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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如劍】刀神 (連載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雲天梯


彎身撿起戒嗔刀,楚天與風清走到周魁身旁,望著周魁略顯激動的臉龐,楚天將手中的戒嗔刀拿給周魁:「師公的意思,相信你也明白了,這刀交給你,好好運用。」

周魁眉頭深鎖,眼露猶豫之意地看著楚天,雖心中有所意動,但戒嗔刀對於整個霸刀宮都具有不凡意義,若只是因為個人私事而動用,恐怕會惹來不滿,況且這還是楚天師父遺留給他的重要之物,在他心中楚天的份量也是極重,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收下,然而,這戒嗔刀卻可得到霸刀宮這天大的助力,讓周魁心中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見周魁遲遲不將戒嗔刀收下,楚天索性將其往周魁的頭頂上猛力一甩,當周魁下意識地接起後,楚天如是說道:「這無主之物,現在是你的了。」

風清走到周魁身旁,拍拍肩頭:「楚天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聞言,周魁眼框一紅,緊握住手中的戒嗔刀,略顯激動道:「楚天,多謝!」

「瞧你這副模樣,慕容歆語見到了早被你嚇的花容失色。」楚天轉身,語帶淡漠道。

周魁呵呵笑了笑,摸了嘴邊的鬍渣,心知此時的他,面容想必十分憔悴,跟楚天與風清道別後,便走回自己的房間,好好的休息一番。

「你這臭小子,明明一心就想幫助周魁,還裝著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受不了你,罷了,如今周魁想通了,我也有事忙去。」語畢,露出一抹笑容,風清眼眸中流露出一股盼望之意,也走出了大殿之外。

兩人走後,在大殿的楚天頓時感到有些無來由的落寞,在霸刀宮內除了周魁與風清等寥寥數人與他熟識之外,其他一、二代弟子因為之前的比試大會,他可說是「樹敵」良多,回到霸刀宮,空心那酒瘋子也不在,又因周魁之事而無心破解禁制,如今換了個相貌加上失去一身修為,宮內的弟子見到他無一不議論紛紛,偌大的霸刀宮,卻讓楚天感到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低聲嘆了口氣,楚天神情略顯低落,盲無目的在霸刀宮內隨意的走著,最後走到一處水池旁,倚著身旁的大石坐了下來,看著在池內游動的魚,楚天心中泛起了道道漣漪。

小小的水池,令楚天想起了當初在斷腸崖修練時,仇恨天曾令他跳入一個水池內,那時的他剛進到修真界,連修真者的邊也沾不上,還得吃艱澀難已入口的果子維生,第一年在斷腸崖,也只是天天悟字,不像其他宗派傳授法決或招式,如此枯燥乏味、無聊至極的日子,如今想想,卻令楚天感到幾絲懷念。

想著以前的日子,令楚天出了神,連一旁含笑走近的周通都沒有發覺,周通也不想打斷楚天的思緒,便站在一旁,數息過後,楚天才悠悠醒來。

「師公。」抬頭看見周通,楚天很快站起。

「什麼事讓你如此出了神?」噙著笑,周通關心問道。

擺擺手,楚天雲淡風清道:「以前的瑣事罷了。」

周通笑了笑,也不出言點破,拍拍楚天的肩膀,一起坐了下來:「周魁怎麼樣了?」

「想通了,也拿走戒嗔刀,現在應當在房內休息。」楚天很快答道。

「楚天阿,這次算我周家欠你一次,周魁那傻小子,為此事已兩難了許久,若不是因為傲劍宮寄來這張喜帖,我看周魁永遠也不會醒悟。」周通搖頭嘆道。

「師公千萬別這麼說,戒嗔刀對我來說也是無用,況且師父也交待我將其交還給你,周魁更是我少數的交心好友之一,於情於理都該幫他。」楚天連忙說道。

聞言,周通搖頭失笑道:「你這小子,脾氣真的跟你師父一模一樣,外冷內熱阿。」

楚天愣了一會,想起仇恨天總是淡然的臉龐,心中卻也是苦笑幾聲,以前在南大陸時,天天被欺負,性格也因此變的十分懦弱,若不是因緣際會之下遇到仇恨天,恐怕不是被那些強盜追上斬殺,就是落得乞丐的下場,性格也因在斷腸崖受到仇恨天潛移默化的影響,平日對人才會顯得較為冷漠吧。

「好久沒見到師父了,不知道他人在何方。」沉默了一會,楚天突然說道。

「你師父他阿,既然已了結一切掛心之事,也將心中的嗔仇、嗔恨放下,將風清帶回來之後,也沒跟我交待去向,想必現在隱居在山林之中,尋求更高境界。」周通微微笑道。

一道思緒一閃而過,楚天開口問道:「師公,可以跟我說說我師父以前在霸刀宮修練的事嗎?」

「那有什麼問題。」想起以前仇恨天的樣子,周通嘴角也多了一股笑意:「當初帶回你重傷臨危的師父時,還引來一陣不滿,當然,最後被我壓了下去,然後花了約莫一年的時間,你師父的傷勢才完全復元,只不過縱然傷勢已好,心傷卻蠶食著你師父,整日失魂落魄的。」

「那師公你後來怎麼讓我師父重新振作起來?」楚天不解道。

「後來我索性不管他,畢竟當時我與他非親非故,為他治好傷勢我已覺得對他仁至義盡。」周通說道。

緩緩吸了口氣,說到了轉折之處,周通眼眸中也多了幾分高深莫測:「之後,過了數月,在某個風雨交加、狂雷怒吼之夜,他渾身濕透、垂頭散髮的來敲我的房門。」

「那時,雖驚異於他突然來訪,但我還是請他進到房門,然而,他卻始終不肯,只對我說了幾句話。」周通望著楚天專注的雙眸,故意賣了個關子。

「什麼話?」楚天下意識的問道。

「我要報仇,收我為徒。」回想起當初仇恨天淡然的語氣中透露出滔天的殺意與怨恨,周通仍是感到絲絲不捨。

「一開始我當然是不肯,教出一個滿心只懷報仇的弟子,傳出去對霸刀宮聲譽可是影響很大,再者,心中恨意太重,也代表容易飽受心魔纏身之苦,所以,我便拒他於門外。」周通說道。

「只不過,我卻小看了他的決心,整整五天五夜,他就站在我廂房前,任憑風吹雨打也不動不搖,最後,我問了他一句話。」負手而立,周通沉默了一會,語帶沉重道:「你可曾想過,就算你報仇成功,之後該何所作為?」

「你師父他起先愣了一會,卻說了一句我始料未及的話。」周通搖搖頭,啼笑皆非道:「你師父跟我說,這種事等我報完仇之後再說吧。」

「於是便收師父為徒?」楚天問道。

「沒錯,只不過,我對他的要求也是格外的嚴苛,訓練更是比當時的一代弟子多了不知道數倍,令當時的霸刀宮弟子看了也是為之驚懼,若當初你師父有因此喊個苦字,我便會毫不猶豫的將他丟出師門,然而,他練功時瘋狂的模樣,讓老夫我也自嘆不如阿。」幽然一嘆,周通也不免回首於過去當中。

「當時你師父的修為與實力可說是一日千里、進步神速,但也因他不茍言笑,性格太倔,其他的弟子無人敢靠近他。」周通笑道。

「好險那時候有空心與周海兩人,否則你師父在修真界,恐怕只會落得孤獨一世的下場。」此話落下,周通也露出欣慰的表情。

「難怪我師父之前曾對我說過,對友要兩肋插刀,對敵要不擇手段。」周通這幾句話,也令楚天想起仇恨天對他耳提面命的一席話。

聞言,周通爆出幾聲大笑,令池裡的魚嚇的逃竄:「這的確是你師父會說的話。」

「你師父在霸刀宮發生的事實在太多,這一時半刻絕對說不完,老夫還得去幫周魁「處理」些事,這歸元丹你先收著,每日服一粒,可讓你蘊養經脈,你禁制一事,可能要等到北大陸事情結束之後,老夫才有閒暇幫你處理了。」將丹瓶遞給楚天,周通略表歉意地說道。

雖心中感到失落,但楚天也不是不分輕重之人,馬上說道:「周魁的事已迫在眉睫,相比起來,我這禁制一事輕如牛毛,師公不必介意。」

「好。」周通點點頭,與楚天道別之後,便轉身離去。

周通離去之後,楚天也無法靜下心來觀看魚兒,便也離開了水池旁,走著走著,卻看到風清面色失落的走回廂房。

「這小子方才不是還歡天喜地的模樣嗎,怎麼這會就彷彿換了個人了?」楚天心中暗道奇怪,腳步馬上轉往風清的廂房。

打開風清的房門,只見風清手中把玩著精美的髮簪,其上獨特的花紋與華貴中不失俏麗的設計,令楚天馬上想起當初在赤霄城與風清巧遇的店鋪。

見到風清將髮簪急忙收起來的模樣,楚天不禁失笑出聲:「想誰想到失了魂,竟連我的腳步聲都沒聽出來。」

「那髮簪送給誰的?」楚天開口問道。

「朋友罷了。」風清隨意答道,但楚天豈會如此就放過風清。

故意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楚天取笑道:「若我記得沒錯,霸刀宮一向不收女弟子,除非是霸刀宮舉行的收徒大會,才會有女弟子出現,莫非你是看上哪個門派的女弟子吧?」

「別瞎猜了,話說收徒大會近日將要開始,屆時不如一看究竟?」風清提議道。

「收徒大會嗎,好。」想起以前也是因為收徒大會進到霸刀宮,楚天一口答應了風清。

「慢著,我記得霸刀宮的收徒大會是五十年一次,這才過不到幾年時間,怎麼可能又舉辦了一次?」楚天疑惑道。

「據說是因為霸刀宮千年以來都是使用同一種方法收徒,今年想到改用別種方式,這次參加收徒大會的也非各門派弟子,而是霸刀宮親自派人到南大陸挑選有天資的人。」風清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收徒大會何時開始?」楚天問道。

微微一笑,風清說道:「就在明天。」

隔日,霸刀宮的氣氛一如往常,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舉辦收徒大會的跡象,除了偶爾傳來練功的呼喝聲打破這略顯沉悶的靜謐,楚天所處廂房可說是十分幽靜,想來也是周通刻意所安排。

此時,一道腳步聲也參雜在呼喝聲之中,停在楚天房門前:「楚天,收徒大會開始了,走吧!」

數息過後,楚天走出了房門:「走。」

風清在前帶頭,直到走到宮門處才停下腳步:「許長老。」

「哦?是風清阿,怎麼會來到這。」站在兩人面前的許長老,嘴角掛著笑意,對風清的來訪感到驚訝。

「我是知道今天有霸刀宮的收徒大會,所以特地來這觀看。」風清說道。

「哦,那你身旁這位小友是?」初次見到楚天,自然也流露出幾絲詫異,但許長老卻十分客氣,無半分不屑之情。

「在下楚天,參見許長老。」楚天拱手說道,心中感到十分困惑,雖然他的記憶未全部恢復,卻也有八、九分之多,但始終想不起來霸刀宮何時多了這個許長老。

「哦,莫非你就是為我霸刀宮奪得三鼎鬥試冠軍的楚天?」許長老露出喜色地問道。

「正是。」楚天含笑說道。

「哈哈,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大宮主對你可是讚譽有加阿,果然是人之俊傑,後起之秀,不錯不錯。」許長老含笑,點頭稱讚道。

「許長老,現在不是在舉行收徒大會,怎麼不見人影?」一旁的風清終於忍不住問道。

手指著底下,許長老說道:「都在爬著雲天梯呢。」

「雲天梯?」風清疑惑道,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

「霸刀宮修練之法,首重毅力,再者才是天資,雖然這次宮內挑選了幾個天資不錯的人,但每人毅力恆心不一,所以霸刀宮才會弄出個雲天梯測試他們。」許長老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等他們測試結束,不就還要一段時間?」風清面色有些怪異地問道。

「嗯,少說數個時辰。」許長老點頭說道。

望著底下雲霧繚繞,楚天心思也拉回以前,爬著那似無盡頭的階梯,一道請求脫口而出:「許長老,是否可讓我也爬這雲天梯呢?」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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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起走吧!


略作遲疑了一會撦摻摞摿,許長老爽朗道:「要參加這測驗自然不是難事,只不過萬萬記得壽夥夤夢,若碰上危險,大呼三聲鉿鉺銦銗,老夫便會相救。」

楚天心中感到些許疑惑,猶記得上次爬這雲天梯時劄箂箙算,縱使受到了絕大的阻力,卻也沒有半分危機踊踇踀跽,但對於許長老語中的謹慎,楚天仍是答謝道:「多謝許長老。」

許長老呵呵笑了幾聲,對風清問道:「你可要再試一次?」

聞言,風清臉色有些惶恐,連忙擺手道:「這到是不必了。」

「那你趕緊送楚天下去吧,別耽擱到了時間。」對於風清的反應到也不出許長老的意料之外,漆黑的眼眸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催促二人。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風清抓著楚天來到了山腰處,將楚天放下後,風清猶豫了一會,還是出言提醒道:「楚天,走這雲天梯時,可要小心了,千萬別死撐。」

戲謔地笑了笑,楚天說道:「如此聽來,你上次也是走過這雲天梯阿?」

風清突然一顫,對於上次走這雲天梯的經歷,風清仍是感到十分膽寒:「不錯,記得,要小心便是。」

風清與許長老的告誡,也讓楚天對這雲天梯放上了心,有了幾分警戒之意:「知道了,我走了,你趕緊回許長老那吧!」

「嗯。」簡單地應了一聲,風清一個轉身,一道銳利的風切聲響起,風清已不見了蹤影。

見到風清身影消失,楚天帶著毅然決然的心,看著前方雲霧繚繞,宛如霧裡看花般迷茫的階梯,踏上了雲天梯。

待雙腳踏上了雲天梯,楚天眼前的景像更是化作一片虛無,雲霧變的更加濃稠,甚至可說是有幾分厚重,壓的楚天感到吃力,一路延伸的雲天梯,以楚天的視力也只僅僅只能看到前方二十餘道,其他便消失在濃霧之中,更加詭異的是,在雲天梯之中還不時透出幾股沁骨涼意的風,卻未能把濃霧驅散。

回到許長老身旁的風清,眼中專注望著底下,臉色顯露出幾絲擔憂,有些責怪道:「沒想到你竟會答應他,以你的修為,應當看的出楚天身上經脈皆被禁制封住,根本沒有自保之力。」

許長老望著風清一眼,卻未馬上回答風清,反到問了一句聽似無關緊要的話:「風清,上次你爬這雲天梯時,可還記得走到了第幾道?」

「八萬三千四百二十三道。」風清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縱觀霸刀宮的歷史,這也是個你足以自傲的成績了。」灑然一笑,話鋒一轉,許長老回到正題:「不錯,老夫的確看出楚天身上眾多的禁制,只不過,老夫也看到了別的東西,就算老夫不出手,那東西也可確保楚天的安危。」

回想起楚天參加比試大會簡直是刀槍不入,各種招式不傷其身的景像,風清擔憂的臉色也因此鬆了下來。

「這雲天梯,在霸刀宮千年來的歷史,能走過五萬道的,已具有了普通弟子的資格,六萬道的則多半成為了一代弟子,然而,能走到七萬道甚至以上的,也不過百餘人,你能走到八萬道,若是霸刀宮之人,或許幾百年之後,會有一爭宮主的資格,就如同周魁,當年走到了八萬二千零三十八道。」狂風將許長老的衣袍吹的颯颯作響,微瞇的雙眼隱藏著深如潭底的雙眸,一時間竟令風清不敢直視。

「那九萬道不就是唯我獨尊、霸絕天下的人物?」不知為何,此話落下後,風清心中出現了楚天的身影。

微微地笑了笑,許長老點頭道:「是,但如此人物,千年中只出了兩人。」

「其一想必是霸刀宮的先輩,楚狂瀾,那另一位呢?」風清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達到與楚狂瀾一樣的九萬階。

許長老看著風清,緩緩地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風清瞪大雙眼,顯得不可置信。

苦笑幾聲,許長老聳肩道:「在霸刀宮內,這事算上絕密中的絕密,恐怕也只有大宮主一人知其何人了。」

「既然連你這四大樞權長老都不知道,那我這小人物就更別妄想得知是誰了。」風清有些無奈道。

許長老含笑不語,目光再次轉向雲天梯,好像裡頭正發生著極有趣的事情一般。

此時楚天正邁著輕快地腳步往上走著,看似輕鬆,但汗珠卻如同細雨般不停地冒了出來,咬著牙,楚天逐漸感受到這雲天梯與當年他參加霸刀宮收徒大會時的不同。

楚天每走一步,便有少許雲霧黏在身上,起初還算不上什麼,但走了幾百步、幾千步之後,雲霧宛如沉重的大石壓在楚天身上,不僅如此,腳踩的石階如沸水般滾燙,楚天的汗珠一滴下去,便「嗤」一聲,化為薄薄蒸氣散發開來。

這時,楚天不過走了五千多階,前頭的雲天梯,只會更加的艱辛,甚至可說為凶險,然而楚天卻止不住一股莫名的笑意,一股來自心中的笑意。

這股笑意來的莫名其妙,但楚天卻可清楚感受到,這雲天梯給他的種種刺激,便是這笑意的根源,過於安逸的日子,對楚天來說反而是種煎熬,因為周魁的關係,楚天與風清這幾天一直在他廂房外守著他,但日過一日,楚天心中卻傳來陣陣躁動,雖然楚天極力的壓抑,但楚天隱隱知道,這股躁動遲早會爆發開來,然而,踏上了雲天梯後,這股躁動也如冰遇水般地消融開來。

「一萬道。」楚天默數著,站在第一萬道的石階上,楚天身體感到一鬆,覆在身上的雲霧散了開來,踩著的階梯也不再滾燙,

楚天知道,這只不過是個開端,從他未曾聽到其他人的呼救聲來看,參加這收徒大會的人,想必已突破了這開始的第一萬階,楚天自然也不想落後太多,再次邁起腳步,苦苦追趕。

第一萬零一步,龐大的雲霧已不再向之前般黏過來,反而是成群地凝成一個又一個水滴,滴在楚天身上,卻讓楚天忍不住地感受到錐心的刺痛,眉頭深鎖,想必是沒預料到如此痛楚,不僅如此,石階上的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著,竟長成一條條藤蔓,肆虐地往楚天的雙腳纏去。

一向沉穩的楚天也不免感到駭然,這時才意識到雲天梯為何讓許長老出言警告,也為何風清會露出懼怕的眼神了。

僅僅數息時間,雲天梯竟開始下起了雨,雖如髮絲般微細,但傳來的疼痛已讓楚天咬緊牙根,為了不讓藤蔓纏住,楚天的腳步比剛開始的一萬階快了一倍有餘。

「阿!…。」一道淒厲的慘嚎如同悶雷般響起,顯然是有人抵抗不住雲天梯,進而呼救了。

「終於出現第一個人了,區區三萬道,沒用。」略微皺了眉,許長老無奈的搖頭道,腳尖虛空一踏,便消失在風清眼前。

以許長老的標準看來,能走到五萬階的人,方才具有成為霸刀宮弟子的機會,才三萬階就忍受不了,恐怕也只能落得霸刀宮內專職打掃雜活的人。

對於許長老的無奈,風清也是深有感受,修真界是以實力為尊的地方,實力來自於天生的資質與努力的修練,然而,在雲天梯的測試當中,前面三萬道可說是最為輕鬆,在三萬階就撐不住,若換成他,便一腳把那名弟子踹下山了。

一個眨眼,許長老又回到風清的身旁,不同的是手中抓著一個已然昏迷的弟子,隨手一拋,便再也不理會。

「許長老,這次參加收徒大會的弟子有幾人?」風清問道。

「正好五十人。」許長老很快回答道。

「這到是出乎意料的多。」風清略顯吃驚道:「那照你預測,這次有幾人可以成為霸刀宮正式弟子?」

許長老輕聲笑了笑:「依老夫看來,不超二十人。」

語畢,像是在印證許長老所言,接二連三的慘嚎不斷在雲天梯內響起,許長老每次閃身,都會帶回一至兩名弟子,轉眼間「堆疊」在旁的弟子已有十四人。

聽著那些慘嚎,楚天卻置若未聞地快速邁著腳步,雨勢隨著楚天加快的腳步而磅礡落下,全身宛如萬蟻啃食、千針刺骨般難受,但楚天卻連哼都沒哼一聲,持續向上走著。

終於,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楚天站到了第兩萬道階級上,略微喘了口氣,楚天並未利用機會休息,深吸了口氣之後,便再次踏上了階梯。

向前走了幾步,出乎楚天意料的,雲天梯反常的沒有出現什麼反應,只不過楚天仍是小心翼翼,走到了一百階,雲天梯開始變的狹窄,原本可讓三名壯漢齊走的階梯,轉眼間變成僅與楚天厚實的肩同寬,且沁出了許多露水,使得階梯陡然變為濕滑無比,讓楚天踏出的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

「嗚…嗡…」又往上走了兩百步,雲霧中不斷傳來細微的嗡鳴,宛如蚊蚋在耳邊飛舞,就算楚天沉靜了心神,依舊不斷侵擾楚天的意志。

起初的嗡鳴,在楚天走了一千道之後有了轉變,低聲的呢喃伴隨時不時的哭喊,楚天面色平靜如水,絲毫不起波瀾,小心踏著腳步。

然而,楚天的舉動似乎惹怒了雲霧,不斷在楚天身旁翻滾攪動著,低語的呢喃也化為絕望的求饒聲。

楚天似乎不受身邊一切的影響,堅定的腳步透露出他的決心,不知不覺間已走了五千階,只不過雲霧翻滾的速度也更快了一些,從低聲的呢喃到絕望的哭喊,現在已轉變為被施以酷刑的哀嚎。

「呼,終於。」輕呼了口氣,楚天向前望去,臉上罕見的出現了幾絲放鬆的神色,眼前終於出現楚天在雲天梯看到的第一個弟子背影。

那弟子距楚天約莫一千五百階的距離,但楚天絲毫不著急,以與剛開始一致的速度向前走著,只不過這一千五百階的距離卻越拉越近,往往楚天向前走了十階,前方弟子才勉強的踏了一階。

過了半個時辰,楚天與前方弟子的距離只剩下不到一百階,但楚天卻未出聲叫喊,從前方弟子虛浮的腳步與不斷顫抖的身軀,楚天知道他快撐不住了。

讓楚天感到詫異的是,在距離十階時,只供一人行走的階梯卻突然變寬了,不過也是方容兩人通過,對此變化,前方弟子並未回頭,他早已知道後頭有人追上,雖然他極想知道到底是誰落後於他,但透支的體力已不容他做多餘的動作,支撐他的僅是一層薄弱的意志。

被楚天超過之後,弟子僅存的意志再也支撐不了他,心中突然浮現幾道笑靨,身子一歪,就要倒了下去,然而,楚天卻一把抓住了他。

「別放棄了。」將弟子身子扶正後,淡然的留下一句話,楚天頭也不回的走完了第三萬階。

在這兩萬階至三萬階的過程中,楚天用了足足兩個時辰,蒼白的臉色透露出幾分虛弱,由此得知楚天並不像表面上的如此輕鬆。

「楚天走完了第三萬道。」許長老說道。

暗忖了一會,風清搖頭失笑道:「楚天這臭小子,竟比我當初還快了半個時辰。」

「接下來可沒那麼好過了。」許長老淡然道,心中卻也不免升起對楚天的讚賞,能以如此速度通過三萬階,已可與在霸刀宮立下赫赫功績的先人相比了。

然而,接下來楚天的舉動卻讓許長老感到失望,楚天閉上眼,就這樣站在階梯上,若是略作休息到是還說的過去,但楚天卻是一站便站了半個時辰。

看著許長老皺眉的臉色,風清也察覺到幾絲不對,當下便問道:「許長老,是否雲天梯內發生了什麼事?」

許長老點了頭:「楚天在第三萬階梯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若說休息也休息了太久,莫非是怕了?」

此語落下,許長老便自覺愚蠢,大宮主讚賞的人,怎麼可能是害怕雲天梯如此膽小之輩,而且,還引來了身旁風清的狂笑。

「楚天會怕這雲天梯?這可真笑死我了,許長老,我跟你擔保,楚天絕對有他的用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風清臉色恢復以往的沉穩。

「嗯。」冷冷應了一聲,方才風清的狂笑多少讓他感到些許難堪,不過他自然不會跟他記較。

就在風清與許長老談話之際,楚天閉上的雙眸緩緩睜了開來,輕聲說道:「你終於來了。」

語畢,讓許長老再次愕然的,楚天扶起了身後好不容易「爬」上第三萬階,臉龐無一絲血色,眼神已變得空洞迷茫的弟子。

待弟子略為回神後,楚天以堅定的口氣說了一句讓許長老呆若木雞的話:「一起走吧!」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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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周魁現身

「你是誰?」過了許久,弟子空洞的眼神才回復幾絲清明,發現眼前並不是與他一同參加收徒大會的人時摶摠摧摦,語氣驚疑卻仍然顯露出虛弱地問道。

「楚天,你的名字?」瞟了弟子一眼褋複裹褓,楚天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後以居高臨下之態問話。

「方志強。」方志強緩緩說出蜤蜺蜲蜢,看著若無盡頭的雲天梯,心中已生出幾絲落寞撂摝摛敲,想起自己在遠方的親人,眼眶已紅了起來。

望著方志強默然地流著淚,楚天並未出言安慰,淡然說道:「你休息了足有一刻鐘,想必體力已回復了些,這時只有兩條路任你選,放棄或繼續。」

呆愣地看著楚天,方志強彷彿抓到了最後一絲希望,語帶激動道:「繼續!」

楚天緩緩地點了頭,率先踏出一步:「那就走吧。」

此時的許長老,微張的嘴巴顯現出他的震驚,方才楚天與方志強的談話全被他聽進耳裡,對於楚天的舉動,他實在是大為不解,背負個累贅只會使自己綁手綁腳,若對方是個絕頂強者就算了,但方志強卻是個連踏上三萬階都萬分吃力的人,為何還要與他相伴,許長老是困惑不已。

「風清,就你看來,楚天是怎樣的人?」實在忍受不住,許長老問道。

雖然訝於許長老的問題,但風清深思了一會,咧嘴一笑,說出了令許長老啞口無言的回答:「怪人。」

嘆了口氣,許長老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在此問題上多做糾纏,向風清問道:「楚天已開始在走雲天梯,身旁卻多了個體力明顯耗盡的弟子,若非楚天幫他,早已撐不下去,但楚天為何要做如此百害無利之事,令老夫大為不解,風清,你認為如何?」

聞言,風清笑了幾聲,令許長老幾欲嘔血地道:「些許是覺得雲天梯太過容易,弄出個累贅讓自己累些吧!」

此時許長老已無方才的悠然自定,臉上的表情也不時在變換著,久久才回復過來,吐了口氣:「若真如你所言,楚天不是非凡之輩,就是愚蠢至極。」

風清再次笑了幾聲,搖著手指道:「非也,是兩者皆是。」

雲天梯上,楚天與方志強一前一後地走著,在三萬階以後,雲天梯驟然變的十分陡峭,每步階梯間隔也從半步變為兩步,強勁的風不斷逼退兩人,令楚天與方志強舉步艱難,不僅如此,雲天梯還時不時會滾落半人高的岩石,兩人每次都在萬分危急時刻才堪堪躲過,但隨著每百階過後,岩石滾下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多。

以方志強此時的狀態,只要被任一岩石撞上,或者是輕輕碰到,幾乎可說是毫無懸念的無法繼續走這雲天梯,所以在無法閃躲的情形下,楚天一一的幫方志強擋了下來。

但就算楚天不讓岩石傷害方志強分毫,強烈的勁風依然逼退著方志強,慢慢地吹滅方志強內心的意志。

楚天知道此時方志強已是強弩之末、風中殘燭,但楚天未出言鼓勵,只是一次又一次咬牙擋下岩石,連哼都不哼一聲,身後的方志強,抬頭仰望著楚天,聽著那沉悶的互擊聲,縱使手腳無力,卻燃起一股鬥志,手腳並用地努力跟上楚天的腳步。

過了半個時辰,楚天與方志強兩人終於走到了第一千階,楚天雙袖由於阻擋巨石,已變得破爛不堪,只不過歸功於困龍鎖,身體毫髮無傷,身後的方志強顯得氣喘吁吁,臉色蒼白,情況十分糟糕,但眼神中不屈不撓之意,卻是越來越濃。

「走吧!」讓方志強休息了一會,楚天再次領著他出發。

一千階過後,是短暫的平靜,勁風停息,巨岩未落,但是楚天絲毫不敢大意,他知道這只不過是風雨前的寧靜罷了,若一不小心,便會落入雙雙失敗的下場。

不出楚天所料,五百階過後,階梯間隔再次變大,足足要跨上兩步半,岩石也從半人高轉為及肩。

楚天方才阻擋半人高的巨石已感到頗為吃力,如今岩石又變大,衝勢更強,楚天心知自己是擋不住了,只能出了下策。

「抓住我的衣袍,跟我一起躲巨石。」楚天對著方志強說道。

方志強依言,抓住楚天後背的衣袍,但如此一來,兩人爬階梯的速度極慢,一刻鐘才爬了五十階,且閃躲巨石時也是在險中又險之際才躲開。

所幸,一路上這三萬階的難度並未變化太多,除了到達五千階時,階梯間隔變為三步之外,就無其他花樣,花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兩人終於爬上了第四萬階。

此時的雲天梯上,只剩下楚天與方志強兩人,其餘的弟子都已測試完畢,而就如許長老所預測的,能走上五萬階的弟子,也不過十七人罷了。

許長老臉上的神色,隨著楚天與方志強一步一步走到第四萬階,也從一開始的驚疑不定轉為凝重帶有幾絲欣賞。

休息了一刻鐘,楚天再次踏上了雲天梯,由於間隔變回半步,也不如之前般陡峭,更無勁風吹襲,楚天兩人起初走的頗為平順,只不過以之前的經驗來看,楚天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四萬階到五萬階會一直如此順利。

一百階過去了,楚天嚴陣以待,周圍的雲霧陡然增多了兩倍有餘,如滾水般止不住地翻騰,最後凝成一個又一個拳頭,四面八方的往楚天與方志強招呼過來。

那拳頭速度之快,遠超楚天所預料,對於其威力楚天當然也不敢小覷,當下拉著方志強快速飛奔。

由於方才都由楚天擋下巨石,且一路跟在楚天身後,方志強也累積了不少體力,快速飛奔了一刻鐘還是不成問題,只不過走到了第一千餘道後,拳頭聚集太多,阻擋著兩人之路。

「你先走!」楚天回頭大喝道,光聽這拳頭的風切聲,楚天便知道以方志強凡人之軀,硬撐也絕撐不過兩百次,而眼前可還有八千多道要走!

望著拳頭猛烈的攻勢,方志強顯露出懼怕之色,只不過還是依楚天的話,步步為營地向前走。

為了保護方志強,楚天可說是使盡全力,若是他一人,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輕鬆躲過重重拳頭的攻勢,只不過如今多了方志強,楚天心神專注,回擊著包圍在方志強身邊的拳頭。

只不過越往上拳頭的數量越多,方志強也被擊中了十數次,身上多次都流出血來,足見雲霧凝成的拳頭竟如石頭般堅硬,也讓楚天倍感壓力。

又過了兩個時辰,楚天與方志強狼狽不堪的抵達了第五萬道,方志強身上多處流著血,腰腹、側臉、大腿還有清晰可見的拳印,楚天的衣袍如掛在身上一樣破碎不已,只不過身上卻無一絲傷痕,但方志強卻無暇觀察楚天,能走到五萬道,已是奇蹟中的奇蹟。

過了一刻鐘,雖然知道方志強所剩餘的力氣可能走不到百階,楚天依然說道:「走吧!」

方志強深吸口氣,由跪坐緩慢、顫抖地站了起來,方才被擊中的地方依然隱隱作痛,腦子亂轟轟的,眼前一片模糊,但聽到了楚天的話,宛如遠方的召喚一般,令方志強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力氣。

方踏上了第一步,方志強搖搖欲墜的身形隨時都可能倒下去,但楚天未扶著他,只是注意著他的情況。

一百階過後,周圍的雲霧再次起了變化,然而楚天已無暇觀察,扶著已然昏過去的方志強,遙遙大呼三聲。

遠方的許長老,身形一動,眨眼間就到了楚天的身旁,就在楚天訝於其驚人的速度時,許長老搶先在前問道:「楚天,你這是為何,若是沒有他,你想必已走到了第六萬甚至七萬道去了?」

聞言,楚天微微一笑:「若是如此,豈不是太無趣了。」

點了點頭,按壓出心中的吃驚之情,許長老抓著方志強與楚天飛上了宮門,其餘的四十九名弟子臉色鬆了鬆,為了等方志強已等了三個時辰,心中其實十分不耐,只不過在許長老的面前不敢表露出來罷了。

三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已足已讓原本昏迷的弟子醒了過來,而方志強則是在許長老渡過微弱的真元後,緩緩醒了過來。

「隨我來吧!」許長老帶領著五十名弟子穿過了宮門,走進了霸刀宮內,這五十名弟子當中,只有區區十八名可真正成為霸刀宮的弟子,其餘三十二名只能做些打掃的雜務。

對於方志強,許長老其實在心中猶豫再三,因為若憑他一己之力,絕對無法走到五萬階,只不過霸刀宮的規矩就是如此,許長老隨後也將方志強納入霸刀宮正式弟子的一員。

走了一刻鐘,眾人來到了大殿之內,只見周通端坐在上位,身旁坐有三名老者,顯得仙風道骨、氣色儼然,見許長老帶來了弟子後,各自看了一眼,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顯然對此次的弟子頗為滿意。

「還不快見過大宮主與幾位樞權長老!」許長老轉身,對著眾人大喝道。

「參見大宮主、幾位長老!」五十名弟子參差不齊地大喊道。

「很好,歡迎你們加入霸刀宮,身旁三位分別是謝長老、朱長老、魯長老。」周通帶著一抹微笑起身,一一介紹道。

「對於一些繁文縟節我霸刀宮一向不是太為注重,各位也不必過於拘束,只不過各位需注意到,凡入我霸刀宮之弟子,就算未能進的了正式弟子,也絕不會因此分為地位高低,在我霸刀宮一切一視同仁,就算只是個打掃、處理雜務的弟子,也如正式弟子般正視以待!」周通鏗鏘有力的話語,頓時讓底下的弟子起了敬重之心,心中更是滿懷期待。

「四位長老,你們可以開始挑選弟子了。」語畢,周通對身旁的三位長老點頭示意道。

聞言,三名坐在椅上的長老並未有動作,許長老會意,開始點了通過五萬道階梯的弟子出來。

「一共十八名弟子是嗎,到也跟我當初的料想差不多,只不過到是有些難分了,許長老,既然你負責這雲天梯的測試,不如就由你來決定誰的弟子多寡吧!」掃視了十八名弟子一眼,朱長老開口說道。

微微一笑,許長老並未推辭:「好,既然上次是魯長老與謝長老各多收了兩名弟子,不如這次就由我與朱長老各收五名弟子,魯長老與謝長老收四名弟子,意下如何?」

大殿上,魯長老與謝長老相視一眼,衡量了一會,由謝長老點頭答應道:「一切聽你安排。」

「好,朱長老,那是由你先選還是由我先?」許長老客氣地問道。

微微擺手,朱長老說道:「對於這雲天梯的測試,你盡心盡力,自然是由你先選了!」

「好,那就由我先選五名弟子。」許長老笑道,隨後便轉身開始選弟子,然而,出乎其他三名長老預料之外的,許長老一開始選的弟子是他們心中認定天賦在其中最為平庸的,而那名弟子正是方志強!

半刻鐘之後,四名長老皆選完弟子,剩餘的三十二名弟子雖心有不甘,但在聽周通保證依然會傳授功法給他們後,到也是平息了許多。

就在所有長老選完弟子後,大殿的門卻緩緩的打開,走進一個雄偉挺拔的身影,昂首闊步的模樣顯露著對自己的自信,在就眾人吃驚的眼光之下,走到了周通的身旁。

周通望著身旁的周魁,心道這臭小子,還懂得利用少數四大樞權長老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不錯。

深吸了一口氣,周魁反手間取出了戒嗔刀,右手向上平舉,大聲喝道:「霸刀宮四大樞權長老聽令!」

雖然吃驚於周魁為何會握有戒嗔刀,但四名長老不敢怠慢,馬上單膝跪下,齊聲說道:「四大樞權長老在!」

隨著四名長老跪下,剛被選為弟子的十八名弟子自然也隨之跪了下來,隨後,其餘的三十二名弟子見到如此情勢,也跪了下來。

「十數天後,北大陸傲劍宮與慕容家族即將聯姻,四名長老隨我前往北大陸阻止這場婚事,不得有任何異議,以上!」周魁的聲音不斷的在大殿內迴響,令四名長老心頭為之一震。

「四大樞權長老遵命!」四名長老再次齊聲說道,雖然極訝於周魁所言,但霸刀宮千年來的門規令他們不敢置疑,立刻接下周魁旨令。

「很好,傲劍宮與慕容家族婚期已近,望各長老盡早做好準備,別讓我失望了。」握有戒嗔刀,周魁散發出一股氣勢,一股四大樞權長老心中連一絲反抗都不敢升起的氣勢。

「是。」四名長老低頭回應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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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書、手鐲

就在周魁宣佈完旨令之後銂鉾銎銙,收徒大會也隨後結束,由於五十名弟子初次來到霸刀宮緋綴緌綾,不明白戒嗔刀對於霸刀宮的重大意義,對於周魁口中的傲劍宮是什麼玩意更是毫無頭緒摻摞摿摡,只不過見到四位長老如此恭敬的模樣,心中不免對此事浮想聯翩。

帶領著各自的弟子離開了大殿摓撂摝摛,四大長老心思各異,有認為周魁膽大妄為、魯莽行事者槄榾榜槊,也有欣賞周魁膽識非凡、瀟灑大器的長老。

由於許長老負責這雲天梯測試,三十二名未被選上作為霸刀宮正式弟子的人也隨他去,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交待了各自的雜務之後,許長老便帶領著一行人,為他們安排廂房。

性格所致,許長老安排廂房的順序是由走雲天梯的高低而分,而方踏過霸刀宮正式弟子門檻的方志強,自然是被安排在最後一間廂房。

「師…師父,弟子有一事十分困惑。」未走進許長老安排的廂房,方志強面色虛弱,但硬是壓抑住回房休息的衝動,叫住轉身離去的許長老。

「哦,何事?」轉過身,雖心中有些詫異,但許長老語氣仍是淡然。

「在雲天梯內,弟子受到楚天的幫助才得以走上更高階梯,楚天絕對比我更有資質潛力,為何楚天並未被選入正式弟子,甚至也未能當個普通弟子,望師父明察,若是因為人數過多所致,弟子願意讓出正式弟子的位置給楚天」方志強顫抖地說道,可想而知方志強是鼓起絕大的勇氣才說出這番話。

聞言,許長老心中閃過幾分欣賞,對方志強的印象也因此大為改觀:「日後你便會知道為何如此,你安心回房好好休息,明日便會開始修練。」

「是。」猶豫了一會,方志強仍是進到了自己的廂房休息,雖然心中依然擔心楚天的「下落」,但由於身心都大為疲累,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房內已傳來如雷的鼾聲。

另外一邊,周魁的廂房卻是傳來歡樂的笑聲,舉足輕重的戒嗔刀隨意的放置在桌上,風清與楚天則開懷大笑。

「周魁,沒想到你還真夠膽識,就算手中握有戒嗔刀,我也不敢對樞權長老下令阿!」拍了拍桌面,風清大笑道。

「哈哈哈,方才我也是下了赴死的決心,這才敢走上台阿,現在我手心都還冒著汗呢!」周魁張開略濕的雙手,就連此時聲音仍是微微發抖。

「對了,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口中的樞權長老,霸刀宮不是只有當初我在比試大會時見到的八位長老嗎?」話鋒一轉,楚天趁機問起心中的困惑。

風清與周魁對視一眼,由周魁解釋道:「霸刀宮做為三大門派之一,實力自然非同小可,門內的底蘊之深連我都不太清楚,八位長老只不過是檯面擺出來看看,雖然對於一些實力較為弱小的門派,已是極需被敬重的角色,但在霸刀宮內實際上並未握有太大權力,然而平日鮮少露面的樞權長老,除了一身可怕修為之外,在霸刀宮也擁有十足的話語權,就連我爺爺對他們也十分敬重。」

楚天緩緩地點了頭:「原來如此,難怪你會找這四位長老做為靠山。」

對於周魁所言,楚天到是生出其他念頭,霸刀宮勢力極為龐大,也擁有多位實力堅強的供奉,加上四大樞權長老,霸刀宮的權力分配到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周通的大宮主之位想必坐的也不是太過輕鬆,在權力的誘引之下,心境再為穩固之人也有可能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雖然霸刀宮表面和諧,但在後頭錯綜複雜的情況恐怕唯有少數人知曉。

這念頭方顯現在楚天的腦中,便馬上被驅散,楚天心道既然周通穩坐了大宮主的位置足有數百年,定是有一套自己拉攏人心的辦法,不需要他擔心。

此時,風清突然問道:「對了,周魁,你可有準備定情之物?」

聞言,周魁面色一愣,有些著急道:「糟,我到是全忘了這回事,這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三人面面相覷,畢竟三人都毫無經驗,一刻鐘之後依然沒有想出任何法子。

「周魁,你可知道慕容歆語喜歡什麼?」楚天問道。

周魁深思了一會,緩緩搖了頭:「我就連與她談話也不超過五次,所聊也不過平時招呼之語,所以…。」

「你難道都未曾注意她有何喜好之物?」楚天再問道,但周魁臉色卻更加黯然。

「這…我…。」周魁吞吞吐吐了一會,依然是想不出來。

就在周魁垂頭喪氣之際,周魁突然靈光一閃,眼睛一亮道:「對了,我記得她時常摸著自己的手鐲,似乎十分寶貴,不如我就送她個手鐲吧!」

語畢,風清馬上附和道:「這到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慢著,在這之前總要先寫封信來表達情意,要不然這手鐲送的不明不白,慕容歆語或許也只會當作贈禮收下。」楚天這番話宛如一盆冷水,澆在周魁的頭上。

「好,我去準備紙、筆、石墨。」似乎沒見到周魁為難的臉色,風清很快走出房門,一刻鐘之後便拿來所有器具。

磨好墨,風清神情興奮地將毛筆拿給周魁,只見周魁接過毛筆之後,皺著眉,沾了些墨,神情嚴肅地宛如眼前是一個合體期的對手,額頭微微冒出汗,吸了一口氣,揮灑毛筆於宣紙之上,半刻鐘之後,周魁終於放下了毛筆。

「大功告成!」鬆了口氣,周魁宛如方激戰完,全身虛脫的模樣。

楚天望著眼前周魁的成品,眉頭不由自主的抽動,而風清已忍不住笑了出來:「周魁,這是哪門子的情書阿,我只見到上百隻蚯蚓在爬阿!」

周魁臉色一紅,囁嚅道:「這…我對書畫方面一向沒有興趣,所以寫字難免會醜了一些。」

聞言,風清無奈地站起身來,再次走了出去,回來時手中已多了一疊數百張的宣紙。

放置在周魁眼前,風清說道:「這幾日你就好好的練字,距離慕容歆語與呂揚風成婚之日不過十來日,況且除了情書之外你還需準備手鐲,若不再趕快,恐怕無法來的及,一切成空。」

「我知道了。」嘆了口氣,周魁認命地將宣紙放置眼前,一張接一張地寫著。

眨眼間兩個時辰過去了,數百張的宣紙被周魁「一掃而空」,雖然周魁略見進步,不過看楚天與風清搖頭否決的模樣就知道依然是慘不忍睹。

好在風清早有準備,反手間桌上又多了一疊宣紙,周魁話不多說,馬上埋頭苦幹。

夕陽西下,皎潔的月光透進周魁的房內,萬里無雲的夜空繁星點點,帶著些微沁涼的風徐徐吹來,將散落一地的宣紙吹的更為凌亂。

眨眼間過了一日,地下的宣紙已堆積到腳旁,但周魁渾然不覺地繼續「奮筆疾書」,楚天與風清也在他身旁陪伴。

周魁的進步雖非神速,但若拿昨日的相比,也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身旁又有楚天幫磨墨、風清助遞紙,但縱使周魁精神依舊抖擻,手中的毛筆終於承受不住周魁手的力道,”啪”一聲從中折斷。

「休息片刻吧。」語畢,楚天從地上挑了一張昨日的宣紙,放在周魁眼前。

周魁輕呼一聲,略顯滿意道:「看來我並非原地踏步阿,照這個速度,再寫個兩、三日應該方能「交差」了。」

輕咳數聲,楚天再次潑了盆冷水:「還早,雖然字跡已不再潦草,但錯字連篇,這一日時間我就看到了不下數萬的錯字。」

「哈哈,這個嘛…這…。」周魁越說越心虛,在楚天凌厲的眼光之下索性閉上了嘴。

過了一刻鐘之後,楚天正納悶風清怎麼來沒回來時,風清便慢悠悠地走進房內,手中拿著的卻不是毛筆,而是一壺香味撲鼻的茶。

「先喝個茶吧,練功練的太久也會適得其反,寫書也是一樣的道理,逼急了反而更寫不好。」悠然地倒了茶,風清緩緩說道。

詭異地望了風清一眼,楚天自取了一杯茶,輕啜了一口,頓時茶香芬芳,甘甜中帶有一絲苦澀,更難得的是這茶還有提神醒腦的功用,只喝上一小口,楚天便發覺精神一振,思路順暢了許多。

經過一番猜測,楚天自然知道這是周通的心意,風清所言恐怕也是周通為防周魁太為著急所交待的。

「好茶!」心思較為單純的周魁自然不會如楚天想的那麼遠,只是脫口而出的稱讚道。

「繼續吧!」喝了兩三杯茶,周魁顯得更有精神,拿起筆繼續寫字。

「慢點,我可還沒喝夠呢。」見狀,風清也未能來得及細細品味,飛快地再喝兩杯茶之後,又開始幫周魁磨墨。

這一寫就是三個時辰,或許是茶起了作用,周魁進步的速度顯然更快了一些,隱隱有了鐵劃銀鉤的模樣,但讓楚天搖頭嘆氣的是,錯字出現的情形不減反增。

過了五個時辰,周魁字形終於讓風清與楚天首肯,只不過卻是另一項考驗的開始,楚天一把拿過宣紙,將錯字一一挑出來,寫給周魁看。

「楚天,沒想到你竟寫的一手好字,不如你替我寫吧!」望著宣紙,周魁不可置信的說道,就連風清也吃了一驚,顯然未意料到楚天還有如此長處。

「別瞎說了,慕容歆語可不是我的心上人。」放下毛筆,楚天語氣淡漠道。

以為是不小心惹怒了楚天,周魁立刻閉上了嘴,但其實楚天只是想起從前,會寫的一手好字,自然是在南大陸時練的,雖然當初極不喜讀書,但天天被逼的練字,長久下來自然不會差的太多,至少比起周魁來是好上不少。

如今想起,楚天心中是五味雜陳,雖然對以前的日子絲毫沒有眷戀,但總有一份詭異的感覺在醞釀蔓延,讓楚天想回安陽城看看。

這道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逝,楚天卻深深的記住了,但楚天也沒忘了正事,幫周魁一次又一次地糾正著錯字。

經過了兩天的努力,讓三人都為之滿意的情書終於完成,小心翼翼地收在儲物戒指內,周魁不禁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手鐲了,周魁,你打算怎麼辦?」風清問道。

「當然是自己動手做了!」語畢,周魁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個七彩琉璃石。

七彩琉璃石雖不是罕見之物,但也有分品級,若是低級的七彩琉璃石,手感粗糙不提,顏色斑雜的令人看的眼花撩亂。

然而,周魁手中巴掌大的七彩琉璃石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手感光滑細緻,七彩之色宛如在琉璃石中流轉,時而紛彩炫目、時而沉穩雍容,讓人見了目不轉睛,讓楚天與風清兩人為之驚嘆。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好東西,莫非是早有準備?」風清狐疑道。

紅著臉,周魁承認道:「嗯…是阿。」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心知周魁要自己親手作手鐲,楚天起身,與風清離開了周魁的廂房。

離開了周魁的廂房,楚天兩人並未走遠,而是各自在廂房左右兩旁守護,深怕有弟子打擾到了周魁。

將七彩琉璃石置放在桌上,周魁靜下心,腦中出現了上百種樣式,不斷地篩選過後,終於靈光一閃,睜開了雙眼,反手間拿出了蛟剎,開始「埋頭苦幹」。

偌大的蛟剎,宛如輕輕碰一下七彩琉璃石便會將其化為粉末,若周魁以平日大開大合的刀法,想必七彩琉璃石過不久便會毀在其手中,但周魁卻展現出刀法細膩的一面。

巴掌大的七彩琉璃石,在周魁的刀法之下每次竟只削下一根毫毛如此肉眼難辨的距離,而這當然是周魁極端小心,避免差錯所致。

不知不覺間周魁已沉浸在刀法之中,大開大合的刀法卻顯露出不同以往的細膩,周魁並未發覺他已達到了更高一層的境界。

兩天的努力,七彩琉璃石也慢慢地被周魁雕塑成手鐲的模樣,雖然目前進度在周魁的掌控之內,但周魁神情依然凝重,足以見得周魁對這手鐲何等看重,慕容歆語在他心中地位之高!

終於,在第三日,周魁完成了手鐲,但在那當下竟然進到了一個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境界,手起刀落地在手鐲上刻了四個字,這等刀法若被周通見了,絕對也為之驚嘆。

這境界當初楚天也有經歷過,只不過兩者卻有些不同,便是天地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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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發!

由於天地人合一境界的緣故,周魁廂房頓時湧入大量靈氣,雖然僅僅只有數息時間碤碩碞碢,但已讓周魁受益良多,許久未曾進步的刀法獐獑獃獍,卻突破到了另一個層次。

收好了手鐲,周魁打開房門走出門外僎僦僣僛,緩緩伸個懶腰,渾身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暢快。

「你這小子銀銡銅銣,方才竟然進到了天地人合一的境界!」見到周魁出來,風清滿臉驚喜地走到周魁身旁。

「哦,真的嗎?」周魁茫然地說道,顯然對自己進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絲毫沒有發覺。

聞言,風清雖略感吃驚,但神情一變,語氣馬上變得有些急促:「罷了,在這三日期間,有兩位李家與冬劍家派來的使者,說是要與大宮主討論些事,但想必不外乎是聯姻之事,昨日你爺爺有派人來,但由於你還在做手鐲所以我便代為婉拒,現在兩位使者還留在霸刀宮內,不如趁機探問一下李家與冬劍家的立場,若能藉此得到幫助,也等於得到兩個有力臂膀!」

「好,那先去找爺爺吧!」周魁面色馬上沉了下來,前往北大陸搶婚之事若能得到兩家幫助,底氣自然也多了幾分,周魁一想到如此,不敢耽擱,腳步飛快地朝大殿走去。

「周大宮主,我倆已等了兩日時間,此事迫在眉睫,族長也數次催促,請周大宮主明示!」大殿內,兩位神情凝重的使者深皺眉頭,心急如焚地說道。

這兩日以來周通總是以迂迴的口氣應付兩人,兩位使者身懷重命,雖然心中十分不耐,但在霸刀宮的地頭上也不敢太過造次,只不過周通遲遲未表明立場,已令兩位使者著急不已,若周通今日再不表示,恐怕他們兩家就要另請外援。

周通笑了笑,彷彿沒看到兩位使者著急的神色:「別急,這事過於重大,連老夫也不敢隨意給你們個交待,稍等一會能做主的人就來了。」

兩位不同家族的使者面面相覷,心中皆是同一個想法:這霸刀宮除了您周大宮主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做主阿!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位使者轉過身,見到是三名毛頭小子後心中不免失望萬分、哀嘆不已,老臉都快垮了下來,但周魁一番話卻又令兩人喜上眉梢,如此大起大落的表情可差點讓兩人臉面抽筋。

「爺爺,這兩位莫非就是李家與冬劍家派來的使者?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此番前去傲劍宮,多找幾個幫手也大有助益!」走進大殿內,周魁略微拱手,示意過兩位使者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經過一番推敲之後,兩位使者立刻知道眼前的毛頭小子是霸刀宮的少宮主,聽其言似乎也不滿意傲劍宮的聯姻,心中一喜,李家的使者馬上問道:「周大宮主,此子是否代表霸刀宮的意思?」

微微點頭,周通不容置疑道:「不錯,他的意思就代表我的意思,也代表整個霸刀宮!」

「兩位使者,在下周魁,這次傲劍宮與慕容家族聯姻,小子愚昧,但也知道首當其衝的是李家與冬劍家,以兩家在北大陸超然的地位,想必是不願屈居在傲劍宮之下,但憑藉著兩家之力,卻絕不可能與傲劍宮與慕容家抗衡,而天下三大門派之一的赤霄槍宗又忙於與魔盟的明爭暗鬥之中,所以你們才會找上霸刀宮,是否如此?」見到兩位使者著急的面色,周魁也省了許多客套,一針見血地問道。

「不錯。」兩位使者極有默契地一同點頭。

周魁望了周通一眼,在接收到後者肯定的眼神後,周魁便放膽說道:「實不相瞞,這次我霸刀宮的意思是,搶婚!」

聞言,兩名使者臉色頓時湧現駭然之色,久久無法發一語,若是為了保持天斗大陸三大門派的情勢的就算了,但眼前這毛頭小子竟然當面直說要搶婚!饒是兩位身居高位、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使者也愣在當場。

“啪─”周通一個響指,讓兩位使者醒了過來,但顯然驚魂未定,講話還有些結巴。

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李家派來的使者說道:「在傲劍宮頭上搶婚,此話當真?」

「不錯,這是霸刀宮的決定,就算你們兩家懼怕傲劍宮而萌生退意,我霸刀宮依然會在成親之日搶婚!」周魁負手而立,堅定的眼神散發出迫人的氣勢,讓周魁佔據了主動的位置。

對視一眼,周魁之言讓兩名使者心中下不定主意,只能跟周魁先行告退,說是要與家族通報商量,與周魁約定好明日在到大殿詳談後,便各回霸刀宮為兩人所準備的廂房,利用傳話玉簡與各自的族長商討。

區區一盞茶的時間,兩名在家族以能言善道出名的使者竟完全被周魁占據了上風,他們心中原本打著「欺負」周魁這小毛頭的算盤,反而瞬間被周魁一番言語給粉碎。

望著兩位使者離去,周通心中冷笑,同時也對周魁的表現感到欣喜。

霸刀宮的行事準則為快、狠、厲,簡單來說,以霸刀宮的地位,能接待你已算是給你家族莫大的面子,若還要我霸刀宮聽你的,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憑空取出四張椅子,讓楚天三人坐下,周通緩緩地說道:「周魁,就你看來,你覺得李家與慕容家會不會幫忙我們搶婚?」

沉思了一會,周魁嘆了口氣:「應當不會。」

「為什麼?」周通眼含深意的問道。

「若他們兩家協助我們搶婚,也等於與傲劍宮對上,不管成敗,我霸刀宮畢竟是西大陸的門派,不可能一直留在北大陸,事後傲劍宮必會使盡全力對付李家與慕容家,比起家族被連根拔起,苟且偷生雖說屈辱,但為了保全大局,李家與冬劍家兩位族長應當會選擇後者。」思索了一會,周魁說出心中的想法,而身旁的楚天與風清也是點頭不已,想來是贊同周魁的說法。

「不錯,你這說法到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你的眼界太小了,只放在傲劍宮與兩個家族之上,卻未想到整個北大陸上。」語畢,周通掃了三人一眼,讓三人正襟危坐,專心聽著周通所言。

「雖然眾人認為北大陸是以傲劍宮為主,但有慕容家、李家、冬劍家三家牽制,便不能說傲劍宮就代表了北大陸,而自古以來三家交好,數百年來維持了北大陸的平衡,只不過,事實上傲劍宮整體的實力還要超出三家一籌。」

「然而,傲劍宮歷代宮主皆是野心勃勃之輩,卻遲遲沒有對付三家,並非是怕三家聯合,只不過北大陸除了傲劍宮與三家之外,其餘的宗派實力差別非常大,宗內的修真資源十分有限,因此只能依附在傲劍宮或者是三家之下。」

「傲劍宮歷代宮主,除了野心勃勃之外,卻也是高傲難馴,十分的自負,但擁有一身幾近逆天修為,自負也在情理之內,只不過就是因為太過自負,導致北大陸的弱小門派十有七八依附在三家之下,這才形成了以往三家牽制傲劍宮的局面。」

「現今的局面有變,有可能是因為傲劍宮給了慕容家極大的好處,卻也有可能是因為慕容家有說不出的苦衷。」見到了楚天三人恍然大悟的表情,周通頗是欣慰,坐在他眼前的三名小毛頭,皆是可造之才,經過他一番指點,想必會豁然開朗。

不出周通所預料,三人略為思索了一會,便由楚天率先,接連說出事情的關鍵:「師公,照你說來,若傲劍宮與慕容家族聯姻,原本依附慕容家的門派自然也會轉到傲劍宮門下,依附在李家與冬劍家的門派看情勢不對,恐怕也會接連轉到傲劍宮門下。」

「雖然有少數忠心不二的門派不會因此離去,但終究只是少數,隨著聯姻之後,傲劍宮絕對會對他們兩家下手,屆時,孤立無援的李家與冬劍家只有跟那些弱小門派一樣,屈服在傲劍宮之下。」風清接著說道。

「但為防以後一統北大陸的情勢有變,傲劍宮必定會擇一殺雞儆猴,李家與冬劍家絕不想成為當中之一,也賭不起,所以只有阻止傲劍宮這條路,為了阻止傲劍宮,就極需其他門派的幫忙,但傲劍宮與慕容家的名號蓋過他們兩家,所以唯一之路便是找尋與傲劍宮齊名的門派,讓其他弱小門派安心。」眼睛一亮,周魁說道。

點了點頭,周通肯定道:「所以,他們兩家就算再為震驚,也必定會答應協助我們。」

不出周通預料,一日之後,李家與冬劍家的使者一同來到了大殿,面帶決絕之色。

「周大宮主,經過了一番商討,族長允諾將會盡全力幫助霸刀宮!」冬劍家的使者說道。

「如此甚好,那李家的意思是?」滿意地點了頭,周通問道。

「也是如此。」李家的使者說道。

「那好,對於這場聯姻,想必兩位族長有交待些方法,兩位不如現在提出來,好好商討一番。」周通展顏一笑,語氣顯得較為平緩,開口提議道。

「既然如此…」

六人在大殿內商議了足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當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兩位使者與周通在談話,周魁也只是偶爾提出自己的想法,楚天與風清更是「惜字如金」。

「大抵是這樣,由於時間緊迫,我需趕緊回家族,若周大宮主有別的想法,可使用這傳話玉簡與我族長商議。」李家使者拿出一個玉簡說道,站在身旁的冬劍家使者也拿出一個玉簡,顯然是與李家使者同一個意思。

語畢,將玉簡交給周通之後,李家與冬劍家使者很快離開了霸刀宮。

望著兩位使者離開的背影,周通彷彿在深思著什麼,久久不發一語,直到跨步離開大殿之後,才留下話來。

「周魁,通知樞權長老,五日後出發傲劍宮。」

聞言,周魁無法掩飾興奮之情,也快步離開了大殿,而早已離去的周通,又走進了密道之內。

石洞內,劉忠義輕柔地舞著刀,但那輕若蓮步的步法,如蝴蝶翩翩飛舞的姿態,顯然不是霸刀絕的刀招!

舞了一刻鐘之後,劉忠義將刀插在地上,盤坐於地:「讓你看笑話了。」

笑了笑,周通語中帶有一絲關懷道:「不,很柔順,就跟她一樣。」

雙眸閃過一絲哀痛,雖心知周通的來意,劉忠義還是問道:「所來何事?」

「五日後,出發傲劍宮。」周通很快答道。

「知道了。」淡然地道出了三個字,劉忠義之後低垂著頭,沉默不言。

心知劉忠義現在心事雜亂,周通挨在其身旁坐下,也不說話,取出了兩壺酒,一壺放在劉忠義身前,一壺當然是留著自己享用了。

肆意地喝著酒,眨眼間周通就喝完了三壺,那喝酒狂放的樣子,還與空心十分相似。

似乎是那濃烈的酒香影響了劉忠義,劉忠義緩緩抬起頭來,拿起身前的酒,也不打開壺蓋,手指一劃,便開了個口,將酒捧起來,仰著頭快意地喝著,其狂放的模樣比起周通有過之而無不及。

過了一個時辰,兩人身前已多了數十壺酒,但未用真元驅散酒力的兩人,面色依舊平淡,宛如是一代嗜酒狂人。

將最後一瓶酒放下,周通儲物戒指內的酒已全被喝完,但周通顯然還不太滿足:「我帶來的酒都喝完了,知道你還有很多珍藏的酒,還不快快拿出來孝敬師兄!」

冷哼一聲,劉忠義見似不情不願地取出了一甕酒,那甕之大足已讓兩人合抱,小小的石洞被那甕酒佔了大半的位置。

「哈哈,好阿,私藏那麼多年,終於肯拿出來了!」周通開口大笑,右手虛空一引,香氣滿溢的酒如湧泉般從甕內冒了出來。

用之前喝完的酒壺接滿了酒,周通與劉忠義繼續喝著酒,過了兩個時辰才雙雙不停地打酒嗝,已有些不勝酒力。

「好酒。」周通滿足道。

「那還用說。」將酒甕收回,劉忠義顯得有些心痛地說道。

站起身來,周通說道:「好了,我也該離開了,記得五日後可別龜縮在洞內呢。」

「哼!」冷哼一聲,劉忠義算是回應了周通。

絲毫不在意的周通,爆出了哈哈大笑,其笑聲迴蕩在石洞內久久不散。

時光飛逝,五日時間宛如眨眼,霸刀宮外站了九道人影,其中最奇特的就屬劉忠義,似乎不想拋頭露面,如同參加魔盟盟主般將全身壟罩在黑袍之內。

雖然對於這第九人有些疑問,但周通卻也只是草草帶過,讓楚天等人更為好奇,只不過隨著周通一聲大喝,眾人也將這點心思拋諸腦後:「出發!」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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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婚當前

一行人的速度極快閤閨閣隤,已肉眼難辨的速度飛馳,數萬里的距離彷彿轉眼而逝銈銜銧鉽,只花了兩天時間便抵達了北大陸,當然銬銀銡銅,若不是有楚天、周魁與風清三人拖後腿,速度絕對還會更快。

到了北大陸僓僪僤僮,眾人的心境也起了一絲變化,由其是周魁碬碠碣碤,原本狂放的氣息如劍入鞘全數收入體內,只有隱隱閃過一絲寒芒的雙眸透露出懾人的氣魄。

抵達了北大陸之後,一行人並未直接前往傲劍宮,在鳳凰樓休息了一日後,才趕往傲劍宮。

在這一日之間,周通利用傳話玉簡與李家與冬劍家聯繫,確認當初的協議無任何異變後,才放心地隔日一早便動身前往傲劍宮。

到了傲劍宮,那富麗堂皇的宮門依舊讓楚天為之驚嘆,僅僅一個宮門,恐怕就抵的過三流門派的家當了。

由於離大婚之日只有三天,此時傲劍宮內川流不息,不同門派與勢力從各地前來,臉上盡是討好奉承之意。

「周大宮主,這邊請!」由於大婚之日將到,傲劍宮在宮門處也加派了五、六位弟子,其中一位弟子當初在三鼎鬥試時見過周通,遠遠看見周通,便馬上驚呼道。

周通何等威名,眾人回頭一望,發現是周通便自動讓開一條路,眼眸馬上多了敬畏之意,就連那名守門弟子也是臉帶得色,飛快地走到周通身旁,殷勤地領著一行人來到宮門。

「周大宮主,宮主對你們另有安排,請隨我來。」傲劍宮弟子恭敬道,對此,周通含笑不語,在其他人羨慕的眼光之下從另一條路離去了。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做為三大門派之一,霸刀宮威名流傳,被傲劍宮奉為上賓對待可謂是理所當然,雖然眾人極為羨慕,但絲毫沒有任何不滿。

另一方面,對於傲劍宮,這次霸刀宮九人前來也是讓其臉面添光不少,其中四位多年位高權重、久歷風霜的樞權長老,那不怒自威的氣息流露出來,傲劍宮弟子雖心驚不已,但心裡卻也是十分暗喜,臉上恭敬的神情自然也越發濃厚。

走了足有一刻鐘,一行人來到了傲劍宮東殿,但傲劍宮弟子並未停下腳步,繼續引領眾人前去。

偌大的東殿越往深處走去越覺得高雅不凡,宛如自成天地般與多了幾分幽靜之意,越往內走廂房是越典雅高麗,走到盡頭時,傲劍宮弟子才終於停下腳步。

「周大宮主,這二十間廂房便是宮主為你們準備的,請隨意使用。」傲劍宮弟子恭敬道。

「呵呵,還真是有心了,嗯,這儲物戒指拿去,裡面是這次我霸刀宮所準備的賀禮。」將戴在左手的儲物戒指拿下,周通噙著笑,將戒指遞給傲劍宮弟子。

恭敬地接過了戒指,傲劍宮弟子說道:「周大宮主,若有任何吩咐,每間廂房內皆有傳話石,請萬萬別客氣。」

「嗯。」周通微微點著頭,傲劍宮弟子到也識相,告退了一聲,便馬上離去,不打擾周通等人。

「你們先去休息吧!」周通擺手道,隨後便自己一人離開了東殿,目的地自然是傲劍宮正殿。

「周兄,你可來了。」正殿大門無風自開,彷彿早已知道周通會來,呂儒生端坐在上位,一旁則有為周通準備的椅子,中間的小桌子上擺著一壺茶,正騰騰冒著茶香。

「大喜之日,豈敢不來!?」笑了笑,周通立刻走到呂儒生身旁坐下。

「請。」倒了兩杯茶,呂儒生說道。

啜了口茶,兩人像是久未逢面的好友般聊天,伴隨爽朗的哈哈大笑,兩人極有默契地避開聯姻之事,反而是談起了以往的趣事,到最後才略顯沉重地提到了東大陸的局勢。

「話說馮兄最近可忙的焦頭爛額阿,非但無力阻止魔盟勢力擴張,宗內對於魔盟的意見更是分歧,使得馮兄是蠟燭兩頭燒阿,一邊要應付魔盟,另一邊還要鎮住宗內意見分歧之人。」呂儒生頗有幾分哀嘆意味地說道。

聞言,周通目光一閃:「這也是無可奈何,赤霄槍宗人多口雜,許多長老藉著自己身份還比馮無鋒高個一分半分,也會插手魔盟之事,雖然馮無鋒接下宗主之位有兩百餘年,收服了不少人心,但那些長老可不會買他的帳,至於那魔盟,到也是完全出乎老夫意料之外阿。」

話說至此,周通似乎有些渴了,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道:「在大家料想魔盟跟以往一樣又會發起血流成河的鬥爭時,魔盟卻以退為進,固守一方,與赤霄槍宗形成了兩方盤據之勢。」

呂儒生點頭:「不得不說這魔盟也極會收服人心,據我收到的消息,東大陸已將近有十個宗派加入了魔盟之中,雖然都是些二、三流門派,但群聚在一起,到也是一個可觀的力量。」

微微一笑,周通搖手道:「非也,不是收服,而是「收買」。」

聞言,呂儒生贊同道:「的確,只要給這些門派足夠的好處,利慾薰心下,自然會投奔到魔盟。」

「只不過,這期間裘無償彷彿消失得無影無蹤,到是頗讓老夫訝異。」周通說道。

「嗯,少了聚寶閣幫忙,更讓局勢多了變數。」語畢,兩人沉默了一會,將茶一飲而盡,不再談論東大陸的情勢,談笑風生地暢聊一會後,周通便離開了正殿。

回到東殿廂房的周通並未閒著,取出了傳話玉簡,發現李家與冬劍家皆傳了幾個訊息,但所幸皆不影響之前商議的計畫,很快回覆兩家之後,便將傳話玉簡收回,深深嘆了口氣。

搶婚這決定,對於周通來說也是一場豪賭,賭的是霸刀宮的未來,也就是周魁,賭的是與傲劍宮的關係,不管如何,現在的處境如履薄冰,只要走錯一步,便是無法挽救的下場。

深深的嘆息之後,蒼老的臉龐卻又無法自拔的浮現笑意,突然有一股想放聲大笑的衝動在周通心中不斷湧現。

或許是這幾年西大陸太平盛世,多年的安逸日子讓周通感到骨頭都快鏽了,但如今遇到這種可能會記載在霸刀宮史書上的大事,如何叫他不興奮,若是在從前,他可能還會仰天長嘯,但如今的身份不同,不能讓他如意所為,這次的搶婚,除了為了周魁與霸刀宮的未來之外,就是他最後的私心作祟了。

在另外一間廂房內,周魁的心思到與周通迥然不同了。

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周魁來說,就是度日如年了,就算有著周通支持,就算有著四大樞權長老相助,就算他表現得雲淡風輕,但心中還是不免感到心驚害怕,畢竟以前有著霸刀宮這響徹天下的名字撐著,自己的爹是霸刀宮宮主,自己的爺爺是霸刀宮大宮主,天塌下來還有他們撐著,但如今不同了,來到了傲劍宮,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著霸刀宮,對於這場搶婚的後果如何,他無法猜想,不,應該說不敢猜想!

但是轉念一想,周魁心中浮現了一道倩影,讓他的憂慮一掃而空,心中湧出了堅定,雙手握拳直到骨節泛白。

「歆語,為了妳,這次誰也阻止不了我!」周魁在心中默唸道,而就在此時,楚天與風清走進了房內。

見到了楚天兩人,周魁莫名地感到心安,握緊的拳頭也鬆了開來:「怎麼了,不在房內好好休息,嫌我這廂房不夠小嗎!」

「哈哈,這可是楚天的主意,叫我來你廂房內幫忙擠一擠。」指了指楚天,風清一副不關他事的模樣。

逕自拉了張椅子坐下,楚天說道:「看不出來你心境沉穩到如此程度,大事當前到是有幾分穩如泰山之勢。」

聞言,周魁立刻被楚天語間隱藏的關懷之意感動了,雖然楚天待人一向冷冷淡淡,但若得到楚天的信任,就算是生死關頭,周魁相信楚天會眉頭不皺,二話不說地幫忙。

苦笑幾聲,周魁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嚇都嚇死了,何來穩如泰山。」

「在傲劍宮頭上搶婚?若是換做他人,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借了天大的膽子恐怕也只有在一旁叫娘的份。」風清大咧咧地說道,讓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不錯,今日若換作是我,絕對也不會比你好。」楚天說道。

「謝了!」周魁何嘗不知道這是他們兩個在安慰他,心中一暖,先前的不安與憂慮隨之一掃而空。

楚天與風清來了之後,周魁如滔天怒浪的心境終於平穩了下來,而兩人之後也未曾離開周魁廂房。

一日過後,北大陸半數以上的宗派都已來到傲劍宮,雖然因為地域關係,不如當初赤霄城比試大會時的空前盛況,但也是賀聲不斷,人聲鼎沸了。

由於兩日過後便是大婚之日,傲劍宮上上下下也忙碌了起來,四處可見傲劍宮的弟子在掛著喜氣洋溢的彩條,而收到的賀禮之多,讓專管庫房的長老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因忙於對魔盟的明爭暗鬥,這次赤霄槍宗不克前來也在周通與呂儒生的意料之中,但赤霄槍宗依然派了使者送來了賀禮,馮無鋒還特地寫了封信致歉,然而,出乎馮無鋒意料之外的,魔盟赫然也送了賀禮,訝異之餘,呂儒生更是不對赤霄槍宗的前景樂觀。

這一日期間,慕容家、李家與冬劍家也相繼來到了傲劍宮,當然,相對於慕容家的眉開眼笑,李家與冬劍家的族長語中的祝賀之詞,就顯得有些「難聽」。

到了傲劍宮準備的廂房後,李家與冬劍家的族長更是沉著一張臉,馬上尋了間廂房密謀。

慕容家一進到傲劍宮之後,立即收到許多了賀詞,不少門派滿是羨慕的道了恭喜,但是那些做作的恭賀之詞與見似恭敬的神色,在慕容歆語心裡,卻成了猙獰怒目、鬼哭狼嚎了。

微蹙的黛眉對於淺笑的朱唇,卻同時出現在慕容歆語出水芙蓉的嬌顏上,卻有了幾分諷刺。

「唉…何人知曉我現在的處境呢…」慕容歆語的心中不停地哀嘆著,走進了傲劍宮之後,她發現自己如入牢獄,卻無法改變這既然的事實,讓嬌顏上多了幾分憔悴,然而,看在他人眼裡,卻是女子含羞柔弱的一面了。

另一方面,呂揚風與呂儒生則是在傲劍宮的隱密之處談論著這次的婚事。

「爹,這次婚事,李家與冬劍家想必也知道我們有吞併之意,難保他們不會想方設法的破壞這場婚事?」雖然對於傲劍宮深厚的底蘊有極大的信心,但狗急跳牆,呂揚風心中還是隱隱感到不安。
「想與做是兩回事,對於這場婚事,他們兩家是無能為力。」呂儒生沉穩道。

「嗯。」呂揚風點頭道,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有股不安揮之不去。

「爹,如果,僅僅是如果,兩家找來了足以阻止這場婚事的勢力…呢?」猶豫再三,呂揚風終於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聞言,呂儒生臉沉了下來:「不可能,這樣作對霸刀宮一絲好處都沒有。」

心知此話惹惱了呂儒生,呂揚風不敢在此事多提:「是,爹。」

「爹,那你真的打算將李家給…。」雖然知道修真界如同豺狼虎豹,但呂揚風依然不敢相信呂儒生竟打算屠滅李家。

「當然!」呂儒生不置可否道。

「若只是為了殺雞儆猴,將李家屠滅是否有些…過了?」李家數百年以來,族內也有數百條性命,一想到血流成河的畫面,饒是呂揚風,也感到幾絲害怕。

「蠢材!婦人之仁!」凌厲一望,呂儒生怒道:「這非全是做給冬劍家看的,還有慕容家,還有北大陸其他的門派!」

深吸了口氣,呂儒生說道:「宮主之位絕非你想像的輕鬆,傲劍宮立於所有門派之上,憑的除了傲劍絕之外,就是決絕之心,以你如此心態,以後如何從我手上接下宮主之位!」

「是,孩兒明白。」被呂儒生氣勢所震,呂揚風不自覺地說道。

「揚風,你要知道這次的機會是百年難尋,錯過了這次,以後傲劍宮恐怕難有一統北大陸的機會,你要明白,這非是我一情所願,而是千年以來傲劍宮的願景。」呂儒生負手,臉色決然道。

「兩日過後,只會有傲劍宮頂立於北大陸!」呂儒生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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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壞婚事

日落月移,轉眼間過了一日,偌大的正殿在一日之間多了數百張座椅,殿內也裝飾著琳瑯滿目的鮮紅飾品,站在一旁顯得位高權重的傲劍宮之人一律身穿紅袍,飽歷風霜的老臉掩飾不住眼眸中流露出來的喜意。

最多只要再過兩個時辰,傲劍宮就要一統北大陸,千百年來與三家抗衡的局勢即將改變,一想到此,就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傲劍宮長老,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之情。

座椅的安排是以實力區分,可想而知霸刀宮自然坐在最前,李家與冬劍家位在其後,後面則凌散著北大陸其餘的門派,在這些門派當中,臉色不一,有面帶喜色者,當然也不乏顯露憂容者。

坐在霸刀宮後方的李家與冬劍家,其家主心境也微微起了變化,畢竟在生死存亡關頭面前,難有依然談笑風生之輩,但是望著前方的周通,兩位家主臉色因此淡定了下來。

在上位的呂儒生,將底下的景像盡收眼底,雖然臉色依然波瀾不變,但心中卻在冷笑,眼眸中帶著一絲嘲笑之意,只不過看到兩位家主淡然的面容後,到是讓呂儒生心中閃過幾分困惑。

撇去兩位家主不談,坐在前方的周魁,心境有如百丈海嘯,若不是身旁有楚天與風清相伴,恐怕早已因心境起伏不迭而吐血昏迷,不過饒是周魁堪堪平穩了心境,臉色卻是有些不自然,但周魁對於慕容歆語的心意,在上位的呂儒生卻也曾聽說過,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心思各異的眾人,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由得回頭一看。

只見呂揚風穿著龍袍,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正殿,身旁的慕容歆語頭蓋紅簾,身穿著九尾鳳袍,其後跟隨著慕容家族,兩旁還有傲劍宮的女弟子灑著豔麗花瓣。

見到慕容歆語,周魁心境突然平穩了下來,對於身旁的一切事務不再理會,眼眸中只有慕容歆語那窈窕身段,悠然的步伐。

走到了呂儒生身旁,呂揚風不免顯露出了得意之色,得了北大陸又得了美人,天下間何來比如此更讓人快意之事?

「呂宮主,我…。」慕容家主拉起慕容歆語的手,但馬上被呂儒生打斷道。

「都快成一家人了,還呂宮主?」呂儒生打趣道。

聞言,慕容家主會意:「親家,歆語是我唯一個掌上明珠,由於我忙於處理家族事務,這些年一直無法在她身邊好好疼惜她、照顧她,就算我自問將慕容家帶領的不錯,但是在我心中卻對歆語有愧,如今我替歆語找了個如意郎君,盼往後要替我好好照顧歆語。」

「歆語嫁到我傲劍宮,自然就是我傲劍宮的人,我擔保以我全宮之力照顧歆語,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呂儒生信誓旦旦道。

「岳父,揚風保證用盡一生之力守護歆語。」呂揚風短短一句話,卻無比堅定地說出心中的信念。

望了呂儒生與呂揚風一眼,慕容家主點點頭,滿意道:「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

語畢,慕容家主拉著慕容歆語的手,就要交給呂揚風時,底下卻傳來一道聲響,破壞了這極動人的一幕。

「慢著。」李家家主站起身,極為突兀地喝道。

呂儒生面色一沉,卻依然保持著一宮之主的風範道:「李家主,若有什麼祝賀之詞,可等會再說,不急於一刻。」

雖然呂儒生明擺著給李家家主台階下,但現場氣氛卻陡然變的有些詭異,況且在李家家主之後,冬劍家主也站了起來。

冬劍家主對著呂儒生與慕容家主拱手,面容嚴肅道:「比起百條人命來說,這聯姻相較起來卻也不急於一時阿!」

「冬劍嚴,李安成,我敬你們兩人是一家之主,但在我傲劍宮如此重要的日子胡言亂語,若不給我個交待,休怪老夫不留情面。」聽到冬劍嚴所言,呂儒生心知他們意欲破壞這場聯姻,冷哼一聲,冷冽的殺氣無聲無息的顯露了出來,宛如一把尖刀刺在兩人身上。

冬劍嚴與李安成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就算被呂儒生所影響,卻也是咬牙硬壓住,面色鎮定地說道:「我與李家主都心知肚明這場聯姻是為了一統北大陸,而聯姻之後,你便會對我兩家其一痛下殺手,以達殺雞儆猴之效。」

「哈哈哈,冬劍家主說笑了,我豈是如此小肚雞腸之輩。」呂儒生爆出大笑,但言語間卻未反駁冬劍嚴一統北大陸之言,且在大笑間隱含著殺氣的威壓,已明顯地表露出殺意。

在北大陸,傲劍宮與三個家族名聲迥異,三家以仁德出名,家主皆是修為超凡且仁心之輩,但反觀傲劍宮,卻是以凶狠絕厲令北大陸聞之喪膽,況且傲劍宮人高傲自負,視弱小門派為螻蟻之輩,權衡之下大部分門派理所當然會投靠三家而非傲劍宮。

由於今日是大喜之日,眼前又是冬劍嚴與李安成兩個家主,呂儒生這才忍住性子,若是在平時,冰冷的殺意加上傲劍絕才是呂儒生一貫的作風。

眼見呂儒生顯露出殺意,冬劍嚴卻絲毫不懼,對著慕容家主道:「慕容冠,事已至此,就別怪老夫明說了,我們三家當初訂下了盟約,一同制衡傲劍宮的勢力,但如今你卻打破盟約,是否該給我跟成兄一個交待。」

不著痕跡地鬆開握住慕容歆語的手,慕容冠在心中哀嘆一聲,心道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這些年來老夫對小女虧欠太多,今日大婚之事也是老夫一手促成,我見歆語與揚風兩人一見傾心,便對呂宮主提出婚約,這才有今日的喜事。」慕容冠拱手道。

聞言,李安成與冬劍嚴眉頭一皺,心知慕容冠根本是隨便應付塘塞他們兩人,不,應該說是毫不掩飾。

當初呂揚風數次不諱言的說出自己對慕容歆語的心意,慕容家也是委婉拒絕,如今卻變成一見傾心,真當讓李安成與冬劍嚴無言以對,況且慕容冠在兩人心中是個極有遠見的家主,聯姻後會發生什麼事慕容冠不可能沒預料到,但慕容冠卻執意如此,讓兩人不禁懷疑這當中到底有何事參雜其中。

「好,既然你一心為你愛女,我也無話可說,但你打破盟約,這罰則你可還記得吧!」李安成顯露怒氣道。

「為了歆語,這罰則算的了什麼!」慕容冠負手,面色絕然道。

此語落下,到令慕容冠與冬劍嚴暫時想不到應對之法,原本兩人以為慕容冠會出現猶疑神色,但後者反應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只不過在現在極為沉默的氣氛下,一道細微的冷哼聲正讓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聽到慕容冠將一切都推給慕容歆語,一些了明事理的人物心中其實有些不屑,只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而且也不敢表現出來,所以聽到那冷哼聲後,眾人心中一跳,不敢置信究竟是誰有如此天大的膽子。

傳出這聲冷哼的,赫然是在冬劍家與李家之前,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心怦怦跳著,許多人已冒出涔涔冷汗,堅難吞著唾沫,心中不禁浮現一道可怕的疑問。

「莫非霸刀宮要趁今日…?」

對於慕容冠三番兩次變相地將責任推給慕容歆語,霸刀宮一行人雖然不語,但心中其實與眾人一樣不屑,劉忠義隱藏在黑袍下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冷笑,但那不自覺發出一道冷哼的,卻非劉忠義。

感受到身上聚集了眾多的目光,周魁感到有些不自在,先前的那聲冷哼,完全是不自覺發出,雖然極輕微,但在現場一片沉默下,也清晰可聞了。

微微一笑,周通為周魁解圍道:「既然這是傲劍宮與慕容家族兩廂情願的喜事,我們何不成人之美呢!?」

聞言,李安成與冬劍嚴這時才不甘的坐下,但是此舉卻讓呂儒生看出了些端倪。

李安成與冬劍嚴坐下後,現場的氣氛十分古怪,原本的喜氣早被一掃而空,但在眾目睽睽之下,慕容冠再次拉起了慕容歆語的手。

這次,只不過是數寸的距離,眼見呂揚風就要握住慕容歆語時,周通卻呵呵笑了出來:「呂宮主,你誤會了。」

「我認為,這場婚事絕非兩廂情願。」周通淡然道。

語畢,眾人倒吸一口氣,正殿寂靜無聲、落針可聞,以周通的身份,說出來的話自然是代表霸刀宮,而在周通方才所言中的意思,眾人也知道周通是打算插手這場婚事了。

「周大宮主說笑了,這婚事我與慕容家族已籌畫數月,兩方都十分期盼,何來非情願之說?」呂儒生思緒一轉,目光掃過李家與冬劍家,心中隱隱有股不安在騷動。

「呵呵,呂宮主又誤會了。」聞言,周通再次笑了笑:「我指的非是傲劍宮與慕容家族,而是現在站在台上的慕容歆語。」

「對於這場婚事,小女自然是…。」慕容冠正欲接過說話,卻馬上被周通打斷。

「怎麼,我問你嗎?」周通笑容一斂,十分不客氣地說道。

指著呂儒生,周通手指微微晃了晃:「就算是你,也沒資格。」

「那老夫有資格了吧!周通,你是什麼意思,千里迢迢來破壞我傲劍宮的喜事!?」如同炸雷的聲響傳來,一道消瘦卻挺直的身影走進。

冷哼一聲,周通面色顯露出凝重之意:「喜事?如果是喜事,你為何擔憂的不停用神識關注,呂申義,傲劍宮明明是另有陰謀真當老夫看不出來嗎!」

「哼,你周通好大的面子,管事管到北大陸來啦,我傲劍宮好意邀你參加婚事,你卻在此說這是傲劍宮的陰謀,當真以為我傲劍宮沒人了嗎!」走到呂儒生身旁,呂申義根本不掩飾滔天殺意,就這樣與周通對視著。

「好,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傲劍宮的婚事,我不親自送點賀禮到也是失禮了。」語畢,周通手一抖,粉紅絲巾以極快的速度朝呂申義射去。

下意識接下絲巾,怒氣滔天的呂申義見到手中的絲巾面色驟變,怒氣轉為驚異,不敢置信望著周通:「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嗎!」坐在周通身旁的劉忠義緩緩站起,隱藏在黑袍內的雙眸閃過幾絲憤恨。

「你是誰?」當劉忠義站起,呂申義沉聲道。

「怎麼,這才過了不過兩百餘年,你就忘了我嗎?」劉忠義冷笑道。

呂申義面色巨變:「劉忠義!?」

一把扯下黑袍,劉忠義狂笑:「哈哈哈,婚事婚事,你們傲劍宮不論做什麼事,都只會用婚事解決嗎,哈哈哈,無能,無能阿!!」

出乎眾人意料的,呂申義臉色反而平靜了下來,如同與老朋友談話般地說道:「你怎麼會來?」

再度讓眾人冷汗直冒地,劉忠義冷聲道:「自然是來破壞婚事。」

「你知道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呂申義嘆道。

「雖是兩碼事,但老夫看的出來,台上那小丫頭絕不是真心想嫁來傲劍宮。」劉忠義說道。

「那又如何?」呂申義也不反駁,直接地說道:「這是兩家決定的親事,她的想法並不重要。」

聞言,劉忠義笑了,詭異地笑了:「的確不如何,在傲劍宮的權益之下,那小丫頭不過也是個魁儡罷了,但老夫今天就要把綁在她身上的線剪斷,你覺得如何?」

與劉忠義的針鋒相對,令呂申義微微皺眉,目光轉向周通:「把他帶來,已表明你的來意,但我實在不解,霸刀宮在西大陸,而我傲劍宮在北大陸,兩方相安無事,為何你要無端端地破壞我傲劍宮的好事?」

「別誤會了,此次作為並非是我的意思。」周通搖頭道。

「哼,除了你還可以是誰。」呂申義冷哼道。

聞言,周通站起,走到周魁身旁,手放在肩頭上:「是我不成材的孫子,周魁的意思。」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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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戰!

數道冷冽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周魁感到如墜冰庫,但周魁牙一咬瑲瑰瑮瑧,以不屈的眼神迎了回去,隨後緩緩站起蜵蜣蜱蜥,面對著站在台上的呂申義、呂儒生、呂揚風與慕容家族。

「周魁,你…為何?」望著周魁堅定的臉龐舞艋艵蒞,呂揚風心中千頭萬緒,卻只是問了短短兩個字。

「我對慕容歆語的心意你也明白。」搖了搖頭滲漳滹漈,周魁毫不畏懼地對上了呂揚風,只能說世事難料,為了慕容歆語,原本關係不錯的兩人卻從此有了芥蒂。

「方才我還沒注意到,這次你到是帶來了許多的熟面孔阿,連四大樞權長老也被你請來了,厲害。」呂申義說道,勾起的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聞言,依然坐著的四大樞權長老老臉一紅,活了數百個年頭,搶婚這事他們還是頭一次做,若不是有著戒嗔刀之令,恐怕打死他們也不願參與其中。

「周通,你為了周魁私心而帶來了樞權長老,哼,難道不怕犯了霸刀宮宮令,下任宮主就不會姓周了。」呂申義沉聲道,語中還有幾分試探。

周通哈哈大笑,擺手道:「這到不必你操心,的確,如你所說,若我是因私心幫助我孫子,絕對會失去下任宮主之位,但就連樞權長老都聽令行事,難道你還想不到我霸刀宮內還有戒嗔刀一物嗎!?」

語畢,呂申義臉色微變,顯然也知道戒嗔刀,更是知曉戒嗔刀對於霸刀宮的重要,臉色一沉,腦中思緒電轉,若是周家單方面的私心所為到還比較好解決,但卻牽扯到了戒嗔刀,也代表整個霸刀宮都是牽扯進來,讓事情變的極為棘手,況且周通這番話說完,底下原本依附在李家與冬劍家的門派,其萎靡的神色頓時振奮了起來,讓呂申義隱隱感到不妙。

思緒閃過呂申義腦中也不過眨眼之間,呂申義冷笑道:「哼,就憑你們幾人,難道就想強行攎走慕容歆語不成。」

出乎眾人意料,回話的並非周通,而是周魁:「呂前輩,晚輩斗膽,絕不敢做出如此行為,況且北大陸是慕容家族的根,若我強行攎走了歆語,想必她也是日夜憂愁、思鄉憔悴,這是晚輩萬萬不想見到的情形。」

此話一出,聽的是在場所有人一頭霧水,千里迢迢來破壞婚事,此時卻說出如此話語,當真是有些自相矛盾。

「我來此只是為了將一物交給歆語,之後她若執意嫁給呂揚風,我也無話可說。」語畢,在眾目睽睽之下,周魁獨自一人踏著緩慢卻堅定的步伐,在無人阻止之下,走到了慕容歆語身旁。

在上位的呂儒生雖有意阻止,但呂申義卻密語傳聲道:「放心,慕容歆語是識大體的人,讓周魁知難而退才是上上之策,絕不能讓霸刀宮牽涉其中,否則變數極大。」

不著痕跡地收回正欲踏出的右腳,呂儒生極輕微地點了頭,揮手擋住在身旁面色焦急的呂揚風。

走到慕容歆語身前,周魁柔聲道:「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妳,已是二十年前,說起來也巧,那時我隨我爺爺來到北大陸,且還是我初次來到北大陸,當然十分興奮,落腳在鳳凰樓後,便馬上離開了客棧,到附近逛逛,走進了聚寶閣,妳也在裡頭。」

說到這,周魁臉色一紅:「見到妳的第一眼,我停下了腳步,驚嘆於妳的天仙美貌,但當時的妳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其實我不太欣賞,所以拿著爺爺給我的令牌,馬上要走上第二層時,卻有兩個打鬧嬉笑的小孩闖進了聚寶閣,一頭撞上了妳,身上的泥巴沾染上妳容美華麗的衣裳,我以為妳會當眾怒斥,但妳沒有。」

笑了笑,周魁眼眸中柔情滿溢:「妳揉揉兩個小孩的頭,綻然一笑,頓時間那兩個淚水滿盈的小孩也跟當時的我一樣,癡癡的看著妳,然後小孩的爹娘來了,一見到妳的穿著與身旁的護衛,神奇慌張地不停道著歉,妳卻拿著幾個下品晶石給兩個小孩:『下次不許這麼冒失讓你們爹娘如此擔心,知道嗎?』。」

「在聚寶閣的巧遇之後,妳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讓我始料未及的,很快我們又在傲劍宮見到第二次面,然而,那時的妳雖然面帶微笑,卻讓我感到一股冷意,比起在聚寶閣時的妳,宛如是個萬年不化的冰雕,但在那個當下我卻忽然明白其實那不過是妳的防備罷了。」淡淡嘆了口氣,周魁輕柔的說道。

「沒有人知道那時我便發了誓,發了要變成絕世強者,保護妳並讓妳隨時能綻放出最真實笑容的誓。」周魁如微風般溫柔的語氣透露出堅定的信念,已令慕容歆語淚眼婆娑。

「然而,就當我朝著強者之路邁進時,卻收到了妳的喜帖,妳可知道當時的我有多慌張,多著急,多麼的不知所措,起先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把自己關在房內數天,想起妳的笑靨後,我才終於下定決心,就算有天下人阻擋,我也要見妳一面,告訴妳我的心意。」語畢,周魁取出了玉鐲與情書,一同遞給了慕容歆語。

慕容歆語雪白如脂的葇荑打開了信,雖然精通琴棋書畫的她看到周魁「字體」莞爾一笑,但更多的卻是被字裡行間濃濃地情意暖了心,在看到手中的手鐲時,著實愣了一會,但隨後卻有幾粒晶瑩悄悄地落了下來。

那手鐲模樣十分奇特,有一半彷彿打了個死結般糾結在一塊,另一半則是極為的平滑,兩者合在一起卻不失其美感,而在平滑的那一半上,有著當日周魁進到天地人合一境界時所刻的四個字「心繫歆語」。

有一股戴上手鐲的強烈慾望在心底蔓延,但慕容歆語卻強壓住衝動,將手鐲與情書一股腦推回給周魁:「周大哥,你的心意歆語收到了,但歆語無福接受,你…你請回吧。」

此話落下,傲劍宮一方露出得色,彷彿一切盡如他們所意料,慕容歆語的父母親則是在心中暗嘆數聲,為慕容歆語的委曲求全感到不捨,而霸刀宮一方,楚天與風清則是滿臉擔憂地看著周魁。

周魁的神色淡然,並未出現眾人意料中的失落,只見周魁伸出手,接住不停從慕容歆語嬌顏上落下的淚珠,一把將慕容歆語納入懷中。

像是在宣示著什麼,周魁抱著慕容歆語不斷顫抖,啜泣的嬌軀:「就在剛才,我又發了一個誓,這輩子我不會讓妳在哭第二次。」

眼見自己即將「到手」的妻子被周魁擁入懷中,呂揚風按耐不住,一個箭步沖上去:「放開她!!」

就在呂揚風踏出腳步的當下,呂申義冷哼一聲,袖袍無風自飄,朝著周魁發了道罡氣。

就在兩者即將襲上周魁的當下,底下的周通輕笑一聲,右手虛空一握,上位的周魁與慕容歆語竟然在眨眼間維持一樣的姿勢站在周通的身旁。

見到周通這個手法,呂申義與呂儒生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雙雙拔出劍來,怒目對視。

正殿內的情勢因為這個變故馬上分為兩派,依附在傲劍宮與慕容家族的門派集結在一起,另一邊則是霸刀宮、李家、冬劍家與其他附在其底下的門派。

就在情勢變的劍拔弩張,一發不可收拾時,一個老嫗慢悠悠了走了進來,竟令劉忠義失聲道:「碧菲!」

名為碧菲的老嫗停下了腳步,對著劉忠義柔柔一笑:「忠義,你也來啦。」

語畢,碧菲再次邁著腳步,走到了呂申義身前,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之下,”啪”一聲賞給了呂申義一個大耳光。

「卑鄙!」又一個耳光。

「無恥!」再一個耳光。

「我這是為了傲劍宮未來的霸業著想才…。」呂申義正想反駁,但話還沒說完…。

「還敢狡辯!」耳光似乎不夠,便換成了拳頭。

一擊之下,呂申義差點跪倒在地,老臉一紅,堂堂前傲劍宮宮主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愛妻欺負,被傳出去可是不太光彩,然而北大陸幾近所有的門派都在這正殿內目賭這一切,呂申義那凜然高傲的姿態在眾人心中已起了一些變化。

「傲劍宮竟然有如今已極少聽聞的「妻管嚴」嗎!?」這一道想法無不穿插在此時瞪大雙眼的眾人心中。

望著上位的情景,周通莫測高深地一笑,掃視一眼,對碧菲起了幾分忌憚之心,現場的氣氛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耳光少了幾分緊張,卻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哼。」教訓完了呂申義,碧菲目光一轉:「小子,就算是我家老頭有錯在先,但你這樣在眾門派面前抱著我未來的孫媳婦,是否有些不妥!」

此話落下,眾人鬆懈的心弦再次繃緊,雖然碧菲說是呂申義有錯在先,但她此番言語卻也表明了自己站在傲劍宮的立場,之前的表現恐怕也不過是苦肉計罷了。

雖說這等道理在場大多數人都了解,但冷汗還是涔涔地滴了下來,用傲劍宮前宮主的老臉作為苦肉計,實在是太令人…。

感受到碧菲犀利的目光,周魁鬆開慕容歆語,將玉鐲套進慕容歆語的手腕,緊緊握住慕容歆語那宛若無骨的細嫩小手:「碧菲前輩,偌大的正殿內,似乎沒有這一號人物。」

碧菲眉頭一挑:「哦,那你身旁的是何人?」

「自然是…」手起,周魁將覆蓋在慕容歆語嬌顏上的紅簾掀起:「我的愛妻。」

傾城傾國的美貌,嫩若滴水的肌膚,水靈動人的雙眸,垂至腰際的三千青絲,掀開紅簾的那一剎那,饒是之前有見過慕容歆語的人,此時也看的癡了。

然而,在場上不受影響的人自然也有,周通是其一,碧菲也是。

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碧菲沒想到眼前這小子態度竟如此強硬,不,簡直可以說是不留餘地,若是平時她定會十分欣賞,但此刻卻是如此關係到傲劍宮利害的重要局面,他身旁還站了個老怪物,今天一事難辦阿。

瞟了周魁一眼,周通心中頗是欣慰,但眉頭一皺,看著站在傲劍宮一方的慕容家族,心道接下來只會更艱難阿。

「成親一事豈如兒戲,小子你可問過那小妮子父母的意見?你如此作為根本沒有將他們兩人放在眼裡,叫他們如何放心將女兒交給你?」語畢,碧菲暗中對慕容家族使了眼色。

慕容嚴會意,正要發話時,卻被一陣濃濃地哀愁聲打斷:「變了,妳完全的變了,碧菲。」

聞言,碧菲神色一怔,眼神複雜,不敢對上劉忠義漆黑如墨的雙眸:「人總是會變的。」

點了點頭,劉忠義踏前一步:「也是,既然如此,那就別在多費口水唇槍舌戰了,我劉忠義在此,欲阻撓者,殺!!!」

殺字落下,劉忠義反手取出刀,插在地板上,負手而立,睥睨地望著傲劍宮一方,無聲的霸氣顯露出來,宛如這正殿的主人才是他。

「你還是沒變。」碧菲嘆了一口氣。

劉忠義搖頭:「不,我也變了,只是妳看不出來罷了。」

「劉忠義,上次是老夫饒過你,否則你可有機會活到今天!若你要挺周魁,別怪老夫心狠手辣。」面色森寒,呂申義也抽出劍,抖動的劍身發出了宛若龍吟的輕嘯。

「哦!?你不說我到忘了,你當初那下三濫的手段到是別出心裁。」語畢,呂申義喝道:「你們四個長老,還站著看戲不成。」

聞言,四大樞權長老面色凝重地取出刀,將周魁與慕容歆語護在其中,劉忠義在前,四大樞權長老在後,爆發出來的威壓讓許多人面色蒼白,渾身顫抖。

支持兩方的門派此時也取出了武器與法寶,碧菲眉頭一皺:「年輕人的事,為何不交給年輕人處理,這樣劍來刀去的成什麼樣子。」

冷笑一聲,劉忠義回過身:「小妮子,我問妳,妳喜不喜歡對面那個叫呂揚風的小屁孩阿?」

問話時,劉忠義並未散去一身驚人氣勢,慕容歆語被劉忠義嚇到,下意識地搖著頭:「不喜歡。」

面色一沉,碧菲顯然也怒了:「劉忠義,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妳到現在才問我是什麼意思,哈哈哈,難道妳還不夠了解我嗎,哈哈哈…。」劉忠義哈哈大笑,隨後爆出令眾人感到心驚膽跳的話。

「我的意思就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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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戰爆發

劉忠義此話落下漻漣滮漆,站在他們一方的其餘宗派也各自取出了武器與法寶,周通見到劉忠義一改平日頹廢的模樣綮綯綻網,在心中苦笑數聲,心道若你早日清醒雌雿需靘,我這大宮主的位子想必也可以坐的輕鬆些,你劉家地位在霸刀宮定也是扶搖直上了。

反觀傲劍宮一方幔廕廎廗,呂申義將碧菲拉到身後,大手一揮兢凘凳劀,暗示眾人別輕舉妄動,其身後的慕容嚴怒喝道:「歆語,妳在胡鬧些什麼,還不快回來!」

聞言,嬌軀微微一震,慕容歆語臉色蒼白,美眸浮上一層水霧,化做了一粒粒晶瑩,默然地滴了下來。

淚珠的落下宛如無言的控訴,頓時間讓聲色俱厲的慕容嚴呆愣住了,慕容歆語也不擦去嫩顏上的淚漬:「爹,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知道的。」

聞言,慕容嚴面色陰狠,指著慕容歆語,不留情面地喝斥:「歆語,別胡言亂語,快回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與外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苦笑幾聲,心中的苦澀與多年以來的無奈找到了出口,從美眸中不斷湧現:「爹,其實我知道你很恨我。」

此言一出,原本怒不可遏的慕容嚴頓時愣住了,霸刀宮一方舉起的武器與法寶也不自覺的放下了,就連周魁等人也是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歆語。

「呵,呵…。」慕容歆語輕笑了幾聲,但那清脆悅耳的笑聲聽在眾人耳裡,卻是極為的淒涼:「這幾十年來,你一心一意為了家族付出,冬劍叔叔與李叔叔都十分欣賞與佩服,還暗自給了你仁君的稱號,但家族的事務一日比一日更加繁重,你也因此冷落了娘,更沒時間照顧我。」

「起先,我對於能擁有一個被千人擁戴的父親感到驕傲,娘也會陪伴在我身邊,對我說著你以往的種種事蹟,只不過那時我還小,看不出娘眼中的落寞。」笑了笑,慕容歆語目光轉向了站在慕容嚴身旁的美婦,後者此時已泣不成聲。

「長大之後,我才發現到你恨我、恨娘,根據慕容家族的族規,身為家主必須以身作則,一生只能娶妻一次,並且終生不離不棄,當初你與娘相愛數年才結成連理,生下我之後,對我照顧有加,每日晚上都要看我睡著了才肯回房休息,只不過,之後不斷你跟娘多麼努力,依然生不出孩兒,從那時起,你便開始恨娘,為什麼生不出個兒子,恨我,為什麼不是個兒子。」語畢,慕容歆語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的哭聲顯露出來。

周魁見此,握住慕容歆語的手微微加了幾分力道,心中很痛,如受到千萬道劍罡般的痛,心中很恨,恨自己不能早些發覺慕容歆語的苦處。

過了許久,慕容歆語止住哭意,緩緩道:「就是因為如此,你可以數個月不理睬我們母女倆,呵呵,或許我還需要慶幸我有這絕美的容貌,讓爹你不至於把我踢出家族,當你知道呂揚風十分愛慕我,你便開始籌備這一切,是吧,爹!?」

慕容嚴默然,慕容歆語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你深知傲劍宮人的性格,越得不到的越是渴望,之前數次拒絕傲劍宮的聯姻,卻依然給他們迂迴的餘地,目的只是從傲劍宮身上取得最大的利益!」

「爹,你真的很厲害,雄才大略、運籌帷幄堪稱慕容家族歷代之最,所以你連傲劍宮在聯姻之後會將李家趕盡殺絕都算到了,不,應該說你把北大陸權利最大的呂儒生算計了,一切只要等到我嫁給呂揚風,想必你一定連作夢都會笑吧。」淚痕乾了,慕容歆語的心也空了。

「但是自認為算無遺策的你,卻沒想到周魁竟然甘願冒險,為了我來傲劍宮搶婚對吧!?呵呵,爹,你知道為什麼極反感於這場聯姻的我,竟然二話不說的就點頭答應你的要求嗎?」展顏一笑,慕容歆語問道。

唉嘆一聲,慕容嚴搖頭:「不知道…。」

「因為我知道或許事情仍有轉機,或許我心中那個男人,會不惜任何代價來救我,雖然也許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是爹,你知道嗎!?他跟你不一樣,他不計一切得失,甘願與傲劍宮作對,他真的來了,而且就算他沒有來,我也不會讓你的計畫如願。」語畢,慕容歆語反手取出匕首,將其扔在慕容嚴面前。

「歆語,妳…。」周魁的話還未說完,慕容歆語已撲進周魁胸懷,將心中一切的苦一掃而空,嚎啕大哭。

深深吸了一口氣,慕容嚴仰天長嘆:「唉,女兒,妳說錯了,我沒有算到的,是我女兒竟然比我還要厲害。」

「唉,若不是妳二伯與三伯的兒子成天沉迷於酒色之中,我也不必採取這下下之策了。」慕容嚴嘆道。

「慕容兄,我們三家交好數百年,此等重要之事為何不與我們商議,而自己索性為之呢?」冬劍家主怒道。

苦笑幾聲,慕容嚴道:「天真,你難道還認為我們三家能比的上傲劍宮,你難道認為原本依附在我家族的門派是因為聯姻才會轉為傲劍宮之下嗎!」

聞言,李家主震驚道:「莫非傲劍宮已…。」

「不錯,原本依附在你們兩家的門派,如今已有將近十個門派效忠於傲劍宮了。」慕容嚴冷笑道。

李家與冬劍家主倒吸一口氣,回頭一望,果真看到幾個門派的宗主臉色陰晴不定,見到兩者目光掃視後,牙一咬,對兩人抱了抱拳:「李家主、冬劍家主,抱歉了。」

語畢,足有三十幾道身影躍過霸刀宮一方,在傲劍宮一方站定。

形勢轉變之快,幾可說是眨眼之間,在正殿內原本五五波的實力,如今卻變成了七三,對於霸刀宮一方來說,絕對是大大的不利。

「識時務者為俊傑,冬劍元列,我敬你是一代家主,別執迷不悟。」慕容嚴負手道。

聞言,李家主臉色刷白,冬劍家主望了李家主與周通後,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如此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與李兄同進退數百年,絕不會甘願屈身做傲劍宮的下人!」

慕容嚴張口欲言,卻被呂儒生冷冷打斷:「夠了,不用多說,周魁,將慕容歆語交出來,我傲劍宮留你霸刀宮一條退路,別落得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話一出,面色緊繃的卻是慕容嚴,今天這計畫,實實在在是他的無奈之舉,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如他所預料的進行,除了霸刀宮突如而來的搶婚,還有慕容歆語隱藏多年的聰明才智,如今形勢已變,剩下的就看周家人會如何應對了。

其實慕容嚴會如此緊張也是無可厚非,傲劍宮一統北大陸之後,首先李家會被屠滅,冬劍家絕對也會被傲劍宮打壓,為防有二心存在,傲劍宮安插幾個暗棋進入冬劍家也是可預見的,接下來形勢最微妙的就可以說是慕容家了,雖然這場聯姻慕容嚴已與呂儒生討論多次,但傲劍宮勢力太大,難保不會表裡不一,不錯,他是成功的算計了呂儒生與整個傲劍宮,但那也是作為慕容歆語嫁給呂揚風,讓他往後在傲劍宮也有一席之地的前提!

深深吸了一口氣,周魁面色平靜道:「慕容歆語,在這偌大的正殿內,似乎沒有這號人物。」

「若你指的是我懷中的美人兒,她從上一刻鐘起,就已經是「周歆語」了。」森寒的眼光掃過傲劍宮一方,周魁反手取出蛟剎,高高一拋,正好插在劉忠義的刀旁。

劉忠義見狀,眼中閃過幾絲欣賞,爆出大笑,連道了幾聲好:「好、好、好,周家後繼有人了,周通,你真是好福氣阿!」

不同於劉忠義的仰天狂笑,傲劍宮一方絕大多數的門派暗自嚥了口水,心驚不已,周魁此舉已不能用強勢形容,而是霸道,完全的霸道!

鐵青著臉,呂儒生一忍再忍,已忍無可忍,緩緩舉劍,指著劉忠義、周魁,最後是周通:「同為三大門派之一,老夫一再容忍,你們卻不知進退,那就別怪我冷血無情、不顧情面!」

此時,原本氣定神閒的周通面色微微一變,感受到幾道強大的氣息正趕來正殿,冷哼一聲,思緒電轉,一道道對策不斷湧現。

但這畢竟是傲劍宮,在人數與實力處於劣勢之下,不管再好的對策都難起作用,周通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當下立刻疾呼道:「風清、周魁,你們兩個帶著楚天與歆語先走,李家主、冬劍家主與其餘門派保護他們四人,師弟,你我加上四名長老合力阻擋!」

語畢,周通反手取刀,右腳一蹬,輕躍上空,轉身揮刀,一道足有十丈的巨大刀罡夾帶淒厲的風切聲往傲劍宮一方襲去。

劉忠義與周通多年的師兄弟情誼讓劉忠義馬上反應過來,一腳狠狠踢飛蛟剎,拔起自己的刀,對著傲劍宮一方連連發出數十道刀罡,四大樞權長老此時踏前一步,面色決然地發出了刀罡,然而,周魁與風清這時才意會,接下蛟剎之後,分別帶著「周歆語」與楚天飛馳出了正殿,李家與冬劍家牙一咬,心一橫,跟隨著四人的腳步離開。

浩瀚的氣息迎面撲來,周魁與風清卻無可退路,他們兩人心知若是回到了正殿,只會拖周通與劉忠義的後腿,雖然眼前三名具有強悍氣勢的三名老者來勢洶洶,但周魁與風清的速度不增反減。

三名老者獰笑一聲,以指代劍劃出了五道劍花,劍花速度不快,但牢牢地鎖定了四人的身形,劍花內隱含的凶戾之氣也讓四人心驚不已,只不過此時李家與冬劍家主已追了上來,替周魁與風清接下了這五道劍花。

「快走!」李家主吼道。

周魁與風清也知道此時情況緊急,馬上往另一邊飛竄而去,但饒是李家與冬劍家主實力不差,比起那三名老者卻依然有些差距,若不是身後有著家族實力高深的人相助,恐怕在百招以內就會敗下陣來。

一招將冬劍家主逼退,與其對戰的其中一名老者冷笑道:「天真,當真以為他們四人可以逃出傲劍宮不成?」

冬劍家主面色一變,眼神複雜地望著四人逃開的方位,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面,明知此路是九死一生卻不得不行,心嘆傲劍宮那條路更是十死無生!

就在此時,傲劍宮天搖地動的震了震,修為低微的弟子全數摔倒在地,更低微者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眨眼之後,偌大的正殿傳來陣陣轟隆巨響,竟有一半化成瓦礫煙塵,隨後接連飛出數道人影。

周魁與呂申義面色凝重,但未受什麼傷,四名長老跟隨在其後,身形有些狼狽,然而,相較六人,傲劍宮一方雖然人數佔了優勢,卻反而落了下風,顯然是方才周通與劉忠義的強襲得逞。

周通等人飛快的速度,馬上就與李家與冬劍家會合,形成了夾擊之勢。

「哼!!」劉忠義冷哼一聲,絲毫沒有將死死擋住李家與冬劍家的三名老者放在眼裡。

劉忠義加到戰局之後,李家與冬劍家主的壓力一鬆,他們單人實力絕對比眼前的三名老者更高上一籌,但眼前這三名老者卻有合擊陣法,反而逼的他們兩人節節敗退。

「別戀戰,走,我斷後!」眼見呂申義等人追上,周通喝道。

「老狗,算你們走運!」劉忠義逼退三人後,神色憤恨地往楚天方向追去。

此時,楚天四人距離傲劍宮大門已不過兩、三里之遠,但楚天心頭一跳,心中隱隱有了不安的情緒,彷彿在印證楚天的預兆似的,大門前站著兩名面噙冷笑的老者。

「周魁,先放我下來吧!」歆語心知眼前兩名老者實力高深,周魁帶著她絕對無法發揮出實力,便不想拖周魁後腿。

周魁堅決地搖了搖頭,歆語見狀雖然心中一暖,但還是掙脫了周魁,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名老者冷笑數聲:「憑你們幾個小輩,根本不需要我們兄弟兩人一起出手,我一人便足已對付了。」

那名老者目光灼灼,早已握在手中的劍平舉在前,緩慢地往前踏了一步,但身形卻如煙似霧地消失了。

「小心!」風清心頭一突,但已然太遲,老者出現在周魁面前,手中的劍輕輕一撥,蛟剎便自周魁的手中脫出,手腕一抖,凌厲的劍竟就往周魁的心胸要害刺去。

只能說老者太過小心,就算不把周魁的蛟剎撥掉,周魁也絕對擋不住這一擊,雖然此時劍尖只差數寸就能刺進周魁的心臟,但這眨眼的時間,足已讓風清做出反應了。

「師父,恕弟子不才,無法成功讓百變門復甦在世了…。」將揹在身受的楚天甩開,風清竟欲替周魁受這一擊。

心有死意的風清,身形竟然微微停住,原來是方才在風清背上的楚天猜出了風清的想法,在風清將他手甩開那一刻,抓住了風清的衣袍,使勁的一扯,反而換他擋在了周魁的面前!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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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絕境


“鏗鏘─”,詭異地鐵石敲擊聲傳來,楚天臉色蒼白構榭榫榩,氣血翻騰,喉頭一甜滶滴漹滿,噴出了一口血箭,止不住暴退的身軀撞上風清再撞上周魁褖裮褉褋,強大的撞擊力令三人倒飛了數十丈才終於停下。

「嗯?」老者皺眉,心中有些困惑畽疑疐瘦,以他方才那一劍的威力,就算楚天身穿極品寶甲也絕對擋不下來,甚至連身後的風清都會重傷,怎麼可能只噴了口血就沒事。

瞥了遠方的三人一眼,老者將身形轉向慕容歆語,對他來說,誅殺楚天三人宛如甕中抓鱉,況且慕容歆語還在他眼前,根本不用擔心楚天三人會趁機逃跑。

「想必妳就是慕容家的小姑娘吧,妳也看到了,那三個人根本沒辦法護妳離去,如今後悔還來得及,跟老夫走吧。」老者臉色冷漠道。

慕容歆語咬著下唇,望著為了護她而受傷的楚天,與有些狼狽的風清跟周魁,慕容歆語猶豫了,身為霸刀宮的少宮主,周魁最多也不過會被重傷,絕不可能被當場誅殺,但周魁身旁那兩個「無名小卒」,後果恐怕…。

「歆語,別聽他的話,待會我爺爺他們肯定會過來,千萬別聽他胡言亂語!」周魁著急地在後頭大喊,然而,此時底下另一名老者卻動了。

「囉囉嗦嗦的,死性不改,直接將她帶走不就得了。」飛到慕容歆語身旁,那名老者不耐道。

「哈哈哈,難得今日有機會出來透透氣,與這些小輩玩玩,罷了,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你把她帶走,我把他們三個殺了。」語畢,身形一晃,已出現在楚天三人眼前。

搖頭一嘆,老者怪笑道:「其實老夫這人也不喜歡妄造殺孽,只不過宮主之令不得不從,就算你們倒楣了。」

風清抓著楚天,周魁的蛟剎也不在身邊,眼前的老者修為更是比他們高上幾倍,此時三人心中已有了死意。

只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數道破空聲傳來,李家、冬劍家與其他門派即時趕到,但饒是如此,當李家與冬劍家主見到兩名老者時,面色也十分難看。

「真沒想到今日竟讓老夫一次遇到好幾位傲劍宮的隱世強者,兩位影神劍尊,賀鄴、賀光。」李家家主沉聲道。

在楚天三人面前的老者顯然有些驚訝,隨後笑了笑:「事隔多年,沒想到如今還有人記得我們兄弟倆的名號,看你這身穿著,想必是李家族長吧!?」

「不錯。」李家族長故作沉穩道,眼前兩名老者可是聲名赫赫的人物,如今就算有他們相助,恐怕也很難討好,畢竟他們一方有近三十人,修為不一,若全都加入戰局,只會使局勢更加混亂。

擔憂地望著楚天一方的情勢,慕容歆語卻忘了自己身前也站著另一名影神劍尊:「哼,還有空擔心他們,老夫可不像賀鄴喜歡貓抓耗子的戲碼。」

語畢,賀光身形一晃,出現數道殘影,此時就算慕容歆語有通天的智力,在賀光超絕的實力面前也只不過是個玩偶任他擺佈,輕易地在慕容歆語慌亂時襲擊後腦,擊暈後一把抱住慕容歆語,往正殿方向飛去。

望著遠去的賀光,賀鄴呵呵一笑,舉劍指著李家族長:「上任李家族長與我頗有交情,報出名來,我留你全屍。」

「李正君。」李家族長緩緩道,望著遠遁而去的賀光,心中一沉。

「歆語!!」不出李正君意料,周魁關心即亂,很快追上去。

「嘿嘿…。」望著離去的周魁,賀鄴絲毫沒有阻止之意,畢竟以賀鄴的實力,誅殺周魁不比捏死一隻螻蟻還難。

「也讓你拖去不少時間,大局已定,嘿嘿,你是要自盡,還是要老夫親自動手?」拍拍劍身,賀鄴似笑非笑道。

「李兄,別衝動阿!」聞言,冬劍元列抓住李正君的右肩,就怕李正君真如賀鄴所言自盡而亡。

「放心,我不是傻子,冬劍兄,如今已無退路,讓我們並肩作戰!」舉著劍,李正君目光凌厲地盯著賀鄴,面色絕然,無一絲退卻之意。

「好!」回頭,冬劍元列對著後面跟隨的門派道:「待我跟李兄阻擋住他後,你們趁機離開傲劍宮,回宗派求援,這是最後一絲機會,否則以後只會被傲劍宮追殺!」

語畢,也不等其他人回答,李正君與冬劍元列眼神交會,虛空一踏,一個箭步就往賀鄴快速飛掠而去。

「哈哈哈,來的好。」賀鄴狂笑,也不管其他門派朝著大門飛去,迎上了李正君與冬劍元列。

三人很快交戰在一起,爆發出來的威壓與穿插的罡氣令周圍揚起了煙塵,速度已達肉眼難辨的境界,往往一個眨眼,就交手了二十招以上。

由於這是李正君與冬劍元列首次併肩作戰,兩人默契當然不是很好,但交手了五百招以後,兩人對彼此的招式與出招時機都有些了解,自然慢慢的佔據了上風。

然而,縱使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佔據了上風,賀鄴身上也出現了數道血痕,賀鄴的臉色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似笑非笑。

李元君與冬劍元列絲毫不敢大意,臉色凝重,出招越來越狠,招招致命,偏偏賀鄴總是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那些殺招最多只能在賀鄴身上留下不大不小的血痕罷了。

就在此時,傲劍宮的大門外卻傳來一陣陣的臨死慘嚎,李元君與冬劍元列面色一變,立即知道傲劍宮竟然早已在大門外布置了陣法,就等著他們落入其中。

「哈哈哈,難道你們以為老夫是心懷慈悲的人物不成?我傲劍宮九劍連環破魔陣對付他們,足矣。」賀鄴怪笑道。

雙手握緊,九劍連環破魔陣的威力李正君與冬劍元列自然有聽說過,在傲劍宮的殺陣威力中,僅次於震天威地陣,難怪賀鄴會有恃無恐的放他們過去。

沾了手臂上流淌的血,賀鄴放在嘴邊舔了一口:「不錯,老夫近一百年來早已忘了血的味道了,嘿嘿…。」

見狀,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劍,賀鄴身上傳來森寒的氣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濃厚到了他們兩人都是感到膽寒。

似乎是看出兩人的退卻之意,賀鄴冷笑道:「嘿嘿,可別臨陣脫逃阿,老夫可是還沒盡興呢!」

語畢,賀鄴眼中嗜血狂意驟增,怪笑一聲,劍尖連連晃動,出現了多重劍影,就連身影也變的虛幻縹緲。

「小心,他要認真了!」李正君沉聲道,冬劍元列點頭會意,畢竟當年影神劍尊轟動北大陸的劍法,絕不是正面對戰…。

另一方面,朝著傲劍宮一方飛馳而去的賀光,碰上了面色急忙的劉忠義。

「那兩個老混蛋,虧我一路上為他們兩個開路,竟然連個人都保護不了!」劉忠義臉色漲紅,心急如焚地破口大罵道。

冷哼一聲,賀光感受到劉忠義散發出來的威壓,心中估量了一下,雖然無法擊敗眼前之人,但有慕容歆語,想必劉忠義出手也不敢太過放肆,然而,就在賀光準備出手時,劉忠義動了。

「你們傲劍宮這群狗娘養的,每個都嫌命長,逼得我下殺手才甘心!」劉忠義怒道,手中狂刀連連揮舞,每道刀罡蘊含的威力讓賀光只能退避三舍。

嘴角微微抽蓄,想起這說話的語氣,與似曾相識的面容,賀光這被傲劍宮暗地稱之為「冷面尊者」的人,心中的陰影浮現,暗嘆數聲。

劉忠義的招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狂,原本打著劉忠義不敢隨意出手的賀光,此時反而還要小心翼翼地保護住慕容歆語。

「嗯?你這老混球,看起來到是有些面熟阿?」靈光一閃,劉忠義狂笑道:「我想起來了,不就是當年被我呼過巴掌的…,嗯…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聞言,賀光差點沒被劉忠義氣的吐血,當年的恥辱他可是猶記心中,只不過那時的修為實力不及劉忠義,才憋著一口氣,之後死命的修練,就只等著機會雪恥,如今剛好遇到了,哼哼,竟然還是打不過他…。

「師弟,走!」劉忠義後方,周通與四名樞權長老狼狽地飛來。

「哼,下次再來收拾你!」語畢,劉忠義不再理會賀光,身軀前傾,宛如脫弦之箭般從他身旁竄去。

見到慕容歆語被賀光抓在手上,周通冷哼一聲,右手虛空一探,慕容歆語已被周通攔腰抱住,尾戒一閃,慕容歆語已然消失。

「天罡星羅罩,可惡,快追!」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呂儒生大喝道。

周通五人速度極快,但處境極為微妙,傲劍宮一方無法追近,但周通五人卻也無法甩開,就這樣處在一個你追我跑的局勢當中。

「臭小子,快走,還回來幹嘛!」見到周魁三人飛來,劉忠義急道。

「歆語被劫走了!」周魁臉色焦急,恨不得馬上追上賀光。

「放心,周通救到她了。」瞥了受傷的楚天一眼,很快確認楚天暫無性命安危後,便很快朝著大門飛去。

聞言,周魁面色狂喜,不疑有他地追上劉忠義,風清暗嘆一聲,也很快跟在後頭。

劉忠義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便看到了李正君、冬劍元列與賀鄴大戰的身影:「我還在想見到了混帳哥哥,怎麼可能混蛋弟弟沒有現身呢!」

聽到了這宏亮的聲音,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心中的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在此期間,賀鄴的招式逐漸變強,就算他們兩人合力也是招架不住,身上甚至還出現了一、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另一方面,賀鄴的表情可真與吞了個蒼蠅一樣難看了,雖然還未認出劉忠義的臉龐,但這熟悉的語調,已讓他的寒毛豎立起來。

「該死!」見到劉忠義前來,賀鄴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就算九劍連環破魔陣再強,恐怕也攔不住眼前這實力深不可測的怪物。

看著賀鄴自己迎了上來,劉忠義怒笑幾聲:「好阿,當年我與碧菲之事,你們兩人也從中阻撓,如今我救了個姑娘脫離苦海,你們兩個兄弟也要跟我作對,好,很好!」

「霸刀宮第一式,刀走武蒼!」通天刀罡直衝雲霄,舉刀落下,刀罡朝著賀鄴飛快擊去。

望著頭上宛如壟罩住整個天空的刀罡,賀鄴差點沒被嚇的魂飛魄散,不敢硬擋,狼狽地從旁飛掠而出。

“轟───”,刀罡落下,地上揚塵不斷,直接出現了一道長寬足有數十丈的巨大橫溝,足以見其可怕的威力。

顯然劉忠義此舉非是為了擊殺賀鄴,在這招餘威未盡時,便對李正君與冬劍元列道:「你們兩個先走!」

點頭會意,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不敢擔誤任何一刻,直接朝著大門飛馳而去,而直到此刻,楚天三人才趕上劉忠義的腳步。

「你們先走!」眼角餘光見到三人,劉忠義大喝道,未防賀鄴從中偷襲,便先朝賀鄴追擊而去。

雖然賀鄴的實力不及劉忠義,但論起身法到也是並駕齊驅的境界,所以若賀鄴一心想逃,劉忠義也莫可奈何。

「哼!」聽到遠方傳來的破空聲,劉忠義冷眼瞪著賀鄴,又送個一招刀闢山河後,才繼續往大門急去。

「你們還在這幹嘛,怎麼不走!」見到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在近在咫尺的大門徘徊不前,劉忠義氣的破口大罵道。

「不是我們不走,是傲劍宮在大門外佈下了九劍連環破魔陣阿!」冬劍元列無奈道,看到遠處幾道人影,流露出了絕望之情。

聞言,周魁與風清面如死灰,劉忠義則是大罵一聲混帳,這九劍連環破魔陣以他的修為是可以硬闖過去,但也要脫一層皮,更遑論他們五人。

此時,周通與四名樞權長老終於來到大門處,在聽到門外有九劍連環破魔陣之後,周通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望著落下的呂申義與其他傲劍宮隱世多年的高手,周通口氣依然是沉穩:「好大的手筆,還真把我們逼到絕境之中。」

呂申義冷冷一笑:「畢竟是對付霸刀宮的大宮主,不能用尋常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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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憶

望著近在眼前的大門粺粹精粼,明明是咫尺之遙、不過一個跨步的距離,卻偏偏不能暢意飛馳而出頗颱颯颮,心情鬱悶之下令眾人士氣大落。

「周通,把慕容歆語交出來!」事到這種地步蒨菛萣蒠,呂申義也不再顧情面,指著周通斥喝道。

冷哼一聲僬僕僎僦,周通臉色不屑:「怎麼!?自從將傲劍宮交給呂儒生之後,你這百年期間都沒動過腦子嗎?竟天真到讓我交出慕容歆語摿摡摶摠,況且就算我將慕容歆語交出來,你認為她會跟你走嗎!」

聞言,呂申義面色鐵青:「這麼說,你是不肯將慕容歆語交出來了。」

「慕容歆語已是我周家的人,你認為我會將我孫媳婦交出去?」嗤笑一聲,周通左手虛空一探,遠處,插在地板上的蛟剎隨即”刷”一聲飛到周通手上。

將蛟剎平舉在周魁眼前,周通問道:「魁兒,告訴我,如今處在此種萬分危機的局面,你心中可有後悔過?」

「沒有。」將刀接下,周魁咬牙說道:「唯一讓我後悔的是,方才歆語被搶走時,我竟然無能為力保護她。」

望著周魁因憤恨而泛紅的眼眶,周通點點頭:「很好,這才是我周家的男兒。」

緩緩吸了一口氣,呂申義抖動劍身:「周通,既然你執意如此,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望著不斷從傲劍宮深處飛掠過來的人影,周通心中一沉,其中多數的人他都見過,皆是在呂申義掌權時赫赫有名的人物,實力之強也不在話下,不僅如此,幾道強橫氣息隱匿在周圍,讓他不得不多一分心提防。

「哼!戰便戰,囉嗦。」語畢,劉忠義提著刀,竟不懼遭傲劍宮圍攻,一馬當先地如脫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在劉忠義身後,周通與四大樞權長老也沖了上去,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則是嚴陣以待,護在楚天三人周圍。

望著沖過來的周通六人,呂申義面色凝重,絲毫不敢大意,飛速地下著指令:「賀光、賀鄴,你們兩人對付劉忠義,其餘長老,齊心對抗四名樞權長老,儒生,你與我齊戰周通。」

此話落下,竟有一道人影比賀光與賀鄴早一步迎上了劉忠義,而那人赫然是碧菲!

「碧菲,別以為是妳我就會手下留情!」劉忠義氣勢飆漲,刀身傳來嗡鳴,淨白的刀身逐漸浮現出了一道靈獸的身影。

「嗷──」震撼人心的獸吼挾帶著狂暴的氣息令傲劍宮一方感到壓抑,碧菲身形停滯,面色一變,但咬了牙,還是迎了上去。

一道百丈的靈獸從劉忠義刀中飛馳而出,仰首狂吼幾聲,似馬的身體覆蓋著巴掌大的鱗片,腳蹄處冒出騰騰火燄,足有百丈長的尾巴不停甩動,額心處突出一道螺旋百尺巨角,漆黑的眼眸冷冷瞥著所有站在他前方的人。

「一角龍馬,碧菲,小心!」見到這巨大的獸魂,呂申義驚呼道。

「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第二式,刀闢山河,第三式,刀威破日!」劉忠義的身軀在空中呈弓狀,刀身發出刺眼的光芒,與此同時,一角龍馬額上的角也同樣爆出璀璨光芒,不斷朝著劉忠義的刀湧去。

感受到這滔天的威壓,碧菲臉色蒼白,心中有些駭然,沒有預料到劉忠義的修為竟然提升到了如此境界,但碧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還加快了速度。

「三招連式,喝!刀威闢日!」大吼一聲,劉忠義狂刀落下,一道長寬超過百丈的巨大刀罡挾帶螺旋氣流往碧菲落下。

那螺旋氣流之強,竟令碧菲無法動彈,任憑碧菲調動全身的真元,身軀依然死死地被困在螺旋氣流張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刀罡落下。

「不!!!」見狀,呂申義的馬上掉頭沖向碧菲,然而,受到螺旋氣流影響,饒是呂申義修為實力與劉忠義不相上下,速度也大受影響。

然而,眾人預料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劉忠義刀身一斜,那狂暴的刀罡在千鈞一髮之刻硬是偏了一些,在碧菲的身旁落下。

雖然碧菲安然無恙,但傲劍宮一方的人數比起霸刀宮來說,實在是多了太多,方才還在慶幸碧菲替他們擋下劉忠義的賀光與賀鄴,望著落下的刀罡,雖有心想逃,但被氣流所影響,不得不與之硬抗,在兩人身後還有一些慕容家族位高權重的人物,只不過在這刀罡之下,也失去了平日的穩重,臉色巨變,紛紛拿出了法寶與武器全力抵擋這刀威闢日。

“碰─轟──轟──轟──…”,可怕的衝擊力掀起了風勢,肆虐著傲劍宮,鋪在地板上的青崗岩接連地掀飛而出,原本散發了靈氣的秀林美木也全被連根拔起,許多拳頭大小的石塊更是如綿花般飄上天空,旋即在空中爆開化為粉塵。

巨大的橫溝蔓延到傲劍宮東殿,在橫溝周圍可見滿處瘡痍,甚至可說無一完物,在刀罡的壟罩範圍內,死傷慘重,許多修為較低下的人連真元都還來不及調動,就在瞬間化為飛灰,而修為較高者,也是吐血重傷躺在地上,若無人相救,恐怕不久後也會隕命身亡,就連賀光與賀鄴也是半跪在地,前者的右臂已完全消失,後者情況更糟,右臂與右腿全化為肉屑。

然而,劉忠義的攻勢還未結束!

震懾於劉忠義刀威闢日的威力,眾人並未察覺於天上的變化,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無端地出現了火紅的雲朵,直到眾人發現時,那一大片火紅雲朵壟罩在眾人頭上,傳來了可怕的炙熱。

「快退!碧菲,快走阿!」呂申義焦急地大吼道,因為他深知此招的威力不同凡響。

緩緩搖著頭,碧菲竟然不退:「我不走。」

劉忠義將刀往上直舉,一角龍馬會意,朝天怒嚎,狂奔而去,身形竟然融入火雲當中,劉忠義的刀也逐漸變的赤紅。

「鎮天鏡!」左手一甩,一個巴掌的銅鏡也朝火雲飛去,周通與劉忠義眼神交會:「師弟,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手中法決連連變換,銅鏡閃耀著光芒,不停地在空中翻轉,對著火雲射出電芒,翻騰之間,火雲竟然再次漲大,幾近將半個傲劍宮壟罩其中。

不過轉眼之間,銅鏡停止翻轉,原本赤紅的火雲添加了閃耀的紫藍電芒,竟多了幾分妖異,然而,這火雲卻有令呂申義與呂儒生心頭一跳的恐怖威壓。

見到如此火雲出現,原本隱匿在旁的強者再也忍不住,打消了偷襲的念頭,紛紛站到了呂申義後方,而與四名樞權長老交戰的人,不用呂申義下令,也接連的回到了傲劍宮一方。

「所有人聽令,使盡全力抵擋此招!」呂申義大吼道。

以呂申義的修為實力躲過此招自然沒有問題,只不過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修為低下的人絕對會立刻被誅殺,但這卻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若不硬抗此招,將其抵擋下來,大半的傲劍宮恐怕直接會化為飛灰粉塵!

呂申義臉色一寒,心中大罵著自己,小看了劉忠義,竟一個不小心落入了劉忠義的陷阱當中,雖然劉忠義總是一副罵罵咧咧的模樣,但心思卻是極為縝密,只不過令他不解的是,若方才那一道刀罡往碧菲攻去,他一定會不惜重傷也要為碧菲擋下那一擊,但劉忠義卻在最後一刻改變了刀向,以劉忠義的實力與智力,都不應該犯下如此可笑的錯誤,唯一的解釋就是劉忠義對碧菲依然…。

感受到碧菲凝視的眼光,劉忠義密語傳聲道:「唉…,妳走吧。」

碧菲身軀微微一震,回道:「你…這是對我的復仇嗎?」

「仇阿恨的,若干年前我早已忘光了。」劉忠義說道。

「那你為何來此阻撓婚事?」碧菲問道。

「那只不過是因為…我是霸刀宮之人。」劉忠義淡然道。

「妳走吧。」劉忠義再次說道。

「這麼想要我走?」出乎劉忠義意料的,碧菲問了一句。

愣了一下,劉忠義道:「走了,對我們都好。」

「這些年來,他對我很好。」碧菲說道。

點點頭,劉忠義自然知道碧菲指的是呂申義:「嗯。」

眼神複雜地望了劉忠義最後一眼,碧菲美眸中閃過幾絲不捨,但最後心一橫,飛回了呂申義的身旁,也讓呂申義因此鬆了一口氣,出於對碧菲的信任與尊重,呂申義方才並未介入兩人的密語傳聲,所以才顯得萬分擔憂,畢竟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他也是知道一些。

輕輕嘆了一聲,這已是他第二次看到碧菲離去的背影,也代表著過去的一切,就如同碧菲逐漸遠去的身影一般,緩緩忘懷。

想當年的他,也不過是個剛突破至合體期的修真者罷了,卻自持一股衝動與豪氣,不顧師父與最親密的師兄,也就是周通的阻止,孤身來到了北大陸,也是在那時,他遇到了碧菲。

那時的碧菲,也不過是個元嬰期的修真者罷了,然而,碧菲不滅的笑靨與純真,讓以往只知道死命練功的劉忠義動心了,尤其是在碧菲不知道他是霸刀宮弟子的身份之下,劉忠義更是放下所有的戒心,義無反顧地落入了情崖。

短短兩年期間,他與碧菲幾近遊歷了整個北大陸,當時的他初出茅蘆,根本沒經歷過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挫折歷練,況且也沉浸在與碧菲的相處時光當中,對於碧菲的一切,他始終抱持著不疑有他的信任,誰知道,最後換來的卻是撕心裂肺的痛。

兩年之後,當他們回到相遇之地時,他無意中發現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事,碧菲竟早已與呂申義有了婚約!

一開始,他渾身巨震,無法相信此事,也壓根信任著碧菲,但在碧菲親口承認之後,劉忠義徹底的傻了,不,或者應該說是瘋了。

他認為是呂申義逼迫碧菲,強娶碧菲,於是他在一日午夜,趁眾人不注意之下,獨身一人趕往了傲劍宮,要替碧菲討了個公道。

第一次,他重傷了兩名守門弟子,只不過也僅此而已,連呂申義的影子都沒見著,就被當作是鬧事之人,攆出傲劍宮之外,也因為這次的教訓,令他首次對自身的實力產生了懷疑與無力感。

由於重傷了兩名弟子,劉忠義自然也不會被客氣對待,全身的雙手的經脈幾乎全廢,心脈也受到了極嚴重的傷勢,當時他以為自己就會因此而死,慢慢陷入沉眠當中。

然而,再次睜開眼,映入了碧菲擔憂的俏臉,他狂喜之下,情不自禁地深深抱住了碧菲,卻絲毫未注意到自己原本廢掉的雙手,竟已然痊癒。

並未發覺碧菲的憂容,他極力地要碧菲與他一起回西大陸,碧菲起先答應了他,但卻要他先回復好心脈的傷勢之後,才肯與他一起走,並給了他一顆丹藥,想當然爾,劉忠義不疑有他地服了下去,但也因為這顆丹藥,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在旁人的刻意透露之下,他知道了那些令他回復傷勢的丹藥,都是碧菲去向呂申義求情時,他好恨,當他知道碧菲近期就會與呂申義成親時,他再次提著刀,闖進了傲劍宮。

第二次,由於趕到傲劍宮當天正是大喜之日,傲劍宮的防備降低,加上所有人都進到了大殿慶賀,他竟然如此地闖進了大殿之中。

將大殿的門用刀罡劈開,當他看到呂申義正要掀開碧菲的面紗時,心中的某個部分炸了開來,右腳一蹬,提著刀往呂申義飛馳而去。

可想而知,以他合體期的實力在那時的大殿之內,也是螻蟻一般的人物罷了,但也就是這個人物,留下了令眾人難以泯滅的印象。

面對著十數道正面的罡風,每一道對當時的他而已都具有致命的威力,但他絲毫不理,硬用血肉之軀扛下了所有的攻擊,渾身流淌著鮮血地來到了碧菲的面前。

之後,他說了一句令在場所有人為之動人的話:「碧菲…我來了,跟我走吧。」

碧菲的淚如雨落下,雙眸中混雜著太多的情緒,有不捨、心痛,但最多的卻是歉疚:「…對不起。」

語畢,在劉忠義的面前,碧菲背對著他,投入了呂申義的懷抱之中,見到這一幕,強忍著重傷的劉忠義,終於往後緩緩倒了下來。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回到霸刀宮,只知道醒來時傷勢已復元的七七八八,但卻終日意志消沉,直到某日發現了儲物戒指內碧菲的絲巾,才突然醒悟過來,如瘋似癲的日夜修練。

睜開雙眼,一幕幕情景閃過腦海當中,劉忠義心境在這一刻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境界,烙鐵般火紅的刀往上一舉:「落。」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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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援手


紫電火雲飛快地化做一角龍馬的模樣,四個如盤天大樹般粗壯的腳蹄踏動,龐大的威壓肆虐地蔓延開來榞構榭榫,傲劍宮一方心中震駭陡然上升,眼前這紫電火雲的威力遠遠超過他們想像。

「莫慌摷摍摟摓,稍後聽我下令使出最強一擊,必能將此招破解。」呂申義大喝一聲蜳蜧蜡蜛,令眾人驚疑飄浮的心頃刻間穩定了下來。

像是在嘲弄呂申義所言,紫電火雲仰天狂吼一聲鉼鉿鉺銦,睥睨地望著底下渺小如蟻的眾人,一個俯身,淒厲的切風聲傳來,以遠超眾人想像的速度俯衝而下。

「出招!」呂申義大驚,這紫電火雲的速度遠超他意料之外,但畢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硬壓住了心境,大吼道。

「傲劍絕第三式,傲劍萬千刺蒼穹!」劍指紫電火雲,呂申義雙手握劍,劍身爆出刺眼的金色罡芒,在身前畫了一個大圓,出現了萬千道金色劍罡,隱隱傳來了刺耳的嗡鳴。

「去!」放開手中的愛劍,呂申義雙手虛空一推,萬千罡芒瀰漫著令人絕望的氣息,隨著呂申義的劍一起刺向一角龍馬。

見到呂申義率先出招,見在其身後,修為實力各個高深莫測的長老與供奉,也紛紛使出自己最為得意,或者是聞名天下的招式。

「金龍迴天掌法第九式,龍掌印天!」一位供奉大喝出聲,掌印呼嘯變換之間,竟然出現一條百丈長的金龍,怒視一角龍馬,爆出震撼龍吟,龍尾一擺,朝一角龍馬快速飛去。

「冰扇絕,落水寒!」一位神情森寒的美婦揮舞手中的玉扇,玉扇上逐漸出現三個艱澀難懂的古字,眨眼間那三個古字出現在虛空當中,發出刺骨逼人的寒氣,竟讓眾人不自覺地打了個顫,甚至讓傲劍宮覆上一層冰晶寒霜。

「無極魔功,修羅滅!」一位猙獰惡目、瘦如柴骨的老者身著黑袍,嘿嘿怪笑了幾聲,雙手開掌,往胸前一推,如墨的黑氣化做百丈人身,四頭八臂的樣子令人望而生畏,張牙舞爪地對一角龍馬示威,在老者手中法決連連變換之下,八臂各多了八個奇形怪狀的武器,震耳欲聾地怪叫幾聲,朝一角龍馬暴沖而去。

「焚獄神功,大羅獄盤!」站在老者旁邊,體態略顯豐腴的婦人,發出極為沙啞的大喝,雙手成爪,往胸前上下開合,眼前虛空竟像被劃了一刀般出現一道「縫」,隨著縫逐漸擴大,往旁擴張宛如圓盤,且不斷疊加,直到出現九道「圓盤」之後,婦人右手化拳,擊在身前的圓盤上,隨著九道圓盤合一,直徑近百丈的圓盤蘊含的毀滅之力令眾人心驚不已,但那道圓盤很快挾帶狂風飛向一角龍馬。

傲劍萬千刺蒼穹、龍掌印天、落水寒、修羅滅與大羅獄盤這說出都會令人聞之色變的五道強招,如今只為了對抗宛如盤據半邊天的一角龍馬,但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卻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角龍馬發出嘶鳴,額上的獨角凝聚了幾近一半的紫電與火雲之力,兩者交互盤旋融合,化做一道百丈高的紫電火雲旋風,擋下了傲劍萬千刺蒼穹與龍掌印天兩招,且還隱隱佔了上風。

「噗──」三招對抗,造成的壓力令人難以想像,也令實力修為低下的人無法承受,傲劍宮一方有許多人已不支倒地,就連周魁與風清也壓抑不住奔騰的血氣,喉頭一甜,吐了一口血箭,楚天則是面色蒼白,心胸處傳來了巨震,宛如萬蟻噬身的麻養不斷傳來。

李正君與冬劍元列見此,趕緊為三人護法,四名樞權長老則是皺著眉頭,雖然一角龍馬暫時佔據著上風,但另外三招將至,手中緊握著刀,四位長老已做好出手的準備。

落水寒、修羅滅與大羅獄盤分別擊在旋風上,讓紫電火雲旋風逐漸潰散,但一角龍馬仰身狂吼,四個如盤天大樹的馬蹄化為四道旋風,狂烈的火雲與奔騰的紫雷終於展現真正的威力,五道炫風合而為一,貫穿天地。

此時落水寒、修羅滅與大羅獄盤也加到了戰局當中,五招對抗紫電火雲旋風,在兩方中僵持不下,兩方可怕的威力竟然引來了天地異變,百里之外的天地靈氣瘋狂似地蜂擁而至,使得紫電火雲旋風與五招威力更加強大。

「哇!」在此絕世強者的爭鬥之中,尋常人物怎麼可能抵擋的了,早已昏死過去,身上帶有傷勢者,則是更加嚴重,包括賀光、賀鄴在內,已有幾人斷絕了生機。

隨著紫電火雲旋風與五招的威力越加強大,李正君與冬劍元列的臉色也更加難看,畢竟他們要為楚天三人護法,無法從容的抵擋驚人威力的壓迫,好險四位長老發現,即時地為兩人注入真元,這才讓兩人臉色好看了些。

但就在此時,局勢有了變化,紫電火雲旋風抵擋不住五招連合,往劉忠義方向後退,周通臉色凝重,反觀劉忠義,竟閉上了雙眼,彷彿沒見到這不利的情勢。

直到紫電火雲旋風慢慢地潰散,傲劍宮的供奉與長老露出了得意的面色後,劉忠義才終於睜開了雙眼,嘴角一勾,一抹淡漠的冷笑,似乎在嘲笑傲劍宮一方的無知似的,宛如烙鐵般通紅的刀往上一舉,只剩半身的一角龍馬竟化做一把與劉忠義手上一樣的刀,只不過大上了百倍之多!

「接招吧,這才是我真正的刀、威、闢、日!」空中的一角龍馬,不,應該說是刀,蓋過了焰日的光華,朝傲劍宮一方落下。

「傲劍絕第一式,一把傲劍震天下!」呂申義彷彿早已預料到劉忠義還留有一手,將手中愛劍丟上空中,雙手合掌向上,鋒利地宛如要刺破雲霄的劍意漫延,在空中的劍漲大至不亞於刀威闢日的程度,扛下了這招,與此同時,一道鬼魅的身影往霸刀宮一方竄去。

“碰───”,兩招對抗,讓傲劍宮都為之動搖,東殿與西殿接連被震垮,正殿竟也抵擋不住這可怕的餘威,全倒了下來,揚起了另一陣粉塵。

紫電火雲旋風處於下風的形勢陡然逆轉,逐漸壓過了五招,又回到了五五波的局面,刀與劍,紫電火雲旋風與五招僵持的局面令眾人心驚膽跳。

“轟───轟───轟───”,終於,在數息之間,兩者炸裂開來,可怕的餘威傳達到了地上,令已破裂不堪的地板全化做了齎粉,傲劍宮高聳如林的圍牆竟出現了道道裂縫,彈指間變成拳頭大小的石塊全數垮了下來,諷刺的是唯一可算完好的,竟是霸刀宮後方的大門。

「師弟,小心!」周通大吼道。

聞言,劉忠義這才發現衣袍破爛,嘴角流淌著血的呂儒生竟朝他爆射而來,但劉忠義體內真元空蕩蕩的,正處於舊力已發,新力未至之時,縱使有心誅殺呂儒生,也無力做到。

勉強地運轉真元,劉忠義在千鈞一髮之際身子一偏,躲過了呂儒生的凌厲一劍,但原本朝心脈於去的利劍,卻落在了左肩之上,整個左臂被卸了下來。

「可惡!」周通見此,腳尖虛空一踏,心急如焚地欲趕往劉忠義身旁。

但縱使周通再快,也趕不上呂儒生出劍的速度,眨眼間劉忠義身上已多了十數道血痕,胸前更有一道深可見骨、怵目驚心的傷痕。

此時就顯現出傲劍宮強大的底蘊,見到周通前去幫忙,立即有兩位供奉三名長老迎上周通。

發出刀威闢日的劉忠義,體內經脈在方才勉強使出身法的情況之下,原本如濤濤江河般流淌的真元,已可說是乾枯成空,只憑著苦練數百年的刀法與呂儒生硬抗,但從身上衣袍都沾染上鮮血的情況看來,若再無人相助,恐怕數息間便會被呂儒生誅殺。

「可惡!」被五人纏鬥的周通情勢也不容樂觀,雖不處於下風,但也無法擺脫五人的糾纏,根本無暇幫助劉忠義。

四大樞權長老見此,也慌忙的欲上前相助,但在六名供奉的合力阻撓之下,顯得左支右絀,自身難保之下,何來餘力保護劉忠義,更遑論不敢離開楚天三人的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了,身為家族之主,兩人的實力修為其實也相當厲害,但是與現場傲劍宮的供奉相比,卻不是以道理計的差距了。

「冰扇玉帝、黑魔仗人、幽冥鬼王、炙嶽狂君…。」望著傲劍宮供奉熟悉的臉龐,李正君臉色極為難看地唸出了在北大陸盛名一時的超絕人物,這些人物皆有一個特點,便是在他還未當上族長之前就已經是響叮噹的人物,之後消失於修真界內,當時他還以為這些高人隱匿山林之間,沒想到竟是全跑到傲劍宮當個樂消搖的供奉。

「噗─」劉忠義吐了一口鮮血,身形暴退,身上又多了數道劍痕,但縱然如此,劉忠義竟然仰頭大笑。

「你笑什麼?」見狀,呂儒生冷冷道。

「哈哈哈,我為何不笑,我把堂堂傲劍宮前任宮主,被喻為自首代宮主以來修為最高的呂申義逼到如此地步,哈哈哈,你說,我為何不笑?」劉忠義舉刀指著遠處的呂申義,放肆的狂笑。

聞言,呂儒生轉頭一望,發現呂申義竟單腳跪地,氣喘吁吁且冒出許多冷汗,撫著胸口虛弱的模樣讓呂儒生無法相信,在看到碧菲為呂申義擦去嘴角的血時,呂儒生臉上驚異的表情完全地表露出來。

但轉身面對劉忠義時,呂儒生驚異的表情已完全被隱藏下來,冷漠道:「那又如何,不過有著周通相助才得已讓我爹受了輕傷,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成不了大事的人罷了。」

「嘿嘿,你這乳臭未乾的小鬼別跟老子我逞口舌之快,憑你,根本沒有資格跟老夫對等談話。」劉忠義撇撇嘴,不屑道。

「哼!好厲害的口舌功夫,若你的實力與口舌一樣厲害的話,或許我還會忌憚幾分,但是現在嘛,哼哼…。」冷哼幾聲,似乎不想再與劉忠義唇槍舌戰,亦或是識破劉忠義藉此拖延時間回復真元,呂儒生虛空一瞪,爆出了凌厲的殺氣,朝劉忠義飛去。

此時此刻,望著速度飛快的呂儒生,劉忠義竟然絲毫沒有阻擋之意,露出了渾身破綻,連刀也是隨手垂下,只是仰天大笑著,肆意的笑著,狂妄的笑著。

「忠義,快走阿!!」周通大吼道,一向沉穩的周通,在劉忠義生死交關的不利局面之下,面色極為的慌張,不再隱藏自身實力,一刀逼退眼前兩名供奉,一道切風聲傳來,周通的身法速度遠非其他人可比,但即使如此,仍是趕不上…。

生死關頭,劉忠義竟然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了一股莫名的笑意,動用了僅剩的真元封閉了自己的五感,這也代表著劉忠義就連最普通的護身罡罩都無法發出。

為什麼劉忠義會如此為之呢,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心中已有了死意,就在答應周通一同前來傲劍宮時,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會在傲劍宮被誅殺的準備,一生中能讓他感到心動的人事物寥寥可數,修為、地位、權勢都不被他放在眼裡,在他心中唯一牽掛的是碧菲,如今見到了他,心願已了,對於劉忠義而言,死,已經毫無可懼了。

只不過不得不說世事難料,就在劉忠義封閉五感,放空心靈之際,近年修為境界已無突破的他,竟然閃過了幾絲明悟,下意識地舉起了刀,就這麼往下一斬,剛好對上了呂儒生刺來的利劍。

沒有震天驚響,沒有真元波動,一刀一劍宛如止在半空似的,就算呂儒生瘋狂地注入真元,手中的愛劍就是無法朝劉忠義的咽喉前進分毫,不僅如此,明明他感覺的到劉忠義體內的真元幾近乾枯,但由劉忠義為中心,竟然有股令他感到心驚的壓抑感不斷逼來。

「儒生,快逃!」見到了呂儒生與劉忠義交手的詭異場景,呂申義心中閃過幾絲不妙,明知道呂儒生方才完全佔據了上風,呂申義依然大吼出聲道。

“唰”,輕輕一聲,呂儒生的愛劍化為粉末,劉忠義的刀輕柔緩慢地落了下來,以呂儒生的實力,要躲過此招簡直可說是易如反掌,但也是那平日易如反掌之事,在此時卻顯得困難無比。

宛如是眨眼,又宛如是隔世之久,劉忠義的刀終於斬落在了呂儒生身上,但眾人意料中的場景並未出現,斬下這招後,劉忠義身子一軟,昏了過去,身形往下墜,正好被趕來的周通一把接下。

望著懷中的劉忠義,周通哀嘆中帶有一絲欣慰道:「師弟,你終於到達了這個境界了阿。」

對於周通這番話,此時昏倒過去的劉忠義自然是聽不到的,但當劉忠義醒來之後,才會發現在刀法的境界上,已經追上了周通,這才讓周通十分感到欣慰,但這代價卻是一條左臂與不知何時才可痊癒的重傷,使得周通喜中帶哀。

在周通接下劉忠義的瞬間,宛如定在空中的呂儒生「動」了,連連吐了幾口血箭,身形一仰,一層血霧爆體而出,一道左肩斜至右腰的傷口讓呂儒生失去了再戰之力,竟如劉忠義般昏死了過去,被一名傲劍宮的長老接下。

「快帶他去療傷。」對著接下呂儒生的長老一聲大吼,呂申義隨手拋出了一瓶丹藥,那名長老也知道呂儒生的傷若不即早處理,極有可能因此身亡,當下便不敢怠慢,飛快帶著呂儒生往北殿飛馳而去。

另一方面,由於周通左手抓著劉忠義,等於多了個累贅,先前被周通逼退的長老與供奉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再次圍攻周通,而周通因為還需分神保護劉忠義,形勢自然不容樂觀。

「哈哈哈,這是什麼破陣,看我如何把他破了,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一道極為唐突的大笑在傲劍宮大門外發出,與之而來的是一道沖天刀罡。

望著那道刀罡,周通不禁啞然失笑道:「這臭小子,每次非得要等到如此危急時刻才現身,真是!」

驚於那道光芒大漲的刀罡,與此同時,眾人還聞到一股遠處飄來的酒香。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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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結束


“轟─”,當刀罡落下,一道震耳欲聾的炸響從大門處傳來,煙灰塵上,傲劍宮大門也在這一擊當中被震垮,露出了殘缺的九劍連環破魔陣,兩道身影從煙塵中飛出,馬上來到周通身旁,逼退了圍攻周通的傲劍宮供奉與長老。

「師父!」兩道身影站著挺拔,站在左邊的人面色冷然,大刀負於背上,一頭長髮隨風飄動,頗有股蕭然意味,目光如鷹更令人不敢直視,右邊之人則是噙著一股莫名笑意,蓬頭亂髮的模樣如同乞丐一般,右手持著不斷發出嗡鳴的刀,望著底下傲劍宮隱世多年的長老與供奉,冷笑一聲,左手拿著足有半人高、瀰漫著誘人香味的酒甕,咕嚕咕嚕地喝起酒來。

望著眼前的仇恨天與空心,周通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趁機將劉忠義也收進星罡天羅罩內:「你們總算來了。」

語畢,周通目光一轉,望向形勢有些危急的四大樞權長老,冷哼一聲,一道霸天絕地的氣勢蔓延,圍攻四大樞權長老的人頓時感到芒刺在背,不敢戀戰,馬上飛回呂申義身旁。

「走!」見到圍攻四名樞權長老的人退回,周通心中一喜,大喝道。

眾人很快反應過來,風清與周魁率先飛出傲劍宮之外,李正君與冬劍元列跟隨左右,四大樞權長老在周通的示意之下也馬上跟去。

呂申義見狀,心中怒不可遏,狠狠瞪了方才臨時怯戰的人一眼,大聲斥喝道:「追!」

呂申義會如此發怒其實也不是沒有原因,在九劍連環破魔陣被巨力硬破後,霸刀宮一方便可任意離去,只不過由於四名樞權長老被死死的糾纏住,就算風清與周魁先行離開,憑他們兩人低微的實力加上楚天拖累,只要任意派出兩名供奉或長老,都可有恃無恐的追上他們,但由於圍攻樞權長老的人退開,使得情勢完全扭轉,這叫方才仍穩操勝券的呂申義如何能不怒。

十數道身影接連朝大門飛馳而去,只不過周通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用眼神示意仇恨天與空心後,出乎眾人意料地竟然使出了一套合擊陣法,完全地阻擋住了傲劍宮一行人。

雖然以三人的超絕實力使出合擊陣法威力驚人無比,但若要擊敗這功力精深的十數人也是癡心妄想,但三人的本意也就只是將他們阻擋住,所以採取了迂迴戰法,暫時將他們困住。

被周通三人困在其中的供奉與長老可是鬱悶非常了,以他們的修為實力,根本不該被困在這合擊陣法之內,偏偏他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以往在傲劍宮內各自找了個地方修練,河水不犯井水,就算見著面也鮮少打招呼,簡單說就是有一種誰也不服誰的心態,但也就是這種心態,讓他們遲遲無法突破這合擊陣法。

底下的呂申義見此,心中怒氣更甚,右腳踏地,飛身加入了戰局之中:「聽我命令,合力對敵。」

呂申義加入戰局之後,情勢頓時有了極大的轉變,雖然諸位供奉與長老誰也不服誰,但對於呂申義的命令還是不敢不從,於是對戰間開始有了章法與配合,況且眾人本來就是聞名一世的高手,百招下來自然也了解了彼此的出招習慣,逐漸佔據了上風。

只不過正當傲劍宮一方準備反撲時,周通三人詭異一笑,往三個方向頭也不回地各自飛馳而去。

突如變化讓傲劍宮一方摸不著頭緒,還是在呂申義的指示之下,分派了人馬去追三人,只不過呂申義卻把最多的心力放在最先逃跑的楚天等人,帶了三名供奉與兩名長老,身先士卒地追了上去。

心中暗嘆數聲,呂申義感到百般無奈,自願成為傲劍宮供奉的人不計其數,有資格被選為供奉的修真者更是赫赫有名之輩,雖然明面上替傲劍宮增加了很大的助力,但在今日如此重要的時刻,卻如同一盤散沙,就拿方才對戰周通三人來說,以他們的實力,明明是可在百招以內就將合擊陣法破解,但卻因為人心失和,硬生生地被拖了一段時間,周通三人逃開之後,竟然不知所措,也不怪呂申義會對這群當初信誓旦旦會帶給傲劍宮絕大助力的供奉感到失望無比了。

對於霸刀宮九轉亂神步法的厲害,呂申義也了然於心,極適於混戰當中,所以派出追趕周通三人的供奉與長老,皆是相較起來實力處於低乘之人,呂申義並不求他們能擊敗甚至抓住其中一人,只希望能將三人拖住,別在關鍵時刻又來攪局。

呂申義與身後五人全力施展身法,百里距離眨眼而逝,身上衣袍颯颯作響,在其全力追趕之下,僅僅是一刻鐘的時間,楚天七人的身影已如芝麻大小映在了呂申義的眼眸之中。

感受到身後肆意蔓延的強大威壓,周魁與風清感到一陣心驚膽跳,知道追在身後的絕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人物,死命地催動自己真元,只不過卻只是徒勞無功,反而亂了心境。

「莫慌!穩住心境,兩位族長,趕緊帶他們三人離去,我等四人斷後!」當初負責雲天梯測試的許長老語出堅定道。

望著神情堅定的四位樞權長老,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也知道這是唯一之計,一咬牙,實力略高一籌的李正君帶著楚天與周魁,冬劍元列一把抓著風清,如脫弦之箭般往北大陸西岸快速飛去。

「擺脫傲劍宮一行後,速速趕來!」臨走之前李正君留下了此番話,令四位樞權長老心中泛起了幾絲莫名的感慨。

面對著呂申義,身經百戰的四位樞權長老對視一眼,知道此戰難以全身而退,一開始便全力以赴,只求替周魁幾人爭取到哪怕只有短短半柱香的時間。

「哼,為了周家一己之私,賠上了你們的命,值得嗎!?」揮出數道劍罡,呂申義冷笑道。

不被呂申義此話動搖心志,許長老堅難地抵禦著呂申義的攻勢,冷冷道:「為了一個女子,傲劍宮的威嚴掃地,值得嗎!?」

聞言,呂申義冷哼道:「若你能在老夫手下苟活,今後或許還有一絲機會知道值不值得!」

語畢,呂申義手腕一抖,連連發出數道劍罡,身形如幻似影,就算許長老全力施展出九轉亂神步法,依舊不是呂申義敵手,百招下來身上已多了數道血痕,更遑論其他三位樞權長老在五名供奉與長老聯手圍攻下,形勢已顯得岌岌可危。

但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了幾聲豪邁大笑,加上呂申義驟然鐵青的面色,平時令他們也有些受不了的酒味,此刻卻顯得如此「平易近人」。

將巨大的酒甕收進儲物戒指內,空心很快加入了戰局之中,完全將九轉亂神步法施展的淋漓盡致,發揮了九轉亂神步法的特點,立即令三位樞權長老感到輕鬆了許多。

呂申義見此,招式更加凌厲,宛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差點讓許長老招架不住,但一道破空聲傳來,另一道更令呂申義感到忌憚的身影快速飛近,幫助許長老抵禦住呂申義的攻勢。

呂申義心中駭然,察覺到不論是空心亦或者是仇恨天,身上竟然沒有一絲傷痕,立刻知道事出有變,但現在他也無法多想,在仇恨天大開大合的攻勢之下,情勢已開始有了轉變。

當最後一道身影出現在戰局裡時,呂申義的臉色奇差無比,知道其他三方人馬定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周通並未急著對付呂申義,反而先幫了局勢較顯不利的空心,在周通的強力支援之下,傲劍宮的供奉與長老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節節敗退。

其實若說傲劍宮的供奉沒有一戰之力嗎,到也不是,實力已達萬人之上,幾人之下的他們,身懷的絕技自然不凡,只不過身為傲劍宮的供奉,他們心中對於傲劍宮並沒有太強的歸屬感,會幫其對付霸刀宮也不過是出自於身為供奉的義務,自然不會使出十二萬分的力氣出招了,一些會使實力暴漲,卻會傷其經脈的招式更是別提了。

但反觀霸刀宮一方,使出的招式無不是以命換命,以傷換傷的戰法,眼神中的肅殺之意根本不是他帶來的供奉可比,堅定的信念更遠非供奉可及,一消一減之間,呂申義心中明瞭此時戰局完全是傾向了霸刀宮一方。

將呂申義與供奉暫時逼退後,周通、仇恨天與空心對視一眼,心中會意,手中打出了相同的法決,大喝道:「爆!」

“轟─轟─轟─”,三道驚天炸響從遠處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震撼人心的慘嚎與哭叫。

「卑鄙!」呂申義怒喝道,心中對於周通三人的計謀已隱隱有了想法。

冷笑一聲,周通不屑道:「以曾身為一宮之主身份來說,此話可笑。」

聞言,呂申義臉色更是鐵青:「周通,你當真以為就算你把慕容歆語帶回霸刀宮,我就無計可施了嗎,你可別忘了,慕容嚴可是在我的「手裡」,血濃於水,我就不相信當慕容歆語會對她的家族無動於衷。」

周通微微一笑,雙眸卻是射出懾人光芒:「若是如此,下次我會令傲劍宮從此在修真界除名!」

「老夫等著,哼!」語畢,呂申義揮袖轉身離去,其餘的長老與供奉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做事一向狠辣絕厲的呂申義,這次竟然會如此收手,但想歸想,他們依舊跟在呂申義後頭離開了。

見到呂申義等人離開,周通的身形頓時有些委靡,額上隱隱流出了幾滴冷汗,在仇恨天與空心渡了些真元之後,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一次用三隻雷殛魁儡,還真是累人阿!」周通苦笑道,右手虛空一抓,巴掌大的鎮天鏡回到手中。

將鎮天鏡收到了儲物戒指之中,饒是周通臉色也是有些肉痛道:「為了這三個魁儡,竟然損失了我五成的天雷之力,加上之前為了幫助忠義,要令鎮天鏡回復靈性,真不知道要收集多少天雷之力了。

語畢,周通並未忘了正事:「走吧,趕緊去跟周魁他們會和,以防呂申義那老狐狸偷偷派人去追趕他們。」

此話落下,七人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殘影,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追上了周魁一行人。

「爺爺!」見到了周通,周魁心中一喜。

周通略微擺手:「北大陸不是久留之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盡早離開,放心,慕容歆語在我星罡天羅罩裡,安全的很」

語畢,周通遞給了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各一瓶丹藥,隨後運起了身法,以彈指百里的速度離開北大陸。

經過了一日一夜,眾人疲憊地在某一處接近西大陸的小島上落下,離開了北大陸,眾人緊繃的臉顯然放鬆了許多。

經過了數場大戰,又接連奔波,即使眾人的實力放眼大陸都是令萬人仰視的高度,也無法支持下去,除了楚天三人之外,就連周通也服下了一枚丹藥,找一了一處席地而坐,默默地吸收藥力,只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復真元。

坐在一旁的周魁三人,心中雖未成功救出了慕容歆語感到欣喜不已,但同時的,卻也因為自身孱弱的修為實力而無力。

以往可以傲視年輕一輩的實力,放在周通、呂申義或是劉忠義的面前,根本與一隻螻蟻無異,若不是有著眾人保護,他們早已被誅殺。

此時,體認到自己實力不足的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湧出了一股強烈的渴望,一股對實力的渴望。

經過了兩個時辰,雖然還未完全吸收完丹藥之力,但眾人不敢耽擱,將丹藥之力吸收了七七八八後便又急忙地趕回了西大陸。

當回到了天柱山,霸刀宮後,已經是銀月高掛,午夜之時,知道眾人此時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周通很快替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安排好了廂房,並交待門下弟子以上賓之禮敬待。

交待完了之後,周通便放任眾人回房休息,但自己卻不得閒,回房將剩餘的兩、三成藥力吸收完後,便急忙地欲替劉忠義療傷,與安置好慕容歆語。

左彎右繞地走進了一個極為隱密的廂房,周通還不滿意,佈下了幾道小陣法,這才放心地將慕容歆語安置在石床上,然後將劉忠義放在地上,解開衣襟。

望著與呂儒生一戰而痛失左臂的劉忠義,周通輕輕嘆息一聲,雙手成掌,輕放於其胸口之上,開始治療劉忠義體內的暗傷,與疏通有些斷裂的經脈。

由於劉忠義重傷昏迷,周通顯得小心翼翼,就怕使得劉忠義傷上加傷,當治完劉忠義的暗傷後,周通取出了一顆暗紅丹藥,放置掌心將其磨成粉末,灑在了劉忠義的斷臂之上。

待藥效發揮之後,周通將劉忠義立為盤腿而坐,自己則坐在劉忠義左側,左手胸前,右手後背,替劉忠義疏通經脈。

過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周通才終於鬆了口氣,取了個丹藥服下,坐在一旁回復真元,並且過個一時半刻就察探劉忠義的傷勢。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過了這次,或許其他人也會有所突破呢,唉,幸好這事終於在險中之險結束了…。」廂房內,周通輕聲嘆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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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牌顯威


在廂房內盤坐在地的周通,閉上的雙眸緩緩張開,若有似無地輕嘆了一聲,走出了房門,輕聲道:「說吧。」

清幽的廂房外,一道聲響無地傳來:「稟報大宮主,在您前往北大陸這段時間,宮內四位太上長老蠢蠢欲動,數次密謀,依屬下調查結果,八九不離十是為了宮主之位。」

深鎖眉頭,周通深深嘆了口氣:「對他們來說,此次可是絕佳的機會,若他們沒趁機動手,老夫還擔心他們另有定策呢。」

沉默了一會,素來沉穩的周通,竟些微地露出害怕之色:「只不過這次的情勢,實在不容老夫樂觀阿。」

此話落下後,周通似乎想起了些什麼,面帶憂色道:「紫靈情形如何?」

「宮主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境界,依屬下判斷,最多十天,最少五天,宮主便會耗盡真元,若不再好好休息,一身修為恐怕會再次下降,而儘管宮主每日精疲力竭地為大小姐治療,但大小姐這次情形卻每況愈下,若不是有著宮主在,早已…。」一道黑影從虛空中落下,單腳跪地,低頭道。

聽到這消息之後,周通臉色比起方才更顯蒼白,心中無力感不斷湧現,自從登上宮主之位後,已有數百年的時間他不曾遇過如此令他感到無可奈何的難事了,偏偏這事還發生在他從小便最疼愛的孫女上,更令他感到自責。

略微擺手,周通輕聲道:「我知道了,通知我兩個徒兒太上長老之事,但讓他們別輕舉妄動,已防打草驚蛇,至於紫靈之事,老夫自會處理。」

「是。」略微頷首,數息間身形逐漸消散,顯然是已離開,不難看出此人身法之高絕,已到了常人難已企及的境界。

仰頭望天,一道道難題不斷浮現在腦海當中,周紫靈的烈日經脈,楚天的困龍鎖,太上長老覬覦的宮主之位,周魁與慕容歆語是否該在近期成婚,該如何處理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在霸刀宮的地位,劉忠義的傷勢…。

搖了搖頭,周通在心中苦笑幾聲,霸刀宮內多位能人異士,但能讓他信任的卻寥寥可數,早該在百年前退位的他,如今竟仍為了宮內事務擔憂不已,實在是令他感到十分無奈。

再次走進了房內,周通先是查探了劉忠義的傷勢,確認無礙後,便在慕容歆語身上點了穴道,讓其深深沉睡,之後走出了隱密的廂房,到了大殿,正準備喚人來交待些事情時,楚天走了進來。

「師公。」楚天微微躬身道。

雖猜到楚天的來意,周通依然和藹一笑,問道:「剛從北大陸回宮,怎麼不好好休養,特地來到大殿?」

「師公,實不相瞞,我想請你幫我破解體內的禁制!」楚天開門見山道,語氣中竟還有幾絲強硬的味道。

其實當初在傲劍宮見到仇恨天與空心出現時,除了因逃出北大陸的欣喜之情外,楚天還打算請仇恨天破除他體內的禁制,豈知回到霸刀宮之後,仇恨天與空心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如意算盤自然也隨之破滅,所以這才來求助周通。

只不過讓楚天感到十分無奈的是,身為仇恨天唯一的弟子,當回到霸刀宮後,仇恨天對於他的詭異情形竟然不聞不問,甚至連個關心之語都沒說就不見蹤影,雖然知曉仇恨天與「一般」的師父不太一樣,但對徒弟如此冷漠的恐怕仇恨天是天底下第一人了。

對於楚天急切的心態,周通當然明白,但是之前畢竟答應了魔盟盟主,這下子也讓他兩難起來,最後,基於種種考量,周通答應道:「好吧。」

對於魔盟盟主的想法,周通也略知一二,雖然心知一切是為了保護楚天,但周通卻認為時機早已成熟,若一直不讓楚天回復修為,難保楚天不會採取些極端的作法,如此一來反而得不償失,況且在此之前他也查探過楚天經脈的運作,要承受住困龍鎖解開後體內狂流奔騰的真元,應當是不成問題,最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所以周通這才會答應楚天。

「隨我來吧。」語畢,周通帶著楚天走出了大殿,來到了大殿附近的種植著許多靈花異草,散發出濃郁天地靈氣的小樹林。

在霸刀宮內有幾處精心布置的地方,如楚天之前在胡思亂想的水池,周通帶楚天來的小樹林也是其一,但一直以來,楚天對這幾處的印象只是霸刀宮用來美化宮內景色與增加天地靈氣罷了,殊不知其中隱含了數條祕道。

周通腳步停在小樹林內一個巨石前,對著楚天道:「走吧!」

正當楚天感到困惑時,周通彈了個響指,眼前的巨石竟然詭異地扭曲了幾分,隨後周通竟然「踏」進了巨石之內,不見蹤影。

楚天愣了一會,無法使用真元的他自然發覺不出這巨石到底有何不同之處,但也跟著周通走進了巨石之中。

走進了巨石後,首先讓楚天吃驚的是一陣撲鼻茶香,再者是一個十分雅致的廂房映入眼簾,在巨石內竟如此的別有洞天,並未在楚天的意料之內。

「這廂房是我從前靈光一閃才特別建制的,本想退位之後便可來此享個清靜,偶爾泡個茶,與好友敘敘舊,豈知如今卻仍然坐著一個大宮主的臭位子」啜了一口茶,周通自嘲道。

楚天靜默不言,他自然知道身為霸刀宮的大宮主,絕不像表面如此風光名滿,定有許多的難處甚至於苦衷,但他也不會傻到認為周通需要他出言安慰,所以只是站著不動,靜靜聽著周通說話。

「呵呵,坐下吧。」將茶一飲而盡,周通替楚天拉開了椅子。

「喝!」就在楚天剛坐下之際,周通猝不及防地一拳擊在楚天的左胸上,楚天只感覺到胸口一陣氣悶,還聽到一道細微的破碎聲後,便不醒人事地昏倒在地上。

收回右拳,周通眼含深意地望著楚天:「這次實力的飆漲對你大有好處,但與此同時,卻也可能帶來殺身之禍,若不是你娘鎮著魔盟那些人,你豈能如現在快活的待在霸刀宮內,不過你娘也實在太著急了些,若不是你體內經脈原本就比平輩堅韌數倍且又吸收了鐘乳玉露,否則怎麼承受的了這龐大的能量。」

說起來到是十分可笑,當初在東大陸人人搶奪的寶物,到最後其實落入了楚天的手裡,只是除了魔盟盟主與周通之外,眾人根本毫無所覺,甚至連楚天也因困龍鎖的緣故而未發現到,當日的湖泊,就是極其珍稀的鐘乳玉露,在經過千百年的蘊化之後,才形成了這可觀的小湖泊。

這鐘乳玉露就連聚寶閣也僅僅只收藏了巴掌大小的一壺,但也就是這麼一壺,那可讓修真者不用修練就可擁有等同金剛煉體大法第四重威力,宛如鐵石般體魄的奇效就足已讓許多名門大派爭破頭去買,而聚寶閣態度依然強硬的不肯賣。

“嗷吼───”,當楚天昏倒之後,一道龍形虛影從楚天左胸竄出,盤據在廂房內,大有不甘之意地朝著周通大吼幾聲,但周通竟微微一笑,右手彈指,朝虛影發出一道弱小的罡芒,僅僅數息間虛影便斷為數截,消散於空中。

隨後,周通佈下了重重陣法,已防動靜太大令其他人發覺此處的變化,但佈完陣法的周通,嘴角勾起一股莫測高深的笑意,走出了門外,回到了巨石前。

「既然擔心自己的徒兒,不如親自進去裡面為他護法,我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楚天就由你照料了。」語畢,周通頭也不回地再次走回了大殿之內。

站在巨石外的仇恨天待周通走後,便一腳跨進廂房內,見到楚天倒在地上,身上發出耀眼的光芒,與不斷飆漲的氣息,冷漠的面色也顯露幾絲憂容,站在楚天身旁隨時隨地注意著是否有任何如走火入魔的跡象。

就在仇恨天走近楚天時,妖異的紫芒從楚天身上爆發開來,耀眼的光芒令仇恨天的雙眸頓時感到刺痛不已。

楚天氣息隨著身上冒出的妖異紫芒更是飆漲幾分,紫芒中蘊含的可怕能量讓仇恨天也為之驚懼,就在仇恨天擔心楚天承受不了此等龐大的能量而正欲出手時,另一道柔和且凝實的乳白光芒冒了出來,緩緩包覆住了紫芒,但紫芒不肯就範,與乳白光芒形成了對抗之勢。

凝實的白芒與妖異的紫芒誰也奈何不了誰,兩者抗衡不下,仇恨天對兩股能量也不甚了解,不敢隨意出手,但這就苦了楚天,兩股能量在體內蔓延肆虐,經脈脹痛無比,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破裂開來,巨痛讓楚天面目猙獰地醒了過來,卻在眨眼間又昏倒了過去。

在巨痛間反覆昏醒,如此經驗絕對不好受,從楚天無比猙獰的面容與指甲緊插掌心而不停冒血便可略知一二。

仇恨天見狀,眉頭大皺,心中左右衡量了一會,伸出的手再次縮了回來,在經歷過許多苦難的仇恨天心知,縱使楚天正體驗絕大痛楚,但這何嘗不是堅韌心志的好時機,今日站在修真界頂點的人,哪一個不是經歷過重重苦難,甚至是破而後立,修真之路過的太過順遂、一帆風順,絕對無法成為一代強者!

一個時辰過後,因為緊咬牙根,楚天嘴角冒出血沫,乳白光芒逐漸落了下風,紫芒佔據了楚天大半的身軀。

「咳、咳…」少了乳白光芒的抗衡,楚天經脈根本抵抗不了紫芒的侵襲,縱使氣息比方才還強上數分,已遠遠超過了以前分神期的他,但體內經脈卻漸漸承受不住。

苦苦抵禦著紫芒的乳白光芒此時宛如下定了決心,全數隱入楚天身軀之中,不在正面與紫芒對抗,反而全數護住楚天全身的經脈。

乳白光芒說穿了也就是鐘乳玉露,其功效根本不適合與紫芒相互對抗,如今被紫芒逼急了而進到楚天的經脈之中,正好發揮了其最大的功效,不僅完全護住了楚天破損的經脈,還隱隱打壓住了紫芒「囂張」的氣燄。

發現情勢直轉急下的紫芒反應很快,接著將心力放在楚天體內當中,又是一陣巨痛襲來,但楚天此次卻未昏過去,而是死死忍耐住這一波比一波更為劇烈的痛楚。

饒是楚天心志已十分堅韌,在宛如五臟六腑在體內不斷震盪的巨痛之下也忍受不住,雙手抱腹,粗喘大氣,臉上通紅的在地上不停翻滾。

終於,見到楚天如此痛苦,仇恨天忍不住的出手了,豈知楚天卻抓住了仇恨天的手:「師父,別…徒兒…可以的…哇!!」

語畢,楚天跪坐起身,緊咬牙根,雙手握拳捶打著地面,解除困龍鎖之後,真元回復甚至可說更進一籌的楚天,立刻在地板上留下了兩個大洞,楚天還來不及為此感到欣喜,另一波極為強烈的疼痛卻又襲來,讓他痛的在廂房內又滾又爬。

此時楚天只感到體內不停地有如同千丈高怒吼波濤的海嘯轟擊著自己的經脈,每轟擊一次體內骨頭宛如全部散了,五臟六腑全移了位,但在每次轟擊之下,楚天卻可清楚的感覺到經脈更堅韌,真元更凝實,修為更加往上提升,儘管自己就像是在狂暴漩渦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翻覆,但楚天卻不願放過如此大好機會,才拼了命地苦苦撐住,甚至還阻止了仇恨天。

過了半個時辰,廂房已變得坑坑洞洞,桌椅無一完好,雅致的廂房在楚天的宣洩下變的破爛不已,但楚天的痛楚不減反增,那痛苦的模樣連仇恨天見了都不禁為之動容。

「吼!!!」楚天終究是高看了自己,當初魔盟盟主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楚天抵擋不了兩股能量的侵襲,體內逐漸崩壞。

「糟!」事情突發的太快,雖然仇恨天心知楚天方才的情形宛如一根繃的死緊的弦,只要再多毫毛之力便會斷開,但仇恨天依舊慢了一小步。

一個箭步,仇恨天來到了楚天的身旁,但就在此時,異變突起,一直以來掛在楚天的金牌爆發出刺眼光芒,而且比起方才的紫芒還更加強盛數倍,當中蘊含的威能將仇恨天隔開,不讓其接近楚天三步內的距離。

所謂關心則亂,對於自己唯一的徒弟,仇恨天雖從未表示,但心中卻是關愛至極,運起全身真元,意欲硬破楚天體外形成的金色罡罩時,那金色罡罩竟有了靈性般傳來了柔和之意,讓仇恨天的右拳止在空中。

「這臭小子交給我來,你安心在旁看著吧!」一道聲響無處發出,仇恨天詫異之下緩緩收回右拳,雖然不知道這聲音主人是誰,但至少楚天的臉色比起方才已好了許多。

金芒照耀之下,在楚天體內的紫芒與乳白光芒如同被父母教訓的孩童一般,十分聽話的一個凝實楚天的真元,增加其修為,一個鞏固楚天的經脈,並且讓楚天的金剛煉體大法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一階。

只不過金芒似乎大為不滿,硬將紫芒與鐘乳玉露壓縮再壓縮,使得楚天暴漲的氣勢頓時停頓,原本合體期的氣息又回到了分神期,但看在仇恨天眼裡,卻只有興奮之意。

雖然楚天的修為因金芒的壓縮而停滯在分神期,但因為這修為根本不是楚天自己修練而來,就算因此突破到合體期,楚天的境界卻依然停留在分神期,反而有害,只不過有了金芒的壓縮,楚天的情況卻完全不同,雖然修為仍是分神期,卻有了合體期的實力,唯一等的只是境界的突破!

過了足足半天之久,耀眼的金芒這時才逐漸暗淡下來,楚天也因為體內的連番「大戰」,體力透支,完全的暈睡過去。

見到楚天如此,仇恨天將楚天抱起,嘆道:「不管如何,這道難關你總算是過了,為師欣慰阿…。」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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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乙陰魔簪


將楚天放在尚稱「完好」的石床上,仇恨天略顯憂容、眼神複雜地凝視楚天,輕輕嘆了一聲,摸了右手中指上正不停閃耀的戒指,隨即跨步離開了廂房。

仇恨天走後不久,楚天頸上的金牌一閃,溫暖的光芒照耀在楚天身上,一個時辰過後,原本昏死過去的楚天竟睜開了雙眼,神情茫然地坐起身來,舒展了手腳,頓時傳來一陣骨節暴響聲。

「呼─」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楚天面色冷然地推開了房門,獨自一人在深夜時分離開了霸刀宮,在無人察覺之下朝著遠方以極快的速度射去。

銀月高掛,鳥鳴四起,在寂靜的夜色中添加了幾分趣意,但在一道沖天紅光劃破天際時,清新悅耳的鳥鳴頓時變的高亢刺人,引起了霸刀宮一陣躁亂。

「噗─」喉頭一甜,一道血箭無法遏止地從嘴裡射出,周海腳步踉蹌的幾乎跌倒在地。

「宮主!」見狀,在周海身後護法之人立刻將周海扶起。

周海臉色蒼白,又咳出了幾口血,縱使腳步虛浮,卻咬著牙欲掙開身後之人:「陶老,放手,不礙事的。」

陶老聞言,心知周海是逞強之語,急道:「宮主,你已氣血逆流,再如此下去會對你修為有害阿!」

深深地望了陶老一眼,雖並未說話,但周海眼中那堅定之意依然讓陶老退讓了。

就在此時,一道極為突兀的聲響出現,讓周海搖搖欲墜的腳步為之一頓:「三弟,退下。」

「大哥!」見到仇恨天走進房,周海驚喜道。

見到躺在散發出刺骨寒意的寒玉床上的周紫靈,仇恨天皺起眉頭,周紫靈的情形遠比他所預料的還要嚴重許多,原本足有一丈高的寒玉床如今只到仇恨天腰際,周紫靈那三千髮絲也全轉為赤紅色,渾身散發出逼人的熾熱之意。

「三弟,情形如何?」在仇恨天之後,一道披頭散髮的身影又走了進來,與平日不同的是身上少了一股刺鼻酒味。

「二弟,你也來了。」進到空心走了進來,仇恨天轉頭道。

「那是自然,話說周紫靈情形如何?」空心關切道。

仇恨天搖頭,神情凝重道:「不容樂觀,有你相助更好,事不宜遲,我們兩個齊心為她護住經脈,否則她恐怕撐不過今晚。」

聞言,空心立刻跨步走到仇恨天身旁:「好。」

語畢,兩人一起將周紫靈扶起身,空心雙手成掌貼在周紫靈背上,仇恨天則抓住周紫靈雙腳,兩人眼神示意,一同注入真元,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們兩人才深刻地了解到周紫靈體內的情形根本完全超乎他們想像,炙熱的真元不斷衝擊著周紫靈的經脈,當他們兩股清涼的真元注入時,周紫靈體內的真元散發出了極強的敵意,並且不斷地逼迫兩人的真元,那可怕的力道讓兩人不得不使出八成的真元應付,僅僅是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讓兩人額上冒汗,可想而知周海此前陷入了多艱難的情勢之中。

周海見到自己最信任的仇恨天與空心為周紫靈護住經脈,也暫時放下懸在半空的心,在一旁接受陶老的治療,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原本極為蒼白的俊臉也慢慢恢復了一絲血色。

「陶老,可以了。」深吸了一口氣,周海感覺到體內的真元已不再空虛,便阻止了陶老,自己運起真元。

就在此時,門外又出現了一道身影,卻未走進房來,而是打了一個詭異的手勢,周海見狀,神情一變,趕忙站起身走出了廂房之外。

「參見宮主。」門外那人,赫然是之前出現在周通面前的那名黑影。

「怎麼了,難道是我爹遇到了絕大的難題不成,否則你怎麼會在此時出現?」見到他,周海心知不妙,眉頭大皺道。

「是,敢問仇恨天與空心是否在此廂房之內,屬下已尋遍整個霸刀宮,卻不見兩人身影。」黑影單膝跪下道。

「不錯,不知有何要事,我可代為傳達,他們兩人正為紫靈護住經脈,此時不宜打擾他們。」周海居高臨下道。

「是,宮主你這段時間為紫靈大小姐治療,恐怕不知道宮內的風吹雲動,由於大宮主前去傲劍宮搶婚,四位太上長老趁此機會蠢蠢欲動,趁你與大宮主皆未身在霸刀宮的情況之下,偷偷策畫著要奪取宮主之位,大宮主吩咐我讓仇恨天與空心多多注意四位太上長老的動向。」黑影低著頭,輕聲解釋道。

臉色一變,周海倒吸了一口氣:「什麼!莫非是周魁那小子…。」

聞言,黑影並未答話,深知黑影個性的周海臉色變了變,半響過後才擺手道:「知道了,但回去告訴我爹,大哥與二哥已在為紫靈療傷,暫時無法對四大長老產生牽制的影響。」

「屬下明白。」語畢,黑影雙肩一晃,身形立即消失在周海面前。

「唉…。」見到黑影離開,周海留下了一聲嘆息,轉身走進了房門。

「沒想到他們兩人竟已早一步去找紫靈了嗎,這樣也好,太上長老那邊就由老夫親自處理吧。」僅僅是半刻鐘的時間,黑影再次來到周通的身前。

「只不過老夫暫時還離不開身,你就繼續在暗中監視太上長老吧。」周通吩咐道。

「是,屬下遵命。」此話落下,黑影再次消失。

待黑影消失之後,周通眼神中閃過幾絲複雜,轉身走進了廂房之內。

另一方面,先前離開了霸刀宮的楚天,在極速飛行了一天一夜之後,來到了之前空心曾帶他修練之地:瑤天池。

來到了這數千年前曾是西大陸第一高峰的瑤天池,周圍的靈獸虎視眈眈地望著楚天,但縱使牠們知曉眼前這修真者修為在牠們眼中不過如同草芥,但這修真者卻散發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所以就算周圍聚集了不下百頭的靈獸,卻未有任何一頭膽大敢接近楚天。

「嗷─嗷─嗷─」或許是身為靈獸的自尊不願讓牠們就此離去,其中一頭身形明顯較為壯大靈獸的朝其他靈獸大吼數聲。

此舉頓時引來了許多靈獸附和,只不過當中卻也有較示弱的獸吼,卻被其中不屑的眼光自然而然地忽視過去。

站在池畔的楚天對這些充滿敵意的獸吼置若罔聞,只是靜靜地站著,雙眼望著池中,良久後頭仰著天,閉上了雙眼,流下淚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極為唐突的獸吼在楚天耳旁炸響,打亂了楚天的思緒,首次讓楚天轉過身來面對獸群。

「吼──」步步逼近楚天的獸群,當中的眾獸之王朝楚天散發出威壓,藉此試探楚天。

「怎麼,你們想把我吃了?」冷眼望著獸群,楚天語氣冰寒無比,讓走在最前的獸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此時,獸王的自尊不容牠退後,但數百年以來的本能卻告訴牠眼前之人絕非牠可力敵,剛欲踏出的一步卻不停在踏縮之間徘徊。

獸王如此,更遑論在其身後的其他靈獸了,感受到楚天那冷然的目光,已有十數頭站在最後方的靈獸悄悄離去,其他的靈獸見事機不對,也示弱地低吼幾聲,便轉頭快速離開了。

見狀,楚天戲謔地笑了笑:「呵,你後面那群小嘍囉都逃了,你還要留在這嗎?」

聞言,獸王往後一看,這才發現到身後的獸群不知何時已全離開,震怒地大吼一聲,大有算帳之意地疾飛而去,雖然看在楚天眼裡是夾著尾巴逃走,但少了一群亂吠的狗兒頓時讓他清靜不少。

「到底是幾年了呢,回到了這個地方,百年?千年?亦或者是萬年?」楚天輕聲說著,將渾身的衣袍脫了下來。

「烈日經脈…,真是個令人感到懷念阿。」語畢,楚天頸上的金牌一閃,金光覆蓋全身,右腳一蹬,身形在空中盤腿而坐。

“撲通─”,水花四起,楚天的身形疾速沉下,眨眼間已往下沉了百丈,池水也逐漸變得冰涼。

「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閃耀的金光忽然一陣收縮震動,只餘一層浮在體表上。

就在此時,「真正」的楚天睜開了雙眼,宛如作了場美夢的他,只感覺到渾身一陣舒爽,之後才發現自己正盤腿坐在水中,身形還不斷往下沉。

只不過楚天心中一震,頓時感到在這水底下似乎有個東西在召喚他,十分強烈的感受讓楚天屏除雜念,一心想一探究竟。

隨著時間推移,楚天往下沉的速度越來越慢,包圍著他的池水也變的更為冰寒刺骨,雖然以楚天現在的修為只感到些許難受,但深不見底的池水仍讓他感到幾絲危險。

身形再度下降了百丈,楚天咬牙撐著,感受到刺骨之意,摧動真元發出金剛滅羅罩,這時才發覺自己體內的困龍鎖已然破除,體內的澎湃真元更遠非之前可比,雖然眾多疑問浮上心頭,但楚天卻未多想,乃因心中只要有其他的念頭出現,便會被馬上被底下的召喚給馬上排除。

過了半個時辰,楚天又沉下百丈,身形已無法遏止地顫抖,心中默念金剛煉體大法心訣,這時又突然發現自己的金剛煉體大法不知何時突破到了第四重,加上金剛滅羅罩相輔,等於有了第五重的功力。

摧動金剛煉體大法的楚天頓時輕鬆許多,似乎連池水都溫暖起來,也就是在此時,隱隱間池底閃耀著一道極其微弱的紫光,若不是此時楚天已下降了少說有五百丈,處於一片漆黑,否則也注意不到如同指頭般的紫光。

不知為何,見到那道紫光,楚天渾身一震,心中竟然傳來了悲傷之意,雖然不知道這感受從何而來,但楚天的雙眸仍是落下淚來,與此同時,楚天沉下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然而,過了五百丈後,池底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楚天每下沉十丈,便可清楚感覺到池水的變化,更加的凜冽,更加的冰寒,更加的刺骨。

瘋狂的摧動金剛煉體大法,楚天心無旁騖,全心全意地運轉真元,但雖如此,楚天下降的速度卻是越來越緩慢。

其實以楚天如今的修為與實力,還是不足已讓他沉到五百丈以後的地方,只不過有了體表那層金光,吸收了鐘乳玉露,還有第四層金剛煉體大法加上金剛滅羅罩相輔,這才讓他撐到了現在。

過了一個時辰,楚天竟然才下沉了五十丈,但這僅僅五十丈的距離,楚天卻是無比難熬。

又過了一個時辰,楚天身軀已沒了知覺,腦中一片空白,運行真元的速度與下落的身形一般,緩緩變慢。

就在此時,楚天體表的金光竟全退回金牌之內,使得楚天的處境更為艱難,眉頭緊鎖,面目猙獰,雙手緊握成拳。

“喀嚓、喀嚓─”,當金光消失,楚天身軀竟然慢慢地被堅冰覆蓋,但由於楚天早已沒了知覺,根本沒察覺此變化,他唯一感受到的是體內的經脈彷彿被寒霜包圍,讓真元極難運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天意識變得昏沉,就連那召喚聲也變得弱了幾分,迷濛間楚天卻是仍未停止運行真元,繼續運轉金剛煉體大法。

就在楚天身形完全停止的那一刻,楚天已幾乎是暈了過去,就在金牌進退兩難,不知是否該再度發出金光保護楚天,亦或是相信楚天時,在楚天體表已有十寸厚的堅冰在此時出現了裂縫。

“畢撥─”,越來越多的裂縫出現,眨眼間堅冰爆了開來,楚天雙眸睜開,顯現出了狂喜之意,他的金剛煉體大法竟然突破了!

突破到第五層境界的金剛煉體大法加上金剛滅羅罩相輔有了質的變化,第六層境界的金剛煉體大法頓時讓楚天輕鬆自在,加上金光不知不覺間又充滿了楚天全身,楚天下沉的速度當然加快了幾分。

半天時間過去,楚天終於到達了池底,也讓楚天因此鬆了一口氣,見到紫光的來源時,楚天下意識地將它撿了起來。

「阿!」饒是有了第六層金剛煉體大法的境界,楚天感到一陣巨痛襲來,馬上鬆開入手之物,只見右手染上了些許紫光,楚天心中一涼,頓時知道了這水中會如此冰寒竟可能是因為方才入手之物。

只不過金光一閃,楚天頓時不再猶豫,再次將紫光拾起,詭異的是,這次竟然未出現任何不適之感,只是腦中有一行文字閃過:「太乙陰魔簪。」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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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宮


將太乙陰魔簪拾起的楚天幾近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將其收入儲物戒指後,便雙腳一蹬,疾速地欲離開池底。

只不過縱使楚天金剛煉體大法突破到了第五層的境界,那也是花費了全身近九成真元才終於突破,如今體內所剩的真元只能讓楚天勉強浮上了池頂,爬上岸之後,便昏昏沉沉地倒了下來。

在楚天上岸不久,瑤天池也慢慢發生了變化,冰冷的池水不再散發出逼人寒氣,天地靈氣也不再往瑤天池匯聚。

對天地間變化較為敏感的靈獸群自然有發現如此變化,在此生活了數百年,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十分不安,紛紛仰天嚎嘯,頓時獸吼四起,引來瑤天池一陣騷動。

不安的獸群在半刻鐘內達成了共識,再一次的來到的瑤天池旁,見到楚天躺臥在池畔,自然將楚天認為是始作俑者,但由於先前楚天表現出的可怕威壓,讓眾獸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見楚天久久未動分毫,一些膽子較大,修為較久的靈獸慢慢地往楚天走去。

「吼─」低吟的吼聲露出幾絲驚懼與試探,見到楚天依然沒有半分反應,膽子更是大了幾分,面露獰色地向楚天飛速奔去。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劃過,擋在眾獸之前,這道魁梧的身影似乎對眾獸有著極為震懾的效果,見到他眾獸眼神竟露出害怕之意,甚至比之前對楚天尤有甚之。

「退下!」壯漢十尺的身高與血紅的眼瞳讓眾獸滯步不前,大手一揮,刮起一陣勁風,風勢消退後,在壯漢與眾獸間竟多了一條長十丈的橫溝:「跨越此溝者,死!」

此話落下,眾獸竟無絲毫猶豫,轉身飛逃,揚起一陣塵灰,令壯漢啼笑皆非的是,他只不過在百年前不小心打斷了青冥巨牛的腿,沒想到牠們仍然記得。

其實牠們會如此驚懼自然是有其道理,當初被打斷腿的青冥巨牛可是有著五百年的修為,幾乎是瑤天池之最,一旦渡過天劫,便可化做人形尋求更高境界,然而,當年只是不小心打擾了他這位大爺的清夢,竟然隨手兩個巴掌就打斷青冥巨牛的腿,讓其元氣大傷,遠遁而去,這景像至今仍在眾獸腦海中徘徊不去,有青冥巨牛如此前車之鑑,深怕惹怒這壯漢的眾獸自然恨不得馬上逃之夭夭。

待眾獸離開之後,壯漢眼神複雜地走到楚天身旁,面色崇敬地默默守著楚天,直到楚天醒來,已是三日之後了…。

在這三日期間,霸刀宮內蘊釀著一股波濤洶湧的暗潮,慢慢地襲捲了整個霸刀宮。

在廂房內,劉忠義盤腿而坐,默然地運著氣,失去左臂之後運行真元的方式自然有所改變,雖然傷勢在周通全力治療之下已回復了五成之多,但劉忠義可不是那種喜歡倚靠旁人之人,尤其當那旁人還是周通時,更是令他忍受不了,所以才急著熟悉真元的運行,意欲加速傷勢的回復與開始修練當日在傲劍宮頓悟的境界。

只不過劉忠義突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眼神銳利道:「怎麼了?」

略顯吃驚地望著劉忠義,前腳剛踏進廂房的周通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不如說說到底是何大事能讓堂堂大宮主憂愁數日?」縱使周通在旁人面前表現的一如往常,但師兄弟多年的情誼仍是讓劉忠義發現了周通臉上淡淡的憂愁之意。

「還不是那四個老頭。」聞言,周通苦笑道。

「怎麼,莫非他們還在貪圖宮主之位?」劉忠義鎖眉,語氣夾雜了氣憤與無奈之意。

周通微微點頭做為回應,劉忠義冷哼道:「這四個老混帳可真會挑時機,話說我最近隱隱感受到一股極為可怕的威壓,雖然被極力壓制,但其中的炙熱之氣卻十分濃厚,莫非是?」

周通哀嘆一聲:「唉,不錯,是紫靈體內的烈日經脈開始發作,現在恨天與空心正替紫靈壓制那龐大的炙熱之氣,只不過若再無解決辦法,恐怕再過不久紫靈就真的無法可救了。」

「怎麼,宮內不是還有許多靈丹妙藥?都用過了嗎?」劉忠義關切道。

「不僅如此,我還請了一些成名已久的煉丹師,花了大代價請他們為紫靈煉丹,只不過他們全都束手無策。」此刻的周通彷彿又蒼老了幾分,連語氣都顯得有些無力。

「那宮內那些珍藏多年的極品寶物呢?我記得其中有幾樣寶物寒氣逼人,想必對紫靈大有用處才是!」劉忠義提議道,甚至還從儲物戒指內拿出了幾個水瑩石:「這幾顆水瑩石應該對紫靈有所幫助,你拿去吧。」

聞言,周通微微笑了笑,推回劉忠義伸出的手:「你的好意心領了,只是若是說這些方法有用,我現在也不會如此傷腦筋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劉忠義不解道。

「之前在聚寶大會時,楚天曾標下了一個寒星寶甲送給紫靈,說到這寒星寶甲,雖勉強算是極品之流,卻依然遠遠不及宮內珍藏的其他寶甲,但這幾個月以來,寒星寶甲卻數次在緊要關頭鎮住幾近爆發的烈日經脈,到是讓我十分困惑。」饒是見識多廣的周通,此刻像是無知的幼兒一般,對此問題百思無解。

「唉,若不是寒星寶甲作用太大,我還真想將寒星寶甲取下好好研究一番,偏偏事與願違阿。」周通語帶惋惜道。

「烈日經脈在修真界出現次數屈指可數,偏偏你們周家與之特別有緣,也不知道這是天意還是造化弄人。」劉忠義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句。

想起以前的往事,周通身軀一震,在霸刀宮內強者雲集,只不過強中自有強中手,像周通站在巔峰的強者,刻苦的修練自然不在話下,但與常人不同的人生經歷,卻也是造成他巔峰造極的一大主因。

烈日魔女,這曾經震驚西大陸的惡名,大敗數位當年的十大高手,卻也曾柔情滿溢地投入了周通的懷抱之中。

或許這就是霸刀宮的宿命,愛上自己不該愛的女子,留下了滿地的遺憾與回憶,但這些遺憾與回憶,卻是摸不著也帶不走,雖然霸刀宮人心境上的修為要比其他門派高上數倍,但卻是在經歷過許多後才有此成就,令人感到幾分悲涼。

「呵,往事就別提了吧。」過了許久,周通才從以往的回憶中醒來,苦笑一聲,搖頭道。

眼神會意,劉忠義知道與烈日魔女那一段過去是周通始終無法揮別的傷疤,也不願多提,但心中卻升起了一道疑問:「嗯,不過當時她如何壓住體內的烈日經脈?難道她對此未提半句過?」

「自然是有,只不過當年她修練的是火性功法,與烈日經脈相輔相成,所以一身修為只比我高不低,然而烈日經脈的反噬之力實在太過強橫,所以…。」語畢,周通與劉忠義同時沉默了下來。

「聚寶閣呢?他們不是號稱蒐羅了天下寶物,或許他們有辦法。」靈光一閃,劉忠義忽然道。

苦笑一聲,周通搖頭道:「他們自身難保,像他們求援未免有些不切實際。」

「自身難保?」劉忠義吃驚道,多年以來他躲在石洞內潛修,對聚寶閣的印象還停留在其意氣風發之時,而對於周通這需洞悉修真界事務的大宮主來說,一些大勢力的情形自然也需掌握在手。

「內部紛亂?」修真界內的大勢力內部運作絕不是常人所想的如此簡單,所以劉忠義自然也猜測到這部分去。

「非也。」周通密語傳聲道:「是…。」

「什麼?」劉忠義大驚道:「難怪當日在傲劍宮沒見到聚寶閣之人的身影,甚至連個賀禮都沒送來,那你可有指派人手幫助他們?」

周通面色一沉,嚴肅道:「有,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若此時太上長老有任何大動作,我方絕會處於弱勢之中。」

「近來太上長老可有採取任何動作?」劉忠義面露憂心的問道。

「沒有,但他們靜默的太過異常,依我猜想,他們這群老狐狸是在評估情勢,在我看來,他們在這一、兩日之內恐怕就會開始行動。」周通沉聲道。

「宮內多少人站在他們那邊?」劉忠義問道。

「半數以上,不過其中有幾人依然左右不定。」周通回答道。

「照你這麼說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劉忠義緩緩道。

「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忽然間,劉忠義喝道。

被劉忠義突如其來的一喝所驚,周通問道:「什麼?」

「我傷勢你不用擔心,如今燃眉之急是保住周家在霸刀宮的地位,你兩個得意弟子幫你處理紫靈之事,你就趕快去說服宮內猶疑不定的人,否則遲則生變!」劉忠義說道。

深深地望著劉忠義,周通起身揮袖:「好。」

當周通前腳跨出門,後腳還未離地時,劉忠義已開始運轉真元,當他知道太上長老之事時,努力地回復傷勢已是他心中最要緊之事,畢竟以他的輩份,在霸刀宮內還算得上號的,但若修為下了一大跌,這輩份的作用可是會馬上少了一大截。

在劉忠義回復傷勢,周通忙於親探宮內的老怪物時,仇恨天與空心面色憔悴,大汗淋漓地為周紫靈壓制狂暴的經脈。

此時,兩人已不復一前一後的模樣,而是只有仇恨天抵住周紫靈的後背,為其壓制經脈,而在一旁的空心,則是取出了一罐丹藥,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

過了兩個時辰,空心的面色稍稍紅潤之後,便取代了仇恨天的位置,換仇恨天抓了丹藥開始回復真元。

縱使他們兩人真元渾厚,但不得不說烈日經脈之實在太過厲害,他們每時每刻都需使出全力灌注真元,才能在不傷害周紫靈體內的經脈下又擋住反噬之力,所以真元的消耗才會如此之快。

在仇恨天與空心的努力之下,寒玉床消融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周紫靈散發出的炙熱之意也減少許多,使得周海面顯喜色,在陶老的催促之下,也放心的在一旁休養起來。

過了兩天一夜,周紫靈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赤紅的三千髮絲慢慢消退,體表的紅光也縮回體內,但仇恨天與空心依然不敢大意,繼續全心全力為周紫靈壓制經脈。

「二哥,紫靈的情形如何?」周海趁空心休息時問道。

笑了笑,空心得意道:「有我和大哥在這,你自然可以放心,最多十個時辰,最少六個,烈日經脈便可被我們二人完全的壓制住。」

聞言,周海大喜道:「真是太好了!」

只不過周海還未來得及高興,縮回周紫靈體內的紅光毫無跡象地再次爆發出來,仇恨天口中噴出一口血箭:「二弟,快!」

空心大驚之下馬上前去幫助仇恨天,周海則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仇恨天與空心兩人身上。

另一方面,在瑤天池的楚天,金光環身,十尺高的巨漢依然守護在旁,面色恭敬地凝視楚天。

包圍楚天的金光,在楚天剛昏倒在池畔時的第一天光芒大漲,之後隨著時間慢慢消退,如今在烈日的照耀下,若不仔細看還不能發現。

時光飛逝,在夜裡,金光如同米珠之華、飛蟲之螢,時而閃現,時而消失,經過了整夜,旭日東升之時,金光終於完全的消散。

「見過大人。」見到金光消散,壯漢單膝跪下,語氣極為恭敬道。

此話落下後不久,數息之間楚天爬了起來:「你是何人?」

「大人可能不記得我了,當年大人與愛妻偕同遊瑤天山時,我正被噬血狂獅追殺,所幸大人救了我一命,還幫我提升修為。」壯漢說道。

楚天深思了一會,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那隻小兔子阿,沒想到還真給你渡過了天劫,修成了人形。」

「全是大人施與的恩惠。」壯漢低著頭道。

「小事罷了。」楚天擺擺手道:「我還有要事在身,這幾天多謝你替這小娃兒護法,先走了。」

語畢,楚天身軀一晃,朝霸刀宮的方向飛馳而去,而壯漢則是眼神複雜地望著楚天離去,心中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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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楚天出現


在漆黑的夜色裡,高聳入雲的天柱山頂點處,突然炸開了一片火雲,宛如烈日般照耀了天際。

「糟!」感受到如此變化,周通心頭一震,心知是紫靈的烈日經脈出了問題,心中大急之下一個轉身朝周紫靈的方向飛馳而去。

如此巨大的變化,在霸刀宮內的眾人無一不感受到其可怕的威壓,以及當中蘊含的破滅之力,霸刀宮修為較低下的弟子人心惶惶,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但未接到任何指示,也不敢任意妄動,而修為較高的老一輩則是為之驚懼,這威力之驚人,根本是他們平生未見!

在廂房內,周紫靈身軀離地三尺,赤紅的髮絲無風自飄,仇恨天與空心身形暴退,嘴角流淌下血線。

「紫靈!」周海一個箭步就要來到周紫靈身旁,卻被仇恨天擋下。

「三弟,不要,會被她所傷。」像是在印證仇恨天所言,原本只剩十寸高的寒玉床,在周紫靈熾熱紅光照耀下爆裂開來,廂房的牆壁上也開始出現指頭大小的裂痕。

「快走!」見狀,仇恨天抓著周海,空心則一把抱起陶老,一腳將房門踢開,使盡全身力氣往遠方遁去。

“碰─轟─轟──”,不出仇恨天意料之外,僅僅數息時間,廂房便炸裂開來,化為一陣飛灰隨風自飄。

「呀!」周紫靈睜開茫然的雙眼,身形一動,飛到空中,盯著仇恨天等人,眼神中唯有冷意,發出刺耳尖嘯。

「紫靈!」見到周紫靈如此模樣,周海心痛如絞,嘶聲大吼道:「是爹對不起妳,是爹對不起妳阿!」

在修真界的歷史上,由於烈日經脈出現的數次實在太少,所以對於其治療的方法根本是筆墨未及,記載著只有其造成的重大災難,尤其是當烈日經脈完全爆發開來時,其威力毀天滅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人可攖其鋒芒,見其發作時唯有逃之夭夭才有生路。

而史書上對烈日經脈完全發作的描述,正是此時周紫靈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紅光升起,自然引來眾人前來,當中有一美婦面色蒼白,臉上盡是悲傷之意,猛然搖著頭,撲到了周海懷中。

「相公,靈兒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相公…。」美婦哭喊道。

「都是我的錯,沒有將靈兒治好,都是我的錯。」緊抱住美婦,周海默然地低下淚來,眼神裡全是自責。

周海與美婦相擁而泣,心知內情的人深感悲慟,只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周紫靈環視周圍,被十數人圍繞的她似乎感到侷促不安,連連發出尖嘯,雙手成掌,開始朝眾人發出炙熱的罡風。

「擋下這些罡風,否則霸刀宮毀於一旦!」趕到此地的周通,見到周紫靈的模樣,心痛之餘也不忘下達旨令。

「難道說…真的沒辦法了嗎…。」周通暗嘆道,只不過卻立刻甩甩頭,屏除此種想法:「不行,這次我周通絕不會再敗在烈日經脈手下!」

語畢,周通一馬當先地朝周紫靈飛馳而去:「恨天、空心,與我組成三門鎖靈陣。」

聞言,仇恨天與空心在空中與周通會合,眼神會意下又分開來,各往周紫靈的左、右、上方攻去,當然,為防誤傷周紫靈,三人都未拿刀,只用拳腳與周紫靈對戰。

三人連攻,雖皆留了幾分力,但也非周紫靈能敵,漸漸的被三人所壓制,只不過周紫靈茫然的眼神卻慢慢地被赤紅給代替,掌上傳來的罡風也越來越強勁,佔了上風的三人眉頭大皺,乃因他們發現每擋下周紫靈任何一掌,體內的真元便會減少一分,周紫靈傳來的威壓卻反而更加強盛。

「散開!」心知情勢在如此下去只會助長烈日經脈的威力,周通心一橫,不再使出三門鎖靈陣。

「聽令,不與紫靈正面對敵,唯一要事擋下紫靈發出罡風,不得戀戰!」周通大喝道。

在場之人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畢竟周紫靈展現出來的氣勢,比起他們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韻,爹似乎有了定策。」聽到周通下令,周海心中燃起一股希望,低著頭對美婦欣喜道。

「真的嗎?」原本淚如雨下的雲韻聞言,抬起頭來,見到周通負手而立,傲然的身軀在空中宛如掌握全局的模樣,心中也安定了幾分。

只不過誰知道周通心中思緒電轉,所得的結論卻只讓他為之嘆息,隨著周紫靈每一掌每一招被接下,雖然威勢慢慢減少,但紫靈體內的生息也逐漸消失,照這樣下去,周紫靈身死也只是時間問題,然而,若與周紫靈正面對戰又會被吸收體內真元,間接助長體內的烈日經脈,讓周通舉棋不定,面臨兩難。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極為突兀地開始與周紫靈對戰:「大宮主,趁紫靈小姐此時虛弱,趕緊將其擒住才是上上之策!」

「什麼!住手!」周通大喝道,但那名人影非但不住手,還連連使出大招,頓時間,周通似乎明白了什麼。

「大宮主,此等大好機會不容放過阿!」此人被周紫靈逼退,卻鍥而不捨的再次追擊,但其嘴角卻抹上一股詭異的邪笑…。

「太上長老…。」周通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心中怒意滔天,只不過卻硬壓下來,如今最重要之事是紫靈,不可亂了分寸,否則紫靈恐怕就真的連一線生機都沒了。

遠處,霸刀宮內,有一名老者捻著鬍子,得意的怪笑道:「嘿嘿,周通,我就看你這次宮主的位置,是保的住還保不住,嘿嘿嘿…。」

「滾!」雖然為了大局著想,周通忍下這口氣,但仇恨天與空心可就不會理會那麼多,一人一腳將此人踹開,也不管其死活。

一道曙光劃破天際,不知不覺間,深夜已緩緩過去,旭日東昇,讓眾人精神一震,只不過周通等人卻是例外。

經過了一夜的纏鬥,周紫靈的體力也被消耗不少,只不過烈日經脈取了個烈日之意,便是在烈日出現時,方能感受到其真正的威力。

「糟!」見到周紫靈身驅緩緩上升,周通驚呼一聲,若是等周紫靈吸收了烈日之力,可就真的沒有一絲希望了。

心念一轉,周通右腳虛空一蹬,如脫弦之箭般往周紫靈飛馳而去,但周紫靈冷冷地望著周通,右掌對著周通虛空一握,周通身形竟被定住,無法動分毫!

「這是…。」周通臉色大駭,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竟然還是小看了烈日經脈的力量,竟連天地之勢都完全掌握了。

「大家小心!」身軀奇妙一晃,周通脫離了周紫靈的掌控,運用真元大喝道,其聲宛如炸雷般在霸刀宮響起,令許多原本注意到此邊情勢,卻礙於某些因素按兵不動的人終於聞聲前來。

見到越來越多人前來,周紫靈絲毫沒有一開始侷促不安的模樣,反而露出了一股凜冽的冷笑,像是嘲弄眾人般的,對著眾人中修為最弱的人虛空彈指。

「噗─」就在眾人疑惑周紫靈此舉有何作用時,那人噴出一口血箭,暴退了數十丈有餘,心有餘悸地望著周紫靈。

見狀,剛趕到此地的人倒吸一口冷氣,周紫靈這一手已完全表現出了他們實力間的巨大橫溝,不敢冒然寸進。

「諸位,務必擋下紫靈每一道攻勢,否則霸刀宮毀於一旦不說,恐怕你們還會喪命於此,所以千萬使出全力,另外不可與紫靈對戰,否則紫靈會吸收你們的真元,轉換為己身能量。」周通大聲告誡道。

「大宮主,但大小姐她正吸收赤日之力,如此下來我們也絕無法佔據上風。」一個中年男子發現周紫靈的威壓越顯磅礡驚人,便出言說道。

「不錯,所以我們要合力將紫靈引出霸刀宮外!」語畢,周通大手一招:「諸位合力助我!」

就在此時,周紫靈尖嘯一聲,開始對著眾人出掌,掌掌威力驚力,絲毫不留情,頓時吹沙走石,隱隱傳來淒厲地風切聲,罡風刮的臉面生痛。

「快,趁現在她還未能完全掌握體內暴漲的力量時,先將她引開來,否則後果不容設想!」語畢,周通便往天柱山北方飛馳而去,眾人見此也紛紛跟上。

「想要脫離老夫的視線之外嗎,嘿嘿,我豈會讓你稱心如意,力合,你也去助他們一臂之力,記住,「不用留手」,知道嗎?」在霸刀宮內的那名老者怪笑幾聲,打了一個響指,對身旁一位面色平和的男子說道。

「屬下明白。」語畢,男子退了數步,雙腿一踏身形如箭,這才往周通的方向飛快追去。

對於眾人不正面對戰,周紫靈似乎感到十分氣憤,連連發出尖嘯,發出的掌擊越來越強勁,開始帶有熾熱無比的罡風。

隨著每一掌擊出,除了熾熱的罡風之外,掌風中竟還蘊含著風雷之聲,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周紫靈爆發出來的威勢竟增加了少說五成之多!

「阿!」在周紫靈宛如狂風暴雨般的連綿攻勢之下,已有許多人負傷,雖說只是輕傷,但卻助長了周紫靈的氣勢。

周紫靈飆漲的氣息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反而隨著烈日攀升而更快了幾分,眼眸中的赤紅越來越深,冰冷殺意籠罩著眾人,與熾熱的掌風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就在此時,力合終於趕上眾人,相較於方才被仇恨天與空心一腳踢飛的人,力合顯得較為冷靜,默然的加入眾人的行列之中,心中不知道盤算些什麼。

對於力合的出現,周通自然有發現,但敵不動我不動,周通雖不是不防他,但照他看來,以力合的修為來說,根本耍不出什麼把戲來。

只不過突然間,周紫靈不再出掌,面對著烈日,雙手高舉宛如捧著它,數息之間,一顆直徑約一丈的「赤日」自周紫靈手中蹦了出來,雖看起來小巧可愛,但眾人絕不會懷疑當中蘊含的破滅之力。

「喝!」周紫靈輕喝一聲,將「小球」朝眾人方向推了過去。

見到小球朝自己飛來,眾人心中無一例外的生出了趕緊逃命的想法,所幸小球的速度並不快,眾人十分順利的躲過了這一擊。

“轟──轟隆隆──轟隆隆隆──”,小球擊在附近的山上,眾人只聽到幾聲炸響,那個約兩百丈的高山便化為飛灰,想到這是被一顆幾乎是皮球大小般的太陽給擊為粉末,眾人額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當眾人回頭,見到周紫靈手上又多了兩個「小球」時,那臉色之精彩,可就是青黑紅白全擠在一塊了。

“轟─轟─轟─”,眾人飛竄的飛竄,遠遁的遠遁,絕無一人有與周紫靈對抗的想法。

短短一個時辰間,附近的山脈可說被周紫靈一人掃平,地表上變得坑坑洞洞的,隨處可見直徑數十丈的大洞。

然而,就在周紫靈忙於轟炸小球時,力合鬼魅似的來到周紫靈身旁:「大力神拳第一式,拳拔山河!」

周通見此,冷笑一聲:「傻子。」

見到重重拳影襲來,周紫靈絲毫不驚慌,冷眼瞪著力合,飛速的拳影頓時凝在空中,進退不得,只見周紫靈右掌變得極為赤紅,輕輕的往動彈不得的力合的胸前一按。

「撲─」力合胸前馬上多了一個焦黑的掌印,身形跌落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顯然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力合根本沒有傷到周紫靈哪怕是一根寒毛,但力合此舉似乎激怒了周紫靈,雙手連連飛舞,在空中揮灑著曼妙的舞姿,絕色美人加上穠纖合度的體態,此等美輪美奐的美景在平日想必能讓眾人流連忘返,只可惜,見到周紫靈身前逐漸生成,比方才的小球還要大上數十倍的大球時,眾人的心思都在想著怎麼之前就沒偷本絕世身法來學學。

「聽我號令,聚在一起共同擋下這一擊!」深知這大球的可怕威力,周通面色一沉,大喝道。

聞言,眾人幾乎是抱著赴死的心態聚集在一起,只不過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宛如流星般快速飛近。

「楚天?」遠遠見到那道人影,仇恨天吃驚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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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也不知道!


「楚天怎麼會從那裡出現?」見到楚天的身影,周通也是十分吃驚。

「不知道,以楚天的情況,他應該仍在廂房內休息才對,據我估計,最少要過半月時間楚天才會醒來才是!」仇恨天困惑道。

疾飛的楚天宛如未感受到周紫靈身上蔓延的恐怖威壓與帶有生平僅見破滅之力的大球,往周紫靈飛快射去。

「楚天,停下!」見到楚天往周紫靈逼近,感受到周紫靈將敵意轉到楚天身上的仇恨天大驚道。

然而,楚天對仇恨天的話置若罔聞,反而更加快了速度,此舉令周紫靈大感憤怒,認為是楚天藐視她,將大球對向楚天,嬌斥一聲,狠狠砸去。

見到大球以匪夷所思的絕快速度飛來,在大球威力面前宛如一粒沙的楚天不閃不避,反而朝大球正面迎了過去。

「哼!不過爾爾而已。」楚天冷哼一聲,將太乙陰魔簪取了出來。

只不過就在此時,仇恨天突然擋在楚天身前,竟欲將楚天推開,替楚天擋下這一擊!

就在此萬分危急之時,楚天以一種十分詭異的身法閃過仇恨天,距離大球只剩下咫尺之遙,楚天將太乙陰魔簪的尖端刺向大球,仇恨天則是大驚之下將刀高舉過頭。

「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由於出招過急,仇恨天這招並未完全蓄力,最多只發揮了五成的威力,在大球宛如大海般磅礡威力面前,就宛如一葉扁舟般隨時有可能被吞沒。

周通見此,心中絞痛至極,此招就算是他也不敢硬接,唯有使出全身真元,使出他最強一招才有可能與其分庭抗禮,但仇恨天在匆促之下的出手怎麼可能比的上大球的威力,就算他有鐵打的身體,恐怕也會落得不死也重傷的下場,更遑論是修為實力遠遠不及仇恨天的楚天了!

在場之人見狀,心中其實鬆了口氣,仇恨天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對他們的態度可說毫無長輩之禮,自以為天下以自己為尊的模樣自然讓他們不喜,所以眼見仇恨天自己送死,心中還有些快意。

只不過讓眾人無可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大球逐漸冒出裂痕,最後隨風而去,只見仇恨天滿臉驚詫,楚天則依然往周紫靈飛掠而去。

「給我破!」楚天將太乙陰魔簪巧妙地劃破周紫靈的肌膚,出現了一道血線,沾染到太乙陰魔簪上,奇異的黑光大漲,幾近籠罩半邊天,將周紫靈散發出來的熾熱之意完全給覆蓋過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莫非是有絕世強者幫我們一把?」

「不大可能,隱於世林的強者也不過就那幾人,憑他們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造成如此天地異像!」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周紫靈又出了變化?」

「不像,若是如此,她理應爆發出更強的威勢才對,怎麼可能被這詭異的黑芒死死壓制住!」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而未有結論時,終於有人想起了一旁深鎖眉頭的周通:「大宮主,你怎麼想?」

只見周通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放心的是,紫靈身上的烈日經脈似乎被壓制住了。」

遠處,霸刀宮深處那名太上長老大為震怒,將木椅的手把震碎:「怎麼可能,烈日經脈怎麼可能如此容易就被壓制住了,仇恨天根本沒有如此功力,不,放眼當今修真界,也無人可以做到如此,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太上長老的言語之間,竟然絲毫沒有任何關心方才被周紫靈擊中的力合,站在其身旁之人也全一臉淡漠,其無情的模樣與其說是人,不如說為魁儡更為貼切些。

「哼,算了,就算真讓周通解決了烈日經脈,這次跟傲劍宮的事我看他怎麼交待,走!」語畢,太上長老將椅子一腳踢開,甩袖離去。

此時被黑芒籠罩住的周紫靈閉上了雙眼,赤紅的三千髮絲變回原樣,柳眉略皺、朱唇輕抿,彷彿做著可怕的惡夢一般,任何人見到周紫靈這柔弱、我見猶憐的模樣,哪怕是天帝下凡,恐怕也要為其心動不已。

在周紫靈的腦海內,的確正做著一個宛如實境的惡夢,在夢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兩道身影。

一道身影,卻是長的跟她一模一樣,唯二不同的就是其散發出冰冷殺意的雙眸,與宛如瀑布般落在腰際的赤紅髮絲。

另一道身影則是一身黑袍,論起容貌絲毫不下於她的美人,但論起其宛若天仙下凡的氣質,卻是她弱了幾分。

夢裡,周紫靈發現自己極為虛弱,眼前另一個周紫靈充滿敵意地望著她,站在她身旁的美人則略帶微笑地摸了她的頭,給了她極為安心的溫暖之意。

充滿敵意的周紫靈對美人似乎頗為忌憚,連連對其發出尖嘯,但美人絲毫不為其所動,只是陪在周紫靈身旁。

「小美人,妳運氣真好,那小傢伙一定常惦記著妳,否則我家那位絕不可能有如此慈悲心腸,甘願犯大險也要救妳一命。」美人微微笑著。

「什麼?小傢伙?」微微喘著氣,周紫靈不解道。

聞言,美人笑了笑:「說了太多我家那位會不高興的,妳先好好休息一會吧。」

語畢,美人輕踏蓮步,緩緩朝充滿敵意的周紫靈走去:「只能算你倒楣了,惹得我家那位出手。」

芊芊玉手舉起,宛如羊脂玉露般晶瑩滑嫩的手從黑袍中伸出,右手成拳只伸出食指,射出一道黑芒。

黑芒速度不快,充滿敵意的周紫靈略微閃身便將其躲過,只不過黑芒並未消退,反而圍繞在身旁像隻蒼蠅似地不斷侵擾周紫靈。

“咻─咻─咻─”,美人輕輕彈指,又彈出更多黑芒,速度不快的黑芒頓時令周紫靈感到壓力大增,偏偏這黑芒卻無堅不摧,任憑她如何出招都無法擊碎,直到第一道黑芒襲身,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也直直擊中周紫靈。

「阿!!!」周紫靈只能發出不甘的尖嘯,卻無法對這些可怕的黑芒做些什麼,只能任由其佔滿身軀,將自己完全吞噬過去。

「呵呵,大功告成。」美人俏皮地拍拍自己的雙手,展顏一笑,轉身走回了周紫靈的身旁。

「妳運氣不錯,若是在日正當中時,她可就沒那麼好對付了。」捏了捏周紫靈的粉鼻,美人得意道。

「妳到底是誰?」意識變得有些恍惚的周紫靈艱難地問了一句。

「我是誰阿,呵呵,小美人,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語畢,美人輕點周紫靈的額頭。

周紫靈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事物都變的模糊不清,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眼睛似乎有幾千兩重的,慢慢地闔上。

「小美人,以後再會啦…。」在閉上眼睛的剎那,周紫靈似乎聽見美人在她耳邊低語。

「嗯…。」彷彿做了個甘甜的美夢,周紫靈嘴裡發出一陣呢喃,感受到一股令她感到十分安心的氣息,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卻忽然發現有陣陣強風吹襲,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一個她魂牽夢縈、日夜思念的俊秀臉龐,不由驚呼一聲。

「楚天!?」

低頭望了一眼周紫靈,感受到其芬芳的體香,還有胸前那兩團柔軟,楚天喉頭動了動,硬是忍住小腹處升起的一股慾火,低聲道:「別吵。」

對於楚天的話語,古靈精怪的周紫靈絲毫不以為意,且將楚天更抱的死緊:「怎麼會是你?」

聞言,楚天搖搖頭,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別以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本姑娘呼攏過去,說,我為什麼會被你抱在懷裡,是不是你想趁機非禮我?」周紫靈雖說如此,可眼中卻藏有股壞意。

楚天翻翻白眼,正欲發話時,飛在一旁的周通先說道:「紫靈,別胡鬧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周紫靈猛然轉頭,見到周通那和藹的臉龐,卻是怪叫一聲:「爺爺,你怎麼在這?」

聞言,周通搖頭苦笑道:「怎麼,就只有楚天能出現在這?真是女大不中留,不中留阿!」

周紫靈俏嫩的臉龐頓時羞的轉紅,嘴上仍逞強道:「爺爺,明明就是楚天想趁機非禮我,怎麼你不先罵他!」

聽到這話的楚天,眼角微微抽搐,心中大感無奈,方才他恢復意識時就發現自己抱著周紫靈,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明明自己之前還在瑤天池,怎麼醒來就來到了天柱山附近,周圍還聚集了十數位散發出可怕威壓的老者,就連仇恨天也站在身旁面露疑惑之色的看著他,在他正想問何事發生時,懷中的周紫靈突然死緊的抱住他,完全無法鬆脫,還被空心取笑了幾句,這才在眾人決議之下,先回霸刀宮,在想辦法令周紫靈鬆開。

「靈兒,別胡說!」對於這女兒,周海可說是又愛又無奈。

聽到另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周紫靈將頭轉過,吃驚道:「爹、娘,怎麼連你們也在這?」

「嗯,老酒鬼,不是吧,是我眼花嗎,怎麼這麼多平日躲起來閉關的老頭都出現了?」周紫靈吃驚道。

眾人聞言,只能搖頭苦笑,想來之前是見識過這丫頭的厲害了,對這幾乎可說是霸刀宮的掌上明珠,眾人也是疼在心頭、寵到是每求必應的地步,所以自然不會生氣。

「小ㄚ頭,怎麼,我不能來嗎?」空心嘿嘿怪笑,反問道。

「奇怪了,究竟是發生什麼大事,竟然需要你們幾個老頭一起出馬?」周紫靈問道,當然,此話自然令眾人幾欲昏厥。

「靈兒,既然醒了還不趕快從楚天身上下來,眾目睽睽之下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周海斥喝道,其實心中為周紫靈的康復放心不少。

「什麼,要不是我現在全身無力,沒法動用真元,這小子身上又酸又臭的薰死我了,我怎麼可能一直抱著他不放阿!」周紫靈理直氣壯的說道。

「罷了,霸刀宮也快到了,就先別計較那麼多了。」周通出面說道。

周海聞言,也得作罷,到是楚天,額頭旁的青筋暴露,想來已經是到了爆發邊緣,無法不佩服周紫靈把歪的說成直的,白的說成黑的功力。

回到了霸刀宮,守門弟子一見到周通、周海與其他根本看不出修為深淺的人,臉色顯得十分慌張,匆忙地開了門之後,便站在一旁恭敬地目送一行人走進霸刀宮內。

「被這事折騰了一下,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有些累了。」話已至此,其中一名老者向眾人拱拱手,便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休息之處。

「呼,受了點輕傷,是該回去休養一會…。」

「我方才還領悟到了一些,趁機回去閉關修練..。」

走到霸刀宮議事殿時,平日隱藏在霸刀宮的成名老怪物全部離去,只剩下周通、周海、雲韻、仇恨天、空心、楚天與周紫靈。

「恨天,你來說說方才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事,以你那招刀走武蒼,想來是絕對擋不下那驚天一擊?」周通問道,眼眸定在此時安穩繫在周紫靈頭上的髮簪。

豈知仇恨天卻搖搖頭:「師父,你這話應當問楚天才是,就連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事發生,方才一招刀走武蒼只有我五成的功力,的確不可能抵擋那招,只不過我卻看到楚天手上拿著一根髮簪,輕於易舉地就將其破解。」

此話落下,眾人目光轉向楚天,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楚天雙手一攤,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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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放肆!


「你也不知道?」周通訝異道:「那你那根髮簪是從何而來?」

對於周通的問話蜴蝂蜭蜩,楚天見在場大多是自己熟識之人,也不隱瞞複裹褓褙,一五一十的說道:「這根髮簪是我在瑤天池的池底所得,至於我是怎麼去到瑤天池的箊箋粺粹,我也毫無所覺,只發現一醒來就在瑤天池內演漼漉滭,由於被陰寒之氣所侵擾,加上池底內似乎有一道聲響在呼喚我萒蓑蒜菞,我便運轉金剛煉體大法往池底內一探究竟,在池底內數次遭遇險境,差點被池內的刺骨冰寒之氣給永遠留在瑤天池內,所幸在最後一刻金剛煉體大法突破至第五層境界,這才到達了池底,將這太乙陰魔簪給撿了起來,用所剩之力勉強回到了池頂。」

「慢著,瑤天池可是我曾帶你修練過的瑤天池?」空心問道。

「不錯,以我所知,天下間未有任何還被稱為瑤天池之處。」楚天直視空心,緩緩說道。

空心皺著眉頭,眸中透露出不敢置信之意:「不可能,瑤天池因為天地靈氣濃厚,周圍又未有門派佇立,所以聚集了不少靈獸,當中有幾頭是憑你根本抵抗不住的,牠們又極其討厭修真者的氣息,生性凶猛,當初我可是先散發了我的氣息,才使得牠們不敢輕舉妄動,就憑你現在的修為怎麼可能到了瑤天池而仍安然無恙呢!」

此話一出,使得眾人露出了困惑之意,周通微微點頭,對周海道:「周海,靈兒初癒,你跟雲韻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接收到周通眼神示意,周海拉起周紫靈的手:「靈兒,走,爹帶妳回房取些丹藥給妳回復元氣。」

聞言,周紫靈搖頭搖的跟個波浪鼓似的:「我不走,我好的很。」

「靈兒,聽爹的話,我們先回房休息。」一旁的雲韻雙手搭上周紫靈的肩,柔聲道。

在雲韻溫柔的語氣之中蘊含了奇異的音波之力,周紫靈頓時雙眼無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娘,靈兒這就回房休息。」

語畢,周紫靈在周海的牽引之下很快離開了廂房,留下周通、仇恨天、空心與楚天留在裡頭。

「楚天,既然你在瑤天池幾近耗費了真元,怎麼還能趕回來,又怎麼知道那太乙陰魔簪能抵擋住紫靈的烈日經脈?」周通不解道。

「其實…。」楚天頓了頓,再次兩手一攤,聳肩道:「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如何從瑤天池再次回到霸刀宮。」

聞言,周通臉色驟變:「楚天,你現在運轉真元,在心中默念霸刀絕心法。」

楚天依言,就地盤坐,將真元運轉了一周,未發現任何不適之處,甚至比之前更快速幾分,而霸刀絕心法楚天則是早已背的滾瓜爛熟,不斷地出現在腦海之中,於是乎楚天睜開了雙眼。

「如何,是否與平常有任何不適或不同之處?」仇恨天關切道。

「我感覺體內真元更加渾厚,經脈也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韌程度,距離合體期似乎也不過一步之遙,默念心法時更是立刻浮現在腦海之中,彷彿是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楚天站起身道。

周通三人面面相覷,互視一眼,無奈地點點頭,就連空心也苦笑道:「這可真是奇怪,你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奇事,修為眨眼間竟有了長足的進步,你這小子真是連我都看不穿了。」

周通略微皺眉,對空心道:「空心,你對瑤天池最為熟悉,你便親自去一趟瑤天池,看是否可以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是。」語畢,空心便轉身往外走去。

「楚天,這幾日紫靈的烈日經脈發作,引發人心惶惶,周魁與風清想必也是如此,尤其剛由傲劍宮回來,見過許多高超絕妙的招式,想必心中定有所領悟,不宜心中還有旁騖,你就替我轉告他們如今已無事,可安心地繼續修練。」周通吩咐道。

「是!」楚天心知周通是有話與仇恨天討論,加上忽然湧起幾分疲累,便馬上離開了廂房。

待楚天離開廂房之後,周通問道:「恨天,楚天這事,你怎麼看?」

「定有古怪,但方才用神識探察了一番,也未發現任何不尋常之處,只不過這卻使我更加費解。」仇恨天皺眉道。

「的確,楚天十有八九是受到了操控,只不過此人應當對楚天未有惡意,甚至連紫靈都是他刻意出手相救。」周通思考了一會,斷定道。

「我們霸刀宮內竟還有修為如此超絕之輩?」思索了一會,仇恨天依然想不出霸刀宮內有這號功力如此超絕的人物。

苦笑了幾聲,周通道:「霸刀宮內自然是沒有,這等功力之輩當今天下也只有那處仍有如此高深莫測的老前輩存在了。」

「難不成那處最近要有些大動作了,否則怎麼會幫助楚天提高修為?」仇恨天不解道。

「不,還早的很,況且楚天還遠遠不夠資格,依我猜想,這極有可能是那位高人為了幫助紫靈。」周通大膽推測道。

「紫靈?但紫靈什麼時候和那處有了關連?」聽到周通的猜測,仇恨天是更加不解,楚天之事實在是如同霧裡看花般撲朔迷離。

「你別忘了,當初你也是因為這烈日經脈才會進到霸刀宮來不是嗎?」周通莫測高深地笑了笑。

聞言,仇恨天沉默了一會:「不錯,若是如此,那一切便有跡可循,只不過太乙陰魔簪真可以解決紫靈烈日經脈的問題?我們是否該趁烈日經脈暫時被壓抑住時趕緊想個解決之道?」

出乎仇恨天預料,周通擺擺手:「這到是不必了,這太乙陰魔簪絕對可以壓制住烈日經脈,你可別想看那小小的髮簪,當中蘊含的能量可是遠非鎮天鏡與我的愛刀能及,紫靈能得到如此寶物,也算是她三生有幸。」

「什麼?那髮簪竟還比鎮天鏡要來得強悍許多,莫非已達到了傳說中…的境界?」面色冷漠的仇恨天,此時也不禁大感吃驚道。

「我也只是隱隱感覺到罷了,也不敢十分確定,只不過以這太乙陰魔簪的能量要壓制烈日經脈,足矣。」周通篤定道。

回到了廂房,有所察覺的周魁與風清也很快走了進來,甚至於慕容歆語也在跟隨在周魁身後。

「楚天,這幾日時間霸刀宮發生了好多動靜,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我跟風清可都擔心的很阿。」周魁問道。

感受到兩人關切的眼神,楚天心中一暖:「你們也知道我經脈被封住,無法運真元使出招式,於是從傲劍宮回來之後我便去請師公替我解決此問題。」

聞言,兩人恍然大悟,風清說道:「原來如此,那你在大宮主身旁可有聽到任何關於這幾日霸刀宮如此大動靜的消息?」

在三人的目光之下,楚天無奈道:「知道,但也不知道。」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周魁不解道。

「周魁,你知不知道周紫靈生來便有一種在修真界也極為罕見的經脈,烈日經脈?」楚天首先問道。

「我只知道紫靈她在每月月圓之時都會變的極為虛弱,所以我爹都會親自照料她,但烈日經脈這事我到未曾聽過。」周魁老實地說道,反而是站在周魁身旁的風清倒吸一口氣。

「烈日經脈?楚天,此話當真?」瞪大了雙眼,風清不敢置信道。

見到楚天微微點頭,風清嘆了一口氣,眼神內竟有股絕然之意回轉:「竟然是修真界數千年以來也鮮為出現的烈日經脈,所以之前霸刀宮出現的震盪想必是周紫靈引發,是吧?」

「不錯。」楚天回答道。

聞言,風清面色頹然地坐了下來,雙手撫著頭,眸內竟浮現淚光,周魁見狀,連忙問道:「風清,你這是怎麼了?」

「周魁,你有所不知,烈日經脈出現在修真界的歷史上恐怕不超過五次,但無一例外地皆會引來重大災禍,其蘊含的力量,僅僅是揮手頓足間便可毀山滅地,若不趁早阻止,恐怕霸刀宮會化成一陣飛灰。」風清說道。

「真是如此?」周魁大驚道,但想起如今霸刀宮依然安如無恙,便寬慰道:「放心,宮內還有我爹,我爹不行還有我爺爺,他們絕對有辦法將烈日經脈給壓制下來的。」

聽到此話,風清頭垂的更低:「是阿,以他們的修為或許有辦法將烈日經脈壓制下來,只不過之後,便是經脈寸斷,爆體而亡的下場阿!」

見到風清低垂著頭,周魁呆若木雞的模樣,楚天趕緊說道:「放心,周紫靈現在安好,應當是在宮主的照料之下好好休息,你們兩個不用擔心。」

「那真是太好了!」周魁喜上眉梢,大喜道,反觀風清,猛然抬起頭來,眼眸中雖閃過一絲喜意,但隨即搖搖頭。

「不可能。」風清再次將頭垂了下去。

「怎麼不可能,風清,聽我說…。」楚天見風清如此模樣,也於心不忍,心想廂房內也無外人,便將實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雖然腦海中的印象也只有那麼一點,但卻足以說服風清與周魁。

「你是指你得到的太乙陰魔簪完全的將烈日經脈封印住,往後周紫靈再也不必擔心烈日經脈會再次發作的危險?」風清大喜道。

「不錯。」楚天點頭道,但心中卻隱隱感到幾絲怪異的感覺。

一日過後,空心從瑤天池趕了回來,趕緊回到周通的廂房,語帶焦急道:「瑤天池發生巨變,原本極為濃厚的天地靈氣不知為何全部消散,居住在那的靈獸也紛紛離去,我還親自下了池內靈氣最為濃厚之處探查一番,竟然全不見蹤影,臨走前我還特意抓了隻道行較高的靈獸,用神識與之溝通。」

「結果如何?」仇恨天與周通齊聲問道,從語氣中不難發覺急切之意。

「牠跟我說幾日前有一道身影降落在瑤天池畔,牠們在獸王的帶領下前去圍殺,卻感受到一股來自心靈上的強大威壓,便不敢招惹他,而兩三日之後卻發生異變,便再去瑤天池一次,卻發現那道身影氣息虛弱地昏倒在池畔,獸王震怒之下幾欲將那道身影誅殺,但卻有另一道威壓極為強悍的人出現,將眾獸驅趕一空。」空心知道此事重要,很快解釋道。

周通與仇恨天對視一眼,眼眸中再次出現不解之意,雙雙皺起眉來,他們幾可確信空心語中的那道身影片是楚天,但在最後幫楚天一把的人又是何人,若是要幫楚天,為何非要等到最後一刻?

一時間太多疑問湧上心頭,周通略嘆了一口氣:「這事就暫且擱在一旁吧,既然幫了楚天,相信對楚天是沒有惡意,紫靈的事也結束了,太上長老近期內應當就有大動作,你們可要做些心理準備,這些年來你們兩個雖為宮內做了不少貢獻,但在外的名聲可有些差,說不定太上長老會對你們兩人下手,要小心。」

「弟子明白。」仇恨天與空心一同躬身道。

「好,你們先回房吧,養精蓄銳,我周家的尊嚴可不容許被那四個迂腐的太上長老踐踏在腳底下。」神情一變,周通眼神銳利道。

見到周通如此神色,仇恨天與空心面色一沉,心知周通每次有如此神情出現時,皆是心中已有了決意,且不懼任何得失,甚至不惜殺人滅口!

隔日一早,霸刀宮內的氣氛驟變,許多位居高位的人面色嚴肅地出現,臉色十分不耐,數次穿梭在議事殿內外,讓在議事殿附近打掃的霸刀宮的弟子膽戰心驚,心中暗暗猜測是否有極重要的事要處理,所以才會出現如此情景。

這一次,正如他們所預料的,不久之後出現了四個身軀佝僂的老者,身後跟著一群十數道面色恭敬的身影,霸刀宮弟子見到如此景像,慌忙地讓開一條路,跟在那四位老者身後的人可都是他們論地位、修為都是遙不可及的程度,雖然不知道這四名老者是何人,但見到其身後人的樣子,不難想像這四位老者是何等重要的角色。

四名老者面色祥和,但眼中卻散發出一股森寒冷意,讓人不敢與其直視,走在路上,雖微微笑著,卻讓人感到一股如毒蛇般的陰險之意。

一路上,四位老者未多受到阻攔便來到了議事殿大門外,許多忙碌穿梭於議事殿內外的人見到這四人,臉色皆隱隱含有敵意。

見到這些人,四位老者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嘲諷他們,冷冷瞥了一眼後便直直地往議事殿內走去。

然而,就在四人正欲踏進議事殿時,殿內卻傳來一陣如轟雷般的炸響:「大膽狂徒,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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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殺!

「狂徒,你可知道我們是何人?」站在最右邊的老者略微一怔,旋即冷哼道。

「霸刀宮宮規內明示慱慵慴態,歷任宮主在議事殿辦公時,任何人不得不經通報進入其中摜摴摬摐,否則將受宮規處置!」殿內再度傳來聲響,但語氣中卻無方才般強勢滎潀漅漡,只不過敵意卻是更加深幾分。

就在老者欲再度開口之際,殿內卻傳來了周通的聲音:「不得無禮幘幔廕廎,站在外頭的可是許久不見的太上長老阿,陶源,快請他們四位進殿。」

「但是…。」聽到周通此言,陶源仍是有幾分不願。

「沒有什麼但不但是,我可許久未曾跟四位太上長老談心,正巧事務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快請他們進來。」微微笑著,周通催促著陶源。

「是,屬下遵命。」此語落下後,數息間,當初被周海尊稱為陶老的老者出現在四位太上長老面前。

「有請!」略微側身,陶源說道。

「哼!」四位太上長老極有默契地冷哼一聲,神情倨傲地從陶源身旁走過,但就在其身後之人也跟著走進議事殿時,周通又說話了。

「慢著!」坐在高位的周通擺擺手,面色微冷道:「我可記得我只請四位太上長老進殿,你們不請自進,是不將我這大宮主放在眼裡了是嗎?」

聞言,四位太上長老面色陡然一沉,顯然是未意料到周通竟不留給他們一絲情面,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在霸刀宮內雖未達到掌握大權的地步,但也是有幾分力量,沒想到周通竟然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簡直是在他們臉上狠狠刮了一巴掌。

就在氣氛變的極為尷尬之時,空心與仇恨天一同走了進來,瞥了四位太上長老一眼,便在周通身旁站定。

見狀,顯然是太上長老中帶頭的老者說道:「大宮主,縱使他們兩人是你的得意弟子,但為何他們便可不用通報就進議事殿,霸刀宮的規矩可是數千年傳承,可不容你這大宮主濫用職權!」

此話落下,只見周通冷冷一笑,極為霸道的說道:「所以,你待如何?」

聽到此話,老者面色反而沉靜了下來:「周大宮主,你這是何意?」

「明人不說暗話,近期你們四人在霸刀宮內招募自己的勢力,嘿嘿,所為何事還用我多說嗎?」周通冷冷一笑道。

「力安緣、水鋒冷、毛順思、元凱,我敬你們是四位太上長老,先輩為霸刀宮創下赫赫功績,讓霸刀宮有如今安定的局面,若現在退去,我周通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你們也可繼續保有太上長老之名。」收回嘴角的冷意,行事作風極為霸道的周通罕見地勸道。

四位太上長老對視一眼,站在最右邊的老者,也就是周通口中的元凱哈哈大笑道:「周通,你怕了,哈哈哈,沒想到身為大宮主的你也有會怕的一天阿,哈哈哈。」

「怕?」周通嘴角一勾:「我的確是怕了,但可別自作矯情,我怕的是對不起先前為霸刀宮犧牲己命的四位先輩,對於他們所創下的功績,我周通自嘆不如,今日他們的後輩要謀取這宮主之位,我周通也無話可說。」

周通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只不過若我周通今日奉送宮主之位給你們四人,試問,四位之中要由誰來當宮主?是四家中擁有最多天賦絕佳後輩的力安緣、最能謀善策的水鋒冷、實力最強的毛順思,亦是平日最不顯山露水的元凱?」

「此事不需你來操煩,我們四人會各自分擔宮主事務。」元凱顯然對此話早有準備,不打算正面回答周通,迂迴道。

「那若是將宮主之位交給你們四人,你們要如何處置我們周家,想必你們不會安然的放縱我們周家在霸刀宮依然身居高位吧。」周通臉色十分平靜,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四人。

四人沉默了一會,站在最左位的力安緣站前一步,陰沉地說道:「你周家在霸刀宮擁有超然地位,但只要你安然地將宮主之位交給我們,然後離開霸刀宮,我們擔保絕不會威脅到周家任何人的性命。」

此話落下,元凱暗自叫糟,而正如他所預料的,周通面色一沉,眼神銳利如鷹,語氣極為森寒道:「任何人的性命?憑你們也想要傷害我周家任何人的性命?你們真當我方才所言是我退讓了不成,可笑、可笑阿,你們四個迂腐的老頭,真當我周通怕了你們不成?」

「你們可別太自以為是了,我周某人敬佩的是你們的先祖,所以先前對你們暗中所為才默默忍受,你們四人在霸刀宮內培養的力量也的確不小,但可還不到無法割捨的地步,更遑論是威脅到我周家了!」最後一字落下,周通渾身爆出驚人氣勢,四位太上長老退了數步,額上不自覺冒出了涔涔冷汗。

周通的沖天氣勢驚動了外頭的人,跟在四太上長老身後的人紛紛飛奔進了議事殿,將四人團團圍住,而屬於周通的人馬則也飛快在周通、仇恨天與空心身後站定。

「你們太令我失望了,沒想到當初智勇雙全的四位先輩,其祖孫竟愚昧至此,妄圖宮主之位,莫非你們都將你們的祖訓全忘了嗎?」周通怒斥道。

「周通,你方才所言!?」面色一變,元凱與其他三人臉色極為難看。

「全是試探罷了,你難道天真的以為我真會將宮主之位交出去?交給你們迂腐又不知變通的四個老頭,恐怕霸刀宮末日就在眼前阿。」周通冷哼道,語氣完全表達了對他們四人的不屑之意。

此時,不曾開口的水鋒冷陰沉道:「至少我們沒有一個擁有烈日經脈的孫女,前幾日你孫女可真厲害的很,在天柱山發出的震盪可讓我感到膽顫心驚,老夫還聽聞這烈日經脈發作的一次比一次厲害,若下次又發作了,不就連整個霸刀宮都要賠上了。」

出乎他們四人預料,周通微微一笑道:「此事到不必你們擔心,紫靈的烈日經脈已完全被壓制住,今後絕不會再出問題。」

水鋒冷略微一怔,旋即又道:「那傲劍宮之事你又如何解釋,為了周家一己之私,竟破壞了霸刀宮與傲劍宮多年以來的友好,若往後傲劍宮與赤霄槍宗聯手,我們霸刀宮形勢可會變的極為不利,身為大宮主行事還如此莽撞,哼。」

「既然我周家是霸刀宮領頭人,我孫兒周魁往後也要接手宮主之位,他傾心慕容歆語已久,但卻始終不敢訴說其言,久了必會造成心魔,此趟去傲劍宮,雖與傲劍宮撕破了臉,但卻免去了周魁的心魔,在其修真路上除去了一個大患,不僅如此,慕容歆語還是老夫生平僅見的人才,其算計之精確,幾乎到了算無遺策的地步,依老夫看來,慕容歆語的才能,比起水長老還要強上一、二籌。」周通眼神帶點詭譎之意地望著水鋒冷,似笑非笑地說道。

水鋒冷自然感受到周通若有似無的嘲弄之意,冷冷道:「強詞奪理。」

聞言,周通裝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也是,對你們四人似乎不需要講什麼道理。」

語畢,周通打了個響指,輕聲道:「空心。」

空心會意,嘿嘿一笑,身形立刻消失在眾人眼前,就在此時,只聞一聲大喝:「力長老小心!」

站在力安緣身後的中年男子飛起身,截住空心,在空中與之對戰,兩人拳掌相對,雖未散發出真元波動,但其中的凶險卻也只有兩人才知道了。

數息之間,兩人已交手了五十餘招,只見空心一個翻身,巧妙地閃過一掌,直直往力安緣襲去,力安緣見此,冷笑一聲,一拳擊去:「自不量力。」

硬接了力安緣一拳,空心悶哼一聲,一個翻身在空中變換身形,回到了周通的身旁。

「周大宮主,沒想到你的得意徒弟實力也不怎麼樣嘛。」力安緣冷笑道。

就在此時,空心右手一甩,數道髮絲飛落於地,嘿嘿怪笑道:「這頭髮還臭,力老頭,你是幾年未曾洗頭啦?」

力安緣漲紅,自持實力過人的他,今日竟在眾人面前被空心如此羞辱,自視甚高的他忍受不了,一個箭步就往空心飛掠而去,但卻被水鋒冷給拉了下來。

「冷靜,身為太上長老還如此魯莽。」毛思順冷喝道,四人之中實力最強的他自然最能感受到空心與力安緣實力間的巨大橫溝,他甚至還隱隱有種感覺,若是空心願意,力安緣方才恐怕已經死在他手中了。

冷眼望著四人,周通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對宮主之位多有眷戀,你們想從我手中奪取宮主之位到也不是沒有辦法。」

「自霸刀宮創立以來,世代變遷,許多宮規為了順應時代而改變,但唯有一條祖訓不變,一條已變成霸刀宮鐵則的宮規,『遇有不合,則戰之!』。」大喝一聲,周通反手取出刀,隨手揮出一道五十丈長的刀罡,將議事殿的屋頂擊飛了一大半。

「走!」此話落下,周通率先飛起,仇恨天與空心接連跟上,隨後是其他跟隨周通的人,四大長老見此,也緊緊跟在周通等人身後。

離開了議事殿,周通顯然不想將事情波及到霸刀宮,頃刻間飛出了天柱山之外,來到了前幾日被周紫靈破壞的滿目瘡痍之地。

兩方人馬相距約莫五十丈,互相遙望,太上長老一方人數佔了極大的優勢,相對於周通一方只有二十餘人,太上長老一方則有五十餘人。

「事已至此,也只能戰了!」元凱說道,強硬的語氣讓人感覺他似乎掌握了全局,隨後右手一招,在空中丟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圓球。

“碰轟───”,圓球在空中炸開,形成了一團七彩雲霧,隨後便有數道如螞蟻般渺小的人影從霸刀宮飛了出來,數息過後,人影竟越來越多。

周通見此,沉聲道:「沒想到你們到是招募到不少人手。」

對於周通此言,四人冷笑以對,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太上長老一方又多了二十餘人,與之比起來,周通一方的人實在少的有些可憐。

「沒想到你們全都加入了太上長老的陣營。」此時加入太上長老陣營的人,周通都相當的熟識,且也相當信任之人,沒想到此刻卻…。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宮主,抱歉了。」太上長老一方其中一人遠遠對著周通拱手道。

此言一出,一呼百應,許多人也遠遠對著周通躬身或拱手,謝過周通多年以來對他們的照顧。

對此,周通微微點頭,說道:「既然你們投奔了太上長老,我無話可說,但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想必也知道我周通性子如何,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若在此時脫離太上長老陣營者,事後我絕不懲處,但執迷不悟者,莫怪老夫我出手狠辣,將你們視為反叛之人處置!」

「我給你們十息的時間,十息過後,老夫不會再留往日的情面!」語畢,周通閉上了雙眼,緩緩數著。

「一、二、…十。」緩緩睜開雙眼,令周通失望的是,太上長老一方的陣營完好無初,並未有人離開。

「很好,看來你們全都下定了決心。」周通無奈道:「希望你們不會因此而後悔。」

語畢,周通舉起右手,運用了真元打了個響指。

“啪───”,響亮的聲音迴繞,讓太上長老一方感到一陣心驚的是,周圍頓時多了三道強橫的氣息,並且朝周通一方飛掠而去。

「哈哈,老子我等的都快睡著了。」一道極為豪邁的聲音響起,其人卻是瘦骨嶙峋,身形佝僂,但眼神中的陰毒之意只要與其對上眼,便會不自覺地讓人打起冷顫。

「是阿,都已經躲了好幾日了,你可終於來了。」一名極為妖豔的女子虛空中走到周通的身旁,順手搭在其肩膀上,在周通耳旁柔聲吹氣道。

不著痕跡地將女子推開,周通苦笑道:「我這不是來了。」

「人到是蠻多的,不過全是一群烏合之眾。」一名身形七尺的巨漢望著對面,不屑的冷哼道。

見到這三人,四位太上長老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望著四人難看的臉色,周通說道:「怎麼,想不透為何他們會在此時出現嗎?」

「看到他們的臉我就反胃,還妄想叫聶寒我別插手,嘿嘿,果然是四個傻子。」聶寒怪笑道。

「就是,還說什麼重寶酬謝,那種鬼話我可一句都不聽的阿,你說什麼我都依你…。」女子柔情滿溢,竟欲將身子貼在周通身上。

周通略微閃身,對仇恨天暗比了個手勢,仇恨天會意,卻是萬分不願地將身子「擠」進周通與女子中間,對於這位名動天下,被尊稱為冰玉扇帝的唐碧月,周通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用手下留情,遇有抵抗者,殺!」神情複雜望著太上長老一方,周通最後還是狠下心,沉聲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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