輛沖車緩緩被推到汜水關門前,不過有著風聲作為掩護。那吱嘎吱嘎的聲響倒不是傳得很遠。

    可惜就算傳得不是很遠……

    「咦?什麼聲音?」關上傳來一聲模糊的話語,隨即便有一曹軍探出腦袋,望了一眼關下。

    彭脫眉頭一皺,細聲喝道。「撞門!」

    「咚!」隨著沖車的撞擊。這一響動那風聲顯然是掩飾不住了。

    「關下何人?」關上那曹軍大聲喝道,「陳伍長,關下有人!」

    「什麼?」一聲驚呼之後。關下丟下一支火把,頓時將關下彭脫等數百人照了個透徹。

    「黃……卓巾!」

    「該死!」彭脫心下一怒,怒聲喝道,「撞門!撞門!」

    「咚!」

    「黃巾賊襲關了!黃巾賊襲關了!」

    「兩個時辰就快到了,可惡!」彭脫心下愈加焦急,疾步走到沖車之後,雙手按住那巨木。一面發力大面大喝道,「與我……開!」

    「轟!」隨著一聲巨響,關門轟然倒下。

    而與此同時,此處大霧亦漸漸散去……

    「發訊號!」彭脫抽出腰間戰刀,回身對隨行黃巾喝道。

    「吱吱……」兩支火箭射向半空。

    「大帥!」距此僅一里之遙,黃巾大軍之中,王當轉身對張白騎欣喜說道,「彭將軍打開關門了!」

    「做愕好!」暗暗鬆了口氣,張白騎面色大喜,跨馬抽劍,一指汜水關,大聲喝道,「奪下汜水關!殺!」

    「殺啊!」頓時兩萬黃巾齊聲喝喊,朝著汜水關一擁而上。

    策馬疾奔至汜水關關門處,張白騎手持寶劍,四下喝道。「馬超、龐德、馬岱,守住關門,劉石、李大目,奪下關牆,彭脫、趙弘、王當,隨我殺!」

    「喝!」眾將一聲呼喝。

    不說其餘人等,就說張白騎、彭脫、趙弘、王當四人領萬餘黃巾直直殺入關中深處,然而隨著漸漸深入。張白騎心中卻暗暗出現幾許警示。

    「……」一抬手,喝止全軍,張白騎環視四周,雙眉緊皺。

    太靜了……太靜了……

    莫非有詐?

    正想著,忽然關內火光乍起。一時間波及關內諸多建築,在張白騎眼中,其中乃有一人。徐徐走來,哂笑說道,「張白騎,別來無恙!」

    「司馬仲達……」張白騎皺了皺眉。

    「嘿嘿!」只見司馬懿哂笑一聲,拱手笑道,「聞張大帥深夜前來拜會。司徒命我前來迎候……許都繁華,張大帥不如前去許都住段日子……」

    隨著司馬懿的笑聲。四周不斷湧出曹兵。

    「原來如此……」張白騎原本還想此事為何如此順利,如今一看。顯然是中了對方詭計,不過嘛……

    冷哼一聲,張白騎嘲笑說道。「好一個伏兵啊,就算你等看破我謀劃又如何?讓我進了關。你等還能有何作為?關內曹軍,總共不過八千餘,我所行兩萬將士,焉能敗我?放我進關……你等恐怕是高估了自己吧!」

    「這可不一定哦!」司馬懿嘿嘿一笑,負背雙手說道。「司徒可是早早便在此處為張大帥置下一物,作為接風……」

    正說著,張白騎忽然眼光瞥見一處火光沖天,緊接著便是第二處。第三處……

    短短數息之後,張白騎大軍四周。竟沒了汜水關摸樣。到處是滔滔火海,一眼難望邊際。

    「這是……」張白騎麾下大將皆數面色大變。

    「那麼張大帥……」在張白騎驚異不定的雙目中,司馬懿漸漸消逝於火海之中,口中笑著說道,「在下便先且告辭了……哈哈哈!」

    司馬懿一走,頓時火浪便直直朝張白騎所率大軍而去,頓時萬餘黃巾軍心大蕩,一臉驚恐。四下逃竄。

    「啊。火!火!」

    「救……救我……好燙啊!」

    黃巾軍……大亂!

    「大帥!這……」就算黃巾軍大將彰脫、王當等人,亦是無比驚恐地望著四面火海。

    「……」只見張白騎雙眉緊皺,朝著一處火焰伸出左手。

    好似火遇滾油一般。短短數息之間,張白騎左臂之上便佈滿火焰。

    「大帥!」望著張白騎身上燃起大火。王當等黃巾大將面色大變,急忙扯下身上披風為張白騎滅火。

    「唔!」張白騎揮了揮手右手叫他們退下,凝神望著燃著熊熊烈火的左臂。

    痛……巨痛……

    不過……

    「若當真是火。那麼這條手臂早該變得烏黑才是……」張白騎淡淡說道。

    話音剛落。張白騎左臂忽然一瞬間被燒得烏黑,眾將一聲驚呼。

    有意思……

    「若當真是火,那麼這條手臂應當被燒做灰燼才是……」張白騎淡笑道。

    如方才一般,張白騎左臂漸漸被燒做灰燼……

    「大……大帥……你左臂……」王當與眾黃巾大將一臉驚駭地望著張白騎緩緩化為灰燼的左臂。

    「哼!障眼法!」冷眼望著不復存在的左臂,張白騎輕哼一聲,面色自若地環視左右,皺眉說道,「此陣法,必定是那江哲設下,汜水關之中。也唯有他有這能耐!」

    「障眼法?」王當猶豫著上前摸了摸張白騎左臂,卻是摸了個空。隨即面色頓變,驚駭說道。「大帥。非是障眼法,你左臂……確實……」

    「能叫你等看出破綻。那還能是《奇門遁甲》中所載奇術麼?」張白騎不以為意。淡淡說道。「唯有破了此陣,我左臂方可復原……」

    他話音剛落,忽然麾下黃巾一陣慘叫,紛紛倒地,被大火吞噬。

    「小心!」張白騎面色一變。低聲喝道,「陣中有曹兵!」

    「曹兵?」彭脫心下一愣。忽然感到心中一警,猛地低頭,只聽「吱」的一聲。回頭一望。卻是愕然望見自己頭盔被大火捲了去。

    「果然是精妙陣法,不曾有半點破綻之處!」張白騎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若不是我從師尊處得聞奇門遁甲之妙,定是要被此陣迷惑……」

    「大帥,」彭脫摸了摸腦袋,咽咽唾沫說道,「此陣如此破解?」

    張白騎凝神望著四周,忽然望見八處,火勢極為兇惡,心下頓時明悟。

    時刻警惕著四面動靜,王當忽然感覺背後有股殺氣襲來,連忙一轉身,抵出一劍,只見那火焰撲哧一閃,隨即消逝無影。

    奇怪……火也能砍到?王當皺眉之間,忽然望見自己眼前火光大作,急忙跳開幾步,大聲喊道。「大帥,奇門遁甲不是只掌氣運麼?怎麼還有這古怪陣法?」

    「哼!」張白騎微微一笑。一面來迴避著火焰的襲擊,一面打量著四周動向,聞言淡淡說道。「奇門遁甲,由「奇」、「門」、「遁甲」三者組成,「奇」便是乙、丙、丁三奇;「門」便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遁」即隱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藏而不現,隱遁於六儀之下。

    此陣,便是奇門遁甲妙術之「門」,唔……或許還加上了「遁」,這江哲亦是天縱奇才。確實不一般!」

    「那此陣如何如何破解?」彭脫舉刀奮力地砍著那些火焰,急聲問道。

    「看!那些火焰最密集之處。便是「門」之所在!」只見張白騎面色不驚,喃喃說道,「現在應當是子時未過……是故仍是六月三十日,應當走杜門!」

    「何處是杜門?」劉石望著四周火海之中那八處愕然問道。

    「便是……」隨著劉石這一問。張白騎額頭不禁冒出些許冷汗。

    何處是杜門?何處是杜門?若是有時盤在便好了……

    等等……江哲應當也知道此陣如何破解,那麼曹兵守衛最為密集之處,便是杜門所在!

    「走!」張白騎一聲大喝。

    忽然,一陣如滔天巨浪般火焰朝著張白騎襲去……

    「大帥小心!」彭脫大呼一聲,奮力上前。

    「唔?」猛地睜開雙眼,張白騎望了一四周,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汜水關內,心下冷笑一聲,然而回頭一望,卻是笑不出來了。

    正愕然望著身後火圈之內,自己麾下黃巾一臉驚懼地來回亂跑,隨後被眾曹軍亂刀砍死,王當竟是看傻了眼,當即想起一事,望了一眼張白騎左臂,果然仍在,大喜說道。「大帥,你手臂……」

    「休要管我手臂,」張白騎怒聲喝道,「彭脫呢?」

    「他不是在身……」王當望了望身後,只有一臉愕然、四處張望的劉石……

    「陷在陣內了麼?」望著火牆之後,那來回奔跑著的彭脫,張白騎心下一聲長歎。

    「彭脫,速速出來,速速出來啊!」王當急得大聲喊道。

    「沒用的!」張白騎搖了搖頭,淡淡說道,「處於陣內之中,五感皆被蒙蔽,雖說是障眼法,想來卻是極為可怕,再者如今……出陣亦非杜門了,子時已過……恐怕便只有江哲知曉了,走吧!我等殺出關……」

    「那彭脫……」王當遲疑說道。

    只見張白騎身子一頓,皺眉凝神說道,「此事錯在我,是我小看了江哲等人……走!」

    「……是!」王當望了一眼身後,咬牙望著彭脫被眾曹軍圍在當中,左手一刀,右手一刀,卻是大多落在空處,隨後,漸漸被曹軍吞沒……

    「大帥!我彭脫先走一步了!」

    王當忽然聽到陣內彭脫大吼了一句,隨即一抬頭,只見面前張白騎停住了腳步,卻是沒有回頭……

    「殺!」關內廝殺仍在繼續。陷入江哲陣法之中的那數千黃巾自是不必多說,唯有死路一條,然而其餘未曾陷入陣法的,卻仍與曹軍廝殺。

    陣內的火,自然是障眼法無疑。然而陣外的,卻是真真正正的火焰,不少黃巾被火圍住,隨即便是曹軍的一通亂射。

    「夫帥!」

    「是大帥!」張白騎身旁總算聚集起了三兩千黃巾,然而……

    「張白騎。納命來!」隨著一陣大喝。關羽、張飛各領千餘人馬從關內殺出。

    望了一眼關內部下的慘劇。張白騎眼中露出幾許黯然,大喝道,「王當、劉石,引眾弟兄殺出去!」

    「喝!」

    隨後,關羽、張飛,以及鍾繇、劉備、陳綱等人,先後從關內隱蔽之處殺出,此刻張白騎顯然無心與其交手,直直殺向關門。

    關內黃巾雖遭大敗,然而關門處仍有兩千黃巾,亦有數員黃巾大將。

    見張白騎等人攜眾死戰突圍而來,關門黃巾急忙前來接應。

    又是一場血戰,士氣大減的黃巾如何是曹軍敵手,被殺得大敗。

    隨後,劉備、關羽、張飛、鍾繇、陳綱等人一路掩殺,直直殺出一兩里,方才收兵回汜水關,一面取水救火,一面剿滅關內殘存黃巾。

    黃巾……大敗!

    陣亡黃巾近一萬四千,其中有半數是陷入陣法不得而出,被曹軍殺死,其中,黃巾軍大將彭脫,陣亡!

    而汜水關曹軍,雖是大勝。亦是元氣大傷,折損士卒三千餘,幾乎是關內曹軍半數……

    心情沉重走在關中,呼吸著那瀰漫的血腥氣味,望著眼前那一幕幕慘景,江哲獨自一人登上關牆,長長歎了口氣。

    「司徒,」不知何事司馬懿走了上來,拱手笑著說道,「司徒。此戰我軍大勝,張白騎想必唯有另尋途徑了,比如說……榮陽!司徒交代下官之事,下官已是做完,如今,便要看那劉皇叔之軍師徐元直的了,看看他有何辦法……

    「……」江哲一言不發。

    秀兒,為夫感覺很是疲倦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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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學問 第十七章張白騎轉道襲滎陽

    建安二年七月日的汜水關上,仍有幾外地方冒著濃煙羔中的血腥味,亦未曾完全退去。夾雜著一股股焦臭的味道,不禁讓人感覺有些犯嘔。

    “這是何等陣法?”佇立在關內,徐庶站在一處廢墟之前,凝神望著眼前的灰炭,而這,僅僅是一座罷了。

    昨日,司徒江守義便是用八處燃著的火堆布下了一個巨大陣法,將張白騎等數千人困在陣中。

    徐庶親眼望見那些黃巾不知看到了什麼可怕東西,哀嚎地來回亂奔,然後被曹軍亂槍刺死。亦或是亂箭射死,不一而足。

    可怕,,

    整整數千人,

    看似其貌不揚,原本還以為那江哲僅有如此能耐罷了,萬萬不曾想

    唉!若是他日與他敵對。如何破解此陣?

    “徐軍師?”一聲該諧的呼喚打斷了徐庶的沉思。

    “唔?”徐庶回過頭來。望了一眼來人,拱手喚道,“監軍大

    !”

    “呵”來人正是司馬懿無疑,只見他走子徐庶跟前,望了一眼不遠處正搬運著尸體的曹軍。微笑說道,“徐軍師,我見你在此觀望良久,莫非是探我軍虛實、以待來日?”

    “監軍大人說笑了。”徐庶微微一笑,不動聲色說道,“在下只是為司徒設下的陣法而心驚,在下實不曾見到如此精妙之陣,昨日見到,心中雀躍啊,”

    別說你,就連我也不曾見到!司馬懿暗暗撇撇嘴,仰頭惋惜說道。“可惜如此陣法,卻亦是叫張白騎逃了,甚為可惜!”

    “大人說的是!”徐庶點點頭,凝聲說道,“這張白騎,不好對付啊!”說著,他又想起昨日反常的天象來。

    雖說只是起風、起霧、遮天蔽日之法,不過這顯然是六丁六甲奇術”不想除孔明之外,那張白騎竟然也能驅使此術,傳聞張白騎盡得張角一身本事,確實不假啊”看來,還是得要主公請孔明出山,否則莫說進取天下,就連張白騎、江哲,就難以對付。

    天術之妙,非人力可敵”徐庶心下長長一嘆。

    “兩位先生”不遠處鐘繇走了過來,抱拳笑著說道,“敢問兩位先生,不知司徒現下何處?下官已將關內尸盡數收斂,我軍將士焚燒至骨灰運往許都,只是這敵軍尸體如何處置,下官不敢借越,是故特來詢問司徒,敢問監軍大人以及徐先生,可曾見到司徒?”

    “鐘大人言重了,呼在下仲達便是”司馬懿笑著拱拱手,與鐘繇見了一禮,隨即指著關前說道,“昨夜戰罷之後,司徒便站在關牆之上,如今,或許仍在此處”呵呵,關內建築大多焚毀,司徒便是想歇息也無處歇息啊

    “此乃下官失職”鐘辣低頭告了一罪,轉身對身後不遠處的陳綱說道,“陳綱,清理一處,讓司徒歇息,”

    “哦!”陳綱一抱拳,大聲喊道,“末將明白!”

    與司馬懿、鐘繇二人一道。徐庶來到了關牆之上,一上關牆,他便見到了江哲。

    只見江哲負背雙手,倚在牆邊,望著東面。

    “司徒!”三人輕喚一聲。

    “哦,是你等吶”江哲回望了一眼三人,隨即望著東面升起的太陽笑著說道,“可惜你等來晚了一些,不曾見好美好事物”

    觀日出?這江哲倒還真是閑情逸致!司馬懿心中暗道一句。

    “司徒真乃雅士,我等俗人萬萬不能及啊,”鐘繇笑呵呵說道。

    “呵”江哲笑著搖搖頭。望了一眼關內,臉上笑意漸漸收起,凝神說道,“鐘大人此來是

    “哦”鐘繇醒悟過來。拱手說道,“下官乃是想請示司徒,這敵軍尸如何處置?在下以為,用此滅黃巾士氣,或許”

    “死者為大!”鐘繇還未曾說完,江哲便打斷了他的話,搖頭說道,“雖說敵我,不過褻讀死者之事,不可輕犯,于關後尋找一地,就地將尸焚燒,掩埋入土”

    “司徒”司馬懿上前一步。小心說道,“下官以為,應當遣一人以書信告知張白騎,言盡利害之處。有助于我等守汜水關!”

    “在下附議!”徐庶想了想。上前拱手說道。

    “唔”江哲皺了皺眉。點點頭說道,“好,仲達,此事便交與你來處置,告訴張白騎,若是他想將麾下將士盡數掩埋于汜水關,大可再在進犯,我江哲絕不手軟!”說此話時,江哲眼神冷峻無比。

    感受著江哲說此話時的強大氣勢,司馬懿不禁感覺背上有些涼,急忙應道,“是!下官明白了!”

    “司徒”鐘繇抬頭擔憂說道,“司徒在關上一宿,想必已是勞累至極。下官已令人前棄整頓。司徒不妨,”

    “鐘大人好意我心領了,我並非很是疲倦”微笑著望著鐘繇點點,頭,江哲轉身往向司馬懿與徐庶。凝神說道,“如今張白騎已在此關多次受挫,依你二人之見,可會轉道襲榮陽?”

    “十有**!”司馬懿自信說道,“昨日司徒設下奇陣,雖說被張白騎逃出,然而陣法卻未破,如此說來,張白騎不懂如何破陣,乃是僥幸逃出,必是心有余悸,又如何敢再圖汜水關?我思日後,但凡司徒所在之處,那張白騎當避讓三分

    何止是張白騎避讓三分”徐庶心中苦,暗暗嘆道,孔明,能敵江哲者,恐怕也只有你了,

    “這張白騎確實不簡單,”江哲點點頭,隨即搖頭笑道,“不過此陣有如此威力,我倒是也不曾想到,可惜叫張白騎逃了,實為可惜!罷了,事已如此,再言亦是無用,鐘大人!”

    “下官在!”鐘繇拱手應道。

    “我亦知鐘大人辛苦一夜。不過有一事還是要勞煩鐘大人︰為謹慎處事。我等當加固關防

    “司徒”江哲還未說道。司馬懿瞥了徐庶一眼笑著說道,“司徒莫非忘了,當初司徒分派任務之時,懿主戰事,徐軍師為之善後,如今戰事已罷,恐怕張白騎已有轉道襲榮陽之心。呵呵”就要看徐軍師如何叫張白騎下定決心了,”

    這司馬懿”當真不討人喜!徐庶暗暗嘀咕一句,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司徒,監軍大人說的是。此事應當在下出力才是,不過”需勞鐘大人配合一二。”

    鐘繇望了江哲一眼,江哲點頭,隨笑著抱拳說道,“徐先生請放心,下官自當配合”。

    “哦,還有一事”江哲微微一笑,對司馬懿正色說道,“仲達,陣亡將士要一一書列在案。不得有誤!”

    “下官明白!”司馬懿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心中為之一嘆。

    枉我自詡學究天人,不想如今在江哲與賈詡帳下學到不少書中不曾言及之事,,緊要之事,當真諷刺!

    “你等去吧!”江哲揮了揮手,微笑說道,“讓我獨處一會!”

    “是,下官(在下)告退!”三人行了一禮,躬身而退。

    人,,因戰事而更顯脆弱,,

    望著天邊紅日,江哲長長一嘆。

    相比于江哲,如今黃巾大營中的張白騎亦是心情沉重。

    一夜,短短一夜,竟折了一萬五千黃巾弟兄,幾乎是數日來折損將士的總和,更有甚者,極為忠心、極為叫自己信任的大將彰脫,亦因陷入江哲陣法不得而出,慘遭曹軍毒手,”

    此戰……聳真是損失慘重啊!

    “唉”小看江哲了,太小看江哲”搖搖頭,張白騎長長嘆道,“我早因想到,江哲有奇門遁甲在手,或許會布下陣法,以誘我等”說著,他面色轉怒,狠狠用手砸著桌案,怒聲喝道,“為何我早前不曾想到呢?為何?”

    此戰,張白騎不怨他人,就連江哲亦不怨,兩軍交兵,生死攸關,那江哲如何會不竭盡全力?

    他怨的是自己,怨自己不曾早早想到此事,導致萬余將士身異處;他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急功冒進,中了江哲詭計!

    “大帥”望著張白騎眼中的悔恨之意,王當上前勸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帥莫要如此。否則,彰將軍在天之靈,亦不得安息…大帥已一宿未曾安歇,還是早早歇息吧!”

    “歇息?你叫我如何歇息?”張白騎眼神一凜,抬頭望著王當說道。“若是他日率軍回到長安,叫我如何面對眾弟兄的家眷?如何說?說我張白騎心急冒進,中了敵軍埋伏?不顧眾弟兄,倉皇而逃?”

    “大帥此言差矣”王當面色一正,低聲喝道,“當時情景,我等俱是看在眼里,江哲既然是萬全準備設了埋伏,若是大帥不早早脫身,恐怕就連大帥亦

    “死了更好!清淨!”張白騎一聲冷哼。

    “大帥!”王當大喝一聲,急聲說道,“大帥難道忘了大賢良師遺志麼?末將不曾忘!為推翻這腐朽漢朝、另令新朝,彭脫可死、王當可死。唯獨大帥,死不得!”

    “王當張白騎面色一滯。

    “彭將軍臨死之時可曾怪大帥一句?不曾!戰死于汜水關內的弟兄臨死之時可曾怪大帥一句?亦不曾!如今回到大營,營內**萬黃巾弟兄可曾怪大帥一句?仍是不曾!江哲名播天下,確實不好對付!

    當日天下諸侯出兵伐曹,江哲亦區區兩萬余兵馬,擋劉表十萬兵、張繡三萬兵,設計誅馬騰︰萬鐵騎。片甲不存!乃是何等之人?天下或許有人惋惜江哲助紂為虐,然而無損此人名望,天下皆言此人堪比商時聞仲!如此之人,如今亦被大帥逼的不得不行兩敗俱傷之策,大帥以為。昨日一戰,江哲麾下難道就非是損傷慘重麼?依末將之見,曹軍戰死者,不下三千!如今汜水關內。唯有五千兵馬!依末將看來,大帥不遜江哲幾分!”

    張白騎面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犬,,大帥?”

    “說的是!”張白騎笑意一收,鏗鏘說道,“我乃是繼承師尊遺志之人,如何可輕言放棄,王當,多謝了!”

    “額”王當見張白騎回復常態。訕訕說道,“只要大帥不怪末將冒犯便好

    “哼!”張白騎瞥了一眼王當,哂笑說道,“若是你陪我飲幾杯,我便不怪!對了,此處無人,莫要末將末將的,听著煩!”

    “是!末將,,啊不,王當遵命!”

    吩咐將士從軍中取來一壇子酒,王當躬身為張白騎滿上小聲問道。“大帥,江哲那陣法著實厲害,極為麻煩,大帥可有破陣之法?”

    “拿出方才呵斥我的氣勢來!”張白騎瞥了王當一眼,取過酒碗飲了一口,惋惜說道,“可惜這奇門遁甲。我只看了區區兩頁,就算師尊曾教導我其中妙法。亦抵不過江哲日夜研讀,破陣之法,談何容易?我觀那陣,或許是“八門炎遁陣”不過與我所知,到是有些詫異,昨日我在陣中,確實見到那“八門”便是火焰最為密集之處”

    不過,此八門分別是何門,我便推算不出了,就算叫我用時盤推算。亦要一炷香功夫,而且此陣。隨著日同時辰而改變,要破陣,便唯有在一個時辰之內,找出陣腳所在,隨後再推算出八門之中,何門才是真正“生門”“景門”“杜門

    然而昨日我卻未曾見到陣眼”也不知這江哲如何弄的,或許是冉改了陣法吧,”

    “陣,還能改?”王當瞪大著眼楮問道。

    “當然不能胡亂改!”張白騎哂笑一聲,望著杯中酒水說道,“江哲此人,我不曾見過,看不透,”

    “廖將軍不是見過江哲麼?”王當詫異問道。

    “嘿!”張白騎輕聲一聲,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苦笑說道,“元儉言此人,乃是君子,,听到麼。君子,就這麼一句,小人誘之以利,君子欺之以方,江哲惜何物?有何弱點?我等皆是不知,難以對付啊,就算汜水關內就區區五千人,我誠為忌憚!再者,時不與我,當是要趁袁紹未敗曹操之前,奪下克州、豫州。布下重防,否則,一旦袁紹得勢。佔據天下七洲,就算是我,亦難以與其抗衡!可惜這汜水關”就好似擋在我等面前一座巨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如此下去,何時可踏足充州?我等豈是有這個閑工夫陪江哲在此消磨?該死的家伙!”

    “大帥”王當舔舔嘴唇小心說道,“既然汜水關難攻,那江哲難以對付,不如我等便襲他處

    “唔?”張白騎眼神仁緊,皺眉說道,“此話怎講?”

    王當連忙從懷中取出隨軍攜帶的行軍圖,指著行軍圖說道,“大帥請看,此乃汜水關,此乃洛水,起于三增,途徑宜陽、永寧、洛陽,于汜水關之處連接黃河,越過洛水,汜水關東南處,便是榮陽”

    “棄汜水關而取榮陽?”張白騎皺皺眉,喃喃說道,“汜水關如今唯有五千兵四是棄等來日犧牲。豈不白費”

    “大帥亦說。時不我待”王當低聲勸道,“江哲非常人,若是攻破此關,我等將士恐怕仍要犧牲萬余,更要緊的便是,此關亦非一日可破,,

    “恩,此言有理!”張白騎點點頭,嘆息說道,“僅江哲一人,便可抵數萬兵馬。不過”王當,汜水關距條陽多少日程?”

    “若是按末將行軍推算,汜水關距榮陽約一日光景”說罷,王當面色一黯,訕訕說道,“不過那江哲便不好說了,他從許都趕至記水關,亦只用了兩日,若是他率軍從汜水關前往榮陽。半日可至吧”

    “若是如此,他便是自尋死路!”張白騎冷笑一聲,凝神說道。“馬孟起雖勇武過人,然而缺乏韜略,更兼兵少,是故失此良機,若是那江哲敢在我眼皮底下急行軍”多哼!”

    “大帥多慮了”王當輕笑一聲說道,“如今汜水關僅五千曹軍,那江哲如何敢分兵救援條陽?比起汜水關險要之地,豪陽雖說城堅,然而無險可守。而城中防備,亦不會過于嚴密,只需五六萬兵馬,猛攻此城,一日可下!大帥以為如何?”

    “唔”只見張白騎凝神望著行軍圖,皺眉說道,“待我再想想,你先去營內整頓,若是我一下令越過洛水攻豪陽,你當是要在一個。時,不,半個時辰之內集結將士,隨我出!”

    “末將明白!”王當抱拳說道。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王當等將領自在營內整頓兵馬,而張白騎則領著數百人來至一處高坡,遙望汜水關動靜,除此之外,他便是苦思如何破解江哲陣法。

    不過無論他如何苦思冥想,仍是未有破陣之法。這不禁叫他有些泄

    。

    師尊啊當初為何要將《奇門遁甲》與那江哲,害得我等如今,,唉,進退兩難啊!

    天邊之日緩緩落下,夜空布滿星辰,群星閃過,極為耀目。

    然而張白騎可沒有這個心情欣賞此景,坐在高坡之上,閉著雙目。

    繼續攻汜水關……

    亦或是轉道襲榮陽,,

    恩”汜水關有江哲在,破之不易,這江哲還真是個麻煩!

    “唔?”忽然,張白騎一陣細微響動傳入他耳中。

    猛地睜開雙目,張白騎起身遙遙望向汜水關中。只見一片漆黑的汜水關關後,有幾許亮光”而那響動,便是從關後傳來。

    “這是”凝神細細一看,張白騎倒抽一口冷氣,從那昏暗的燈火之下,他分明見到無數人影悄悄進入汜水關,連綿不絕,數量極其

    。

    當即,張白騎便走下高坡,盡量靠近汜水關,用耳貼著地面,閉著雙目靜听著。

    援兵麼,,

    三兩千?

    不,,五棄千

    何處援軍?官渡?長社?亦或是陳留?

    張白騎起身望了一眼熄滅了燈火的汜水關,心中暗暗想道,看來江哲不欲我等知曉他有援軍至,是故熄滅燈火,令援軍悄然進關”

    為何如此?想再次誘我等襲關?圍而殺之?

    嘿!張白騎撇撇嘴,深深望了一眼遠處偌大汜水關,轉身回大營去

    。

    次日。張白騎坐在大營帥丈之內,仍在苦思昨日之事。

    “若是汜水關當真有援軍至,那攻下此關就更為不易了”張白騎喃喃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事,大聲喊道,“來人!傳王當將軍前

    “諾!”帳外一黃巾應喝一聲,隨即便是一陣漸漸跑遠的腳步聲。

    “大帥遣人傳末將?”沒過多久,王當便撩帳而入,抱拳說道,“可是大帥打算轉道襲榮陽?”

    “非也!”張白騎搖搖頭,緊聲說道,“王當,現在是何時辰?”

    “寅時吧王當不自信地回道。

    “寅時”張白騎皺皺眉,抬頭問道,“汜水關曹軍可曾埋鍋造

    “啊?”王當一愣,尷尬說道,“這,,末將不清楚

    “不清楚就弄清楚!”張白騎徐徐起身,走至王當身前,凝聲說道,“若是曹軍還未曾造飯,那麼你便候著,定是看清楚,汜水關內炊煙幾何?比之昨日贈或是減!”

    “大帥之意是”王當也是機敏之輩,當即便醒悟過來。

    “休要多問,去!”

    “是,末將遵命!”王當一抱拳,當即退出帥帳。

    古有增兵減灶之計,如今我倒是可以反用此計,看穿江哲謀劃!

    昨日汜水關有援兵至,江哲為讓我等探不道究竟。是故下令關內熄滅燈火,好叫我等不知援軍數量”多!區區伎倆如何能瞞我?

    若是你江哲有此援軍,仍然減灶,便是欲圖謀于我等;而若是江哲增灶,便是以此事警告我等,警告我等莫要再進犯汜水關,就如那封信一樣酬

    那麼江哲。你會如何做?

    兩個時辰之後。就在張白騎苦等消息之時,王當匆匆走入,抱拳氣喘吁吁說道。“大帥,末將”末將探明了!”

    蜘何?”張白騎眼神一凜,情急問道。

    “汜水關上曹軍炊煙,與昨日大致相似,”

    “大”,大致相似?”張白騎面色古怪,一臉愕然。

    難道援軍就區區三千?正巧和陣盧曹軍數量相等?可笑!世間哪有如此湊巧之事?

    或許江哲知曉我軍自會日夜關注汜水關動靜、自思有援軍入關之事瞞不過我等。是故如此”

    三千,,區區三千援軍能有何用?

    “大帥就在張白騎苦思之時,王當遲疑說道,“不過今日關上炊煙比之昨日到是有些蹊蹺

    “如今蹊蹺?”

    “往日關上炊煙,不過半個時辰,然而今日,卻足足將近一個時知,

    “原來如此!”張白騎心下頓悟,大笑說道,“這江哲果然不簡單啊!此人深悉韜略。算到我等會如此探他關內兵力虛實,是故不增灶、亦不減灶。以亂我等,呵呵,險些被他騙過。王當,做得好!”

    “大帥。難道汜水關當真有援軍至?”王當猶豫問道。

    “十有**了”張白騎長嘆一聲,搖頭說道,“時日無多了”傳令下去,整頓兵馬,轉道襲榮陽!”

    “是,末將遵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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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破綻

     汜水關當真有援兵? 確實,確實有!不過這援兵,非是來自長社、亦非來自官渡,甚至不是曹軍,這路援軍早在五六日前。便已到了汜水關,不錯!此路軍正是劉備麾下那三千士卒!這三千兵馬,一直屯紮在汜水關後,不曾參與汜水關戰事,如今,便是他們首次亮相!

     徐庶確實可稱當今名士,的確勝任劉備軍師之職,他所練出來的這三千兵馬,雖說不及曹軍精銳,然而亦不差得幾分。可是為何江哲不早早動用這三千人馬呢?汜水關多三千人馬不是更加利於防守麼?要知道汜水關可是發發可危啊!

     不!正是因為汜水關發發可危,江哲才更不能讓這三千士卒參與記水關戰事。曹軍與劉軍不同編製,若是共同防守一處,調度起來,難免會有些吃力,曹軍士卒與劉軍士卒互不相識,如何能做到協同防守?萬個不好,起了口角,你說是罰誰好?

     罰自己麾下將士?亦或是罰劉備麾下將士?

     是故,江哲便讓徐庶將此三千兵馬屯於關後,不參與汜水關戰事,反正對著張白騎十餘萬兵馬。就算加上劉備三千兵馬又能如何?還不如先藏著,做一支奇兵!

     如今,這支奇兵便派上了用場,雖說只是做疑兵之用...

     那日,徐庶與江哲商議,熄滅關中多數火把、篝火,隨後便叫這三千兵馬悄然入關,待走入關內之後,再偷偷潛出去,繼續悄然入關,足足折騰了兩個時辰。

     「疑兵之計麼?」冷眼看著這一切。司馬懿暗暗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

     然而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一事。回身望了一眼徐庶,諷刺說道,「徐軍師,明日,可是已有對策?」

     徐庶自然明白司馬懿口中的「明日。是指何事。」兩人都明白,記水關戰事正酣,張白騎必然會時刻注意關內動向,如此「調兵。自然也瞞不過此人耳目。」

     「監軍大人請放心,在下已有對策!」徐庶微微一笑,拱手說道。

     「減灶之策?」司馬懿瞥了徐庶。眼,哂笑道,「要騙過張白騎,可不簡單吶!」

     「大人看好便是。」徐庶不亢不卑笑道。

     見徐庶不願透露,司馬懿心中有些不滿,皺眉說道。「雖說你非我麾下,不過我等有言在先,若是你壞了司徒算計...」

     「大人請放心!」徐庶淡笑說道。

     深深望了徐庶一眼,司馬懿揮袖而走。

     徐庶必然是想用減灶之策騙過張白騎!哼!徐元直,你太小看張白騎了!

     雖說心中「駕定」不過司馬懿還是有些好奇,好奇徐庶究竟欲如何騙過張白騎,是故,次日一早,他便跟在徐庶身邊,這叫徐庶有些哭笑不得。

     不增灶、亦不減灶?僅僅延長造飯時辰?

     望著徐庶的佈置,司馬懿眼中露出幾分驚奇。

     「妙!」不管是增灶也好,減灶也好。都會透露出我軍動向。然而徐元直此舉,卻足以叫張白騎摸不著頭緒。

     嘖!小看此人了!

     望了胸有成竹的徐庶,司馬懿暗暗嘀咕一句。

     建安三年七月二日,汜水關無戰事!

     自那夜張白騎夜襲汜水關卻中埋伏以來,黃巾軍偃旗息鼓,也不知在做些什麼,沒有絲毫動靜。不說汜水關內眾人心中坎坷不安。江哲到是愜意地很。

     反正關內被那一把火燒了個面目全非,江哲也就「破罐破摔」令侍衛在暫居宅邸之前置一篝火、就著這籌火烤肉吃。

     任何看到這一幕的曹軍皆是膛目結舌。

     大敵當前,汜水關發發可危之時,司徒竟有閒情烤肉吃?

     很怪異地,每個看到這一幕的曹軍,心中好似莫名地鬆了口氣。

     傳聞司徒善用兵,此言果然不虛啊!望著關內士卒那繃緊的神經似乎稍稍有些緩和,在不遠處望著江哲的鍾繇心中大讚。

     為將者都明白,臨戰之時麾下士卒繃緊神經那是好事,不過要走過了度,那可就不妙了,每每一驚一乍,誰也吃不消不是?

     望著江哲如此做法,關內眾曹軍士卒心中暗暗盤算起來:關外仍有七八萬黃巾,然而身為主將的司徒竟在關內取火烤肉,顯然不將關外黃巾放在裡,再想想前段日子的戰事,擁有十餘萬兵馬的黃巾七日攻不下只有區區一萬五千曹軍把守的汜水關。還損兵折將,到在汜水關上的黃巾足足有三四萬之多」

     而如今,江哲的做法無疑給了汜水關曹軍一個訊號。

     黃巾,不足為懼!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一時之間,關內曹軍大多知曉了此事,有些低迷的士氣頓時高漲起來。

     是啊,有司徒在,黃巾不足為懼!

     聽聞此事而來的司馬懿與徐庶,心下暗驚之餘,亦是有些佩服,

     「司徒好雅興啊」。拱手行了一禮,徐庶笑呵呵說道,「視關外近十萬黃巾如無物,司徒氣度,我等萬萬不能及!」

     「仲達、元直來了。」江哲起身招呼二人,「來,我剛烤好的肉,試試!」說罷,江哲身邊便有兩名侍衛將用柴火串著的烤肉遞了過去。

     「不敢,多謝司徒」。徐庶恭敬接過,望了一眼烤肉,見烤肉金黃酥脆,發出陣陣肉香,心中有些詫異,疑惑問道,「此乃司徒烤制?」

     「嗯,怎得?」江哲笑著說道。

     「在下萬萬不曾想到。」司徒竟說了半句,徐庶暗思一下,笑著說道,「司徒乃奇人,在下看不透」。

     「哼!」司馬懿暗哼一聲,望了一眼手中烤肉,猶豫一下,咬了一口,隨即頓時皺起眉頭。

     這江哲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難道他不知君子遠離庖廚麼?

     嘖!不過這烤肉還真不錯,,

     「如何?仲達?」江哲微笑著問道。

     猶豫一下,司馬懿笑著恭維道,「善!」

     「那就好,手藝還未生疏啊」江哲呵呵一笑,望著篝火旁的烤肉說道,「當初在徐州,家中糧谷盡時。便獵山貨烤食,總算是熬過嚴冬,呵呵,當時還諸多不滿,如今回想起來,到是有些懷念。」

     徐庶聽罷一愣,猶豫問道,「司徒出身寒門?」

     「怎得?」江哲用手中木棍撥了撥等火,哂笑說道,「那你以為我何等出身?」

     徐庶心下很是詫異,疑惑問道,「傳聞司徒不是與司徒王公有親麼?怎麼,」

     「錯了」。江哲微微一笑,微歎說道,「我雖喚他伯父,然而若是當真細論起:舊二公乃江某妻室!伯父,隨後承蒙他看重,收我為侄…你等想得那 」

     這江哲竟是寒門子弟,怪不得當初不曾聽聞此人之名,不過以區區寒門子弟身份,至如今位列三公。名傳天下,此人 ,當真不簡單吶!

     徐庶暗暗心驚!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司馬懿深深望了眼江哲。

     「對了!」放下手中木棍。江哲拍了拍手中灰塵,凝聲說道。「元直,你謀劃得如何?」

     「司徒請放心!」徐庶面七笑意一收,正色說道。「用此計騙過張白騎,在下有七成把握!」

     「昨日徐軍師信誓旦旦。為何今日卻這般謙遜?非是十全把握?」司馬懿暗諷說道。

     「你!」徐庶不免有些氣結,擺著司徒在這,我如何敢說十全把握?看在司徒面上。不與你計較!

     「好了好了」。江哲笑了一聲,問司馬懿道,「仲達,關外黃巾有何動靜?」

     「這,此事在下不知。要問過鍾大人,」

     「監軍亦有不知之事?」徐庶嘿嘿一笑,卻得了司馬懿一個白眼。

     「鍾大人?」說著,江哲忽然望見了不遠處的鍾繇,起身喚道,「鍾大人!」

     「唔?」正與數個曹軍士卒說著話的鍾繇聽聞江哲相招,急忙走了過來,抱拳說道,「司徒有何吩咐?」

     「呵,莫耍拘束,我只是想問問,關外黃巾,有何動靜?」

     「不曾!」鍾繇搖了搖頭,想了想,繼續說道,「今日一早。下官便尊監軍大人之命,一連派出數撥探馬,前去黃巾大營附近探查,只見那黃巾龜縮營內不出,然而待我軍探馬欲再靠近一些時,營內便殺出一路人馬,折損了我等好幾個將士,也不知那張白騎打得什麼算盤!」

     聽聞此言。司馬懿與徐庶俱是眼睛一亮,對視一眼,徐庶笑著說道,「司徒,那張白騎必定是攜大軍望榮陽去了,只留下些許兵馬守衛大營,以掩人耳目,我等計謀,成矣!」

     瞥了一眼徐庶。司馬懿接口說道,「事不宜遲。司徒當速速召集一軍,急出把水關,越洛陽,占黃巾糧倉澠池,糧草一旦被焚,張白騎唯有無功而返!充州之危,乃解!」

     「當真?」江哲面色一西,隨即又皺了皺眉,凝聲說道「不過此事仍需謹慎。若是張白騎故佈疑障,以探我等圖謀,退敵良策,便功虧一簣了。」

     今日我是分毫也算不出張白騎所在,莫非又是被他亂了天機?似乎不是,莫非他用遁甲之術掩藏自己動向?

     那張角到底教了他多少奇術啊!江哲不免有些洩氣。

     「司徒勿慮。此事易也」。司馬懿微微一笑,抬手說道,「司徒莫非忘了,前幾日黃巾有一員大將死於司徒陣中,我等不妨以此人屍首為餌,假作喝張白騎退兵,實則探黃巾大營虛實,其麾下大將陣亡,我等送還屍首。張白騎理當親自迎接,否則必叫其麾下黃巾寒,是故我等便有機可趁」

     「那張白騎要是故意不出面呢?」江哲皺眉問道。

     「司徒放心。」只見司馬懿嘴角露出幾許冷笑。哼聲說道,「在下親自去,他瞞不過我!」

     正如徐庶與司馬懿所料。張白騎早在昨日夜裡,便動身攜大軍、越洛水,轉道襲豪陽去了,只留下劉石、李大目並三萬黃巾把守大營,其餘五萬兵馬,張白騎分為五隊,除去自己之外,將其餘四萬交與四位麾下大將,分五路直襲榮陽!

     在張白騎籌劃中,就算其中一路被中途受阻,仍有四路兵馬,攻下區區榮陽,不在話下。

     臨行之前,張白騎曾囑咐劉石、李大目二人,虛設旗幟,掩人耳目,另外,要不時率軍前去進攻汜水關,當然了,佯攻而已。

     為的就是不叫江哲、司馬懿等人看破此計,為此,張白騎還用奇術將劉石相貌變作自己。

     然而在誰是營中主將這事上,劉石與李大目起了爭執。

     本來,劉石職位不如李大目,如今張白騎一走。李大目自然是營內主將,然而張白騎又將劉石變作了「自己」也就是說,「張白騎。乃是營中主將。」

     幸好兩人不曾因此結怨,商量了一宿總算得了個結果:大營之內,李大目為主將;大營之外,「張白騎」也就是劉石為主將!

     就當兩人商議完此事、正要率軍攻汜水關之際,卻忽得麾下將士通報,說是汜水關有曹使求見!

     兩人一聽便愣住了。

     「曹使?」李大目猶豫了下,轉身對劉石說道。「劉兄弟,你說那江哲打什麼主意。殺了我三萬多弟兄,還派來使者?正好,老子心中火還沒消呢,先拿此人開刀!」

     「李哥莫要衝動」相比與有勇無謀的李大目。顯然是劉石更具頭腦。或許這也是張白騎選擇此人的原因所在,只見他在帳內踱了幾步。皺眉問那名黃巾道,「那人是否言及為何而來?」

     「啟稟劉將,啊不,啟稟大帥」那名黃巾在感慨大帥神通廣大之餘,顯然有些不太習慣,訕訕說道,「那人說,他是來送還彭將軍屍首的,」

     「你不早說。」李大目一瞪眼,說著抬腳便走。

     「李哥且慢。」劉石喚住李大目,搖頭凝神說道,「曹軍有這般好心,送還彰將軍遺體?我思其中必定有詐!」

     「此話怎講?」李大目瞪大眼睛疑惑問道。

     「或許。」劉石望了一眼李大目,低聲說道,「我等昨日未曾按大帥吩咐,率軍攻打汜水關,或許曹軍起疑了,若是壞了大帥謀哉,那就...」

     「你是怪我咯?」李大目雙眼一瞪,怒聲說道,「若不是你欲與我爭,」

     「好好好小弟錯小弟錯」。劉石訕訕一笑,連聲告罪。

     「哼」。李大目哼了一聲。深深吸了幾口氣,隨即抓抓頭,猶豫說道,「那,那眼下該如何是好?」

     「呵」劉石微微一笑小聲說道,「李哥莫急小弟觀此人,必是前來打探我軍虛實,小弟久在大帥身邊,大帥言行舉止,小弟亦學得幾分,我等便如此如此」。

     「哦!好」。李大目點點頭,大步走出帳外準備去了,然而過了數息他又回來了。探著腦袋說道,「劉兄弟,今日營內亦是你說了算,我李大目聽你的,不過待此人走了,你還得聽我的」。

     「是是是」。劉石苦笑不得,李大目這才滿意得走了。

     「唉」你真當我想與你爭權?要是你如王當將軍一般,我便是聽命於你又如何?就怕你不慎被汜水關曹軍看破、壞了大坷!那江哲可不是吃素的一,一微微歎,劉石搖;隨即暗暗嘀咕道,「大帥往日應當是這般,不對不對,應當是這般,對!就是這般!」

     而與此同時,黃巾大營之中,司馬懿帶著數個曹軍並一副棺木,在轅門處四下觀望。

     然而入司馬懿眼簾的,便是接天連地的帳篷。以及遠處憧憧曹軍,隨後,越來越多的黃巾出現在司馬懿眼前。

     哼!以為我會輕信?若是我,用區區五千人,便可假作數萬人,還想瞞我?心下冷笑一聲,司馬懿索性閉上了雙目,這讓在遠處探望的李大目心中有些洩氣。

     揮揮手,李大目召過一名黃巾士卒,低聲說道,「去,帶他前去帥帳,我方才吩咐的,你可是聽清,莫要露出破綻來!」

     「將軍放心!」那黃巾抱賞點了點頭,逕直朝司馬懿走去。

     「大帥有請。」

     「哦?」司馬懿睜開雙目,心下一愣,隨即不動聲色笑了笑,拱手說道,「有勞這位兄弟了!」

     「哼。」那黃巾冷哼一聲,顧自朝營內走去。

     「呵。」司馬懿一聲輕笑,不以為意。

     走了足足一炷香功夫,司馬懿終於望見黃巾大營帥帳所在。

     「大帥便在帳內,請吧!」那黃巾冷言說道。

     「多謝。」司馬懿拱手一禮,整整衣冠,大步而入,然而走入之後。望著帳內案邊之人,司馬懿卻是有些吃驚了。

     當真是張白騎?

     張白騎當真在營內?不曾去豪陽?

     怎麼可能?

     司馬懿心下很是狐疑,皺皺眉拱手喚道,「司馬懿見過大帥!」

     「哼。」只見帳內張白騎。緩緩抬起頭來。深深望了一眼司馬懿,淡淡說道,「江哲命你送還我軍大將屍身?」

     張白騎怎麼可能仍在營內?難道他不欲奪取充州、豫州了麼?不對!按著自己對此人的瞭解,此人應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如何會放棄?

     在此地耽擱愈久,就愈對他不利,張白騎應當知曉才是,

     「呵呵,確實如此」司馬懿呵呵一笑,抬頭凝神打量著張白騎,低聲說道,「除此。司徒命在下傳遞一言。」

     「說。」張白騎重喝道。

     「若是大帥仍不退兵,那麼此人的下場,便是張大帥前車之鑒!」司馬懿沉聲說道。

     「放肆。」張白騎勃然大怒,右手猛地一砸桌案,怒聲說道,「你等好大的膽子!」

     「唔?」司馬懿皺皺眉心下一愣,張白騎發怒了?就為自己說的這區區之事發怒了?奇怪按著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應當為此發怒,他應當冷笑著說,「好,那我張白騎等著」如此才是

     扮作張白騎的劉石見司馬懿深深打量著自己,心下一緊,右手已虛握劍柄。

     難道被他看破了?不會啊,我都是按著大帥平日言行舉止的,如何會露出破綻?不過,萬一被此人看破,便留不得他了,

     彷彿感覺到了張白騎身上的陣陣殺意,司馬懿不慌不忙,拱手笑道,「大帥還是這般厭惡在下啊,其實在下亦是無奈,誰叫我被江哲左右呢,與大帥為敵,懿亦是心中無奈啊,再者,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個,呵呵!」

     「啊!倒是忘記此人與大帥乃是舊識!險些露出破綻」

     劉石暗暗鬆了口氣,冷笑說道,「放心,我不殺你!」

     錯了應當說,「就算我欲殺你,你又能奈我何?」司馬懿心下暗笑一聲,繼續試探說道,「如此,在下便謝過大帥了,唉,在下一直誤會大帥了,白騎,聽在下一聲勸,還是退兵吧,江哲已得援軍,汜水關,你攻不下的。

     「此事不需你管。」張白騎冷。噹一聲,淡淡說道,「你便與我看著,這汜水關,我是攻得下,亦或攻不下。」

     像,真像,簡直酷似,可惜啊,若真是張白騎,聽我喚一聲「白騎」早拔劍呵斥了,哈哈,此人必是張白騎麾下將領,不知我與張白騎淵源,有趣!

     司馬懿心中暗笑,望了一眼面前的張白騎。故作歎息,搖頭說道,「你我如今是敵非友,日後見面,自然不留情面,不過今日」我喚了你一聲表字「白騎。你是否該喚我一聲「仲達」以了結我等舊日恩情?」

     張白騎猶豫一下,遲疑喚道,「仲達,」

     「唉」。長長歎了口氣,司馬懿一拱手,搖頭說道,「長安故人,告辭!」

     「不送」。張白騎起身淡淡說道,然而他卻是沒有望見司馬懿轉身時嘴角露出的半點冷笑。

     張白騎此人,太過桀驁不馴,決然不會照著旁人所言行事,尤其是我,

     再者,我與張白騎初識亦非在長安,而在櫃鹿。應當是櫃鹿故人才是,哈哈!

     哼!耍瞞過我司馬懿。你還差得遠!

     張白騎不在營中!

     已率軍遠奔榮陽矣!

     見司馬懿走遠,帳內的「張白騎。長長鬆了口氣,癱坐在主位上苦笑一聲,「扮作大帥,還當真是一件苦差事,險些露出破綻 否則唯有殺了此人了,不過就算殺了,也難保汜水關中江哲不起疑心。唉!幸好幸好」。

     「那傢伙走了!」李大目撩起帥帳走了進來。

     「走得好。走得好」。劉石甚感疲憊說道。

     「嘖。」望著眼前這廝有著大帥模樣卻是如此懶散,李大目實在有些看不慣,皺眉說道,「那我等今日還攻是不攻?」

     「算了,今日就作罷吧」劉石拍了拍面頰,強自打起精神說道,「曹軍方才送還彭將軍遺骨,我等便出兵攻關。於理不合且不說,非是大帥作風,還是先好生安葬靳將軍吧,唉!要扮大帥還真不容易帆 」

     「好,就這麼辦」。李大目一口應下,隨即心下一愣,古怪說道,「那傢伙走了,營內應當是我說了算吧」

     劉石張張嘴,苦笑說道,「好,那依李大將軍之見,我等當如何做?」

     「唔,今日便不攻關了,好生掩埋彰將軍屍首,不得有誤!」李大目抓抓腦袋想了想,低聲喝道。

     「是,末將遵命 。」劉石暗暗搖了搖頭。

     走出黃巾大營,行了十幾步,司馬懿回頭望了一眼,撇撇嘴。

     《六丁六甲》奇術麼?如此奇術,當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眼饞得很吶!還有那本《奇門遁甲》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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