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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如劍】刀神 (連載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勢已去輓輍輑辣,速速前來


「長老,這可和當初的協議不同阿!」聽聞周通所言粺粹精粼,太上長老一方頓時起了一陣騷動,面色慌張地向太上長老質問道。

四人面色一沉嵽嶆嵹嶇,顯然沒意料到三人的出現竟馬上改變了兩方的氣勢,當下卻也想不出任何法子蜑蜻蜠蜰,只能出言誘惑道:「喬煌、唐碧月、聶寒,只要你們三人不插手此事僰僨像僥,周通給的起的,我們四人擔保以兩倍奉上。」

聞言,三人腳步一頓,神色古怪地互望一眼,正當太上長老以為此法奏效,正欲再下一帖重藥時,瘦骨嶙峋的老者,也就是天絕毒王聶寒怪笑道:「他們兩個我管不著,但要老夫不插手此事很簡單,只要你們任何一人能接下老夫一百招而不負傷,嘿嘿,老夫就此離去,不過問此事。」

此語落下後,三人中唯一的女子,冰玉扇帝唐碧月咯咯笑道:「你們四個老匹夫妄想奪取宮主之位,還用這種小孩方法讓我別插手,周通,你看看他們四人好似傻子阿,呵呵呵。」

三人當中最為沉默的破皇神君則是冷斥一聲:「我還以為你們太上長老是何等人物,沒想只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

語畢,破皇神君虛空一蹬,身形如箭,率先往太上長老一方飛掠而去,反手取出與身同高的大戩,就算面對著七十餘人,破皇神君臉色依然不變,不屑中帶些冷漠,令太上長老感到怒了。

「喬煌,你別欺人太甚,對你一再忍讓可非我們四人怕你了!」力安緣面色漲紅,大喝道,但卻被喬煌的迫人威勢所震,不敢與其一戰。

「哈哈哈,太上長老也只會耍耍嘴皮子罷了。」此話落下,天絕毒王聶寒眼眸綠芒一閃,雙手成爪,雙手指甲爆長三寸,漆黑如墨,其中還有森然的綠霧環繞,讓太上長老一方望而生畏。

「周通,我去解決那四個老頭,等會就回來陪你阿…。」深深地望了周通一眼,唐碧月極為不捨地宛如似要與周通十年不見一般。

「師父,沒想到事隔多年,您魅力依舊阿。」見到周通古怪的臉色,仇恨天罕見地密語打趣了周通一番,隨後身形如劍,取出刀來,朝太上長老一方飛馳而去。

「師父,徒兒真希望往後也有個風華絕代、實力超絕的女子為我癡心一片阿。」空心故作感嘆了一會,也飛快地跟在仇恨天身後離去。

「這兩個好小子,在這種場合還敢取笑於我。」周通搖頭苦笑道,但眼眸中卻無一絲怪罪之意。

見到五人絲毫無懼的攻來,元凱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對眾人道:「他們不過五人,蟻多咬死象,我們齊心對敵!」

語畢,元凱心知喬煌、唐碧月、聶寒對眾人的恐懼之大,甚至超乎於周通的威震力,此時若退縮於他們三人的超絕實力,他們四人謀略已久的計畫將會瞬間土崩瓦解,於是一咬牙,隻身一人向喬煌衝去。

「天魂一元指第一式,寂魂滅!」元凱一聲大喝,食指與中指併攏,竟合而為一,詭異的灰白之色從指頭延伸至整隻手臂,龐大的真元波動不難看出元凱第一招便使出了全力。

喬煌眉頭略微一皺,將戩舉至身前,右手持戩,將戩朝元凱刺去:「破皇神戩第一式,龍牙破封!」

大喝落下,喬煌大戩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龍吟,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之下化為一個巨大龍頭,張開獠牙滿佈的龍嘴,似乎要將太上長老一方一口全吞下去一般。

龍牙破封的可怕的威壓肆意蔓延,此時眾人才真真正正感受到破皇神君不怒自威、霸天絕地之氣。

毛順思與水鋒冷見狀,面色一變,心知元凱功力比喬煌差了兩、三籌不止,絕無法接下此招,飛快地沖了出去。

「金骨蛇鞭腿第一式,天蛇靈動!」

「水靈合柔掌第一式,濤浪掌!」

毛順思不愧被稱為四人實力之最,身軀奇異一扭,雙腿泛出金光,以左腳為軸,右腳如鞭般踢出重擊,刮起的強風帶著罡氣朝龍牙破封擊去。

水鋒冷雙手合十,雙腳成弓,心中默唸法訣,旋即大喝一聲,雙手成掌,如重重濤浪般發出掌擊。

“碰─碰─碰─”,接連三聲炸響,龍牙破封勢如破竹地將寂魂滅、天蛇靈動、濤浪掌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龍牙破封的威力卻也被削減不少,龍頭只剩一半大小,但足以見得喬煌的驚人實力。

「眾人聽令,齊心將此招破去。」元凱見喬煌的實力之高,遠遠超出他所預料之外,便打消了以他們三人之力將其打敗而提高士氣的念頭。

由於龍牙破封威力減弱,元凱三人輕易地躲過這擊,之後元凱向後方打了個手勢,旋即有五人虛空踏前一步,齊聲大喝道:「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

五道刀罡與龍牙破封對擊,在空中僵持了數息之後,發出了一道驚天巨響後消散於天地之中。

「可怕。」元凱見此,喉頭動了動,暗吞了一口水,心中暗道。

在元凱心中,喬煌在怎麼厲害,也絕不會是他們三人之敵,只不過除了喬煌之外還有唐碧月與聶寒兩個對周通極為信任的供奉,若他們三人來攪局,只會令奪取宮主之事更加艱難,所以當初才會想方設法的令他們三人別多管閒事,但在他們眼裡,他們也只不過是個麻煩,絕不到攔路虎的境界,然而方才那一招卻令他們四人意識到,當年破皇神君名震西大陸,舉手間翻雲覆雨的實力並非無的放矢。

心念至此,元凱心涼了一半,以八人之力才擋下喬煌的隨手一擊,那若是喬煌使出全力呢?況且除了喬煌之外,還有與他齊名的聶寒與唐碧月!

「力安緣、毛順思,你們兩人各自率領十五人迎上仇恨天與空心,其餘人等,聽我號令,隨我與水鋒冷戰喬煌三人。」此話落下,見到身後七十餘人有了動作,元凱輕輕地點了頭,心一橫,身先士卒地往喬煌飛去。

然而,就在此時,聶寒嘿嘿怪笑,竟揮手擋下四人道:「這種人多的場面最適合老夫來出手了,你們就在老夫後頭好好看著吧。」

聞言,仇恨天與空心馬上止住身形,退回周通身旁,心道這毒老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即驚天地泣鬼神,還是避而遠之為上上之策。

「哼,你想出手就出手吧,但可別弄的太臭。」唐碧月眉頭一皺,神情厭惡地說道,隨後也飛回周通身旁。

喬煌則回身望了聶寒一眼,淡漠道:「就讓給你了。」

見到喬皇等四人轉身離去,聶寒略顯得意地嘿嘿怪笑,元凱卻冷哼道:「聶寒,你可別太過狂妄,憑你一己之力要戰我們七十人,哼,自不量力!」

聞言,聶寒雙眸閃過詭異的螢綠光芒,怪笑道:「老夫一人對付你們,足矣。」

語畢,聶寒雙袖一抖,散發出暗紅的粉塵,且逐漸往太上長老一方飄去。

「小心,是天蝕磷骨粉,快吃下解毒丹。」毛順思一見到那粉塵,臉色巨變,對眾人疾呼道。

眾人也非見識淺薄之人,一聽到天蝕磷骨粉之名,面色悚然大變,紛紛拿出太上長老之前贈與他們的解毒丹服下,然而,聶寒卻抱持著樂觀其成的態度旁觀,絲毫不在意他們所服下的解毒丹究竟有如何神效。

「都服下了吧?」出乎眾人意料的,問此話的非是太上長老中的任何一位,而是聶寒。

眾人對聶寒如同貓戲耗子的態度自然十分不爽,但與此同時卻懼於其天絕毒王的驚世毒名,不敢將心中的想法表露於臉面之上。

「天蝕磷骨粉,老夫使用了足足一百零九種毒粉調配而成,使用它闖蕩江湖五十餘年未曾遇到敵手,還用它練成了天蝕骨掌。」話說至此,聶寒舉起他指甲暴長的雙手,微微晃了晃,雙手逐漸轉為灰白,與漆黑如墨的指甲形成絕大的對比。

「近幾年來,由於懼怕老夫的惡名,鮮少有人膽敢向老夫提出挑戰,老夫也懶得搭理那些耍耍嘴皮子的宵小之輩,所以隱匿修真界,在此期間有許多人打著能煉製出克制我天蝕磷骨粉或其他毒物的丹藥,萬神菩提丹、回仙復神丹,可惜的是老夫從未有機會試試這些丹藥的厲害。」語畢,聶寒雙手成爪,掌心向上,指甲燃起如墨般地漆黑之火。

「老夫今日就來瞧瞧,你們服下的丹藥究竟可否擋下老夫的天蝕磷骨粉。」聶寒屈指一彈,十道黑火緩慢地往方才飄向太上長老一方的暗紅粉塵飛去。

見狀,元凱等人的臉色陡然一沉,他們服下的丹藥正是萬神菩提丹,況且還是花了大代價請煉藥師煉制了一百粒,但見到聶寒不屑一顧的嘴臉,讓他們眾人頓時對這萬神菩提丹失去信心。

「散!」但讓眾人慶幸的是,黑火速度之慢,在他們眼中只比蚊蚋快上一點,毛順思當機立斷,大喝一聲,要眾人快速離開粉塵覆蓋範圍。

「慢了。」遠處的周通緩緩道,當年與聶寒大戰一場的他,恐怕是當場除了聶寒本人之外,最了解天蝕磷骨粉特性的人了。

眾人身形一動,如箭一般的往四處八方射去,但他們極快的速度卻帶動了風勢,風勢帶動了粉塵,卻非將粉塵吹散,粉塵反而一路跟隨著風勢,襲上眾人身旁。

「這是怎麼回事?」

「該死,沾染上天蝕磷骨粉了!」

「這鬼東西竟然甩不掉,可惡!」

疾呼四起,頓時間太上長老一方的人馬大亂,面色焦急地想方設法欲把身上的天蝕磷骨粉除掉,但卻徒勞無功。

「莫慌亂,萬神菩提丹是天下奇藥,這天蝕磷骨粉對我們已毫無作用。」場上最沉穩的依舊屬元凱,運轉了真元發現沒有不適之處後,便冷笑地忘著聶寒,沉聲大喝道。

聞言,眾人停下飛竄的身形,運轉了真元,發現正如元凱所言,天蝕磷骨粉的確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又再次聚在一起,眼神充滿敵意地望著聶寒,豈知聶寒卻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聶寒大笑數聲:「別急,精彩的還在後頭。」

此話落下,太上長老一方的人這才發現在他們四處飛竄時,十團拳頭大小的黑炎在不知不覺間將他們包圍,雖然黑炎傳來的波動極為的弱小,但畢竟是聶寒的招式,讓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啪─”,聶寒彈了個響指,原本拳頭般的黑炎陡然漲大成約莫一人之高,逐漸逼近太上長老一方,直到接近到十丈處時,太上長老一方頓時傳來極為淒厲的慘叫聲。

「阿!!!」當中修為最弱,僅有出竅末期實力的人緊抓著右臂,疾聲慘嚎。

隨著十道黑炎漸漸逼近,發出慘嚎的人也隨之增加,更有甚者,被天蝕磷骨粉侵蝕的手臂或雙腳已開始流出血膿,緊接著一塊塊血肉從骨肉交接處「掉」了下來,露出森然白骨。

「阿!!長老救我,救救我!」

「不,不要阿,大宮主,救救小的阿!」

「大宮主,小的知錯,請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一命吧。」

「大宮主,小人斗膽,受了太上長老威脅,這才不得不站在他一方阿,求大宮主明察,救救屬下。」

見到太上長老給的解毒丹無用,許多人開始將希望寄託在周通身上,望周通可念在舊情放過他們一馬,聶寒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轉頭望向周通,眼神交會之下,只見周通微微搖著頭,將食指伸出虛空中往喉頭一劃。

「背叛了老夫一次,就算今日我饒過你們,將來還是會背叛老夫第二次。」周通眼神一寒,沉聲道。

點了點頭,明白了周通的意思,手中打出了個奇異法決:「爆。」

一字落下,一人高的黑炎內傳來轟然巨響,旋即飛快漲大,十道黑炎在十息之內竟合而為一,形成將太上長老一行人包覆在內的炎牆。

炎牆一出現,太上長老一方更是連連出現慘叫,血肉掉落身體的速度因為炎牆傳來的吸力更是加快了幾分,不僅如此,當血肉掉落之後,一塊塊血肉竟朝炎牆飛去,增長了炎牆的吸力。

在炎牆內依然不被天蝕磷骨粉所侵的人臉色驚恐,紛紛望向四大太上長老,但他們此時也是難保自安,不停地運轉真元抵抗天蝕磷骨粉的侵襲,面色鐵青,萬萬沒預料到這天蝕磷骨粉威力竟毒辣如此。

事已至此,四位太上長老也知道大勢已去,再如此下去恐怕也會落得身死之途,四人互望一眼,各自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個小珠子,將其捏爆:「大勢已去,速速前來!」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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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周通算計


「諸位,再多撐一會,援軍馬上到達!」見到眾人眼神中逐漸出現死意,元凱疾呼道。

聞言,遠處的周通雙眸閃過幾絲複雜的情緒,雙拳握了握,最後仍是待在後頭靜觀事態發展。

然而,就當聶寒嘿嘿冷笑,手中法決再變,右手成掌,在胸前浮現出一個一人高的巨大黑色掌印,正欲出招時,周通卻忽然密語傳聲道:「先別痛下殺手,維持現況,一切待魚兒全游到這再說。」

背對著周通的聶寒右手一滯,最後緩緩地放了下來,胸前的巨大掌印也隨之消散,嘴角勾起冷笑,心中暗道:「讓你們撿回一條狗命了。」

此時被炎牆包圍的眾人自然發覺不了外界的變化,所以也注意不到聶寒的神色的轉變,只苦苦抵禦著天蝕磷骨粉之毒與炎牆傳來的吸力,期盼己方的援手趕緊前來。

就在此時,四面八方傳來了不少強橫的氣息,往此地匯聚,但即使如此,周通臉色依舊,空心甚至處之泰然地取出一瓶酒”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不過站在周通等人身後的二十餘人,神色開始緊張起來,雙手還微微顫抖,不過這也怪不了他們,他們絕大多數只有分神期修為,由於天賦平平,平日也只忙於處理宮中事務,打殺的場面都沒見過幾次,自然會心生緊張了。

一刻鐘之後,兩百餘道身影將兩方人馬團團圍住,當中有依然稚嫩的青年也有滿臉灰白鬍鬚的老者,修為也從出竅期至合體期不等,甚至有無法看清楚修為的恐怖存在,只不過只佔極少部分、屈指可數。

當中一名與元凱長的有五分相似的老者大喝道:「周通,你可別欺人太甚了,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哼,與聶寒如此邪派的人物交往,身為大宮主還不知檢點,屢屢犯下有損我霸刀宮風範之事,你可知罪!?」

「怎麼,如此大陣仗來到這只為了興師問罪?可笑!我周通自問所為未曾對不起霸刀宮的先輩,霸刀宮幾百年以來供養你們四家,如今你們卻忘記祖訓,圖謀宮主之位,元同,近幾十年來你們對霸刀宮毫無貢獻,在霸刀宮內如同蛀蟲一般,但我敬你們先輩之德,以禮對待你們四家,可是今日我周通忍無可忍,若你們再這般執迷不悟,可別怪我痛下殺手!」臉色緊繃,周通陡然沉聲道。

聞言,老者面色青白交替,顯然已氣到極點,在霸刀宮內倍受崇敬的他何時受到如此對待,當下便指著周通大罵道:「若不是當年有我先輩之功,何來霸刀宮當今盛世,你不僅不懂得心懷感念,甚至還含血噴人,若不是你數次犯下大錯,已危急到霸刀宮基業,今日我們也不會多管閒事,但你不懂我們苦心,還聯合外人對付自家人,我今日到是要問清楚,你到底是何居心?」

冷笑一聲,周通不屑道:「我所做一切只為霸刀宮,只是你們短視近利,不了解我的苦心,只不過既然你們覬覦宮主之位,何須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元同,要我交出宮主之位也不難,只要你們展現出你們四家的潛力遠比如今的霸刀宮還強盛,我就把霸刀宮原封不動的交給你們。」

「不必和他多說,我今日就看看天下人敬佩的周通究竟有何厲害之處,接招。」站在元同身旁的老者脾性火爆,見元同面色猶豫,心中不耐煩之下,右腳虛空一蹬,飛快地往周通飛去。

「力剛志,這裡可沒有你說話的餘地。」周通面色一冷,話語落下之際,空心便將酒瓶隨手一扔,如出鞘利劍般對著力剛志飛去。

只不過此時卻有一道倩影搶在空心之前:「你這老匹夫,嘴巴都比老毒怪的毒還臭百倍,老娘我就看你有多厲害。」

唐碧月面色不悅,手持一把足有半人高的通體晶瑩的玉扇:「風雷扇第一式,天風招,地動搖!」

語畢,只見唐碧月身形如同彩蝶般翩翩飛舞,絲毫不吃力的揮舞著玉扇,頓時間周圍刮起狂風,呼嘯四起,不消半息時間狂風威力已不亞於削鐵如泥的寶劍,三息過後,一道連接天地的龍捲風憑空形成。

見到這道驚人的龍捲風,力剛志面色大驚,沒預料到周通身旁還有如此能手,但卻放不下身段,心中一橫,咬牙提起真元,竟打算硬抗之。

「力剛志,速退,這遠非你能對抗的招式!」其身後的元同大喝道,但力剛志卻有心無力,身形已被龍捲風周圍的氣流捲進,進退不得。

見此,元同心中大罵,元凱等人生死危急,力剛志卻將此忘的一乾二淨,也不衡量自身實力,只不過日夜被下人拍馬屁,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魯莽至極,讓站在元同身旁的另外兩名老者面色也極為難看。

在如此萬分危急之際,力剛志急忙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三粒圓珠,朝那連接天地,充斥可怕威壓,宛若無底深淵般似乎一口就能將他吞沒的龍捲風丟去。

“轟──轟──轟──”,三聲炸響如轟雷般響起,此處先前才被周紫靈弄的滿地瘡痍,現在又經歷如此巨力,地上頓時出現深不見底,直徑百丈的巨洞,龍捲風也在三聲炸響之後消散於天地之間,只不過餘威之強,讓不少人受了內傷,更有甚者臉色蒼白,吐了幾口血,顯然是無法繼續參與這爭奪宮主之位一事。

見到天風招,地動搖被破,唐碧月卻不打算繼續出招,冷哼一聲,將玉扇收了起來:「老狗,下次若再口無遮攔,我必取你命!」

語畢,一個轉身,唐碧月冷若冰霜的臉色見到周通時馬上變了一個樣,雙眸柔意似水,身形窈窕,小鳥依人地往周通逐漸靠去。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煙硝塵灰處倒飛而出,吐出了數口血箭,元同見此,臉色一沉,趕緊將這道人影給接了下來,卻發現右臂至肩膀處已完全消失,左腿也只剩一截「掛」在腰上,而此道身影不是力剛志還能是誰。

見狀,許多人震驚於唐碧月出手之狠,絲毫不管面前是何人,竟然一出手就欲取其性命,但更多的卻是對於唐碧月的憤恨。

「天罡雷爆,好大的手筆。」譏笑一聲,周通冷冷道。

「我還真是不解,你們力家的掌權人做事如此不經大腦,竟擁有四家中最多超絕天賦後輩,實在是…浪費。」環視眾人一眼,周通說話極為的輕,卻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內。

「周通,先把元凱他們放了。」飛速取了些丹藥塞進力剛志嘴裡,元同沉聲道,心中怒氣幾近將理智淹沒。

「將他們放了。」聞言,周通十分乾脆地說道,眼神與聶寒交會時流露出一股嘲弄之意。

「放就放吧。」聶寒右掌伸出,虛空中對著炎牆隨意的抹一抹,不消數息時間炎牆便消失不見,但當炎牆消散之後,卻有三十餘道白骨掉了下去,而元凱、水鋒冷等人則是面色蒼白,氣喘吁吁地宛如隨時都可能暈倒過去。

雖然元凱四人已然脫力,但身上卻未有任何傷勢,但其餘四十人或多或少都有受到傷,輕重不一,有嘴角流淌血線者,也有血肉分離者。

「既然連力長老都帶了三顆天罡雷爆,想必你們應當還帶著其他的東西吧。」面色不善的望著元同等人,周通冷笑道。

元凱四人飛到元同等人身旁,眼眸中對聶寒懷有深深的忌憚,更遑論是其他人,身上中了天蝕磷骨粉,吃了元凱的丹藥也絲毫沒有作用,就算逃的過今天一劫,以後的日子卻還是要受天蝕磷骨粉纏身所苦,修為無法寸進,甚至飽受其折磨,是否能撐的過往後十年還是個大問題,一想至此,許多人已開始後悔加入太上長老一方陣營,否則今日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

元同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冷聲道:「周通,你待如何?」

「不如何,我方才說的你也聽見了,我周通不懼你們,但真若要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對霸刀宮來說影響太深,甚至會動搖到霸刀宮在西大陸的超然地位,屆時就算真讓你們奪取了宮主之位,霸刀宮的基業也會搖搖欲墜,想必也不是你們想見到的局面吧。」周通問道。

聞言,元同臉色一沉,卻不答話,算是同意了周通所言,周通接著說道:「我也說過了,既然你們想接手宮主之位,只要你們能證明你們四家的潛力之大,超過我帶領的霸刀宮,我便將霸刀宮完好無缺的交給你們。」

「爹,既然我們人手到齊,周通那方也不過幾人,蟻多咬死象,不如就照原本制定行事,一次將我們心頭大患一次剷除。」經過一番調息,元凱臉色紅潤了許多,密語傳聲道。

「蠢貨,那是當初我們自認為供奉不會插手此事,如今局面已經變了,我們招攬的人在聶寒的震懾之下也有了退卻之意,更何況,現場的兩百餘人已是我們四家所有的底蘊,不容有傷。」元同斥喝道。

「那該如何是好?」元凱問道。

「答應周通!」元同斷然道。

元凱面色一驚,慌忙道:「但若是周通提出強人所難的要求,該如何是好?」

元同擺手,示意元凱不必多說,環視過除了力剛志之外的其他兩名老者一眼,接受到肯定的眼神後,眼眸轉向周通:「好,我答應你,但如何個證明法?」

聞言,周通緊繃的臉微微鬆了鬆,心中放下一塊大石,說道:「你們四家各有其獨特厲害之處,我周通非為狡詐卑鄙之輩,既然我們一心都為霸刀宮輝煌霸業,而培養後輩,涵養潛力一直是霸刀宮首重之事,我周通自認在此方面盡心盡力,你們四家也擁有許多超群後輩,這宮主之位,不如就交給後輩決定,如何?」

元同等人眉頭一皺,馬上密語交談了起來:「你們怎麼想?」

站在水鋒冷身旁,面容與其十分相似,卻多了幾分倨傲之色的老者道:「周通肯定是有所憑仗,所以才敢這麼說,不過幾十年來我們致力培養後輩,未讓我們失望的是他們修練也十分刻苦,若按照宮內一、二代弟子分法,我相信我們後輩有五成可以加入那一代弟子之中。」

「不錯,若要比拼後輩,我毛家有八分的信心,能擊敗周通所派出的一代弟子。」毛順思自信道,站在身旁的老者鼻哼一聲,顯然也贊同所言。

手裡抱著受到重傷的力剛志,力安緣咬牙切齒道:「後輩之中,有五人可以穩勝周魁!」

微微點了頭,元同閉眼沉思了一會,半息之後,睜開雙眼,目光如劍,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語畢,元同一個響指,圍繞在周通等人的兩百餘人馬上散了開來,飛回元同等人身後。

「如此甚好,你們四家當中,以力家後輩實力最強,水家能謀善策,毛家功法最為奇特,至於最不顯山露水的元家,到是連老夫都看不穿,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各派出四人比試,比試內容由你們四家來訂,如何?」周通問道。

聞言,元同等人臉色不禁顯露喜色,但元同旋即說道:「周通,你真有自信能勝過我們四家。」

神鬼莫測地一笑,周通道:「試試便知。」

「只不過四場比試若戰成了二比二平局,那該如何收場?」元同很快想到這場比試的癥結處。

「若真是如此,便加賽一場,比試內容依舊由你們四家來訂。」周通緩緩說道,心中卻冷笑幾聲。

其實就在場的實力來看,雖然周通一方實力超絕諸如聶寒、唐碧月、空心、仇恨天者比太上長老一方多了許多,但是其他二十餘人實力可就差了許多,真要比拼起來,他們有一戰之力的加上周通自己也不過才六人,真要戰起來,結果還真難以預料。

只不過喬煌、聶寒與唐碧月的實力太為可怕,完全將太上長老一方震懾住,從一開始喬煌的驚天一式,龍牙破封,然後是聶寒行走修真界未曾遇過敵手的天蝕磷骨粉,其招式之毒辣,誅殺了三十餘人,最後便是唐碧月那悚然可怕的實力,隨手便是天風招、地動搖如此招式,三人手段不同,對於敵人卻無一例外的狠辣,太上長老一方的人自然會萌生退意,所以周通才能如此順利的避免了一場大戰。

「好,若是真戰成了二比二,那我力家要唐碧月的命!」力安緣雙眸似要噴出火來,盯著唐碧月不放。

聞言,唐碧月朱唇一勾:「有種的,現在就過來取。」

此話落下,現場氣氛再次變的詭異起來,唐碧月舔了舔紅的宛若要滴血的雙唇,慵懶地半躺在玉扇上,右手食指對著力安緣微微勾了勾。

「妳這妖女,好,我這就成全妳…。」力安緣憤恨交加,恨不得立刻將唐碧月誅殺的殺意在心頭蔓延,但才正欲踏出腳步,元凱便馬上把他拉回來。

「忘了你爹的教訓了嗎,給我待著。」元同斥喝道,而力安緣這時才壓住怒氣,但怨毒的神色依舊緊緊瞪著唐碧月。

「周通,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二比二平手,第五場的內容由我們四家制定?」元同再次問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周通點頭道。

「那好,我就來看看霸刀宮一代弟子中有多厲害!」元同獰笑道。

「嗯。」轉過身,周通身形一動,如劍般往霸刀宮飛掠回去,心中冷笑:「我也要看看,你們四家究竟培養多少後輩出來,哼!」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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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周魁對戰力定勝 上


一行人浩浩湯湯的飛至霸刀宮門口,只見周通停留在虛空之中,深吸了一口氣,運轉真元,大吼道:「霸刀宮一、二代弟子聽令,半刻鐘內立刻到比試場集合,未到者以宮規處置!」

周通此話落下,立即在霸刀宮內引起騷動,數息之間所有的一、二代弟子便停止修練,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比試場,並且以一、二代弟子,實力高低分為四列站定。

周魁身為一代弟子之首,聽聞周通大喝聲,自然第一個到達,而楚天這二代弟子之首也緊緊跟在後面,慕容歆語與風清則是站在一旁,旁觀究竟是發生什麼事竟讓周通發怒,畢竟與周通相處久了,周通蘊含怒意的喝聲他們還是分辨的出來。

過了不久之後,讓所有一二代弟子驚訝無比的是,周通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身後跟隨著二十餘人,當中走在仇恨天與空心身旁的三人,其修為之高,楚天等人只感覺三人體內宛如無盡深淵般蘊藏著無法預測的力量,而其身後的二十餘人也是位居高權的人物。

更讓眾人感到吃驚的還在後頭,六個未曾謀面的人帶頭,總共兩百餘人魚貫而入,雙眸中隱含一股炙熱之意,但十分詭異的是,當中有數十人負傷,臉色蒼白,目光畏畏縮縮,看似方才大戰過一場。

見到這兩百餘人,一、二代弟子議論紛紛,畢竟當中絕大部分的人他們在霸刀宮內未曾見面哪怕是半次,卻有一小部分是他們鮮少見面,但地位崇高之人。

周通與太上長老走進比試場之後,馬上分為兩邊站定,偌大的比試場頓時湧進了約兩百五十人卻不顯擁擠,但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來,周通一方的人數遠遠少於太上長老一方。

就在此時,周通朗聲道:「眾弟子聽令,見過太上長老。」

語畢,雖然楚天等人未曾聽過太上長老這名頭,還是依言齊聲躬身道:「拜見太上長老!」

見此,元同擺擺手:「不必多禮,周通,派出四名弟子,直接開始比試吧!」

搖頭,周通說道:「別急,一、二代弟子根本不知道何事發生,待我稍稍說明之後在開始也不遲。」

聞言,元同甩袖冷哼一聲,算是同意周通,而此舉卻也引起周魁等人不滿,在他們心中,周通一直具有極為崇高的地位,今日卻被周通口中的太上長老如此對待,不管太上長老對霸刀宮來說有何意義,但在周魁等人心中,地位卻已經比在收徒大會半途而廢的人還低下。

約莫半刻鐘過後,周通將事情極為簡略的告訴楚天等人,當然,其中有太多霸刀宮極為隱密之事,周通避口不提,只將四場比試悠關宮主之位一事說了出來,不過縱然如此,已引起一、二代弟子一陣激憤。

「若是有人想退出此場紛爭之外,老夫也不怪罪,但你們全是老夫的驕傲,除了你們之外,老夫已想不出任何更適合的人選。」語畢,周通目光炯炯地環視了一、二代弟子一眼,感受到眾人無一絲退縮的眼神後,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面向太上長老。

「可以了。」周通淡然道。

「很好。」語畢,元同轉頭與毛順思、力安緣等人討論一番後,便回身道:「第一場比試,由力家,力定勝出戰。」

此話落下,站在力安緣身後的一群人當中,一個身形十分壯碩的青年站了出來,眼神睥睨地望著一、二代弟子一方,曲掌對其擺了擺:「力定勝在此,誰來成我手下敗將。」

感受到力定勝分神末期的修為,與一身衣袍也遮掩不了的鋼筋鐵骨,一、二代弟子面色一變,卻未露出怯戰之意,反而有躍躍欲動的衝勁,恨不得自己被周通選上與其對戰。

見狀,周通欣慰一笑,但心知此戰不可兒戲視之,喝道:「周魁,第一戰由你先上。」

「是!」周魁大喝一身,雙腳略微一蹬,踏上比試場,反手取出蛟剎,感受到其傳來的興奮與嗡鳴,周魁雙眸略微轉為赤紅,渾身散發出了嗜戰之意,氣勢完全不落於下風。

「元長老,既然是比試,便點到即止,不得出現死傷,只要有一方承現必敗之勢,或不敵認輸,比試就此打住,不可再加以殺手,如何?」周通提議道。

「當然,那這勝負之分由你我定奪?」元同問道,周通旋即點頭做為肯定回應。

「周魁,靠你了。」比試前一刻,周通輕聲密語傳音道。

聞言,周魁渾身一震,緊握住了蛟剎,周通這句話對他來說,隱含的意義太多太多,但身為周家男兒,周魁展現出了周通渴望見到的一面,渾身露出了無比的洶湧戰意。

「周魁是嗎,我聽說你是霸刀宮內的最強弟子,只不過我聽的好煩阿,最強?的確,在霸刀宮的一、二代弟子裡面,你是修為最高的一人,但在我力家裡面,你也不過是擦地洗碗的角色罷了,哈哈哈。」語畢,力定勝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會吠的狗不咬人。」聞言,周魁並未發怒,反而微微一笑,挖挖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力定勝笑臉一滯,臉色轉為陰沉,怒道。

「怎麼,沒聽清楚嗎?」周魁嗤笑道:「原來會吠的狗也聽不懂人話。」

「吼。」聽聞此話,力定勝怒極,一個踏步,身形如箭的往周魁射去,雙手握拳:「大力神拳第一式,拳拔山河!」

力定勝未至,爆發出來的威壓已讓周魁微微感到震撼,退了半步,周魁卻悚然一驚,之前就算對抗楚天時,他也未曾後退,但今日碰上了修為與他持平的力定勝卻退了半步,只能說背負著宮主之位與周家榮耀的壓力對周魁來說也是有些難以承受。

眼尖的周通見此,心中微微一嘆,暗道:「魁兒,撐過這一關,這不僅是為了周家,也是我對你的考驗,就算力定勝的實力比你還強,我還是相信你可以為我周家爭回面子。」

周魁緊咬牙根,退後半步的右腳一緊,以比力定勝更快一分的速度衝了過去:「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

將真元灌進刀內,蛟剎傳來了興奮的嗡鳴,刀身中隱約間閃耀金光,半息後周魁與力定勝交戰,雙拳與蛟剎互擊時竟傳來鐵石互擊聲。

力定勝雙拳通紅,顯然是功法所至,狂霸的拳招讓周魁左支右絀,拳影重重,數息間兩人便交手了數十招,但出乎楚天預料之外的,周魁竟落入了下風,削鐵如泥的蛟剎竟對力定勝的雙拳無法造成任何傷痕。

「喝喳!」一聲大喝,力定勝沒放過周魁刀招間的微小縫隙,雙眸露出噬血光芒,朝周魁胸口擊去。

周魁暗叫糟,但已太遲,只不過周魁反應的速度也極快,頓時鬆手放棄正欲出手的刀招,雙腿出力”蹬、蹬”在空中一個回身,在險中之險避開了這擊,不過蛟剎卻脫手而去。

「哈哈哈。」見到周魁蛟剎直直插落地上,力定勝大聲狂笑,眼中噬血光芒更甚,快步朝周魁沖去。

「大勢已定。」見狀,底下的元同微微笑道,心中對力定勝奪下此戰的把握已有七八分之多,身旁的力安緣更是猙獰一笑,心裡不停咒罵著周通與唐碧月。

力定勝拳招越顯猛烈,招招都往周魁要害逼去,周魁苦苦抵禦,但對於拳腳招式未多涉獵的他,在力定勝的重重招式之下已負了傷。

「噗─」身上多處負傷,又被力定勝一拳擊中胸口,周魁吐了一口血箭,身形倒飛了足有十丈,但所幸是掉落在蛟剎旁邊。

「撿起來。」力定勝冷笑,不再追擊,眼眸流轉不屑之意。

「哼。」周魁抹去嘴角流淌下的血,猛力拔起刀來,心中對力定勝卻隱隱生出了懼意,雖再次朝力定勝出招,但招式間在周通等強者眼裡卻藏不住畏懼之意。

「周通,你這孫兒不怎麼厲害阿。」見到場上形勢,聶寒眉頭微微一皺,十分直接的說道。

「如此下去,必敗無疑。」惜字如金的喬煌搖頭,直言道。

「唉,或許是我太高看周魁了,明明知道力定勝用斂神訣隱藏了合體初期的修為,卻認為周魁依然可以將他擊敗,是我太小看力家了。」周通搖頭嘆道,接受到元同挑釁的眼神,卻只能微微張口,準備宣布周魁的敗績。

「周魁,平心靜氣。」就在此時,霸刀宮一、二代弟子一方傳來一聲大喝。

被突如其來的大喝所驚,周魁一時分了心,趕緊退了十數步,這才逃開了力定勝的拳招。

「楚天!?」轉頭,周魁發現所有一、二代弟子臉帶訝意的望著楚天,方才那聲大喝來源一見即知。

「他。」楚天緩緩道:「非你不敵之輩。」

聞言,周魁一怔,但卻在楚天這番言語之後,波濤洶湧的心境頓時平靜無波,閉上了眼,將蛟剎插在地上,深深吸吐了幾口氣,睜開眼了之後,眼眸中多了一股銳氣,渾身氣質也多了一分莫可預測之意,也讓周通欲言之語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哼,裝神弄鬼。」對此,力定勝冷冷一笑,不將周魁的變化放在眼裡:「大力神拳第二式,拳破山浪。」

力定勝雙拳赤紅之色更甚,全身也逐漸轉為赤紅,雙膝彎下,地板上登時出現了數道裂痕,冷哼一聲,猛然一蹬,”轟”一聲地板炸了開來,速度比起方才快了數倍,速度之快,還引起一陣強風。

迎面而來的強風刮的周魁臉面生痛,只不過這一次周魁極為平靜的望著力定勝,右腳一踢,將蛟剎踢向力定勝。

“鏘──”,力定勝一拳將蛟剎擊的倒飛而去,但飛快的速度卻也因此微微一滯,周魁隨手將蛟剎抓下,右手持手隨意放置身後,雙腳飛快奔向力定勝。

「自找死路。」語畢,力定勝一拳擊向地板,地板頓時詭異的扭曲開來,一陣強大的波動襲來,地板片片破碎,卻如層層海浪般朝周魁逼去,周魁見此,不慌不忙的使出七轉縮地,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至空中,豈知此舉卻正中下懷。

「喝!」場上的力定勝慢慢化做虛影淡去,一聲大喝卻至周魁頂上傳來,只見力定面目猙獰,身形往下墜,雙拳擊出漫天罡氣,讓周魁避無可避。

在如此危急之刻,周魁心境卻毫無所動,但無波的心境卻泛起了道道漣漪,頓時有幾道明悟湧上心頭。

見到這漫天的拳影,周魁很快後退幾丈,凝氣聚力地發出一道刀罡,擋下身前的罡氣,如他所預料的罡氣並未具有太大威力,一道八成功力的刀罡便擋下了近一半的罡氣。

測試出罡氣蘊含的力量之後,周魁不慌不忙的盯著眼前少說依然有五十餘道的拳影,逐一判斷出其動向,在這僅僅三息時間之後,周魁動了。

周魁揮刀如劍,出刀的速度與方法與劍幾近一模一樣,以最小的動作點到罡氣,並將其破去,周魁出招的方法雖然與霸刀絕大相逕庭,但看在周通等人的眼裡,卻大感驚喜。

「這小子怎麼像換個人似的,這種出刀的方法,嗯…,周通,我記得在突破至仙道修為之前,你根本未領悟到如此境界,是吧?」見到周魁出刀的方式,饒是聶寒也感到吃驚不已。

「呵呵,的確,這種出招方式乃是修習霸刀絕之人最難以領悟的其中一種,沒想到周魁在此場比試中竟意外領悟到了,好、好、好。」周通連道了三聲好,臉上展露笑意。

「嗯?」見到周魁的不同之處,喬煌微微挑眉,贊賞道:「不錯。」

聽到三人的談話,唐碧月到是翻翻白眼,顯然對場上兩人的對戰極不感興趣,將玉扇取了出來,半臥在其上。

其實周魁的刀境在先前進入了天地人合一的境界之後便有長足的領悟,不過在傲劍宮內強者如雲,以他分神期的修為也只有飛奔逃命的份,自然沒有機會在實戰之中體會刀境上的不同,如今終於有了與力定勝的對戰機會,卻又因為肩上周家與宮主之位的重擔而無法好好的運用出來,好險在楚天的提醒之下,平靜的心境讓周魁終於有一展刀法的機會。

此時周魁出招的方式可說是玄之又玄,判斷了所有拳影動向的周魁,心中有一副圖,所有的拳影便是按照此圖運行,周魁此時就算是閉上了雙眼,也能知道下一刻哪一道拳影會攻來,因此周魁每出一刀便可破去三、四道罡氣,出刀的速度並非極快,卻總是可在千鈞一髮之刻將罡氣擊碎。

見狀,心中認為周魁會因為漫天拳影而措手不及,讓他有機會出殺招的力定勝怒吼一聲,雙拳爆出了刺眼的赤紅光芒:「拳破山浪!」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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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周魁對戰力定勝 下


兩團極為刺眼的光團在力定勝雙拳爆發,周魁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但卻也因此讓力定勝有了可趁之機。

力定勝雙拳盪漾起赤紅波紋僱僳僔僚,在身前形成五道層層光環,嗡嗡作響綢緆綣綩,周魁慌忙舉刀對抗,但雙眼閉上的周魁如何知曉力定勝要往何處攻來銥銢銤銩,形勢可說是危急萬分,方才欣喜於周魁刀境進展的周通笑臉收斂榙榛榬樆,雙手微微握拳,暗自替周魁感到擔心,另一方的太上長老則是展露微笑,在四家的年輕弟子當中,只要讓力定勝順利使出拳破山浪,無一人可安然無恙的擋下。

就在太上長老一方以為周魁也無法擋下此招時,周魁卻露出了一股詭異的笑容,在他心中的「圖」,除了漫天的拳影之外,就連力定勝的身影也在其中,甚至越來越清晰,霎時間,周魁進入到了一種奇異的境界之內。

但就在此時,力定勝的雙拳已落在了周魁身上,只不過力定勝臉色大驚,乃因他的雙拳落到了空處,周魁的身形逐漸化為虛影,擊在地板之上爆出五聲轟然炸響,大半比試場化為粉塵煙灰,甚至連霸刀宮都為之一震,但從煙塵中走出來的力定勝臉色鐵青,抬頭仰望著在空中的周魁。

「怎麼可能!」臉色鐵青的不只場內的力定勝,力安緣大怒道。

反觀周通,卻是又驚又喜:「這臭小子,竟然要在此比試之中突破至合體期,很好。」

拿著酒罈子仰頭猛灌的空心則感受到天地靈氣的匯聚,驚愕道:「哎呀,周魁這小子可真會挑時機,嘖嘖,在與力定勝如此強敵對戰時突破,若不小心被力定勝擊為重傷,這一輩子恐怕就沒有機會往更高層樓邁進了。」

此語落下後,一旁的仇恨天接著道:「但是,若周魁順利的突破又打敗了力定勝,對周魁往後的修真之路必然有廣遠的好處,另一方面,也是對力家的打壓,此戰過後,讓力家人從此閉嘴。」

「嘿嘿,不是大好就是大壞阿。」置身事外,空心饒有興緻的望著場內形勢發展,神情中未露出太多擔憂之意。

場內,天地靈氣至四面八方不斷湧來,如同漩渦般朝周魁匯聚,周魁的氣息也飛速飆漲,但卻始終未突破到合體期的境界。

「定勝,趁機將周魁擊…敗,不必再隱藏實力,否則遲則生變。」場外的力安緣疾呼道,口出快言,差點便將擊殺說出口。

「嗯。」微微頷首,地板上力定勝半蹲馬步,雙拳置放腰間,虎眼凝視周魁,分神末期的修為竟在三息間突破到了合體初期。

見狀,一、二代弟子倒吸一口冷氣,心中皆替周魁暗暗擔心,他們未預料到這大言不慚的力定勝竟有合體初期的實力,暗中替周魁捏了一把冷汗,唯有楚天臉色不變,只在心中微微詫異力定勝使出的斂神訣。

「大力神拳第三式,拳定勝天!」語畢,力定勝雙拳宛如燒紅的烙鐵,發出絲絲熱氣,頓時間比試場竟因為力定勝而悶熱少許。

「好霸道的名字,就不知道威力是否如其名了。」空心右眉一挑,罕見的將酒罈自嘴邊拿開。

力定勝的身體微微泛紅,炙熱的溫度讓比試場宛如是個火爐一般,隨著時間推移,已有許多人滲出汗來,斗大的汗珠滴在地板上,卻眨眼間蒸發化為絲絲霧氣飄去。

力定勝依然盯著周魁不放,其實他已蓄力完畢,摧發體內真元促使溫度升高乃是為嚇唬周魁,豈知周魁卻毫無動靜,不僅如此,周魁散發出來的氣息竟讓他也為之心悸,心知再如此下去,這場比試的變數更多,力定勝終於按捺不住,大喝一聲,猛然往周魁暴沖而去。

力定勝速度之快,如同一道眨眼即逝的轟雷,挾帶著霸道絕倫之勢逼向周魁,就在此時周魁雙眸猛然睜開,如同旋渦般的天地靈氣頓時消散開來。

「嗯?」力定勝馬上察覺不對,身形在半空中止住,而不出他所意料,另一道天地靈氣渦流在他左下方形成,周魁的身影也徐徐出現。

「哼!」冷哼一聲,力定勝再次提起真元,速度更加快了幾分,然而,相同的情形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每每力定勝身形一動,周魁便會出現在另一邊,讓力定勝追擊無效,無形間消耗了許多真元,拳定勝天也久久未能施展而出。

在台下的周通見此,雙手緊握,面色難得出現興奮之意,而空心心思早已不放在手上的酒罈子,臉色還有一絲愕然之意,甚至連身旁的仇恨天都顯露吃驚之樣。

周魁的蛟剎金光越盛,渦流速度也越來越快,一道龍吟聲從蛟剎傳出,刀身不斷顫動,隨後出現一道百丈長的龍身,直沖天際,巨山般的身軀盤據在眾人上頭,隱隱傳來的龍威令眾人為之一震。

示威地大吼幾聲,「蛟剎」睥睨地望著力定勝,青紅色的龍鱗隱隱有著金光閃耀,更添加了幾分威嚴。

「好快!」站在一旁的聶寒驚呼道,乃因他感覺到周魁距離那合體期只剩一步之遙。

「突破合體期,大有可望。」喬煌頷首道。

反觀太上長老一方,面色皆難看起來,力安緣更是臉色鐵青,以前他與力剛志曾數次信誓旦旦地說力定勝可在百招之內完勝周魁,如今力定勝卻彷彿被周魁戲弄在掌心之中,讓力安緣面子掃地。

力定勝屢攻不下,提聚的真元也逐漸流失,一股無力感陡然湧現,但自尊心極高的他豈會容忍自己產生如此想法,大吼一聲,將拳定勝天的真元散去,雙手成掌合於胸前,雙臂青筋開始如蚯蚓般顯露而出,渾身散發出來的熱氣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但就在此時,周魁飆漲的氣息也達到了巔峰。

「突破了…。」當蛟剎身上最後一塊龍鱗轉為金色,周通緩緩說道。

“轟──轟──轟──”,萬里無雲的天空眨眼間烏雲密布,數道紫光雷電在雲層中閃耀不已,隨著時間推移,整個天柱山皆被烏雲籠罩,也就在此時,周魁的修為停滯在了合體初期,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身形飛到了力定勝的對面,不再閃避,打算與之正面對決!

其實周魁經過了傲劍宮一行之後,心境已有了極大的進展,足以讓他晉升至合體期,他的真元也十分渾厚,只不過每一階段的突破都需要心境平穩,所以修真者大多選在極為安靜之地,或許在山洞或石洞之內,就是希望不被打擾,破壞己身穩定的心境。

然而,周魁卻是個例外,在傲劍宮之行回來後,雖然心境有所突破,但在眾強環伺之下,傲視年輕弟子的實力根本毫無用武之地,心中對於救慕容歆語時只能逃跑如此窩囊之行耿耿於懷,乃至於回到了霸刀宮,獨自一人時根本無法平穩心境,所以才遲遲無法突破至合體期,在與力定勝對戰時,情況更是糟到極點,好險在最緊要的時刻有楚天的那聲大喝,讓他終於進入了突破的理想狀態。

「嘿嘿,這下子誰勝誰負可就真的難以預料了。」空心再次提起酒罈,喝起酒來。

「不逃了?」力定勝意有所指的譏笑道。

周魁搖搖頭,舉起泛出強烈金光的蛟剎,在身前擺弄一會:「是這隻狗太難纏,該讓他見識見識我苦練多年的「打狗刀法」了。」

聞言,力定勝面目猙獰,露出一股詭異的笑容:「不與你逞口舌之快,待會就讓你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等著。」此話落下,周魁將蛟剎隨意垂放在腳旁,絲毫沒有凝聚真元之意。

「這小子在搞什麼東西,都突破到合體期還不出招,搞的神神秘秘的,跟他老怪般的爺爺一樣。」鼻哼了一口氣,聶寒翻翻白眼。

就在聶寒在場外抱怨之時,周魁口中緩緩吐出一個字:「落。」

“轟隆──轟隆──轟隆──”,接連數道紫光在力定勝身旁落下,只差毫毛便將其擊中,紫電擊在比試場上,轟擊出了數道焦黑的大洞。

「下次,便會擊在你身上。」周魁淡漠道,但輕柔的話語卻讓力定勝感到一股悚然的意謂。

「可惡。」感受到這紫電的可怕威力,力定勝不敢小覷,提聚出來的真元又分化掉一些於抵禦紫電的衝擊。

縱使力定勝目中無人,但他進入合體期的時間畢竟要比周魁來的早,對合體期的掌握也多了許多,真元的精純渾厚自然也非周魁可比,硬扛了數道紫電雷擊卻抵死不退。

在第六道雷擊落下之後,周魁的臉色也露出幾分蒼白,但力定勝的情況卻也好不到那去,身上已有幾塊衣袍焦黑破碎,隨風飄逝,如鋼針般的頭髮如今卻堪比鳥窩,嘴角流淌出一道血線,顯然是受了輕傷。

此時,周魁知道就算再轟出十數道雷擊,恐怕也無法擊敗力定勝,牙一咬,心一橫,將所有的紫電之力集中一處,虛空中的蛟剎大口張開,一口將紫電之力全吞了下去,隨後縮回刀內。

刀身內,一道龍形浮現,數道指頭大小的紫芒”啪哧”作響的環繞在蛟剎刀身,金光氾濫,光是蛟剎散發出來的威壓就讓許多人心頭壓抑,更何況周魁已開始凝聚真元,打算使出進到合體期之後的第一招霸刀絕。

另一方面,力定勝雙掌朝外分開,一顆皮球大小的漆黑圓球蹦了出來,力定勝伸出右手將黑球抓住,只見黑球逐漸融入力定勝右手之中,將其右手至手腕處染成絕對的漆黑之色。

力定勝小心翼翼地握緊右拳,感受到其充斥的毀滅之力,面容獰笑:「大力神拳第四式,神拳現世!」

周魁雙手握刀,高舉指天,一道金光與紫雷沖天:「霸刀絕第三式,刀威破日!」

兩道身影飛快接近,一道長寬五十丈的凝實漆黑拳印擊出,以摧枯拉朽之勢朝周魁而去。

就在此時,周魁揮刀落下,百丈長的紫金刀罡挾帶風雷之力,以絲毫不亞於拳印的威勢直逼力定勝。

“轟───”,兩道威力極強的招式在空中碰撞,僵持了三息之久,毀滅之力蔓延,在空中炸了開來,肆虐著比試場周圍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

「躲到我身後。」兩招碰撞威力之強,風雲變色,周通臉色一變,連忙擋在一、二代弟子之前,發出一道罡罩抵禦著衝擊。

另一方面,周魁兩人製造出的威力遠遠超乎太上長老幾人想像,但由於他們人數眾多,當中還有數名是實力較低微的弟子,太上長老難以照料到所有人,應付起這驚人的餘威時顯得費心又吃力。

一招過後,塵煙四起,餘威的衝擊也被周通與太上長老等人所擋下,但比試場卻變得破爛不堪,大半化為飛灰,所剩少許飛散各地,大多為指頭大小的石塊。

半刻鐘過後,煙灰下沉,兩道身影在空中出現,衣袍破碎,露出了堅實的身軀,但卻有怵目驚心的血痕不斷流淌出血,力定勝的右拳恢復原狀,眼神也不再凶狠,周魁雙手微微顫抖,蛟剎也失去了光芒,但周魁依然使盡全力的抓牢蛟剎。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兩人緩緩落下,雖然皆知道對方已放盡氣力,但卻凝視著對方,心中的戰意燃燒,非但沒有因為真元耗盡而減弱,反而更旺了數分。

「噗──。」然而,重擊之下兩人其實都受了重傷,壓抑不住湧上喉頭的血氣,噴出了數口血,神情萎靡的半蹲了下去。

插著刀,周魁試圖借力站起身來,但雙腿卻不聽使喚的再次半跪了下去,反觀力定勝雙手撐著地面,深深吸氣,猛然的抬起頭來,欲要站起身來。

「咳、咳、咳!」順利站起身來的力定勝咳出了幾口血,腳步虛浮的晃了晃,但最後還是站定身子。

見狀,太上長老一方皆露出了得色,元同甚至走上前,不斷用眼神示意著周通,顯然是想早點宣布此場比賽的勝負。

只不過周通並未搭理元同,反而負手,專心看著場內的情勢。

站定的力定勝,搖搖晃晃的朝周魁走去,見此,周魁不肯服輸,雙手握住刀柄,掙扎地站起身來。

此時此刻,不論是周通,聶寒、喬煌,甚至是仇恨天與空心也好,全都看不出這場比試的勝負為何,兩人都放盡氣力,決定勝負的就是比何者心志較為堅毅了!

好不容易站起身來,卻牽動了傷勢,巨大的痛楚讓周魁臉色一變,但牙一咬,邁起如同千斤般沉重的雙腿,一步步往力定勝走去。

短短十步的距離,兩人卻走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不難想像兩人的力氣早已耗盡,只剩一股氣在支撐著兩人。

兩人在距離一步時站定,雙眼互視著對方,經過了一番大戰之後,兩人雙眸依然炯炯有神,銳利如鷹,只不過周魁畢竟才剛進入合體期,還未能完全掌握,吐了一口血,又半跪了下去。

就在太上長老面色一喜,元同準備宣布力定勝勝出時,力定勝卻噴出了一口血,身子直直朝後倒了下去。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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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菜一碟


「此場比試,周魁勝!」就在太上長老等人對此結果驚愕不已時,周通飛身上天,運起真元震聲大喝道。

「元長老?」見到元同遲遲未有反應,周通眼神轉向元同,示意道。

「周魁勝。」元同神情極為不甘,此場被他們視為十拿九穩的比試最後竟然敗了,本意欲給周通一方下馬威的算盤也碎落一地。

「來人,還不趕快將力定勝抬下,在台上丟人現眼!」力安緣見到力定勝落敗,心中怒氣狂飆,絲毫不留情面的斥喝道。

霸刀宮一方的人見此,心中微微凜然,空心則是冷笑一聲:「力家如同一盤散沙,若當真被他們給奪得了宮主之位,不出百年,霸刀宮必殞落於西大陸。」

空心聲音不大,卻「恰巧」可讓所有人都清晰聽見所言,太上長老等人怒目以視,空心一無所謂的聳聳肩,開始”咕嚕咕嚕”的喝起酒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股藐視的意謂。

周通見到力安緣如此模樣,心中微微哀嘆一聲,開始為太上長老的先輩感到哀傷,憶起數千年前,談論起四家的先輩,何者不是修為超絕、令人感到萬般崇敬之輩,若不是他們周家在關鍵時候起了大作用,恐怕今日坐擁宮主之位的也不會是他們周家。

見到元同等人心中被宮主兩字蒙蔽了心眼,周通難已察覺的輕輕搖頭,霸刀宮歷史典籍上所記載的絕代風華如今在太上長老身上已不復見,為了紀念先輩的赫赫功績而給與的特殊地位,如今卻被太上長老利用於謀取宮主之位,真是諷刺至極阿,思念至此,周通開始憶起古籍上對四大家的諸多描述。

力家,以力為名,創出了霸氣絕倫的大力神拳,招式威力驚人,威勢如同萬鈞雷霆,神拳一出,天崩地裂,山搖地動,在鬼恆山一役中,在力展仁的力挽狂瀾之下,一人獨戰五敵,縱使身受重傷,卻也以一己之力誅殺三人,其餘兩人身受之下遠遁而去,此戰過後,力展仁聞名天下,之後的數百年間,為霸刀宮創下赫赫基業。

水家,第一代水無源在湖畔參悟,悟出一套水靈合柔掌,招式如其名,飄逸靈動,意境高深,但水家最令人欽佩的卻不是高超的招式,而是令對手感到髮指,洞悉全局的腦袋,在擎天戰役之中,獨排眾議,在眾多反對聲浪之中,大手一揮,以精妙的佈局在頹勢中反敗為勝,奠定了此戰的勝負,從此地位竄升,之後的數百年間,為霸刀宮創下赫赫基業。

毛家,當年毛易澤在與蓬天大蟒激戰三天三夜之後,心有所得,悟出一套金骨蛇鞭腿,從此為秘傳功法,除毛家人不得外傳,威力驚人不說,毛易澤當年還極懂隱忍,在兩方僵持多時,久攻不下之際,埋伏在外,連殺敵方兩名大將,一舉打破僵局,令己方大獲全勝,之後的數百年間,為霸刀宮創下赫赫基業。

元家,在四家當中最不顯山露水的元家,非如力、水、毛三家突然冒出驚才絕豔之輩,其家傳功法天魂一元指鮮少使出,但據傳招式之獨特,遠非其他三家可比,在諸多戰役之中,元家先輩元從聖雖非擔任重要職務,但只要有元從勝參與的戰役必勝無疑,隨後便多次被提拔,雖多次被懷疑能力不足以擔任高位,但眾人見過遠河一役中元從聖一指誅殺對上大將時,眾人便不敢懷有狐疑之心,之後的數百年間,元家便為霸刀宮創下赫赫基業。

當四家成為霸刀宮的棟樑後,四家聯合,幾近無敵,多次勢如破竹般大獲全勝,唯有最後一役中被內賊反叛,困入了必死之局中,但幸好除了他們四家之外,還有周家的存在,解救四家於危機之中,從此五家便有了兄弟之情,就算之後由周家擔任宮主之位,四家也心服口服,毫無二心,霸刀宮也成為西大陸的唯一霸主。

身為大宮主,周通雖然心知古籍內容多有出入,甚至有一段是偽造,但關於四家的描述可是千真萬確,而當年的兄弟之情也的確是由血汗所鑄成,天地可鑑,只不過那也只是「當年」…。

想到如今四家一代不如一代,甚至為了宮主之位不惜與周家對上,周通心中湧上哀傷之情,想今日霸刀宮的地位是由多少命換來,四家卻把他當成兒戲般你爭我奪,除了哀傷之外,周通也露出了絲絲怒氣。

「哼,這就是你說的穩勝?」一場失利,力安緣自然會被他人認為大言不慚,況且這還是悠關宮主之位的對戰,引來其他幾人不滿也是理所當然,毛順思便不留情面的冷喝道。

力安緣臉色鐵青,卻吱支唔唔的說不出話來,元凱見狀,為力安緣說話道:「好了,周魁在此場比試突破至合體期本是我們始料未及,未突破合體期之前周魁確實不是力定勝之敵。」

聞言,眾人不滿的神情才漸漸消去,元凱又道:「霸刀宮弟子內,最強的也不過是周魁,除了他之外的其餘弟子便不足為懼,我們仍是穩操勝券。」

「那下一戰該派誰出戰?」水鋒冷問道。

「不如由你派出一人出戰吧,水家以穩當聞名,相信調教出來的後輩也是如此。」考慮了一會,元同出聲說道。

聞言,水鋒冷回頭與站在其身後的水家先輩討論了一會,便叫出一個分神末期的後輩出來:「水恆衍,此戰由你負則。」

一道人影緩慢的從人群中走出,身軀並不高大,相貌也是平平,眼眸中絲毫無力定勝般的銳氣,顯得平淡無波,但正是他,令水鋒冷臉上浮現一絲得色。

「是。」微微躬身,水恆衍不說二話,走到破爛不堪的比試場上,雙手垂放腰旁,眼神淡然無波,真如水一般平平淡淡,但分神末期的修為卻令一、二代弟子不敢小覷。

「周大宮主,派出個人吧。」見到周通久久思量無法作出抉擇,元同出言催促道。

皺眉,周通知道太上長老派出個見似弱不禁風的水恆衍必然有其道理在,但在一、二代弟子之中,能讓他信任的卻只有楚天一人,但派出了楚天之後,接下來兩戰便無人可與太上長老一方抗衡,雖然他相信以唐碧月的實力,力家根本不可能對她造成威脅,但在此事上,若非毫無退路,周通非常不願將唐碧月、喬煌與聶寒牽扯進來。

「好吧,楚…。」就在周通話語落下之際,空心傳來一陣破空聲,一道倩影出現在比試場上。

「我來跟你比,看看你有多厲害!」周紫靈指著水恆衍,鼻哼一聲,似乎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在周紫靈進到場內後,有兩道身影也隨至落下。

「胡鬧,紫靈退下,此可不是能讓你胡作非為之地。」見到周紫靈的模樣,周海大感頭痛,一個箭步就要抓住周紫靈。

豈知周紫靈一個閃身,竟然躲過了周海:「我不要。」

「靈兒,乖,聽娘的話,過來…。」雲韻見此,腳步輕柔的走至周紫靈身旁,聲音中有股音波在其中流轉,但故技重施,對周紫靈卻起不了什麼作用,神情恍惚了一會便回復正常,周紫靈更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一般。

「就不要,我明明就沒事,為何非得要在廂房裡面休息。」眼框水霧湧現,周紫靈宛若受到極大委屈一般賴著不走。

就在周海為周紫靈感到莫可奈何時,周通卻擺手說道:「周海,先退下,這場比試就由靈兒出場,不礙事的。」

「爹!」聞言,周海以為周通又再寵溺周紫靈,不免吃驚道。

「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我擔保紫靈不受半點傷。」周通寬慰道,眼眸中出現了一股狂熱之意。

「這…好吧。」見到周通堅定的神情,周海最終仍是選擇相信周通。

「周大宮主,這似乎不合規矩吧!?」見到驕橫的周紫靈站上比試場,元凱皺眉,冷聲道。

「你這死老頭,誰跟你不合規矩,怕了我周紫靈就說,不必拐彎抹角的。」聞言,周通還未回話,周紫靈便搶著說道,引起一、二代弟子一陣低笑。

「紫靈,不得無禮,他們可都是妳的長輩。」周通輕斥道,隨後轉身面對元凱:「紫靈也是宮內一代弟子之一,她出場比試並無任何不合規矩之處。」

點了點頭,元凱等人對此事也不太追究,畢竟周紫靈的修為也只有分神初期,在他們眼中根本與螻蟻無兩樣,更何況水恆衍修為也遠高於周紫靈,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只是見到周通氣定神閒的模樣,他們心中隱隱有股不安。

「比試開始!」眼神交會之後,周通喝道。

「哼哼,小心了。」見到如同木偶一般動也不動的水恆衍,周紫靈欲先聲奪人,腳步一蹬就往水恆衍沖去。

由於霸刀絕適合男人修練,才可完整展現出其招式霸意,所以在霸刀宮的歷史上鮮少有女子修練霸刀絕,但由於要令周紫靈修練功法,以令她有能力抵禦烈日經脈,周通與周海等人便為周紫靈創出一套簡易的掌法,雖然與霸刀絕在意境中有幾分相似,但卻少了幾分霸意,多了柔境。

見到周紫靈沖來,水恆衍立即退了數步,步法飄逸,輕鬆的躲過周紫靈的掌擊,眼眸至始至終都未出現戰意,只是不斷打量著周紫靈。

一連發出百道掌擊,卻毫無效用,周紫靈心中急躁,卻拿水恆衍莫可奈何,但水恆衍卻在此時退了開來。

「水衍恆在做什麼?怎麼不趕快分出勝負。」在場下的毛順思見此,皺眉道。

聞言,水鋒冷淡然道:「這是他對敵習慣,就算眼前是出竅期的對手,他也會仔細的觀察對手,有十成把握才出手。」

此話一出,眾人便放心下來,專心看著場上情勢發展。

「水靈合柔掌第一式,濤浪掌!」退了十數步,望著周紫靈,水恆衍猝不及防的發出了一道掌擊。

巨大的掌印如同濤濤海浪襲來,周紫靈冷哼一聲,也接連發出數道掌擊對抗之,但出乎她所意料,水恆衍的掌擊威力極弱,數息間她便把所有掌擊都接了下來,然而,就在此時,水恆衍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周紫靈的身邊。

周紫靈對敵經驗畢竟太少,無法判斷出掌擊的強弱,這才讓水衍恆有機會近身,但縱使如此,周紫靈反應速度也不可謂不快,雙腳一蹬,頓時離開了水恆衍十丈之外。

「嗯?」站在場外的楚天微微皺眉,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來若是水衍恆要出手,周紫靈絕對無法像方才如此輕易的就逃開。

「他要出手了。」水鋒冷見到水恆衍雙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心知水恆衍已有把握。

聞言,太上長老等人立即浮現期待之色,渴望見到水恆衍替他們拿下一勝。

「水靈合柔掌第一式,濤浪掌!」見到周紫靈退開,水恆衍再次出掌,這次的掌擊非同方才,速度飛快、威勢驚人不說,選在周紫靈剛站定的時機準確到令人髮指。

剛站定的周紫靈見到十數道一人高的掌擊朝她而來,嚇的慌張起來,連忙運起真元,但時間太短,平日又鮮少與人對敵,擋下十道掌擊之後,便無力後繼。

“碰─碰─碰─”,周紫靈嬌軀被轟的倒飛而去,周海見此,不由得擔心的趨前數步,卻被周通揮手擋下。

對著周海一笑,周通氣定神閒道:「莫慌,我方才不是說過,靈兒她絕對不會有事的。」

此話落下,周紫靈真如其言的在空中止住身形,落在地面上拍拍胸脯:「嚇死我了,好險這掌擊威力不怎麼樣。」

聞言,水恆衍眉頭一皺,顯然沒想到周紫靈可以安然無恙的擋下那些掌擊,但想了一想隨及釋然,身為周海之女,想來身上定有些極品防身寶甲,因此水恆衍當下決定改變策略。

不同方才,水恆衍這次主動往周紫靈沖去,掌心處逐漸冒出逼人寒氣,但周紫靈卻未注意到,不僅如此,周紫靈不閃不避,聚力等著與水恆衍對轟。

 「水靈合柔掌第二式,定風掌。」雙掌擊出,這一見似簡單的一擊,周紫靈卻感到一陣壓抑,身旁的空氣宛如凝結一般變的無比沉重,讓她移動變的極為的艱難。

「喝!」縱然如此,周紫靈還是咬著牙,將全身真元集中灌注在右掌上,往水恆衍雙掌推去。

“碰─”,兩人硬抗,周紫靈右掌逐漸化為堅冰,並且由手腕向上延伸,手臂、肩膀都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霜冰,見此,太上長老心中大快,認為已勝券在握。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周紫靈右掌掌心處冒出一團極為突兀的赤火,霜冰一接觸到赤火便飛快消融開來。

“噗─”,見到這團赤火,水恆衍心中大感不妙,已升起退意,但為時太晚,一接觸到赤火渾身多處「炸」出火燄,在周紫靈的掌擊下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去。

就在眾人驚於突來變化之際,周紫靈拍拍雙手,嬌哼道:「哼,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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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傷

「此場比試箘箸箊箋,周紫靈勝。」周通緩緩一笑,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反觀太上長老一方塼塽墉塵,目瞪口呆不說,其臉色之精彩墑墔塼塽,實在難以用筆墨形容,這場原以為有十成把握的比試銘鉸銓銥,卻再次敗給刁蠻,平日又不肯好好練功的周紫靈虡蜨蜤蜺,實在令他們鬱悶的差點吐出血來,況且他們如今已是被逼到懸崖邊,無路可退了。

「周…周紫靈勝。」心不甘、情不願的喊出了這句,元同咬牙切齒的盯著周通不放。

「如果不趕緊將水恆衍抬下去療傷,恐怕筋脈大為受損,修為大減不說,往後的成就可能無法寸進。」周通淡然說道,對於元同的眼光絲毫不以為意。

「來人,將水恆衍抬下去。」聞言,元同陰沉著臉,反倒是身後的水鋒冷反應過來,急忙喝道。

不多時,二個水家人神情慌忙的將水恆衍抬了下去,見到水恆衍奄奄一息的模樣全嚇了一跳,在水家內,水恆衍地位極高,被譽為是水家下一任的族長,實力之高自然不在話下,如今竟然連對方的一掌都承受不住,還受了如此重的傷。

其實以周紫靈本身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造成如此威力,從她之前所發出的掌擊便可看出,但錯就錯在水恆衍不該與周紫靈硬抗,讓周紫靈體內的烈日經脈找到一個宣洩口,尤其當水恆衍充滿敵意的真元擊到周紫靈手掌的那瞬間,烈日經脈展開了強大的反擊,以周通的實力都不敢與之硬抗的烈日經脈,以水恆衍的實力能不死已算是萬幸。

「紫靈,做的很好,妳先下場休息一會吧。」微微一笑,周通說道。

「好。」語畢,周紫靈面色欣喜的像個小孩般走下台:「爹、娘,怎麼樣,靈兒方才的表現如何?」

「不錯,不錯。」對此,周海也只能苦笑以對,心中暗嘆自己果然不如爹,早以將一切情況預想在內。

與周海不同,雲韻則是拉著周紫靈的手,心中頗是欣慰,畢竟從方才擊敗水恆衍就可看出來烈日經脈對周紫靈已不是威脅,否則如今重傷的可能就不僅是水恆衍。

此場比試輸了之後,太上長老已無路可退,元同握緊雙拳,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

「毛順思,你要派出何人?」元同問道。

「毛利仁。」深思了一會,毛順思派出了家族內實力最強的後輩,畢竟此場比試事關重大,若是再敗,那他們想要奪取宮主之位一事就會全化為粉末,他們在霸刀宮超然的地位也會馬上一落千丈。

「在。」毛家弟子內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消瘦的身軀宛如經不起風吹般柔弱,但在眾多弟子當中,卻無人敢小覷這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毛利仁。

「毛利仁嗎,的確,他是最好的人選,若你派出他人,老夫還會心生不滿,哼,我就不相信霸刀宮還會再有奇人。」元同面色冷然的走向毛利仁,背對著周通等人,元同悄悄從儲物戒指取出了兩顆拳頭大小的紫色圓球。

「這兩樣東西,待會,好好利用之…。」將其放到毛利仁手中,元同眼神中出現一道狠厲之意。

見到這兩顆紫色圓球,毛利仁眼睛為之一亮,將其小心翼翼的收進儲物戒指之中,眼神出現了一股異樣的光芒。

「周通,這次你要派出誰?」獰笑,元同轉過身,臉色又轉為淡然,彷彿先前兩場失利根本不存在似的。

聞言,周通灑然一笑,眼光轉向楚天,心知此戰非關重要,太上長老一方定會派出最強弟子,但周通卻深信,不管其派出誰,楚天必然有辦法擊敗之。

感受到周通的目光,楚天微微點頭,許久未曾與人對戰,楚天心中升起一股濃烈的戰意。

只不過就在周通正欲宣佈楚天時,一道聲響從旁發出:「我來!」

目光流轉,眾人驚訝的發現聲響的來源竟是風清,只見風清雙手握拳,眼神充滿著一股炙熱之意,在看完周紫靈的比試之後,今天的他極欲向眾人證明一直以來被眾人低估的實力。

「請纓作戰,在如此重要關頭,不是自負就是自信。」瞥眼望向風清,喬煌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

「嘿嘿,就不知道是不是找死了。」一旁的聶寒到是怪笑道,漫不在乎的神情不難看出對這比試不大感興趣,若不是周通顧慮太多,以他的個性就是先放個天蝕磷骨粉,毒死的就算了,毒不死的才有資格跟我對等講話。

「嗯?風清吃錯藥啦。」詭異的望了風清一眼,空心聳聳肩,繼續喝著酒。

「嗯…。」輕哼了一聲,仇恨天也不懂風清此舉何意,但訝異之餘卻也不會在心中多加責怪風清,畢竟以風清的真正實力,與周魁戰成平手不在話下。

「但你非為我宮一、二代弟子之列,不合規矩。」周通斷然拒絕道。

此話落下,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元同擺手說道:「無妨,我們四家後輩人數不下百人,霸刀宮弟子卻不超五十人,以此看來我方已是佔了極大的便宜,若你想派出非本門弟子,我們決無異議。」

此話落下,周通略微皺眉,不解為何元同竟轉變的如此通人情,心中隱隱升起不妙之感,但望著風清堅定的臉龐,無奈的嘆息依舊從他口中發出。

「好吧,就由你出戰。」

用力了點頭,風清跨出腳步,站到比試場上,凝視著毛利仁,從毛利仁身上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這是他在浴血鬥場多年以來培養出的直覺,這股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對手很難纏,但這反而激起風清的鬥志,屬於鬥王的熱血再次奔騰,風清絲毫不懼眼前的對手,反而用一股傲然的態度面對他。

見到跨步上場的風清,毛利仁獰笑,雙眸流露出一絲絲噬血的光芒:「嘿嘿,上場送死的傢伙。」

深吸一口氣,風清目光如劍,不與毛利仁多做唇槍舌戰,臉色冷然,令人無法猜透其心中想法。

見兩人站定,一旁的周通與元同對視一眼,齊聲喝道:「比試開始。」

毛利仁很快踏出腳步,只不過風清更快,身形如箭般朝毛利仁射去,雙手爆出兩團銀色光芒。

「來的好。」見風清襲來,毛利仁不驚反喜,大喝一聲:「金骨蛇鞭腿第一式,天蛇靈動!」

只見毛利仁腰際一晃,數道罡氣以詭異的角度朝風清襲去,但風清不慌不忙的以拳相抗,眨眼間破去所有罡氣,逼至毛利仁身旁。

「九九拳法!」由於九九亂鎚法不能隨意施展,風清在先前接受仇恨天與空心教導時,兩人特意將鎚法稍稍做些改變,讓風清可用拳法施展出九九亂鎚法。

大開大合的拳法與刁鑽詭異的金骨蛇鞭腿互擊,兩者不相上下,風清雖看似處在守勢,卻固若金湯,讓毛利仁無機可趁,只不過風清卻也無法對毛利仁造成傷害,繼承了九九亂鎚法的特性,九九拳法也有八十一招,一氣呵成具有驚人威力,但在刁鑽的金骨蛇鞭腿之下,風清難以找到機會施展出來。

兩人僵持許久,毛利仁按耐不住,雙腳一蹬,身形往空心高高沖去,隨後以更快的速度墜下:「金骨蛇鞭腿第二式,金蛇鎖鍊。」

毛利仁快速旋轉身體,雙腳在虛空中不斷踩踏,道道罡氣將風清身形完全包圍住,完全無法逃脫,只能硬抗。

風清在底下苦苦抵禦毛利仁攻擊的同時,毛利仁腳底金光大漲,罡芒化為兩道蛇頭,張開滿嘴獠牙。

見此,風清心知如此下去絕對躲不過毛利仁這擊,冷哼一聲,銀光蔓延全身,詭異一笑,對迎面而來的罡氣不閃不躲,直接跨出了罡氣的籠罩範圍之外。

「有意思。」見到風清毫髮無傷的接了十數道罡罩,喬煌”哦”了一聲,顯然被風清的煉體功法提起了興趣。

見到風清毫髮無傷的破掉了金蛇鎖鍊,毛利仁顯然也有些驚訝,但很快他收起驚容,因為風清終於有了大好時機來使出九九拳法!

在空中攔截毛利仁,風清使出九九拳法,將蓄力已久的金蛇鎖鍊散去,毛利仁正處於新力未至的情況,對於風清的拳法自然只有盡力防守的份。

如狂風暴雨般的拳招轟擊,毛利仁吃力的擋下一招又一招,但風清的拳招連綿不絕,讓不擅防守的他升起一股無力感。

繼承了九九亂鎚法的九九拳法,拳招中的意境自然有個「亂」字,讓毛利仁防不勝防的拳招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亂,在空中交手時,毛利仁頓時亂了方向,不知道風清的拳招到底是從何方而來。

五十招,毛利仁已節節敗退,反觀風清氣勢飆漲,完全的佔據了上風,但在毛利仁拼死抵禦之下,風清依舊未傷到毛利仁,只不過風清不疾不徐,心境極為的冷靜,不因未傷到毛利仁而感到急躁。

六十招、七十招過去了,只見毛利仁雙手抱頭,金骨蛇鞭腿的弱點在此刻完全的暴露出來,面對極近身的攻擊,金骨蛇鞭腿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雖然毛利仁極欲逃離風清的拳招,無奈,風清的九九拳法之間毫無空隙,沒有給與毛利仁任何逃離的機會。

七九,八十,八十一。在第八十一道拳招落下時,風清重拳落在毛利仁腰腹之間,讓其宛如蝦子般弓起身子,如脫弦之箭般落地,揚起了一陣灰塵。

「噗─。」在塵灰內的毛利仁吐出一口血,受到風清一拳重擊,五臟六腑全被震傷,全身痠麻不已,可以說已無再戰之力,但毛利仁卻掙扎的站起身來。

半刻鐘後,塵灰落下,只見毛利仁面色陰沉的站定不動,眼神狠戾地望著風清不放。

「此場比試…。」場外的周通,眼力不凡,自然看出了毛利仁已無再戰之力,正欲宣布風清得勝時,卻被元同打斷。

「慢著,周通,毛利仁可未使出他得意招式呢。」元同擺手,用眼神示意著毛利仁。

此語落下,在空中的風清眉頭一皺,身形極速往下墜,欲給毛利仁最後一擊。

見到風清主動飛至,毛利仁獰笑,右手甩出一顆方才元同給他的紫色圓球,正當風清欲將其擊開時,周通卻在場外慌忙的大喝道:「風清快逃!」

「來不及了。」毛利仁冷笑:「爆!」

“轟───”,圓球炸開成蘑菇狀的黑雲,其上還有紫雷流動,赫然是當初力剛志用過的天罡雷爆。

天罡雷爆的威力之驚人,從其破掉唐碧月的天風招,地動搖便可知曉,絕不是如今風清所能抵擋的住,不多時,風清的身形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上飛起,隨後馬上落下,渾身一片焦黑,不斷流出血來。

太上長老一方對此爆炸早有預備,馬上發出罡罩保護了所有人,而仇恨天、喬煌等人也馬上反應過來,保護了實力較弱的一、二代弟子。

被風清擊倒而無再戰之力的毛利仁自然也受到波及,但身形順著爆風飛掠自太上長老身旁,自然受到了庇護,未再受到重傷。

爆炸的餘威過後,周通趕忙來到風清身旁,查探其傷勢,隨及臉色變的極為難看,焦黑的皮膚之下有一層微弱的銀光流轉,周通知道這是風清在緊要關頭使出了儲存在他體內的月華之力,但這遠遠不夠讓他擋下天罡雷爆。

三息過後,周通馬上取出一顆丹藥放進風清口中,雖然風清體內的月華之力不斷修復傷勢,但風清傷勢實在太重,體內的經脈幾近寸斷,所幸還留著半條命,不至於流失所有生機。

「此場比試,毛利仁勝!」

在周通為風清療傷之際,一旁的元同滿臉得色的說道:「勝負已分,周大宮主,可別再拖時間了。」

“匡啦─”,聞言,空心將酒罈摔落至地,怒不可遏的飛掠至元同身旁,沖天威壓令元同頓時嚇了一跳:「混帳!」

行至一半之際,周通卻把空心拉住,眼神宛如冒出火來,其實他心中的怒火豈會亞於空心,但卻咬牙切齒道:「此場比試,毛利仁勝。」

見此,場外的喬煌取出巨戩,聶寒面色冷酷的飛至半空,唐碧月則一改慵懶的模樣,一把抓住天風扇,仇恨天更已踏到場上,只待周通一聲令下,以他們的性子,絕不會顧忌引發另一場大戰。

然而,怒氣更甚者卻還有其人,譬如說已然脫力的周魁,還有那站在二代弟子之中,雙手握拳,神情殺意凜然的楚天。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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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楚天對戰元大烈 上


「冷靜,通通住手!」蘊含怒氣的大喝在空中宛如轟雷般炸響,周通大手一揮,不讓眾人輕舉妄動,畢竟這可是在霸刀宮內,戰起來恐怕會毀了整個霸刀宮。

冷眼望著太上長老一方,周通沉吟道:「天罡雷爆,哼哼,好手段。」

「當初比試時可未曾提及不可使用外物,怪只怪他大意了。」被太上長老等人護住的毛利仁冷冷一笑,嘲諷道。

「小子,相不相信我讓你從此開不了口!?」聞言,空心怒吼道,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內。

「空心,別衝動。」拉住渾身顫抖的空心,仇恨天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在這不能動手。」

此話落下,就在太上長老一方正泛出得色時,仇恨天殺意凜然道:「這裡不能動手,不代表我們不能抄了他們的老巢。」

空心微微一怔,隨及爆出哈哈大笑:「說的好,大哥我們走。」

「慢著!」見到仇恨天與空心兩人取出刀,正欲離去時,周通喝道。

「比試還未結束,都給我待著。」背對著空心與仇恨天,周通沉聲道,雖心中有滔天怒意及殺意,但周通可不能忍受將自己苦心打造的局面給毀掉。

「周海,將風清帶下去療傷,記住,不計任何代價,我要見到痊癒的風清。」周通沉吟道,周海心知情況危急,馬上將風清帶下去,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派出你們第三人。」甩袖轉身,周通怕他會忍不住出手,回頭走到了喬煌與聶寒身旁,深吸幾口氣,才略微壓抑了心中的怒氣。

然而,就在周通在二代弟子之列中搜尋楚天的身影時,卻赫然發現楚天已然消失,轉眼一看,這才發現楚天已站定於比試場上。

楚天睥睨地望著太上長老一方,負手而立,神態傲然,宛如天地初始時便立於這,無物可撼其身,無物可動其軀。

見到楚天身上二代弟子的衣袍,元同冷笑一聲:「怎麼,派出個二代弟子就想應戰,你瘋了不成。」

此話落下,周通等人神態默然,元同這才發覺有異,查探了楚天的修為,這才發現有別於其餘二代弟子,楚天的修為已來到分神末期,而且對於楚天擅自站在比試場上,竟無人阻止,彷彿在眾人心中楚天是最適合第四戰的人選。

「周通,你就派出個二代弟子出戰?」有別於方才嘲諷的語氣,元同沉聲道。

「不錯。」周通點頭道。

「嗯?二代弟子?以他的實力與周魁相比只強不弱,怎麼可能會屈身於二代弟子之列。」聶寒疑惑道。

站在聶寒身旁的喬煌眼眸閃過一絲異樣光華:「不,毒老怪,你看的太淺。」

聞言,聶寒這才仔細的用神識查探楚天的情形,這才發現就算與晉升合體期的周魁相比,楚天體內的經脈卻比其還堅韌粗壯數倍,真元也遠比周魁還渾厚凝實。

此時,就連聶寒也顯現略微訝然:「怎麼可能,莫非是他心境不夠,否則以他的真元及經脈看來,早以是合體中期的修為才是,莫怪乎周通放心讓他出戰。」

見到楚天的神態,元同下意識感到不喜,但卻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一股不安,因此他馬上將藏拙的念頭擺到一旁去:「大烈,應戰。」

此話落下,元家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一個面色陰狠,充滿噬血殺意的青年走了出來:「嘿嘿,由我出戰嗎?」

「不錯,這場比試,不用留手,不管用什麼手段,給我贏得比試。」元同面色閃過一絲狠厲,瞥了一眼楚天,咬牙道。

「意思是,我可以殺了他?」舔舔嘴,見到比試場上的楚天,元大烈眼中頓時佈滿了血絲。

「可以,但別做的太絕。」元同點頭道。

聞言,元大烈神色興奮,望向場上的楚天:「分神末期嗎,希望撐的了兩百招。」

合體中期的修為,放眼四大長老一方,絕對是年輕一輩中頂尖的存在,就連周魁在修為上也差上一截,況且隨著元大烈走動,渾身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不難想像此人的走的修真之路與多少人交戰過,並且將他們一一斬殺。

太上長老一方,對於這元大烈或多或少皆有著畏懼,與太上長老的作風迥異,元大烈從不會自持身份而不出手,就算是元嬰、出竅期的修真者,元大烈也會用極端的手段將其斬殺,原本元家打算放棄元大烈,畢竟元大烈殺意太重太濃,容易導致走火入魔,豈知元大烈天賦超絕,硬是走出一條殺戮之路,修為也遠勝於其他後輩之上。

對於派出元大烈,元同心中其實衡量了許久,畢竟元大烈在四家內名聲極差極臭,所有人見了他都是避於遠之,深怕一個不小心惹其生氣,而死在他手下,若不是元家乃為四家之首,元大烈恐怕早已被趕出家族之外,所以在元同心中原來是盤算令另外一個合體初期的後輩出戰,只不過先前兩場失利實在出乎意料之外,元同未防有變,這才派出了元大烈。

合體中期與分神末期這巨大的橫溝令元同有了十足的底氣,一臉得色的望向周通,但與其雙眼對視時,元同臉上的笑意「凝」住了。

只見周通微微笑著,彷彿在心中對此戰有了莫大的信心,其他仇恨天與空心等人也未露出緊張之色,讓元同心中多添了幾分不安。

「你不怕我?」走到離楚天約莫二十步的距離,元大烈問道。

「怕你,為何?」楚天不解道。

「因為我會殺了你。」殺意如寒霜般籠罩住比試場,莫名的壓力令許多修為低微的人心頭一悶。

「好濃的殺氣。」聞言,楚天面色不變,依然的淡漠,視若無物的望著元大烈:「憑你,殺不了我。」

「嘿嘿,有趣、有趣,原本想一招把你誅殺,但現在我改變主意,我要好好跟你玩玩。」眼眸噬血光芒更甚,元大烈不斷擺動著十指。

「比試…。」就在周通話語未完之際,元大烈身軀一晃,竟提早發動攻勢。

「天魂一元指第一式,寂魂滅!」與元凱的寂魂滅不同,元大烈右臂宛如被鮮血染紅,呈現妖異的血紅色。

見到元大烈襲來,楚天雙眉一挑,不顯慌亂,身軀一轉,七轉縮地行雲流水般的施展開來,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開了寂魂滅。

在元大烈面前十步站定,楚天從容不迫的模樣令場外緊繃心弦的一、二代弟子稍稍安心,由於手邊未有昊天,楚天取出了他之前一直使用的「法寶」。

從被楚天閃開寂魂滅的鄂然,到見到楚天手上的那一截樹枝,元大烈爆出大笑:「樹枝?哈哈哈,霸刀宮何時變的如此窮酸,連給門下二代弟子一把刀都成了問題,真是笑掉我大牙了。」

“咻─”,此話落下,一道刀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元大烈耳旁擦過。

「笑夠了?」楚天冷冷道,雖然心中對於昊天的消失也有些焦急,但困龍鎖破開之後周通因為接連發生的大事而焦頭爛額,楚天自然不會因為私事煩擾周通,況且許久不曾使用樹枝對敵,楚天還隱隱感到有些懷念,至於昊天一事,只要等到他將元大烈擊敗之後,自然可以尋問周通。

擦去臉頰上的血線,元大烈邪魅一笑:「許久不曾出現如此敵手,好,你夠資格。」

「喝,天魂魔功!」一聲大喝,元大烈眼眸被赤紅所佔滿,眼神變的空洞而充滿殺氣,就如同一隻失去理智,卻聞到血腥味而陷入瘋狂的野獸。

手、腳,接著是軀幹,元大烈渾身血紅,頓時間比試場內出現一股極為濃郁的血腥味,不僅如此,元大烈散發出來的殺意令人感覺身在萬馬千軍的戰場上,地上躺著數千具屍體,血流成河。

「小心,守住心神!」見到許多弟子眼神露出迷茫,周通臉色一沉,運轉真元大喝出聲。

聽聞到這聲大喝,許多弟子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被元大烈的天魂魔功所影響,冷汗不禁涔涔的冒了出來。

使出天魂魔功的元大烈氣息也隨之飆漲,轉眼間已來到合體末期的境界:「使出天魂魔功之後,一刻鐘之內我還能保持清醒,但是之後,嘿嘿,希望我醒來之後還能見到你的全屍。」

語畢,元大烈右腳猛然一踏,比試場馬上崩壞一角,以比方才更快數分的速度沖向楚天:「天魂一元指,魂滅殺!」

見到元大烈飛快的速度,楚天在心中暗道「好快」,心知使出七轉縮地也來不及躲開這一招,心一橫,將樹枝高舉向上:「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

蘊含無盡殺意的魂滅殺與超絕霸氣的霸刀成王相抗,在修為上整整差一個境界的楚天處於下風,樹枝爆裂,身形倒飛而去。

“蹬、蹬、蹬”,連退了三步,楚天這才止住身形,抹去嘴角流淌而下的血線,楚天瞥了一眼手握住的殘破樹枝,隨意一扔,又取出另一截樹枝。

見此,元大烈冷笑:「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天魂一元指第三式,滅殺指!」雙手成掌,大力拍向比試場,場上頓時出現了兩道掌印,隨後元大烈雙腳一蹬,飛上空中。

「嗯?」發覺有變的楚天,當下也隨著元大烈飛上天,隨後只聞一聲巨響,比試場上突然冒出數百道血紅指印,毫無目的的四處爆射而去。

「可惡,這小子連自己人也不放過。」見到十數道指印襲來,元同大罵一聲,與其他人開始阻擋指印的侵襲。

另一方面,周通隨手化解襲向一、二代弟子的指印,其餘的仇恨天與空心等人自然不用他擔心,輕描淡寫間便將指印破去。

飛向兩旁的指印不過三十餘道,其餘的自然都往楚天而去,只見楚天舞動手中樹枝,神情凝重的擋下重重指印,對於元大烈,雖然楚天一直表現淡然,但心中未存有小覷之心,就譬如這數百道的指印來說,楚天每擋下一道指印,便覺得自己的手更痠麻一分。

見到楚天辛苦抵禦著指印,元大烈怎麼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在空中發出如野獸般的大吼,向楚天暴沖而去。

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楚天頓時放棄破去剩餘指印的念頭,運轉金剛煉體大法至第三層境界,硬抗下了指印,元大烈的食指也在此時在楚天的眼眸中放大再放大,在此萬分危急之際,楚天手腕巧妙一扭,剛好擋下了元大烈的攻勢。

“轟──”,未來得及蓄力的楚天再次落入了下風,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摔落地上,手中的樹枝再次爆裂開來,喉頭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吼。」見到楚天負傷,元大烈神情更是興奮:「天魂一元指第四式,寂魂殺指!」

楚天掙扎的站起身來,剛站定之際元大烈的攻勢已然施展,狂暴的身法加上濃濃的血腥味讓楚天眉頭一皺,元大烈的攻勢來的太快太猛,楚天還未來的及取出樹枝元大烈已至眼前。

“轟──”,元大烈的攻勢讓比試場揚起一陣塵灰,塵灰落下後元大烈的身形才慢慢顯現出來,比試場上無端多出了一個深十丈大洞,可怕的威力令許多霸刀宮弟子臉色煞白。

從大洞內慢慢的走了出來,元大烈邪笑道:「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你。」

語畢,原本深十丈的大洞再次塌陷了十丈,周圍的石塊也突然爆裂開來,化為陣陣粉塵隨風飄去。

「我也是。」一道聲響從空中傳來,眾人抬頭一望,這才發現楚天竟有驚無險的躲過元大烈的寂魂殺指。

見到楚天安然無恙,眾人心頭這才安心下來,但隨及又不安起來,畢竟在與元大烈對戰時,楚天一直處於劣勢之中。

「你當真要用樹枝與我對戰?」見到楚天再次取出一截樹枝,元大烈問道。

「不錯。」揮了揮樹枝,楚天隨意答道。

「好,沒想到霸刀宮弟子內還有你如此有意思的傢伙,一刻鐘的時間轉眼而逝,接下來你可要小心了。」語畢,元大烈眼眸中漆黑的瞳孔也被赤紅所佔滿,右手食指的指甲猛然爆長三寸,左顧右盼了一會,最終把視線定在楚天身上。

感受冷若寒霜的殺意如劍般刺入心頭,楚天下意識緊握樹枝,嚴陣以待,運轉真元的速度頓時快了數倍。

「吼!」仰天大吼,元大烈弓起身子,朝楚天暴沖而去。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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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楚天對戰元大烈 下


元大烈速度極快,眾人眼睛一花,元大烈的身形已然消失,只聞一聲如野獸般的大吼,一根血紅指甲猛然竄入楚天心窩之中。

「勝了。」見此,元同與太上長老等人心中暗喜,只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其笑意凝住。

只見場上楚天身形逐漸化為虛影消散而去,一道、二道、三道…十數道的身影四處出現在比試場各個角落,神情依然淡漠,動作整齊劃一的舉起樹枝,揮出一道刀罡。

“咻─咻─咻─”,刀罡的速度極快,但未快達元大烈抵擋不了的地步,豈知元大烈不閃不躲,合起雙臂護頭硬抗下了所有的刀罡。

「吼!」被刀罡擊退數步的元大烈大吼一聲,似乎被激起了凶性。

此時場上的十數道身影慢慢消失,楚天的身形在元大烈面前十五步站定,若有所思的望著樹枝,隨後將其甩了一甩,這才滿意的發出一道哼聲。

「這是…八轉瞬天?」場外的聶寒見到楚天的步法,驚愕的瞪大眼珠說道。

「天賦奇才。」一旁的喬煌淡然的語氣之中卻有股讚賞之意,顯然也未預料到以楚天的修為能施展八轉瞬天。

「可怕,除了周通與其他修為高深的寥寥數人之外,我可還未見到其他霸刀宮之人施展過八轉瞬天,如今一個毛頭小子竟然駕輕就熟的就將其施展出來。」深吸了一口氣,饒是以毒王聶寒的眼光也不得不對楚天展現的實力所驚愕。

「只不過那元大烈論修為還比楚天高上一籌,就算楚天將全部心力放在步法而參悟了八轉瞬天,恐怕也難已以勝過元大烈。」略微思考過後,聶寒認為楚天除了步法之外一無所成,所以才會排於二代弟子之中,但轉念一想,卻又將此屏除腦海之外。

若楚天真是一個如此簡單的人物,周通豈會認定他是第四戰的唯一人選!?

凶性被激發的元大烈,雙手不斷打出法決,掌心處不斷冒出灰色之氣,包覆在血紅的指甲上。

「天魂一元指第五式,元魂破!?沒想到大烈竟已領悟到了第五式。」見到元大烈手中打出的法決,元同驚喜之餘心中對於楚天的不安也因此消失無蹤。

隨著灰氣越發濃厚,元大烈臉上猙獰之意更是明顯,見到元大烈準備發出威力強大的招式,眾人心中暗暗替楚天擔心,只不過楚天卻不為所動,隨意的握住樹枝,竟等待著元大烈攻來。

元大烈雙手合十,不再打出法決,在就眾人以為元大烈欲出招時,元大烈卻彷彿入定般站著,反而是楚天快速施展出八轉瞬天。

道道身影在空中出現,楚天面色凝重,見到一團灰色氣體在面前出現,楚天一個轉身,閃掠而去,但灰色氣體卻不屈不撓的追著楚天,不僅如此,元大烈身體不斷冒出灰氣,悄然飄向楚天。

隨著灰氣聚集,楚天縱使速度在快,也難以阻擋灰氣侵襲,見此,眾人深覺奇怪,隨手便可打散的灰氣,楚天竟視如蛇蠍,然而,就連楚天自己也感覺不到這灰氣中蘊含著強大威力,但楚天心中卻有股不妙之感,讓他始終未對這灰氣出手。

只不過楚天一向不是坐以待斃之人,雖然之前完全被元大烈佔了上風,但楚天也未展現出其真正的實力,兩次被元大烈擊碎樹枝,乃是楚天許久不曾對敵,拿捏不好體內真元的流動才會如此,而只使出七轉縮地的道理也是為了感受許久不曾使出的步法。

在被灰氣逼的步步為營後,楚天冷哼一聲,決定主動出擊,八轉瞬天的速度陡然加快數分,閃過所有灰氣,直朝元大烈而去。

元大烈舔了嘴唇,食指因興奮顫動不已,此時在他心中楚天就有如驚雀,最後仍落入他的手中,但結果卻遠非他想像一般。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一聲大喝,楚天首次使出灌注全力的一擊。

楚天的速度來的太快太快,遠超乎元大烈預料之外,正欲硬抗楚天一擊時,背後卻猛然一股巨力襲來,當他意識到是楚天一擊時,後背宛如撕裂般痛苦不已,身形也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天上飛去。

「霸刀絕第二式,刀影亂神!」使出霸刀成王的楚天化做一道虛影,再次消失於比試場上。

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現在眾人眼前,只見在空中,在比試場上,無端生出了數十道楚天的身影,舞弄著樹枝,發出了百道刀罡。

只見元大烈的身影如洩了氣的皮球般在空中來回飛動,刀罡實在太快太多,根本無從判斷何處又會飛來一道刀罡,不,是五道、六道,況且讓元大烈驚駭的並不是刀罡的速度跟數量,而是刀罡的威力,每接一道刀罡痛入骨髓痛楚伴隨而來,施展天魂魔功硬把修為暴漲成合體末期的他,身軀已是尋常罡氣難以重傷的地步,只不過楚天的刀罡威力強盛,竟震傷了他的五臟六腑,身體也出現了許多見骨的刀傷。

「吼!」陣陣獸吼從元大烈口中發出,宛如木偶般被楚天玩弄的屈辱讓元大烈忍受不住,就在此時,刀罡不再飛來,但一股也讓他為之膽顫心驚的氣息卻從背後襲來。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百道身影合一,楚天身形出現在元大烈背後,耀眼光芒一閃而逝,楚天手上的樹枝承受不了龐大的真元注入,化為粉末爆裂開來,元大烈的身形也在楚天一擊下飛到天際。

見到這幕,底下的霸刀宮一方為之心喜,只不過眼光毒辣的人物卻未因此放鬆,反而更加凝神注意元大烈的動向。

縱使知道接了自己的刀影亂神與霸刀成王後元大烈絕對受了重傷,但元大烈可怕的威壓卻不因此減少過一分,楚天面色凝重,知道若是給了元大烈反擊的機會,恐怕形勢會馬上逆轉過來,因此楚天再次取出了一隻樹枝。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一個眨眼,楚天來到天際,一道凝實的百丈刀罡出現,隨後一道身影飛快墜落至比試場上。

“碰─”,一聲巨響,元大烈身軀砸在比試場上,飛灰揚起,落下後,一道深五丈的大坑顯現,元大烈在大坑中粗喘著大氣,不斷咳出血來,渾身的衣袍破爛不堪,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流淌出血,血紅的眼眸終於露出迷茫、虛弱之意。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見到元大烈虛弱的模樣,場外的元同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呼─。」吸吐了幾口大氣,楚天平息了不斷起伏的胸口,落在地上,望著元大烈。

「起來。」出乎眾人意料的,楚天對著元大烈喝道。

掙扎的站起身來,元大烈眼眸中血紅之意緩緩消退:「厲害,至今能破我天魂魔功,你是第一人。」

站定,元大烈仰天大笑:「只不過就算如此,你可未必能勝的了我。」

語畢,元大烈冷喝一聲:「天魂一元指第五式,元魂破!」

散佈在空中的灰氣以楚天為眼,形成一道渦流,飛速往楚天聚集而去,就當楚天正欲脫逃時,元大烈冷笑一聲:「遲了。」

元大烈雙手合掌,身前冒出一團人形灰氣,見此,元同深吸了一口氣,瞪大雙眼語氣顫抖道:「天魂一元指第六式,天元魂。」

「第六式?元大烈現在使出的竟是天魂一元指第六式,不可能,不可能…。」呆若木雞望著元大烈,元凱不敢置信的搖著頭。

在元家的歷史上,曾有數位驚才絕豔的人物,在合體期就領悟了天魂一元指第五式,這些人之後都變成了叱吒風雲的人物,然而在合體期就領悟了第六式天元魂者,在史冊上卻只有元從聖一人做到,但如今,在太上長老四家內臭名遠播的元大烈卻做到了,這代表了什麼,震驚之餘其實元同也心知肚明,畢竟就連他與元凱兩人在合體期時也只是略微掌握第五式元魂破的修練法門罷了。

「這是…,可怕阿,楚天天賦驚人,沒想到元大烈竟也是如此,還未進入仙道修為竟已略微掌握靈魂功法,後生可畏,後生可畏阿。」場外的聶寒讚嘆道。

「楚天,敗危之跡。」喬煌說道。

靈魂功法極為奧妙,能掌握之人少之又少,這也是進入仙道修為其中一個極重要的因素之一,如今元大烈已掌握了些門道,縱使還不成熟,但楚天與其比其,已有了不可跨越的差距。

周通臉色凝重,見到楚天被渦流逼的狼狽不堪,心中為其著急不已,在修真道路上,心魔是必要之物,縱使其會使修真者走火入魔散盡一身修為,甚至經脈寸斷而亡,但每晉升一個境界總需要心魔淬煉,才會逐漸強大靈魂之力,到了合體期之後才會有能力掌握靈魂之力來突破仙道修為,當然,每個人心魔不一,遇到的情況絕不一樣,所以在史冊上才未有所謂「心魔修練大法」,如今楚天未掌握靈魂之力,若遭受到元大烈的靈魂攻擊,恐怕心魔反噬,不論是散盡一身修為亦是經脈寸斷都不是周通所樂見的結局。

先前接連使出霸刀成王與刀影亂神的楚天,真元消耗太多,導致現在速度慢了幾分,終於被灰氣追上,灰氣渦流很快纏繞上楚天,楚天發出一道悶哼,馬上暈了過去,身形跌落至比試場上。

見此,元大烈打出數道法決,身前的人形灰氣頓時飄自楚天身旁,一把掐住楚天的咽喉,但就在此時,被灰氣纏繞的楚天身軀竟然慢慢冒出金光。

倘若此時呂儒生在場,見到楚天身體出現的金光,定會驚訝的發現,這道金光代表的便是金剛煉體大法第六層境界。

第六層境界,除了有質的跳躍之外,最大的差異便是第六層境界有了可以阻擋靈魂攻擊的能力,否則當年金剛如何只憑著一個防禦功法就打遍北大陸無敵手呢!?

金光出現之後,纏繞在楚天身上的灰氣也隨之變的淡薄,只不過人形灰氣依然死死掐住楚天的咽喉不肯放開。

見此,周通面露喜色,就連他也萬萬未預料到楚天的防禦功法竟還有著阻擋靈魂攻擊的能力。

此時暈過去的楚天,並不知道自己的形勢有多凶險,腦中頓時湧進了許多不屬於他的回憶。

一道魁偉的身影,在空中雖然顯得渺小,但一身龐然的氣息卻占據了天地之間,宛如天以他為尊,地以他為王的氣勢蔓延,負手而立,迎風颯颯。

「通殺。」那人輕吐一言,一道如小山般巨大的龍影飛掠而來,踩著龍頭,掃視著底下滿臉崇敬的人群。

「走。」龍尾一擺,眨眼之間,紅色巨龍消失在天地之間,那人走後,底下數百人影朝著其離去的方向跪伏而下。

場景變換,魁偉的身影再次出現,但站在其面前的,是百餘修真者,面色不善地望著他,可怕的威壓直朝那人而去,但那人臉色淡漠。

「通殺,退下。」一語落下,那人反手取出昊天,將其丟上空中。

見此,百餘修真者臉色大變,紛紛拿出武器法寶,施展自己最得意的功法,也不知道是誰驚呼一聲:「小心,是他的得意招式,霸刀擎天。」

「有點見識。」眉毛一挑,那人淡淡道,右手輕舉,往下一劃,一道龍吟自空中響起。

“轟─”,一招落下,百餘人勉強抵禦了下來,但許多人在空中身形不穩,搖搖欲墜,其威力可見一斑。

場景再變,那人站在山巔上,身旁插著昊天,附近繚繞著五座千丈高山,山頭上各站著滿臉邪意之人。

「哈哈哈,任由你法力通天,我也不信你能破掉我們五人合力的五雷轟頂大陣。」為首之人道。

「一試便知。」淡漠一笑,那人拔起昊天,腳底下的高山隨之化為粉末,隨風逝去。

「呼、呼、呼。」粗喘著大氣,暈倒的楚天猛然坐了起來,身上冒出了許多冷汗,掃視了一會,這才慢慢從方才的回憶之中醒過來,發現元大烈駭然的望著他。

「是我輸了…。」語畢,所有的灰氣回到元大烈身上,元大烈噴出一口血,身形直直往後倒去。

「此場比試,楚天勝。」聽聞元大烈認輸,場外的周通很快說道。

臉色複雜的望著周通,眼光最後定在元大烈身上,元同吸了口氣,說道:「楚天勝。」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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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兔息

「莫怪乎你會讓他出戰最為重要的第四戰。」頓了頓,元同眼神複雜地望向周通。

「嗯。」未正面回應元同,周通微微哼了一聲。

「四戰三勝一負,這樣的結果,可服?」淡淡望著四大長老一方,淡然的語氣中蘊含著一股不容抵抗的威嚴,隨著一字一句落下,周通的氣息也慢慢的增長。

「若是不服,我周通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一刻鐘內能接下我五百招者,宮主之位,拱、手、讓、人!」見到許多人仍露出不甘的神色,對於方才風清一事仍憤恨痛心的周通踏出一步,霸道絕倫的氣勢一展,周通冷眼望著對面。

「周通,可別欺人太甚!」聞言,力安緣冷哼一聲,衝動的正欲踏前時,卻被元凱一把攔住。

「服了。」環視著眾人一眼,元同搖著頭,緩緩說道:「宮主之位並非我等可染指之物,今日我服了。」

此語落下,畢竟力剛志被唐碧月所重傷,力安緣自然不肯就此離去:「服?服什麼,枉費我們三家尊你們元家為尊,我爹更是稱讚元家將才輩出,如今卻似個懦夫般打退堂鼓。」

力安緣此話落下,頓時激起不少反對聲浪,對此,元同並未展露憤容,望向力安緣雙眸,淡然道:「既然你不服,就去接周通的五百招。」

「你…。」聞言,力安緣面色漲紅,對於自己的實力深淺還是有自知之明,只能悻悻然閉上嘴。

見到力安緣閉嘴,元同繼續說道:「不同意我所言者,儘管挑戰周通,我絕不阻止。」

語畢,所有的反對聲浪感受到周通的威壓,隨及也不敢多言,只隱約透露出自己的憤意。

「對於你們今日所為,縱然你們是太上長老,但仍不可饒恕,三日之後我自下懲處,不接受者,視為造反,必殺無疑。」見到無人敢站前一步,周通蘊含真元的聲響在空中如轟雷般炸響,震耳欲聾的沉吟令太上長老一方震懾不已。

望著周通,元同命人將元大烈帶下,轉過身,大手一揮:「我們走。」

負手而立,周通冷眼望著太上長老一方,嘴角卻微微囁嚅,密語傳聲道:「可造之材,務必好好培養。」

此時,元同置若罔聞,帶領著眾人離開霸刀宮,往遠處飛去。

見到元同等人就此離去,聶寒眉頭一皺:「嗯?依我看來他可不是如此灑脫之人,竟然就這樣算了?」

「其中有詐?」喬煌疑惑道,將眼光轉向周通。

「元家身為四家之首,除去了功法上的特殊之外,元家對於霸刀宮的歷史所知也較三家更多。」周通簡單的解釋道,隨後走到比試場上欲扶起楚天。

「嗯…。」此時楚天神情茫然,一陣天旋地轉襲來,用手扶著頭,眼皮宛如千斤重般不斷垂了下來。

恍惚間楚天見到腳步走近,正欲抬頭之際,腦中一陣刺痛,再次暈了過去。

一把將楚天抱起,周通深深地望了一眼掛在楚天頸上的金牌,極輕微的搖了搖頭,嘆道:「為時尚早阿。」

轉身,周通對著眾人道:「散了吧。」

此語落下,除了仇恨天、空心與聶寒等人之外,其餘人等朝周通躬身後,便自行離去。

「嘿嘿,縱使這小毛頭天賦驚人,也僅止於修為罷了,這場勝利得來僥倖。」走到周通身旁,聶寒說道。

「分神末期,靈魂已然成形,晉升仙道大有可望。」不同於聶寒,喬煌簡單幾句間透露對楚天的讚賞。

「事情結束,若有要事傳訊便可,先走。」語畢,喬煌對著幾人拱手,隨後便轉身離去。

「這修練狂人,定又回「巖石洞」修練,整日修練來修練去的也不嫌煩。」見到喬煌離去,聶寒低聲說了幾句,卻被身旁的唐碧月聽到,引來其宛如銀鈴似的笑聲。

「在他眼裡,你還不是整日埋首於毒物的老毒怪,你們兩個根本一個是石頭一個是毒怪。」指著聶寒,唐碧月頓時笑的花枝亂顫。

「呿,妳這婆娘,罷了,這也沒我的事,我先行回去了。」聶寒隨意的擺擺手,一個蹬步便飛上天際。

見到聶寒也就此離去,唐碧月眼眸一彎,綻放出絕美的微笑,走到了周通的身旁:「既然他們兩個都已經離去,太上長老的事務也全解決,你是否該陪陪我,你許久不曾帶我到處遊玩呢。」

語畢,唐碧月抓著周通的手臂,撒嬌的搖了搖,我見猶憐的模樣令周通也有些招架不住。

「咳咳,楚天傷勢嚴重,我必需將他帶回宮內療傷。」輕輕掙脫唐碧月的手,周通眼神示意仇恨天與空心兩人,後者只能在心中哀嘆一聲,旋即走到周通兩側,與其一同離開了比試場。

望著周通離去的背影,唐碧月掩嘴輕笑一聲:「堂堂霸刀宮大宮主還有如此窘迫的時刻。」

此語落下,唐碧月坐在玉扇上乘風而去,頓時間偌大的比試場空無一人,只有殘破不堪的地板還留著方才激戰過的痕跡。

將楚天置放在床上,周通順手將垂在耳旁的金牌收進楚天的衣袍內,見到楚天深皺的眉頭,周通雙眸露出一絲憂意。

「正如聶前輩所言,楚天這場比試贏得十分僥倖阿。」仇恨天走到周通身旁,略顯憂容的望著楚天。

「不錯」周通沉吟道:「楚天靈魂境界太低,若非是在三鼎鬥試時取得的金剛煉體大法與金剛滅羅罩相輔,早已敗在元大烈手下。」

空心此時進到房內,正好聽到周通所言,贊同道:「那元大烈也真是一個天賦奇才,才合體中期就修習天魂魔功及天魂一元指到極高的境界。」

「對了,風清情況如何?」周通轉身問道。

「陶老與周海正竭力救治,但風清受傷過重,雖然暫無性命之憂,但難保接下來他撐的過去。」空心憂心忡忡的走到周通身旁說道。

「楚天呢,形勢如何?」雖然方才早已知道楚天未受到嚴重的傷,但空心還是關心的問道。

「楚天安然無恙,只不過可能要過個幾日才會甦醒過來。」周通回應道。

語畢,周通將眼光從楚天身上移開:「別打擾他,若我想的不錯,楚天這幾日的時間有可能突破至合體期,我們走吧。」

此語落下,周通跨步走出門來,仇恨天與空心隨及跟隨在後,約莫半刻鐘之後,周通來到風清的廂房內。

打開房門,只見陶老與周海大汗淋漓的坐在風清兩側,不斷摧動體內真元,強行注入到風清體內的每一寸經脈之中,只不過成效極差,全身焦黑的風清仍不斷流淌出血水,只有雙手的手指處焦黑片片剝落,但與風清生機流失的速度相比,實在是慢的太多太多…。

「好了,你們兩個退下。」皺眉,見到兩人虛弱的模樣,周通心生不忍,馬上令兩人退下。

見到周通、仇恨天與空心前來,周海與陶老自然也放心的退了開來,在一旁調息,為了保住風清的性命,他們兩人實在是花了太大太多的力氣。

「你們全都離開。」出乎他們所預料的,周通未讓仇恨天或是空心幫助,反而要全他們全部離開廂房。

「但是…。」空心正欲說話,卻馬上被周通打斷。

「放心,我自有辦法。」擺手,周通很快說道。

見到周通堅定的雙眸與出自於對周通的信任,眾人魚貫而出,卻極有默契的守在廂房外,一旦有任何變故便可馬上進到廂房內幫忙。

「鎮天鏡。」右手虛空一抓,周通手上頓時多了一塊巴掌大的銅鏡。

「好險我之前利用鎮天鏡存了一些月華之力,否則你今日生死難料阿。」語畢,周通將鎮天鏡甩上,翻轉之間鎮天鏡在風清頭上定住,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將風清全身包覆住。

「剩下的就看你造化了。」語畢,周通轉身,離開了廂房。

走出房門,周通對陶老說道:「這幾日之間,直到他醒來為止,不准任何人進出此廂房。」

「是。」拱手躬身,陶老回應道。

「你們三人隨我來。」交待完之後,周通自顧自的走到了議事殿。

「總算太上長老事情告一段落,你們覺得我應當如何處置此事才最為恰當?」對於此事,周通不敢以一己之心定奪,這才決定集思廣益,尋問自己最為信任的三人。

身為大哥,仇恨天最先說道:「縱然太上長老身份尊貴,但宮主威嚴不容侵犯,他們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應當受到嚴懲,逐出霸刀宮之外。」

「不僅如此,還要將他們這幾年私藏的一些寶物全部納回,否則假以時日他們聚集人手,難保不會對宮主之位再起私心。」空心補充道。

對於此事,周海卻有不同見解:「依我看來,太上長老罪不可赦,但他們以前對霸刀宮所做的貢獻卻也不容忽視,他們四家所培養的後輩對霸刀宮來說也是一股極大的力量。」

「嗯。」周通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

「與其將他們逐出霸刀宮,不如將他們留在霸刀宮內,就不需擔心他們在外再次群聚一股力量,不過就如二哥所言,只不過是將他們的權力削弱,讓太上長老在宮內的號召力轉弱。」周海沉吟道。

「再者,若要下懲處,不如對之前加入太上長老一方的人下手,痛下殺手絕不留情,如此一來宮內之人定會對太上長老避而遠之。」頓了一下,周海又道。

「嗯,好,我心中已有定策,你們先回房休息吧。」微微擺手,周通輕聲說道,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倦容。

「是。」三人齊聲說道,很快退出議事殿外。

「唉…。」深深的嘆息,連番大事讓周通也感到疲累,腦子十分沉悶,吸吐了幾口大氣,周通似乎老了幾歲,寬闊的肩膀鬆鬆垮垮。

身為大宮主,周通肩膀上的責任實在太多太重,饒是他也有喘不過氣來的時刻,就如同現在,他真想找個福天寶地,撇去大宮主的身份在其中好好休息一會,只可惜天不從人願,一陣匆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及而來的是敲門聲。

「弟子求見。」著急的語氣不難想像此人身懷之事定十萬火急。

「進來吧。」深吸一口氣,周通臉上的倦容頓時消失不見,在外人面前,他不想露出哪怕是一絲的脆弱。

「派去北大陸的十五人,全數死於九層煉妖塔中。」蒼白的臉色與直冒的冷汗,那名弟子神色慌張的半跪在地上,不敢直視周通雙眼。

深吸了一口氣,周通臉色一變,微微點了頭,心中嘆了一口氣:「知道了,退下吧。」

「是。」鬆了口氣,那名弟子很快退了下去。

摩娑著額頭,周通緊皺雙眉,十五人全部陣亡,代表聚寶閣的情勢遠遠比他預料的還凶險許多,但未知的情況卻讓他難已在此事上做準確的判斷。

然而,就在此時,又有另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弟子求見。」

「直接說!」被眾事煩擾的周通心中沉悶,語氣可說有些不善。

「是,門外有一名大漢,自稱兔息,說要求見您,否則要一舉毀掉霸刀宮。」門外的弟子顫抖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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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合體期


「哼,何來狂徒,是何宗派?」此話無疑是對霸刀宮藐視,周通不可能作視不管,怒意之甚,已打算對來人的宗派連帶懲罰。

「並未報上。」那名弟子顫抖道,一想起兔息方才的手段,一股無力與渺小之感湧上心頭,在兔息的眼眸之中,這三大門派之一的霸刀宮也宛若無物。

「他…。」當周通正欲問話時,一道如轟雷的聲響在天際突地出現。

「此地主事者是何人,速速現身,否則在三息之內,必毀此宮。」

聞言,周通怒極反笑:「好、好、好,真當霸刀宮是可任他撒野的地方了,我就見識看看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哼。」

腳步一踏,周通飛掠到空中,與兔息對視一眼,從對方鮮紅的雙眸之中,周通讀不出哪怕是一絲波動,而對方可怕的威壓則令他面色一變。

「靈獸?」周通皺眉。

對於周通的問話兔息置之不理,反而目帶凶光的問道:「把他交出來。」

皺眉,周通以為兔息的同伴被宮內之人抓了回來,大怒之下才前來理論,下意識的說道:「你同伴是何靈獸?」

對此,兔息沉聲道:「交人。」

臉色一沉,身為大宮主的周通,何人見到他不是恭敬有加,更何況他還不是輕易就可見到的人物,但是眼前自稱兔息的大漢卻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眼眸中還帶有著藐視之意,若是在平時,來者必當承受他的怒氣,只不過兔息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就連他都測不出其的深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到底是何來意,再不明說,可別怪我霸刀宮不客氣了!」見到兔息不善的眼光,周通雙拳緊握,在兔息的面前,他竟然感到陣陣壓抑,這種感覺他已許久許久未曾感受過。

「哼,憑你,還未有在我面前說話的份量。」面色一冷,兔息舉起右手,但隨及右眉一挑,似乎發現了什麼,目光轉向霸刀宮的某個廂房,一個俯身便朝霸刀宮而去。

「慢著!」見此,周通悚然一驚,飛快跟在兔息身後。

出乎他所意料,兔息在楚天的廂房前落下,單膝跪地,低垂著頭,就這樣守在門外。

「楚天?」深皺眉頭,周通大為不解楚天何時認識了一個絕世強者,但周通隨及想到了先前楚天曾去過瑤天池,莫非就是在那時…。

以周通多年的閱歷,對靈獸的心性自然有所了解,修為越是高的靈獸傲氣越重,尤其是修成人形的靈獸更有甚之,兔息的修為周通尚且查探不出來,可能有二,一是其特意隱暱起來,二是兔息修為之高,連他都遠遠不如,以兔息絲毫不把他看在眼裡的神情看來,周通偏向後者,但兔息卻對房內的楚天表現出如此的恭敬之意,連房門都不敢踏入,此事定有蹊翹。

周通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聞到四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周通右手一舉,示意眾人勿輕舉妄動,隨後擺手讓眾人離去。

對於方才的動靜,眾人感到心驚不已,在遠處觀望情勢發展,見到兔息飛進宮內,馬上群聚一起,趕往此地,但心中其實忐忑不已,只不過當見到周通後,心中大定,也就放心的離去了。

「打擾到楚天少爺者,死。」跪地的兔息忽然的吐出這句話,語中帶著如冰霜似的冷意。

「他是我徒孫,你認為我會傷害他?」周通故意反問了一句,見到兔息無任何反應,便也不再開口說話。

「嗯?這麼快。」周通心中默唸一句,乃因他發覺房內的楚天,開始往合體期突破。

天魂一元指不愧是四家中最為玄奧的功法,僅僅合體期便有修練靈魂的功法,但同樣的,也要修練者具有足夠的天賦才可能領悟到,領悟靈魂需要的更多是天賦而非毅力。

元大烈,一直被視為蛇蠍的元家人,顯然就是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天賦更是在元凱與元同之上,他當初的想法也十分正確,以楚天分神期的修為,絕對不可能領悟靈魂,更遑論修練,所以才用最為凶險的靈魂對戰與楚天一分勝負。

本來楚天絕對是必敗無疑,只不過金牌卻有著另一道靈魂插手,一道遠強大於在場任何人的靈魂,所以楚天才未受到半點傷勢而贏得勝利。

然而,也就是這道靈魂,幫助了楚天提升了實力,卻也阻礙著楚天突破至合體期,只不過就在與元大烈對戰之後,左思右想之後,這道靈魂才下定決心,不再暗中阻止楚天。

「希望這個決定,不是害了你…。」

將所有的氣息內斂其身,此時不管是誰來了,恐怕都無法感受到楚天的存在,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兔息才會如此的緊張,用最極端的方法欲找尋楚天,直到楚天的氣息再次的散發出來後,才趕緊飛掠到房前守護。

“呼─呼─呼─”,天地靈氣匯聚,形成一道道渦流,宛如百川入海般注入楚天體內,楚天的氣息也慢慢的在突破之中。

一刻鐘之後,楚天的修為已突破了分神期,但距離合體期,卻仍有一大段路要走,只不過就在此時,楚天身體突然有了變化。

得天獨厚的混沌之體,在突破合體期時,顯露了其特別的一面,當初楚天在天一道宗領悟五行之氣失敗,今日卻會有一絲絲的進展。

天地靈氣注入楚天內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天地靈氣只在楚天身旁游動,反觀楚天,從各個穴道處慢慢流出自己的真元,詭異的是楚天的真元宛如活物,將四處游動的天地靈氣融入自身後,才又慢慢的從穴道縮回體內,而在此之後,卻又有一小部分的天地靈氣被排除體外,周而復始了不下百次後,楚天的氣息才終於來到合體期,只不過這合體期的修為卻顯得不穩固,尤其楚天又在這時醒了過來。

「嗯?」醒過來的楚天只覺得體內多了一股力量,但這股力量卻十分雜亂,就像是瞎子用針,始終扎錯地。

醒過來的楚天發現自己的變化後,起先顯得有些慌亂,但隨後馬上冷靜了下來,穿針引線的將這股力量引導自正確的經脈流動中,這時楚天的合體期修為才慢慢的穩固下來。

在這個過程當中,楚天訝異的發現,這股力量導入經脈內時,竟然以一股十分緩慢的速度將真元同化,原本如玉般白淨無瑕的真元染上一層灰色,他的修為也逐漸穩固,甚至隱隱有提升的感覺。

發覺到這股力量的楚天大為心喜,只不過這股力量同化真元的速度實在慢的令人髮指,但就算如此,楚天也十分滿足。

當穩定好這股力量後,楚天放鬆了下來,沉靜心神,若有若無的,楚天發覺這天地之間有股異樣的感覺,但當他想抓住這種感覺時,其卻馬上消失無蹤,讓楚天有些鬱悶,然而,就在楚天放棄而再次沉靜心神時,這股異樣之感再次出現,楚天也再次的想好好感受這股感覺。

讓楚天再一次失望的,異樣之感再次的消失,只不過楚天略微抓到了些門道,不再刻意的抓取,反而更加放鬆心神,這股異樣之感逐漸蔓延全身,之後,楚天睡著了…。

睡著之後,一道場景出現在楚天腦中,同樣的,那道霸氣絕倫的身影也是如此,只不過這次的場景有別於從前,較為清晰許多。

「妳要殺我?」那道身影望著站在他身前的女子,神情平靜的問道。

「對。」女子點頭,但握著匕首的右手卻開始顫抖。

見此,那人鮮有的笑了:「是妳娘親的意思,還是盟內的意思?」

「都是。」緊咬下唇,女子雙手握住匕首,指著那人。

出乎她所意料的,那人再次的笑了:「那就把我殺了吧。」

「什麼?」女子愕然。

「我修為當今天下第一,受千百人敬畏,放眼天魁大陸,誰敢自稱是我敵手?」慵懶的笑意掛在嘴旁:「但也正是如此,他們才派妳過來接近我,想用妳的絕美容貌將我迷惑。」

女子默然不答,那人再說道:「這計謀十分的成功,但吸引我的卻不是妳的容貌。」

「是什麼?」艱難的說出一句,女子動搖了,臉色蒼白,望向那人的雙眸根本不帶有一絲殺意。

聞言,那人含笑不語,反手取出昊天,將其倒插在旁,右手撐著頭:「方才為我熬的湯我全喝光,毒性也正在發作,此時可是大好時機。」

「其實妳一直都知道的,就算我不說。」沉默了許久,那人說道。

“框鐺─”,匕首掉落在地,女子緊咬著下唇,淚眼婆娑,快步走向那人,投入了其懷抱之中。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頓時間,外頭傳來了一聲炸響,隨後許多腳步聲落下,門外多了不下百道人影。

見此,女子倒抽一口氣,急忙道:「你快走,快走,你中了毒,不是他們的對手。」

「來不及了。」一道魁偉的身影走近,男子臉色陰沉:「楚狂瀾,未曾預料到最後會栽在我手裡吧。」

望著男子,楚狂瀾輕輕一笑:「憑這一百人就想取我性命,是否太天真?」

「哼,你已中了毒,不能動用一絲真元,否則…。」男子語未落下,楚狂瀾右手虛空一探。

“碰─”,離男子最近的一道身影,身形猛的爆了開來,血肉內臟炸碎,散落四處。

「否則如何?」笑意不減,望向男子的眼眸卻多了一股冷意:「三息之後不走,死。日後不得利用她,否則死。若我知道今日過後她受到任何懲處,死。今後若打擾我,滅。」

「楚狂瀾,你…。」身旁又有一人爆體身亡。

「二息。」楚狂瀾淡然道。

「哼!」再一人爆體身亡。

「一息。」依然的淡漠,在楚狂瀾的面前,站在他面前的宛若是螻蟻。

此話落下,男子與其餘人等馬上消失,不敢再停留哪怕是一刻,也就是在此時,夢境從楚天腦海中退去。

「很快,這股渦流就要將你捲了進來,楚天,小心了…。」

不知過了多久,楚天緩緩醒了過來,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舒服的令他想一試身手,但很快,楚天冷靜了下來,盤坐在床,查探體內的情形。

「嗯?」一股力量在心脈處徘徊,同化著附近的真元,雖然不曉得這團力量是何物,但目前對他卻是大大的有利,楚天就隨他去了。

然而,靜下心之後,楚天卻發覺天地間有一道感應,這道感應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同時,也微弱至極,若不是細細感受,還很難發覺的到。

站起身來,楚天走出房門,見到一道身影跪伏在地,微微嚇了一跳:「嗯?」

「呵呵,突破合體期了,不錯、不錯。」發覺楚天的突破,周通十分欣喜地說道。

「恭喜楚天少爺突破合體期。」兔息抬起頭說道。

對於少爺的稱呼感到有些愕然,楚天不禁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正當兔息準備回話時,卻被一陣突如奇來的急促腳步聲打斷。

來人拿著不停閃爍的玉簡,慌張的交到了周通的手上,周通神情凝重的馬上接過,右手覆在其上,數息過後,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情勢竟然已到這種時刻,唉,在不趕緊處理,北大陸怕是有一陣腥風血雨了。」將玉簡收回戒指之中,周通語重心長的嘆道。

「慢著…。」唉嘆了一聲,一道思緒閃過,周通將目光轉向兔息,眼眸多了一股深長的意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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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煉獄塔


「楚天,北大陸聚寶閣發生重大變故,我需借助你的力量隨我一同去北大陸一趟。」周通沉聲道,眼眸有意無意地瞥向兔息。

楚天會意,但心中卻十分困惑,對於眼前大漢少爺的稱呼更是摸不著頭緒,只不過見周通略帶焦急的臉色,依舊答應道:「是,何時出發?」

「我稍候將霸刀宮事務處置完後,便直接出發。」周通很快答道:「你在廂房內等候一會。」

語畢,周通很快離去,留下兔息與楚天兩人。

感受到兔息炙熱的眼光,楚天渾身感到一陣不自在,走進了廂房,兔息也隨及跟了進來。

雖然不知道眼前大漢到底是何人,但周通放心的讓他一同留下,楚天也就直接把兔息當作宮內之人,未存有太大敵意,縱使他未曾見過兔息。

「你是?」廂房太過沉悶,楚天便打破沉默道。

「楚天少爺,在下兔息。」簡單的稱呼,兔息言語中卻蘊含著極大的敬重。

「你…認錯人了,雖然我是楚天不錯,但可絕不是你口中所謂的少爺。」楚天擺手道。

「不…。」兔息張口欲言,但卻將欲出喉頭之言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轉言道:「是,或許真是我認錯人了。」

楚天皺著眉,不清楚兔息的來意,但有些詭異的,他並不會對兔息產生惡感,所以縱使不認識兔息,楚天也不會對他的存在感到不快,當然,除了兔息炙熱的眼光之外。

「你是霸刀宮之人?」楚天再次的打破沉默,順手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還倒了兩杯茶。

「不是。」兔息很快回答道,疑惑著望著桌上的茶。

見到兔息的臉色,楚天笑了笑,將茶杯遞到兔息身前:「請。」

「多謝。」默默的坐了下來,兔息品了一口茶,輕呼了一聲:「好香。」

見到兔息的神色,楚天眉毛一挑,又喝了一口茶,發覺這茶在他品過的茶之中只能算是中品,香味不濃不清不純,入口稍澀,且不回甘,實在不解為何兔息會出現如此享受的面容。

其實這一口茶,還是兔息平生的第一口茶,在他悠久的歲月之中,他也極少與修真者碰過面,之前碰到了也都是貪圖他的內丹,皆被他滅殺為下場,這是他首次如此平和的與一位修真者坐著品茶。

「你本體是靈獸吧?」放下手中的茶杯,楚天問了一句。

「是。」兔息簡單的說道:「我的雙眼?」

望著兔息的血紅雙眼,楚天微微一笑:「其中之一,不過更多的卻是你的氣質,少了股修真者的矯情做作。」

此話落下,廂房內又是一陣靜默,兔息深深的望著楚天,說道:「楚天,現在楚家處境如何?」

聞言,楚天一愣,回想起當年在南大陸的生活,一股莫名的酸意湧上心頭,苦笑道:「我是個孤兒,只是掛在頸上的金牌才注定了我名為楚天。」

語畢,楚天將衣袍內的金牌取了出來,神情複雜的將其放在手心上,對於自己親生父母是何人,楚天心中其實十分在意,更有許多疑問,但一想到自己是在南大陸被楚老爺給發現,自己進入修真界也有數十年之久,想必自己的父母也早已老死身亡了吧,雖然知道自己頸上的金牌多次發揮作用,定非凡物,自己的父母可能也是修真界之人,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將自己送離這是非之地,但或許是為了安慰自己,楚天心中一直將後者的想法屏除於腦海之外。

豈知見到那面金牌,兔息神情崇敬的單膝落地,讓楚天有些愕然,起身欲將兔息扶起,但兔息卻執意不起:「楚天,兔息在此,起誓保護楚家血脈,以回饋當年大人恩澤。」

「楚家血脈?」楚天見到兔息如此模樣,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何況兔息還是個修成人形的靈獸,自己的身世恐怕遠非自己想像的如此簡單:「兔息,你知道些什麼?跟我說。」

在楚天如此激動的情況下,金牌微微一閃,兔息嘴巴張了張,最後搖搖頭:「不能說。」

聞言,楚天知道兔息定知道自己身世之謎,正欲加以詢問時,周通卻在此時走了進來:「時間緊迫,我們即刻出發。」

心中默嘆一聲,只能將自己的身世之謎擱置在後,楚天應道:「好。」

半刻鐘後,周通、楚天與兔息三人很快飛掠天際,楚天雖然心中大有困惑,此次隨行竟只有他與兔息,但顯然周通有打著算盤,楚天也不多過問,只是眼光不時飄向兔息,反而與方才的情況倒反過來。

另一方面,在霸刀宮,在周通下了旨令之後,人人面容感到驚慌,畢竟周通已許久許久不曾下過如此嚴厲的處置了。

「參與太上長老叛變之人,死。」

至於太上長老,在這方面來說到是安然無恙,只不過崇高的權利到是被剝奪許多。

「太上長老縱使身居高位,然謀反叛變之罪不可恕,只不過看在先輩為我霸刀宮創下赫赫功績,將功抵罪,不處死令,但將太上之名除去,定為「太長老」,由四大樞權長老名下之士,以上。」

對於周通的處置,元凱等人到是十分乾脆的領下,但是對於其他人,可就還想做一番垂死掙扎了。

「嘿嘿,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拿著酒壺,對著逼到山腰下的一行人冷笑道。

「空心,趕緊將事情了斷,不必多言。」仇恨天冷冷道,提著刀追殺過去,一連使出大招,讓他們險象環生。

「哼,天下之大,定有我們容身之處。」為首者抱著胸口的傷勢,冷哼道。

「那也要你走的了才行。」一句落下,一道粉紅粉末落了下來,沾染到粉末的人,身軀不斷化為血水。

「阿、阿、阿、阿…。」慘烈的叫聲環環不絕,但仇恨天等人並無惻隱之心,冷眼旁觀著一切,直至一行人化為森然骨架從空中落下後,才收回目光。

「勞煩前輩了。」對著聶寒拱手,仇恨天說道。

「小事一樁。」聶寒隨意的擺擺手,似乎不太在乎禮節,對著仇恨天與空心點點頭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經過兩日兩夜的疾飛,周通三人終於在銀月高掛之時抵達了北大陸。

在此行中讓楚天感到驚詫的是,兔息速度絲毫不在周通之下,在這兩日期間,他數次帶著無力為繼的他疾飛前行卻不落於周通之後。

一路上,周通深鎖著眉頭,焦急的面色讓楚天暗自多了些心思,尤其當楚天想到當初傲劍宮大婚之日時,身為北大陸絕大勢力之一的聚寶閣,竟無人露面恭喜,這實在不是常理之中。

「聚寶閣顯然發生了變故,否則不可能缺席如此大事,而且這事恐怕連聚寶閣都難以處理,否則不可能還要驚動到周通。」楚天暗道,然而,頓時間一道思緒閃過,讓他冷汗不禁流了下來。

「既然連位在西大陸的周通都驚動,此事牽連之廣…。」楚天已不敢想像下去,但他同時也升起一股疑惑。

「既然此事牽連極廣,為何周通會帶我前來?」楚天望著身旁的兔息,隱隱有些想法閃過,卻如霧裡看花般朦朧不清。

「罷了,到了聚寶閣,一切便會清楚明瞭。」甩了甩頭,楚天將紛亂的想法屏除於腦海之外,暫且放空一切。

抵達了北大陸,周通並未放慢速度,反而取出一根三寸長的紅針,置放在手心上,皺著眉觀察其動向,半息後,紅針似活過來般朝東北方射去,周通隨及跟在紅針後頭。

隨著時間推移,紅針速度加快,當中還閃耀著血紅光芒,周通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著紅針,狀似十分害怕失去紅針的蹤影。

半日過後,紅針終於停了下來,爆出刺眼的血紅光芒,當中還隱隱有嗡鳴,針尖指著底下山谷,見此,周通輕呼一聲,將紅針收回。

楚天四處打量了一會,放眼望去全是高聳入雲的山脈,連綿千里,天地靈氣十分濃郁,只不過當中卻有一股詭異的氣味。

「嗯?」皺鼻,兔息眼帶深意地望著底下,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好凶阿。」

「下去。」周通率先飛了下去,在山腰處停了下來:「霸刀宮周通來此,速速開陣!」

此話落下,三人眼前的空前盪漾出數道波紋,一個百丈高,占據了大半個山谷的塔露了出來,隨後兩道身穿聚寶閣衣袍的弟子急忙飛至周通面前。

「參見周大宮主,您總算來了,閣主可期盼許久,請您速速進塔,根據昨日的情報,如今塔上的情勢已是節節敗退。」右側的弟子很快將周通三人引入塔中,簡單的述說了一下情勢。

「他們在第幾層?」周通沉聲問道。

「第六層,原本差點潰敗退至第五層,但好險呂宮主來的及時,有呂宮主的鼎力相助,這才暫時在第六層穩固了局面。」聚寶閣弟子飛快說道。

「吼!!!」就在此時,塔上傳來一陣震盪,偌大的塔竟微微的晃了晃,震耳欲聾的獸吼令楚天聞之變色。

「好可怕。」壓下躁動的真元,楚天隱隱覺得體內的精血有股沸騰之感。

「楚天,穩住心神。」渡了些真元給楚天,周通道:「在塔中的靈獸大多具有傳承天賦,各有神通,千萬小心。」

輕呼了一口氣,楚天面色馬上紅潤少許:「是。」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感受到腳底傳來的震動,塔上傳來壓抑的氣息極為的濃厚,周通心知事況緊急,對著聚寶閣弟子呼喝道。

「周大宮主請隨我來。」那名弟子腳步一踏,帶著周通三人來到一個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巨石前。

「這便是塔中每層樓的傳送石,只需注入一些真元,便可傳送至上一個樓層。」那名弟子解釋道。

「好。」聞言,周通微微擺手,立刻將手置放在青石上,但聚寶閣弟子卻飛快的又補了一句。

「周大宮主,除了第一層之外,其餘樓層皆還有些實力強大的餘孽,萬萬小心阿。」

此語落下,周通身形一個閃耀,已消失在巨石前,隨後楚天望了那名弟子一眼,這才跟在周通後面將手放了上去,再者是兔息。

「真不知道周大宮主打著是什麼算盤,事況如此緊急,竟還帶著一個合體初期的累贅前來,怎麼不多帶些強大實力的人呢。」見到周通三人離去,那名弟子憤恨的說了一句,顯然是覺得周通不夠盡心盡力。

眼前一片黑暗,三息過後周通三人來到了塔中第二層,奇異的是第二層自成一片天地,眼前一片荒蕪,枯木殘枝堆地,土地龜裂乾枯,但隱隱約約還是可以感覺到幾股微弱的氣息。

心知方才聚寶閣弟子所言更多是針對他,楚天自知實力遠遠不如周通,在方才一聲獸吼就差點站不住腳,自然知道塔中是萬分凶險之地,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找尋如方才的青色巨石。」一到第二層,周通馬上說道。

語畢,周通馬上騰空而起,右腳虛空一點,身形往前方直直射去,見此,兔息與楚天趕緊跟上。

「這是何處?」帶著楚天趕上周通,兔息舔了舔嘴,塔中傳來的感覺讓他渾身興奮不已,血紅的雙眼逐漸染上了幾絲嗜血之意。

瞥了兔息一眼,周通沉聲道:「煉獄塔。」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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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塔中會合


「煉獄塔?」楚天一眼望去,寸草不生,但遠非煉獄之意,疑惑道。

「不錯,煉獄塔內分為九層,每一層自成天地,遼闊無際,世代由聚寶閣守護,但我們三大門派也會分出手相輔,只不過這次由於我們三個門派都有事絆住腳,所以才被塔內的妖獸抓準了時機。」周通皺眉解釋道。

「嘿嘿,不是普通的妖獸吧。」咧嘴一笑,兔息內心澎湃的嗜血之意越趨濃厚,上層傳來的氣息令久久未經大戰的他感到興奮不已。

淡然的望了兔息一眼,見到前方露出一絲青色光芒,周通加快一絲速度:「關在塔內的妖獸至少都有五百年的修為,都已修成內丹,第七層以上的妖獸更是修成人形,實力極端可怕。」

聞言,楚天略微一驚,修為五百年的靈獸他自問還可一戰,但修成人形的妖獸,他怕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傳送石在前方不遠,加快速度。」語畢,周通微指前方,速度再次加快。

一刻鐘之後,三人來到傳送石前,將手放在其上,兔息面色一變,驚呼道:「糟,小心!」

可惜,兔息發覺的太晚,三人身形一閃,已來到第三層,只見五頭妖獸趁他們未來得及反應之際撲咬過來,陣陣腥臭味從血盆大口傳來,其中兩頭直朝楚天而去,楚天腳步一踏,正欲使出八轉瞬天,但卻已來不及,當中一頭妖獸已撲至眼前。

就在此萬分危急之時,只聽一聲冷哼,兩隻妖獸已倒飛而去,倒臥在地沒了生息。

冷笑一聲,兔息收回右拳:「兩隻螻蟻般的妖獸,也敢在我眼前偷襲,不自量力。」

語畢,兔息走到那兩隻妖獸的身後,右手微微一動,取出了兩顆指頭大小的內丹,搖搖頭,有些失望道:「品質有些差阿,想必是剛剛修成內丹罷了。」

見到兔息輕描淡寫間將兩隻妖獸擊斃,楚天心中一凜,對兔息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畢竟連一旁的周通此時才擺脫兩隻妖獸的糾纏,將其擊殺,甚至衣袖還少了一角。

從容自若的將兩顆內丹吞下,兔息用同樣的手法取出周通擊殺的三隻妖獸的內丹,”喀嗤喀嗤”的吃著:「味道不怎麼樣,罷了。」

舔了舔嘴,兔息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抬頭一看,似乎期盼著以上的樓層能有更好吃的內丹,與周通深沉的臉色相比,兔息到是與之相對的期望。

「走吧。」感受到有十數股不弱的氣息接近,周通立刻往最強最多的一方飛去,畢竟修成人形的妖獸靈智與修真者已相差不多,埋伏在傳送石附近也是情理之中。

與第二層相比,第三層的環境好上太多,與煉獄塔外十分接近,放眼望去連綿不盡的山脈,但與之不同的是,第三層此時烏雲密布,轟雷不斷,正下著磅礡大雨。

一路上,三人多次遭遇突襲,雖然妖獸利用山勢隱蔽身形,但兔息卻可一眼發現,輕鬆的一一誅殺,省去了周通許多力氣,趕路的速度也因此快了許多。

第三層的空間極大,但三個時辰之後,周通依然找到了傳送石,但周圍卻有數道強橫的氣息,正當周通身形欲動時,只聽兔息一聲輕笑:「交給我來。」

語畢,兔息身形飛掠,陣陣悽慘的獸吼傳來,楚天眉頭微微抽了抽,已可想像是兔息單方施虐。

半個時辰後,兔息摸摸肚子,有些滿意的打了個飽嗝,遠遠向周通示意,之後兩人才飛到兔息身旁,望著底下的傳送石,隨後落下。

落地後,周通對著兔息道:「夠了吧,一群蝦兵蟹將罷了,上頭還有更強大的妖獸。」

「嘿嘿,許久不曾出手,有些手癢。」怪笑幾聲,兔息的嗜血之意頓時收斂了不少,雙手旋即放在傳送石上,身形一閃,已傳送到了第四層。

「在這等會。」見到楚天將手放在傳送石上,周通說道,三息過後,周通才點點頭:「差不多了,走吧。」

語畢,周通與楚天雙雙將手放在傳送石上,下一刻已到了第四層,只見兔息雙眼透露出懶意:「我已知道下一個傳送石的方位,走吧。」

「嗯。」周通不意外的點點頭,反到是楚天有些吃驚。

見到楚天略帶吃驚的面容,兔息輕笑,解釋道:「對於妖獸,永遠只有一種道理最好用。」

語畢,兔息晃了晃拳頭,楚天頓解其中之意,但心中卻突如其來的出現一種感慨:「靈獸間比拳頭,到是比修真者勾心鬥角要來的直來直往多了。」

「出發吧。」周通催促道,三大門派各自被要事絆住心神,聚寶閣孤立無援許久,情況不容樂觀,更何況先前周通派出的人手全戰死在塔內,由此可見塔內的情況已到萬分危急之時。

第四層的空間完全是冰天雪地,刺骨的寒氣不斷侵襲著三人,猛烈的狂風阻撓著三人的速度,但詭異的是一路上竟無一隻妖獸膽敢暴起突擊,只遠遠觀望,感受到兔息的眼光,深怕他會立刻痛下殺手,馬上又躲藏起來。

在如此情形之下,三人速度飛快,兩個時辰後又抵達了另一個傳送石,與第三層一樣,有數道強悍的氣息守在傳送石旁,但兔息一聲大喝,便將所有的妖獸驅散,三人無比順利的落在傳送石旁。

依照第三層,兔息再次上樓,數息過後,周通與楚天才緊接著上樓,但情形卻與第三層有些不同,十數位受到輕重不一傷勢的人守在傳送石旁,冷眼注視著兔息,見到周通上來後才收回敵意。

「周大宮主。」眾人欣喜道,當然,其中卻有幾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瞥了傲劍宮之人一眼,在此刻周通也懶的與其計較,趕快來到自己人面前,取出了幾顆丹藥,讓其服下。

「多謝大宮主。」

「第六層情勢如何?你們怎麼會在此?」周通問道。

「稟告大宮主,我們在第五層受到猛烈的襲擊,經過了數場大戰之後負了傷,已無再戰之力,所以才留在這,待傷勢復原之後再戰,但對於第六層的情勢,卻所知甚少。」那人有些慚愧道。

「你已盡力。」周通寬慰道,心中有些嘆然也有些安慰,安慰的是在第五層至少還有幾人仍活著,嘆然的是跟在裘無償身後進到第六層的人,應該與傳訊玉簡的消息一樣,已戰死在塔中。

「傳送石方位?」對於傲劍宮之人周通也不介意,讓聚寶閣之人分發自己的丹藥,之後問道。

思索了一會,聚寶閣之人道:「閣主數日前往東南方疾行。」

「嗯。」略微點頭,周通轉頭對兔息與楚天示意,右腳一踏,已飛至天際,與楚天兩人一起離開。

第五層是一片荒地,但地底下傳來炙熱之意,不斷有滾燙的岩漿從地底下噴發出來,在此絕地之中生活著自然是火性妖獸,而其性子也特別火爆,就算畏懼於兔息的氣息,卻蠢蠢欲動,跟在三人身後。

望著動了殺心的兔息,周通冷冷道:「不必為他們多費心神,這層的妖獸已接近千年的修為,更往上千年以上的妖獸屢見不鮮,屆時你便可好好大開殺戒,如今大計是趕往第六層與裘無償等人會合。」

收回殺氣,兔息點頭道:「好吧。」

兩個時辰之後,傳送石已在目光可及距離,但傳送石卻聚集了十來隻妖獸,對著周通三人怒吼數聲。

「哦。」兔息挑眉,對著周通說道:「看來不用到第六層,這就有些千年的妖獸了。」

見到周通默然不語,兔息知道周通默許,一個轉身,飛快往獸群之間射去,眉心之間隱隱出現了一道裂縫,雙眸的鮮紅染上了難以察覺的血色。

望著底下十數隻千年修為的妖獸,在西大陸,只要出現任何一隻都會造成動亂,但在煉獄塔內怕是還極為普通,讓楚天不自覺的嚥了口水:「師公,千年修為的妖獸實力深不可測,難道你不幫助兔息?」

聞言,周通哼了一聲:「他的修為猶在我之上,對付那幾隻妖獸,想來也是易如反掌,不必擔心。」

此話落下,頓時讓楚天呆若木雞,在楚天心中早已將周通視為西大陸最強者,一身神鬼莫測的修為讓眾人仰望,如今卻承認自己修為不如相見不過數日的兔息,讓楚天頓時無法接受。

「這次東大陸之行,我之所以只帶上你跟他,除了怕傲劍宮趁機對我們下手之外,大半原因也是因為他,箇中緣由屆時你便會知曉。」周通望著底下大殺四方的兔息,緩緩說道。

順著周通的眼光,楚天看著被兔息雙拳打的屁滾尿流、四處逃竄的妖獸,楚天對於兔息又多了幾分心思,尤其是像這樣的一個強者之前竟還稱呼他為楚天少爺,一念至此,楚天對於自己身世之謎,更顯困惑與震驚。

到底是何等的家族,可令一個連周通都自嘆不如的強者對自己卑躬屈膝,這個強橫無比的家族,為何要將自己遺棄在南大陸的安陽城自求死活?

一道道疑問湧上心頭,但楚天卻甩甩頭,將這些擾人的念頭都拋諸腦後,眼中最重要的是煉獄塔,自己的事待此事結束之後再處理也還不遲。

當楚天將雜念屏除腦海後,兔息單方面的殘殺也到了尾聲,五、六顆一半拳頭大小的內丹拿在手中把玩著,邊對著周通招手,便將其一一放進嘴內。

周通與楚天落在兔息身旁時,兔息也將最後一顆內丹送進嘴裡,眼含笑意的指指傳送石,見到周通頷首後,又與之前一般,獨自一人先上了樓,約半刻鐘過後,周通與楚天才到了第六層。

第六層的風景迷人,湖光水色,樹林蓊鬱,令人心馳嚮往不已,只不過當中卻有令人極端不舒服的殺意,破壞了第六層令人目不轉睛的美景。

見到大戰的痕跡一路往西北而去,西北方妖獸的氣息也少上許多,周通立即道:「他們在西北方,我們走。」

很快,三人往西北方疾飛而去,但第六層的空間遼闊的遠遠超乎他們所預料之外,過了兩個時辰才隱隱聽見激烈的交戰聲,三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周通與兔息修為極高,多次疾飛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但對於楚天來說卻有些吃力了,不過兔息後來直接帶著楚天,讓楚天稍稍喘了口氣。

半個時辰之後,交戰聲已十分明顯,遠方可見到數十道人影與一群妖獸各自盤據一方,然而,妖獸一方卻不斷的有新的妖獸加入,使得情勢更加倒向妖獸。

「裘閣主。」一聲如轟雷般的大喝,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周通身上。

「周大宮主,你可終於來了。」裘無償欣喜的回應道,有了周通的加入,絕對會使戰局有決定性的影響,只不過令裘無償失望的是,周通竟未帶上大批人馬。

對於周通的到來,呂儒生與呂申義面色微變,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壓下仇恨之心,撇過臉不與周通對眼。

「這次赤霄槍宗情勢也很不一般阿。」周通嘆道,眼前除了聚寶閣與傲劍宮的人馬之外,一個赤霄槍宗的人也沒見到,周通便知道這次魔盟的發展,想必是將赤霄槍宗逼到絕境。

「赤霄槍宗與魔盟左右開戰,無法分出人手,老夫不怪他們,只不過少了赤霄槍宗這股力量,影響極大。」裘無償沉聲道。

「周大宮主好大的威風,把自己看的真重,竟只帶上個毛頭小鬼與一名大漢,想必是勝券在握了吧。」冷冷望著周通,呂儒生諷刺道。

聞言,周通沉默以對,反而是一旁的兔息對著呂儒生嘿嘿怪笑道:「老頭,敬人者人恆敬之,我看你修為平平,對戰局可有可無,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誅殺。」

靈獸,幾近毫無例外的皆是狂妄霸道的主,一概的作風讓權力與地位在他們面前完全不起作用,若不是楚天的身份實在過於特殊,兔息也絕不會如此崇敬以待,當然,對於周通的友好的態度,多半也是來自於楚天。

「你。」吐出一字後呂儒生面容一滯,因他感受到兔息刻意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為之震撼的氣息,浩瀚的威壓濃縮在兔息體內,呂儒生感覺自己是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翻覆在兔息威壓面前。

「吼──。」突如其來的獸吼打斷了兔息,也讓呂儒生鬆了一口氣,但不知不覺間,斗大的汗珠已從呂儒生的額頭上滴了下來。

回頭望去,兔息負手而立:「幾頭畜生,竟敢在我面前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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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界陣袍


當中一名修為最強的妖獸見兔息轉過身來,其銳利的眼神令牠心頭一跳,猖狂的氣燄頓時減了一半,顫抖道:「同為靈獸,為何站在卑劣的修真者一方。」

聞言,兔息面色一寒,渾身爆出如潮水般的氣息,朝那名妖獸湧去,冷聲道:「哼,修為過了千年,就開始學修真者囉哩囉嗦,如此行徑非我輩作風阿。」

「你…。」妖獸悶哼一聲,兔息鮮紅的雙眸宛若將他完全看透,令他不敢直視其雙眸,那可怕的氣息除了第九層的「那位」存在,他還是首次遇過。

握緊了雙拳,兔息佈滿寒霜的臉陡然勾起一抹微笑:「見你的修為應當快修成人形,可惜卻失去了本心,就算之後修成了人形,想必也折騰不出多少風浪。」

此語落下,令一旁的楚天略微皺眉,進到煉獄塔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兔息說了那麼多的話,言語間若有似無的還帶有著嘲諷意味,不像是他本來的作風,不僅如此,楚天發覺兔息對於煉獄塔內妖獸的手段可說是十分狠辣,似乎對妖獸有著厭惡痛恨之心。

其實就如楚天所猜測的,兔息的確對塔內的妖獸心生惡感,在牠們的身上,兔息嗅到了同樣的氣息,嗅到了與之前以欺凌他為樂的靈獸一樣的氣息。

「上樓的傳送石在何處?」負手而立,將緊握的拳頭隱藏在身後,兔息壓下心中沸騰的殺意,問道。

對此,眾妖獸閉口不言,望向兔息的眼神中明顯帶有深深的戒懼,若在平常,牠們可能會對兔息告之以實,只不過此時兔息身後站著的是一群令牠們深惡痛絕的修真者,牠們自然不會將傳送石的地點告訴兔息。

「不說是嗎!?」冷笑一聲,眾人只聞一道淒厲的風切聲,兔息右手頓時多了一顆內丹,對面修為最弱的妖獸也往下墜落。

“碰─”,妖獸落地的巨大聲響,聽在眾獸耳裡卻深深打擊在心裡,情不自禁的退了數步。

「好可怕的雷霆手段阿。」站在兔息身後的眾人暗道,表情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呂儒生,見到兔息這一手,呂儒生完全相信這還遠非兔息的真正實力,而讓他心中極不願承認的事實是,站在北大陸修真者頂端的他,在兔息的眼中連螻蟻都不如。

「還不說!?」兔息震吼道,頓時間爆發出來的氣息不再只朝那妖獸湧去,反而對著第六層遼闊的空間散播。

那名妖獸打了個激靈,心中暗道不好,從懷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傳訊石,將其捏爆:「強者到來,非我所能敵,速速來此會合。」

眼帶諷意的望著那名妖獸,兔息冷笑道:「遲了。」

那名妖獸心中大凜,之前那位大人下的指示是守在兩個傳送石旁,趁他們上樓或抵達傳送石時發動突襲,而這指示起了作用超乎牠們所預料之外,來犯的修真者只到第六層就無法再寸進,只不過此時站在牠們面前已修成人形的兔息,卻令牠們的信心動搖,或者說,令”那位”大人在牠們心中建立已久的崇高威嚴動搖了。

「周大宮主,他是何人,你可帶來一個極強大的援手阿。」感受到兔息散發出來的氣息,裘無償心中一喜,但也十分困惑,他之前可未聽聞過這號人物。

若有所思的望著兔息,周通思索了一會,令裘無償與側耳旁聽的呂儒生失望的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名為兔息,對他的來歷一概不知。」

語畢,周通又想到些什麼,補了一句:「放心,他絕不會做出叛亂之舉。」

就在此時,一道道破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多時,妖獸那方多了二十餘道強大的氣息,當中還有一名化為人形的妖獸。

「怎麼回事,大人不是說過若非緊急,不得動用傳訊石將我們調離傳送石旁嗎!」化為人形的妖獸大聲斥喝道。

「有…。」正當那名妖獸正欲回話時,兔息直接打斷道:「兩千年的修為,不錯,想必是第六層的主了。」

「嗯?」皺眉打量了兔息一眼,雖然兔息收斂了氣息,但牠仍然可以感受到兔息與眾不同之處。

「他很強,除了那位大人之外,他是我見過最強的靈獸。」捏爆傳訊石的妖獸說道。

「哼,莫笑掉…。」對這說法嗤之以鼻的人形妖獸,突然發覺一陣強風襲來,慌忙收斂心神,只見一道拳影在眼中不斷放大,人形妖獸側頭一閃,胸腹卻露出了破綻,但兔息右拳化指,隨手一揮,在空中一個翻身,又回到了楚天身旁。

「可惡。」人形妖獸撫著身上的血洞,怒瞪著兔息,數息過後,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合。

「嗯。」見此,兔息點點頭:「這種天賦神通到是十分稀奇,這輩子才第二見到,本體應當是千穴蜈蚣吧。」

人形妖獸悶哼一聲,心知兔息言語中隱含的意思,知道眼前站著是自己難以對抗的敵手,馬上化做一條千丈長的蜈蚣,對著身後的妖獸群吼道:「全力對敵,將他們永遠留在此層!」

語畢,千穴蜈蚣自行斷足,將身軀萬千隻腳如鐮刀般射向周通一方,身軀一擺,與身後的妖獸群一起沖向周通一方。

見此,之前吃過千穴蜈蚣虧的兔息大喝一聲,提醒眾人:「小心,這蜈蚣腳足會由一化十,鋒利異常。」

此語落下,周通等人也是見識非凡之人,凝神注意腳足的變化,也迎上去,只不過令裘無償等人吃驚的是,兔息這次竟留在原地,站在楚天身前,似乎要保護其安全。

“叮─叮─叮─…”,兔息雙手成拳,織出一道密不透風的拳網,將所有的腳足全部打落後,兔息說道:「楚天,待在這,牠們實力非你所能敵。」

楚天點了頭,算是回應,但也注意著各個魔獸的動向,一有逼近馬上運起八轉瞬天逃脫,與此同時還觀望著裘無償的出招方式,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聚寶閣的功法。

聚寶閣,囊括天下寶物,天地異寶數之不盡,自然會引起覬覦,若說聚寶閣沒有高人坐鎮,沒有高深功法傳世,這可說是荒天下之大唐,滑天下之大稽。

場上的情勢一片混亂,不同於修真者,妖獸的出招方法簡單扼要,一招換一招,拼著自己負傷也要將修真者拖下水,周通憑著自身的腳步,可說將妖獸愚弄於手掌心,而兔息根本不用說,簡直是單方面的屠戮,至於傲劍宮一方,除了呂儒生之外,形勢有些危急,但卻隱隱佔了上風,想來過不久應可擊殺妖獸,而聚寶閣的功法到是讓楚天眼睛為之一亮。

每個聚寶閣之人手中拿的法寶不盡如一,但基本上都為刀劍形,當中皆有一個特點,就是有著凹槽放置妖獸內丹,當注入真元時,便可發揮內丹中所含的龐大能量,一些修為較長久的內丹更可發出原本妖獸的天賦神通,加上聚寶閣的劍法,往往可發揮出令人吃驚的殺傷力。

只不過儘管眾人使出了渾身解數,戰局仍僵持不下,因為妖獸也頻頻使出自己的天賦神通,尤其是千穴蜈蚣,不愧修成人形,實力的確遠遠超過其他妖獸,暫時將兔息阻擋了下來。

然而,千穴蜈蚣心知兔息還未使出全力,己方的情勢雖僵持不下,但隱隱落了下風,眼角餘光卻看到了楚天,想起方才兔息為了他還親身擋住自己的攻擊,馬上大吼道:「將那名弱小的修真者擒住!」

千穴蜈蚣顯然是第六層的主,眾獸聞言,馬上放下眼前的對手,直朝楚天而去,見此,兔息大為震怒,但千穴蜈蚣拼著重傷也要將兔息留下,將將之前被擊落的腳足全召喚回來,全往兔息要害招呼過去,自己百丈身軀更是緊緊圍繞著兔息,不讓其突破重圍。

「楚天快走!」見到兔息被死死困住,周通馬上運起步法,攔截住妖獸,但以周通一人之力實在有限,呂儒生率領的傲劍宮雖出手幫忙,但卻十分”輕易”的就被妖獸掠過,而裘無償雖有心,但也只阻擋了一小部份,仍有接近十隻妖獸往楚天襲去。

見到妖獸襲來,楚天神情不見慌張,身形直沖雲霄,但妖獸分為三匹,包夾楚天,只不過楚天卻在此時身形俯衝,讓妖獸撲了個空,然而楚天神情卻因此更顯嚴肅,他明白同一招對已生靈智的妖獸不管用,摧動真元往兔息的方向而去。

「混帳東西!」見到楚天情勢危急,兔息震怒之下使出全力,一拳將千穴蜈蚣撕成兩半,墨綠的血液噴灑在身上,但兔息絲毫不管,怒吼著。

此時妖獸已十分接近楚天,楚天甚至還可聞到血盆大口中傳來的腥臭味,然而,妖獸功敗垂成,此時兔息追上楚天,迎上了妖獸,周通也將糾纏自己的妖獸擊退,從後方擊傷了一些妖獸。

場上的情勢因為這個變固,戰況轉為更加的複雜,但與此同時,妖獸一方也因為千穴蜈蚣身死而顯得群龍無首,周通等人將妖獸分開兩邊,逐一破之,到是取得不錯的效果。

聯合將攻擊楚天的妖獸誅殺,兔息馬上來到楚天身前,單膝落下:「兔息無法保護少主周全,請少主責罰!」

此語落下,令呂儒生與裘無償等人瞪大了雙眼,也因此差點被妖獸擊中空門,突破重圍,好險有壓下妖獸臨死反撲,只是最後仍逃走數隻妖獸。

「快起,只怪我修為不夠,更何況,我根本不是你的少主,若你有心,不如趕緊將逃走的妖獸誅殺。」平復了不斷起伏的胸口,楚天擺手說道。

「是。」兔息頷首,飛速與追擊妖獸的裘無償等人將妖獸誅殺。

只不過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先前被兔息擊殺的千穴蜈蚣竟然在此時抬起頭來,舞動著一半的身軀朝楚天而去。

由於眾人都追殺逃跑的妖獸,楚天也完全放鬆了心神,根本沒有注意到從後方來犯的千穴蜈蚣,就這樣被千穴蜈蚣擒住。

「哼!」冷哼落下,呂儒生正好將最後一隻妖獸誅殺,眾人回頭之際,剛好見到楚天被千穴蜈蚣擒住。

「不準靠近。」見到兔息臉色一寒,千穴蜈蚣立刻將楚天緊緊捆住:「否則我立刻將他誅殺。」

「放人!」雙手握拳,兔息怒吼道。

「嘿嘿,別傻了。」見到兔息的模樣,千穴蜈蚣心中大喜,雖然被自己擒住的修真者實力十分低弱,但竟然可引起兔息如此大的反應,想必是極為重要的人物,千穴蜈蚣怎麼可能輕易放人呢。

仗著自己的天賦神通,千穴蜈蚣身軀被兔息撕裂處已不再流血,但還是十分疼痛,實力也因此大大衰退,只不過若只是要擒住楚天,到還是綽綽有餘。

一個擺尾,千穴蜈蚣朝東南方而去,而那正是之前兔息發現最多妖獸駐守之地,不難想出是往上層樓的傳送石所在。

心知千穴蜈蚣的計劃,兔息與周通很快跟上,裘無償則是目含深思的緊追在後,唯有傲劍宮一方抱持著幸災樂禍的心態觀望,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被緊緊束縛住的楚天心中大駭,但在慌亂之中逼自己鎮定下來,現在千穴蜈蚣實力大退,或許還有一絲絲可能脫離千穴蜈蚣的掌控。

抱持著這等心思的楚天運轉真元,暗暗使出金剛煉體大法,但千穴蜈蚣冷笑一聲:「小子,可別存有其他心思,你的實力還不夠我放在眼裡。」

聞言,楚天到是心存喜意,正因為千穴蜈蚣有小覷之心,才會有讓他逃脫的機會。

兩個時辰之後,傳送石已在前方不遠處,但楚天可清楚的感受到千穴蜈蚣有些脫力,速度在兩個時辰之內慢了三、四成,想必實力更是大打折扣,現在只需等待一個最佳時機。

見到傳送石已近在眼前,千穴蜈蚣心神也放鬆了些,猖狂大笑道:「哈哈哈,一切都太遲了。」

然而,就在千穴蜈蚣正欲將腳足放在傳送石上時,楚天動了,運轉金剛煉體大法至第五層境界,催發金剛滅羅罩,右手以掌代刀,將儲存已久的真元爆出:「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

等千穴蜈蚣發覺到楚天的意圖已有些太遲,綑住楚天的身軀竟在楚天一擊之下有了一絲縫隙,楚天便趁這機會逃脫而去,說到底也是牠太低估楚天的實力,與高估自己此時的狀況,其實已比平常弱了五、六成不止。

「臭小子,我要你死!」見到楚天逃脫,千穴蜈蚣惱羞成怒之下一個回身便要置楚天於死地。

楚天雖速度極快,但千穴蜈蚣的反撲來的更快更猛,所有新生的腳足朝楚天而去,張開獠牙滿佈的血盆大口,欲將楚天一口吞進,而此時,兔息與周通距離楚天還有一些數十丈之遠,不可能替楚天擋下千穴蜈蚣的攻勢。

然而,就在此時,楚天取出了之前在聚寶大會時那名老者贈與他的界陣袍,想起老者所言,便將一切賭在其上,披在身上。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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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陣內對戰


披上界陣袍之後,楚天只覺身體力量一瞬間被掏空,一陣天旋地轉傳來,身形竟已來到兔息身旁,千穴蜈蚣一擊自然落了空。

「怎麼可能?」驚訝望著楚天,千穴蜈蚣心知如此大好機會不可能再出現一次,留在此次也絕會被盛怒的兔息所殺,雖心中十分憤恨,但不敢多做猶豫,馬上利用傳送石到了上一層樓。

見到千穴蜈蚣離去,脫力的楚天勉強將界陣袍收回儲物戒指之中,冷汗不斷地冒了出來,雙手不斷地顫抖,粗喘著大氣,楚天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十分難受,但體內的真元卻仍如怒浪般波濤洶湧,只是此時的楚天已是手無縛雞之力。

攙扶住楚天,見到楚天拿出的那個袍子後,周通心中已是放心不少,雖然不知道楚天是從何處得到這件袍子,但多半是他愛子心切的娘親當時在洞內送他的,只不過楚天那時昏迷,怎麼可能會知道這袍子的功用?

思念至此,周通輕微的搖搖頭,有些事情,就連他也是少碰為妙。

見到楚天如此虛弱的模樣,兔息馬上來到楚天身邊,從儲物戒指中取出許多難得一見的靈草:「兔息無能,讓少主受驚,這些是我之前收集而來的靈草,望能助少主一二。」

看到兔息手上的靈草,裘無償略微張大了雙眼,那些靈草就連在聚寶閣內,也是極為珍稀的靈草,如今兔息竟然手上就拿著一大把…。

「收起來吧,界陣袍消耗的是靈魂之力,那些靈草對楚天絲毫沒有幫助。」很快收起訝異之情,周通暗地也吃了一驚,淡淡道。

「那該如何是好?」兔息焦急道,但就在此時,楚天體表卻出現了一層乳白的光芒。

「嗯?」見到那層乳白光芒,周通當機立斷,身子一沉,將楚天置放在地,此時乳白光芒已籠罩住楚天全身,散發出柔和之氣。

楚天緊皺著眉頭隨之舒展,昏沉的腦袋自乳白光芒出現之後便好了許多,全身溫溫熱熱的好不舒服,楚天也不多想,雙眼一閉,就這麼暈睡過去。

楚天昏睡過去之後,兔息便守在其旁,未防有其他妖獸趁此機會襲擊,裘無償心知這次赤霄槍宗無法前來,兔息是極大助力,少了他的助力,上了第七層樓絕對會困難重重,先前與妖獸對戰時也有數人受傷,便下令原地休息,呂儒生也是讓己方一行人緩口氣,當然,離楚天與周通的距離刻意的有些遠。

過了不知道多久,楚天慢慢地睜開雙眼,但其雙眸卻有些茫然,站起身來,”咻─”的一聲身形已到半空之中,雙手隨意的擺動,速度越來越快,直至某個瞬間,楚天停了下來,十指上卻各有火苗跳躍,楚天雙手一擺,火苗如同小孩久未見到父母般歡喜地繞著楚天打轉。

然而,就在此時,楚天雙眸逐漸清明,圍繞在他身旁的火苗也隨風消逝,但方才楚天此舉已引起底下強者的注目。

「周大宮主,方才莫非是我眼花,否則我竟然看到楚天領悟了「火之本心」阿。」瞪大雙眼,裘無償驚詫道。

聞言,周通搖頭苦笑道:「裘閣主,除非你我都眼花,否則那的確是火之本心。」

瞥了一旁呂儒生訝異的面色,周通又補了一句:「不,除非你、我與呂宮主都眼花,否則那的的確確是火之本心。」

裘無償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道:「楚天這才僅僅是合體初期的修為而已阿,竟然就領悟了火之本心,太可怕了。」

一旁的呂儒生訝異之後,臉色到是沉了下來,心中暗自比較了呂揚風與楚天,發現兩者的差距,竟從一開始的不相上下,到如今逐漸有一條橫溝,讓呂儒生憤恨之餘還有一絲感嘆。

此時,楚天從空中緩緩落下,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其實暗自嘗試了十數次,但方才的火苗憑空消失,任憑楚天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找出門道再將其召喚出來。

見到楚天若有所思的模樣,周通心知楚天也僅僅是領悟了火之本心,遠遠未到能掌握其的境界,不過就算如此,能在合體初期就領悟火之本心也是十分難能可貴。

當楚天落地之後,身上最後一絲乳白光芒也隨之消散,吸吐了幾口氣之後,甚覺心靈暢空,雖然修為無一絲寸進,但楚天隱隱覺得自己比起以前,似乎強了一點。

其實方才出現在楚天體表的乳白光芒,是存留在楚天體內的鐘乳玉露,之前替楚天重塑其身,幫助楚天度過了突破金剛煉體大法的難關,可以說楚天能這麼快將金剛煉體大法修成第五層的境界,有一大半是鐘乳玉露的功勞,但這只是鐘乳玉露其中一個功效,另外一個極特別,也是鐘乳玉露最為重要的功效便是,鐘乳玉露有助於提升靈魂境界上的修為!

這個功效對於合體期以後的修真吸引力之大,絕對可以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尤其是對周通與呂儒生這些強者來說,饒是他們心境修為如此高深,聽到鐘乳玉露對靈魂修為的幫助,心境也會因此起了波動。

當初鬼熾魔魂宗底下的鐘乳玉露湖完全被楚天吸收,當中蘊含的能量極為龐大,但為了幫助楚天度過當時在瑤天池的難關,已消耗了五、六成,加上突破金剛煉體大法,體內殘存的鐘乳玉露已只剩下兩、三成,然而,殘留在楚天體內的鐘乳玉露的功效也極為的精純,終於在楚天靈魂之力幾近被界陣袍抽取一空時發揮了作用,讓楚天的靈魂修為有了進展。

「我昏過去多久了?」落在兔息身旁,楚天輕聲問道。

「在煉獄塔內雖無日月變化,但依我看來,應當過了足足兩天。」單膝落下,兔息頭深深的垂下,不敢直視楚天,想來還是為了之前楚天被擒一事而自責不已。

「既然醒了,那也該出發了。」眼神示意門下弟子,裘無償走到楚天身旁,拍了拍肩。

兩天的休息過後,傲劍宮與聚寶閣弟子神色十分紅潤,雖有些人仍帶有傷勢,所幸也只是輕傷。

「走了。」呂儒生對著門下弟子淡漠道,負手而立,頗有傲視眾人的意味。

眾人走到傳送石旁,神情顯得有些沉重,畢竟在第六層已出現了修成人形的妖獸,若到了第七層,出現的妖獸實力絕對會比之前更加強橫、狡猾,修成人形的妖獸恐怕會層出不窮。

抱持著沉重的心態,眾人將手放在傳送石時臉色出現了幾絲猶豫,但當兔息、周通、呂儒生與裘無償紛紛進到第七層後,其餘人也終於心一橫,將手放在傳送石上。

出乎眾人意料的,當進入第七層時,並沒有鋪天蓋地的攻擊襲來,但讓他們感到更加恐懼的是,踏入第七層的剎那,他們同時也踏進了陣法之中,這也代表第七層妖獸的靈智已達到了極為可怕的境界。

踏入第七層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霧茫茫,且伸手不見五指,自然看不見身旁的同伴,正想發出聲響時卻發現聲音宛如撞到山壁般屢屢彈了回來。

“吼─吼─吼─”,就在眾人心神不寧時,四周傳來了可怕的獸吼,更使眾人心中添了幾分陰影,握著武器的手不禁冒出了冷汗。

「幻陣,小心,守住心神。」然而,就在眾人心中慌亂時,兔息響亮的聲音傳來,讓眾人心神一震,眼眸中少了幾絲迷茫。

「哼,蜈王指的應該就是他了,竟能破解十方幻霧陣,果然厲害,先將他截殺,否則若被他破壞了陣法,要誅殺這些修真者可要麻煩的多。」

「也是…。」

「好。」

「他實力雖強,但我們三人對付他應已足夠,你們都去截殺那群修真者吧,記住大人的話,一個不留。」

「是…。」

第七層中,十數人或是青面獠牙,或是銅鈴大眼,猙獰的面目無一不望向十方幻霧陣內,當中的領頭者下了命令之後,便朝自己欲誅殺的目標而去。

「嘿嘿,我就來領教看看蜈王口中媲美大人的強者究竟有何厲害之處。」冷笑落下,領頭者踩著雙眼瞪大,屍骨未寒的千穴蜈蚣飛掠而去。

此時的兔息,縱使與其他人一樣處在迷霧之中,卻可的十分清楚,眉心間再次裂開了一個縫隙,搜尋著楚天的身影,見到楚天安然無恙後,才暫且放下心來,暗自走到楚天身前二十步,欲幫楚天先擋下攻擊。

除了兔息之外,周通也未被十方幻霧陣所困,取出鎮天鏡來,隨手一甩,鎮天鏡飛舞間來到了眾人頭上,重重法決打出後,鎮天鏡發出耀眼的光茫,助周通不受陣法的干擾而目視一切。

除去周通之外,呂儒生與裘無償也是更顯手段,呂儒生輕喝一聲,身軀爆出紫色光芒,食指與中指併攏,朝雙眼一抹,全身的紫色光芒集中在雙眸上,十方幻霧陣已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另觀裘無償,則是取下了原先鑲嵌在劍上的內丹,取了另一顆色澤鮮紅的內丹,運起真元,閉起雙眼,聽覺瞬間強了數百倍不止,一切的風吹草動皆逃不過裘無償雙耳,憑著這等可怕的聽覺,裘無償也發現遠方傳來的微小風切聲。

“叮─”,舉起劍,裘無償率先與襲擊他的妖獸對戰,只不過一擊未得手,妖獸卻又隱入迷霧之中。

「哼。」冷哼一聲,裘無償追擊而去,妖獸吃驚之下完全未預料到在迷霧中,裘無償還能補捉到他的身影。

「怎麼可能!」怪叫了一聲,妖獸頓時落入了下風,不過這也是自食其果,小看了裘無償,認為裘無償能抵擋牠第一擊完全是運氣所致。

放眼戰局,周通皺著眉,先前襲擊他的妖獸已被他擊殺,過程簡單扼要,一隻妖獸自以為將身形隱藏的十分完好,欲從周通身後將其擊殺,豈料牠的一舉一動全在周通的掌握之中,妖獸一心一意只想著該如何誅殺周通,後背則完全放下防備,襲擊周通的當下,也被周通歹住機會,利用八轉瞬天繞至後背給了致命一擊。

另一方面,呂儒生也是利用相似的方法快速的將妖獸擊殺,但縱觀情勢,可讓周通與呂儒生笑不出來,在迷霧之中與妖獸對戰,傲劍宮與聚寶閣的弟子完全落了下風,已有許多人受了輕重傷,不難看出已支撐不了多久。

對於場上不利的情勢,周通與呂儒生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很快加到戰況最危急的地方,助其一臂之力。

陣法內一片亂戰當中,楚天到是當中的異類,直至目前為止還未有妖獸襲擊,不過當中的功勞,當然要歸功在兔息身上。

此時的兔息被三隻妖獸圍攻,戰況處處驚險,但兔息卻總是可以在千鈞一髮之刻閃過三隻妖獸的攻擊。

「能在我們面前撐著那麼久,你也足已自傲了,同是我類,若在此時起誓效忠於第九層樓的那位大人,我留你一條命。」面色蒼白,雙眼深凹下陷,方才妖獸的領頭者說道。

聞言,兔息冷笑一聲:「牠,還不配讓我兔息稱臣。」

「我本敬你修為不錯,秉著相惜之心不想做出殘殺同類之事,但你竟侮辱了那位大人,無法饒恕!」領頭者輕喝道。

「哈,這可真笑掉我大牙了,真當我沒發現到你身上還有那隻蜈蚣的血腥味嗎,想必牠是被你親手誅殺吧。」怪笑了幾聲,兔息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幾分,閃躲時已不再如方才般驚險四出,顯得游刃有餘。

「阿!!」紛亂的戰局,在此時傳來了一聲慘叫,一名聚寶閣的弟子倒楣的被兩隻妖獸圍殺,成為第一個死在第七樓的人。

「可惡。」死去的聚寶閣弟子其實就在周通不遠處,只不過周通卻分身乏術,打退一隻將另一名聚寶閣弟子逼入險境的妖獸後,正要幫助那一名弟子時,他已被兩隻妖獸殘殺,而兩隻妖獸也逃之夭夭。

「阿!」緊接著的第二聲慘叫也不過是在數息過後,一名傲劍宮弟子倒下,後背多了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

兩聲慘叫,使得眾人人心惶惶,就在此時,周通心一橫,放下被自己擊傷的妖獸,瞥了楚天的方向,發現無妖獸攻擊楚天後,便很快來到傳送石前。

「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宛若劃破天際的刀罡直插雲霄,夾帶著驚人的氣勢,重重的落在傳送石上,這可怕的一擊,讓眾人提振了幾分精神,讓妖獸瘋狂的殺意減弱了數分。

“轟隆叩隆──”,刀罡落下,傳送石化作粉末,在妖獸驚愕的面色下,十方幻霧陣緩緩的散…。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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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兔息大爺來了!



隨著陣法消散,妖獸的身形無法隱蔽其中,只不過此時已有許多人負傷,情勢並未因此而扭轉過來,只不過裘無償與呂儒生卻心中一喜,同時喝道:「快使用合擊陣法!」

此話落下,聚寶閣與傲劍宮各自三人或五人聚集在一起,聯手使出合擊陣法,原先處於劣勢的戰況總算逐漸扳平。

然而,見到陣法被破,妖獸們卻絲毫不在意,彷彿早已預料到會有人識破陣眼便是傳送石,出手時反而沒有在陣法中狠辣,這也是為何聚寶閣與傲劍宮之人可以喘口氣的原因之一。

「嘿嘿,我還道這次來的修真者皆是無能之輩呢,總算是有人識破,這次讓你撿回一條小命。」領頭者怪笑道:「記住了,我是鵬堅,你的命是我的。」

語畢,鵬堅大喝道:「陣法已破,速退。」

此話落下,所有的妖獸不再戀戰,很快朝遠方遁去,雖然讓身有傷勢之人鬆了一口氣,但看在周通眼裡,心中卻沉下了一塊大石,第七層樓的妖獸靈智比起第六層的,又高出了不少,不僅懂得布下陣法,也不會窮追猛打,反而以退為進,領頭者也當機立斷,實力強橫。

「唉…。」輕嘆了一口氣,望著妖獸遠去的方向,周通預測的到第七層樓的妖獸定佈置了許多陷阱,尤其是傳送石附近,妖獸絕不可能讓他們趁心如意的接近。

緩步走到楚天身旁,兔息臉色十分淡然,在方才的激戰中竟未被傷到哪怕是一根寒毛,身上衣袍也找不到一絲傷痕。

「方才與你對戰的是妖獸的領頭者吧。」走到兔息身旁,周通問道。

見到兔息點頭,周通又問道:「能管住這層樓的妖獸,實力想必相當不凡吧?」

瞥了周通一眼,兔息說道:「就算是你,要將牠擊殺也要付出一定代價,且這是牠未使出任何詭計的前提。」

「若換作是你呢?」周通問道。

對此,兔息並未回答周通,但嘴角卻多了一股耐人尋味的笑意,而在此時,裘無償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

「我閣下的弟子受傷頗重,暫無再戰之力。」語畢,裘無償眼神示意呂儒生一方:「我看傲劍宮也差不多,這第七層遼闊無邊,妖獸真要遠遁我們也無可奈何,不如讓眾人在此休息一會,你看如何?」

點點頭,周通答道:「這第七層的妖獸不同於其他樓層,方才就算佔盡上風行動仍十分小心,若冒然追上去定會吃了大虧,照你所言在此定休息的確是上上之策。」

「嗯。」看了地上的大洞,原本是傳送石之處,裘無償嘆道:「可惜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若不將陣法破去,恐怕死傷的就不只兩、三人了。」周通自然知道裘無償語中之意,在他們剛到第五層時,還有幾人因負傷而在傳送石附近養傷,若他們能前來第七層,也是一股力量。

「我知道。」頷首,裘無償轉身離去,給自己帶來的弟子丹藥之後,便下令原地養傷,跟呂儒生商議一會後,呂儒生也知道此舉對現況最為有利,馬上同意下來。

第七層的空間,晴空萬里,放眼望去是一片不見盡頭的竹林,清竹的香氣沁人心脾,但此時眾人無暇欣賞,全心全意恢復著傷勢。

這次呂儒生帶來的人,與聚寶閣不同,並全非傲劍宮的弟子,當中有幾人是供奉,而這些面孔楚天也認得,包括冰扇玉帝、黑魔仗人、幽冥鬼王與炙嶽狂君,皆是當初搶婚時有出現的供奉,這些供奉實力強橫,比起傲劍宮或聚寶閣的弟子來說強了不止一、二籌,所受的傷也輕了許多,不過在之前的對戰之中展現出的實力卻遠遠不及當初,不知是呂儒生授意或是自有盤算。

約莫兩個時辰過後,除了輕微的風使得竹子搖曳生姿,發出了”颯束”的聲音之外,四周一片寂靜,但也就在此時,情勢有了變化。

「嗯?」皺了皺鼻,兔息深鎖眉頭,望著前方。

過了半息,兔息面色一變,周通等人似乎也發現不對,驚呼道:「敵襲,有毒,停止吐納,速退!」

此語落下,眾人馬上站起,往後退去,但傷重之人速度卻慢了一籌,吸進了不少毒氣,臉色已有些發紫。

「好可怕的毒氣,竟發作的如此之快!」見到傲劍宮已有數人中毒,呂儒生臉上湧上駭然之意,只不過讓他更為吃驚的還在後頭。

眾人飛快的往後退去,只不過後方卻緩緩飛來一陣墨綠的煙霧,奇臭無比,竹林沾染其中,以馬上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顯然是劇毒之物。

「糟,後方也有毒!」咬牙,周通喝道:「朝右方走。」

然而,讓周通心中一沉的是,就連右方也飄來了毒氣,當他回身時,左方早已被無色無味的毒氣籠罩,四面八方被毒氣圍繞,無處可逃,不少身受重傷的人臉色發紫,好不容易止住的傷勢又開始大量流淌出血。

就在此時,先前隱藏實力的冰扇玉帝接收到呂儒生的眼神示意,終於取出當初楚天見到的那把玉扇:「冰扇絕,落水寒!」

三個艱澀難懂的古字浮現,刺骨森寒的白霧從玉扇中源源不絕的湧現出來,右腳一踏,冰扇玉帝身形上升,右手揮舞之間白霧凝結成水珠,將毒氣融在其中。

「喝!」一聲落下,冰扇玉帝收起玉扇,左手一握,所有的水珠凝聚在一起,手指先前妖獸遠遁的方向,足有一人高的”水珠”直飛而去。

水珠夾帶著風勢,以可怕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只不過行經百丈之後,卻在半空中炸裂開來,一道沙啞的聲響也隨之出現。

「嘿嘿,好手段,竟能將招式如此活用,厲害。」

這句帶著促狹意味的話語落下後,眾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經過了這番折騰,原本傷重的人臉色顯得更加蒼白,好不容易將毒排除體外,體內的真元可說是消耗一空,可說是傷上加傷,所幸第七層樓的天地靈氣十分濃厚,眾人回復真元的速度也可快上一絲。

先前的毒氣令周通難以放心,便在周圍五十丈放開神識,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便會知曉,畢竟諸如放毒之類的襲擊只能使用一次,此次過後周通等人也有對付的方法。

見此,裘無償與呂儒生也雙雙效法,不同的是裘無償走到了周通的身旁,而呂儒生則是背對著兩人,在兩人對面放開神識,然而兔息這次則是不聞不動,端坐在楚天身旁。

「周大宮主,那位高手與楚天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阿。」見到兔息時時刻刻關心著楚天,與之前兔息的那聲「楚天少主」,裘無償終究忍耐不住,密語傳聲道。

「的確,但關於他的事我一概不知。」周通簡單回答道。

正當裘無償開口之際,周通又補了一句:「不僅是我,想必對他來歷最摸不著頭緒的正是楚天。」

皺眉,裘無償卻不再多問,心中卻開始猜測楚天背後是否有一股大勢力,否則怎麼連兔息如此強者,都要尊稱楚天一聲少主。

約莫過了一天,妖獸並未來犯,讓眾人緊繃的心弦略微放鬆,在這一天之中,裘無償也發放了許多的上品丹藥,讓眾人的傷勢加快好轉,只不過周通臉色依然陰沉。

「到底在策謀著什麼呢…。」周通心中暗道,擔心著妖獸是否正在布置可怕的陷阱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另一方面,在第七層樓可說是毫無作用的楚天,此時卻研究起掌紋。

放空心思的楚天,手擺著,雙眼定著,過了一會卻驚醒過來,心中暗嘆數聲,自從昏睡中醒來之後,若靜下心來,心神便會常常放空,這時天地之間似乎有一個極為親密的東西想靠近他,但也總是在這個時刻驚醒過來。

站起身來,過了一天,他逐漸發現自己的變化,在他昏睡前,每個人的修為在他眼中同樣的都是深不可測,除了周通與呂儒生等人外,他難以判斷高下,但醒來之後,他卻可以發覺眾人的實力高低。

聚寶閣與傲劍宮的弟子的實力相差無幾,再者是傲劍宮的供奉,冰扇玉帝與幽冥鬼王等人,氣息強橫了不少,而比起以前,周通、呂儒生與裘無償三人的實力在楚天眼中,是更加的神鬼莫測,但隱隱約約間楚天卻知道裘無償比起周通與呂儒生,還要差上少許。

至於兔息,楚天訝異的發現,兔息的實力未如周通般神鬼莫測,但卻是讓他吃驚的虛無,沒錯,就是虛無,沒有一絲的波動,但見過兔息驚人的實力之後,楚天心中浮現了一句:

「比起周通、呂儒生,兔息的實力才是真正的神鬼莫測。」

思念至此,楚天搖頭將此雜念屏除而去,此時此刻,絕不適宜讓這些念頭佔據心頭。

其實從進到煉獄塔後不久,楚天便知曉自己的實力在眾人眼中根本是累贅的存在,周通會帶他來絕大部分也是因為兔息的緣故,但既然來到煉獄塔,楚天並不打算在奔逃中度過,像之前冰扇玉帝招式的應用,就給楚天不少的啟發。

然而,當初周通帶楚天進煉獄塔的用意的確是因為兔息,但比起上次他進到煉獄塔,這次的情勢遠比他預料的惡劣太多,妖獸的實力更上層樓,更加可怕的是妖獸的靈智,已成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此時的周通已不知帶楚天進來是福還是禍,畢竟楚天差點被千穴蜈蚣所擒,但之後卻因此領悟了火之本心,禍福只在一線之間。

眨眼間又經過了一日,負傷者臉色已紅潤了許多,傷口已完全癒合,但受到的內傷卻不能在短時間內回復,對此,裘無償雖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便按捺下來。

“颯颯──”,竹枝搖擺,突然間風勢大了起來,一道突兀的聲響傳來。

「兩日過後,想必已穩定了傷勢了吧,但之後還需費盡心思搜尋傳送石,放心,不必如此麻煩,傳送石在就你們東南方,趕緊過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話的藐視之意如此明顯,讓周通等人的臉色一沉,但之後卻開始懷疑此言真假。

「或許是陷阱,去不得?」裘無償雖說如此,言語間卻有幾絲猶豫。

對於處在完全被動的局面,周通無奈之中帶有憤恨,但還是冷靜下來:「或許是陷阱,但非去不可。」

「呂宗主,你的意思?」皺著眉,裘無償問道。

「去。」呂儒生簡單的回應道。

「傳送石的確就在東南方沒錯,就算是陷阱,也只能闖他一闖。」許久不曾出聲的兔息,站起身來,說道。

「如此肯定?」經兔息這麼一說,裘無償已信了八成,但還是問了一句。

笑了一聲,兔息說道:「這第七層的妖獸全聚集在那方,你說傳送石會在別處嗎?」

此語落下,聽在眾人耳裡,臉色皆有些難看,也讓原本堅定的心巨大動搖,畢竟一開始妖獸的陣法與實力,在眾人心中已深深烙印下一塊陰影,再聽到兔息之言,眾人已開始在想若到了傳送石附近,會遭遇到何等可怕的襲擊。

將眾人的神色收盡眼底,兔息站起身,舒展身軀:「只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牠們的實力遠非你們所想像的如此強橫。」

語畢,兔息雙腳一踏,身形直插雲霄,不久後已消失在眾人眼前,過了約莫半刻鐘後,兔息帶著笑意回來。

“碰─”,將足有半人大小的獸頭隨意扔在地上,兔息站在眾人面前,多了一股猙獰的笑意。

「嘿嘿,修為一千五百年的妖獸實力也只是一般罷了。」說著,兔息將手上的內丹一把捏成粉末。

「遠處的混帳,洗淨脖子等著,我兔息大爺要過去收取首級了!」如轟雷般震耳欲聾的大喝從兔息口中傳出,竟在遼闊無邊的第七樓層迴蕩不已!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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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怎麼樣阿!


「哼。」語畢,兔息臉上多了股冷然的笑意:「這妖獸的天賦神通會無形中使你們的心神震盪,欲藉此打擊我們的士氣。」

此話落下嘈嗷嘧嗾,眾人才如夢初醒,冷汗從額間冒了出來蓉菬萓蒨,暗道這第七層的妖獸手段狠辣又層出不窮,可怕的遠超乎預料。

然而幕幘幔廕,對妖獸的手段深深感到忌憚的同時,眾人猛地想到兔息在半刻鐘之內就將妖獸誅殺摟摓撂摝,那可是修為一千五百年,又狡猾奸詐的妖獸阿…。

思緒至此,眾人起伏不定的心境慢慢地平穩下來,兔息起先在三個實力最強大妖獸圍攻時,並未受到任何的傷,現在又露了這一個雷霆手段,不知不覺間,眾人的目光已不在圍繞著周通或裘無償打轉,若有若無的飄向了兔息,就連傲劍宮弟q子,心中也有了兔息的份量。

「再一天,應當就可以出發了吧?」兔息問道,眼光望向裘無償。

接受到兔息眼神會意,裘無償先是望向呂儒生,後者點頭之後,裘無償才說道:「沒問題!」

雖然說傲劍宮與聚寶閣的弟q子受了重傷,但並非是當初劉忠義斷臂般的傷勢,所以外傷在自行調養之下很快便好了不少,縱使五臟六腑受了震傷,所幸經脈未受到多大的損傷,而裘無償為了這次煉獄塔,特別準備了許多上品甚至是極品丹藥,使眾人的內傷好上不少。

然而,其實眾人的傷勢最多也只好了六、七成,但裘無償與呂儒生十分擔心接下來妖獸是否又有其他的手段來襲擊,就算移往別處養傷,難保妖獸不會在別處也設下陷阱,不如直接殺去傳送石,與妖獸一拼,只要小心不落入陣法或陷阱之中,妖獸可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呂儒生與裘無償還有隱藏的殺招,完全可以扭轉情勢,這才答應了兔息。

「大哥,老四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傳送石旁,鵬堅與另一名妖獸對話著。

「傳訊了嗎?」鵬堅問道。

「已傳訊數次,但老四皆沒有回應,會不會是被…。」另一名妖獸惴惴不安地說著。

鵬堅臉色一沉,想起方才蘊含威壓的那一聲大喝,對於老四的安危,鵬堅心中已有了最壞的猜想。

見到鵬堅的臉色,那名妖獸臉色悲憤:「那些該死的修真者,我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老三,不用急,照我預測他們過不久便會過來自投羅網,屆時就可大開殺戒。」緊按住其肩膀,鵬堅冷若寒霜的面色透露著無比殺意。

「只要我們能將他們再拖幾天,大人便會帶我們離開這座該死的塔。」拍拍肩,鵬堅說道。

「我等絕不負大人使命。」聞言,妖獸面露崇敬之色的往上一看,眼眸中充斥著狂熱之意。

「叫弟兄們好好戒備,這一次讓他們有去無回!」大手一揮,袖袍”颯颯”作響,鵬堅喝道。

「是!大哥。」抱拳,那名妖獸退下。

一日過後,兔息站起身來,單手抓起妖獸的頭,舔了舔嘴唇,鮮紅的眼眸令人不敢直視,渾身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可怕的威壓,頓時間無人敢靠近兔息三丈以內。

「楚天,等會到達傳送石後,記得躲在我身後,大戰開始之後,切勿參與其中。」轉過身,散發出來的威壓緩緩散去,兔息提醒道。

「嗯。」點點頭,楚天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在煉獄塔內根本派不上用場,若是被捲入大戰之中,也只會成為兔息與周通的累贅,因此楚天心中早有盤算,到了傳送石時,便飛離百丈之遠,不讓妖獸有近身的機會。

「出發吧。」兔息說道,也不管其餘人是否聽從所言,自顧自的飛上空中,朝著東南方而去。

此時的兔息,體內的血液宛如奔騰的河水般狂暴,粗大的喘息聲與掛在嘴角上猙獰的笑意,無不顯現著兔息的殺意早已沸騰到了頂點,他已忍耐了太久,若不是顧慮楚天,恐怕他早已孤身一人去殺翻第七層的妖獸了。

在空中疾行了約了三個時辰,不遠處終於見到了散發著螢青光芒的傳送石,當初與兔息對戰的鵬堅傲然立於其上,到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見到鵬堅,兔息哈哈大笑了數聲,右手往後一拉,在鵬堅驚愕的面色之中將獸頭甩了過去。

「四弟!」見到曾經熟悉的臉,如今卻屍首分離,鵬堅再也無法保持方才傲然的模樣,流下了悲憤淚水,儘管早有預測,但當見到四弟不甘的臉色後,心中還是十分震盪。

「吼!!我要你死!」鵬堅朝天大吼,頓時間,傳送石附近接二連三也響起了驚天吼聲,當中蘊含著濃烈的悲傷與憤恨,令周通等人心頭也莫名感到一酸。

「守住心神。」僅僅是半息的時間,周通便將酸意屏除心念之外,朝後面的眾人喝道。

此話落下,眾人才驚醒過來,未料想到竟還有妖獸的天賦神通能使他們心神震盪,便趕緊收斂心神,但僅管如此,卻還是受到吼聲的影響,眼角濕潤。

其實讓他們感到心神一陣震盪的,並非妖獸的天賦神通,而是妖獸之間流露出來的真性情,曾幾何時,就算是同門的師兄弟,互相也有猜忌之心,人心陰險狡詐,需處處提防,才不會被暗箭中傷,但反觀與他們為敵的妖獸一方,上下一心,情誼至深,觸動了他們心底最深處的心弦。

死死瞪著兔息,鵬堅將獸頭平舉,低頭喃喃自語著,獸頭隨後慢慢地化成粉末,隨風飄去:「四弟,你的仇我會替你報,安息吧。」

隨著粉末自微風中散去,鵬堅右腳輕踏,飛至空中與兔息對視:「這一次,我要令你們全部為四弟陪葬。」

「這就要看你有沒有這等能耐了。」冷冷一笑,兔息身形猛然爆沖,朝鵬堅疾掠而去。

「二弟、三弟。」見到兔息襲來,鵬堅也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一人不是兔息對手,便叫喚二弟與三弟助陣。

「弟兄們,開啟陣法。」見到修真者隨著兔息的腳步攻來,鵬堅喝道。

聞言,周通等人臉色為之一沉,乃因傳送石方圓百丈的竹林都升起了一層濃霧,顯然妖獸故技重施,陣眼恐怕也是傳送石,只不過這陣眼,可是再也破不得。

「好深沉的心機阿。」周通沉吟道,但速度不減,反而更加快了幾分,在兔息與鵬堅對戰的時候,周通率先沖進了陣法之中。

周通,一個受人景仰的強者,雖然待人溫和敦厚,卻教出如仇恨天與空心的徒弟,可想而知對戰時的狂猛霸氣。

在周通之後,呂儒生與裘無償分別進到了陣法之中,其弟q子也緊緊跟在其後,但冰扇玉帝卻止在陣法之前。

「冰扇絕第二式,疾風生!」三個古字浮現,但冰扇玉帝將玉扇一甩,手中打出法決,玉扇在空中逐漸漲大至足有十丈高,在冰扇玉帝一聲嬌喝下,玉扇在空中不斷飛舞。

“呼──呼──呼──”,一道又一道的旋風形成,直朝陣法而去,只不過濃霧卻未如她料想般散開,反而是她的招式如泥入海般毫無半點作用。

「這陣法內自成天地,妖獸的手段未如妳所預料的如此簡單。」冰扇玉帝身旁的黑魔仗人說道。

「阿!」一聲慘叫傳來,在短短的半刻鐘之內,竟已有人遭受妖獸的毒手。

冰扇玉帝等人對視一眼,一同踏入了陣法之內,此刻情勢不適宜讓他們在陣法上多作研究。

冰扇玉帝四人一踏進了陣法之內,馬上遭遇襲擊,但四人的實力可非傲劍宮的弟q子可比,馬上將來犯的妖獸打退,只不過在陣法內,卻又接連傳出兩聲慘叫,叫聲之淒厲,不難想像妖獸的手段之殘忍。

「哼。」冷喝一聲,將襲擊的妖獸斬殺,周通依舊用著鎮天鏡洞悉全局。

不同於三日前,妖獸全化為原形,只不過將原本百丈高的身軀縮小至兩人高,但實力依舊比化為人形還要強上兩、三分,更令傲劍宮與聚寶閣的弟q子招架不住。

「不對,這陣法有古怪。」將湧上喉頭的血硬吞下去,周通面色有些漲紅,胸前衣袍破碎,有著一個手印,這是方才周通為了快速解決戰局,不惜以傷換了妖獸的命。

然而,周通的真元卻隱隱不受他控制,使得他還需多費一番精神來壓下躁動的真元,讓他無法好好調息。

「阿!」又有一人身死,情勢完全倒向妖獸一方,畢竟傲劍宮與聚寶閣的弟q子沒有手段能在陣法內視清,弟q子們也沒辦法使出合擊陣法,只能憑藉直覺來躲避妖獸的襲擊。

環視著四周,周通臉色一沉,已有五名弟q子身死,但其餘的弟q子卻被妖獸襲擊而無反擊的餘地,除去裘無償與呂儒生方才各自擊殺了一隻妖獸外,冰玉扇帝四人聯手也擊殺了兩隻妖獸。

「嗯?」就在周通審視陣內局勢時,卻突然發現有隻妖獸躲在一旁,並不主動攻擊修真者,身旁也有兩隻妖獸保護。

那隻妖獸雙手張開,手心朝上,周通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其手心中散發出淡淡的粉末,融於濃霧之中,周通當下立判那些粉末便是讓自己真元躁動的主因,馬上將殺意轉到那隻妖獸身上,俯身而去。

此時若兔息在陣法之中,見到這隻妖獸,便可以認出是「萃毒蠱后」,身上十數種劇毒十分可怕,當中就有一種劇毒會將修真者的真元消融,也只有像周通一般的強者,受到劇毒的影響才如此的輕微。

兩隻妖獸見到周通襲來,馬上將萃毒蠱后保護在身後,其中一隻妖獸怪叫的撲向周通,只不過周通並不打算與其正面對戰,運用八轉瞬天在妖獸猝不及防之下來到萃毒蠱后身後。

「刀走武蒼!刀闢山河!」

一連兩招,正如周通所預測,萃毒蠱后並不擅於對戰,所以才需兩隻妖獸保護,周通的速度實在太快,但招式就要落其後背時,保護牠的妖獸卻將牠拉至身後,硬扛下了周通兩招。

另外一隻妖獸趁周通此空檔,纏上了周通,令周通暫時無法分出手來擊殺萃毒蠱后。

陣法內一片混亂,而空中的對戰卻明朗的多,縱使被三獸圍攻,但直至目前身上還未受到傷,反觀鵬堅三獸,除去鵬堅之外,其他兩獸已受了重傷,卻還是不屈不撓地朝兔息攻去。

「二弟、三弟,化為原形,否則沒有勝算。」鵬堅心中駭然,未預料到兔息當初竟然還隱藏了實力,在牠們圍攻之下還可從容將二弟與三弟擊傷。

「吼!」三獸退了開來,在空中身軀瞬間漲大,如小山般的身軀宛若佔了半邊天。

「刃羽大鵬、雙頭蛟精與森羅巨蟒嗎,的確是十分強橫的妖獸阿。」負手,方才三獸化為本體時,兔息其實大可趁機會攻去,但兔息卻眼帶諷意的靜觀其變。

“轟隆隆──,轟隆隆──”,雙頭蛟精化為本體後,無日月變化的第七層空間內,竟無端出現了滾滾烏雲,當中紫電流轉,威勢十分驚人。

「哦,據說蛟龍可召喚雷電之力,此話不虛阿。」抬頭一望,兔息淡淡道,眼眸中卻未有驚懼之意。

「二弟、三弟,上。」語畢,鵬堅發出一聲嘹亮的鳥鳴,雙翅上的羽毛脫落,在鵬堅的心神操控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兔息而去。

「以這種兒戲般的攻擊也想置我於死地?可笑。」語畢,兔息伸出右手抓下其中一根羽毛,手上飛舞,其餘近身的羽毛竟然全被打落,但在鵬堅的控制之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返。

兔息皺眉,似乎覺得這些羽毛有些煩人,正想脫身時,森羅巨蟒可不會如他所願,死死的在他身旁糾纏著,不讓他脫離刃羽的包圍之外。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此時,烏雲上的雷電密佈,雙頭蛟精身上的鱗片也由青轉紫,雙嘴一張,將烏雲上的雷電之力全吞進嘴中,半息之後所有的雷電之力濃縮成兩個人頭大小的球,朝兔息而去。

「奔雷爆!」

森羅巨蟒見到雷球過來,不再糾纏兔息,很快退去,”轟、轟”兩聲,兔息狠狠的被奔雷爆擊中,黑煙籠罩著兔息,令三獸無法知曉情況如何。

「嘿嘿,不怎麼樣嘛!」一陣旋風無地生起,頓時捲走黑煙,兔息的身影慢慢的從旋風中走出,衣袍破碎,卻毫髮無傷,眼眸中多了一股狂暴之意。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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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八層樓

「怎麼可能…。」見到兔息毫髮無傷接了自己的絕技,雙頭蛟精不可置信地說道。

「可惜。」兔息搖著頭,眼眸中有些失望之意:「兩千年的修為,你們的實力卻遠不如我預料中的強阿。」

帶有驚懼之意的凝視著兔息,鵬堅猛然想起兔息與牠們三獸戰鬥至此,竟未使出天賦神通,也未曾化為原形,然而牠們三獸卻已使出渾身解數…。

牙一咬,心一橫,鵬堅說道:「二弟、三弟,將他拖住,我去破壞傳送石。」

兔息實力遠超預料,鵬堅心知就算集結第七樓層所有妖獸的力量,可能還無法撼動兔息的一根寒毛,若讓他上了樓,大人精心策劃已久的計畫恐怕會被兔息毀於一旦,因此鵬堅打定了主意,就算賠上了第七層所有妖獸的命,也不讓兔息上到第八層去。

「好。」負著必死之心,雙頭蛟精與森羅巨蟒上前纏住兔息。

然而,就在鵬堅俯身疾速飛至傳送石時,腦袋宛如受到了重擊,讓牠在空中摔落了下去。

「耍些小伎倆,在我面前可沒用處。」兔息踩著鵬堅的頭,惡狠狠地說道。

「大哥!」雙頭蛟精與森羅巨蟒心中大急,紛紛轉身欲解救鵬堅。

冷笑一聲,詭異的笑意掛在兔息嘴角:「可別急著找死阿。」

語畢,兔息猛然一蹬,”轟─”的一聲,鵬堅巨大的頭深陷在地下,兔息也借著這股力氣沖向雙頭蛟精與森羅巨蟒。

“轟隆──”,早有決心將兔息留住的雙頭蛟精,將烏雲內所有的雷電之力聚集在一起,足有三人合抱粗的雷電擊在雙頭蛟精千丈的身軀上,只見雙頭蛟精身軀轉為紫青,但鱗片卻滲出血來,顯然這龐大的雷電之力,連他也吃不消。

「三弟,快將傳送石毀去!」忍著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雙頭蛟精喝道。

聞言,本想與雙頭蛟精一同對抗兔息的森羅巨蟒,望著充滿決絕之意的雙頭蛟精,眼角含淚的尾巴一擺,朝傳送石而去。

「龍雷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第七層天地似乎都在這一擊之下搖動,方圓百丈之內的竹林化為黑炭,肥沃的土地變為焦土,恐怖的攻擊力可見一斑,只不過雙頭蛟精全身鱗片掉落,龐大的身軀不斷流出血來,生息以很快的速度減弱著,從空中摔落在地上。

「羅天滅!」血盆大口一張,森羅巨蟒嘴中的獠牙全轉為如墨的黑色,嘴內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附近的竹林被連根拔起,飛進去了森羅巨蟒嘴裡,碰到了十丈長的黑色獠牙全化成指頭大小的飛灰。

就在森羅巨蟒將血盆大口對準傳送石時,蛇尾卻傳來一股猛然巨力,將牠狠狠地摔在地上。

“碰─、碰─、碰─…”,兔息雙手抓著蛇尾,將森羅巨蟒左甩右摔,地面上因為森羅巨蟒的撞擊,多了許多大坑,可憐的森羅巨蟒,當牠意識到是兔息來襲時,連天賦神通都來不及使出來,就被當成是玩具般耍弄。

“轟碰──”,兔息腰一扭,將森羅巨蟒重重的砸在底下的雙頭蛟精身上,力量之大,讓兩者雙雙吐出了血,在地下抽搐。

「為什麼…,同是靈獸…,為什麼要幫助修…修真者,難道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嗎…。」接連的巨響,將本來暈倒在地的鵬堅震醒,見到二弟與三弟生機不斷流失,血淚並具地說道。

雙臂焦黑的兔息,以一種複雜的眼光凝視著鵬堅:「既然同是靈獸,就不會有階級之分,就不應該有分貴賤!」

語畢,兔息深吸一口氣:「不是想知道我的本體嗎,好,我就讓你死的瞑目。」

兔息雙手一抖,焦黑的皮膚全部脫落,流膿雙臂卻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著,眉心中間出現了一條裂縫,頓時間,裂縫睜了開來,竟出現了血紅的眼眸,耳朵也慢慢的拉長。

見此,鵬堅已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憑這些特點,他已知道兔息的本體是何種靈獸了…。

「很吃驚嗎?死在我這種卑劣的靈獸手下?」迅速化為人形,兔息語帶諷意道。

「你…。」不甘之意湧進雙眸,鵬堅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性命如今卻操之在最平凡、低劣的妖獸手上。

「放心吧,待你死後,你的兄弟,樓上的那位大人也會跟著你陪葬的。」走至鵬堅身前,鵬堅已閉上了雙眸,右拳落下,一顆拳頭大小的內丹已被兔息取了出來。

數息過後,兔息手上已有了三顆色澤光亮,拳頭大小的內丹,然而,就在兔息殺了鵬堅三兄弟時,在陣法內的局勢卻危機四伏,聚寶閣與傲劍宮的弟子幾乎全數被誅殺,其餘苟活之人也是被呂儒生與裘無償所救。

若單以聚寶閣與傲劍宮的修為與實力來論,絕不會如此簡單就死在妖獸手上,只能說萃毒蠱后的毒實在太為猛烈,令他們無法隨心所欲的使出功法,加上真元被毒性侵蝕,根本無法在妖獸手下撐著太久的時間,就算周通已將萃毒蠱后斬殺,但萃毒蠱后的毒已完全融入濃霧之中,就算周通想盡辦法,也無法將毒去除。

能在萃毒蠱后毒性撐下來的人寥寥可數,除了周通、呂儒生與裘無償三人之外,就只有冰扇玉帝等四人了。

只不過,就在兔息加入戰局之後,情勢頓時有了急轉的變化,因沒有後顧之憂,兔息連殺數名妖獸,甚至不惜以偷襲的手法來擊殺妖獸,一刻鐘過後,死在他手上的妖獸已有五、六隻之多。

見到兔息殺進陣法之中,呂儒生與裘無償心中也安定了些,被兩、三名妖獸圍攻,還要分出心神來照顧門下弟子,以他們的實力也有些左支右絀,當妖獸發覺兔息殺進而圍擊時,呂儒生與裘無償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將心中積累已久的憋屈發洩出來。

第七層的妖獸靈智不凡,知道兔息能進到陣法內,定是將鵬堅三獸給擊殺,許多妖獸悲恨之下放下原本的對手,朝兔息攻去,只不過看在兔息眼裡,這些妖獸不過是以卵擊石、蚍蜉撼樹罷了。

短短一個時辰過後,已有十隻妖獸被兔息擊殺,呂儒生與裘無償也誅殺了三隻,周通則是守在傳送石旁,不讓妖獸趁機將其破壞,卻未擊殺任何一隻妖獸,而冰扇玉帝等四人則擊殺了兩隻妖獸。

當最後一隻妖獸被兔息擊殺之後,陣法徐徐消散,出現的滿地的屍首,有修真者的,也有妖獸的,死狀都十分淒慘,屍首分離,充滿著不甘之色,修真者為了報師兄弟的仇而殘殺妖獸,妖獸則因為長久以來對修真者的怨恨而毫不留情。

望著平日與自己交好,同門數十年甚至更久的師兄弟,如今已成屍首,許多人眼角濕潤,鼻頭一酸,晶瑩的淚水落下。

見此,裘無償與呂儒生沉默,相似的場景他們也曾遭遇過,甚至還曾抱著自己最親近的師兄弟,感受著其生機慢慢的消逝,自己卻無可奈何,只能望著其閉上雙眼,永存回憶之中。

自己至親的人死在眼前,這種哀傷與悲痛的確難以承受,但這卻是通往強者必經的道路。

雖然眾人傷勢頗重,卻咬牙硬撐著,在未被陣法籠罩住的竹林內,挖了許多的墳墓,將自己視為至親的師兄弟埋下去,劈了幾根竹子,將自己對其思念的話語寫在其上,插在墳墓前,之後才領了丹藥,坐在一旁復原傷勢。

所幸這些得以在妖獸爪下活下來的弟子,多半是因為受到庇護,雖然傷可見骨,但裘無償的丹藥可令他們在短時間內回復傷勢,比較麻煩的是萃毒蠱后的毒,已侵蝕了他們的真元,且吸附在經脈內,若催動真元欲回復傷勢也是徒勞無功,使得裘無償的丹藥效果再好也是無用。

只不過,當兔息發現異狀,進而尋問周通時,發現眾人是中了萃毒蠱后的毒後,便取出了數把靈草:「這是百絲鬼針草,可解萃毒蠱后的毒,以他們的實力,一人摘取一片葉子服下便可將毒性去除。」

「嗯。」周通也不多話,將百絲鬼針草拿走後,畢竟與呂儒生依舊還有芥蒂,便交給裘無償,讓他發給所有的弟子。

聽聞到百絲鬼針草的功用,裘無償心中一驚喜交加,這種靈草在聚寶閣內所藏甚多,但一般用來製作回心丹等下品丹藥用,沒想到還有解萃毒蠱后之毒如此大用,到是讓他開了眼界,也馬上發給門下的弟子,其餘的都給了呂儒生。

接下百絲鬼針草後,呂儒生對著兔息點頭致意,豈知兔息只是對了眼後就不予理會,讓他失了些臉面,但此時卻也不是計較如此小事之時,況且兔息實力深不可測,呂儒生也就不放在心上。

“咕嚕咕嚕──”,就在服下百絲鬼針草後不久,眾人臉色開始難看起來,一道道聲響從肚子內傳來,頓時間,只見眾人在竹林內飛竄著,找尋著較大叢的清竹,脫下褲子,演奏著令人感到啼笑皆非、此起彼落的曲子。

見狀,周通搖頭失笑幾聲,對兔息道:「你這靈草還真是管用。」

聞言,兔息詭異一笑:「還不僅如此呢。」

此話落下,一陣臭味傳來,眾人臉色開始發青,為了找尋大叢的竹子,眾人可說是遍佈四面八方,所以就連這陣臭味也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也太臭了些…。」捏住鼻子,站在兔息身旁的楚天不禁深鎖眉頭。

「冰供奉…。」這陣可怕的臭味迎面而來,饒是周通、呂儒生等赫赫一方的霸主也忍受不了,呂儒生馬上對著冰扇玉帝示意。

其實就算不用呂儒生示意,冰扇玉帝也早已準備出手:「冰扇絕第二式,疾風生!」

道道旋風飛上天際,這股惱人的臭味才終於消散,眾弟子這時也馬上紅著臉回到了原地。

「毒都排除了吧?」裘無償皺著眉問道,雖然冰扇玉帝暫時將臭味消除,但漸漸的從竹林內再次傳來了異味,讓弟子的臉更紅了幾分。

「冰扇絕第一式,落水寒!」冷喝一聲,冰扇玉帝顯然惱怒於再次出現的臭味,全力施展落水寒。

半刻鐘過後,地上便覆蓋著一層一丈高的冰霜,將所有的異臭全掩蓋住,一勞永逸。

「好了,趕緊回復傷勢。」裘無償沉聲道。

抬頭往上望,裘無償心中總覺得不太踏實,這次煉獄塔斬殺妖獸,比起上次,這次妖獸不管計謀與實力都往上了一個台階,遠非之前可比,像是這層樓布下的陣法與心計,上次就連第九層樓也未曾見過,不僅如此,在煉獄塔內,妖獸還數次提到「那位大人」,讓裘無償不禁懷疑莫非煉獄塔誕生了一個極為強大的妖獸不成。

「唉…。」心中默然的嘆了口氣,裘無償深深的感到擔憂,如今他們也只是在第七層樓,那第八層樓與第九層樓究竟有何端可怕的存在等著他們。

經過三天的調息後,眾人的傷勢總算是恢復的七七八八,雖說如此,其實體內已蘊藏著許多暗傷,此行煉獄塔結束後,若不找個機會將其從體內剔除,恐怕會對往後的修真道路埋下不可料想的影響。

這個道理裘無償也懂,所以才將閣內的上品與極品丹藥帶來,欲將此傷害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站起身來,裘無償深吸了口氣,體內充盈著不斷怒吼的真元,受到的傷已完全復原,然而,面對著傳送石,他卻有些懼怕之意。

相反的,兔息的氣息無意間再次飆漲,讓眾人感到肩上壓著千丈的高山般,一股臣服的念頭油然而生。

「呼,我先上樓吧。」壓下心中躁動的氣息,兔息吐息變得有些急促,雙眸的狂熱的戰意不減反增,率先上了樓。

「我們也趕緊上樓!」裘無償喝道,不知為何,見到了兔息,他心中的不安到是緩解了不少。

上了第八層樓,眼前的場景完全的出乎他們預料之內,枯萎的雜草叢生,明明乾枯至極,卻以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存活著,占據了第八層樓絕大多數的龜裂的土地。

到了第八層樓,卻未有任何的妖獸襲擊,讓他們鬆口氣之餘,卻又想到這是否是妖獸的詭計,然而當兔息的話語落下,卻令他們感到錯愕與不解。

「這一層樓,沒有妖獸的氣味。」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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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獅擎

「此話當真?」裘無償臉色一沉滻漷滯潃,若是別人說出這種言論,他還可以不予理會槂槙樄榐,但此時卻是由兔息說出,他已信了三分嘔嘍嘓團,只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他心中的不安更甚。

環視周圍一眼漆漫漠演,兔息並未回答裘無償,卻深深皺起眉來:「有個更糟的消息銝銇銈銜,這層樓…,沒有傳送石。」

此話落下,眾人臉色驚愕,卻鮮少有人對兔息之語質疑,想到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第八層,自己至親的師兄弟還死在自己眼前,腳步卻止在第八層,如此悲奮之情使得眾人握緊雙拳,指節泛白,深陷在掌心的指甲已微微滲出血來。

「你是如何得知?」裘無償深鎖眉頭,問道。

對此,兔息簡單的回了一句:「天賦神通。」

此時,兔息皺了皺鼻,眉頭一展,嘴角已多了一股冷然的笑意:「慢著,此等手法到是十分隱蔽阿,但要想瞞過我,還差的遠。」

語畢,兔息如同放弦之箭般朝東南方疾速飛去,眾人聽到兔息之語,原本如死灰般的心志卻燃起一股希望,馬上跟在兔息身後追了上去。

兔息速度極快,但過了半個時辰就落了下去,因此眾人還可以跟上,見到兔息身影落下,眾人驚愕的發現在雜草叢生的第八層裡,在兔息落下處的附近卻有一個三丈深,直徑有十丈的大坑。

「這是?」呂儒生不解道,既然這層樓沒有妖獸,他就想到兩種可能,一是妖獸全死光,當然,他並不認為妖獸會無來由的自斃身亡,再者,就是妖獸到了別層樓去了,在呂儒生的思緒之中,他較為偏向後者,如今見到這個大坑,他猜測十有八九便是原本傳送石之處,更確信了心中的想法。

「莫非第八層樓的妖獸全到了第九層去了?」除了呂儒生之外,裘無償也抱持的一樣的想法,不禁脫口而出。

「可是若到了第九層,怎麼可能將這傳送石擊成粉末。」語畢,裘無償心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道想法,這道想法讓他心中一涼,臉色極為的難看。

然而,接下來兔息的話語,卻讓他涼意更甚:「哼,自然是第九層樓的那位大人所為了,沒想到牠的實力如此厲害,竟然能突破樓層的禁界,毀掉傳送石。」

此話落下,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突破樓層的禁界,這修為到底要多高深才能做到,思緒至此,眾人眼光飄過了裘無償、呂儒生與周通,最後定在兔息身上。

然而,裘無償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眼光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古籍上的預言,竟然成真了…。」

眉頭一皺,周通立即問道:「什麼古籍?」

望了周通一眼,裘無償再次嘆了口氣:「在聚寶閣的藏書院內,有一本古籍,乃是由歷代閣主代代相傳,不得有外人觀看,而在古籍的最後,有一句預言:在千年之後的煉獄塔,會出現一隻妖獸,其實力之強,能打破煉獄塔內的禁界,若不即時將牠誅殺,其無上法力將會毀掉煉獄塔,帶領誓死追隨牠的手下,在北大陸翻起一股腥風血雨。」

「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古籍上的預言怕是被我遇到了。」裘無償有些哀然地說道,照古籍上的描述,這隻妖獸實力之強,根本不是缺少了赤霄槍宗戰力的他們所能戰勝的。

心灰意冷之下,裘無償取出了星罡天羅罩,一道身影猛然竄了出來,嬌喝一聲,直朝兔息而去。

「古靈,慢著…。」裘無償心中一急,但古靈的速度實在太快,眨眼間已來到兔息面前,右掌閃耀著紫金光芒,朝兔息心胸而去。

心知古靈是自己人,兔息臉色雖有些不善,但卻未對古靈下重手,冷哼一聲,略微側身,右手一推,輕而易舉的就將古靈的突襲化解。

古靈心中驚愕,沒想到自己使出八成實力的這一擊如此簡單就被破解,但古靈對戰經驗也十分豐富,右腳在地面猛力一踩,身形在空中一個翻身,掌印已在兔息天靈蓋上即將落下。

「古靈,住手!」見此,裘無償連忙一聲大喝,讓古靈即時收回掌印。

柳眉一皺,古靈回到裘無償身邊,疑惑道:「怎麼回事,當初協議不是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殺最強橫的妖獸嗎?」

聞言,裘無償哀然一嘆,將方才古籍一事再次說給古靈聽,古靈聽了臉色微變,顯然也沒預料到煉獄塔內會橫空出現一隻實力如此可怕的妖獸,古靈也頓時明白裘無償為何要提早將她放出來,畢竟如此強大的妖獸,就算偷襲恐怕也很難成功。

「裘閣主,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周通問道。

望了大坑一眼,裘無償對呂儒生道:「若讓這妖獸跑出去,影響最巨的必然就是我們,以我們現在的人手與實力絕對不是牠的敵手,不如先離開煉獄塔,之後聚集所有門派之力,想必能將那妖獸一舉滅殺。」

呂儒生點點頭:「正有此意。」

然而,兔息卻如此說道:「不用妄想了,當我們到達第八層樓後不久,其餘層樓的傳送石也相繼被牠給破壞了,所以我們現在進退不得。」

此話落下,眾人臉色一沉,無比難看,而在無意間,當裘無償說出古籍上的預言,到如今震懾於那隻妖獸突破禁界的可怕手段後,眾人堅定的心志,已開始動搖了,只不過,卻有一人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兔息。

「兔息,若由你出手,有幾分勝算?」楚天問道。

霎時間,眾人的目光全聚集在兔息身上,對此,兔息卻風馬牛不相及的淡然道:「這層樓突然有能量的波動,若我猜測無誤,應是有新的傳送石要形成了。」

語畢,兔息再次自顧自的往西方飛去,但是不知為何,眾人看向兔息的背影時,發現其好像高大了數分,死灰復燃,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期望。

跟在兔息身後,古靈不免疑惑道:「他是何方妖獸,怎麼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他這次是跟著周通過來,但就連周通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從方才的交手中妳應當也發覺他的實力強悍,甚至比周通與呂儒生厲害許多,但他卻有一點十分古怪之處。」裘無償解釋道。

「古怪?」古靈皺眉更甚。

「他對楚天十分恭敬,其恭敬程度宛如楚天是他主子,但對於其他人,他可不會給好臉色。」裘無償說道。

「以楚天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收服他,莫非是楚天家族派出保護他?若真是如此,上次怎麼沒見到他?」古靈喃喃自語道,眼光自然放在楚天身上。

「這點妳到也不必多想,對於兔息的來歷,最摸不著頭緒的恐怕就屬楚天,如今最緊急之事便是誅殺第九層樓的妖獸。」裘無償不再將話語繞著兔息,反而直轉第九層的妖獸,如今的他正因為古籍的預言而心神不寧。

古靈簡單的應了一聲,隨後也閉口不言,一路上眾人沉默如金,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到了。」止住身形,兔息緩緩落下。

落下處,只見第八層的天地靈氣匯聚,在兔息身前不遠處凝聚,慢慢變成傳送石的模樣,只不過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在兔息發現第八層天地靈氣的變化至今,已有一個半時辰之久,但現在傳送石也不過到了眾人膝蓋處,離完全形成可想而知還需要一段時間。

見此情形,楚天直接盤腿坐下,在煉獄塔內,他那修真界年輕一輩翹楚的修為簡直連螻蟻都不如,而既然不能成為助力,楚天心想也絕不能成為阻力,便馬上吸收天地靈氣,回復流失許多的真元,眾人方才的速度實在太快,他使盡全力飛馳才勉強跟上,但這也讓他耗費了許多的真元。

在進到煉獄塔內後,楚天便深深的明白自己實力不足,所以從頭到尾便小心翼翼的不讓妖獸近身,否則情勢絕對會變的更為複雜,就像在第七層時被千穴蜈蚣抓住,若不是他即時逃脫,在第八層時兔息恐怕就無法如此順利的就將最為強悍的三隻妖獸誅殺,雖然不知為何,但兔息對他無比尊敬,同時,楚天也知道這是周通冒險將他帶進煉獄塔的原因。

見到楚天盤腿坐下,兔息也隨意坐到楚天右後方,周通則是坐在楚天左後方,使得兩人看似是楚天的左右護法,但此時楚天雙眼閉上,也沒注意到眾人的眼光。

「此事過後,有必要查查楚天背後是否藏有大勢力了…。」見此,裘無償與呂儒生在心中不約而同的暗道。

傳送石凝聚的速度緩慢,但眾人卻可趁此機會再好好調息一番,尤其第八層樓大半的天地靈氣都在此地匯聚,眾人感到在經脈內奔騰的真元又充盈了許多。

經過了三個時辰,天地靈氣不再繼續匯集,傳送石閃耀的螢青光芒也逐漸變弱,眾人心知,這是傳送石即將完成的預兆。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過後,傳送石的螢青光芒已內斂其中,只不過隱隱約約之間,傳送石卻也散發著一股狂暴的氣息。

兔息眉頭一皺,隨後嘴角多了一股耐人尋味的笑意:「好凶阿。」

面對著傳送石,眾人心中忐忑不安,畢竟眼前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但此時已無後路可退,肩上也背負著自己師兄弟的性命,反而挺起了胸膛,取出了自己的法寶與武器。

見到眾弟子露出堅定之意,裘無償點了點頭:「傳送石已成,等等進到第九層樓時小心突襲,等我下達旨令,便圍擊最強的妖獸。」

此話落下,眾人紛紛回應,只不過兔息卻在此時潑了一盆冷水:「放心吧,牠不會突襲的,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如此。」

「走吧,牠已等候多時了。」冷笑一聲,兔息率先進到了第九層。

眾人相視一眼,眼眸中多了一分猶豫之意,但很快便消散開來,只不過就在這僅僅半息之間,楚天與周通便接連的上了第九樓。

呂儒生與裘無償對視一眼,對著眾弟子道:「走吧。」

在最後一人踏上第九層樓之後,那過了久才形成的傳送石,”碰轟─”一聲巨響,爆碎成粉末。

「你們可終於來了,本王已等待許久了阿…。」進到第九層樓後,一道宛如覆蓋天地的聲響傳來,前方五十步外一道高大的身影徐步走來。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名看似溫文儒雅的男子,身高約莫七尺,身軀修長,嘴角掛著笑意,雖未刻意發出暴戾之意,但眾人卻可感受到其身上傳來濃濃的危險。

「你們千辛萬苦來到此處,本王就破例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妖獸自顧自的說著:「本王名為獅擎,放心,你們不需記住,因為你們都會死在此處。」

掃視眾人一眼,獅擎突然眉頭一皺:「嗯,沒想到還有隻小麒麟在,兩千年的修為,不錯,若跟在本王身邊,本王來日統一天下時,必有厚賞重用。」

「不必了。」古靈冷冷道。

聞言,獅擎聳聳肩,似乎不太在意:「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送妳下黃泉了,放心,本王開恩,所有人會跟著妳陪葬。」

「吞噬神通?」此時,兔息說了一句。

眉頭一挑,目光轉向兔息,獅擎顯然沒預料到有人立刻便看穿了牠的天賦神通:「沒想到還有人有此見識,不錯,本王的確具有吞噬神通。」

兔息點點頭:「難怪,想必你是將第八層的四名妖獸都給吞了吧,叫第七層的妖獸使用陣法,之後潰敗時再將傳送石破壞,也都是你的意思,目的想必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你可以好好消化四名妖獸的龐大能量。」

獅擎眉頭一皺,方才雲淡風清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眼前這平平無奇的人竟然一語道破他的計畫,的確出乎他預料之外:「厲害。」

「可惜,就算你知道本王的計謀,也已經太遲,本王早已將牠們的能量消化,牠們四獸會在本王心中伴隨左右。」獅擎說道。

此話落下,原本抱持著僥倖之意的眾人,心中一沉,牙一咬,已做好赴死絕戰的準備。

「哈哈哈」突然間,獅擎爆出大笑:「有趣,實在有趣。」

「想當年本王在煉獄塔內最底層時,還要躲避著你們的追殺,吞噬被你們擊殺妖獸的能量,忍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放心,本王會如你們之前所為般,從實力最弱的人開始殺起。」語畢,獅擎身形一閃,右手成爪,眨眼間出現在楚天身前,右爪往天靈蓋印下。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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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破禁界
掌印伴隨而來的強大風壓刮的楚天臉面生痛,獅擎的速度極快,楚天還來不及使出八轉瞬天,獅擎巨掌眼見就要落下。

「哼!」只聞一聲冷喝,只見兔息衣袖微微一動,獅擎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後倒飛而去,身軀卻出現如漣漪般的波動,隨後在空中爆了開來。

「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耍弄。」兔息冷笑一聲,語畢後,一道強烈的風壓才陡然吹過。

「好可怕的速度…。」在場之人中,方才能看到兔息出手的也僅僅只有周通、呂儒生與裘無償三人,然而,就算是他們,也只隱約間見到一道影子罷了,他們自問,就算換作他們三人,也難以接下兔息方才一擊。

血滴慢慢從楚天右臉落下,僅僅是右爪帶來的風壓就劃破楚天臉頰,冷汗涔涔的滴下,以楚天的定力此時也臉色發白,在半個眨眼之間,他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半息之後,眾人才從兔息與獅擎的交手中驚醒過來,不敢置信獅擎竟如此就被兔息擊殺,已有幾人出現狂喜的表情,見此,兔息淡淡道:「那只是獅擎的分身,用來試探我們罷了。」

「分身?僅是分身就具有如此可怕的實力?」呂儒生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以他的實力與閱歷豐富的見識,竟然未發現那只是個分身,讓他眉頭深皺,長年被眾人阿諛奉承的超絕實力,與獅擎比起來恐怕還有一段巨大的差距,如此事實讓他難以接受。

「牠本體可是金甲龍獅獸,有著吞噬與分身兩大神通,分身具有本體七成實力。」瞥了呂儒生一眼,兔息極為簡單的解釋道。

「金甲龍獅獸,怎麼之前未曾聽聞過?」裘無償皺眉道。

嗤笑一聲,兔息說道:「修真界內你未曾聽聞的事可多的很,金甲龍獅獸在修真界內出現的次數五指可數,可以說是逆天的存在,你不知曉也屬正常。」

若在平時,見識過修真界許多珍材異寶更甚周通與呂儒生的裘無償聽到此言,絕對會一笑置之,甩袍離去,他人立刻奉上帶有諷刺的笑聲,但今日換作兔息,裘無償非但沒有一絲慍怒,甚至還微微的點頭,而其他的聚寶閣弟子連諷笑之心也未升起,甚至還恍然大悟的暗自點頭。

然而,關於金甲龍獅獸之事,兔息並未全盤脫出,譬如說金甲龍獅獸乃是龍與金猛獅的混種,在萬分之一的機會中繼承了兩者的天賦神通,才有如此可怕的實力能駕馭煉獄塔內千年修為以上的妖獸。

又譬如說,當初他便是在瑤天池被一隻三千年修為的金甲龍獅獸給追殺,不,在當時或許只是他死勁的逃命,而金甲龍獅獸看著他宛若一隻螻蟻,甚至還不如,好險當年有著…,否則他今日也不能站在這。

「他應當還未將第八層的妖獸能量消化,否則就不會以分身出現拖延時間了。」朝某個方位銳利的瞥了一眼,兔息淡然道。

此時,第九層某處,金甲龍獅獸體表顯現著異樣的紅色光芒,身軀的青筋如蚯蚓般浮起,如鐵石般堅硬的肌肉也不停的漲大蠕動,但突然間一股鋒利的殺氣襲來,讓牠寒毛豎起,背脊上流過了一股涼意。

「嗯?」從匍匐中抬起頭來,環視周圍一眼,喃喃自語道:「好可怕的殺氣,應當就是將我分身破去之人了。」

金甲龍獅獸龐大的臉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但念頭一轉,嘴角多了一股冷意:「待我將能量消化,就算是他,也絕不會是我的對手。」

語畢,獅擎再次趴了下去,但身軀卻慢慢的往下陷,不久之後,獅擎的身軀已融入周圍的景色之中。

「那牠在何處,趁此大好機會速速將牠誅殺,否則遲則生變。」裘無償急道。

此話落下,只見眾人發出神識,眼神卻是茫然,顯然未能順利的找到獅擎。

「別白廢功夫了,以牠的修為,除非牠自己出現,否則真要隱匿,我們之中無人能將牠尋出。」兔息很快說道。

「慢著,快!隨我來,方才我感覺到一絲牠的氣息。」面色一變,兔息忽然說道,轉過身,朝西北方疾飛而去。

見此,眾人也臉色一變,畢竟兔息本體也是妖獸,實力也是深不可測,不疑有他,眾人也很快追了上去,只不過此時卻沒有人發現兔息嘴角上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此刻,在眾人之中也只有兔息自己知道,他們與獅擎完全是「背道而馳」…。

搜尋了兩、三個時辰,在這廣大無邊的第九層樓中,景色融合了其他八層樓,地形十分的複雜,使得眾人更加努力的搜尋,只不過想當然爾,一切在兔息的刻意所為下徒勞無功。

呂儒生皺眉,隱隱感到蹊蹺,卻又說不上哪處奇怪,只能將這種異樣之感藏在心中。

突然間,兔息停下了身形,眼神銳利的往下一掃,皺著眉的模樣令裘無償關切道:「怎麼樣?是否發現牠了?」

緩緩搖著頭,兔息說道:「方才我便是在此發現牠的氣息,但如今卻…,我怕是中了牠的調虎離山之計。」

裘無償臉色一變,正欲開口之際,兔息又將目光轉向別方:「狡猾的東西,這次牠的氣息出現在西南方。」

「是否又是調虎離山之計,或者牠已布好陷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呂儒生說道。

「也可能是牠真在那處,利用此次我們猶豫不定時消化能量。」周通順著兔息的眼光望向西南方。

「莫非牠這就在這附近,感受到我們的氣息,所以才動用秘法使你的感知錯亂?」裘無償臉色緊繃道。

三人的言語之間透露了眾人的處境,完全處於被動的局面,三人皆是經過了吹錘百鍊所歷練出來的強者,身上染上的血腥絕對不會少,對敵的經驗也遠遠比其他人多,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三人所言皆有可信之處,讓環繞的氣氛更顯得沉悶。

正當三人苦思煩惱時,兔息開口道:「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哼,就由我前去一探虛實。」

語畢,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虛空中刮起一陣狂風,兔息已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看著兔息離去的方向,楚天若有所思的張口欲言,但最後還是放棄這一絲念頭,與眾人一同在原處等待兔息消息。

方才在獅擎分身出現時,楚天微微的感覺到體內流動的血液突然有著一絲絲的加快,而且有一股躁動之感升起,只不過由於獅擎襲擊的緣故,這一股感覺馬上被恐懼壓過,楚天那時才未能放在心上,方才靜下心時,那一股躁動之感卻緩緩的消退,楚天心想或許這股感覺與獅擎有關,正想告訴兔息時,卻回心轉意,兔息也已走遠。

「或許自己是被獅擎的可怕實力給震懾住,所以才有如此感覺。」楚天在心中暗道。

很快,兩個時辰過後,遠處見到兔息的身形,見到其毫髮無傷,臉色波瀾無變的模樣眾人便已知曉,兔息此趟是徒費工夫了。

果不其然,到了周通身前,兔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牠的蹤跡。」

「吸收如此龐大的能量,絕對會引來一些變化,在這第九層的空間內怎麼可能會沒有牠的蹤跡。」遲遲未能找到獅擎,裘無償顯然有些急了,臉色十分難看。

此時,許久未曾說話的古靈輕啟朱唇道:「靈獸吸收能量方法本就不同於修真者,以獅擎的修為,或許真有辦法吸收龐大能量的同時隱匿住身形,否則,也就只剩另一種解釋了。」

「什麼解釋?」裘無償問道。

「就是牠將能量全消化一空了。」兔息接著道。

就在兔息話語落下的當下,龐大的震盪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陡然出現,煉獄塔彷彿因此震了幾下,之後,只見底下的地面出現數百道密密麻麻的裂縫,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之下炸裂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一道狂笑響徹天際,在第九層樓中迴盪不已:「在找本王嗎?」

龍頭獅身,在肩膀處還生有兩對足有千丈的巨大肉翅,龐大的虛影完全佔據了眾人的視線,身上閃耀著耀眼的金色鱗片,讓眾人難以睜開雙眼。

“嘯─”,龐大的虛影只出現幾個眨眼,之後便消逝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七尺身高的大漢。

獅擎緩步行來,每一步皆跨越了數百丈的距離,隱約間,獅擎身旁出現了四道巨大的影子,隨著時間推移,四道影子漸漸的凝為實質。

經過了四個時辰,獅擎終於將體內殘存的能量全部消化,不同於方才,終於以本尊現身。

「好可怕的氣息。」感受到獅擎的威壓,周通臉色緊繃,心頭猛然的跳動,下意識的取出刀來,低垂在身旁,儘管只有一絲,但自從他當上霸刀宮宮主之後,他已鮮少未有名為恐懼的情緒了。

首當其衝的感受到這股威壓,呂儒生與裘無償也馬上取出愛劍與本命法寶出來,臉色沉了下來,實力最強的三人如此,更遑論是站在三人身後的弟子了,古靈還好一些,臉色略微發白,但其他的人就沒有這麼好過,數人因牙齒打顫而咬緊牙根,慌忙的取出自己的武器,死死緊握住,手心中卻不斷冒出了冷汗。

然而,在這些之中卻有一人是異類。

「呼、呼、呼…。」粗喘著呼吸,楚天臉色有些漲紅,當獅擎身形靠近時,體內傳來的躁動更趨明顯與強大。

站在楚天身旁的兔息馬上發現楚天的異狀,馬上護在楚天身前,關心道:「楚天,你沒事吧?」

廣闊的雙肩出現在楚天眼前,獅擎的威壓彷彿也因此減弱了不少,楚天體內傳來的躁動眨眼間消失。

輕拍獅擎右肩,楚天略顯虛弱的答道:「放心,我沒事。」

「怎麼回事?」雖然獅擎的氣息十分強盛逼人,但楚天的反應明顯與他人不同,獅擎擔心道。

對此,楚天並未有所回應,只微微搖著頭,畢竟連他都不知道這股躁動為何出現,根本不知道如何將此事與兔息細述。

「你…。」就在兔息張口欲言時,獅擎的目光一轉,嘴角含笑的對著兔息道。

「就是你吧,方才將本王分身破去之人。」

感受到獅擎目光,兔息與之對上:「不錯,又如何?」

「你很厲害,至少本王未曾預料你們一行人之中,有人能在一擊便擊破本王的分身。」言語間,獅擎透露著傲氣,也帶有著絲絲興奮之情。

冷笑,兔息對視著獅擎,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囉嗦,告訴你,不僅分身,我連你本尊也要一併擊殺。」

「放肆。」猙獰一笑,獅擎說道:「狂徒,你該感到榮幸,本王一會親自出手讓,你將成為死在我手上的第一人。」

「我等著。」兔息笑意不減,反而更加冰寒幾分。

「嘿嘿,那可別急著送死,本王還需做一件事。」最後一字落下,獅擎大喝一聲:「四大皇衛,上。」

語畢,獅擎身旁的四道虛影完全化為實質,數百丈高的龐大妖獸直奔兔息一方而去,而獅擎則是快速的落在地面,將右拳往上一伸,之後重重的落下。

「不…。」當裘無償等人意識到獅擎目的時,已經太晚,四大妖獸皇衛已經襲來,獅擎拳頭也已落在地面。

“轟───”,七道如轟雷般的巨響出現,也代表著煉獄塔內的禁界一層一層的崩壞。

“吼───,吼───,吼───”,一道道獸吼從底下傳來,只見原本九層的煉獄塔竟然被打破七層的禁界,之前躲在各層樓未曾出現的妖獸此時仰天怒吼,對著眾人咆哮。

「怎麼可能…。」饒是以裘無償的定力,也不敢置信此時發生在他眼前的事:「古籍上的預言,竟然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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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三眼兔


「四大皇衛,回來。」見到禁界崩壞,獅擎冷笑一聲,緩緩升飛,讓牽制修真者的四大妖獸皇衛回到了身旁。

“吼───”,底下許多妖獸手上抓著人頭,對著修真者肆意的耀武揚威著,宣洩著心中囤積已久的恨意。

見此,周通心中暗嘆一聲,心道這次派來的霸刀宮弟子,終究全落得被妖獸給誅殺的下場。

此時,古靈冷哼一聲,散發出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壓,只不過在她驚人修為的威壓之下,底下的妖獸竟然完全不為所動,反而更激起牠們的凶性,怒吼更甚,其中幾頭修為較高的妖獸蠢蠢欲動,眼神中冒出凶光。

「小麒麟,沒用的,在本王面前,所有修為比本王還低的妖獸散發出來的威壓對牠們都毫無用處,儘管妳有兩千年的修為,還有比起本王來也絲毫不弱的天賦神通,但比起本王來,還是差了太多。」將目光緩緩轉向古靈,獅擎勾起微笑道:「本為同類,加入本王陣營,當本王一統天下時,保妳有一席之地。」

對此,古靈的反應十分的簡單:「狗屁。」

「大膽。」獅擎沉聲道,低沉的吼音讓煉獄塔震了幾下,正面接受到這股吼音震盪的修真者頓時負傷。

「噗─」喉頭一甜,楚天一口血噴了出來,五臟六腑宛如受到了如排山倒海般的強烈撞擊,骨頭宛如全散架般渾身疼痛不已。

「咳、咳、咳…。」深吸了幾口大氣,楚天好不容易壓住體內翻騰的血氣,卻又一連吐出幾口血。

除了楚天之外,其他人也不好受,臉色漲紅,經脈內的真元也不受控制的暴動,但由於修為比楚天高上許多,所以情況自然無楚天般嚴重,只不過體內還是受到了一些內傷。

然而,僅僅是這聲大吼,就讓周通等人面色無比凝重,心知這只是獅擎實力的冰山一角,但也就是這冰山一角,就可以讓眾人負傷。

「楚天,沒事吧?」很快來到楚天身前,周通趕緊度了些真元過去。

「不礙事。」微微擺手,楚天輕輕將周通手推開,如今獅擎已將禁界破壞,塔內所有的妖獸也全出現,代表等一下定會有場大戰,楚天不想因為他而浪費周通寶貴的真元。

「可惜了。」低吼過後,獅擎臉上重新浮現笑意:「沒想到你們一行人之中竟然獨獨缺了赤霄槍宗的宗主,到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之外。」

「若是能在塔中就將你們幾位修真界中的巨擎擊殺,想必本王一統天下的霸業也會簡單許多,罷了,不管如何,本王的野心終究會實現的。」搖搖頭,獅擎略帶嘆息道,但眼神中卻閃耀著一股異樣的光芒,彷彿一切盡在牠掌握之中。

聞言,修真者一方臉色更是沉重,聽到獅擎之言,他們馬上便明曉今日的一切都是獅擎安排已久的計畫,目光十分長遠,若不是赤霄槍宗陷在與魔盟的對抗之中,恐怕今日也會著了獅擎的道。

「說起來,本王還需感謝你們。」獅擎說道。

皺眉,但周通等人卻不言不語,獅擎也絲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著。

「百餘年之前,本王修為只能徘徊在五、六層之間,就在那時,你們進到了煉獄塔內,一路上誅殺了許多的同伴,本王當時十分憤慨,也要加入同伴的陣營之中將你們截殺,只不過本王當時還是隱忍了下來。」輕輕吸了一口氣,獅擎略作停頓,雙眼閉上,似乎在緬懷當年。

數息過後,獅擎睜開了雙眼:「因為本王看到了地上十數顆當時你們看不上眼的妖獸內丹,於是本王便趁你們全上樓之後,將所有的內丹全部收起,告訴本王死去的同伴們,總有一天,本王會站在第九層樓,替你們報仇。」

最後一字落下,”轟”的一聲,驚人氣息散發開來,獅擎衣袍”颯颯”作響,底下的妖獸全怒吼出聲,驚人的氣勢讓修真者心神震盪,面色巨變。

「大王!大王!大王!」

「大王!大王!大王!」

「大王!大王!大王!」

「卑微的修真者,你們可知道本王千辛萬苦的隱忍百年,為了就是今日。」收回爆發而出的氣息,獅擎負手而立,身形升高了十數丈,睥睨的望著。

「我的子民,上!」一聲喝下,四大皇衛爆發出霸氣絕倫的氣息,分別往修真者一方修為最強的四人沖去。

同時間,底下的妖獸怒吼數聲,眼神凶芒頓現,全化為原形,與四大皇衛形成上下夾攻之勢,抱著滔天恨意朝聚寶閣與傲劍宮的弟子沖去。

周通、呂儒生、裘無償與古靈分別迎上四大皇衛,周通等人不敢大意,使出全力應戰,但四大皇衛的實力也十分強悍,激戰產生的波動讓煉獄塔內再次傳出驚天轟鳴,短時間內形成了五五波。

另外一方面,弟子一方形勢到是顯露險境,單單在氣勢上,妖獸一方所挾帶的滔天恨意完全壓過了弟子一方的戰意,完全悍不畏死的戰法更讓未能完全放開手腳的弟子一方吃盡了苦頭。

躲在一旁的楚天此時極為的狼狽,因為有一頭渾身長滿數丈長,不斷滴出漆黑水珠尖刺的妖獸盯上他,咬著牙,楚天拼著命摧動著真元,不斷使出八轉瞬天,在險象環生的情況之下數次千鈞一髮的躲過了妖獸的襲擊。

然而,數次攻擊未能得手,讓這妖獸憤意更甚,在這群修真者中最低微的存在,竟然可以多次逃過牠的攻擊,加上已有幾名同伴在付出斷手斷腳的代價誅殺掉修真者,讓牠心中更急,決定使出殺招對付楚天。

“阿呀呀呀呀──”,怪吼一聲,布滿全身的尖刺此時全對著楚天,漆黑的水珠轉為赤紅,尖刺在短短的幾個眨眼間漲大了兩、三倍。

「糟!」感受到背後的壓力大增,楚天眼角一瞥,心中暗叫糟,妖獸速度陡然增快了兩、三分,眼看著妖獸就要追上他時,楚天心一橫,硬生生的消耗了一成的真元。

“吼──”,低沉的吼聲,妖獸不知所措的望著「兩」個楚天一左一右的逃開,心中急的跳腳。

「呼。」見到妖獸沒有追來,楚天輕呼了一口氣,心中暫時安定了些,這八轉瞬天步法的應用是他在使用過界陣袍後閃過腦海中的頓悟,但在煉獄塔內他苦無機會修練九轉亂神步法,如今被妖獸逼到了如此地步,只能孤注一擲。

「總算是領悟了。」當年在接受空心的教導時,在暗魁沼澤內空心展露的也是相同的步法,但過了多年之後,楚天才終於在煉獄塔內如此九死一生的情況下領悟了這個步法。

“咻─咻─咻─…”,然而,楚天還來不及高興,背後已傳來了淒厲的風切聲,往後一看,數十根尖刺飛速襲來。

「可惡!」暗罵一聲,楚天迅速轉回頭,步法不停的變換,折返、虛晃、停轉,所有他熟悉的步法全都用上,但那些尖刺依然緊緊跟在楚天身後。

此時,左方的楚天已被尖刺穿過,化為虛影慢慢逝去。

“吼──”,見此,妖獸拖著血流滿身的身軀,怒吼一聲,朝楚天的真身快速逼近。

「阿!」透過楚天虛影的尖刺直直插進弟子與妖獸的爭戰之中,其中一、兩名弟子未來得及躲避,被尖刺擊中手臂,其手臂馬上軟軟垂下,顯然已是廢了。

被廢去手臂的弟子下場十分的悽慘,被眼尖的妖獸發現,全力圍攻,不出一刻鐘的時間已命喪黃泉,所幸中了尖刺的修真者僅在少數,由於化為原形,身軀龐大,受到尖刺所傷的妖獸反而更多,雖然仗著體質強悍,實力不至於下降太多,但原本壓倒性的戰局卻因此起了微妙的變化。

就在楚天為這些尖刺的殺傷力感到駭然時,追著他的尖刺已逼至後背,窮追不捨的妖獸也從另一邊打算夾擊楚天。

“碰─”,然而,一聲巨響,追著楚天的妖獸在空中忽然爆成血肉炸開,那些尖刺也在即將劃破楚天衣袍時掉落在地。

遠方,兔息緩緩收回拳頭,對著楚天點頭示意後,便轉過身去面對著獅擎:「麻煩的蒼蠅。」

「有著如此低微的存在,的確可用蒼蠅形容之。」獅擎大有同感的點頭說道。

冷笑一聲,兔息說道:「我指的是那隻鐵鱗犬。」

獅擎雙眼睜大,臉上笑意漸漸淡去:「能站在本王面前而不畏怯,這股勇氣令本王佩服,只不過本王不會讓任何人污辱本王的子民。」

「子民?可笑,你當真以為你是修真界最尊貴的存在不成。」嗤笑一聲,兔息大有不屑之意的瞥著獅擎。

「見識淺薄之人,在修真界內除了本王之外,豈有如本王般崇高的靈獸存在。」每字每句落下,獅擎身上散發出一股逼人魄氣,全壓向兔息。

在如此龐大的壓力面前,兔息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大笑出聲:「崇高?可別笑掉我大牙了,萬獸生而平等,何來崇高之言?」

語畢,獅擎皺著眉,似乎在兔息的言語間抓到了什麼,但獅擎不願多想:「本王多話了,面對著你這種修真者,本王早該將你誅殺。」

聞言,兔息不屑之意更甚:「修真者?可笑。」

不理會兔息的言語,獅擎右手掌心向上,升起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晶球,甩手揮袖,晶球便以肉眼難及的速度朝兔息襲去。

「可笑。」身子微微一側,兔息輕而易舉的閃過了那紫色晶球。

「太慢、太慢。」搖著頭,兔息虛空踏步,慢慢的走向獅擎。

「嗯?」右掌微微一震,獅擎掌心上浮出三顆晶球,凝聚了幾分力量,晶球以比方才更快上三分的速度襲往兔息。

「無趣。」伸手一撥,三顆晶球在撞上兔息手的瞬間炸了開來。

“轟隆─、轟隆─、轟隆─”,三道炸響出現,然而,兔息的身影卻在爆炸之中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

「能將本王分身破去,果然有些本事。」獅擎收起幾分小覷之心,輕輕說道。

「本事?怎麼,你還想不通嗎?」此時,兔息不再壓抑收斂本身的氣息,眉心之間出現裂縫,完全的張了開來,露出一個完全是血色的大眼,雙耳不斷的拉長,直到十寸後才堪堪停止。

「嗯?」嗅到了同類的氣息,獅擎頗吃驚道:「你也是靈獸?而且還是…最下等的靈獸。」

此語落下,兔息自嘲一笑:「沒錯,三眼兔,在你們這群自命為高等靈獸的心裡,我們的地位就如螻蟻一樣渺小,擁有著千里眼如此雞勒般的天賦神通,為的只是躲避你們高等靈獸的追補。」

「只不過,誰能想的到,低賤的三眼兔今日卻要打壞崇高的金甲龍獅獸的全盤計畫呢?」冷冷望著獅擎,兔息在距離獅擎二十步的距離時停下了腳步。

「你…。」望向兔息的眼眸中,獅擎充滿了不解、茫然與震驚。

「想不到吧,最低等的三眼兔也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語畢,兔息頭也不回,右手在虛空中一抓。

“碰─”,在與弟子一方交戰的妖獸中,竟有其中一隻自爆身亡,但這妖獸方才還佔據著上風,為何會在這時刻自爆身軀,讓弟子一方十分不解。

「想當年我們三眼兔族中還有近千隻,但只要被你們這群高等靈獸尋到了我們躲藏的巢穴,便會馬上大開殺戒、大快朵頤一番,所以我們三眼兔族時常遷移,過著永不安寧的日子。」兔息自顧自的說道,完全不理話獅擎沉下的臉色。

「只為了逃避你們用的天賦神通千里眼,與為了逃過你們追殺的速度,我們三眼兔一族一生之中都是在躲避中度過,曾經,我以為這就是三眼兔宿命,但是其實我們三眼兔才應該是靈獸中的主宰!」話語至此,想起以前與三眼兔族一起逃亡的日子,兔息握緊了雙拳,深深的吸呼了幾口氣,才恢復穩定。

聞言,不屑之意在獅擎的眼眸中蔓延,而兔息看出來了:「哼哈哈哈,我知道你不信,最低等的三眼兔才是主宰?這豈不是貽笑大方,但我告訴你,事實如此,因為我們三眼兔一族還有別的天賦神通!」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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